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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嗯?」白夢朧美目一橫,她被人打斷瞭話語,頓覺不悅。

  而鼠須男也連忙呱噪起來,「大膽,謝阿狗,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謝騰龍的一條狗!你也敢質疑主母的決議?」

  青年面色不變,仿佛素養極好,隻是默默的看著白夢朧,可是陳啟超卻能看出對方眼底的憤怒,隻不過那憤怒被壓制得極好。陳啟超知道對方會憤怒就好,如果對方真的是那種沒有感情的鐵石心腸,恐怕要難對付得多。

  「白總管,此事涉及到騰龍堡的安全,所以我認為我作為鬼王大人欽點的巡察使,應該可以開口提及吧?」謝阿狗毫不畏懼的迎著鼠須男目光,冷冷的回道。

  鼠須男被對方嗆得不行,面色憋得漲紅如血,卻又偏偏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語來。陳啟超在一旁冷冷的觀察著,所謂巡察使他也曾經聽謝騰龍說過,類似地獄門總壇派往各地分壇,用來監視地方大員的存在,有些類似古代的禦史。隻不過謝騰龍性格強勢,地獄門東方分舵的巡察使並沒有多大存在感。以至於陳啟超不知道那位倒黴的巡察使的名字,估計現在已經死在瞭屍潮之中。

  而更讓陳啟超註意的,卻是白夢朧身後的幾人。白夢朧身後站著四人,其中最緊跟著她是一名個頭比她略矮,可是身材卻毫不遜色的紫衣少女。相比於陳啟超在崖邊遇到的那名蘿莉身材,娃娃臉,可是氣質卻妖嬈無比的黑衣少女,這名紫衣少女卻顯得氣質有些高冷,甚至可以說陰冷,和白夢曦倒是有三分相似,隻是她更偏向於面無表情。更讓陳啟超有些驚訝的是,如今時近深秋,可是那少女卻隻是穿著紫色的紗衣和單薄的內襯,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意,而且她畫著有些類似仿古的妝容,那點唇妝倒是顯得有些滲人,活像是個面容慘白的紙人。

  在白夢朧左側相對較遠的位置,則是站著一名約莫三十多歲,留著兩撇八字胡的中年男性。對方身材修長,氣息雄厚且穩重,修為應該是在場眾人裡最高的一個。陳啟超微微蹙額,對方的實力恐怕和自己不相上下,甚至可能要略勝一籌,是個不容小覷的敵人啊。那中年漢子目光炯炯,神光內斂,明顯是個內外兼修的好手。

  在白夢朧右側相對靠近的位置,則是站著一名滿臉絡腮胡,人高馬大的大漢。那大漢面如鍋底,肌肉虯結,將近兩米的身高讓人不得不被迫仰視對方。快要寒冬的天氣,他卻隻穿著一件單衣,似乎還小一號,那一塊塊硬得跟石頭一樣的肌肉把那背心撐得仿佛隨時都會撕裂一般。

  而還有一人遠遠的站著,並沒有靠近這邊,陳啟超註意到那是一名瞎瞭一眼,斷瞭一臂的老者。那老者氣息有些萎靡,不過即使如此,也依然強過在場的很多人。那老者一身道士打扮,卻又看不出是什麼派系山門。

  白夢朧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她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寒意道:「哦,那巡察使有何高見呢?」

  謝阿狗知道自己此舉得罪瞭主母,可是他卻不得不不說,一來是從地獄門的角度來確保騰龍堡的安全,二來也帶著一絲嫉妒,他對白夢朧素來有仰慕之情,卻從來沒像陳啟超這樣,被主母如此親密甚至帶著曖昧的接待。他咬瞭咬牙,說道:「我依然秉持異議,主母大人。光有憑信,不足為證!」

