童佳慧確實對白穎失望透頂,但終究沒讓怒火淹沒理智。久居高位,深諳一點,無論惡劣到什麼程度,必須想辦法控局,不能讓自己被情緒擊潰。
白穎有沒有告訴郝江化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郝江化應該察覺到那個秘密,也許他還不知道全貌,然而雅室的存在,讓童佳慧不再抱有希望,郝江化膽敢拿捏自己的女兒,應該是從她那裡詐出不少資料,事到如今,不僅僅是關乎白穎一個人,甚至可能牽累到整個白傢。
「你呀,不僅毀瞭京京,還可能會毀瞭白傢。」童佳慧伸手抹去女兒眼眶的淚水,這一刻,打不打、罵不罵,沒意義,事情已經上升到一個層次,再苛責女兒,都來不及瞭,這事情一旦捅破,那就是災禍。
這已經不是錯,也不是過,而是禍。紅顏禍水,白穎親自埋下白傢的禍端。郝江化這條老狗,在白傢眼裡微不足道,但如果他知道十六年前的事情,誰敢保證他不會錄制下來,動他容易,誰敢保證東西不會流出,現在畢竟是高速的信息化時代,一旦流出去,那麼,白傢勢必明珠蒙塵,三代清名毀於一旦!
望著眼前這個理應懂事的女兒,強行按下心頭煩緒:「你是什麼時候進到雅室?」
雅室的存在,足以推論很多事情,繼續追問去過幾次雅室,進去幹什麼,除瞭進一步添堵,繼續打擊自己到難以承受之外,女兒的墮落儼然是深不見底。但弄清楚是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轉折點無疑很重要,時間跨度越大,她越難回頭,對白傢的影響也越深。
「在郝江化下藥迷奸我敗露後的一個月,我經常魂不守舍,很怕左京知道我已經不幹凈。媽,請你相信我,那時候我真沒想對不起老公,哪怕知道他和李萱詩做過那種事也裝作沒事。我對郝江化說的不是沒懷疑,即便他拿出那張郝萱的親子鑒定報告,我也不願意相信,但也不是完全不信,我知道左京戀母,他一直迷戀李萱詩,他的確有這樣做的動機。」
「你怎麼知道他戀母?也是郝江化說的。」
面對童佳慧的疑問,白穎沉頓片刻,將積壓的心事緩緩吐露。
「左京戀母的事情,在我們結婚不久,我就感覺到瞭。李萱詩來北京跟我們一起同住,直到過完農歷新年。也就是這段時間,我看到左京很在意李萱詩,起先以為他擔心李萱詩會走不出喪偶的狀態,但有時也感覺他們母子太親近。我讓左京幫忙收晾曬的衣物,發現他總會多看幾眼李萱詩的內衣褲,也許是婆婆太年輕、太漂亮,讓我這個做兒媳的有壓力,所以才胡思亂想,當時我是這樣認為。」
「有次客房浴室供熱出瞭問題,李萱詩是到我們房間洗浴,我說等會兒我也洗,換下的衣物明天一起洗…李萱詩回房後,左京先去洗澡,以往都是我先洗的。輪到我洗的時候,我發現李萱詩的內褲好像有被用過…雖然被處理過,可是痕跡和氣味還在,傢裡隻有一個左京男人…也就是那時候,我懷疑他有戀母傾向。」
「這也是我不願意親近李萱詩的原因,後來李萱詩照顧郝小天,我便希望她和郝江化在一起,這樣就不用擔心左京和她會發生什麼。其實,郝江化說的安全套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最早去長沙掃墓,我去過李萱詩臥室,抽屜裡有半盒安全套,公公已經死瞭一年多,這安全套給誰用,我就想到左京。過完農歷年他堅持送李萱詩回長沙,還在長沙住瞭兩晚,後來才遇到郝傢父子,等到我發現安全套,前後不到兩個月,這安全套肯定不是郝江化用的。郝江化提到偷進臥室發現半盒安全套,這中間又間隔幾個月,這就是說套套沒被人用過,而那段時間,左京沒有單獨在長沙待過。」
