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沒過幾天,Bp機又震動瞭。這段時間裡周向紅又嘗試著自己用搟面杖鍛煉瞭一次,手帕裡的避孕套因此減少成瞭五個。她多少對此事有瞭點信心,不再像最初那樣充滿瞭畏懼。

  到瞭胖子傢胡同口,正好迎面遇到許姐,兩個女人點瞭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沉默著一起進瞭胖子的門。照例是伺候胖子,胖子依舊黑著臉。但讓周向紅暗自高興的是,到最後自己衣兜裡的那個小包也沒派上用場。許姐也帶瞭避孕套,以及一小盒醫用凡士林。

  胖子肏弄她們從來都不戴套,考慮到年齡因素,倆人也不用顧忌是否會因此懷孕。但肛交畢竟別辟蹊徑,衛生上面不能和正常渠道相比,因此胖子從善如流,在搞許姐屁眼之前讓周向紅給他戴瞭套,用嘴戴的。具體做法是讓周向紅叼著套子前面的儲精囊,而後他用雞巴捅過去,在深入她嘴裡的同時,她的牙齒和舌頭輔助著也就把套子戴瞭上去。

  她笨拙的弄著,反復幾次才讓胖子滿意,而且為瞭戴到根,雞巴捅的著實不淺,周向紅感覺都杵到瞭自己的嗓子眼裡。再加上避孕套上面那種帶著味道的粘滑油脂,還有粘在雞巴上的她和許姐的淫水,使她好一通幹嘔。好在看在那盒凡士林的面子上,胖子又一次肏瞭許姐的屁眼。和自己被放過相比,這些事也就不算多遭罪瞭。但她從胖子的眼神中看出瞭些什麼,心中不由得哀嘆,自己這種運氣隻怕是挺不到下一次瞭。

  周向紅雖說沒遭大罪,但陰蒂和陰道也沒少被胖子玩弄。等到出門的時候,兩個女人走路的姿勢還是都不正常。許姐雖說又被人走瞭後門,倒像多少適應瞭些似的,當然她那盒凡士林也的確有效果,看上去整個人的氣色比上次出門要好瞭許多,胖子的雞巴上也沒見著明顯的血絲。

  周向紅回傢照例腰酸腿痛,心裡也陰霾不散,下次……下次大概就要輪到自己瞭……這兩天找機會還是再鍛煉鍛煉吧……

  一晃半個月就過去瞭,胖子倒沒瞭消息。周向紅有時把這事拋在腦後,日子過得挺舒心,有時想起來,就愁的跟什麼似的。終歸還是愁的時候占多數。這期間她又鍛煉瞭兩回,身體明顯適應瞭許多,結束後屁眼也沒那麼腫瞭,第二回弄之前,她還額外練瞭練用嘴戴套子這事兒,搟面杖挺配合。萬事俱備,隻欠Bp機響,偏偏那小玩意就是不響。她也不敢主動去找胖子,於是隻好這麼一天一天的捱著過。

  一進三月份,就不像冬天那樣幹巴冷瞭,舞廳裡的女人們也就隨之減瞭減身上的衣物。春回大地,陌上花開,自然漸漸的開始招蜂引蝶。琳琳越發的打扮起來,李秀玲還是沒忍住和她聊瞭一次,她轉瞭心性,如今心心念念的隻是要賺大錢,將來看誰敢瞧不起她。小娟對此也很無奈,但倆人本來就是要賺錢的,也就由著她去瞭。

  女人一旦腦子轉瞭彎,就像脫瞭韁的野馬,行動上一路狂奔,最近這丫頭不但給自己買瞭條金項鏈,還和一個常來跳舞的男人打得火熱,學著傍上瞭「老鐵」。財不外露,尤其是舞廳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就有人不是被偷,就是逮住瞭小偷。小娟和李秀玲都為這條項鏈勸瞭琳琳兩次,但她年輕氣盛,全當瞭耳旁風,於是李秀玲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瞭。

  琳琳的「老鐵」姓閻,熟識的人都管他叫「大閻」,具體叫什麼倒不清楚。三四十歲的年紀,模樣長得不錯,國字臉濃眉大眼,身材高大魁梧。每次來都衣著得體,談吐風趣,出手也大方,常請客喝個飲料什麼的,舞跳得又好,因此深得那些陪舞女人們的歡心。也不知琳琳從什麼時候就和他湊到瞭一起,倆人倒是總在亮燈舞池裡跳舞,極少去黑燈那邊。