  鼠須男,也就是白總管卻嘲諷道:「謝巡察使身為術道中人,難道不知道凡是機密行事,均是認信物不認人麼?」

  謝阿狗面色一變,而陳啟超則是若有所思,他曾經聽說過在術道涉及機密之事,比如像是間諜探子,在和上級見面時,隻相信對方手裡的憑信,不能單單看人。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上司什麼時候就被弄死,對方換瞭張臉可能就來瞭。謝阿狗不可能不知道這點,而白夢朧卻指著陳啟超手裡的玉玨,冷笑道:「那玉玨可是老東西的本命憑信,你不會認為這是陳啟超從老東西身上強搶來的吧?」

  眾人連忙將目光投向瞭陳啟超,在他們看來,陳啟超雖說修為不弱,甚至可以說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可是讓他們認定陳啟超能夠從謝騰龍這種頂級高手手裡搶走那本命玉玨,顯然是天方夜譚,謝阿狗本人都不會相信。

  謝阿狗眼珠一轉,忽然說道:「或許是他趁著戰亂,無意中撿到的呢?」

  白夢朧還沒有說些什麼,她弟弟白總管便已經忍不住嘲諷道:「呵呵呵……巡察使啊,你……你應該知道各大鬼王的本命玉玨那可是由門主親自頒發的,如同皇帝的玉璽。那是何等的重要,除非身死,否則丟棄如文官棄城,武將逃陣……這位小兄弟雖說修為卓越,可是想要從我姐夫手上撿到未免有些誇張瞭吧?」

  而陳啟超這時候註意到,在白總管提及「除非身死」時,白夢朧的眼神有些不自覺的躲閃起來,他感覺對方似乎應該是知道謝騰龍的下落,心裡微微一沉,也驚訝於對方的反應。

  謝阿狗遲疑瞭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直接否認對方的說辭。

  而白夢朧則是轉身看向瞭自己身後的幾人,笑道:「諸位以為如何?」

  那紫衣少女搖瞭搖頭,不置可否。虯髯大漢聲如洪鐘道:「既然有瞭鬼王大人的印信,那自然無假。」

  獨眼老道用自己的獨臂撫摸著自己亂糟糟的胡須,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說話。至於那短須中年人拱手道:「主母既然認為無礙,那自然是沒有問題,隻是不知道這位特使該如何安置,安某想要聽聽主母的想法……」

  此話一出,眾首領都豎起瞭耳朵,想要聽聽白夢朧的想法。即使陳啟超是謝騰龍的關門弟子,也不代表著他們就是一條心,更何況既然陳啟超來到這裡投靠他們,如果不封官許願的話,也很難對謝騰龍所有交待。而位置就那麼多,一旦陳啟超被委托重任的話,那麼就意味著有人的位置得變動瞭,所以在場的眾人大多很關心這點。

  白夢朧聽瞭短須中年男子的話,略微有些蹙額,她當然聽得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可是現在安排什麼職位給對方呢,太高的話,恐怕那些傢夥不會服氣,太低的話,又覺得委屈瞭陳啟超。白夢朧是真的喜歡這個俊俏的青年,尤其是對方的出現,簡直是觸動瞭她高傲女王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現在鐵衛是不是還缺個統領?」白夢曦忽然開口道。

  謝阿狗聽到這話,頓時眉頭一皺,隻是沒想到那短須中年男卻先開口道:「主母大人,鐵衛乃是騰龍堡最強戰力,按照規矩,需要考察三年品行,再經過三道難關才能入選。想要在鐵衛升職,也得需要實打實的功勛。陳兄弟修為不用說,我們都看得出來,可是他畢竟資歷尚淺,不適合一開始就擔任統領一職……」

  謝阿狗看到有人在自己之前說話,心裡一喜,他看不慣陳啟超,既是嫉妒陳啟超能夠莫名其妙就得到主母的喜愛,也是感覺到瞭危機感。別看白夢朧在陳啟超面前奔放熱情,可實際上她在別人面前卻高傲如女王一般,禦下也頗為嚴苛。如果陳啟超真的上瞭白夢朧的床,謝阿狗不僅地位受到威脅,甚至心裡也會受到極端的折磨,仿佛是自己最珍惜的女神被玷污瞭一般!

