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眉親自率領百餘名玄羽宗弟子,守候在東門城墻之上,遠遠便瞧見南門覓波帶著流元宗眾人奔襲而來。
玄羽宗城門緊閉,在城墻之下,南門覓波騎著赤眼諸懷,一人獨自上前,高聲喊話道:「沫千遠和鬱菱芳殺瞭我宗弟子,速速交出此二人,否則我要踏平你玄羽宗。」
柳若眉冷言笑道:「真是不巧,這二人前些時日已被我宗逐出宗門,不再是我玄羽宗的弟子,城墻外貼瞭二人的通告,你若想要拿人,應該另尋他處。」
南門覓波掃瞭一眼城墻的告示,笑道:「柳宗主好謀劃,隻是我非要入城拿人,你當如何!」
柳若眉玉手一揚,城墻上立刻顯現諸多修仙者,已然長弓在握,弩失搭弦,一觸即發。
「柳宗主看來早有準備,隻是這關系鬧僵瞭,日後你我兩宗見面便是仇人,你可要想好瞭。」
柳若眉淡淡說道:「早該如此,自從你上回比試出爾反爾,我們兩宗的情分已然消耗殆盡,別說二人不在我宗,就算在,也不會交出來。」
「好!柳宗主果然是個人物!」南門覓波豎起大拇指,猛然一躍而起,飛入城樓上空,一輪橙色飛芒卷入他的足下,已然是禦劍凌空,大喝一聲,憑空顯現數十隻人形大小的金芒鐵拳。
流元宗和玄羽宗的弟子也都紛紛亮出寶兵,雙方已然是劍拔弩張之勢。
但聽柳若眉身旁的李長老連忙喚道:「南門宗主切莫動怒,大傢都收起寶兵,聽老身一言。」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南門覓波已然按捺不住,雙拳振動,金芒耀眼四射。
「沫千遠和鬱菱芳當真不在我宗,不信南門宗主可派人進城來搜,就算今日你滅瞭我玄羽宗,我們也交不出此二人來,還望南門宗主明察秋毫。」
這李長老說話的語氣十分地卑微,低聲下氣的,弄得好像玄羽宗真的就要被流元宗滅門似的,故意貶低玄羽宗的言辭,自然使得柳若眉滿臉不悅,但是話已說出口,也不想再去爭辯什麼。
果然,南門覓波聽此一言十分受用,這臺階下得也有面子,便收招笑道:「喔~ 如此看來李長老所言非虛,罷瞭,罷瞭,我兩宗還沒到這種生死搏命的地步,隻是日後見到沫千遠和鬱菱芳,我流元宗可是要隨意處置此二人,你們玄羽宗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此二人已不是我玄羽宗人,任憑南門宗主處置。」李長老笑呵呵地回道。
如此一番言語,便化解瞭兩宗大動幹戈,這李長老的確算是個善於安內之人。
南門覓波飛身飄下,重新騎上瞭赤眼諸懷,而後率領流元宗弟子打道回府。
齊羅城城主府內,弓鶴軒宅邸之處,眾人已是喝的酩酊大醉,忽聞屋門再次開啟,但見步入倆人,一男一女,一白一黑。
白衣女子拱手言道:「奴傢杜心蕓,拙夫李天刑,我夫妻二人皆已到達築基期巔峰,特意來此加入少城主的秘境隊伍。」
「好,倆位請坐。」弓鶴軒回瞭一禮。
金管傢言道:「少爺,二十名築基期修仙者已然聚齊。」
「知道瞭,你再去添置些酒肉菜肴來。」
金管傢依言而行,出瞭廳堂,掩上屋門。
弓鶴軒舉杯言道:「來,滿飲此杯,今日定要和諸位修仙者一醉方休,待明日清晨之時,我們再一同前往王城遺跡。」
眾人舉杯言道:「幹!」
這一對夫妻正巧挨著沫千遠的位子,沫千遠喝得半睜半瞇,瞅見一旁的白衣女子美艷絕倫,其身姿韻味竟和蕭姨有幾分神似,不禁猛然一怔,打瞭個寒顫,再仔細定睛瞧去。
女子貌若三十五、六,紅唇如櫻色花瓣,細眉如一彎柳葉,杏目勾勒嬌媚眼尾,淡淡的粉黛妝容,讓絕色佳人更添幾分嫵媚之意。
