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看著白穎那張隱隱憔悴的臉,我維持著清冷的面孔,心裡的些許不忍,終究沒有說出口。
在滿滿的負情緒後,內心還是有一個情感的溫度,哪怕遍體鱗傷,它還是沒有徹底消失。這份固執的愛戀,即便那樣微小,但它確實沒有消失。也因為它還存在,所以我才更會這樣痛苦。因為那至少說明瞭一個事實,那就是我確實是愛白穎的,我是真的愛過,但我的心依然在疼,疼得血液都在吶喊,流淌著復仇的聲音。
我的車開得很穩,無論內在是怎樣的情緒,我都不會讓它主導我的理智,這條復仇的道路雖然有沒有我參與都有終結的時候,但我還是希望我能讓自己走完。車往郝傢溝而去,車上隻有我和白穎兩個人。其實某個瞬間,我在想倘若她真的悔瞭,是否安心坐在我這輛復仇大奔上一路奔行,還是在某個節點半路下車,我希望她能有所改變,但我不會開口要求她。我的感性在捫心而問,而理性卻告訴瞭我否定的答案。
郝傢大院還是獨棟獨院的三層小洋房,隻是兩邊又建瞭側樓,全部連通主體層,修葺成復式別墅,原本幾十平米的大院,現在已經擴大二倍不止,院中還搞瞭噴泉花園,確實,鎮長升到副縣長,這郝傢大院是越來越氣派瞭,院門正中央的“郝傢祖宅”匾額,還是那樣刺眼,旁邊的兩座石獅,仿佛給郝狗看傢護院,那兇戾凜凜的樣子,像是郝老狗張揚的官威。
最多兩個月,郝傢將不復存在!我在心裡暗自發誓,這裡有我深深的屈辱。不隻是白穎背著我往來郝傢溝帶給我的屈辱,還有李萱詩,那年我隨行送親,然後將母親送到瞭郝傢溝,或許從那時候就註定瞭,我在失去父親後,也將失去母親,郝傢溝的那個女人隻會是李萱詩。
七年前,郝李二婚也是轟動一時的新聞,一個長沙重點美女教師在前夫去世後,帶著一筆豐厚的嫁妝,改嫁給龍山鎮郝傢溝一個帶著拖油瓶的老農民,所有人都要發瘋瞭。其實,我也想發瘋,隻是當時或許顧念所謂的母子情,盼望她能過得幸福,所有很多事情我就不計較瞭。父親的遺產,我任由她帶走瞭,郝傢大院的新建,結婚酒店的總統套房,九十九輛豪車送行,再到後來的金茶油公司、溫泉山莊…每一筆都是花著左傢的錢,打的印跡卻是郝傢,就連李萱詩也打上瞭郝傢的鋼印…我以沉默換來,到底得到什麼?
曾經的不理解,為何李萱詩會下嫁給郝老狗這樣惡心醜陋的人,即使到瞭現在,我還是無法徹底瞭然,空憑想象是不會明白,我唯一的猜測隻能歸咎於郝老狗的狗屌厲害,不然怎麼引得那些女人一個個魂不附體。雖然這是荒唐而不切實,但除此外還能有什麼原因?何曉月提到瞭大補湯,但這豈非更加玄幻?直覺告訴我,藥物隻是輔助,應該有更深沉的原因,隻是現在我還無法判斷。
車進瞭大院,小保姆小快步跑進去通知,等我和白穎走進來,李萱詩坐在餐桌旁,卻是將小兒子交給保姆小文,囑咐她帶回房間,瞧見我們,臉上笑道:“這麼早就過來瞭,早飯還沒吃吧,坐下一起…”
“吃過瞭。”我清淡地應瞭一句。席上除瞭她,還有吳彤,另一便則坐著郝萱,並沒有見到郝老狗和王詩蕓。
“穎穎呢?”李萱詩望向白穎。
“我…我和左京一起吃的早餐。”
“一起?”她先是愣瞭一下,然後笑瞭笑:“是麼,那很好。”
輕輕摸瞭摸郝萱的小腦袋,小女娃正夾著一塊乳酪棒往嘴裡送。
“彤彤,今天我不去公司瞭,你幫我看好那幾條金魚。”
“好的,李董。”吳彤微微頷首,臉上和善:“大少爺,你送給李董的金魚,她現在很寶貝,養得好極瞭,有時間你不妨來公司多看看,反正離得也不願。”
