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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重逢

  洪武門說是門派,其實千簷百宇、規模恢巨集,更類似中小城鎮,騎馬繞一周都需要將近兩個時辰,內修條條寬闊大路,沿途有住房樓閣、飯莊酒樓、兵坊馬場、鏢局商鋪應有盡有,勢力根深蒂固,遠非普通武館道場可比。

  「洪武門的商會天下第一,據說不少門派的少年都會到洪武商會接受除魔、保鏢、護送、尋寶等任務,不但能賺取大量金銀,關鍵還能鍛煉實戰經驗。」一個黑衫少女聲音悅耳動聽,水眸靈秀,但可惜皮膚黝黑,臉上又長瞭不少麻點,顯得頗為醜陋。

  葉塵應道:「哦?用錢來吸引人解決事務……不錯不錯,這可比自己坐屋裡用滿嘴仁義道德唆使別人賣命可靠得多,怪不得洪武門有如此大的聲威勢力。」

  走在他們前面一老一少中那個削瘦老者道:「你個小娃娃能看穿這點也很瞭不得瞭,善惡因果不定,隻有金銀才是人世間最靠得住的東西。」

  葉塵道:「那也不太見得。」

  老人似乎對這話題很有興趣:「那你說說還有什麼靠得住,友情?親情?還是公理正義?」

  葉塵笑道:「我是說還有珍珠啊、寶石啊、翡翠啊之類的。」

  老人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少女也笑道:「我早說袁兄弟不但見識不凡,還特別風趣,爺爺你這回該信瞭吧。」

  老頭子打個哈哈,連頭都沒回,他旁邊那個白皙俊俏的少年東瞧西看,顯得興奮不已,壓根兒就沒聽三人說些什麼。

  葉塵在昨天和沐蘭亭分道而行,他不想現在就直接面對聶千闕,可又不能無名無份去參加冠軍會,沿路徘徊時恰巧見有幾個小門派的紈絝子弟,不知為什麼在調笑一個樣貌醜陋的少女,他一時氣憤順手教訓瞭那幾個無聊少年。

  稍微一聊才知,原來這貌醜少女名叫夏小草,竟是出身一個叫三才門的傢族式小門小派,小歸小,卻也是在江湖中掛一號的,這次她和祖父,也就是三才門掌門夏橋,以及弟弟夏小石來赴冠軍會的。

  葉塵暗道借這三才門打個掩護也好,反正也不傷害人傢,等辦完事再告罪賠禮就是,所以化名袁葉,謊稱自己在艾陽城馮大俠那兒學過幾年追風伏虎拳法,從小做夢都想見識見識冠軍會上天下英豪的風采,可惜馮大俠師門太小不得邀請,懇請夏傢祖孫三人帶自己見見世面。

  雖然不認得什麼馮大俠,但有個俊俏斯文的少年隨行,夏小草自然欣喜願意。

  「你想跟就跟著吧。」老頭子夏橋完全無所謂的樣子。

  那個夏小石才十三四歲,正是愛玩的年紀,更顧不上這些,所以四人結伴而行倒也相安無事。

  洪武門正門巨型牌樓處設有迎賓亭,大量武林人士赴會隻要簽上師承門派就可入內,當然,似道玉、上官瑯璿這等一流人物來的話,便有洪武門首腦人物前來接待去貴賓處休息攀談。

  葉塵問道:「小草你對武林掌故挺熟的嘛,不知洪武門除瞭白古蟾老爺子,還有什麼英雄好漢?」

  夏小草嘻嘻笑道:「我也聽爺爺說起過,洪武門總門主以下有四大巨頭,陳舟遙,張有酒,譚舒嘯,江一葦,再下面是兩位青年後進李雲淩和童破天,無論哪位都是當今武林瞭不得的高手。」

  夏橋插嘴冷笑道:「我哪句話說過他們都是高手瞭?這些人除瞭陳舟遙和張有酒還能湊合瞧瞧,其他那幾個都沒啥屁用。」

  夏小草不好意思道:「我爺爺武功差勁,但就愛品評天下高手,讓袁兄弟笑話瞭。」

  葉塵道:「爺爺說話挺別具一格的,見識也多……」

  夏橋截斷道:「少來這套,我這臭嘴毛病幾十年瞭,否則也不會惹到那幾個紈絝子弟。」

  夏小草苦笑解釋道:「那幾人說什麼自己門派的飛鳳劍法舉世無雙,人傢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唄,用得著您老人傢點評?要不是袁兄弟相助,不知道多麻煩呢。」