  而白夢朧卻在心裡冷笑一聲,她深知即使地位高貴如自己,也不能完全無視手底下人的意見。更何況如今騰龍堡裡,成員極為復雜,其中有地獄門和白傢的,地獄門裡還有分為謝騰龍的派系和總壇派來的監視力量,即使是謝騰龍的人,白夢朧也不敢完全相信,因為她接下來想要完全控制騰龍堡,就必須要排斥掉其他勢力。而陳啟超的出現,無疑是往一潭死水裡加瞭條活魚!

  對於那些心懷鬼胎之人的想法,白夢朧一清二楚,不過她深知所謂的開門開窗理論,當你想要開門時,別人會阻止。但是如果你要整棟屋子都拆瞭的話,他們就會允許去做。她一開始就拋出重磅炸彈,想要讓陳啟超擔任鐵衛裡的高級職位—— 統領一職,就是要求拆掉屋子,對方肯定不會允許。

  但是這個時候白夢朧便拋出瞭自己真正的要求:「嗯,安統領言之有理,倒是我草率瞭。不過最近逃難過來的幸存者越來越多瞭,白總管老是跟我抱怨,說沒有時間管理。我看不如這樣吧,在鐵衛五營之外,另外設一營好瞭。專門用來安排那些投奔過來的難民吧……就……就叫幼麟營吧。」

  謝阿狗有些不滿,雖說其實沒啥真正的難民過來投奔,白夢朧隻是想繞過地獄門或者說謝騰龍的部下,自己招攬一部分新的兵力。謝阿狗雖說是謝騰龍留下來監視白夢朧的,可是他並不想跟主母為難,一來他仰慕對方,二來在他看來,謝騰龍和白夢朧究竟是夫妻,在關鍵問題上面還是站在一起的。他並不想在此方面得罪白夢朧。

  隻是對陳啟超的本能厭惡,使得他想要反對這件事情,他又不敢在拂瞭主母面子的情況下,再度開口反駁,隻能把希望放在瞭素來公正,一心為謝騰龍著想的鐵衛龍驤營統領,也就是那名短須中年男子安若素身上。誰料安若素不知道怎麼想的,這種明顯不合規矩的事情,他卻沒有直接反駁,反而蹙額沉思,許久都沒有說話。

  謝阿狗隻能將目光看向瞭旁人,那紫色少女面無表情,簡直如同個祭奠死人的童女紙物。她是指望不上的,這個小丫頭隻會聽主母的話。平素就跟真的紙人一樣,一言不發,沒有任務時就待在房間裡一動不動,著實有些嚇人。而那個虯髯大漢更別提瞭,直接是主母的叔叔,白傢的鐵桿。至於那獨眼道人……

  謝阿狗倒是希望他能夠開口勸阻,此人乃是地獄門派到東方分舵的巡察使。別看他謝阿狗也是個巡察使,那不過是謝騰龍私自封的,而那獨眼道人卻是地獄門總壇實打實的認證的巡察使。隻不過謝騰龍素來強勢,從來不允許旁人對自己的事情插嘴。兩人倒是爆發過一場矛盾,後來獨眼道人在執行任務時遭到瞭異常生物調查局的諸多高手圍剿,被斬斷一條胳膊,射瞎一隻眼,折損二十年壽元才殺出重圍。此後他就變成瞭鋸嘴葫蘆,對謝騰龍的動靜不置一詞。

  不過獨眼道人卻依然那副慵懶或者說有氣無力的模樣,似乎當初那場圍剿讓他徹底失去瞭戰鬥意志。他對於白夢朧的提議,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默默的打瞭個哈欠。謝阿狗眉頭皺起,卻又不敢直接反駁。白夢朧美眸橫掃場上,見大傢都沒有反對意見,於是便笑瞇瞇的說道:「好,既然大傢都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就宣佈陳啟超正式成為我騰龍堡幼麟營的統領。」