我不以為意,隻當她是意在討好李萱詩,沒有註意到她眼眸裡的亮光。或許因為她是李萱詩的秘書,我對她也沒什麼接觸的意願,卻也忽視瞭一個事實,秘書往往能洞悉老板的心思。
吳彤走後,李萱詩教人在正堂客廳看茶,招呼我坐下聊,卻是一手拽著白穎的手,這婆媳倆坐到一起,兩個美人卻是靚麗,一個美熟婦,一個俏少婦,但身段樣貌確實沒什麼可挑剔的,我端起早茶淺嘗一口,微微皺眉,回味甘甜,但入口微苦。
看著這對婆媳話幾句傢長裡短,那親近的意味怕是比茶更濃。我不禁在想,過去這幾年,她們是否也是親密無間,聯手蒙騙我,欺我、傷我、辱我!我甚至在想她們會不會在郝江化面前…
白穎和郝江化的醜事,於我而言是鐵一般的事實,看著她和李萱詩這樣親近,再想著過往互相說好話的言語。我眼見過李萱詩伺候郝老狗是怎樣的盡心盡力,幾乎是顛覆瞭我對於母親的認知,那一個顛覆認知的女人,會不會和自己的兒媳一起做那種不堪的事?
這個想法我確實有過,而且不止一次,但我還是在心裡否決瞭它。不是理智告訴我不可能,而是我的情感支柱,無法想象失去承重墻的房子該何以為繼。哪怕李萱詩嫁給我厭惡的郝老狗,哪怕白穎和郝老狗背德通奸,我還是希望她們會給我留最後一絲的尊嚴,她們應該不至於…將我作踐到這種地步。
或許,嶽父是對的,隻要不去證實,那麼至少還能保留一絲幻想,理智雖然提醒我做心理準備,但我還是不敢去相信。我無法想象人性至惡會怎樣,我也無法想象在一切得到證實後,我的感情世界會崩塌成什麼樣子,那時候我的理智還能保持絕對主導麼?我沒有這種自信,就像我捅郝老狗那三刀,我已經失控過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聊瞭一會兒,白穎提出要去看郝小天,李萱詩似掃瞭我一眼,確認我沒有明顯意動,她才緩緩說:“他現在留在房間裡,一日三餐我叫人送進去,你去看看也好,不過也要註意點,他得瞭這種病,難免有情緒,安全第一。”
“要不,我陪你一起過去?”她補瞭一句。
“不用,還是讓左京陪你多說說話吧。”白穎如是說,作為醫師,她懂得如何保護。
眼看著白穎輕身往二樓走去,李萱詩收斂目光:“你和穎穎好像比我預想中相處得好。”
“你很失望?”我淡淡道,“難道你不希望我們和好?我記得你先前是勸過我的。”
“如果你真這樣想,這樣也很好。”她若有所思,“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
“對瞭,你還記不記得郝萱,以前你還抱過她呢。”她輕輕地拍瞭拍小女娃,“萱萱,讓你左京哥哥看看。”
說話的功夫,小姑娘已經跑到我身邊,七歲的女孩,卻有著一張精致無暇的小臉蛋,唇紅齒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活脫脫是相片裡母親小時候的翻版。我對郝萱的心情是復雜的,在郝傢人裡,我唯一願意親近的便是她瞭。
郝萱繼承瞭李萱詩的美貌,也許再過幾年就長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要不是她身體裡流著郝老狗的一半血液,有一個如此可愛如此美麗的小妹妹,我會有多麼高興。然而,她姓郝,那就是原罪。
我是李萱詩給左傢生育的長子,而郝萱卻是李萱詩給郝傢生育的長女,命運讓我們站在對立面。想及她和郝老狗的關系,心裡隱隱有些厭煩,想將她推開,但看著這張童真無邪的面孔,我還是生硬擠出一絲笑容,輕輕地摸瞭摸她的小腦袋,摸頭殺,我對於郝傢人確實有一顆殺無赦的心。
