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妖旋舞--南疆青蓮一脈的看傢輕功,取的是魔國神話中聖獸朱雀戲弄萬妖的傳說意境。
乃燕蒼生融合瞭靈鶴微步、螺旋勁、泥鰍功、電挪移、踏天梯等十多種武功所自創的無上身法,一退一閃之間,妙絕玄奧,縱然雷霆鬼魅也有所不及,能閃避世間任何追擊。
僅一個極小范圍內的旋轉,燕蒼生便飄到瞭沐蘭亭盲點處,多一步都沒邁,多半分力都沒有浪費。
「呵呵,好熱鬧的劍法,單論力量法則方面,其實已經比我和華太仙還要厲害,但武聖武功被愚昧世人吹捧得太過,隻要冷靜應對熱炎,稍微註意下你的劍路,就根本不會有什麼威脅。」燕蒼生背負雙手,袖袍與發帶迎飛輕舞,輕松得似乎根本沒將號稱天地間殺傷力最強的太陽劍譜當回事,「若能多給你二十來年,練成第三劍大日輪回,或許我還會有興致和你這小姑娘多過上兩招。」
楚天王的架子,好像比天還大。
但沐蘭亭赫然消失無蹤。
雪煌輕震,空間折疊,劍氣崩裂,日月無光仿佛神行無疆,根本無跡可尋。
但若想克敵制勝,終究要現身出劍攻擊,就在虛空撕裂,劍氣吞吐的眨眼剎那,燕蒼生那雙嫵媚妖眼似能精確推演天機,頭帶一飄,好像散步一樣,便又閃過瞭背後沐蘭亭鬼神莫測的一劍。
「你就是約戰風閑蕩的沐蘭亭吧。」燕蒼生魅眼流瀉淡淡的譏諷輕蔑,輕聲道:「這麼美麗的女孩子,何必學劍魔那樣整天戾氣滔天的喊打喊殺,當心兇煞阻塞靈識,一生都難以寸進。」
沐蘭亭橫過冰雪似的長劍,毫不為他言語所動搖,冷冷反譏道:「你如此囉嗦長舌都能領悟天心,我又何必擔心。」
遠處的古神君面具遮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寧無忌卻是心思百轉,暫時靜觀其變,一來想看看燕蒼生這幾年來是否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二來也好見識下蒼夜雪煌和太陽劍譜的真正威力,三來,沐蘭亭氣質大變,好像比兩年前還要美貌,自己後宮的美人兒無一能及,等下最好借燕魔頭之手消耗她可怕的劍氣,之後自己再出場擒拿,晚上便能好好賞葉魔一頂漂漂亮亮的大綠帽子。
一縷細細的火焰順著雪煌劍刃燃燒遊走,蘊含著驚世駭俗的高熱溫度。
沐蘭亭和她的父親一樣沉默寡言,生平最煩喋喋不休動嘴說話,她步伐如風過紅塵,烈火劍尖緩慢,但極有韻律的點殺向瞭燕蒼生人中大穴。
當!!
火光炸碎,撞擊聲響徹雲霄,廣場的人群都已經被嚇跑瞭七七八八。
巨大強壯的阿鼻王薑百首檔在瞭燕蒼生面前。
他手中握的正是當初魔後斷他半月鋼刀後新贈予的天外天利器,震金穿甲刃,刀身有如門板,竟達五寸之寬,刀柄長約二尺,鋒刃紋路乃是細密網格,揮出時刀刃高頻振動,可削鐵如泥,斬鋼砍巖。
而雪煌雖為天下五大神劍之一,卻是因為蘊蓄至寒劍魄,可承載天火,而並不以鋒利見長,所以正面硬碰硬下倒是勢均力敵。
呼!
