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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楚母開局 一箭三雕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咳咳……你們都是吃幹飯的嗎?」

  龍虎山大殿之中,王野拍打著身下的龍椅,憤怒質問。

  撕心狂嘯,似乎牽扯到瞭過往的舊傷,頓時便化作瞭劇烈的咳嗽聲。

  位處仙帝之尊,這還是王野第一次如此暴怒,看著他因為激烈情緒而漲得通紅的臉頰,下方的一眾天庭神仙,噤若寒蟬,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發出隻言片語。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隻見王野手裡拿著一本秘籍,瘋狂的在手裡晃動著,質問著殿下眾仙。

  半晌,他奮力將手中書籍一扔,書線崩裂,化作漫天頁雨。

  當先落地的一頁書冊之上,清楚的寫著三個大字——《血神經》!

  幾乎是一夜的功夫,昔日血神修煉的《血神經》,傳遍瞭大江南北,縱使天庭的天兵天將想要控制,也是無能為力。

  璇璣閣的弟子,幾乎是被雲婉裳全都散瞭出去,人雖然不多,但是《血神經》手抄本,雲婉裳卻是命人暗中收羅著凡間的書匠,手抄瞭許多許多本,這些《血神經》,一夜之間,灑遍瞭大江南北,很多百姓,乃至朝廷、讀書人,都撿到瞭《血神經》。天庭雖然收攏瞭大部分的修行資源,但是天地之間的靈氣,是大道所化,並不屬於天庭。所以在《血神經》盛行之後沒多久,就有很多凡人築基,一躍邁入瞭修行門檻。

  雖然他們的修為很低很低,對天庭來說,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但是……全天下的百姓,何其之多?築基邁入修行之列的,又不在少數,一旦有瞭成仙的契機,天庭……便不再那麼的高高在上瞭。

  尤其是……原本和平喜樂的世界,在平白無故多添瞭許多的築基修士之後,法律、道德,在強大的實力面前,隻會形同虛設。

  獲得瞭力量的凡人,開始奢求更多。

  美女、財寶、權勢。

  宛若星星之火,這種被天庭封閉管控瞭幾百年的修行法門,再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同尋常瞭起來。再加上雲婉裳命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天庭的威望,幾乎在一夜之間,損耗極多。

  許多供奉天庭香火的百姓,更是毅然決然的砸碎瞭天庭的牌匾,從此以後,自己便是神仙,無需供奉其他神仙!

  仿佛起義一般,一夜之間,大江南北,大街小巷,無數邁入築基之列的修士,飛身而起,挑戰、破壞著天庭建立的威信和制度。

  人就是這般,沒有力量的時候,遵紀守法。

  一旦有瞭力量,人性的惡,會在最大程度上放開。

  所謂的法律教條,那是給凡人制定的,而自己……是仙人!

  更有的愚夫,井底之蛙,已經想著號召眾人,沖上天庭,推翻天帝,替位而代!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面對混亂的局勢,王野同樣面色鐵青,那四散紛飛的書頁,仿佛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般。

  混亂、壓抑,支離破碎!

  「釜底抽薪!」

  這時,大殿中的薑黎站瞭出來,上前一步。

  他神色沉著,回應著王野。

  「帝君,這是賊人的……釜底抽薪之計!」

  聰明如薑黎,自然也是一眼看穿瞭背後之人的目的。

  「《血神經》,與其他的修煉功法不同,這是昔年血神的功法,是邪門歪道之流,縱使是沒有資質的凡人,憑借此功法,也足以成就散仙之列。此功法修煉之始,便需要大量的血腥之氣補充,便是……人血!獸血,乃至……兵災之氣,戾氣、陰氣,凡世間三災六病之氣,皆是此等功法的補品。且當年血神之所以能夠號令那麼多的修行之士,一來是因為血神是地仙之位,實力強大。二來,便是因為這《血神經》。普通修士,若想成就散仙之位,且在沒有背景,沒有宗門資源的情況下勤勤懇懇,怎麼說也得三五百年之列。且這還是能夠成為的,這過程中,有不少修行之士,死於非命,不勝枚舉。縱使成就散仙之尊,過程中也要渡過天劫。而這天劫,沒有好的法寶,沒有好的功法,遭遇天雷轟頂,形神俱損、灰飛煙滅。而血神的《血神經》,不單單修煉速度快,是平常修士的數倍有餘,且成就散仙之位時,不需要渡劫,不需要經歷天雷淬體,某種程度上而言,很多修士都擋不住這份誘惑。而且……」