房間如牢,郝小天感覺自己仿佛被關進拘留所,時刻都幾乎坐牢一般,他雖然可以走出房間,下樓到院裡透氣,但是一想到下人們那種異樣的目光,他便退縮瞭,將自己藏在房間裡,就像是蝸牛,背著一座殼屋,雖然很壓抑,但是躲在裡面,他才會有一種安全感。
嫂嫂?!當郝小天看到白穎出現,他簡直不敢相信,心心念念的穎穎嫂嫂,居然真的回來瞭。巨大的驚喜感,瞬間填滿他的胸腔,他連忙站起身,想要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站住!”白穎一聲呵斥,郝小天登時就停在那裡。
“在那裡坐好,再說話。”白穎冷若冰霜。
郝小天隻好端坐下來:“嫂嫂,你怎麼才回來。”
他將事情的經過說出瞭一遍,強調自己受到女人的勾引和欺騙,自以為滿懷的委屈,能博得美人疼惜,沒想到回應隻是冷冷地一笑。
“你自作自受,還想怪別人?”白穎有些微忿,“玩瞭女人,還要甩鍋給她們,難道是她們逼著你做愛,褲襠裡的東西是你自己的,就圖一時爽快,其他就不管不顧,你這也是活該。”
“都是萱詩媽媽,她不讓我碰阿藍她們,所以我才…”郝小天想要辯解。
“幸虧她沒讓你碰,否則不一定被你禍害成什麼樣子。”白穎冷聲道,“把褲子脫瞭,我給你看看什麼狀況。”
郝小天咬著唇,還是乖乖照做,白穎近前,掃瞭幾眼,原本就不堪的小玩意,現在更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在粗粗檢查後,她又過問瞭醫院的藥物以及郝小天用藥情況。
“嫂嫂,醫院說我可能會切掉,這是不是真的?”郝小天哀嘆道,“沒有雞雞,我以後還怎麼幹女人,我還要給郝傳宗接代呢。”
“你不是還沒切麼!”白穎一臉不耐,“傳宗接代也不一定要你,你爸還有三個兒子,你嘛,先想想能不能保住命根子再說。”
郝小天猶如被打瞭一記悶棍:“嫂嫂,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你有命根子才是郝傢大少爺,沒有那就什麼也不是。”白穎冷冷道,“你不想被切,就好好養病,認真用藥,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
郝小天看向白穎:“嫂嫂,你會幫我嗎?”
“我現在隻是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還兩說。”白穎白瞭他一眼,“你先休息吧,我還會來的。”
郝萱坐在我的大腿上,好在不是很鬧騰。我沒有推開她,暫時還不到翻牌的時候,隱藏情感、控制情緒,偶爾嘴角淺笑,似有所回應。
李萱詩看著我和郝萱在打趣,輕然道:“我去看看穎穎,如果她要幫忙,我叫下人過去。”
“我也一起吧。”我連忙道。
“不用,我去去就回,小天這孩子那病你也幫不上,眼不見心不煩。”
李萱詩扭著身便上樓,我卻不免在思慮,搖曳的身姿,女人的心思,確實很難把控。
嘴角突然被摸瞭一把,我低頭一看,原來是郝萱手裡拿著一塊巧克力,估計是偷偷藏起來,看著李萱詩上樓,她才拿瞭出來,剝開包裝,將巧克力送到我嘴邊:“啊…”
我不由笑瞭笑,原來是要我張嘴,想要喂我吃巧克力。
孩童的有趣,沒有大人的心機,讓我有瞭片刻的柔軟,我還是張開嘴,一塊巧克力入口。
“很好吃的。”郝萱喏喏說,“哥哥,我隻給幼兒園的小朋友吃過。”
我不免笑瞭笑:“怎麼,你想和我做朋友?”