「所以,你相信京京和李萱詩亂倫,讓郝江化背鍋,而他迷奸李萱詩懷上郝萱…」童佳慧道,「原因就是你懷疑李萱詩臥室的半盒套套是左京用的?!」
「李萱詩當時沒男人,郝江化也是後來的事。除瞭左京,還能有誰,至少邏輯是說得通的。」
「說得通?那我問你,既然左京想要讓李萱詩給他生孩子,那他應該選擇體內射精而不是戴套,加上無法保證一定會懷上,邏輯上的推論應該是他不僅多做幾次,還應該次次不戴套,那麼,這些安全套又怎麼會被使用。」
童佳慧這麼一說,令白穎一怔。
「反過來,京京要是選擇戴套,他又怎麼會讓李萱詩懷孕,如果他想嘗試無套,完全可以體外射精。即使安全套是他用的,他也讓李萱詩懷孕,那麼他又是怎麼預判到會可以讓郝江化接盤,瞞天過海。」
童佳慧看著女兒,終究是不夠信任:「就算你說的都對,套套是京京用的,迷奸李萱詩並生下女兒,根源是因為戀母。既然戀母,他又怎麼能忍受心愛的女人嫁給一個老王八,讓自己的女人管別人叫爸?」
「又或者,京京有被綠的嗜好,所以他能忍這口氣。」說到這裡,不禁眼眸一動,「如果他能忍下來,為什麼輪到你,他偏偏又不忍瞭,甚至氣憤到捅郝江化三刀,你說呢?」
白穎抿著唇,沒有做聲。
「為什麼你不敢信任,而是把丈夫往壞裡去想?」童佳慧道,「既然你認為京京是迷奸生母的人渣、敗類,那還是盡早離瞭吧。」
「不離、我不要離婚。」白穎急道,「媽,我不想把他想壞,但郝江化拿出鑒定報告…」
「所以,你信瞭。」童佳慧盯著白穎,「因為你信瞭,所以你在心裡把京京否定瞭!這樣你就能說服自己,跟郝江化這個老畜生鬼混!」
「不是的,媽,真不是這樣。」白穎哭聲道,「郝江化的報告,我當然不敢全信,是我偷偷拿瞭左京的頭發,和郝萱的頭發送去做去檢驗,結果結論還是沒變,他們就是親生父女!」
「媽,我知道你心疼左京,我也不想相信,可是科學是真實的,兩次都是同一個結論,左京就是做錯事。」白穎伏在童佳慧雙膝,「可是,我原諒他,真的,我不怪他。」
「媽,郝江化那個畜生迷奸我之後,我就逃回北京,以為這樣就沒事瞭。沒想到,李萱詩會飛到北京,說是給我們夫妻慶祝結婚六周年。你和爸還專門請她吃飯。我不想左京懷疑,再加上郝江化沒跟來,就忍著出席,她邀請我去郝傢溝,那時候溫泉山莊也剛開業…」白穎述說彼時的情景,「我不想去又找不到合適的推辭借口,想讓左京陪著我,可是他又要去國外出差,我怕被你們看出來有問題…隻好答應去一趟。」
「李萱詩告訴我,她會給我一個交代。於是,就把我帶去雅室,我一進去就看得郝江化被綁在那裡,李萱詩還遞給我一個皮鞭,說讓我隨便打,隻要求迷奸這事別外傳。我接過皮鞭便打他。媽,真的,我用很大力打他,他喊得嗷嗷叫,我就繼續打,打得他皮開肉綻,血都流出來…」
白穎將那時在雅室發生的事情說瞭出來,那天她竭盡全力地鞭撻郝江化,以作為這個畜生對她犯下的獸性。直到精疲力盡,也害怕真把人打死瞭,這才松手作罷。白穎和李萱詩抱在一起,哭成淚人,三人立誓將這個秘密守口如瓶,這件事便等於爛在肚子裡。郝江化挨過這一劫,確實有所收斂,在兩人面前表現的規規矩矩,直到一周後才重新露出獠牙,將白穎這頭小綿羊一口吞下。