朱釵垂落數顆水綠色的寶石,點綴在微微挽起的發髻之間,顯得氣質高雅,溫婉大方,卻又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一襲白紗鳳鸞羅裙,如雲長袖,鳳羽飄飄,蝶翼裙裾,粉腿幽幽,鳳尾銀鏈緊扣胸間,映得深邃乳肉春色無邊,纖纖白玉蔥指舉杯輕嘬,回眸之間,輕顰淺笑,皆蕩人心魂,媚人心魄,雖已為人婦,卻令人不盡著迷。
「小友~ 小友!」
沫千遠這才回過神來,見夫婦二人正一同舉杯望著他,自知失禮在先,匆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婦人噗嗤一笑,言道:「小友怎麼稱呼~ 」
「在下沫千遠。」
「奴傢杜心蕓,這位是拙夫李天刑。」
男人貌若三十八,雖不是很俊俏,卻也五官端正,隻是身材略顯纖瘦,神態略顯懦弱,不茍言語,比較內向,陪笑著點瞭個頭,便擱下瞭酒杯。
沫千遠聽她一口一個拙夫,想來這男人也沒什麼地位,隻是也見怪不怪,在這陰九大陸女尊男卑也是常態之事。
杜心蕓說道:「小友年紀輕輕就步入瞭築基期,看來不簡單呀,不知陽元幾階?」
沫千遠也不避諱,豎起兩根手指笑道:「二階下品。」
杜心蕓詫異道:「我哩個乖乖,奴傢也是二階下品,可是奴傢二十七歲才步入築基期,小友是怎麼辦到的哩。」
沫千遠當然不會把自己的底子都透露給外人,便敷衍她道:「有高人相助而已。」
「是麼~ 不知師從何人呀~ 」
要說真正的師父,沫千遠還真沒有,陽九也就點撥過自己一些入門功法,其他全靠自己勤修苦練,不過突然想到一人,便是那百谷修仙派的莫多多,當初揚言要收自己為徒,不能透露自己的底細,便拿他老人傢做擋箭牌,胡亂開口一說:「莫多多。」
「噗呲——」杜心蕓剛舉杯而飲,一口酒水還含在嘴裡,忽然噴瞭沫千遠一臉,自覺失禮,慌忙掏出懷裡的絲帕,替沫千遠擦拭著臉頰。
「無礙,無礙。」沫千遠連連說道,也未惱怒,隻覺這絲帕幽香陣陣,一股婦人特有的體香飄然入鼻,迷醉於心,臉頰被她柔嫩的玉指輕輕撫過,已是戀戀不忘,殘香猶存。
杜心蕓抿唇媚笑道:「小友存心逗奴傢~ 說謊也不換個人,天下誰人不知莫多多未曾收徒哩,你瞎報他老人傢的名號,小心百谷修仙派的人尋你麻煩。」
「哦,知道瞭,多謝李夫人提醒。」
「奴傢本命姓杜,還翩翩帶個李字作甚,奴傢又不隨夫姓,小友還是喚奴傢杜夫人吧~ 」
「嗯,是我冒失瞭,杜夫人。」
「唉~ 這樣聽起來順耳多瞭,來~ 陪奴傢喝上一杯~ 」
沫千遠和杜心蕓相聊甚歡,偶爾瞄向她丈夫李天刑,見他獨自一人自飲自酌,很少和外人交談,也不介意妻子和外人語言曖昧,倒還當真是個極好的賢內助。
酒肉宴席久久未散,直至深夜眾人方肯離去,皆已是爛醉如泥,分不清南北,還是一些奴仆把眾人給一一抬回瞭廂房,沫千遠也不例外。
各自回到安排的廂房裡後,沫千遠倒頭就睡,也不知睡瞭多久,由於酒水喝得太多的緣故,竟被一泡尿硬生生給憋醒瞭,勉力睜眼之際,天尚未亮,匆匆去屋外小解。
回屋之時,本欲仰頭大睡,怎料隔壁房間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入耳十分的清晰,兩屋僅有一墻之隔,而且是兩邊的床鋪都挨著墻的擺設,沫千遠聽瞭個真切。
杜心蕓和李天邢就在沫千遠隔壁房間,倆人面對面曲腿盤坐在床,一顆圓形血色珠子,足有西瓜大小,透亮之處隱隱可見其中條條筋脈,正被二人四掌相互依托,彼此散發著白白的濃霧,正在融入這顆血珠之中。