郝萱沒有說話,一隻小手卻牽起我的手,將手指搭在一起。
“哥哥,我們做朋友吧,拉勾勾,騙人是小狗。”
我怔瞭怔,瞧著她撲閃著大眼睛,那認真的模樣,似曾相識…
很多年前,我也是如同這般,耍著小孩子的任性,和李萱詩索要某個約定,然後拉勾勾…
“好啊,拉勾勾。”我淺淺說笑,這個約定,終究我會背棄,就像李萱詩對我,白穎對我,所謂承諾,不過是大人以為的玩笑而已。
白穎在房間忙活不停,四處地翻找,從床後,抽屜,衣櫃,甚至是地板…心裡預想的幾個地方,她都找過瞭,沒有找到。
“找到你想找東西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白穎心裡泛涼,轉過身,果然是李萱詩。
“媽…”被抓個現行,白穎的臉上微微慌亂。
“看到你和京京的關系緩和,相處得比我預想要好很多,我是真替你們高興。”李萱詩看著她,“所以我就在想,你明明不用來的。但你還是來瞭。為什麼呢?”
“我叫你回來的用意,你應該也能猜到,小天的事情隻是個理由。你決定回來,肯定不是左京的主意,否則他不會住山莊不肯到郝傢,你這麼做是要承擔風險的,他這次跟著來大概也是不放心,這也說明你們現在的關系很脆弱。”李萱詩嘆瞭口氣,“你回郝傢,就是為瞭進我和老郝的房間,想要找那件東西吧。”
“媽,我求求你,你把東西還我吧。”白穎登時跪下身,央求道。
“穎穎,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李萱詩趕忙扶起她,“傻孩子,那件東西要是在我手裡,我又怎麼不會把它還你呢。”
白穎瞧著李萱詩,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懷疑我,覺得我在包庇他,沒錯,我是想護著郝傢,因為我嫁進瞭郝傢,我的孩子,我的後半生,我隻能賭下去。”李萱詩握著兒媳的手,“穎穎,我真的沒騙你,那件東西不在我手裡,我也不知道它在哪裡?”
白穎抿著嘴唇:“你跟他是夫妻,他不會瞞你的。”
“人心隔肚皮,郝江化是什麼樣的人,我太瞭解,無恥下作,膽大妄為,可是他不蠢,那件東西幹系重大,他又怎麼會交給我保管,再怎麼說我也是左京的母親,就沖這層關系,他也會防我一手。”李萱詩吐瞭一口鬱氣,“彤彤、筱薇、詩蕓還有你…每一個他都是先下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隻能想辦法幫著善後。明知你爸媽的身份背景,他當初就敢那樣幹瞭,他拍瞭照片還有視頻,就是用來要挾,這是他的保命符,他是不會交給別人的。你就算找到,也隻是樣片,原始底片他早就藏好瞭。”
“這幾年,我幾乎把郝傢找遍瞭,始終找不到他把東西收在哪裡,我甚至故意讓他拍過幾段想要釣出來,但還是一無所獲。”李萱詩語重心長,“穎穎,我答應你,如果你真心要和左京過下去,我會讓他跟你斷瞭,過去那些他也會守口如瓶,但那些東西他是不會交出來的,我隻能讓他不會泄露出去。”
“我不想讓左京知道…”
“放心,老郝不會亂來。”
“照片和視頻…就先這樣吧。”白穎黯然道,“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再跟他來往,媽…你也替我跟他說清楚。”
“好,我會的。”李萱詩寬慰兒媳。
私下談話,適可而止,縱然心存芥蒂,但都在一根藤上長著,沒必要揪著不放,更何況各自都想著和左京修復關系,在郝江化面前那些破事,還是爛在肚子裡。過去又是婆媳又是姐妹的紛亂,希望回歸平靜,守著秘密,各自安好。
白穎或許還有回頭的機會,如果左京能接納,如果她肯斬斷那段孽情,再渺茫總還是個機會。李萱詩心裡想著,雖然有些吃味,但自己回不到左京身邊,至少能回去一個也不錯…隻是,白穎還有機會麼?左京這孩子真有自己眼看的那樣諒解從容?如果他知道那些細節的話,他還會麼?