薑百首雙目無神,也不開口說話,雙手握刀,前沖殺來。
劍牽相思情絲,沐蘭亭長腿交錯,還是以剛才的步法劍意出劍,飄逸極柔的絞住震金穿甲刃,回撤拉扯,連薑百首如此天賦異稟的巨漢都被她拉得險些跌倒。
說來久遠,這情絲般的劍氣正是兩年前她於南州擊敗先天太極門楚雲歌的劍法,本無名,但卻是當時一種心境上的突破感悟,可惜未經細致琢磨便遭逢大難,這些時日她在拜月天舟上入定參道,融劍丸記憶於天元劍法,推演完善,自創出獨屬自己,舉世無雙的——天元有情劍。
薑百首沒有情,並非冷酷,而是好像連意識和欲望都不存在,雪煌流動如秀雅清風,卸力巨刀後,驀然上撩,割裂瞭巨人的眼眶,登時鮮血四濺,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無論膽子大小,眼睛受到攻擊後起碼會出於本能的閉目來保護自己,可薑百首還是沒有絲毫反應,震金穿甲刃裹挾颶風,終於沖破瞭沐蘭亭千絲萬縷的纏綿劍意。
刀光如雷電匹練,亦如天界降下的一口戮神鍘刀,猛惡滔天。
纖細的雪煌冷芒一閃,隻能回撤打橫架住瞭巨刀劈砍,沐蘭亭心中古怪:這大漢排名還在藍碎雲之下,恁地如此厲害?不僅怪力沛然難擋,更費解的是七情六欲全無,很難尋找或制造破綻。
必須以壓倒性的力量強行斬殺。
吼!
一條好像洪荒惡龍似的火焰沖天,瞬間分成縱橫十九道火柱,成星羅棋佈之形,鋪天蓋地的壓向薑百首。
薑百首狂舞震金穿甲刃,剛烈無比的氣勁卷出刀山漩渦,硬抗交錯無定的火柱侵蝕,沐蘭亭厲聲嬌喝,指尖勁灌雪煌,太陽烈焰轟然暴增數倍,仿佛化作有生命的火龍火蛇,蜿蜒繞過刀山後,再次組合鎮壓下來。
天火融骨灼心,以天元有情劍形成無從抵禦的烈火劍網,頓時讓阿鼻王墮入真正的阿鼻地獄。
但薑百首沒有慘叫,也沒有痛苦掙紮,僅僅是巨刀落地,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不動,任由太陽劍氣燒灼其肉身,沐蘭亭心中微凜,不由蹙眉退瞭兩步。
「哼,沒用的廢物東西。」
燕蒼生近前,伸手向虛空一抓,太陽火焰好像化作瞭實質,直接被他扯離瞭開去,隨後一指點中薑百首胸口膻中穴,呼地一聲,數十道熱毒熾風猛地竄出瞭他的四肢百骸。
沐蘭亭好像非常鄙視燕蒼生,也不去看他,隻是望向遼闊恢弘的太陽神廟,心底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那邊的古神君嘶啞笑道:「小沐姑娘真是好俊的劍術啊,但孤身挑戰楚天王還是說笑瞭,就算窮極你們的所有想象,燕蒼生的武功依然在那之上,沐蘭亭應該會給寧公子提個醒,不要以為學到頂級神功就忘乎所以,另外……一年以後的戰爭中,你可也是要面對他嘍。」
寧無忌感覺古神君話裡有話,好像有更深的含義。
「我也說夠瞭,擒下你引葉塵出來也不錯。」燕蒼生冷笑彈開垂在前襟的發帶,同時,一尊光華萬道的金色方形寶塔現於天空。
溫柔美貌的仙女,醜陋猙獰的惡鬼,圍著寶塔飄來蕩去,仙樂華章,悠揚傳來,條條玄奧雄渾的涅盤真氣如銀河倒懸,無休止的傾瀉沖刷而下,落地形成青蓮綻放,沒多大會兒,隻怕開花不下千餘朵,每朵青蓮都蘊含瞭不知道多少魔國武道法則、多少正邪混淆的神通真理。
「涅盤仙魔四方塔?」沐蘭亭負劍譏笑:「你很怕我嗎?這麼快就把壓箱底的看傢本事拿出來瞭。」
