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張的看著他走回炕邊,一轉身上瞭炕,地面空閑出來,我趕緊朝鏡框玻璃上看,原來他重新回到瞭自己的那邊,並沒有和小妍有任何接觸。
他躺回炕上,卻並沒有再次響起鼾聲,而是能明顯聽到他在輾轉反側的聲響。
我側耳聽著他的聲音,也不知道過瞭多久,聽得我似乎已經打起瞌睡瞭。
突然聽到小妍這邊翻瞭個身,然後一個輕盈的下地找鞋子的聲音。
我睜眼朝木板縫隙上面看,是小妍已經走到瞭地上,她小心地拉開屋門,卻又馬上退瞭回來,把自己的大衣裹在身上,慌手慌腳的跑出屋外。
她的腳步聲沒多遠,好像就在這屋的窗戶下停下來,緊接著就是嘶嘶地流水聲。
她回來的腳步更匆忙,像是受瞭什麼驚嚇,三步並做兩步地跑回房裡,用力把門一關,直接從門口就跳到瞭炕上。
南成宰是靠著門口睡的,小妍這一跳,正撲倒在南成宰的褥子邊上。
南成宰沒做聲,但我知道他沒睡,他從外面回來就一直沒有鼾聲,他的呼吸聲和熟睡的呼吸聲也完全不一樣。
小妍上瞭炕,就消失在我的直接視線裡瞭,我馬上朝鏡框玻璃上仔細觀望起來。
很昏暗,不過能看到穿著白色保暖內衣的小妍歪側在她自己的褥子和南成宰的褥子之間的空白炕面上。
她沒有回去自己的褥子,卻歪著頭在朝南成宰的方向看。
我的心咯噔一下懸瞭起來。
黑暗中我看不清小妍的表情,但我能聽到小妍逐漸變得有些不平穩的呼吸。
小妍是個很少隱瞞自己想法的人,她每次有需要都會主動跟我表達出來。
而她很多時候就是用她火熱的眼神和逐漸粗重的喘息來告訴我她動情瞭。
她就那麼呆呆地在黑暗中看著南成宰的方向。
這可不是好現象!
我幾乎要跳起來瞭,可是我手腳都被約束著,根本無法動彈。
我隻能祈禱小妍能盡快冷靜下來,也希望能突然發生什麼事情來打斷這個房間裡的萎靡氣氛。
小妍就那麼歪側著身子,一隻胳膊肘支在炕上,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南成宰已經至少有幾分鐘瞭。
黑暗中,我驚恐地看到小妍終於慢慢抬起自己的另一隻胳膊,小心地掀開瞭南成宰的被子。
天啊!我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從嘴巴裡蹦出來瞭!小妍啊!你在幹嗎?那個男人根本不是你的丈夫或男朋友啊!你在幹嘛啊!
讓我更加驚恐地一幕出現瞭,本來躺在被子下一直沒動的南成宰居然突然翻身面對著小妍,一下子把她的身體抱住,兩個人的頭就立刻激烈地貼湊在瞭一起,不停地交錯糾纏起來。
嘖嘖的吮吸親吻聲立刻像是一聲聲核爆炸一般灌進我的耳朵裡。
能聽出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急劇加速起來。小妍甚至在被親吻的暇隙大口地喘息起來。
我瘋瞭一般拼命扭動身體想掙脫腳下和手上的手銬,但是根本毫無意義,我甚至在地窖裡發出的折騰聲都無法引起炕上兩個人的註意。
我滿眼淚水,急切地看著鏡框裡用力擁抱,在炕上翻滾的兩個人,我多希望天上突然打下來一個霹靂或者閃電,擊中炕上那個無恥的男人,把我的溫柔美麗的妻子從他的懷抱中拯救出來啊!
沒有任何神跡出現,我甚至懷疑老天爺是不是睡著瞭,不然他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善良妻子就這樣被一個無恥的騙子抱在懷裡。
突然,小妍猛地推開南成宰,像個受驚的小鹿,蜷縮著退到她自己的那邊褥子上,拼命地扶著胸口喘息著。
南成宰也大口喘著氣,呆呆地躺在原地,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小妍。
「成宰哥,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嗎?」小妍的聲音極為輕柔,如果我還是在外面,恐怕根本聽不清。
南成宰居然真的動力點瞭點頭。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你?」小妍用力抿起下嘴唇,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空氣幾乎都要凝固起來瞭。
我似乎又看到瞭一絲希望。
如果這時候小妍能想起一些事,是不是就會立刻把南成宰趕出房間?
「為什麼我對你的吻這麼陌生?」小妍像是在質問南成宰,卻又有些像是自言自語。
「丫頭,我真的是你的成宰哥。」南成宰的語氣緩慢,又似乎帶著誠懇,而且還模棱兩可,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北朝鮮人是不是一個專門鍛煉過如何取得女人歡心的那種職業騙子瞭。
鏡框玻璃中,我見到小妍突然朝地上的方向看瞭一眼,居然不做聲,用手指瞭指我所在的地窖方向。
看來涉及到瞭兩個人的感情謎題,小妍開始在意第三個人在場瞭。
小妍的大衣已經脫下來仍在瞭兩個人中間的空隙中,南成宰坐起身,抓起那大衣就扔到瞭地上。
地窖蓋板上面的縫隙立刻被蓋瞭個嚴實,我連一絲縫隙都找不到瞭。
一下子徹底變成瞭瞎子。
但是聲音卻沒受任何影響。
「這樣他不還是能聽到?」小妍質疑到。
「他受傷那麼重,這幾天都會是昏沉沉的,不用管他就是瞭。」
「行,那不管他,你告訴我,如果你是我男朋友,你說,我最喜歡吃的是什麼?」小妍終於找回瞭一些智商,隻是,這問題有點太簡單瞭。
「巧克力!」南成宰很肯定的回答。
「我老爸叫什麼?」小妍繼續問。
漂亮!我差點歡呼起來,這個問題南成宰根本回答不出來!
「你都沒領我去過你傢,我也沒見過你老爸,我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南成宰反問。
「那……我老爸是做什麼的你總知道吧?」小妍問。
「你老爸是開飯館的呀。」南成宰輕松地回答出來。
我的心又沉瞭下去,小妍的這些問題也太簡單瞭,都是之前他在車裡我們聊天提到過的。
小妍沒再做聲,似乎是對他的答案沒有什麼疑問。
我現在完全是一團漆黑中,那大衣把我的地窖蓋子改的嚴嚴實實,居然一絲縫隙都沒有,我太擔心外面的情況瞭,可是現在不僅任何畫面都看不到,接下來的安靜讓我連一點聲音也都聽不到瞭。
安靜,好半天的安靜,我豎起耳朵,似乎隻有一些細微的佈料接觸的摩擦聲,除此之外,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看來,他們又準備各自睡下瞭吧。
就在我剛剛開始放下心來,空氣中突然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啵……」的親吻聲。
我的頭嗡的一聲像是被火車撞到瞭一般眩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