郝江化是個淫性深重的人,自己給他列明厲害關系,他又真能如願聽話,和兒媳斷得幹凈?李萱詩沒把握,她隻能先穩住白穎,否則引來白傢的報復,郝傢覆滅也隻在旦夕。她可以牽制郝江化一時,但郝江化依仗那些把柄,也不能把他給逼急瞭。
和白穎說的話,確實是實情,那些照片和視頻並不在她手裡,她也確實沒找到,兩人互相捆綁,但也互相防備,她握著郝江化的政途和錢脈,而郝江化也掌控著她的把柄,不隻是白穎,郝江化真正的底氣恰恰是那些秘密,那是不能被揭開的。
從房間出來,白穎在心裡松瞭口氣,雖然被李萱詩抓個現行,但不是沒有收獲。
那件東西不在房間裡,甚至不在郝傢,李萱詩以為那件東西是照片和視頻的原件、這雖然是她的把柄,但在左京知道她和郝江化的奸情後,它威脅性便降低許多。當然,如果可能,她還是希望一並找到,然後毀掉,這樣就不會讓郝江化進一步刺激到左京。
她真正在意的那件東西,看似微不足道,但卻成為郝江化真正的殺手鐧,她已經不要臉瞭,但不能讓那件東西牽扯到白傢,父親對於白傢清譽看得很重,那件東西絕不能見光。好在李萱詩並不知情,這說明郝江化確實信守承諾,沒有泄露給第三人。
郝萱的眼睛很亮,明亮的眸子像是夏夜朗星,我小時候的眼睛也很亮。有人說,眼睛越亮,眼力越好,我曾經覺得是真的,但其實不是,我看錯瞭郝老狗的恩將仇報,看錯瞭白穎賢妻淫婦,看錯瞭李萱詩慈母敗兒…我豈非是有眼無珠?
郝萱應該也是,她看著我的時候,眼睛是又亮又認真,隻是她同樣看錯瞭,我和她那個約定,是不作數的,她以為我是她的朋友,殊不知我連她的哥哥都深以為恥,又怎麼會在意孩子的戲言。童言無忌,而我對郝傢決絕報復也將無所顧忌。
李萱詩和白穎從大扶梯下來,又坐瞭一會兒,我起身告辭,離開郝傢,白穎也跟著坐上車。
“我看過小天現在的病況。”她似自言自語。
“醫院給他開瞭些藥,我也看過,都是對應的藥物。”
“他的情況,有些糟糕,醫生的判斷是大概率會切除龜頭部分。”
“如果照顧好,也可能恢復好一些,有我幫忙,他還是康復的可能。”
白穎看瞭我一眼,突然冒出一句話:“你想他切掉龜頭,還是整個切掉。”
“吱~”我踩瞭剎車,將車停下來:“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不喜歡郝小天,你也不想我照顧他。但我還是決定過來,隻有親眼看過,我才能確認他的實際情況,他大概率是會切除一部分,但有我照顧,他的情況會改善許多…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讓他變得更差,甚至是整個都被切掉!”