  琳琳還是挺精的,不管和誰去黑燈,頂多允許摸兩把乳房,不然立刻就叫停。仗著年輕,倒也從沒人對她來硬的。也犯不上來硬的,哪都讓摸的女人多得是,不差她那對34A。所謂打得火熱,其實也就是平時見著瞭接觸的多些,舞廳裡摟著互稱老公老婆的多瞭,但能出雙入對的可就少之又少。

  下午李秀玲陪人跳瞭幾曲,又去水吧接瞭個活,男的挺能折騰,半天才整出來,她因此又多要瞭十塊錢。剛整完水吧就開始清場,出來發現舞池也變成瞭燈火通明的狀態。

  多半是出事瞭,她想著,反正和自己也沒啥關系,進衛生間先照瞭照鏡子,整理衣服,然後扭開水龍頭洗手,就聽見身後兩個女人邊走進來邊議論,說的是有個女人剛才受瞭傷,被送去瞭醫院。她沒太在意,隻是順便支棱著耳朵聽。

  「媽呀你沒看著,老慘瞭!」一個女人咋咋呼呼的向同伴正描述著:「當時就擱我旁邊,我正撩扯那男的呢,剛有點撩扯硬瞭,就聽嗷嘮一嗓子,眼看著旁邊那女的咂頭嘩的就出血瞭……給他媽跟我跳舞那男的,嚇得當時就陽痿瞭,雞巴縮成這麼大一點兒……肏他媽我白擱手給他整半天瞭……」

  倆女人因此笑罵瞭幾句,另一個又問:「真是把咂頭給咬掉啦?我聽別人都這麼說……」

  「哪那麼邪乎!沒咬掉,但是我看也啷當①瞭……我跟你說啊,當時給我嚇完瞭,腿都他媽軟瞭……那女的還有奶呢,跟著血一起往外滋……哎呀老血腥瞭,那叫喚的都沒人聲瞭……」

  李秀玲聽到最後一句猛的一激靈,連忙關瞭龍頭,回身問她倆:「哎,姐們,你說的這是啥時候事兒啊?」

  「就剛才,舞廳裡都亂套瞭,」女人夾瞭根煙,說著話噴出一股煙霧來:「你不知道?」

  「啊……我剛才沒在……那女的叫什麼名啊?」

  「那我哪知道啊,擱這兒倒是見過,不熟……」

  李秀玲尿都嚇得憋回去瞭,急急忙忙往外走,身後那兩個女人還在抱怨:「哎呀你說這不耽誤事兒麼!」

  「別著急,等警察來帶走人就完事瞭,這就是做做樣子……」

  張曉芬正在舞池邊兒晃,被她一把拽過來:「芬兒姐,剛才咋地啦?我擱水吧回來就聽見她們說,誰讓人給咬啦?」

  「小娟唄!」張曉芬大約是嚇的,臉色也不太好。

  「咋整的啊她,嚴重不?」

  「別提瞭!等我擠到跟前,正好看見琳琳扶她往外走,胸上血瞭呼啦的不知道多嚴重……咬她那男的讓看場子的給帶樓上等警察去瞭,這王八蛋真他媽有病!」

  二人感慨瞭一會兒定瞭神,反正燈都亮瞭,生意也做不成。李秀玲在警察來調查之前倒還接瞭個正經的陪舞活兒。

  轉過頭第三天,琳琳自己來瞭,倆人打聽瞭一下。當天小娟和一個醉漢進瞭舞池,那男人摸出小娟有奶,非要吃,小娟想著這樣的人錢好賺,就沒推辭。不料男人吃著吃著突然咬瞭她一下,她吃痛下意識一推,沒想到男人反應慢,牙齒還沒松開就往後一撤步,結果小娟的左乳從乳暈連帶乳頭根部就被猛然撕出來一個口子,去醫院直接進瞭手術室,萬幸沒扯掉瞭。

