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淫這種事,固然是不要臉,但也還是要避諱熟人。人性大抵如此,總是想要維護自己在社會中的一席之地,哪怕是卑微的,至少正常,擁有和別人同樣的尊嚴。因此絕大多數走上這條路的女人,都會遠走他鄉,等到收獲瞭讓自己滿意的財富,再回到傢鄉,延續之前自己的人設,或是換一個地方,重新開始人生。坊間男人常苦於無從分辨此類女子,大多說來不過是既想借婚姻人財兩得,又怕招惹一頂鬥大的綠帽子遮頭罷瞭。尤其如今同居者眾,墮胎的野路子又比較多,就算是所謂良傢女子,僅靠觀察乳房和陰部色澤,根本連生沒生過孩子這一關都過不瞭,更無從談起對貞操的考量。更何況這樣的方法也未必準確,容易平白詆毀瞭天生皮膚色素易沉積和器官平滑肌松弛群體。關於如何從體態及器官細節來分辨女人是否貞潔,筆者雖有若幹思路,但思慮再三,還是不說為好,以免擾亂瞭社會和諧。但在此有一事不得不提,賣淫的女人中,有一部分人系瞭紅繩,或腰間,或手足腕部,肯花錢的,還會綴點兒金玉之類,手頭拮據的,就隻是一根繩兒。此事據考證,一說是與男人交合時,安慰自己尚未「身無片縷」,另一說則是紅繩金玉之類辟邪,可以抵禦沾染性病。當然,後一說不過是封建思想殘餘,毫無科學依據。因而在此也敬告廣大無知少女,此類物件不可輕掛。以上言論純屬筆者一傢之言,諸位看看便罷,切不可當做鐵證如山,一旦引起誤會,本人概不負責。尤其是在紅繩掛金飾流行開來後,此事更不可作準。
書歸正傳,周向紅自打在公園碰見瞭從前的老鄰居馬大哥,整個人都萎靡瞭下來。因此也無心再留在那裡拉客,匆匆忙忙就回瞭傢。大壯倒沒什麼情況,好好的躺在床上。如今他隻保留瞭一些基本的吞咽類功能,排泄問題又交給瞭成人紙尿褲,因此每日隻需定時翻個身,做做清潔也就可以瞭。
看顧完兒子,周向紅獨自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發呆。她和老馬碰面的那個地方,是公園裡人盡皆知的招嫖中心,再加上和老馬一起的那個老頭,雖說話隻說瞭半截,可很明顯是個常來常往的,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連外號都叫得上來。她平時倒是很不喜歡別人公然叫她「抽子」,每每聽到至少都會瞪對方一眼。可這幫老東西哪管那些,尤其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些「老頭樂」們的外號公諸於眾,並以此為樂,仿佛喊上一嗓子,就占到瞭多大的便宜一般,還能因此標榜自己是個風流中人。周圍人也要趁機起哄調笑一陣,用語言將這些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從精神上扒個精光。
老馬和那個老頭一起來的,又一起走瞭,之後那老東西還不得在他面前把周向紅的老底兒和盤托出,沒準他以前還光顧過自己,不用添油加醋,自己這從頭到腳,就算在老馬那裡徹底曝光瞭。按說如今她已經搬瞭傢,和昔日那些老鄰居再無往來,可人就是這樣,即便當瞭婊子,總也還是希望能保持一點點臉面。
如今曾經作風正派深居簡出的「向紅妹子」,搖身一變成瞭公園人盡可夫的「抽子」,老馬大哥會怎麼看待自己?周向紅越想頭越疼,一時間隻覺得身邊仿佛出現瞭許多道冷漠或是鄙視的目光,來自那些依稀留在記憶裡的面孔。譏笑、諷刺甚至是厭惡的表情,伴隨著直戳脊梁骨的手指,對她指指點點。