  薑黎說到這裡,頓瞭一頓,用眼角餘光看瞭看上方居中正坐的王野,似乎是在給王野消化自己這番話的時間,隨即又緩緩道:「而且……這些年以來,咱們天庭,一統八荒,聲振寰宇,普通凡人,一輩子已經無能成仙。各個山門、宗門勢力,盡數被咱們天庭收繳其中,現在的天下,已經和四百多年前天師府那個時代不同,不是說凡人有根骨,有資質,便可以邁入修行之列,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做法從根源上阻斷瞭修士之間彼此的爭奪殺戮,還瞭天下一個太平。但是……一旦成仙這份欲望被人挑撥而起,就好比此時此刻,對天庭的威嚴來說,是致命的……」

  「你的意思……是朕錯瞭?」

  薑黎的話音剛落,龍椅之上的王野便開口瞭。

  低沉的嗓音,配合上那犀利的視線,盡數聚焦到瞭薑黎的身上。

  周遭的眾仙們見狀,一時之間全都噤若寒蟬。

  唯獨薑黎,縱使是面對王野的視線,都坦然無懼。

  反而開口道:「帝君,現今之事,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而是面對此等賊人,天庭……該如何做的問題!」

  「所以呢,你的想法是什麼?」

  聽到薑黎這般說,王野捂著胸口咳嗽瞭幾聲,隨即開口。

  「老臣的建議……」

  薑黎環顧瞭一圈,開口道:「招安,天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薑黎的話,讓眾人全都微微一愣,大殿內的眾仙,七嘴八舌的討論瞭起來。

  而王野,則是看著殿下的群臣,半晌,方才道:「說清楚,具體應該怎麼做!」

  「帝君,此間賊人,將《血神經》四處散播,再加上凡間有不少的流言蜚語,說是天庭收攏資源,剝奪瞭凡人成仙的契機。常言道,堵不如疏。既然如此,咱們不妨徹底放開,來個將計就計,畢竟雖然天庭的名聲受到瞭影響,可咱們天庭,在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依舊是有著不低的地位,不可能因為賊人這一連串的舉動,便消耗殆盡。當務之急,既然全天下已經有不少的修士修煉瞭《血神經》,咱們幹脆以天庭正統之名,將這些修煉瞭《血神經》的修士聚攏起來,然後……用這些修士,對付暗中散播《血神經》的賊人!此間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薑黎的話,讓在場眾仙,全都停下瞭交頭接耳,顯然薑黎所言,深得人心。

  而王野,目光同樣觀察著除薑黎之外的其他人,將在場眾人的神情變化全部盡收眼底,隨即淡淡的道:「好!便照卿傢所言,放手去辦吧!」

  說完這句話,王野便離開瞭龍椅,而殿中的天庭眾仙,一番議事之後,也是退瞭下去。

  當眾人遣散之後,薑黎,卻是又獨自一人來到瞭王野的身邊。

  「帝君……」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王野,薑黎的神情動作,滿臉虔誠,不見半分輕視。

  反倒是王野,面對身後鞠躬行禮的薑黎,後者卻是依舊雷打不動的坐在輪椅之上,低頭看著前方。

  這裡,是龍虎山的後殿,原本是天師府的屋宇,經過天庭裝潢之後,更顯大氣磅礴。

  王野的面前,是一片荷塘,池水清澈,蓮葉成群。

  王野仿佛觀賞著荷塘景色一般,一動不動。

  直到薑黎走到瞭王野的身後,後者才轉頭,淡淡的看瞭他一眼,隨即道:「我讓你查的事情……如何瞭?」

  聽到王野詢問,薑黎淡淡的搖瞭搖頭,「沒有結果!」

  隨即,他又補充道:「血神,《血神經》,還有龍虎山秘境的變動,楚清儀,璇璣閣……現如今咱們天庭,方才安定瞭不過數百年,眼下,便已經是暗潮洶湧瞭!」

  聽著薑黎如此說,王野隻是淡淡的看瞭他一眼,隨即道:「暗潮洶湧,不怕,怕隻怕,表面寧靜。就像面前的這座池塘,乍看之下,風平浪靜,可一旦……」

  王野說罷,手猛地往出一拋,掌心之中,卻是握著一手魚餌,當魚餌拋出的那一瞬間,點點滴滴,灑落於水面之上。原本平靜的湖面,頓時泛起道道漣漪,隨即,平靜的水面之下,數條魚兒,爭先恐後的湧出水面。