良久過後,彼此收掌回神,血珠被李天邢收入空間袋裡。
杜心蕓說道:「悶葫蘆,我們煉化這顆血珠已有三十餘年瞭吧。」
李天邢回道:「嗯,差不多吧。」
「隻是為何一直沒能煉成,你當初可是說隻需二十年的,會不會是哪裡出瞭問題。」
「不會有問題的,你聽為夫的便是。我們陽陽元品階過低,無法踏入結丹境,唯有另辟蹊徑,待煉化此珠之日,便是你我突破之時。」
「說得好聽,奴傢可是一天天的在變老,都已成瞭蒲柳之姿,還未行過人倫之歡哩……」
「要煉化此珠,的確不可破身,這麼多年都過來瞭,但且再忍一忍吧,再過些年,應該能成。」
「再過些年,奴傢怕是人老珠黃瞭,我看不煉也罷。」
「夫人切莫貶低自己,我看今日那壯年小生看得夫人都癡瞭迷,就連少城主身旁的女人也黯然失色,夫人風姿依舊,不減當年。」
「咯咯~ 你怎不在外人面前說這些獻媚話兒。」
「這麼多年下來,夫人還不瞭解為夫的性格麼。」
「隻是奴傢和那小友眉來眼去,你難道不惱嗎~ 」
「夫人無非是想惹我嫉妒,亂我心性,為夫豈能不知。」
「那你還不要瞭奴傢的身子~ 也不怕我和那小生……私通哩~ 」
「夫人切莫心急,一時的肉體之欲怎能與修仙同比,待入瞭結丹期,你我便可多活百年,再行周公之禮也不遲嘛。」
「你倒是說得條條是道,可若一直入不瞭結丹期呢,奴傢等不急瞭,不如今日就要瞭奴傢的身子吧~ 」
「夫人莫要逼我。」
「哼!每次都這麼說,罷瞭,睡覺吧!」
李天邢看著轉身側眠的夫人,眼神裡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東西,就像是某種陰邪的目的即將達成。
二人不再言語,沫千遠也猜瞭個大概,心知這杜心蕓已然性欲難填,是個久曠之軀,如此花容月貌的成熟美婦,竟然還是處子之身,說與他人聽怕是打死也不信,不禁對她想入非非,垂涎三尺。
不過李天刑也當真能忍,不茍言笑之人,卻有過人之處,城府極深,是個狠角色,還是少惹為妙。雖然二人沒有夫妻之實,但名義上杜心蕓還是他的妻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蕭姨和水姐好,已有半個多月未碰女人的身子瞭,著實饞得很,待此事一瞭,便要速速尋她二人去,隻是一時欲火難消,寂寞難耐,就此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沫千遠早早起床,吃罷早膳,與眾多修仙者齊聚在府內的庭院之中。
弓鶴軒言道:「此番前往王城遺跡的上古秘境,你們首要任務是護我周全,其次才是尋寶。」
眾位修仙者回道:「明白!」
弓鶴軒繼續說道:「事後,得到的所有寶物都必需給我過目,我會在其中選一、兩件留給自己把玩,也會給你相應的靈石作為補償,而你們不可拒絕,我若是都不喜歡,才能留給你們,可都聽明白瞭?」
「不必多言,少城主的規矩一向如此,我等定當遵從。」
「金管傢,禦丹樓的丹藥送來沒有?」弓鶴軒問道。
金管傢命人抬來一個大箱子,而後言道:「今日一早由簡媚珠,簡執事親自送來,這是二十瓶愈春丹,二十瓶回靈丹,二十瓶神元丸,請少宗主過目。」
聞言,眾人紛紛議論道:「少宗主好大的顏面,連禦丹樓的人都親自派執事送來丹藥。」
要知道這整個陰九大陸的丹藥供給,大部分都出自於禦丹樓,其支店分佈廣泛,遍佈其他城鎮,若不是禦丹樓的總舵在此,又怎會和一個少城主交好。