誠心而言,不管李萱詩和白穎日後墮變如何,其中心思盤算以至於情欲一度癡迷,彼時二人委實是真情流露。前次被強行進入淺穴以及這次被下藥迷奸,白穎雖然有戒備不足的因素,但的確沒有背叛我的心思,甚至可以說對郝老狗極其厭惡,然而這一切的轉折點便是一周後在雅室發生,由此也為白穎最終墮落埋下伏筆,從被害者轉為同流共欲,對我屢次欺瞞,固然有害怕奸情敗露的考量,但欲壑難平其中也少不瞭被郝李裹挾而落水兼自身沉迷後更加難以自控,偶有悔悟也不過是午夜曇花,綻放一時嬌媚,奈何花期苦短,凋於黎時,難見天明。
覆滅郝傢後,我亦自我梳理,半生怨恨難消,左傢的悲慘境遇,最大的元兇無疑是郝老狗,而兩傢的恩怨,也不是從我好心救助郝傢父子開始,而是幼年在衡山縣,此賊初見李萱詩便已心生邪淫,亦對父親評選其為貧困職工傢庭而憤然生恨,這也是多年後重逢,郝老狗恩將仇報的動機,那一年他還遇到一個老和尚,機緣得到幾方秘法,而這也是他日後淫女縱欲的資本。而我渾渾噩噩,被多番算計,幾近被其陰謀滅種,若不是某人心有警惕,左傢人丁難存,至於遭遇毛道長,則是我的一場機緣造化,真應瞭那句天不絕人。
至於李萱詩,從原本賢良端莊的美婦人改嫁郝傢溝,早已被郝老狗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操行多時。但要追本溯源,倒也不似我最初猜想,純被大棒男根所征服,而是在情感空虛至極時尋得寄托,加上郝老狗早有淫妄貪婪的心思,從中推波助瀾,最終使得她對我無比失望,這才改嫁郝傢溝。郝萱的親生父親,確實不是郝老狗,白穎所想郝萱應為左萱也是理所應當,左萱的身上的的確確流著左傢的血,貨真價實的左傢血脈,但這和她從郝江化口中聽聞指摘我的那個大逆不道的獸行卻是無關。
縱觀李萱詩半生,於情不容,於義不足,渴少慕而無果,內心苦情已久。不甘命途多舛,私情漸漸轉為私欲,因為一己之私而被郝老狗加以利用,待發覺時木已成舟,難以回頭。郝白二人奸情初見端倪,唯恐受到牽連同時也忌憚白傢勢大,而郝萱秘辛也是其顧慮,不得不絞盡腦汁保全郝老狗,後覺白穎德行有虧是非良配,漸生嫌隙,推波助瀾之下,使得她最終拉下水,迷失本心,不隻是身體淪陷,就連內心也是沉溺忘我,直到我捅瞭郝老狗三刀,白穎這才倉惶遁走,自省已過,這一年與郝傢不曾再勾芡。
「在雅室鞭打後,郝江化和我始終保持距離,這讓我以為他受到教訓,而李萱詩對我噓寒問暖,百般討好,我對郝江化雖然還是厭惡,卻沒有遷怒於李萱詩,甚至還為她叫屈,嫁給郝江化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勸說她離婚,但她不同意,畢竟她已經為郝傢生下雙胞胎。我也能理解,換做要我和左傢離婚,我也是萬萬不能。」白穎繼續說道,「後來李萱詩飛上海洽談業務,郝江化說要把左京和李萱詩母子亂倫的內情告訴我,我被他誆騙到雅室。一到雅室,他就暴露本性,將我迷暈,鎖在雅室裡…」
「我醒來的時候,眼上被戴眼罩,根本看不見,隻感覺躺在一張大床上,手腳都被銬住,他還給我戴瞭口枷,我根本連話也說不出來…」白穎說著人也輕微顫抖,雅室發生的一幕幕,每每回想就讓她心驚膽寒,無比屈辱,即便後來委身郝江化,她也不願再踏足這個地方,那是一生的夢魘!