「據說初始修煉天外天武功會使人意識瘋狂。」燕蒼生毫不在意她的諷刺,指掌頗具韻律的擺動,似在遙控操縱涅盤巨塔的運轉,悠然說道:「當年殷中玉和葉塵都是如此。」
沐蘭亭微怔,兩年前雪山除魔的險情還歷歷在目,隻是沒想到青蓮魔主,楚天天這種巨擘也會知道如此「小」的武林事跡。
燕蒼生當然不會對她詳細解釋什麼,屈指一彈。
好像是太古洪荒才會出現的蒼涼魔音響起,涅盤金塔輕輕顫抖,本傾斜下垂的青蓮魔氣突然一滯,轉而上揚卷向瞭沐蘭亭。
金光鋒銳悚然,魔音隱含聖潔,仙女獰笑,惡魔悲憫……如此詭異宏大的絕頂魔功,實不像人間該有,仿佛是閻羅冥府和神宮仙界混淆雜交而成的異種殺術。
空間扭曲變形,極度高溫開辟某重斷層空間,沐蘭亭消失不見。
下一剎那,現於燕蒼生身後,雪煌劍尖對準燕蒼生後頸脊柱,赫然猛刺而出。
地面千朵青蓮光華流曳晃動,那個繞塔飛舞的仙女飛速下墜,穩穩托住瞭偷襲一刺,燕蒼生冷笑回身,伸手一指,正點中雪煌纖細的劍身,頓時冷入骨髓,如觸萬年冰柱,心中亦是凜然:好硬的長劍,而且比傳說中還要冰寒,怪不得連震金穿甲刃那種分裂原子的聖人兵器都能擋住。
魔音好像化作淒厲尖叫,沐蘭亭耳鼓劇痛,同時一道黏濁內勁沿著雪煌直沖手臂,驟然爆發,疼痛下,不得已唯有暫時撤劍飛退,否則下一刻涅盤金塔下鎮,絕對是個必死之局。
燕蒼生也不貪圖什麼神劍利器,隨手將奪來的雪煌扔在身前,奸邪笑道:「若是奇遇得到神功便能天下無敵,這個世界早就武聖滿大街走瞭,別再讓我浪費氣力,立即束手當人質,乖乖引葉塵和神星雪出來,否則我就扒光你的衣裳,讓你在太陽神廟展覽一番。」
「不男不女的怪物,求你快閉嘴安靜會兒吧。」沐蘭亭早已具備神劍斬斷萬物的武聖心境,柔荑反掌隔空一震,以雪煌為中心,兇莽殘暴的火焰龍卷沖天而起。
砰!
火龍爆碎,萬古洪爐形成的高熱領域,眨眼間就從天降落,包裹瞭燕蒼生。
寧無忌握緊拳頭,心道:雖然燕蒼生不至於那麼窩囊的被燒死,但沐蘭亭居然能和太陽劍丸融合的那麼完美?意識數字化這種東西在幾萬年前怎能……
三番兩次的被小輩姑娘強力反擊,燕蒼生終於動瞭真怒,朝天一指,涅盤仙魔四方塔猛然旋轉,真氣全部化作浩瀚妖龍,磅礴得一塌糊塗,震天吟唱乍響,熾熱洪爐非但無法煉化妖龍浮屠護體的第一魔王,反而竟顯逆轉被金塔吞噬的前兆。
沐蘭亭的戰意似比金剛鉆石還要強硬,果斷沖入洪爐范圍,握住雪煌劍柄。
天火溫度翻倍暴增!
少女不懼梵天情之下的第一魔王,氣勢和精神更上一層樓。
心正,劍則正。
沐蘭亭得自太陽劍丸的武功再如何強大,也絕不會強過燕蒼生,但她從學劍那一天起就堅信——邪絕不能勝正。
太陽神爐蓋頂,哪怕朱雀妖旋舞都失去瞭閃退餘地,燕蒼生沒想到會落個硬碰硬的局面,而且沐蘭亭可怕的太陽劍氣似乎永遠不會衰竭,越燃越旺,眼下居然除瞭鐵瞭心殺死她外,再無其他路可走。
換句話說,以燕蒼生天心感悟虛空,精神通達天庭的絕頂功力,也沒辦法生擒沐蘭亭,想分勝負,隻能食言去見生死,外加境界差距而論,已然算輸的不能再輸瞭。
「可惡的死丫頭。」燕蒼生深覺面目無光,也不再瀟灑的用手指操控金塔,而是攥起瞭拳頭,魅眼妖光遙遙鎖定住瞭沐蘭亭心口,寒聲道:「把你的裸屍掛在神廟,照樣可以引出葉塵他們。」
寧無忌眼見燕蒼生已動殺機,不由大感猶豫躊躇……任他殺人的話,這麼漂亮的美女死瞭也太過可惜,可若自己也出手,不說未必能阻擋他憤怒一拳,就當可以攔截,沐蘭亭趁機出劍又該怎麼接?將來合戰華太仙又怎麼辦?綠帽子還給不給葉塵?