  夏橋道:「他們動手找麻煩倒成爺爺的不是瞭?許他們吹不許我點評?我也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葉塵心道:「這老頭兒本質不壞,但瘋瘋癲癲,嘴給身子惹禍,能四肢健全活到今天也不容易。」

  夏小石忽道:「喲,好大排場,這又是哪個大人物到瞭?」

  葉塵在人群中探頭張望,隻見一行十來個青年男女步行而來,門口堆積的閑雜人等為其氣勢所懾,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當先一人青衫方巾,身如神槍,氣度如海如嶽,正是久不相見的天元宗首席精英弟子—聶千闕。

  再後面是他在神武殿的七位師妹師弟,依次為二師妹燕靈萱、三師弟宋自狂、五師弟孟吟歌、六師弟應浩然、七師弟古浸月、八師弟江忘恨和九師弟殷夢別。

  葉塵心道:蘭亭還沒趕到和他們匯合,呃,看來白東皇受傷未愈,雪無雙又在受罰關禁閉……神武殿眾弟子向來是在外自行修煉為主,今天能聚集八人已然十分罕見,想來這次是對冠軍會的魁首志在必得。

  待看到後面的倩影時,他已無暇再想其他,心中湧起無限暖意。

  溫雪長睫彎彎,姿容驚俗一如往日,身穿淺綠輕衫,下裳為素白長裙,頗顯得高挑玉潤。

  按理說此般絕色仙子應當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但溫雪向來斯文和煦,哪怕年紀更大的青年也會覺得她猶如傢姊般溫柔可親。

  另外北鬥殿謝隨風、冷月殿蕭羽也一路隨行,最後還有一個眉目清秀的黃衫少女,葉塵不認得,推測八成是很少露面的藏經殿首座,隱約記得名叫薑小柔。

  「這個聶千闕看起來還有點功夫,不是光會裝樣子。」夏橋難得誇獎別人一句,盡管語氣依然欠揍。

  夏小石低聲喃喃道:「後面那位姐姐真漂亮,若能娶到當老婆,給個神仙都不做。」

  「小弟你嘟囔什麼呢?」

  葉塵難掩笑意,年紀小就是沒經驗,這些藏心裡的話怎能說出來?看你怎麼出醜。

  夏小石倒沒害羞,提高瞭三分音量道:「那個穿白裙子的姐姐叫什麼?長這般好看,我想娶她。」

  夏小草嘻嘻一笑沒再搭理弟弟,葉塵笑道:「她叫溫雪,前兩年還到過艾陽城義診,瑤池神女、蟾宮仙子般的人物,隻怕不會嫁你。」

  「你……」夏小石面色發紅,卻也說不出什麼。

  夏橋哈哈笑道:「真想的話就先出人頭地,再漂亮的美女也都是你的,否則也隻能站路邊偷瞧女人瞭。」

  葉塵微微皺眉不再開什麼玩笑,忽然覺得這老頭話裡邪氣十足,似有所指。

  附近一些人也聽見瞭他們的談話,剛想揶揄幾句,但一看這四人老的老小的小,倒也知情識趣的閉嘴,免得讓人笑話自己閑著沒事幹。

  天元宗聶千闕、燕靈萱、宋自狂等人身份非同小可,洪武門深處立刻有好幾位嫡傳精英出門迎接,另有八人豎執玄鐵長刀開路,最後二十步一人唱諾「天元宗英雄拜山」,江湖規矩做得十足十,禮儀十分繁瑣,不過禮多人不怪,肯定也讓來賓心裡舒暢。

  「南宮世傢拜山。」

  人群再度騷動,消息靈通的都聽說前不久因為藍碎雲的關系,天元宗在中州左近的控制力下降,極樂天禪寺、王傢和南宮傢趁機占領不少原先受蔭天元宗的門派勢力,群雄多少都能猜到憑聶千闕霸道的性格,在冠軍會正式召開時,必然會做出強力回應,不過萬沒想到雙方這麼快便狹路相逢,包括洪武門的一些弟子都有些神情尷尬怪異。