「我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我也不知道我昏迷多久,醒瞭多久,我隻知道我感覺不到一點光亮,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就我一個人…我害怕極瞭…我想喊救命,可是沒用…我喊不出聲音…除瞭哭,我什麼都做不瞭…」
「我是真的害怕…我想撒尿…可是、我被綁在床上…隻能尿在床上…我身上的衣服都被脫掉瞭…一件遮擋的東西都沒有…光溜溜地躺在那裡…我甚至還能聞到尿失禁的氣味…媽,我好希望有人能幫我…不管誰都好,隻要他能來救我…」
「就在我快絕望的時候,我聽到腳步聲,我以為有誰來救我…但我錯瞭,進來的人就是郝江化這個畜生…我聽到他在笑…他笑得很大聲…雅室是做過隔音的…外面的人是聽不到裡面的聲音…他說李萱詩會在上海待三天,郝傢沒人知道我在這裡…我動得越來厲害,他就越興奮…」
「佩戴的口枷是內嵌式的…沒有口球,而是橡膠口撐起來…我的牙齒跟舌頭都動不瞭…他就這樣直接把生殖器捅進來…聞到那股味就想吐…從來沒這麼惡心過…感覺自己不是個人…是個物件…他抱著我的頭…我想吐,想躲,但是做不到!沒人能救我…沒有呀…」
「郝江化還射在我的嘴裡、我的臉上…惡心…惡心得想吐…可是吐不出來,我以為他會放過我,可是他沒有!他說他要親遍我身上每一寸…他就真這樣做瞭…他的舌頭在我的身上滑過…還有黏黏的口水…媽,我想死的心都有…真的…他還分開我的雙腿,就這樣進來瞭…」
白穎已經哽咽說不下去,也許憋在心裡太久,當著母親面吐露,將心理的悲憤一時爆發。童佳慧沒有追問,而是輕撫白穎的頭發,將她的臉埋在雙膝,被白傢捧為珍寶的女兒,仿佛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她犯瞭太大的錯,可是聽聞她的遭遇,身為母親的很難不痛惜,尤其雅室的內情若按白穎所講,有涉及到那個秘密,那麼白穎畏首畏尾,受到脅迫,出發點也是不想連累白傢,雖然這個危機也是她親手創造的。
在童佳慧愛恨交加的撫摸下,白穎斷斷續續將雅室的事情做瞭收尾,雖然沒有再細講細節,但童佳慧已經能想象最糟糕的幾種情況必然也都被女兒所經歷,心裡恨不得馬上整死郝江化。但這終究是一時的感性沖動,從白穎口中得知,郝江化在此期間拍攝瞭大量照片和視頻,其中各種羞人甚至凌辱、性施虐的場景,被攝錄不少,也許還有錄音,而白穎無疑泄露的那個秘密甚至就隱藏在細節裡,再加上郝江化手握郝萱生父是左京這一鐵證,又有白穎淫亂現場的影像視頻資料,甚至還能把兩者混為一談,劍指白傢,那麼用來作為保命籌碼,的確也足夠瞭。
事實上白穎雖然被攻陷雙穴,但菊穴沒有被動過,郝江化雖然內心渴望,卻也害怕用力過度,徹底將白穎玩到精神崩潰,事情一旦做絕就沒有轉圜餘地,所以他以此作為條件,讓白穎覺得起碼守住一片幹凈地,也就不會生出求死的決心,再曉以利害。下藥迷奸時,掌握的把柄隻是照片,而在雅室裡,把柄得到升華,他進一步掌握照片和視頻,也有瞭錄音。這些也是童佳慧所能猜到的,她甚至根據‘郝爸爸’三個字推斷郝江化極可能發現那個秘密,甚至掌握有用訊息,涉及到白傢,童佳慧必須謹慎以對,以免郝江化狗急跳墻,當然郝江化也不敢,事情做絕,折損瞭白傢,那麼郝江化就真的要涼涼。
白穎在雅室的三天,稱得上是白穎所經歷最黑暗的三天,至於後來和郝江化淫亂時心態已經轉變,談不上再受蹂躪,郝江化在雅室幾乎玩遍花樣,才攻破白穎的防線,為後續兩人通奸打破合乎底線的壁壘,畢竟不會有更糟糕的情況。然而,童佳慧還是低估在雅室發生的一切。白穎醒悟坦露雅室,的確沒有說謊,全然是真話,唯獨還是有所隱瞞,而她隱瞞的一切,也將攪起一番風雲詭譎。