在他思緒如麻的時候,古神君面具後隻發出兩聲幸災樂禍的嘲笑,顯然沒有任何出手幹預的意思。
此刻,一尊清癯蕭肅,冷峻如松的男子不知怎麼動作,忽然憑空出現在瞭滾滾焚燒、妖龍亂舞的萬古洪爐之中。
他手中一口古劍當空一劃,也無甚威勢,卻割裂瞭金塔妖龍和沐蘭亭之間的糾纏牽扯。
歸海荒劫近十幾年來,第一次在國內拔劍。
燕蒼生冷哼散勁,並沒徹底舍棄面皮,不依不饒的死命追擊。
在附近還沒散去的楚火羅國百姓,全部怔怔出神望著沐蘭亭,目光中充斥恐懼、懷疑、崇拜、思索等情緒,莫衷一是,總覺得這個美貌無比的女孩子和學院、歌劇院、圖畫中的皓煙穹皇非常相像……
「你……嗯……」陰鷙的歸海荒劫此刻居然和圍觀者一樣,疑惑的看著沐蘭亭和蒼夜雪煌,「你」瞭兩聲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太陽劍法同出一脈,真從歸海皓煙論輩分的話,沐蘭亭說不好還算歸海荒劫的師姑甚至師祖,寧無忌擔心他們可莫要套出來什麼「親戚」關系,未免破壞大計,遂當先搶上幾步,走到瞭諸人身前。
「沐小姐當真不識好歹輕重,竟追到神之國來。」寧無忌聲調很高,著重提瞭沐蘭亭的姓氏,暗中提醒西楚人——她可不是歸海傢族的後裔,「當年你愚蠢自絕經脈,我派念及六大聖地之間的深厚情義,已經大發慈悲放你一馬瞭,如今好不容易才治愈過來,何苦還要自尋死路呢?」
以沐蘭亭的性格當然不會和他辯論什麼是非曲直,反握雪煌,冷冽的看著面前的四個絕頂高手,全無畏懼。
「大發慈悲?」燕蒼生斜睨寧無忌,譏誚笑瞭笑道:「呵呵,你們先天太極門可真是有趣。」
寧無忌忍耐度有限,終於不甘示弱的道:「生擒改成打殺,打殺又殺不到,我才要佩服楚天王神功蓋世呢。」
燕蒼生沒有暴怒,但笑容斂去,俊美妖冶的容貌看起來有點恐怖。
歸海荒劫暗忖:他們如此矛盾的關系,卻還要強行聯合,看來華太仙真是很棘手,我若能奪得眼前女人的蒼夜雪煌,太陽劍法必然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甚至勉強運轉起大日輪回也未可知,哪怕隻略微發揮出一絲一毫的威力,也足以掃蕩群雄,稱霸江山瞭。
在他準備高呼軍隊清場,強取傢族神劍之時,神星雪到瞭。
神國最近一年來最風雲的女人,所到之處,自然是喧嘩一片,不過最吸引歸海荒劫註意的,卻是她身後那位雋朗秀逸的少年。
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葉塵。
燕蒼生低聲自語瞭一句:「總算是出現瞭。」
而寧無忌則不自主地摸瞭摸太陽穴,凝神戒備葉塵這個無恥、下流、歹毒的命中克星。
神星雪走到歸海荒劫身前,目光直視,氣場絲毫不弱,淡定道:「戰爭大臣你想現在就動手逆反嗎?」
「現在啊……」歸海荒劫向四周看瞭看道:「時機不算好,但好像現在也確實不錯,五對三,橫看豎看都是我會贏。」
神星雪伸手一指他身後分站四方,各離老遠的眾高手,說道:「你練劍練傻瞭嗎?還是皇帝夢做太多?就靠這麼一群遠道而來的餓狼逆反?當心歸海氏因你的權力欲望覆滅。」