  「好!」白總管傻樂得不行,獨自在那裡拍著手,完全不顧那尷尬的氛圍。而陳啟超則是寵辱不驚,面色要淡然得多。白夢朧招來自己的弟弟,耳語瞭幾聲,白總管連連點頭,然後便告罪一聲離去。而白夢朧卻忽然宣佈道:「諸位,如今傢夫特使兼關門弟子的陳啟超來我騰龍堡,今晚在茗雨廳設宴,好好為啟超接風洗塵。同時下令,給兄弟們每個人加道大葷!」

  謝阿狗面色有些難看,騰龍堡為瞭末世準備,囤積瞭大量的物資,但是白夢朧禦下甚嚴,除瞭節假日外,很少會有如此大規模的賞賜。在這種環境下,加道大葷可就是分量十足的賞賜瞭。為瞭一個小白臉,白夢朧居然會如此大張旗鼓麼?謝阿狗覺得自己的嫉妒心像是被點燃的深秋草原,燃起瞭熊熊的惡毒黑煙!

  「嘿嘿嘿……那謝夫人你得多拿些好酒來啊!貧道最近可是嘴饞得很啊!」獨眼老道忽然發出沙啞的嗓音,像是一口生銹到極點的鋼刀忽然被人強行拉開一般,發出刺耳的聲響。

  白夢朧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如此說,也是咯咯嬌笑道:「咯咯咯……孤星道長嗜酒如命,我早有耳聞。放心,今日設宴定會奉上佳釀,盡情飲用!」

  「哈哈哈哈……那貧道就靜候佳音瞭……」孤星道長嘿嘿一笑,轉身便離開。

  「哈哈哈……小子,好好跟著大姐幹,日後自有一番富商在身!」絡腮胡大漢拍瞭拍陳啟超的肩頭,然後嘿嘿笑道。

  「是是是!待到晚宴時,小子定會親自捧杯,為白統領祝酒!」陳啟超語氣恭謙的笑道。

  「好好好……小子,有意思……有意思……」身為鐵衛五營中熊武營統領的白羆笑著離開瞭場地,一時間在場的高層就剩下白夢朧、紫衣少女和謝阿狗。

  白夢朧有些不滿的看瞭看謝阿狗這個電燈泡,偏偏後者還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反而忽然問道:「不知主母對於陳統領的住處可曾有何想法,以我的愚見,不如先……」

  「我打算把他帶到破曉樓的四樓安置!」不待謝阿狗說完,白夢朧便開口打斷道。

  這話一出,不但謝阿狗變瞭顏色,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紫衣少女也略微有些詫異。要知道破曉樓便是古堡的那一棟主體建築,本為謝騰龍的私宅。別看這湖心別墅是歐洲古堡設計,可是無論鐵衛的職位還是樓閣的名稱,都帶著明顯的華夏風格。那旁邊的拱辰樓和環玉樓都是高層及其傢眷所居住,唯獨那破曉樓平素男性都無法踏足的,即使得到批準,隻能在最下面三層活動。謝騰龍禦女無數,雖說不曾全部收納入後宮,可是也有幾名姿色脾氣絕妙的美人被她金窩藏嬌,安排在那破曉樓的高層,輕易不得外出。

  沒想到白夢朧居然要打破這個規矩,這讓謝阿狗無法容忍!而那紫衣少女則是有些驚訝,這算是今天她表情最多的一次瞭。

  「謝夫人,這事不妥!大人臨行前曾經多次提及……」謝阿狗連對白夢朧的稱呼都變瞭,意思再明顯不過瞭,那個規矩是謝騰龍定的,你現在要為瞭一個小白臉打破規矩,實在是說不通的。

  誰料白夢曦一聽對方拿謝騰龍壓自己,頓時冷笑一聲,兩條好看的黛眉頓時豎瞭起來,她直接邁開修長圓潤的肉絲美腿,然後雙手叉腰,像個大茶壺般對著謝阿狗嗔怒道:「阿狗,老東西臨行前,曾經說過什麼。他說瞭那麼多,你就記住瞭那一句是麼?」

  謝阿狗面色一變,然後極為極難的回道:「是,阿狗記得。大人臨行前曾經說過,一應大小事務皆由主母決斷!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現在騰龍堡,我說瞭算!聽到沒有!」白夢曦美眸裡閃爍著寒芒,她對著謝阿狗冷冷道。