具體到把柄,童佳慧雖然猜測到八九不離十,卻決然想不到郝江化不僅察覺那個秘密,甚至一手炮制出足以傷害白傢的殺手鐧,因為這個殺手鐧等於是白穎配合完成,足以算得上真情演繹,情真意切的講述,字字句句都像小型炸彈,亂世佳人阮玲玉,一介戲子尚且以死明志,那麼三代清名的白傢,能否受此羞辱,若不是我搶先一步尋獲,付之一炬,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後話。
帶著翔翔和靜靜下樓,樓裡空曠,但要我陪著兩個郝傢野種玩耍鬥悶,我實在沒這個心氣,想想還是在附近找尋到一傢肯德基,領著他們過去。
點瞭一堆吃食,任由兩個野種吃東西,心裡則想嶽母和白穎會聊什麼,各種可能性都有。
正當我感覺心緒煩躁時,一隻小手舉著一小根薯條往我嘴裡一送,一看正是靜靜。她這樣的舉動,讓我不禁想到郝萱,她們身上的一半血分別來自我曾經最愛的兩個女人,而她們留著另一半血緣,卻是同一個男人,她們都是郝傢的孽種。
望著女孩撲閃著明亮的眼眸,強忍眉間的蹙意,將她抱起落在腿上。換做旁的客人見到,隻怕以為一個父親帶一對兒女來消費,隻有我自己清楚,心裡早已千瘡百孔。一年的分離,讓翔翔對我有些生疏,靜靜則是很親近,想要依偎在我懷裡。我一度忙於事業,而在坐牢的兩個月前,我們一傢從北京搬遷到長沙,如果沒有郝白二人的奸情敗露,我應該會將工作重心放在國內,而不用再常飛國外。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女兒奴,以往和白穎通話,多數也會提「我想靜靜」,如今正是諷刺味十足。
即便四五歲的稚童,精致的面容繼承她媽媽,在美貌的基因上她是完美繼承,嬌嫩的幼童,粉嫩的小身板,明明一個瓷娃娃,活像小時候好動貪玩的我,現在坐在我腿上,吃東西也不安分,蹭來蹭去,像是個小妖精,將我的欲火點燃。別誤會,我不是在描述孌童,而是說她的每一個無意的舉動,看似親近的行為,都在撩撥我內心的仇欲怒火。事實上,對於如何處理這兩個野種,我並沒有想好怎麼做,也許把她送去日本吧,想想郝老狗熱衷於玩女人,那麼等年紀長大,把他的女兒送去日本拍片,又或者現在就能送走,去感受日本AV文化的前瞻教化,未必不是好事。
「今天就到這裡為止,關於雅室你說的足夠瞭,我需要消化,你也靜靜心。」童佳慧選擇叫停,「我知道你還有隱瞞,指望你一次說完不現實,隻要你說真話,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梳理,想好再回答,不隻是我,你遲早還是要給他答案。」
「我知道。」白穎收斂心緒。
「還有,你現在改口直呼李萱詩的名字,是不是知道她也有份害你?」童佳慧看著白穎。
「我以前不知道,隻是覺得她也不容易,而且我還要靠她幫我跟左京說和,現在仔細想想,我都覺得她應該是早就知情,甚至還是幫兇。」白穎說著便將和何曉月合作的事情做瞭交代,也包括大補湯的事情。
「郝江化之所以能收服這麼多女人,是因為大補湯?」童佳慧抬眸,「你覺得這個理由夠充分麼?」
「但這肯定是主因之一,否則每個跟他有關的人都陷進去瞭,除瞭他那根狗東西,他要不用藥,怎麼能應付這麼多女人。」白穎想瞭想,「何曉月堅持說是大補湯的緣故,我也有懷疑,但我的確能感受到,那種被性欲支配上癮的感覺,媽,我承認,我也許淫蕩下賤,可是,我躲瞭一年…真的,你相信我,那種感覺降低很多…所以,我應該是算接癮成功吧。」雖然這樣認為,卻也不敢篤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抗拒性欲,但相比以前對郝江化的性器欲罷不能,並不是非他不可,甚至不是非人不可。即便本性淫蕩,但要說被搞幾次就癡迷忘情,自己也無法接受,除瞭性器大,除瞭她自身被性欲激蕩,大補湯必然也是誘因之一,至於是否還有其他,那就真不知道瞭。