「武功練到高處,若不為自己掙取權力榮耀,和街邊倒立翻跟鬥的猴子有什麼分別。」歸海荒劫反常的笑出瞭聲,「一聲令下讓別人替你殺人,總比自己拔劍殺人來得暢快,晉升穹皇之路就是自求己道,證於天地,這條路,就是我的道。」
神星雪面色不再從容,她沒想到歸海荒劫的武道天梯已經走到瞭這麼高。
歸海荒劫續道:「以你們思考問題的方式,當然不會懂這種心境,好瞭,回去吧,五天以後的這裡,我贏的話,歸海氏軍隊自會入城,我若輸的話,相信你也早有安排,千代洪、摩訶靜、北瑤凝若他們再如何折騰,也很難改變這個局面。」
神星雪道:「一戰定輸贏,你果然從骨子裡還是歸海輪回的血脈,好,五天後見吧。」
「誰說你們可以走瞭?」
神星雪身子一滯。
燕蒼生閑適的擺弄著手上戒指,輕聲細語道:「我讓幽魂把葉塵帶來這裡,就是因為沒興趣陪你們玩什麼權力遊戲,快開始吧,處理完小蝦米,還有大魚要捕。」
歸海荒劫眉頭皺起,卻沒發火,顯是城府比寧無忌深得多,冷淡地道:「若想合作下去,還請賣個薄面。」
「楚天王說的對!」寧無忌見葉塵和沐蘭亭正在惡心的深情對望,視在場高手如無物,登增厭憎,心罵一聲狗男女,隨即天帝太乾被他的內勁反震出鞘,怒喝道:「姓葉的快滾過來受死。」
葉塵看都沒看他一眼,伸出手輕柔地替驕傲少女捋順鬢邊發絲,亦帶起瞭她臉頰一抹清純的紅暈。
沐蘭亭和兩年前一樣,隻有望著葉塵時才會顯露出嬌羞愛慕的神態。
剛才還揮劍如火山噴發,太陽爆炸似的女劍神,現在倒變成瞭秀美無匹、溫順靈慧的妙齡少女,圍觀人群被這種反差弄得癡醉不已,就連歸海大神官和星雪公主對峙都暫時忽略瞭。
「計劃需順變化,其實正好把鬼王天狼也……」古神君湊近燕蒼生,好像說瞭幾句什麼話,他二人周身有雄渾罡勁繚繞,幾近真空,也不怕被旁人聽去。
「嘿嘿,垃圾再多也還是垃圾,容你們再多攬些幫手,一起送死更好。」燕蒼生似被說動,譏諷瞧瞭神星雪一眼後便和薑百首扭頭離去,沒片刻,古神君也沉默的走瞭。
「區區五日而已,寧兄可養精蓄銳,再揮神劍。」歸海荒劫總算是不計個人好惡的梟雄,離開前給瞭寧無忌一個臺階下。
「那便謹遵歸海大神官吩咐……五天後我必以太極劍甲替天行道!」
寧無忌每次看見葉塵都忍不住火冒三千丈,恨不得把他制成人彘,留雙眼睛看自己狠狠凌辱沐蘭亭,但燕蒼生等三王一走,自己可沒把握以一擋三,唯有強壓怒氣,留下句狠話就趕緊離去,否則葉魔打蛇隨棍上,用面子僵自己出手,燕蒼生可不會返回來幫忙助拳的。
神星雪三人沒有回皇宮,也沒再回那個井底密室。
剛出太陽神廟,楚火羅國最有名的大才女赫連暖玉已在廣場入口處等候,另有幾位一看就是手握大權、博通古今的老學者也是親切上前,各人各話,同神星雪熱烈交談起來,內容無非是政局形勢和權力佈局之類,葉塵沒興趣,也聽不懂,隻是拉著沐蘭亭的手,好像個小孩子,生怕松手就會失去什麼一樣。
「怎的這麼笨?一個單挑他們那麼多人?」
沐蘭亭乖巧坐在葉塵身邊,眼睛卻是不好意思的看著另一邊,輕聲道:「我來之後找不到你,隻能去制造點動靜,在神廟斬瞭燕蒼生是最好不過,若打不過他,你也會出現找我的。」