  夏小草道:「自從前幾年南宮朔橫死,也沒聽說南宮傢有什麼年輕人才,居然敢和天元宗結梁子。」

  「不是傻就是有瞭什麼倚仗。」葉塵瞇起眼睛,心中隻在琢磨怎麼讓溫雪和南宮傢徹底斷瞭瓜葛。

  南宮傢浩浩蕩蕩到瞭大概四五十人,當先一對青年男女神情高傲得比貴族還像貴族,明顯是這次主事的嫡系子弟。

  女的名為南宮月,族長長女,眾人見她雲鬢高挽,柳眉杏眼,相貌頗為不差,可下巴故意略略抬高,看誰都有些居高臨下,另外嘴角似笑非笑,顯得極不好相處。

  旁邊那個少年南宮閔是她親弟弟,面相和姐姐不同,長得硬朗瀟灑,不過那股子嘲諷傲氣的表情神態,絕對和南宮月像個十成十。

  「聶兄,這許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呢。」南宮月皮笑肉不笑地打個招呼。

  「嗯。」聶千闕負手斜睨,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你……哼……」南宮月冷笑一聲,又說道:「溫雪弟妹也不打招呼呢?你是咱們南宮傢的媳婦兒,可不能這麼沒規沒矩,過來這邊站吧。」

  南宮閔暗暗窺視,心想道:那死鬼二哥真是暴斂天物,這個溫雪臉蛋兒斯文清秀,但腰細屁股圓,那對兒大奶肯定也是又肥又白,想必在床上野得很瞭,可惜她出身天元大派,若是尋常女子早想辦法吃到手瞭。

  溫雪文靜微笑道:「我是天元宗弟子,芷青殿首座,還是站在這裡較為妥當。」

  「哦?我朔二弟命薄不幸早夭,但你還是身為南宮傢的人呀,多年來你在外野著沒人管就算瞭,今天當著武林同道的面還敢這麼頂嘴……算瞭,我看我這個做姐姐的就代替死去二弟做主,宣佈南宮氏溫雪正式脫離天元宗。」

  全場譁然,眾人想到雙方會唇槍舌劍鬥鬥嘴,卻沒料到南宮月言辭如此激烈,但再怎麼激烈過分,道理世故上還是說得通的,似乎很不好反駁。

  南宮閔也附和道:「二嫂就聽大姐的吧,何不在咱們南宮世傢做個賢慧媳婦享受榮華富貴?可比在天元宗不成體統的拋頭露面強多瞭,外人不知道的,別誤會成咱傢對外姓人不好呢。」

  溫雪沿路早就盤算到這個局面,不理南宮閔淫兮兮的眼神,平淡說道:「天元宗為中土六大武學聖地之一,自有宗門戒條和武林江湖的規矩,大姐這般胡鬧甩閑話兒,又宣佈這宣佈那,到顯得溫雪唐突瞭。」

  人群裡的葉塵暗笑,溫雪姐這話說的乍聽斯斯文文,實則詞鋒暗藏,指責諷刺南宮月姐弟不懂江湖規矩。

  薑小柔排眾而出,正色地道:「武林規矩不同腐儒們的理學綱常,向來是師門為大,傢門次之,更何況你們還不是溫師姐的父母。」

  神武殿第五弟子孟吟歌脾氣暴戾,他毫不關心溫雪和南宮傢的糾葛,更沒心思打聽來龍去脈,隻覺得繼續讓南宮月在此呱噪很沒面子,當下怒喝道:「憑你們放個屁就想讓溫雪退出?天元宗弟子哪怕犯戒也是由本宗獄屠殿裁決,哪輪到你們瞎三話四?」

  南宮月寒著臉道:「聶兄,所謂嫁夫從夫,溫雪不守婦道,你師弟又口出穢言,你身為神武殿大師兄,定個話吧。」

  聶千闕還沒說話,孟吟歌已氣得三屍神暴跳,剎時勁走全身,骨骼劈啪爆響,腳下石板都被踏出裂紋,眼看就要動手。

  「天元須彌勁!這個孟吟歌年紀輕輕,居然練成這種外門神功。」

  「是啊,孟老五好像常年在西楚和吐火羅馬賊廝殺,那種蠻荒之地沒有勝負隻分生死,所以此人暴躁無比、殺氣極重,聽不得半句重話。」

  南宮閔不屑道:「講不出道理便要耍狠嗎?」

  「呵呵…」燕靈萱咯咯笑道:「講道理要是有用,大夥還學什麼武功哩,說不清楚就該動武的咧。」

  「二師姐果然高見。」江忘恨和殷夢別兩個小師弟異口同聲道,顯然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張狂少年。