「你要說李萱詩維護郝江化,我能相信,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但你要說她故意用大補湯害京京,我覺得不太可能、」童佳慧想瞭想,「她害京京,不僅沒有好處,反而讓你更傾於郝江化,而一旦知道,你甚至還會惱怒她。也許何曉月說的沒錯,是郝江化故意利用李萱詩坑京京,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對京京死心,李萱詩也絕瞭對左京的念想,而且他還要讓京京絕育…」
說到這裡,童佳慧雙眸忽然睜大,一個荒誕的念頭閃現在腦海,難道…
「媽,你怎麼瞭?」白穎在關心。
童佳慧卻望著女兒,搖瞭搖頭:「沒什麼。」時間對不上,郝江化碰女兒已經是女兒生下龍鳳胎之後,還好,這樣的話,左京即便是喝瞭大補湯變得絕育陽痿,至少白穎給他、給左傢留瞭後,看在孩子情面上,隻要女兒竭力彌補,京京是個善良的孩子,未必沒有得到原諒的機會。
「事到如今,你想過怎麼補救麼?」
「郝江化手裡有我的把柄,還能威脅到白傢。而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想辦法拿回來。」白穎沉聲,「郝江化迷信他的性能力,一直以為我還對他念念不忘,這樣我就能潛伏在他身邊,等我找到那些東西,他就威脅不瞭我,到時候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京京。」
當即,她把父親傳授過那個小卒過河的策略解釋一番,結果童佳慧一聽,是連連搖頭。
「糊塗,你還小卒過河?誰是小卒,你麼?你這是把別人當傻子呀。」童佳慧嘆氣道,「小卒過河,之所以能將軍,那是因為小卒寂寂無名,沒有人在乎,一不留神就翻盤成功。」
「你是白傢大小姐,郝江化也好,李萱詩也罷,誰會把你當成小卒看待。你這不是小卒過河,而是羊入虎口!不管是郝江化還是李萱詩都會把你當小綿羊,還搞臥底潛伏,你這是自投羅網呀。」
「聰明人從不覺得自己聰明,因為知道有人比自己跟聰明,所以謹慎;蠢人知道自己蠢,所以保守,這也是變相聰明。像你這樣自以為聰明,搞什麼小卒過河,你要是真的過瞭河,肯定又被一口吃掉,輸在哪裡都不知道。」
「媽,那我該怎麼辦?」白穎傻瞭,她自以為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騙取郝江化的信任,再摸清楚他把東西藏哪裡,自己就偷偷拿回來,然後跟爸媽報告,跟老公坦白,乞求原諒,那時也沒什麼顧慮,沒想到這完美的計劃,在母親眼裡是可笑的把戲。
「你什麼也不用做,不要再管什麼把柄,這個狀況你應付不瞭。」童佳慧道,「郝江化交給京京去對付吧,至於那些照片、視頻這些把柄,我會想辦法的。能找就找,能毀就毀,實在不行,讓它不要爆或者無效處理…總之,你別再跟著往裡跳瞭,聽到沒有。」
「聽到瞭。」白穎不敢多問,她知道郝江化掌握那些東西對白傢有很大的影響,但看母親的意思,她雖然清楚把柄的威脅性,卻依然不認為無法處理,看來真是自己的眼界窄瞭。也是,父母是副部官員,格局和手腕比自己想得強多瞭,倒是她被郝江化給嚇唬住,反而愈來愈糟糕。
童佳慧心裡千般煩緒,面上也保持盡可能平靜。白穎做那些事,恨麼?恨。但現在她必須撐住,即便是在女兒面前,就像是過去她經手過很多難題。她必須要盡速瞭解情況,郝江化就算有所謂證據,也不見得能沖擊白傢,無非是看折損到什麼時候。白穎的遭遇,傷害已經造成,現在就不能讓損失進一步擴大,好在她已經醒悟,雖然方式做錯瞭,但不至於再惡化,還是想辦法把東西拿到把柄,杜絕那件事被曝光的可能,當然也是為瞭不讓雅室裡發生的一切泄露出去。
飽食一頓,將兩個討厭鬼帶回,回到廉租房。便撲湧進去。
「京京,我晚上住這裡,你明早來接我。」嶽母這樣說。
我留意到嶽母的眼眶都有些紅,白穎好像也大哭過,不過我沒細問。
這晚,照顧兩個孩子入睡後,母女倆在沉淀心情後,又開展一次對話。
「媽,你教教我,我應該怎麼做才是對的。」白穎懇求道,她的小卒過河計劃被形容成笑話,可如果什麼也不做,她又該怎麼補救呢?