  琳琳說起來也是小臉煞白,她在醫院照顧瞭兩天,其實那個傷口位置雖然很尷尬,卻不太影響自理能力,醫生說至少七天拆線,考慮到工作性質特殊,隻怕小娟還得好一陣子才能回來。

  又過瞭五天,周向紅坐不住瞭。一方面胖子這麼長時間沒有聯系自己,隱隱的她總覺得不安,畢竟照片的事還沒解決。另一方面,她竟然在這段時間裡心裡感覺有一點空落落的,被胖子蹂躪的時候固然讓她羞恥、痛苦,隻是那些身體上的快感也漸漸激發出她對性愛的欲望,不多,但有。她因為絕經而出現的陰道幹澀的癥狀甚至都因此而有所緩解,和胖子交合時也明顯濕潤瞭許多。冷不防這麼停下來,反而有些不適應,常常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些瘋狂又糊塗的細節來。

  給自己鼓瞭兩天勁,看著天兒還不錯,她決定去胖子傢,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

  胖子傢大門緊鎖,上面還有一張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貼條。這使得形勢在她心裡越發撲朔迷離起來。也沒個人可以打聽一下,她這才驚覺,自己甚至沒有問許姐要個聯系方式,也許她會知道些什麼呢。唯一大約可以慶幸的是,看情況胖子是犯事瞭,而且可能不小。如果他不管因為什麼而伏法瞭,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的這段苦難徹底結束瞭呢。

  警察既然貼瞭封條,大約是搜過他傢的吧……那自己那些照片還有底版,大約也就被搜走瞭?他們不會因為這個找到自己,然後有所牽連吧……畢竟在胖子玩瞭許姐這件事上,自己多少扮演瞭不光彩的角色……說起來自己應該算被害者才是……

  她沒頭沒腦的轉悠瞭一會兒,在胡同裡打聽瞭兩個人,又跑去路口小賣店問瞭問,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得到。那張封條看樣子像是新貼上去沒幾天。要不……去公安局打聽打聽?她走瞭兩步又停下來,去瞭說什麼呢……問他們見過自己的裸照沒?……或者就去報案吧!……可胖子到底是出瞭什麼事呢……報案警察肯定得做調查……那傢裡不就都知道瞭……

  周向紅六神無主的回瞭傢,到底是哪也沒去。這突然的變故讓她忽然失去瞭平日裡那些焦慮、害怕、羞恥和隱隱的渴求。這些事漸漸沉沒在無邊無際的迷惑之中,迷惑又在腦海裡卷成巨大的漩渦,日夜不息。

  第二天她又去瞭老房子那邊,這裡如今更加破敗瞭,到處都是拆扒得隻剩空殼的房子,於其之中還有那麼些零星的釘子戶在堅守,有幾幢樓的樓頂還掛著抗議橫幅,隻是風吹日曬的,已經褪色瞭許多,風一刮就像破佈一樣在上面來回的抖。搞拆遷的人似乎比以前多瞭很多,她悄悄的在邊上看瞭一會兒,看自己傢那兩扇已經連窗框都被拆掉瞭的窗口,邊緣還有被砸碎的水泥塊和磚渣。周向紅一時有些恍惚,在這裡住過的那些歲月,那些喜悅、悲傷和平靜,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像一個漸行漸遠的夢,已開始身影模糊。

  她抹瞭抹眼角滑出的一點淚水。都過去瞭,自己其實犯不著這麼感慨的。如今唯一要弄清楚的,就隻有胖子的下落而已。

  一個戴著安全帽的人從旁邊走過,吆吆喝喝的指揮著另外兩個人,把一堆破爛裝手推車弄走。周向紅等那人說完瞭回身要走,連忙出聲把他喊住:「大兄弟!……麻煩一下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那人一愣,問:「啊,啥事兒?」