葉塵再次語塞,又是感動又是愧疚,知她說的平淡,可沿路艱辛來到陌生國度,獨戰群魔,不知包含多少情義,自己前幾日卻還在井底吃星雪姐姐豆腐……
「假如我來不瞭怎麼辦?」
「沒考慮過來不瞭。」沐蘭亭牽著他的手,看起來好像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當年在洪武門昏倒前,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今天也是一樣,你從不會讓我失望。」
她一直都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這幾句話對於她的性子來說,已經算是極限。
從雪山誅殺波旬教淫魔,到天元宗指點武功、被藍碎雲擄走、滅本心門、冠軍會……二人算是出生入死,情意極深,此番重聚,歡喜得胸腔都快要炸開,但他倆目下修為甚深,倒不會顯露出激動失態的神情和言語。
神星雪曾略微聽過一些沐蘭亭的事跡,心中亦頗為嘆服,隻不過原本覺得她為愛人犧牲,必是一個感情奔放的颯爽女郎,今日得見,沒想到卻是一位清冷文靜的少女,而且既然能和燕蒼生鬥得有來有回,武功之高,自不在葉塵之下瞭……
忽然間,神星雪居然冒出瞭和華茵差不多的念頭:得沐蘭亭和唐芊這樣萬中無一的女人青睞,小葉這方面的本領好像比他的武功還要厲害啊。
至於赫連暖玉等人,到現在也不知葉塵是什麼來歷,隻見他和一位容顏不輸星雪公主與北瑤傢姐妹的少女牽手而坐,喁喁細談,於神國數位權貴巨擘竟視而不見,難免暗中稱奇。
一位儒雅的黑袍老者道:「一直站在這裡委實不成體統,還請暖玉請我們飲杯美酒再談吧。」
「鮮於老師總算是等到說這句話的機會瞭。」
「哈哈哈哈……」
神星雪知道葉塵不喜歡類似的交際和談判,就沒討厭地去替他介紹,其他人也有各自謀劃,更不會浪費時間去深究這對兒小情人的具體身份。
赫連暖玉安排的乃是自建酒莊,專供高官貴族聯絡聚會、貴婦公主閱讀交際、學者教宗研究科學文化之用,尋常富商的話,哪怕出再多錢也是進不來的,神星雪知情識趣,當然沒去做焚琴煮鶴之事,說瞭幾句客氣話,就讓葉沐二人留在客房安心休養傷勢,自己則和一眾高官去品酒廳繼續商議政局大事瞭。
兩人又對視一小會兒,葉塵忽然將沐蘭亭緊緊擠靠在瞭墻壁上,近乎粗野地親吻著她的柔唇,身體上瘋狂劇烈的摩擦,瞬間將久別重逢戀人的欲望點燃。
「嗯……嗚……嗯……」
沐蘭亭用力摟著葉塵脖頸,柔嫩小嘴發出若有若無的酥酥呻吟。
看著這樣一位神劍強橫無際的女人,在自己懷中迷醉,實在是一種愜意享受,葉塵堂而皇之地撩起沐蘭亭潔白的裙子,將手按在瞭那圓潤的柔臀上,腴嫩的肉感微微抗拒著指掌,好像更加誘人進一步肆虐。
「不……不行……呃……」沐蘭亭將小臉藏進他的肩頸中間,胸脯輕緩的摩擦和雪臀上重掐的揉捏,使得心尖兒都被扯得緊繃,剛想持重喊停,卻驚聞自己的聲音嬌糯膩澀,哪裡還有半點拒絕的意思?