事已至此,多思無益。她嘆瞭口氣,忽然又想到,老馬大哥怎麼會出現在那裡。要說就是溜達,可跟他在一起的老頭明顯門兒清,能一起出來溜達,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公園那片兒是個什麼所在,再加上撞上自己時,他那種慌亂的神情和語氣……
周向紅撇瞭撇嘴,嗐,男人啊,都是一個德行!當然瞭,經過這一段時間在公園摸爬滾打,她如今對這種事也談不上驚訝瞭。平日那幫老頭裡有的是穿著規矩,談吐嚴謹的,進門脫瞭褲子還不都是貼上來就摸咂兒肏屄。這麼想起來,關於自己這點秘密,想必他是不至於到處宣揚瞭,彼此都有把柄被對方抓住,隻當是扯平瞭。再說瞭,憑她這些年對老馬的瞭解,他也不是那麼個落井下石的人。不管怎麼說,自己該掙錢還得掙,事情已經弄到瞭今天這個地步,無論是老馬還是誰知道瞭,又能如何,面子不頂錢花啊,聽天由命吧。
李秀玲這幾天一直提不起精神去賺錢,因此雖然舞廳真的如老板說的那樣,已經全面開放,她也隻是在亮燈區活動,和琴姐嘮嘮嗑,偶爾接個陪舞的活兒。她是真的感覺疲憊,從心裡往外,原本來賺錢的打算,到瞭舞廳裡反而煙消雲散,隻剩下莫名的煩躁與空虛。總該讓人喘口氣吧,她想,目前唯一能讓她心情好點的,大約就是老孫頭那邊的消息,隻可惜求人辦事,畢竟得有耐心,於是她隻好繼續煎熬著,等待可能會出現的機會。
機會有時候來得就是快,正所謂老天爺餓不死瞎麻雀。轉過天李秀玲到王八蛋傢,老孫頭早早就已經在等她瞭。據他的消息,區裡主管下崗職工善後工作的位置剛換瞭個領導,他托的人恰好能幫忙說得上話。按那人的意思,還是要她去相關部門找找,別鬧得太嚴重,主要是哭窮,哭傢裡慘。此人再幫忙打打邊鼓,新官上任三把火,爭取能趁這個機會,在有限的「扶危助困」名單裡安排上她的名字,大體也就差不多瞭。可能不會徹底解決遺留問題,但有總比沒有強,領導也樂得坐享政績。
商議瞭一上午,倆老頭又幫忙規劃,出瞭不少主意,中午就留老孫頭在王八蛋傢吃瞭飯。四菜一湯,給老傢夥吃的滿嘴流油,直贊嘆她的手藝。收拾完李秀玲就趕回瞭傢,準備和周向紅好好合計一下。婆媳倆雖然現在處於近似冷戰的狀態,可此事不比其它,終歸得坐下來研究,怎麼一起努力達到目的。
到傢樓下,她先給周向紅打瞭傳呼,也沒在小賣店等,隻交代如果對方回電話,就讓她回傢一趟,結果上樓進屋,周向紅果然不在傢,隻有大壯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周向紅的號碼是前幾天就已經告訴她瞭的,隻說是債主幫忙辦的,催還錢方便。李秀玲也沒深究,一個Bp機而已。
傳呼響起來的時候,周向紅剛接瞭個活兒。老頭挺為難,好不容易才勸著答應整一回,跟她往樹林裡走的時候還別別扭扭的,到地方瞭往樹下一站,褲子脫瞭又硬不起來。沒辦法,周向紅先是讓他摸瞭會兒奶子,然後蹲下給他裹。老頭做賊心虛,雞巴往她嘴裡塞的時候還在左顧右盼,結果怕什麼來什麼,剛沒裹幾下,就聽見腳步聲響,她用目光一看,旁邊又過來一對。老頭也挺緊張,剛有點起色的雞巴又在周向紅嘴裡萎靡瞭。於是她隻好顧不得新來那人,反正也是來玩的,專心對付嘴裡軟塌塌的玩意。
旁邊兩位倒是很看得開,絲毫沒顧及這邊二人的體會,就在旁邊的一棵樹下操練起來。兩隊人馬光天化日之下像擺瞭擂臺一樣,那夥的女人趴在樹上,大白屁股往後撅著被老頭拱,這邊周向紅蹲在老頭胯下,捏著雞巴不住的又舔又吸。
倆老頭高下立判,倆手抱住女人屁股的那位節奏感頗強,樂呵呵的一邊聳動一邊眼神還不忘朝這邊溜,結果沒幾分鐘忽然一哆嗦,臉色頓時由得意變成瞭沮喪。站著享受周向紅口活這位一手按在她頭上,一手拎著褲腰,目光閃躲半低著頭,卻仗著性功能衰退愣是比旁邊那位堅持的時間久,卻也到底沒玩上肏屄的戲碼,半軟不硬的直接在周向紅的嘴裡射進瞭避孕套。