  「咱們現在這片兒幹活的,歸哪個單位管吶?」

  「啊,城建三公司!咋地啦大姐?」

  「啊……沒,沒事,我就問問……那你認識區拆遷辦的魏副主任不?魏強……就挺胖的那人……」

  「不認識……大姐這都幹活呢,你瞅著點,別碰著……」

  那人急急忙忙的走瞭,留下周向紅在原地愣瞭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開始往回走。

  胖子突然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又突然消失瞭。這固然是好事,但她想要探尋的答案,包括他究竟出瞭什麼事,自己的照片究竟在哪裡,將來他還會不會再一次突然出現,繼續利用那些照片來威脅自己……這一切都變成瞭一團解不開的謎,沉甸甸的壓在她心裡,讓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兩天過去,這團謎不但沒有從她的心裡淡卻,反而又增添瞭些新的東西。胖子固然是消失瞭,但她這段時間被他蹂躪而孳生出的情欲卻在心中徘徊不去,且越是心中明確以後見不到胖子瞭,就越是湧上心頭。夜深人靜時,她不由自主的想起胖子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不由自主的伸手在自己身上撫弄以減輕全身的灼熱和下腹的滾燙,不由自主模仿他的動作去玩弄自己的器官……

  搟面杖又立瞭功,周向紅發現這玩意雖然硬瞭些,卻勝在堅挺持久,唯一的缺點是略細。屁眼受不起的東西,在屄裡倒顯得不太夠用。藏起來的避孕套,因此被消耗一空。

  她盼著Bp機永遠不要再震動起來,卻在發現那玩意沒電瞭之後,又換上瞭新電池。結果上午剛換完電池,下午那玩意就突然震動瞭。周向紅嚇瞭一跳,手裡的掃帚都掉在瞭地上,哆嗦著看瞭桌子上的Bp機半天,這才突然搶在手裡,心嘣嘣的跳。

  最後她還是決定換上衣服出瞭門,一路上忐忑不安,結果到瞭胖子傢門口才發現,那張封條還貼在上面。她試著上前敲瞭敲門,裡面安安靜靜的,毫無動靜。周向紅在門前轉瞭半天,又敲瞭兩回門,確定是沒有人後,這才疑惑的往回走,結果剛出胡同,Bp機又震動起來。她下意識的折回去,盯著那門又看瞭一會兒,直到Bp機第三次開始震動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可以按照上面顯示的號碼打電話過去的。

  她出瞭胡同,在路邊找到一個帶公用電話的小賣店,哆哆嗦嗦的按著鍵撥瞭回去,聽筒裡剛響兩聲,電話就被接瞭起來:「喂,您好!」

  「你……你好……」她回答著:「是……是強哥麼?」其實電話裡的聲音和胖子的差別很大,但她一時間根本沒聽出來。

  「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哎呀,您是周向紅女士吧?」電話那頭的男人先是有些困惑,然後語氣突然就緩和起來:「哎喲喲,呵呵,我這呼瞭你兩天瞭,你才回電話!」

  「你……請問你是?」現在輪到周向紅糊塗瞭。

  「哦,我姓楊,你叫我小楊就可以。剛才我還合計呢,今天您要是再不回我電話,明天我就準備登門拜訪一下瞭。」

  「你……你找我有事嗎?你怎麼知道這個Bp機號碼的?」周向紅一頭霧水。

  「哦,您這個號碼是魏強先生留下的,還有您現在的住址……我找您確實有事,電話裡咱們可能說不清楚,要不這樣,您現在是在傢嗎?方便的話我現在就過去,咱們當面談。」

  「呃……我、我沒在傢……你到底有什麼事?」周向紅腦袋裡一團亂麻,胖子以前「登門拜訪」的情況她還記憶猶新呢,怎麼可能答應讓這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小楊」再來這麼一回!

  「呵呵,是這樣的,魏強先生您熟悉吧?」周向紅嗯瞭一聲。「這兩天警察到處在找他。」

  「他出啥事瞭?」周向紅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到。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和什麼案子有關。問題是前一段時間呢,他在我大哥這兒借瞭一筆錢,用於抵押的物品裡,有一張您的欠條。現在他下落不明,我們認為他已經沒有能力償還借款,因此聯系您的主要目的呢,就是通知您和他的債務關系已經轉到瞭我們名下,當然也建議您能盡快償還。不然的話,我們將會保留通過法律途……」

  周向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電話那頭說瞭一大堆話她這才猛然驚醒:「你!那什麼你等會兒……小……楊先生,你剛才說什麼?什麼欠條?!」

  楊先生的顧慮是正確的,電話裡的確有點說不清楚這事兒。倆人絆瞭好一陣子嘴也沒溝通徹底,沒辦法,周向紅隻好讓楊先生到友好公園去,東門見面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