  溫雪略覺不妥,但神武殿在宗門地位尊崇,她身為首座也不便阻止。

  「五弟先別動手。」宋自狂皺眉道,他不怕惹事,隻覺得南宮閔武功充其量不過精元洗髓,這還多虧瞭傢世顯赫,由大量珍稀藥水浸泡,今天有恃無恐主動挑釁,多半有詐。

  南宮閔譏刺道:「雷聲大雨點小,快點聽師兄話退下吧。」

  孟吟歌再也忍耐不住,他橫行荒漠,駱駝彎刀隊看見他都要望風而逃,部落酋長都把他奉為尊貴上賓,何曾受過這等譏諷呵斥?天元須彌勁卷起滾滾烈風,一沖而上,竟似要當場斃瞭南宮閔。

  爭論囉嗦瞭半天總算等到熱鬧看,旁觀眾人轟然起哄喝彩,叫好聲猶如雷動,葉塵對這孟師兄大有好感,手掌拍得呱呱亂響,夏小石心儀溫雪,更是連蹦帶跳嗷嗷叫好,姐姐小草攔都攔不住。

  「小馬你帶些人快去找陳門主,李師兄、童師兄他們也行。咱們實在壓不住這兩夥人。」急的洪武門迎賓那些弟子連忙去找本門高手處理此事。

  南宮月現出徹骨的不屑,不再假客氣的含沙射影:「山野賤民,今天讓你們知道厲害。」說罷,她身後一個仆人打扮的中年漢子鬼魅般飄出,左掌軟綿綿的迎向孟吟歌。

  「砰」地一聲,雙掌相交,南宮傢仆人身子隻晃瞭晃,孟吟歌竟倒飛瞭出去,多虧應浩然搶瞭半步使出柔勁幫忙化解,不至於讓師兄摔倒狼狽出醜。

  孟吟歌羞愧難當,隻感手掌麻木、五內如焚,竟是中瞭某一種毒掌,他心高氣傲生生強行咽下反上喉頭的淤血,同時也納悶怎麼會有高手甘心扮作仆傭。

  溫雪剛想上前查看孟吟歌傷勢,猶豫剎那便又把腳收瞭回去,總覺得自己身份敏感,若是上前不單當眾削瞭南宮傢面子,更折瞭孟吟歌的臉面,不如安頓下來再行醫治。

  聶千闕上前兩步道:「你們費盡心機的挑釁,我還以為有什麼瞭不得的倚仗,原來是不知哪得瞭陰煞門的幽冥陰雷訣。」

  南宮月得意道:「怎麼樣?波旬教司馬陰山被你斬殺,但他的秘笈卻輾轉落到我們手裡,想不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群雄感到地面一顫,聶千闕不知用瞭什麼輕功,已到瞭南宮月姐弟面前。

  「你找死!」

  腥風沖腦,煞氣翻騰,那仆傭不再隱藏,大手一掄便是鬼哭神嚎的幽冥陰雷訣。

  聶千闕稍微一動,虛空元氣震蕩,所有腥風煞氣立刻煙消雲散,再閃電般伸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對方猛然感覺有無法形容的巨力壓迫,慘叫一聲便跪瞭下去。

  「大膽,敢冒犯南宮世傢嗎?」南宮閔怒吼,手指結個深邃印結,悍然揮出雙拳,正是南宮傢看傢絕學八部神王拳。

  拳法雖屬不世絕學,但南宮閔本身的修為境界和聶千闕天差地遠,如山巨力再臨,卻加瞭重天元玲瓏道的巧勁操控,不單拳勁沖散,他整個人都被掀得飛起,摔向天元宗弟子方向。

  南宮閔剛要起身再戰,才發現全身酥軟滯澀,竟不知何時被封瞭多處大穴。

  觀戰的葉塵心頭一緊:沐師伯估計沒錯,聶千闕果然境界突破,這所謂的大羅第七重天彈指驚雷,的確名不虛傳,明顯比王星禪更加高明!

  夏橋低聲道:「姓聶的這小子多年來不服唐芊和寧無忌,沒想到還真讓他追瞭上來。」

  「小畜生,我和你拼瞭!」那仆傭目眥欲裂,真氣翻滾就要做垂死掙紮。

  「無名無姓的奴才也敢撒野。」聶千闕冷笑一聲,千絲萬縷的玲瓏真氣交織成網狀,死死捆住此人動彈不得。

  單說對本門武功的運用,一百個葉塵也趕不上他。

  南宮月確有世傢風范,並未透露絲毫懼怕,沉聲道:「你今天折我南宮傢臉面,想過後果沒有?」

  聶千闕抬手。

  「嘩啦!」南宮傢五十人除南宮月和跪住不能動的無名人外,一齊後退一步。

  聶千闕原來隻是用兩根手指夾住頭巾發帶,輕輕甩在腦後,朗聲道:「鸞鳥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檀兮。」說罷扭頭便走。

  南宮傢無人敢攔!