「好,分發下去,我等即刻出發。」
沫千遠分得三瓶藥丸,這愈春丹可回復傷勢,一般的修仙者都必備此丹藥,價格一千靈石。而回靈丹可重聚靈力,價格在五千靈石。唯有神元丸最為難得,價格約兩萬靈石,可短間期內實力大增,此丹藥難以煉制,較為稀有,並非有靈石就能夠買到的。
眾人出瞭城,由於都是築基期,都是或騎馬匹,或騎滅蒙獸,一同往東南方向奔去。
除瞭這二十名修仙者外,少宗主還另外帶有八名高手,這八人當中有四人是結丹期修仙者,還有四人為築基期,八人之前都不曾出現在酒宴上,所以沫千遠也不認得,隻知弓鶴軒由一名結丹期高手攜帶著,正當空禦劍而行,想必都是他的貼身護衛。
約莫奔襲兩個時辰,眾人到達王城遺跡的郊外,此地皆為叢林峽谷,紛紛隻得下馬步行。而四名結丹期修仙者飄然而下,護在眾人四周,不時有魔獸來襲,紛紛被他們兩三招就搞定,一路護著眾人而行。
當走瞭近十餘裡,看到一座破敗不堪的城池,紅磚綠瓦皆被青苔覆蓋,殘缺的城墻已被植壁包裹,巍聳的樓閣被藤莖纏繞,一片綠茫茫的異景,像是被這世間所遺棄之地,雖然輝煌不再,但也難以掩飾當年的雄偉壯闊。
而散發綠色光芒的秘境,就在那城墻之下,代替瞭原本城池的巨門,看不清其中景象,顯得神秘莫測。
眾人見狀異常激動,紛紛率先踏入其中,由於結丹期修仙者無法進入,四人便留守在此地。
沫千遠也跟著眾人的腳步走瞭進去,他還是第一次進入這上古秘境。
當身體融入秘境之中,眼前豁然一片開朗,身處城池一裡之外,看到的是遼闊無疆的土地,而威嚴的城池赫然矗立其間,但見城墻上黑壓壓的一片人影,眾人再無一人敢向前半步。
弓鶴軒由四名築基期的貼身護衛圍著,四下看瞭看,說道:「你們誰先去探一探情況。」
一名自告奮勇的修仙者躍然而出,運轉輕快的身法,眨眼之間已然到瞭城下,見他觀摩一陣之後,再匆匆折返而歸,大聲喊道:「城墻上都是些人偶石像,嚇唬人用的,大夥都過來吧。」
眾人這才往城池走去,但見城池大門敞開,沒有任何阻撓之物,顯得十分的寧靜,但往往危險便暗藏在寧靜之中。
當所有人都步入瞭城內,忽聞來時的大門緊緊關閉,眾人具是驚慌失措,因為已無路可走,四面皆是高高的城墻,足有二十來丈之高,將眾人給團團圍困其中,唯有前後兩扇巨門,卻都被牢牢鎖死。
數名修仙者刀砍劍劈,巨門紋絲未動,但聽一眾氣勢恢宏的千人齊喝之聲:「擅闖者!殺無赦!」
城墻上的人偶石像仿佛都活瞭過來,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扭動脖子,目視城下如甕中之鱉的眾多修仙者,手中弩失「當!當!當!」地疾射而出。
眾人紛紛舞刀揮劍,擊落射來的弩失,若是少就罷瞭,可密密麻麻猶如牛毛細絲,當場就有數名修仙者殞命身亡。
沫千遠手握【風影劍】,揮舞【纏蛇劍法】,連續斬斷射來的弩失,正當火芒四射之際,冷不防左手被人拽住,整個身子給拉扯到瞭一旁,隻覺來人手兒水水嫩嫩,體香幽幽撲鼻。
但見拽他之人正是杜心蕓,她丈夫李天邢是土系靈根,已幻出一道土墻,將弩失盡數擋去。
二人躲在李天邢的身後,沫千遠的手被杜心蕓拽得很緊,二人的身子也挨得很緊,但是性命攸關之際,哪兒還能顧忌這麼多。
「四象八卦盾!」
弓鶴軒的四名貼身護衛合力運轉陣法,一道無形光盾足有兩丈之巨,將眾人籠罩其中,箭矢射之不穿。
在一連疾射過後,人偶石像再也一動不動,前後大門自動敞開,一切又都歸復平靜,唯有地上多瞭幾具屍體,還有數千可堆成小山的弩失。