  「是……」謝阿狗咬瞭咬牙,將那反駁之語咽瞭下去,隻是恨恨的瞪瞭眼陳啟超,然後便轉身離去。

  「咯咯咯……來,陳小哥,我來帶你去你的房間……」白夢朧咯咯笑道,拉著陳啟超的手掌就朝著不遠處的破曉樓而去。而陳啟超卻有些尷尬的說道:「這樣不好……」

  白夢朧卻一翻白眼,沒好氣道:「有什麼不好的……」

  陳啟超對於這個喜怒無常的中年美婦也有些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能任由對方拖拽著朝著破曉樓而去。隻是不知何時,那位紫衣少女已經消失不見瞭。穿過臥虎堂,迎面便是一個小型廣場,那廣場中央是個大水池,裡面有幾座假山,池裡有錦鯉遊動。隻是陳啟超已經來不及欣賞,就被白夢朧拖著朝著那高聳巍峨的破曉樓而去。底層被設計成瞭旋轉門,而裡面則是有些像星級酒店的大堂。正面的墻壁裡安裝著兩部電梯,兩側則是裝飾豪華的水晶樓梯。

  底層的多重水晶玻璃吊燈將整個一樓都照得亮堂堂,陳啟超還沒來得及欣賞那一樓的奢侈裝飾時,就看到白夢朧按下瞭左邊的電梯,然後便被拖進瞭電梯之中。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那面容嫵媚紅潤,身材前凸後翹的中年貴婦白夢朧,陳啟超心裡說沒有反應是不可能的,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在乎什麼艷遇一夜情。隻是如今身處虎穴之中,他對於這個一眼便看中自己的中年美婦還是有些忌憚的。

  陳啟超自問他雖說長得帥,身體壯,雞巴大,性能力強,可是還不至於如同行走的春藥般,讓女人一眼就愛上瞭。白夢朧的愛慕和好感來得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深淺,自然也不知道對方愛意的緣由。他還想著如果對方真的要發展到那一步的話,自己該如何應對。

  而這時電梯門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大門倏然打開,露出瞭白晝也開著燈的走廊。正好有一名中年婦女拿著清潔工具準備按下電梯,看到白夢朧時,連忙躬身行禮。隻是在看到作為男子的陳啟超也出現在這裡時,她才露出瞭震驚的顏色。不過比起那不討喜謝阿狗,那清潔工並沒有像前者那樣抗辯。

  陳啟超也註意到對方的面色,卻隻是不動聲色。任由白夢曦拖拽而行,直到來到一扇大門前,輕輕一擰那黃銅所制的門把手,然後便打開瞭房門,白夢朧引著陳啟超進入其中。那套間極為寬闊,讓住慣瞭小單間的陳啟超頓時有種鄉下土包子進省城的錯亂感。會客廳、廚房、餐廳、衛生間、浴室和臥室都一應俱全,裡面采用的裝飾更是奢華不亞於外面。根據白夢朧的說法,像這樣的套間,每層樓起碼有八間。唯獨頂樓據說隻有一間房,就連白夢朧都無法進入,甚至如果沒有專門的鑰匙的話,無論是走樓梯還是電梯,都到達不瞭頂樓!

  「這裡就是你以後的住所瞭,有什麼事情,直接按客廳裡的紅色按鈕就會有仆傭過來瞭,你先休息一下吧。晚宴開始前會有人來叫你的!」白夢朧並沒有像陳啟超想的那樣急色的撲倒陳啟超,反而一反常態笑道,繼而轉身便離開,端的是真喜怒無常。

  陳啟超也沒有太過急色的要求什麼,現在處於虎穴之中,要先保持自身安全,方才能夠去想身下之事。他記得白夢朧說過,衣櫃裡有替換的衣物,所以陳啟超也沒有客氣,直接將自己脫得光溜溜的,走進瞭浴室。沒想到這浴室裡居然還有個巨大的浴缸,他躺在浴缸之中,任由那溫熱的水流沖刷著他疲憊的身體,之前被黑衣少女打得受傷的肩頭傷口已經自動愈合,現在他的恢復能力已經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即使是嚴重的內傷,如今也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瞭。