  原本平靜的池塘,瞬間,波瀾起伏。

  隨著王野將魚餌拋出,後者的話音,緊隨其後。

  「一旦有瞭餌,魚餌便會上鉤!」

  說罷,王野頓瞭一頓,又轉動輪椅,正面看著薑黎。

  「你方才殿中所說的招安,便是這等意思吧?」

  「是!」薑黎聞言,不假思索,「也不是!」

  說罷,他給王野解釋道:「血神……先前咱們天庭捉拿的那位,究竟是不是真的血神,不得而知。或許是……也或許不是。如若是的話,對咱們天庭來說,倒也是好事,現今的血神,已經不是地仙之軀,能夠做的,也不過是將《血神經》四處散播這種陰招小手段,不足為懼,如若不是的話,那麼便是有人假扮血神,假借血神之名,行暗中之事。對咱們天庭來說,威脅度遠不及血神,更是好事!無論怎麼看,《血神經》的出現,對咱們天庭來說,都是利大於弊。就算是造成瞭混亂,可……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而且賊人既然用散佈《血神經》這種手段,那麼也就預示著對方的戰力,還不足以正面對抗咱們天庭。如果對面是巔峰時期的血神的話,恐怕……已經以無人可敵的實力,強行殺上天庭來瞭。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咱們天庭給民眾一個說法。」

  「天庭是正統,數百年來,在百姓們的心目中,天庭的威嚴早已經是深入人心瞭。就算是有一些人修煉瞭《血神經》,妄圖竄天,天庭……隻需要以雷霆手段鎮壓即可。那些百姓,不過是愚夫而已,獲得瞭力量,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便不知道人外有人,井底之蛙,一孔之見。消滅他們,對天庭來說,並不是難事。凡間的那些愚夫,已經有不少依靠著《血神經》邁入瞭修行之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些人,正好殺雞儆猴!正好告知於天下,就算是修習瞭《血神經》,也不會是天庭的對手!」

  「一方面展示天庭的強大,另一方面,可以發佈招安,給這些修煉瞭《血神經》的愚夫,以仙籍。天庭的仙籍,便好比是凡間朝廷的官職,就算是一些愚夫踏入瞭修行之道,一方面是與天庭為敵,一方面是融入天庭,二者選其一,隻要不是傻子,相信都知道該怎麼選!」

  「隻要這些人選擇瞭天庭,天庭就可以大肆的培養他們,然後……利用他們,對付璇璣閣!這些人,將會是最好的棋子!」

  「然後呢?」

  薑黎方才的所言,隻不過是將殿上的想法陳述瞭一遍,王野並沒有多加幹擾,顯然薑黎提出的,也是天庭現今最該做的,也是最好的一步。

  一根棒子,一口甜棗。

  不過王野關心的是接下來的事情,天庭一旦開瞭招安的口子,便相當於,將封閉許久的修仙之路,又朝著世人打開。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對天庭權威的影響。

  神仙若是多瞭,那還叫神仙嗎?

  人人都可成仙,那天庭統治誰去?

  說來……這散佈《血神經》幕後之人的這一招,也是最卑鄙最無解的一招,陽謀!

  徹徹底底的……陽謀!

  現在的王野,雖然薑黎給出瞭解決方法,但對於王野來說,《血神經》的散播,依舊是惡心。相當於將王野架在火上烤,無論怎麼做,最後都要壯士斷腕,損害自己的利益。

  可面對現今混亂的天下,王野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總不能……天庭撒手不管吧?

  那樣……百姓誰還信任天庭,誰還供奉天庭?

  沒有瞭香火,天庭……又該如何維系?

  所以,此時此刻的王野,並不單單是要薑黎想出這一條計策,而是這條計策之後的,千千萬萬條計策!