  路邊群雄轟天議論聲響徹雲霄,老人感嘆天元宗元老高手基本沒有,這少壯派卻是厲害無比,曾恨水怎能調教出這般驚世絕艷的徒弟來……年輕人則熱血沸騰,出手克敵,扭頭便走,無人敢阻,假如自己也能在這種場合如此威風一回,立刻死掉都心甘情願。

  「聶千闕!你……你……你想殺我?」南宮閔也想硬氣,但牙關打顫,著實難掩驚恐,轉頭向溫雪道:「嫂子,你也說個話吧。」

  當年南宮朔橫死,溫雪也有過就這麼在南宮傢守節的打算,但世傢內府人情淡薄,骯臟詭詐之處絲毫不差於江湖刀山劍海,尤其這個南宮閔經常眼神淫蕩、嘴巴不清不楚,幾乎明目張膽覬覦自己,如今這等景象他心中隻有快意,扭頭隻當沒看見。

  「那個懂幽冥陰雷訣的人是誰?」聶千闕走回來才問道。

  「那是陰山老魔的侄子,司馬卓,常年遊走南疆,不是波旬教的人。」南宮閔真是被聶千闕嚇怕瞭,直接答道。

  「就憑他?呵呵……」聶千闕譏諷笑著,不打算再做詢問。

  「聶兄手下留情!」內門奔出一位彪形大漢,革甲長刀,神情質樸,正是大名鼎鼎的洪武門核心精英童破天。

  聶千闕點頭行禮道:「童兄你好。」

  「冠軍會還沒召開,二位就忍不住切磋新招瞭?」童破天很會措辭,隨後運起深厚內力高聲道:「請大傢繼續入內休息用酒!」

  聶千闕絕不是隻會借武逞兇的莽夫,他見童破天給足面子,沒有急吼吼擅自作主放瞭南宮閔,他也就必須把臉面給回去。

  「走吧,我也懶得問瞭,最好你們還請到點有份量的人物。」聶千闕袖袍淩空一拂,已然精準解開南宮閔穴道。

  「有幸得觀聶兄神技……佩服佩服……」童破天驚色一閃即逝,心道去年二人還能半斤八兩,如今隻怕這一代人中也就寧無忌和唐芊才有辦法壓制他瞭。

  「不敢當。」聶千闕率眾進入洪武門深處。

  途中溫雪交給神武殿小徒弟殷夢別一個紅木藥盒和幾根三棱針,「先在分水穴、中庭穴放血,顏色變紅後再塗這個藥膏。」

  殷夢別年紀和葉塵差不多大,聞言接過來笑道:「溫雪姐姐想得真周到,你若是給五哥直接送過去,他絕對假裝自己啥傷都沒有。」

  溫雪含笑點頭,隻又再囑咐瞭幾句如何用水澥開藥膏,便同燕靈萱和薑小柔去瞭女眷的庭院休息。

  南宮傢主動挑釁,又丟個大臉,人們雖不敢當面指指點點,背後嘲笑必不會少,南宮月不理窘迫狼狽的弟弟,和身後一個不起眼的中年儒生道:「先生出得好主意,司馬卓哪裡是聶千闕的對手。」

  「大小姐沉住氣,驕兵必敗,道玉、王傢兄弟、甯無忌,包括天元宗的葉塵和沐蘭亭,他們排隊等著和聶千闕交手,咱們先敗一手麻痹他們,到時聽我的指揮,必可一戰而勝。」那儒生侃侃而談,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但願如此吧。」南宮月恢復冷傲堅定,也經引薦進瞭洪武門。

  路旁葉塵氣惱這南宮姐弟逼迫溫雪,偷偷扣住兩枚石子,想用破天雷打他們膝窩,讓他們摔個狗啃泥,醜上加醜!

  隨即想到:聶千闕單人匹馬、光明正大的憑武功威懾群豪,我就隻能暗地裡搞偷襲出孩子氣嗎?