既然入瞭上古秘境,死人自然是很平常的事,雖然昨日他們還是酒肉朋友,但今日可不會有人為他們感到憐惜。
弓鶴軒言道:「大門已開,繼續前進。」
沫千遠這才松開杜心蕓嬌嫩的手兒,拱手言道:「適才多謝杜夫人相助。」
「無需多禮,奴傢若遇瞭險,小友也能幫襯不是~ 」杜心蕓甜甜笑道。
「嗯,一定的。」
眾人踏入第二道城門,發現隻是一些普通民宅,萬街空巷,冷冷清清,不見半個人影,生怕有詐,又時刻警惕著,但見這一路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直到入瞭皇宮中門。
宮闕禁殿之前,三千兵甲嚴陣以待,皆為石像人偶,當中為首一人身高一丈,手持八尺三尖兩刃刀,身披玉色麒麟甲,鮮艷的血色披風獵獵作響,一副人面長須,長有龍形犄角,身形高大威猛,巋然不動,令人肅然而恐。
眾人之前吃過石像人偶的虧,有人言道:「少城主,這裡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不如我們撤吧。」
弓鶴軒面露怒容,言道:「一個寶物都沒到手,就這麼回去豈不讓人看笑話,我少城主的顏面還往哪兒擱。」
「萬一這石像都活過來,我們區區十幾人,又怎麼能敵,這不是送死麼。」
杜心蕓說道:「危言聳聽,你若怕死,自己回去得瞭。」
「這……」
他自然是不敢自己回去,王城遺跡附近都是些他應付不瞭的魔獸,回去必死無疑。
弓鶴軒指著為首的石像說道:「你們幾個,使出招式進攻那尊石像。」
眾人聞言,紛紛使出絕門招式,隻是都是遠攻,無人敢上前近戰。
在一連串色彩斑斕的招式猛攻過後,為首石像被轟擊得支離破碎,眾人未見有異,便笑道:「什麼都沒有麼嘛,我們上得大殿,裡頭一定有寶貝。」
話還未說完,忽感陰風陣陣,石像重新凝聚歸復,身姿竟然開始動瞭,八尺長刀橫指眾人,但聽嗡嗡之聲響徹雲霄:「爾等雜碎!也敢在此造次,本將乃延陵安韌,膽敢犯我皇城禁地者,一律當斬!」
延陵安韌提刀向眾人橫掃而去,一名修仙者提刀來擋,然而卻被他連人帶刀,橫腰斬成兩截,鮮血潑灑一地,慘狀不忍直視。
眾人嚇得背脊發涼,無一人敢應戰延陵安韌,紛紛四下而散,躲避揮來的刀刃。
弓鶴軒躲在四名貼身護衛中間,大喝一聲:「怕什麼,他就一人而已,大夥一起上!」
少宗主有言,眾人無敢不從,頓時一陣刀光劍影朝延陵安韌一齊砍去,石像再次被劈得稀碎。
然而這延陵安韌並非血肉之軀,眼看著他即將重新歸復原樣,嗡嗡之聲也再次響起:「爾等雜碎!也敢在此造次,本將乃延陵——」
沫千遠一招【天煞斬】橫劈而去,延陵安韌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子斷成兩截,頭顱滾落一旁,卻是被弓鶴軒快步上前,一腳給將其踩住。
弓鶴軒笑道:「幸得小友出招及時,這東西應該是機關術,不可讓他復原。」
李天邢說道:「這麼說來,此地三千兵甲也都是機關術,我們如何能進得大殿?」
弓鶴軒回道:「這我也無從得知,若是不碰觸他們,也許就會沒事吧。」
「這也太冒險瞭,萬一中途有人觸發機關,我們等豈不是會被劈成肉泥。」
「嗯,的確如此,該是想個萬全之策。」
就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身後來瞭四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五人,還有一名十歲孩童,一名身高將近九尺的彪形大漢,正讓這孩童坐在他的左肩之上。