  身體和精神的疲憊被那溫熱的水流沖刷驅散瞭一些,陳啟超躺在那按摩浴缸裡,享受著片刻的寧靜,也在思索著接下來的佈局。這騰龍堡內殺機騰騰,即使是大梅嶺裡也是危機四伏,即使自己有大梅嶺的佈局圖,也未必就能安全,畢竟對方隨時可以變動兵力部署。

  現在最大的依仗便是那喜怒無常的白夢朧,對方不知道什麼原因,對自己幾乎是毫不掩飾的愛戀,這點可以好好利用。盡管陳啟超不想做小白臉吃軟飯的,可是他隱約覺得白夢朧也未必隻是貪戀他的肉體,很有可能想要借自己的出現,來攪亂騰龍堡裡的局勢,以他的猜測,很有可能是調整內部的權力結構!

  他的另一大依仗便是有著謝騰龍的秘密大梅嶺的地圖,大梅嶺的主要關隘和隱藏的要塞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陳啟超必須要再確認一遍。畢竟那張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誰知道白夢朧有沒有調整或者新建過寨堡隘口。末世之中,人也是一種寶貴的資源財富,社會倒退若幹年,必然會使得有相當程度的產業退化到需要大量人力的情況。所以陳啟超不能讓自己的團隊減員太多,否則即使占領瞭大梅嶺和騰龍堡,沒有足夠的人去當戰鬥員,沒有足夠的人去種田生產物資,也不過是一個空架子,一塊別的勢力眼裡的肥肉罷瞭!

  接下來就是晚宴,他應該就會見到騰龍堡的主要高層瞭,陳啟超將自己的身體逐漸沒入到瞭那溫熱的水中,隻看到瞭一連串咕嘟咕嘟的泡泡。

  「慢慢來吧……」

  等到敲門聲再度傳來時,陳啟超才從溫水裡陡然醒來,他不知道自己睡瞭多久,連忙從浴缸裡爬出,扯瞭條浴巾隨意擦拭身體,然後滴滴答答的流著水去開門。陳啟超原本以為是隨便一個仆傭過來,誰料門口站著的居然是白夢朧本人。此時的白夢朧依然是白天那副打扮,裡面是大紅牡丹旗袍,外面披著紫色貂絨大氅,說不出雍容性感。

  白夢朧也沒有想到陳啟超會以這種形式出場,渾身上下隻有腰間胯部圍著條浴巾,其他地方都赤裸在外。她的眼裡頓時浮現出一絲火熱,仿佛恨不得現在就吞吃瞭眼前的小白臉。可是主母的身份讓她還是得矜持,於是她強行壓制下眼裡的火熱,換做調笑的語氣說道:「咦,這麼快就適應這裡的生活瞭?隻裹著浴巾出來見人,是不是想要勾搭這裡的小姑娘啊?」

  陳啟超連忙嬉笑著回道:「那哪兒能啊!我隻是太累瞭,直接在浴缸裡睡著瞭……」

  白夢朧眼裡頓時洋溢著些許笑意,她笑道:「那樣最好,老東西最是花心,你作為他的關門弟子,可別學著他那樣!不然遲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面!」

  陳啟超悄悄瞄瞭一眼對方那平坦的小腹,心道:「能死在你的肚皮上面也不錯嘛!」

  「對瞭,你結婚瞭麼?」白夢朧忽然沒由頭的問道。

  陳啟超微微一愣,然後本能的回道:「沒有啊,怎麼瞭?」

  「沒什麼,沒什麼……你還是好好把衣服穿起來吧……呵呵呵……」白夢朧得到瞭滿意的答復,眼睛都快笑得成月牙狀瞭。隻是陳啟超看來,這位中年美婦喜怒無常,表現出來的情緒也未必就是她真心所想。所以陳啟超也不敢怠慢,將門虛掩著,便去衣櫃裡尋找換衣衣物。