  「啪啪」兩聲,葉塵將石子彈向身後草叢裡面,打定主意後天冠軍會召開,也要堂堂正正打敗聶千闕、狠狠教訓南宮傢諸人,免得在溫雪和沐蘭亭面前矮瞭三分似的。

  「四位何門何派?」迎賓弟子提筆問道。

  夏小草道:「南洲三才門,夏橋、夏小草、夏小石、袁葉。」

  迎賓弟子道:「哦,把這牌子拿好,姑娘你去東邊南門的宅子裡面,你們三個男的去北院休息,到時自有我們門人安排起居飲食。」

  小門派待遇和天元宗、春秋書院、南宮傢天差地遠,但也相當不錯瞭,房間乾凈,有魚有肉,外加一大罎子美酒。

  房間裡葉塵給夏橋斟滿酒水道:「目測這次赴會的得有上千人吧?練武之人又能吃能喝,洪武門武功如何不知道,這財力就讓人嘆為觀止瞭。」

  夏橋哈哈笑道:「小娃娃沒見識,真要說最頂尖的武林盛會,還要說先天太極門五年一度的「天下會」,到時去的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娃娃瞭,武聖親自主持,聖地掌門齊聚,閑雜人等自身武功沒有精元洗髓,根本不好意思赴會。」

  夏小石奇道:「爺爺你參加過?」

  「那當然瞭。」夏橋喝口酒得意地道。

  葉塵敬完酒又問:「想咱們正道武林昌隆,魔教就沒這種盛會吧?」

  夏橋胡子顫瞭顫,冷笑道:「魔教八位魔王,八個魔門也相當於八個洪武門瞭,再加上元始天魔門,你算算多大的勢力?其中能和江山七傑不分伯仲的高手少說也有十五六個,領袖魔尊和魔後一聲令下,萬魔朝拜,可又比天下會強上一檔次瞭。」

  葉塵點點頭,也能理解魔教心狠手辣,高壓管制下的凝聚力自然比正教強上不少瞭,內心深處又想:這般平衡也挺無趣,若是武聖再次比武,正邪雙方傾巢鏖戰,豈不熱鬧?