這四人皆是披鱗帶甲,手持兵刃各異,而且毫不掩飾自己妖族的身份,見到弓鶴軒一行人,也不打招呼,倒是坐在大漢肩頭的十歲孩童先開瞭口。
這孩童頭戴冕旒,身披紋龍錦服,一條三尺龍形長尾垂落在大漢的後背,正是萬妖宗的護法之一,尤皇,他不屑地掃瞭眾人一眼,一腔稚嫩的童音說道:「此上古秘境是前朝本族之地,其中機關重重,本皇勸你們最好離開這裡,免得無一人生還。」
弓鶴軒說道:「上古秘境可不屬於任何人,其中寶物,有能耐者得之。」
尤皇明顯臉色不悅,但是對方人數眾多,自己也就隻帶瞭四名築基期的修仙者護著,若是打起來定然不利,冷言道:「呵呵!隨你們吧,死在裡頭,可別怪本皇沒有提醒。」
尤皇從懷裡掏出一隻玉符,隻見金芒閃耀,也不知是個什麼寶貝,但見四名妖族護衛與他一同朝三千石像兵甲走去。
奇怪的事發生瞭,在他們所經之處,十丈之內,兵甲皆化為粉末,驚得眾人面面相覷,弓鶴軒疾聲呼道:「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快跟上!」
眾人紛紛跟在尤皇的後面,果然這兵甲再無動彈,一路順利地踏上瞭宮闕大殿。
進得宮殿之內,頓覺輝煌無比,墻柱都以金玉砌成,其間也有不少的石像,不過並非兵甲,正值百官上朝之景,在那金鑾殿上,一名男子正被一群女人圍在其中,就在這大殿之內,就在這百官之前,就此當眾淫亂。
石雕栩栩如生,就連男人的陽物和女人的陰屄都一清二楚,男子頭戴冕旒,渾身赤裸,身旁有七名女子一同服侍著他,或含其乳首,或親嘴喂食,或迎陰交媾,或舔弄腳趾,淫糜之景不堪入目。
尤皇見狀,勃然大怒:「給我砸碎它!」
雖然尤皇年紀不大,但對男女之事還是知曉一二,想必前朝帝王便是荒淫無度,不理朝政,才被推翻霸權的。
四名妖族護衛舞動手中兵刃,將金鑾殿上的石雕一一砸個粉碎。
本來大殿裡並無出路,眾人還在疑惑之時,忽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大地在震動,地面陷出左右兩處石階甬道,其間漆黑一片,不可視物。
尤皇一行進入瞭左側石階,而眾人也想跟在尤皇的後頭,卻被弓鶴軒制止,他說道:「跟他去做什麼,難道他還會有寶物留給你們嗎,大傢走右邊。」
沫千遠也覺得言之有理,雖然跟尤皇可能沒那麼危險,但估計也撈不著什麼好處,豈不是白來一趟。
眾人進入左側甬道,紛紛點燃瞭火把,這甬道還算寬敞,足有一丈之寬,走瞭一小段路,也沒遇到什麼機關陷阱,隻是又發現前方有三道岔路,分別通往三個不同的方向。
眾人正當疑慮之時,弓鶴軒言道:「這有三條路,也許會通往三個不同的藏寶之地,加上我的貼身護衛,修仙者一共還剩十八人,那便分作六個人一路。」
「沒問題,我等一切聽從少城主安排。」眾人回道。
弓鶴軒瞅瞭沫千遠一眼,隻因他的護衛為四系靈根,唯獨缺火,便說道:「我和護衛走左路,還可以再來倆人,沫千遠你要不要一同?」
杜心蕓卻說道:「小友還是和我夫妻二人一路吧。」
沫千遠看瞭看弓鶴軒,又瞧瞭瞧杜心蕓,與弓鶴軒一起應該會安全些,不過剛才有被杜心蕓搭救過,也不好回言拒絕,怎料弓鶴軒卻因為他的半分遲疑而改口說道:「罷瞭,你與他們同去吧。」
沫千遠隻得拱手應瞭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