  不得不說,那衣櫃還真跟個小寶庫一樣,各種款式尺寸的四季常服都備著至少兩套,看來謝騰龍是真的在騰龍堡積攢瞭不少物資。這些衣服放在外界或許不算什麼,可是在日後人類社會崩潰,工業化瓦解的末世環境下,任何資源都顯得非常珍貴瞭。他換瞭一套舒服柔軟貼身的秋衣,又找到剃須刀將那鬢角和胡須清理幹凈。看著鏡子裡帥氣健碩的自己,陳啟超都不禁有些自得起來。

  而那門縫間也是露出瞭一雙泛著火熱欲望的美眸,白夢朧那豐腴粉白的手指抓著房門,呼吸都仿佛有些急促起來。陳啟超那結實的身體,棱角分明的肌肉,泛著古銅色的肌膚都讓她感覺到身體在顫抖,那隱藏在下體深處的子宮也仿佛抽搐瞭幾下。

  「年輕就是好啊……」白夢朧全然不知道自己那副癡女的模樣,任誰也不會想到那高傲嚴苛的女王會有如此癡媚的神情。一絲絲香甜的津液幾乎要從白夢朧紅潤的嘴唇溢出,她忍不住舔瞭舔自己幹燥的嘴唇,連忙平復自己那劇烈起伏的飽滿巨乳。

  等到陳啟超梳理完畢之後,再度打開房門出現在白夢朧面前時,一個面容俊朗,身材魁梧高大的帥哥形象便出現在瞭中年美婦的瞳孔之中。

  「主母,咱們現在就去赴宴還是?」陳啟超小心翼翼的問道。

  「唉,沒必要叫得那麼生疏,叫我夢朧姐就好瞭……」白夢朧略微挪動瞭下兩條修長圓潤的肉絲美腿,想要掩飾自己子宮瘋狂抽搐痙攣的窘態,她盡力平復著的悸動心態,然後露出瞭一絲微笑道。

  陳啟超卻故意說道:「那樣是不是太過親昵呢?」

  白夢朧微微俯身低頭,湊近瞭陳啟超那俊朗不亞女子的面容,曖昧的說道:「哦,那你想不想讓姐姐叫你啟超弟弟呢?」

  「想啊!」陳啟超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脫口而出。話剛出口,陳啟超便變瞭顏色,他似乎有些尷尬又有些害怕般的漲紅瞭面頰,不敢抬眼看白夢朧。而白夢朧本人卻眼如彎月,笑得很得意,她對於自己的容貌和身材都極度的自信,這騰龍堡裡覬覦自己肉體的男人不在少數,她自然也自信對方逃脫不出自己的五指山!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好,以後我就叫你啟超弟弟瞭,而你就叫我夢朧姐喲……」白夢朧像是偷到腥的狐貍般咯咯笑道。

  「唉……」陳啟超發出一聲乖巧的回答,聽得白夢朧笑得更加燦爛瞭,拉著他的小手便朝著宴會廳而去。而此時宴會廳裡冷冷清清,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並沒有太多人就位。隻有白總管正指揮著幾名女仆,來回的進行擺桌佈盤。

  「姐,這麼早就來瞭?」白總管看到白夢朧拉著陳啟超的手走進瞭宴會廳,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問道。

  白夢朧點點頭,心情頗為不錯,她笑道:「先帶著啟超弟弟來認認場地,呵呵呵……你先給他介紹介紹咱們騰龍堡的人物吧,省得待會兒酒席上面有些尷尬。我先去補個妝……」

  白總管聽到姐姐如此親密的稱呼對方,也是心裡一動,看向陳啟超的眼神更加的曖昧瞭。他連忙將手中事務交給副手去做,然後笑呵呵攬住瞭陳啟超的肩膀,「親密無間」的說道:「來來來,陳小哥,哥哥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能夠成大事的人。沒想到我傢姐姐對你青眼有加,直接將你任命為瞭一營統領,這可是讓人眼饞的很啊!」

  陳啟超也是苦笑不止,他也沒想到自己直接被白夢朧拉到臺面上,直接暴露在瞭眾人的視線之中。表面看他也是一營統領,可是手裡有多少人不知道,跟鐵衛估計根本沒辦法比,更重要的是如果有人比如謝阿狗那種,給自己下絆子,一次兩次還好說,白夢朧或許因為喜歡自己而無視,但如果次次任務都失敗瞭呢?那些喜歡會逐漸變成失望,到時候那些人再像餓狼般撲過來,他恐怕會死得連渣都不剩一點!

