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絲帶子縱然輕薄,還是在梁鹿身上留下瞭紅痕。
肖欽指尖一寸寸撫過,輕聲問:「疼嗎?」
梁鹿枕著他胳膊,柔順的青絲瀑佈一般散在他臂彎。她眨瞭眨眼,搖頭道:「其實下面更疼一點。」
「破皮瞭嗎?我看看。」肖欽當真,就要分開她兩腿埋首去看。
下身已經清理過,可屋子開著大燈,光明燦亮地,梁鹿臉皮薄,攏住腿緊張道:「沒有沒有,就是被你磨得,還有些腫。」
知道自己剛才確實狠瞭些,肖欽眼神黯瞭黯,道歉說:「抱歉,今天有些失控。」
對於肖欽的失控,梁鹿心裡其實是有些得意的。今晚經歷的事情多,又是李佳,又是成語成諾的,她存瞭私心,有意惹火,想讓他忘記那些,把註意力隻放在自己身上。
現在目的達成,知道不光是他可以輕易地讓自己淪陷,自己也可以讓他失控,梁鹿心裡也不那麼介意瞭。她側身看著肖欽,問:「成語她…還好嗎?」
肖欽沉默,不知該說是好還是不好。
成語被關在一間傢具擺設齊全,幹凈整潔的房間裡,她人除瞭瘦瞭一點,衣著整齊,毫發無傷。她外表看起來正常,精神卻有些不大穩定,見到肖欽的時候,情緒很激動,哭得淚涕縱橫,向他認錯,求他原諒。
梁鹿感受到肖欽復雜的心情,她靠近他的胸膛,抱住他,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好過,但這樣任由李佳囚著她也不是辦法。」
該來的總會來,該過去的也總要過去。要想傷口盡快愈合,定然要先把惡瘡腐肉先挑出來清理幹凈。
逃避和拖延就是損耗。
隻要成語被關著一天,就說明這件事還沒過去。
梁鹿沒有資格勸肖欽將從前的恩怨清零,但她不希望這樣負面消極的事情影響肖欽正常光明的生活。
她擔心道:「如果仇恨再繼續延伸下去,變得沒完沒瞭,最後損傷的也是你。」
肖欽沒有說話,手指輕拍著梁鹿光潔的後背,面上是思索的神色。
道理他當然懂。
雖然擺在眼前的真相令人發指,可也還沒有到讓他失去理智的地步。復仇這樣的方法並不能帶來慰藉,他早就知道。
事情過去瞭這幾年,物是人非,他也變瞭。舊事重提,他已經沒瞭初時的撕心裂肺、怒不可遏,現在,他的頭腦很清醒。
第二天,肖欽給李佳打去電話,叫她放人。
李佳料到知道真相的肖欽會向她要人,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她從成語口中還沒有問出自己車禍事件的始末,心有不甘,並不想這麼快就放瞭她,於是道:「恐怕現在不行呢。我這邊最近在用她引王波出來,到時候捉到人,知道瞭我想要的答案,自然會把人還給你,到時候連王波一起,也省得你去找他。」
「你要王波做什麼?」肖欽問。
李佳說:「王波肯定是成語的幫兇呀,當年你的事他們就合夥瞭,我這件事也少不瞭他。等到時候逮到他瞭,一起對峙,我看成語還嘴硬到什麼時候。」
玻璃門裡的梁鹿在忙著做午飯,除瞭炒菜,還要煮面條。她聽說肖欽昨天生日沒有吃上長壽面,說什麼今天也要給他補一碗,還要加兩顆蛋。
肖欽站在玻璃門外的陽臺上,春光漸暖,灑在手邊。陽臺上梁鹿種的虎頭茉莉已經出瞭苞,散著幽幽的香氣,他指尖捻著那嬌嫩的綠葉,動作輕柔,聲音卻是沒有一點溫度。他冷笑,提醒道:「成語連傷害她親姐姐的事情都招瞭,你那件事如果是她做的,她有什麼道理死扛著?難道是你那她待著舒服?」
「…」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還招惹瞭其他人,有別的恩怨。」
肖欽這番話將李佳說得有些懵。她從一開始就認定瞭是成語想要害她,動機和作案手法都明瞭,隻差沒有直接證據和口供。她一直想方設法地找證據,逼問口供,甚至懷疑她背後是否有人指使,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兇手另有他人。
難道自己一開始的方向就是錯的?如果是別人,會是誰呢?
李佳陷入沉思。肖欽接著道:「我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不打算再深究,王波我也不需要。這件事與你無關,把成語放瞭,我自己會處置。」
李佳萬萬沒想到這件事肖欽就這樣算瞭。她本來還指望他後續調動人手,順便給自己的案子提供有利線索。
梁鹿敲瞭敲肖欽身後的玻璃門,示意飯已經做好,提醒他吃飯。
肖欽自知李佳這樣的人不能理解自己的決定,並不與她多費口舌,隻道:「限你三天內把人送回來。」隨即掛斷電話。
隻是沒想到三天沒到,李佳那裡先出瞭事。
周一的早上,城市慵懶緩慢地蘇醒,有人還在上班路上,有人已經開始勞作,在這介於疲頓和生機的時間裡,一條微博被頂上瞭熱搜,隨著新聞推送到手機客戶端,在人群裡炸開瞭鍋。
有人發博,稱李氏集團千金李佳,利用權勢,橫行霸道,非法拘禁他人,涉嫌綁架!
李佳知道這條消息還是秘書專門打電話通知她的。
她當時正在開車,臉色大變,違規掉頭往傢裡趕,路上就給其父李釗打電話求助。
肖欽周六給李佳打的電話,李佳擔心與他作對交惡,便打算周天先把成語放回去,換個方向調查有沒有其他仇傢。
但巧合的是,周天一大早,保安就在傢附近捉到瞭鬼鬼祟祟的王波。沒想到在把人送回去之前真引出瞭王波,這下可正合瞭李佳的意,便將兩人關在一起一通審問。
誰知他們倆人一個比一個嘴硬,拒不承認設計她車禍的事情。
她氣無他法,想著先關一關再審,誰知第二天才起床,就被捅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