  聽著王野這般說,薑黎頓瞭片刻,隨即道:「老臣建議,先滅璇璣閣!無論咱們先前捉來的那位血神,究竟是不是真的血神,擺在明面上知根知底的敵人,還有璇璣閣!與其將精力放在一個藏在暗中的敵人,不如……先將明面上的敵人解決瞭,才好!」

  薑黎一語中的,單刀直入。

  「血神之事,可防,不可動!璇璣閣,必須優先解決!」

  「所以老臣建議,放餌,釣大魚!楚清儀無論回沒回去璇璣閣,瓊山,乃至璇璣閣的弟子,還有聖靈宮,都是優先要解決的對象!老臣建議,該下手瞭!唯有解決瞭明面上的敵人,才能再去解決,暗地裡的敵人!」

  與此同時,璇璣閣之中。

  「母親,真的可以嗎?天庭……或者說薑黎,真的會這樣應對嗎?」

  大殿之中,楚清儀看著自己的母親,滿臉凝重。

  先前散播《血神經》的一手,確實如自己母親預料的那般,起到瞭奇效。原本天庭穩固的統治,也被那突然出現的成仙契機,打斷。

  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母親預料的一樣。可自己的母親在命人放出《血神經》之前,還預料瞭天庭的動向。

  按照她的說法,在《血神經》散佈之前,雲婉裳便料定,天庭會選擇招安的方式。

  如今《血神經》遍佈,很多百姓,都開始瞭修行,《血神經》的特殊且強大之處,讓這些沒有任何根基的百姓,一夜之間築基成功,這也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成瞭仙人,於是乎,安定的天下亂瞭起來。

  看著這一手締造的亂局,楚清儀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事情,不做也的做。隻不過……她唯一擔心的是,如若事情沒有按照預料中的想法而進行,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豈不是白白犧牲瞭?

  似乎是聽出瞭自己女兒話語當中的意思,一旁的雲婉裳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瞭解薑黎,而且天庭……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隻能這樣做,況且……也唯有這樣做,天庭……才能接著對付你,對付璇璣閣!」

  「對付……我?」

  聽到自己母親這般說,楚清儀的神情僵硬瞭一下,而雲婉裳則緊隨其後道:「我若是薑黎,面對四處散播的《血神經》,也隻有這麼做,這是陽謀!面對陽謀,唯一的方法,隻有順其道而行。你且記住,任何計謀,任何佈局,都有著它的目的,想不到破局方法,便順局勢而走,攔根而斷,也是一種方法!」

  「智者,不與命鬥,不與法鬥,不與理鬥,不與勢鬥。順其意而為,方是破局關鍵,無論是王野,還是薑黎,亦或者是天庭的其他人,唯有這一條路可走,除非……他們強勢壓民!但是……王野還要收集百姓供奉香火,這份來源,輕易不可切斷。況且當初我讓王老五假扮血神,雖然起到瞭混肴視聽的作用,但現今臺面上天庭的敵人,除瞭血神之外,便是璇璣閣,便是你瞭!」

  「我若是王野,決計不會善罷甘休,與其面對暗中撲朔迷離的血神,不如面對明面上的璇璣閣。況且,天庭廣開仙路,引他人登仙,這些炮灰,自然也可以用作對付璇璣閣之用,物盡其用,人盡其能。而咱們的優勢,唯有一項——聖靈宮!」

  「天上白玉京,十二層五樓,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聖靈宮,便相當於縮小版的白玉京,可不受幹擾,虛空移動。璇璣閣之所以到瞭現在都沒有被剿滅,便是因為這聖靈宮。王野若想要對付你,隻有先對付聖靈宮。可聖靈宮這種法寶,除非先找到,然後封鎖虛空,方才能夠防止聖靈宮遁走。可是……封鎖虛空之能,唯有地仙才能夠做到!」

  「母親,你的意思是……一箭雙雕?不一箭三雕之計?」

  「什……什麼?」

  一旁的瓊山真人聞言,一下子便瞪大瞭眼睛。

  「這……這怎麼就……一箭三雕瞭?難道放出一本《血神經》,還能夠一箭三雕?」

  「哈……」

  聽到瓊山真人這麼說,雲婉裳微微一笑,開口道:「這……便是留給你的問題瞭!或許……四雕,五雕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