夜涼,人心寒,禁不起折騰。童佳慧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知錯沒有?」
白穎趕忙頷首:「知錯瞭,是我的錯。」
「有錯就要認,別想著去辯,也別把人當傻子。」童佳慧沉頓片刻,「兩條路。」
兩條路?白穎抬眸,還有兩條路可以選?
「第一條路,簡單、好走。」童佳慧嘆聲,「你和京京離婚就行。」
「離婚?不,我不離婚,媽,我不離,我死也不離。」白穎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出來,是你們安排我和左京認識、戀愛、結婚,現在你又要我們離婚,我不同意,媽,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可是你沒珍惜,是你對不起他,是你背著他和郝江化亂搞,那這後果你就得背。」童佳慧心頭一痛,左京是他們夫妻認可的女婿,走到這一步,反倒是白傢對不起人,哪還有臉說不離,話鋒一轉,「穎穎,相信媽,離婚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京京應該也想跟你離婚,他是個好孩子,隻要你肯離婚,看在我們的份上,他會放你自由,不會太為難你。」
「到時候,你可以重新開始,離開這裡,你不是一直想出國留學麼。離婚後,你可以去任何一個國傢,我和你爸都沒有意見,不會幹涉你的生活,你也可以繼續做回你的白傢大小姐,甚至…你也可以繼續做我們的好女兒…我相信,京京不會亂說,郝江化和郝傢那些人不敢亂說…我和你爸有能力把事情蓋住,隻要你暫時別回來…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蓋住,痕跡也能擦掉…你可以把它當成一場夢,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像是十六年前一樣,我們再原諒你一次…」童佳慧用一種平靜的聲音說道,「你可以依然漂亮、純潔、幹凈…你可以重新找個人戀愛、結婚…不過,我們不會再祝福,好壞隻能你自己承受…重新開始是有代價的,條件就是你要忘記京京…把他的一切從你的生命裡抹掉,他不認識你,你不認識他,老死不相往來,恩怨兩消。」
「我不要,媽,我不要這條路。」白穎道,「第二條路,對,還有第二條路…」
「第二條,崎嶇,難走,甚至走不通。」童佳慧盯著她,「你確定你要走這條路麼?」
「選這條,是不是就不用離婚瞭?」白穎想要從母親嘴裡聽到肯定答案。
「你還想和京京繼續在一起?」
「想。」白穎點頭。
「癡心妄想!」童佳慧沉吟,「你憑什麼?你想,你覺得他想不想?」
白穎聞言,低頭聽訓:「媽,你幫幫我,我求求你瞭。」
「他要是不想,你求我也沒有。」童佳慧嘆聲,「你隻能賭一把。」
賭?白穎這時想起,李萱詩答應勸和時說過賭,左京給她機會的時候,好像也說過賭。現在母親說的也是賭。
「賭京京是不是對你徹底死心,賭一賭他還會不會心軟,要是他一心離婚,你就隻能認輸。」童佳慧道,「如果他還有一絲情感的松動,那不代表你就賭贏瞭,而是你可以繼續賭下去。」
「你是想做他單純保持左太太的頭銜,還是真心悔過做他的妻子?」
童佳慧這突兀一問,令白穎一愣:「我當然想做他的妻子。」
「那你就要忍,不管京京怎麼唾棄你,臭罵你,甚至打你,折磨你,你都必須忍下來,像一帖狗皮膏藥,哪怕撕下來鮮血淋漓,而且不能叫屈,這是你應該受的。」童佳慧道,「你隻有跟他賭耐心,賭你不會放棄,賭他最終不忍心把你踢開,這樣你才有第三賭的機會。」
第三賭?白穎茫然。