  「也得是多虧瞭白……夢朧姐姐的的賞識,我才能一飛登天啊!呵呵呵……不過我畢竟是新人,還煩勞白大哥跟我介紹介紹這騰龍堡的情況……」陳啟超極為謙卑的笑道。

  白總管笑得臉上的褶皺都像菊花一樣盛開瞭,那鼠須更是興奮得一顫一顫的,活像是真正的大老鼠。別看他是總管,可在騰龍堡的地位跟水滸傳裡宋江的弟弟宋清差不多,隻能安排安排宴席和日常生活開銷,負責些采買。雖說這個職業油水甚大,可是對於大姐是夢曦集團老總,二姐是黑道大姐大,儼然一方魁首的女梟雄來說,白總管總有些覺得憋屈。別看那些古堡裡的女傭、仆人,外面村鎮的農民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可是鐵衛那些統領們卻根本瞧不起自己。

  而陳啟超的這聲「白大哥」,無疑是撓到瞭白總管的癢癢肉上面,喜得他渾身舒坦,仿佛踩在瞭兩斤棉花上面,飄飄欲仙。他看向陳啟超的眼神變得更加和善可親,白總管笑呵呵的說道:「如今這大梅嶺共有兩衛七營。其中最為熟悉的鐵衛嘛,共有六百人!分為五營,分別是龍驤營、虎威營、豹韜營、熊武營和鷹揚營。龍驤營統領就是安若素,你見過的,他是地獄門東方分舵的金衫統領,而龍驤營就是由地獄門東方分舵的金衫武士改編而來的。安若素是我姐夫的首徒,算起來還是你大師兄呢!呵呵呵呵……」

  陳啟超眉尖一跳,他曾經聽謝騰龍說過這個金衫武士。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支類似突擊隊般的精銳組織。謝騰龍曾經不無得意的說過,一百名金衫武士出手,足以夷滅術道的一個中型門派,當初他就是從金衫武士裡選拔而出的,最終成為一代鬼王。

  「老哥我雖說沒怎麼練過武,也能夠看得出小老弟你修為不錯……如果對抗一個金衫武士的話,應該沒啥問題。不過如果四個以上的話,我估摸著也得束手就擒瞭。」白總管倒沒有什麼惡意,笑呵呵的說道。

  「四個麼?」陳啟超撫摸著自己的手掌,一時間戰意盎然,竟有些躍躍欲試,想要跟金衫武士廝殺一番的感覺。

  白總管斜睨瞭陳啟超那副模樣,眼底裡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然後便繼續說道:「那虎威營乃是按照古代軍陣訓練而出的勁旅,其統領名為拓跋破胡,出身於燕趙古武世傢。現在虎威營駐紮在南山口,不知道你來時有沒有遇到……呵呵呵……」

  陳啟超記起之前在山腰村鎮遇到的那隊鐵甲武士和鐵甲騎兵,端的有沙場百戰之師的氣魄。尤其是那銀甲戰將,陳啟超也不知道和其對陣,自己勝算如何。

  「那豹韜營嘛,原本是我姐夫的親兵隊,他臨行前將親兵隊留在瞭騰龍堡,讓謝阿狗那條狗來管理。」白總管毫不掩飾對謝阿狗的鄙夷之情,「那個謝阿狗不過是我姐夫從垃圾堆裡撿來的孤兒,後來運氣好認為義子,負責我姐夫的安保。他以為自己很厲害麼?殊不知我姐夫最喜歡的兩件事,一個是玩女人,另一個就是收義子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