我側身盯著白穎,確認她是不是在說笑。
“你氣憤我以前維護小天,現在我可以向你證明,他玩女人得這種病也是活該。”白穎繼續說道,“錯誤的用藥,是會加重病情的,我有把握讓他更嚴重,如果你覺得你能出氣,我就想辦法讓他整個割掉。”
我沉默瞭,車又繼續向前開,我沒有說話。冒失的回應,會暴露我的態度。而且對於白穎的話,我抱有本能的懷疑和警惕。她回郝傢真的隻是為瞭驗證小狗的病情嚴重程度,然後想辦法進一步閹割。
是或不是,我都不打算回應,看她後續的行動,如果她的靠向我,她應該能判斷該做什麼,或者不該做什麼,而不是打探我的態度。
陪同白穎去郝傢一趟,沒什麼特別的目的,我既沒有去見小狗,也沒看到老狗。我隻是要李萱詩看得到我,讓郝老狗間接掌握我的動態,無論做什麼猜想都是有利的,我隻是浮標,隨波而動,等待著獵物咬鉤。
後來我從岑筱薇口中得知,郝江化趕早是為瞭先熟悉她準備好的翻譯口話,以便在小組討論上發表意見,當然我更傾向於覺得李萱詩是知道我和白穎會過去,提早打發郝江化先走,否則可能又會引發沖突。
連續兩個小時的研討,上午這個項目會議算是開完,雖然還少不瞭岑筱薇的提醒和點撥,但郝江化還是將這次會議主持完。接下來就是組員針對細節的討論和補充,爭取在下一次會議形成正式方案,然後送交領導班子,再往市裡送,有著鄭市長的支持,他是有信心在衡陽縣的較量下奪下新區項目的主導權。
岑筱薇將文件攤在郝江化面前,需要他簽字,她還要幫忙協調溝通。郝江化閑瞭下來,這心便有些癢,粗糙的大手往她的臀腰摸去,他還不敢在辦公室亂來,但過過手癮還是可以的,這一碰,圓嫩且有彈性,正要繼續,她卻像是泥鰍從旁邊劃開,順便帶走瞭那份簽名的文件。
“筱薇,你這是幹什麼?”郝江化臉上有些不悅。
“幹爹,現在是工作時間,你是堂堂副縣長,隨時都有找你辦事的人,要是被誤會,影響不好。”岑筱薇強忍著厭惡,臉上泛著笑意,“而且公務繁忙,這新區項目這麼重要,你就當當心疼我,等忙過這陣子,我再好好陪你。”
“行瞭,真是掃興。”郝江化隻得作罷,好在他也沒失望太久,有人敲門。
“請進。”進來一個清麗的女孩,郝江化抬眸,這不是侄子郝傑新交的女友嘛,“尋尋?”
“郝叔叔,你好。”尋尋禮貌的應瞭一聲。
“郝傑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郝江化問。
“他回長沙瞭,部門有工作,他現在是忙事業的時候,所以我就一個人過來瞭。”
郝江化輕咳瞭一聲:“筱薇,你先去忙吧,我這裡還有點事要談。”
岑筱薇掃瞭眼女孩一眼,女人最瞭解女人,隻一眼就知道她還是個雛,然後徑直離開。
“郝叔叔,我這次來,還是想問問店面的事情。”尋尋淺聲道。
“哦,這事啊,我還在看呢…”郝江化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掛瞭一個外出的門牌。
“這私事還是關起門聊比較好。”對於這樣的解釋,尋尋表示理解。
“來,坐這裡。”郝江化半扶摟女孩,將她按坐在辦公椅上,那又滑又嫩的觸感,新鮮的氣息,對於這個老淫蟲來說,那是充滿瞭誘惑,強捺下心裡的蠢蠢躁動,他從櫃子裡取出瞭一份地圖。
“這是我們衡山縣的區域地圖,我昨天特意叫人拿來,上午我還在研究呢,哎呀,可把我看得眼都花瞭。”郝江化一通吹噓,將地圖攤在辦公桌上,其實這是岑筱薇針對新區項目特意準備的地圖,在幾個地段都是用記號進行區分,也進行瞭一定講解,否則他一個文盲,地圖那些地方他可整不明白。
“尋尋,你看看這幾個地方,我都標註瞭,將來這裡都是賺大錢的,這個地方你看怎麼樣?”