「你做的那些事,已經把京京毀瞭,以前的京京死瞭…現在的他,除瞭報復之外,在感情上很難再對女人敞開,即便敞開,他也不會再全心全意,你再想要他像以前一樣疼你、愛你,把你當手心的寶貝來寵愛,那是不可能的。」童佳慧想瞭想,「京京隻可能有兩種轉變可能,要麼,他這輩子都不會接受愛情,純粹隻是欲望的放縱,他會有很多性玩物;要麼,他會擁有很多女人,一樣是性伴侶,但會投射一些感情,他會把感情盡可能地分薄,這樣才避免再受傷。」
「也就是說你可能要跟別的女人分享京京,甚至還不是平等分享。」童佳慧直切要害,「在他心裡怨恨沒消除之前,你對他而言,不再是光鮮亮麗的衣服,而是廚房的抹佈,門口的蹭腳毯,他偶爾會用一用,你連迎客的資格都沒有!」
「至於他什麼時候改觀,我沒有答案,隻能你自己去衡量,可能一年,兩年,五年,甚至更久…期間,任何時候,他都可能因為不痛快而把你丟棄,你想要存在,那就必須任勞任怨,無論多辛苦多委屈,你都得往肚子裡咽!」
「走到絕境,隻有破釜沉舟,才可能賭贏,但不是破釜沉舟,就一定會贏,船可能先漏水,你可能輸得更慘。所以你這第三賭,不僅要跟京京賭,還要跟每一個親近他的女人賭,賭她們不會排擠你,賭你能忍受,你還要跟時間賭,甚至跟命運賭一賭,賭到他心滿意足為止!」
「如果是這樣,你還要選這第二條路麼?」
白穎聽瞭以後,一時間不曉得怎麼回答母親的問話。
沒有人清楚,這晚兩個女人,懷著怎樣的心情入睡,憤怒、疼惜、悔恨…也許隻有他們清楚。
這晚,我也輾轉難眠,不知到底要不要那樣做。直到半夜,我才從床上爬起,往衛浴間走去。
第二天,我開車去接嶽母,回到我的二室一廳套房,床底的那份DNA已經被毀屍滅跡。
「不錯,連衛生都搞過瞭。」為慶祝嶽母的再次光臨,我起早把房間打掃幹幹凈凈,空氣清新無比,保證聞不出半點異味。
我沒有問嶽母和白穎聊什麼,想著她指得郝白二人的事情,會不會跟嶽父溝通,但顯然嶽母自有盤算,她還要多留幾天,跟我們夫妻及外孫、外孫女好好玩一玩,我也隻好表示尊重。
「唉,你把我昨天換洗的衣服也洗瞭?」嶽母看到陽臺晾曬的衣物。
「哦,打掃衛生順道洗瞭,反正也是機洗,方便。」我解釋道,聲音有些發虛。
嶽母和我談論一些郝傢的問題,我不想隱瞞她,但《囚徒計劃》上線在即,我隻能虛言應付。而我和白穎,離開山莊去長沙的消息,卻驚起波瀾。
尤其李萱詩得知嶽母人就在長沙,心裡頓時慌亂,生怕事情外泄,作為閨蜜的徐琳,也給瞭意見。
「你想跟郝江化和好?」徐琳有些詫異,畢竟這才剛鬧情緒不久。
「顧不得,童佳慧都快殺到瞭,這時候不團結還分化對立,誰都跑不掉。」李萱詩煩惱道,「郝江化有穎穎幫忙撐著,豁出去他手裡還有東西,我呢,除瞭錢還剩什麼,童佳慧是財政部副部長,我拿錢跟她斡旋,我不是找死,這個時候隻能綁著郝江化。」
「你擔心穎穎靠不住?」徐琳道。
「她到底是保老公,還是護著郝江化,不到最後,誰敢打包票,反正我不敢賭。」李萱詩沉吟道,「我必須把他們綁一條船,這條船要是翻,白傢也要沾身水,我不能讓事情見光,否則白傢拿我兒子堵口子,穎穎也算是解套瞭。」
「那你打算怎麼辦。」徐琳道,「郝江化要是牛脾氣上來,你降得住麼?」
「我給他辦六十大壽,他不會不回來,我定制瞭一批陰環,也算遂瞭這個王八蛋的心願。」李萱詩咬牙道,「他不是應瞭姓鄭的那碼事嘛,行,我忍瞭,又不是沒做過。」
「你瘋瞭。」徐琳驚道,「一個童佳慧而已,把你嚇成這樣。」
「我不怕她,但我怕她搞我兒子。」李萱詩道,「郝江化搭上鄭群雲,又要經手新區計劃,你說童佳慧會在這時候跟省委系統沖突麼,不可能,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對付左京。反正他也剛出獄,哪天人不見瞭,別人也以為他又犯事瞭。」
「我得讓他活著,這是底線,誰動他,我跟誰玩命!」
徐琳看著閨蜜這樣,也知道很難改變她的想法,希望隻是巧合,童佳慧一無所知,那麼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