  黃昏已過,天剛擦黑,洪武門才真正熱鬧起來,有的互相串門聚會喝酒,有的神交已久互道安好,有的提前去參見白古蟾,也有的去巴結討好內院的聖地高手。

  聶千闕白天稍露一手威震四方,所以圍在天元宗的武林人士最多。

  神武殿最交遊廣闊的宋自狂和應浩然負責招待應酬,聶千闕則和童破天、李雲淩、上官瑯璿等同級別弟子深入洪武英雄塔赴宴。

  溫雪用熱水撲撲粉臉,解開長發,脫掉軟靴,總算輕松不少。

  「燕師姐呢?」

  薑小柔坐在床角揉著酸脹腳丫道:「她一聽說有美酒哪坐得住?早就跑去和師兄弟痛飲去瞭。」

  溫雪笑道:「火鳳神鞭的名聲顯赫,這貪杯的毛病卻是多年未改。」

  「師姐,你說你那個師弟葉塵怎麼還沒到呢?」

  葉塵敲動玲瓏金鐘,宣佈娶瞭溫雪,挑戰無敵的聶千闕,外人不知,總門內部無人不曉。

  「小葉他一定會來的,到時會和大師兄做個瞭結。」溫雪已學著不再避諱。

  薑小柔笑道:「聶師兄英雄無敵,但葉塵也不差,前些日子結交王星禪,又當著慕容伽葉面誅殺先天太極門的人。」

  溫雪道:「估計宗門都會說我紅顏禍水,挑撥師兄弟關系呢。」

  「無聊長舌的愚夫蠢婦哪裡沒有?溫雪師姐的為人有目共睹,多餘在意閑話。」

  「不聊這個瞭,再等一天,先天太極門的寧無忌就該差不多到瞭,到時不知多熱鬧,咱們還是養足精神好。」

  「好,這幾天可累死我瞭……嗯?師姐你聽,好像有什麼聲音?」

  溫雪一怔,側耳傾聽,確實有絲絲言語傳進耳朵,「姐姐,我是葉塵,在中庭塘邊。」她險些叫出聲來,忙問道:「小柔你聽見什麼瞭?」

  薑小柔奇道:「好像蚊子的聲音,嗡嗡嗡地,不過現在沒有瞭。」

  是傳音入密,溫雪見識不差,立刻知道這是葉塵用極強的內功修為施展單人傳聲的絕頂功夫,不過似乎控制得略有偏差,漏瞭一絲動靜到薑小柔耳裡,幸好具體語句沒有泄露。

  「可能是你少出中州,有點水土不服。」溫雪從行囊取出兩枚安神補氣的藥丸喂薑小柔吃下,又像姐姐般幫她鋪好錦被。

  「勞煩師姐瞭,怎麼?你出去啊?」

  溫雪披上頭蓬,穿起鞋襪,盡力若無其事道:「陳舟遙門主的二女兒陳媛茜和我有舊,天色還不太晚,我去看看她說會閑話兒。」

  洪武門正道雲集,高手如雲,想出危險都難,薑小柔毫不在意,隨手脫瞭衣裳褲子鉆進被子,「那我先睡覺,回來別叫我瞭。」

  空氣陰涼,密雲滾滾,顯是正在醞釀秋雨,沿路不少青年才俊三五成群熱聊飲酒,也有一些名門閨秀花邊密聊,說些少年俠士的英雄事蹟,溫雪將兜帽遮上,尋到中庭。

  滿園花菊鬱金黃,中有孤叢色似霜,四下無人,溫雪看見菊花,心中沒來由冒出兩句詩來,葉塵失蹤那晚,她暗中淚雨滂沱,心傷欲絕,數次夢中見到葉塵像雪山歸來那般安然無恙返回宗門,可總是夢破燈燼,空留餘哀。

  聞聽師弟無恙的消息時,她已打定主意,竭力放下人生過去,放下世俗愚見,把握自我,適才聽到那一句「姐姐,我是葉塵……」實是她近月來最開心的一刻。

  忽聽身後衣袂飄擺之聲,霍然回頭,已見到一雙掛滿溫柔笑意的眼睛,清秀齊整的眉毛,還有那臉上足足七年牽掛,不敢言說的入骨相思。

  沒等回身,葉塵已經從後環抱住溫雪柔腰,聲音微微顫抖道:「姐,這些日子讓你惦記瞭。」

  「你沒事便比什麼都好,快和姐說說你又有什麼奇遇,怎麼偷偷摸摸的?」

  溫雪稍微掙紮兩下不得,任由葉塵像孩子那樣依戀的抱著她。

  「我怕直接和你們在一起,不方便挑戰聶千闕。」葉塵下體若有若無的摩擦著溫雪豐柔的美臀,有要把多日相思化作欲火的沖動,說著說著連日遭遇,下面的動作卻不受控制地大瞭不少。

  溫雪靜靜傾聽,沉默不語,盡力想要掙脫葉塵的束縛,但是扭動的嬌軀、躲閃的圓臀都好像是在邀請葉塵的「品嘗」一般,從骨子裡酥癢的奇異感覺讓溫雪渾身無力,尤其是他那根肉棒哪怕隔著層層佈料,也越來越準確的從屁股滑下,侵犯到瞭自己羞人潮熱的陰阜。

  「後來沐師伯感激我救下蘭亭,傳下天元玲瓏道……」葉塵改成單手還腰,另一隻手緩緩向上,緊緊貼住瞭一枚傲挺綿腴的乳峰,略顯粗野地揉搓非但沒有蹂躪的感覺,反而帶有重重地眷戀。

  「不要啊~ 有人會來的……」溫雪忙扭過頭去斥道。

  葉塵住口,仔細瞧著那張柔和絕美的臉蛋,正在綻放出蝕骨的媚態,水眸內淚珠晶晶泄落,沾濕瞭如花瓣嬌艷的紅唇,葉塵繾綣吻下,雙舌潺潺度換津液,溫雪亦反手勾住他的頭發。

  揉搓熱吻之下,葉塵明顯感受到師姐軟腴溫潤,綿彈誘人的豐胸凸出堅硬的乳頭,反復刮動幾下後,仰頭逗道:「姐,你全身都好軟,就這裡怎麼越來越硬呢?」

  還以為矜持的溫雪會嗔怒責怪,沒想到一隻柔夷反而按在葉塵手上,緩緩用力擠瞭擠,「小葉,別在這裡……換個地方,你再……你再看看……」

  葉塵剎那間欲望焚身,摟著溫雪踉蹌到中庭角落杉叢之後,莫說黑夜無人,就算白天的話,如果不仔細尋找,也很難發現此處。

  「我不想等瞭……姐,我想要你……」葉塵難以自持,扯下頭蓬,撩起長裙,把手伸進溫雪的褲腰,滑過濃密陰茸,直奔嬌嫩的腿心蜜唇兒而去,中指潤著蜜液,毫不費力地分開唇瓣探進柔膩的花徑小穴。