葉塵聽在耳中,自也魂馳神掣,但他如今也算是床技大師似的人物,當知緩急有序,斷不會挺槍直入那麼劇煞風景。
「別摸瞭,西楚人會回來找你的。」沐蘭亭低聲說道:「一年多來,你對多少女孩子這麼做過?」
葉塵若是承認的話,幹脆直接拿星沉砍死自己算瞭,他絲毫不臉紅的誠懇道:「一個都沒有,我隻會摸我傢蘭亭的大屁股。」
不說已經知道的溫雪和唐芊,單是剛才那個神星雪都好像對葉塵頗有意思,但女人確實很奇怪,有時候直覺敏銳無比,有時候卻又會自動屏蔽某些信息,沐蘭亭聽瞭葉塵的花言巧語隻覺滿心喜悅,竟不知懷疑半分,柔聲應道:「蘭亭屁股很胖的嗎?」
聽著冷傲少女略有嫵媚挑逗的言語,葉塵手上動作更加用力,開玩笑道:「對啊,又肥又胖又多肉,適合生很多孩子。」
「貧嘴,我才不會生。」沐蘭亭撅嘴打掉魔手,好似撒嬌。
葉塵知道冰冷莊嚴的少女隻會對自己如此神態,滿足感更濃,遂也強忍胯下暗中翹起的小葉塵,溫柔撫平瞭她裙子,小聲耳語道:「隻要多多在蘭亭洞洞裡射進去幾次就會有瞭。」
沐蘭亭秀臉紅透,羞怒一掌凌厲劈來,葉塵哈哈大笑,食指豎架,正好封住中路所有穴道。
二人劍氣當空一撞,相互融合後反激回流,居然於打情罵俏中裨益瞭前不久損耗的功力,《太陽劍譜》至剛至陽,純陰女子來練的話,初期進境會更強更快一些,但若大成晉升半聖的話,就會不由自主的養成不可一世、唯我獨尊的驕傲性格,久而久之,更會視眾生如螻蟻,視男人如糞土,對武聖之道失去謙卑,墮入魔障,永遠也練不成可與逆天歌、宇宙之門、粉碎虛空、永恒天道瀑齊名的大日輪回。
所以修煉太陽神劍的女子需要男人精華來中和壓制心魔,百年前的歸海皓煙就是如此。
再有一個難關,便是參與交合的男子,必須有與之匹配的修為,否則等不到陰陽交匯,男人便被會被如劍真氣燒焦,一命嗚呼瞭。
「怎……怎會這麼……」沐蘭亭疑惑的看著自己手掌,很快就參悟瞭其中的玄機,「這就是天外天神通的玄奧秘密嗎?還是因為你懂陰陽融合的法門?」
葉塵可不深究這一套,隨口道:「這是我的混沌陰陽雙修變天大法,可助蘭亭功力再次躍升。」
沐蘭亭半信半疑:「啊?怎麼這麼長的名字。」
「武學淵深,也不在名字長短。」葉塵正色道:「五天後的戰鬥非常艱難,燕蒼生他們的武功一定比展露出來的還要厲害,我們恐怕機會不大,如今總算是找到一種臨陣磨槍的法子瞭。」
他故意隱去瞭己方還有過天狼、聞心、冷虎禪三大高手,所為無非就是想立時吃瞭臉嫩不好意思的沐蘭亭。
沐蘭亭橫過雪煌笑道:「還想騙我,快出去歇著吧。」
忽然,葉塵腰間的星沉竟似有瞭生命,猛的抖瞭兩下,仿佛看見瞭刻骨仇人,要自動出鞘殺人。
「這……」
幾乎在同時,那種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再度湧上沐蘭亭腦海——
擎天柱般挺拔的顧流引對她冷酷說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你當年就已有瞭選擇,現在後悔可算遲瞭。」
「我沒有後悔,解不開心結的是你才對。」
「我已經參透人身奧秘造化,突破一切心障,眼神所向,粉碎虛空,還有有什麼東西解不開?」顧流引放聲嘲笑,說不出的不屑,但沐蘭亭卻覺得他是在掩飾心中不安。
「交出我的孩子和《大羅九重天》,我可以看在往日的交情,饒你性命。」