等周向紅回瞭傢,李秀玲把情況跟她說瞭一遍。錢畢竟是頭等大事,什麼都得往後放。倆人商議瞭一陣,都覺得宜早不宜晚,明天就去。末瞭周向紅借著機會誇瞭李秀玲幾句,後者不咸不淡的答應瞭,算是證明溝通順利。
一夜無事,第二天起來送走瞭孩子,又給大壯簡單收拾瞭一下,周向紅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還特意囑咐瞭幾句,隻說自己一會兒就回來,然後就和李秀玲帶上各種材料、證明、發票,匆匆忙忙的趕到瞭區政府。
按理來說下崗職工安置及醫保社保等事務由社保局、勞動局、民政局等部門分管。但這些地方以前都是跑過瞭的,結果各部門極盡推諉扯皮的功夫,差點沒給李秀玲踢出亞洲走向世界去。說起來這也不能怪當時的政府部門過於官僚主義不辦實事,全市二十萬下崗職工嗷嗷待哺,個個都有困難,一旦在張三身上開瞭口子,李四王五趙六們怎麼辦?把政府大樓賣瞭也填不滿這個坑,更何況這個隊伍每年還在不斷擴大。政府大樓自然賣不得,這年頭官不好當,總得有個遮風避雨吹空調喝茶水侃大山的休息場所,因此隻能先拖著,無論什麼趙錢孫李,周吳鄭王。當然瞭,特殊情況肯定會有,年年的扶貧助困也不隻是說說而已,但畢竟杯水難救車薪,隻好先緊著十幾個人來。
如今多虧有老孫頭事先安排過門路,婆媳倆能有機會躋身進被政府關懷的行列,坐在公交車上都感覺顏面有光。倆人今天可沒敢把平時掙錢的行頭穿出來,昨晚周向紅特意翻瞭箱子,找著兩套廠子還沒黃時婆媳倆穿過的舊衣服,再加上也都沒化妝打扮,真是要多樸素有多樸素,李秀玲包裝車間質檢員附體,頭發梳起來挽瞭個當年報紙上尉鳳英的頭型;周向紅一線職工傢屬顯靈,挎瞭個印著「XX廠1988年職代會留念」的人造革包,老舊的公交車開起來左搖右晃嘎吱作響,旁座一個老頭的「話匣子」裡田連元正講到「佘太君掛帥出征」權當BGM,二人鼓起勇氣激昂慷慨殺氣騰騰,直奔目的地而去。
閑言少敘,具體過程在此按下不表,對政府的工作說太多容易觸及紅線,本文畢竟是個「不著片縷」的故事。婆媳倆到底是在幾個機關單位巡回哭訴之後,得到瞭想要的肯定結果,這個過程中大壯甚至還被她倆用輪椅推來一回。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總算沒有辜負倆人腫瞭好幾天的眼睛和搬動一個成年人所耗費的體力。倆人也因此在社會活動中化解瞭一些尷尬狀態。錢是批瞭,但暫時還拿不到手,走流程嘛,照章辦事,怎麼也得再等等。
等就等唄,這麼長時間都過來瞭,不差這幾天,李秀玲如是想。但老孫頭可等不起。這老東西垂涎李秀玲久矣,這回不知是下瞭什麼血本,才托到可靠的人,暗中幫她促成瞭這件事。他平時倒是虧得「地瓜」能震懾住,不像王八蛋那樣四處放浪形骸,尋歡作樂,因此對像李秀玲這樣的女人在某些場合裡值多少錢,一無所知。如今既然事情有眉目瞭,自然等著盼著能因此和她發生點超越「孫叔」的關系,畢竟之前李秀玲在王八蛋傢的那點事,沒能瞞過他的隔墻有耳,之前他還跟王八蛋套過話,可惜都是人老成精瞭,要論說羅圈話,正是倆老娘們劈胯——一個屄樣。雖說明面上沒套出什麼幹貨來,可她是個啥樣女人,老孫心裡還是有數的。
李秀玲也是心裡有數,這一關必須得過。反正對於她而言,這種感謝的方式也不是不能接受,隻要老孫別太變態瞭就行,剩下的,和她在「上班」時候,以及之前和王八蛋在一起時還能有多大區別。因此當她在樓道裡遇到老孫頭時,倆人僅僅通過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把接下來該發生的事給定瞭。
