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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提問

  梁鹿想起被嚴曉芙打斷前在手機上看到的一條消息,問肖欽:「我在網上看,李成楠出任建安國際總經理瞭?」

  上任公告夾雜在李氏父女案件進展的新聞裡,但顯然不是吃瓜群眾感興趣的事,幾乎沒引起註意。

  「網上出新聞瞭?」

  聽他語氣似乎早就知情,梁鹿說:「他們公司發瞭一個簡短的官方公告,沒有其他新聞和討論,看起來很低調。」

  肖欽點頭。低調是應該的,高調那是李成楠與他自己過不去。

  梁鹿感慨:「沒想到最後會輪到他…董事會是怎麼同意通過的?」

  肖欽說:「建安國際本就是李成楠傢的,他爸叫李自建,他媽叫李欣安,建安國際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

  「那…怎麼會落到李釗手裡?」

  「李自建在李成楠小時候就意外去世瞭,李釗是李欣安的哥哥,李成楠的舅舅。李欣安不懂經營公司,而當時的李釗是一個小公司的老板,有經驗,李欣安就托付他一起管理,後來李欣安身體一直不好,病逝瞭,那個時候大傢才發現,李釗自己的那傢小公司已經變成大鱷魚,對建安國際絕對控股。」

  梁鹿驚訝:「這跟強盜有什麼區別?」

  肖欽說:「沒錯,說白瞭就是強盜。李欣安十分信任李釗,走之前也沒留遺書做公證,誰曾想其實公司早就被李釗轉移。」

  為瞭利益不擇手段,甚至丟掉良知,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外表再風光高貴,也掩飾不瞭內心的骯臟醜惡。

  梁鹿心有戚戚,說:「幸好,幸好他們作繭自縛,讓李成楠失而復得,拿回瞭父母的心血。」

  肖欽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

  比如李成楠能夠失而復得,不是因為李佳父女栽跟頭,「讓」出來的,而是他處心積慮多年一步步設計奪回來的。他為此佈的局用的手段又豈是尋常人能想象和接受。

  再比如,李成楠趕盡殺絕針對他們,有一個重要原因是他懷疑母親的死和李釗有關。

  當年李欣安的病通過手術本已有所好轉,結果有一天在醫院突然就死瞭,據說是一口氣沒喘上來。後來李成楠收集到一些蛛絲馬跡,推測母親應該是發現瞭李釗侵占公司的陰謀,想要揭發被察覺,於是被緊急滅口。

  資本市場是一個大魚吃小魚的世界,欲望與貪婪並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故事時常上演。在追逐利益的商人面前,別人的任何可用之處,甚至是屍體都可以成為墊腳石。但這樣的名利之路終究不長遠,也無法走到頂端。腐壞的根基不能支撐真正高大的帝國建築。這樣的方法不是肖欽的風格,所以,這些污穢他知道就夠瞭,梁鹿看見的越少越好。

  梁鹿回過味來,問:「你怎麼知道這些?我聽都沒聽說過。」梁鹿和葉昭雯吃飯的時候旁敲側擊問過對李氏這件事的看法,她說瞭一些零零散散的八卦,但一點沒提到這個。

  肖欽說:「這事發生在很早以前,我是回國後聽老頭子說知道的。當年與李自建一起打拚的公司元老,除瞭倒戈的,後來都被李釗打發走瞭,外人也不瞭解,漸漸就沒人再提。也就幾個像老肖這種圈子裡的老人知道一二。」

  「不過這件事你以後可能會再聽別人說起,因為李成楠任職能通過董事會的同意,也是因為董事會裡有他的觸角,背後勢力都是早年李自建夫婦的夥伴和摯友。現在他上任,需要這樣的八卦流傳。」

  沒想到曾經和自己在一起工作、普通清秀的業務員竟然不動聲色地在背後下大棋,真是人不可貌相,藏得夠深。不過他做業務員時就很優秀,腦筋又活,也從不驕躁,想來以後掌管公司也不會差,總之她替他高興。

  事情塵埃落定,梁鹿想起成語,不知後來是如何處置的,於是問。

  肖欽沒和梁鹿提過他曾經和李成楠談話的事,於是簡單解釋,她從李佳那裡逃出來後便遠走高飛,給肖欽傳瞭道歉的話,說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於是就真斷瞭聯系。

  梁鹿恍然,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結局。

  肖欽說完,看著梁鹿,揶揄地笑,「平時不見你開口,以為你不喜歡這些煩心事,原來藏瞭這麼多問號。還有什麼想知道,都可以問。」

  「那不是因為前一陣子事情還沒有落地嘛,我追著你問,豈不是白添困擾。」梁鹿說,隨即頓瞭頓,囁嚅道:「你爸他既然知道李釗的為人,怎麼還,還…」

  肖欽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會心一笑,解釋:「李釗這人特別會做事,前些年緊要關頭的時候幫老肖頂過一個官司,算是人情。他們提出來結親,老肖沒有理由反對。」

  他沒有說更關鍵的原因是肖宏巖想要看到李肖聯姻的野心,但這點梁鹿自然能想到,她沉默下來。

  肖欽握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聲說:「這次回去後,咱們抽一個時間去拜訪你父母吧。」

  梁鹿倏地一下抬起眼,墨黑清亮,緊接著又暗下去,咕噥道:「你不用這樣安慰我。」

  肖欽說:「是我沒考慮好。這樣,你先去一趟我們傢吧,然後老肖和我一塊去拜訪你父母。」

  梁鹿話都不會說瞭:「我?我,我…不行…不行不行…」

  肖欽俊眉一凜,竟然生氣瞭:「什麼意思?你不打算往後發展嗎?」

  梁鹿又連忙搖頭:「不是不是…我,我還沒準備好,我緊張…我怕,你爸他…」

  肖欽臉色緩和,攬住她,「不用怕,那老狐貍什麼都知道。說來真是不好意思,他那人對官場很有一番執念,沒能從政是他一大遺憾,所以他很敬重廳局級的梁行長,已經默認瞭這場『官商勾結』的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