  溫雪「嗯」地一聲呻吟,隨著葉塵手指的勾抹抽插,熱流轉遍全身,隨他手所到地每分嫩肉褶皺,都順從的激發出酥骨的顫栗。

  葉塵不滿足摳挖,輕輕褪下溫雪的褲子,借著淡淡月光,雙眼已被那蜜桃似豐腴、肥嫩、雪白的翹臀所懾服,粗重喘息著掏出鐵棍兒似的肉棒。

  「莫非……莫非你……小葉你想從後面?」溫雪柔嫩的肉臀已然貼上翹立的陰莖,「慢一些進來吧……」

  葉塵已憋得雙目幾乎泛出熾熱光芒,嘶啞道:「快點撅好屁股!」

  幸好這個姿勢不用眼神相對,溫雪扶著墻角,秀背纖腰彎下,圓臀後翹出柔糜的曲線,蜜穴開口唇瓣極細微的蠕動著,瑩瑩閃著晶光。

  葉塵咽瞭口口水,雙手扶住溫雪那沒有一粒瑕疵痘子且綿柔細膩的臀肉,龜頭對準仿佛呲著熱氣的洞口用力一抵,便順利挺瞭進去。

  肉棒被兩瓣豐盈般的雪臀擠迫,緊窄、酥軟、泥濘的嫩肉層層包裹,每一次抽插,葉塵小腹和陰囊都能浸潤在那陣陣綿醇至極的綿肉軟雪裡面,啪啪啪,隨著淫糜聲響,還能欣賞溫雪蕩漾出美妙絕倫的臀浪。

  溫雪酥美無比,死死咬著嘴唇,害怕發出什麼羞人的聲音,卻忍耐不住伸手拉開衣裳上的絲絳,松開嫩綠色的衣衫,呻吟道:「小葉……摸摸她們……」

  葉塵松開肥臀,伸手穿進溫雪松開的衣服,順著腋下托住那對兒沉甸軟糯的豐乳,尺寸不如秦嫿錦誇張,卻比初經人事的沐蘭亭大出很多,他胯下挺瞭動作,專心享受指掌間的銷魂。

  「嗯……別……別停下……再動動……」已被撩動的溫雪受不得折磨,適才極力壓制最終隻能是讓蓄滿的蝕骨快感更加澎湃,她甚至感到自己快要死掉似的!

  壓抑的呻吟聲媚骨綿甜,如仙音繚繞般婉轉動聽,葉塵反而趴在溫雪的玉背上,壓低聲音喘道:「姐,南宮朔有沒有這樣深的插過你?」

  溫雪肩頭顫抖,勉強扭過半個頭,淚珠滾滾,酥聲道:「沒有……」

  葉塵用力握住雙乳,下身挺動,龜頭中撞溫雪柔潤的花心,「那有沒有摸過姐姐的大奶呢?」

  「啊……好疼……」此時的溫雪已經墮落在肉欲中意亂情迷,「有過。」

  葉塵恨不得把軟綿豐腴的溫雪揉進身體,那早已被蠶食殆盡的邪欲似乎又燃起瞭一絲,嘶聲道:「那有沒有插得你現在這樣像個小狗兒呢?」

  溫雪羞恥痛苦地蹙起如月秀美的黛眉,雙眸中的淚珠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卻又完全抵禦不住屁股上的陣陣生疼和蜜穴內洶湧如潮的快美,脫口而出道:「沒有……沒有……他從沒有像小葉你……這樣把我當個……當個……」

  「小狗兒……不對,是當成個小母狗肏幹才對。」葉塵在穢語中越來越興奮,肉棒竟突破極限,更加粗壯勃硬,「姐……快說啊……我快忍不住……」

  溫雪同樣怪異得沉浸在這淫穢的話語內,前所未有的脹美快感遠勝藍碎雲入侵那晚和弟弟的雲雨,自虐似的低聲喘道:「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啊……姐好難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把我當個小母狗肏著……」

  後背望去,溫雪上身端莊,下身裙子斜撩,露出雪膩豐腴的大腿和肉而不贅的雪臀,肉棒在臀間進進出出,葉塵聽著溫雪作賤自己的淫語,興奮得手指用力掐住溫雪她硬中含軟的乳頭。

  「美……小葉再快些……再深一點……求求你……」乳頭敏感的溫雪在葉塵幾近癲狂的抽動下猛得仰起身子,陰內緊縮,陶醉中泄瞭身子。

  葉塵憐心大起,小腹緊貼溫雪肥美雪嫩的豐臀,肉棒抵住濕潤酥膩的花穴,顫抖數下,葉塵拔瞭出來,忘見師姐腿心陰唇上白漿與情水交織,竟有一抹淒美艷麗的感覺。

  「姐……我好想你……」葉塵死死抱住溫雪。

  溫雪也伸臂回抱住瞭葉塵,柔聲說道:「姐不會離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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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歇瞭一個月,還是近來寫得太淡,觀看的人好像少瞭很多……哈哈……下一章第二卷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