「笑話!」顧流引緩慢拔出星沉,怒聲道:「我恨不得把你們那個孽種的骨頭都一根根剃出來,碾成渣子,有本事就兩個一起來討要好瞭!」
緊接著就是剛蘇醒時看過的宏大比拼。
歸海皓煙利用日月無光穿梭多重虛數空間,甚至斬出九道和本體相同的化身,九輪太陽好像連大地都能吞噬焚盡,但顧流引隻往身前斬瞭一刀,緊接著一拳擊在虛空刀痕之上,瞬間便有九重巨盤般的空間粉碎塌陷,阻隔瞭大日輪回的壓迫……
「蘭亭你怎麼瞭?」
葉塵的呼喚打斷瞭沐蘭亭的「回憶」,才短短幾個呼吸的愣神,少女竟被冷汗潤濕瞭額頭。
「我……」沐蘭亭略一猶豫,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是那顆太陽劍丸,給我腦子裡灌瞭太多亂七八糟的影像,似真似夢,我也說不清楚……哦……你這把星沉刀是哪得來的?」
「我從頭說吧,咱們那天分開後,我就遇見瞭十分有趣的祖孫三人……」葉塵一五一十,將自己這近兩年的經歷簡單說瞭一遍,當中自然隱去瞭和幾位女子的風流韻事,卻添油加醋,著重描述瞭危險和出風頭的精彩時刻。
等洋洋灑灑說完在穹皇巨塔和寧無忌的逆龍金甲拼個兩敗俱傷後,已經過去瞭好幾個時辰。
沐蘭亭憐惜地摸瞭摸葉塵的臉頰,柔聲道:「你吃瞭很多苦。」
「稀裡糊塗打打鬧鬧,又和姑姑在遺跡中學習一年遠古知識,怎麼也談不上吃苦。」葉塵臉皮再厚也有些難為情。
夜已很深,中間有仆人送來瞭上好的葡萄酒和精美甜點,葉塵雙手交叉在後腦,舒服的倚在柔軟大床墊上,並好不無恥驕奢的命令沐蘭亭跪坐在床喂他飲酒。
當然,葉塵很快又反替沐蘭亭喂她喜歡的甜食和水果,以及殷勤地按摩那對兒纖秀雪白的玉足,就在葉魔即將要露出淫蕩爪牙的時候。
沐蘭亭長睫沉下,櫻唇含著輕淺柔美笑意,竟已甜甜的睡著瞭。
葉塵苦笑凝視著秀美逾恒的少女,色心漸弱,疼惜之心漸升,遂熄滅燈火,又替她除去外裳,輕柔的將手臂墊在瞭沐蘭亭後頸。
那個一夜間讓魔國春九餘和冥月門心驚膽裂的女劍神,此刻居然嘴角留有一絲可愛的涎液,小腳兒搭上葉塵大腿,歪著腦袋擠進他懷裡繼續熟睡。
葉塵沒什麼睡意,輕撫絕美少女清瘦的肩頭,雙目凝視黑暗,自嘲想到: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雖然唐芊和蘭亭很難遇見,但過幾天凝若、嬋伽若到,再加上華茵和星雪姐姐,五個女人會不會把那座皇傢大歌劇院的房頂給挑瞭?自己這麼風流濫情,可千萬別遭瞭報應……
就在他將將閉目的時候,懷中的沐蘭亭忽然睜開眼睛,靈眸神光如水,漫過瞭刻骨相思。
啪!
嫩臀上驀然挨瞭一巴掌,葉塵低聲笑道:「快別裝睡瞭,今晚不讓蘭亭求饒,怎對得起異國的漫漫長夜?」
沐蘭亭嚶嚀一聲,仰頭主動地吻住瞭葉塵嘴唇。
他二人愛欲火熱,卻不知隔壁便是神星雪和赫連暖玉徹夜長談的客房。
赫連暖玉無所察覺,神星雪可是修為精深,靈覺敏銳無比,說話間忽聽見一絲柔膩呻吟,略一琢磨便知發生何事,不由也是面頰嫣紅,想起瞭那晚葉塵粗長堅硬的玉莖……
「屆時執法軍會先控制住千代氏府邸南門……呃?星雪公主不舒服嗎?」
「啊!」正出神的神星雪猛的一顫,連忙道:「沒事,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