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警察走到我們身邊,還有更多警察在遠處盯著我們這個方向,任誰都看得出來,這裡是戰場中心。
他們開始挨個給這些男人戴手銬,我也乖乖舉起雙手,等著手銬拷上來。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警察徑直向我走瞭過來。
「劉局。」
「嗯。」那警察向現場掃視一眼,就走到瞭我面前。「你,站起來。」
他是對我說話嗎?
「我嗎?」我緩緩站起,並舉起雙手。那警察盯著我臉看,我也趁機觀察他。
他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肩寬體壯,四十多歲年紀,面色冷峻。
他戴上手套,拿出一塊手巾,彎腰撿起地上的刺刀,小聲問我:「你剛才用瞭這個?」
「是。」我點頭,並仍然舉著手。
他用手巾將刺刀包住,轉手就交給身邊的一個年輕警察,那警察穿著作戰服,拿著刺刀轉身就向後門走去。
他們幹什麼?我可沒殺人啊。
接著,那被稱作「劉局」的高大警察對我說道:「你現在出去。」他指著酒吧大門的方向。
「喔,好。」我回頭看瞭一眼霜兒,她仍在昏迷之中。
「快走!」他語氣威嚴,不容置疑。
「這個……警察叔叔,我朋友得馬上送醫院。」我指著霜兒說。
他向霜兒看瞭一眼,然後對我說:「你帶著她出去。」
啊?什麼?讓我這個嫌疑人帶著一個人直接出去嗎?
我死死閉住嘴,就像奶奶說的,不說話也不要說錯話。既然他都這麼說瞭,我趕緊走過去,從奚沾雨手中接過霜兒。她昏迷瞭,全身都是軟的,我隻好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她。
她好輕,她的身體好柔軟,我抱著她,就聞到她身上香香的味道和酒味。
我對奚沾雨說:「你也跟我出去。」
「不。」她搖搖頭,然後貼在我耳邊對我悄聲說:「我留下,當你眼線。」
「嗯。」我點點頭,抱著霜兒轉身就走。我盡可能地走得快些,那個劉局就跟在我後面,好像在押著我。此刻整個酒吧裡到處在拷人、押人,除瞭警察外幾乎所有人都蹲在地上,根本沒有人註意到我們。
走到酒吧門口,立刻看到警車上的警燈在閃爍,走到人行道上,才發現路邊已經停滿瞭警車,至少有十幾輛,而且到處是警察。
怎麼這麼大陣仗?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小姚!」有人在喊我。
我轉頭看,立刻看到一個面相極兇惡的壯漢。
我見過他,在昨天晚上,在奶奶傢裡。他就是那個被奶奶稱作「虎子」的男人。
「快過來!」他揮手招呼我,我立刻向他走去。
「伯伯,我們這是……」
「快跟我走。」他一邊對我說,一邊向我身後的「劉局」點頭示意。
他在前面走,我就快步跟著,奇怪的是,身邊這麼多警察,竟然沒有一個叫住我們,甚至沒人看我們一眼,就好像我們是隱形的。
我們暢通無阻地在人行道上穿行,走到這一長串警車的末尾,那裡停著一輛綠色的獵豹越野車。那車極不起眼又老舊,看過就會忘記,若是混進車流,認也認不出來。
「沒事啦,」他說:「現在就送你去奶奶那裡。」
「伯伯,我朋友需要送醫院。」
他轉身看瞭看霜兒,點點頭,打開那越野車的後門說:「好,快上車。」
緊接著他開門坐上副駕駛位上,我坐到後坐上,把霜兒緊緊抱在懷裡。駕駛員啟動車子,疾速前行。
此時已是深夜,借著不斷滑過的路燈,我能看清她的臉。她的眼睛緊緊閉著,頭無力地癱在我的臂彎裡。我的手出血瞭,但並不覺得痛,可我心裡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