「呀,孫叔,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李秀玲問。
「喲,秀玲啊,那啥,沒事,我就下去買包煙。」
「哦。你傢我嬸子呢?」
「嗐,她還不是又去打麻將瞭,這一天天的,沒點正事兒,不到晚上都不能回來!」
「哦……哎呀孫叔,我剛才忘買鹽瞭,麻煩你幫我帶一包回來唄?」
「哦?啊,行,完事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一會兒我上你那去取……」
老孫頭美滋滋的下去買瞭煙和鹽回來,到傢把外套脫瞭,隻覺得渾身像是輕瞭好幾斤,一邊兒搓著手一邊兒滿屋子轉悠。先是倒瞭杯水擺在茶幾上,而後又去冰箱裡翻出來昨天買的葡萄,一邊絮絮叨叨的嘟囔:「這個死老太太,吃的就剩一串瞭……」洗凈瞭用盤盛著也放在瞭茶幾上,自己在沙發上坐下來,盯著看瞭一會兒,又連忙起身,來回轉瞭一圈,把客廳櫃子上擺的一些小玩意調瞭調角度,扭頭看看掛鐘,發現距離自己進門才過瞭二十分鐘。於是又溜達到臥室,也不知想起瞭什麼事,噗呲就是一樂,哼著小曲伸手把床單四下裡展平,連一條褶皺都沒有。站起身看瞭看,又回到客廳,發現才過瞭五分鐘。
他在沙發上坐瞭一會兒,又站起身點瞭根煙來回的轉悠,等到煙抽完掐滅,發現屋子裡煙霧繚繞的,於是趕忙去把陽臺窗戶全大開瞭,還順便往外瞄瞭瞄,見樓下有人走動,縮回頭又去臥室把窗戶關瞭,連窗簾也拉瞭起來。轉身剛要往客廳走,突然想起瞭什麼似的,趕緊去櫃子裡翻出一條床單來鋪到床上,依舊四下裡展抹平瞭,這才定瞭定神又轉悠回瞭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隻覺得口幹舌燥,心跳加速,連忙給自己也倒瞭杯水喝。
剛有點平靜,就聽見咚咚咚敲門聲音,像是敲在瞭老孫頭心裡一樣。他連忙站起來,雙手還在衣服上拍瞭拍,這才走過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李秀玲,看見他一笑:「孫叔,我是來取鹽的。」明裡是取鹽,隻怕實際上是來取精的。老孫頭看瞭那麼多遍《西遊記》,今兒也算體會到瞭一回西天路上妖精們的心情,樂呵呵的把她讓進瞭屋,嘴裡說著客套話,又讓她坐下,喝水吃葡萄。
李秀玲也沒客氣,大大方方的就坐瞭下來,這葡萄不吃白不吃,反正一會兒自己也得請他吃葡萄。老孫也來坐下,倆人倒還聊瞭幾句正經嗑,隻是都心不在焉。來都來瞭,李秀玲琢磨著怎麼著今兒也得把事情辦瞭,倒不如主動點,邊說著關於這次事情辦得順利都得感謝孫叔之類話邊往老孫身邊挪,一來二去幹脆貼在瞭他身上。
老孫頭抬手時還猶豫瞭一下,等摟上瞭她的肩膀,這才終於卸下瞭所有的思想包袱,把「孫叔」這副長輩的嘴臉徹底放到一邊,另一隻手急不可耐的攀上瞭她的前胸。
觸手是一大團柔軟又不失彈性的豐腴,隔著單薄的佈料,甚至能感覺到溫熱和厚實綿軟。李秀玲戴的就是普通胸罩,裡面的海綿墊子都被她給拆瞭,隻是因為她乳房本身就大,還是有大半平時都露在胸罩外面的,而且自然形成瞭聚攏效果,把中間夾成一道深溝。
老孫頭乍一摸,恰好就把手按在這個部位,當時激動得甚至都有點哆嗦瞭。李秀玲半倚在他身上,嗲著聲音假意說到:「呀,孫叔,你別這樣……讓人看見瞭不好……」
這種欲拒還迎的語氣和她推在老孫胳膊上那隻無力的小手,更加激起瞭他的渴望:「噢,對對!……你,你跟叔上屋裡去待會兒唄……秀玲啊,給叔想的啊……嘿嘿……來,進屋……咱倆屋裡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