郝江化從後面指著地圖某個地段,吸引女孩的註意,而他那雙淫邪的眼睛卻趁機從高處向低處俯視,嗯,帶著胸罩,白色的蕾絲款,露出淺淺的乳溝,目測不大,可能是B+吧,C的話也是有可能,但肯定不及夫人她們大,最好還是親手驗證一下,不過大有大的肉感,小也有小的可愛。
“尋尋,你用著什麼牌子的洗發水,真香。”郝江化對著身前這個獵物,他有一種久違的渴望。新鮮感,男人永遠喜歡年輕的,尤其是新鮮的。他玩瞭這麼多女人,大院的保姆丫頭他也開苞不少,他第一眼就判斷到這個女孩還是處女。
新鮮的處女,真是尤物,幻想著從侄子郝傑裡截胡,要是能搶下頭香,先品嘗到小美女的滋味,那真是享受,不過收傢裡是不行,不說夫人那關,就連郝傑那裡也過不去,如果能把這個小美人給征服,再讓她嫁給郝傑,讓她在縣裡開店,自己有空去爽一爽,那還是很不錯的,侄媳婦他還沒嘗試過呢。
“郝叔叔,你這樣我不是很方便,能不能讓開些,我還是站起來看吧。”
這地圖比例尺雖然小,但顯示很詳細,地圖鋪開幾乎鋪滿辦公桌,坐著看確實有些不方便。
“站著看也好。”郝江化幫忙將椅子推開,指瞭指一個偏上的標註區域,尋尋俯身去看,郝江化卻從後面看著,那微微翹起的美臀,雖然不是那種豐滿的形態,但肯定很精致。
想著他覺得胯下的水管硬得發燙,他還是上前一步,裝作意外的身體觸碰,讓那根水管壁貼到臀瓣,雖然是隔著衣物,但郝江化還是有瞭些得意。
他感覺到女孩是有反應的,但她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裝作無事,看來她並不是貞潔烈女那種性格,或許是礙於自己的副縣長官威,讓她不敢反抗。
郝江化覺得還是有進一步試探的可能,他將手落在女孩的腰際,一手指著地圖,女孩要是反應明顯,他就說怕女孩重心不穩,適時收手就好,如果反應一般,那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權勢和金錢能打開多數女孩心裡的窗戶,這就是社會的現實。退一步,他真要是搞砸瞭,他還可以擺酒賠罪,至於喝醉會怎麼樣,那誰說得準,大不瞭下藥拍照,反正那幾個女人也是這麼上手的。
“郝叔叔,你碰到我瞭,你這樣…郝傑他…”女孩微微皺眉,卻沒有明顯反抗。
“郝傑不是沒在麼?”郝江化驚喜於事情的順利,手指不由往下落瞭幾分。
“郝叔叔,我是郝傑的女朋友,將來要是結婚,就是你的侄媳婦,你怎麼能這樣?”
“這不是還沒結婚嘛…你也是郝傑是忙事業的時候,我這不是幫忙照顧一下你嘛。”
尋尋這時一張臉微微漲紅,稍微掙脫開來:“郝叔叔,我還是改天再來吧,這裡…不適合。”
“對,不適合,那我們再找個機會。”郝江化雖然心癢,卻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有實質的進展。
從縣政府行政樓出來,尋尋打瞭個滴滴,收斂那楚楚模樣,然後深呼吸,那個咸豬手真是惡心,還要忍受一口黃牙的臭口氣。稍作平復,她掏出手機,敲瞭一段文字,進行瞭郵件發送。
下午,徐琳約上白穎去泡湯,也和我打瞭招呼,也不算征求我的意見。
“如果她同意,我當然沒意見。”我雖然這樣想,卻不認為白穎會答應。山莊住瞭一個大客戶,每天下午要泡湯,這也是徐琳能接近的機會。她是個人利益也好,銀行的商務合作也罷,我沒興趣知道,但她拉著白穎去,我心裡是有不痛快的,白穎再怎麼不堪,她還是我法律上的妻子,徐琳到底在算計什麼。
這個女人在瑤妹的事情上已經讓我很惱火瞭,她還敢打白穎的主意,難道她天真以為隻憑一張嘴和所謂的小秘密,便算拉攏我?白穎不是不能作為棋子,但作為她的配偶,這種她被別人支配的做法,我確實不喜歡。
我以為徐琳會失敗而歸,白穎想要挽回我,那她應該知道我不希望她會和其他男人泡湯,雖然這是混浴,但郝小狗和老狗一樣,那種揩油的行徑也是紮在肉裡的一根刺,不是很痛,但肯定不舒服。
然而,我竟然算錯瞭,徐琳竟然拉著白穎過來,白穎竟然同意瞭。我雖然不爽,卻也沒有發怒,甚至連不悅的情緒也收斂,我倒是好奇徐琳憑什麼能夠說服白穎,還是說有什麼是徐琳知道而我不清楚的,白穎和郝江化發生關系對我來說已經不是秘密,那白穎為什麼會同意。
“徐姨說這個客戶很重要,求我幫忙說情,怎麼也是校友,我覺得…”白穎勉強給瞭一個說辭,徐琳也是雙手相合,做出請托的姿態。也許,這個客人對她真的很重要,想到我和她也是有靈肉交融的情誼,也就不在這上面為難瞭。
暖熱的溫泉池,在午後跑上一泡,確實是一大享受,神風站在浴池旁,隨時留意著周圍的動向。哪怕不認為會有意外,但他還是一絲不茍。
“你呀,太嚴肅。”郝留香笑瞭笑,“泡湯可是一大享受,房間裡倒是有,就是小瞭點,沒有意思。”
兩個美人適時出現,讓準備閉目養神的他來瞭興趣:“兩位又來泡湯。”
“留香少爺這是不歡迎麼?”徐琳探入池內,將白穎拉到身邊。
“怎麼會呢,我這個人最惜花,尤其是徐琳這樣又能幹又漂亮的大美人,隻是你還拉著白學姐過來,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郝留香笑瞭笑,“當然,是意外的驚喜。”
“我聽說一上午有很多人想來拜訪你,可都是吃瞭閉門羹,前臺的禮物都快擺不下。”徐琳笑著說,“你躲著不見,他們可是心急得狠。”
“見還是要見,但我還是先準備。”郝留香淡淡一笑,“過兩天我會在山莊舉辦一場宴會,不知道有沒有榮幸邀請兩位美麗的女士?”
“邀請我們?”白穎微微皺眉,“我也要參加?”雖然是在發問,她卻在看著徐琳。
徐琳有些遲疑,面上還是保持著笑容:“我能問問,你還打算邀請誰?”
“以琳姐的人脈見識,大部分你都認識,我倒是第一次見面,既然談合作,總是要保持一個好印象。”郝留香道,“我還會邀請一些特別的客人,比如鄭市長,還有郝縣長,李姐…當然也包括學姐的那位丈夫左京先生。”
白穎盯著郝留香:“你查過我們?!”
“我沒有惡意,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對本市的政商名人還是做瞭一些調查,所以間接也得知學姐的丈夫是李姐的兒子,哦,他和學姐你一樣,也是我的學長。”郝留香饒有興趣,“我到時也會邀請他參加,能夠娶到學姐這樣漂亮的美人,我對這位學長當真是羨慕。”
“以你的年紀,應該有喜歡的人吧。”白穎感覺他看自己時仿佛有著莫名的意味。
“嗯,喜歡的人嘛…我也沒怎麼見過她,聽說她生瞭一對龍鳳胎,嗯,很多年前的事瞭。”郝留香仿佛陷入某種記憶裡,隨即笑瞭笑,“說起來喜歡我的女人還是不少,結婚這種事,我還不著急。”
“說的也是,像你這樣的高富帥,有的是女孩喜歡。”徐琳笑瞭笑,將剛才的話題中斷瞭,畢竟是客戶的個人私密,還是不要多談,說者無行,可聽者卻是有意,她本以為這個大客戶隻是仰慕白穎,遙想當年白穎少艾,其人如玉,要說被喜歡也是正常。
看著尋尋發來的郵件訊息,我還是決定撥電話過去。
“大魚已經咬鉤瞭。”尋尋在電話裡說,“接下來是要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知道她會誤會,即使是在最初的方案,我也從未想過讓她真的付出身體,尤其是在Poy給我那個文件後,我更不可能去毀掉這個女孩。她的不幸足夠多,幸好柳暗花明,這結局還是好的。
“先等幾天,我要讓他的欲望更大。”我還是沒有將Poy告訴我的訊息轉給尋尋,我擔心她會被這個喜訊影響到她的情緒,那樣這場戲就不好看瞭。
杯中有酒,映出人影,人的倒影,隨著手掌的晃動,我的心思也在浮動,那波光是否如一旺的池水,激蕩著故事的發展。煙在手,我並沒有點燃,沒有抽煙的興致,而是將酒杯裡的酒呷瞭一口。
倘若,這是人生的苦酒,我到底該不該咽下去?白穎,我是給瞭你機會,但你最好不要讓我連最後一個理由也無法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