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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媒妁

  過瞭三月,李思平的日子真的平靜瞭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後,他將國內股市裡的資金完全交給瞭胖子。相比於李思平借助預言書近似於作弊的投資方式,胖子對股市動向有著一種天生的直覺,尤其經過一段時期的深入學習和實踐之後,這種直覺更加敏感也更加準確,為李思平帶來瞭相當可觀的收益。

  這可能也是高智商人士的特性,學什麼都快,幹什麼都強,李思平隻有羨慕的份兒,學是學不來的。

  如今寢室兄弟幾個,除瞭李思平進入半退休狀態之外,其他人都在水深火熱的奮鬥著:裴鏘每日埋首於文山會海裡不能自拔,不過也快熬出頭瞭,即將下派掛職鍛煉,畢竟他有藺廣泉的背景,又有傢裡的雄厚財力,個人能力也實在是突出,沒有長久坐辦公室的道理。

  老三眼鏡已經研二,未來去向不明,他也不擔心,隻是和劉雪薇分手以後,又光速處瞭一個女朋友,是本科的學妹,為這事兒被大夥兒嘲笑瞭半年,畢竟隻有他這種人,才會如此朝秦暮楚,尤其有裴鏘如今和林珺異地仍然死不分手的忠貞對比著,更顯得眼鏡悶騷有餘貞潔不足。

  老四厲海洋去瞭外企,操著一口西北口音濃重的關隴腔英語,竟然混的不錯,如今已經坐到瞭部門的副手,就等著熬走上級,他好翻身農奴把歌唱,至於感情上,苑婷婷被遲燕妮的公司聘用留在瞭上海,很得遲燕妮賞識,目前是青凌實業上海分部副總,兩人已經開始計劃著結婚的事情瞭。

  胖子有李思平海量資金的幫襯,自己挑頭成立瞭證券公司,每天操作上百億資金叱吒風雲好不快意,好在胖子膽子小,感覺再好也不輕敵冒進,收益始終保持一個穩定水平,典型的少年老成,在金融行業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李思平則算是徹底解放瞭,早就實現瞭財務自由的他終於實現瞭精神自由,平常日子裡主要就是陪陪眾女和孩子,多數時間都在J市和京城來回奔波,致力於中西部的醫療教育投資,在他的推動和遲燕妮的配合下,四所全日制中學和十幾所希望小學已經投入建設,兩傢腫瘤醫院也已經立項即將開工。

  如今的他忙碌歸忙碌,已經沒有瞭精神壓力,一眼望過去,幾乎就能看到自己未來幾十年的日子,這讓他既覺得安心又無比惶惑不安。

  一個人沒有瞭奮鬥目標,是一種極可怕的體驗,有的人選擇折騰自己,表現就是吸毒賭博,在不斷增加的興奮閾值上繼續加大刺激力度;有的人則選擇折騰這個世界,想把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變成普世價值。

  李思平選擇的是第三條路,那就是過一個有意義的人生,做一個於社會於人類有益的人。

  他為自己制定的目標,就是投資教育醫療,行仁善之事;投資沈虹的科研項目,赴未來之約。

  和沈虹挑明瞭與黎妍的情人關系,李思平和沈虹恢復瞭聯系,兩人已經約定,等沈虹拿下博士學位回國,李思平為她投資建立一個專屬於她的實驗室,無論是前沿物理還是生物科技,隻要沈虹有需要,李思平都義不容辭。

  但在解決這些問題之前,李思平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要解決,那就是與林婉的感情糾葛。

  他一直為這件事情發愁,諸女也都給他提過不同的建議,有建議分手的,有建議坦白的,也有建議維持現狀的。

  最後還是繼母唐曼青給他提出瞭一個建議,這讓李思平覺得,事情似乎這樣做才算是完美瞭。

  六月初的一天,李思平回到市,距離他上次見林婉,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瞭。

  不光是林婉,李思平現在和眾女都是聚少離多,他要忙自己的事情,除瞭因為孩子的原因陪伴凌白冰和繼母的時間略多一些之外,和其他人基本都是十天半月見一次。

  他給林婉發瞭短信,告訴她晚上接她一起吃飯,很快短信回復過來,林婉很開心的答應瞭。

  傍晚時分,李思平驅車來到林婉公司樓下,接上半個多月未見的女朋友,一起驅車前往他們最開始約會的那傢西餐廳。

  今天的林婉一襲淺白紗裙,臉上畫著淡妝,清純中透著一股嬌媚,臉上淡淡的一抹紅暈,更添靚麗之色。

  和往常一樣點瞭餐,兩人正閑聊著,忽然燈光暗瞭下來,音樂悠然響起,一位拉著小提琴的樂手緩步出場,來到場中演奏起來。

  隔壁一張桌子的男生跪在女伴面前,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掏出一個心形首飾盒,開始求婚。

  那女伴顯然沒有想到,驚喜得不行,顫抖著伸出手指,說瞭句「我願意」。

  林婉顯然也沒想到會遇到有人求婚的場面,眼中異彩連連,滿臉羨慕神色。

  李思平看在眼裡,心中下定瞭決心,等燈光亮起,他放下手中餐具,對林婉鄭重說道:「婉兒,有件事我一直想要告訴你,但我始終下不瞭決心,今天我總算想明白瞭,準備把一切都告訴你……」

  「我的真實名字不叫宋子平,我叫李思平……」

  李思平簡短敘述瞭自己化名潛入漢升集團復仇的經過,又挨個介紹瞭自己身邊的女人們,最後說道:「這些其實都不是我想告訴你的,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你的父親林學軍,也是我血緣關系上的父親。」

  林婉本身就被他化名宋子平的事情弄得一愣,對他身邊那些女人們倒是因為早有思想準備沒怎麼在意,聽他這麼一說,更加反應不過來,一下子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一下子傳出這麼多信息,李思平知道她不容易接受,但他不能不說清楚,便將自己瞭解到的父母一輩的感情糾葛大致說瞭一遍,末瞭才說道:「咱倆在一起的時候,我並不知道我們之間有血緣關系,但在偶然知道以後,我也很糾結,是否要繼續在一起,那一次你問我是不是躲著你,其實就是因為這件事,我確實有些刻意躲著你……」

  「我一直怕傷害你,也怕你誤會我是要報復你母親才接近你,所以一直心存顧慮,但我現在明白瞭,夜長夢多,拖得越久,對你的傷害會越大……」

  林婉眼眶中噙滿淚水,不敢眨眼睛,生怕淚水掉下來,哽咽著問道:「那……那你說這些……是想……是想和我分手嗎?是你……你是……不想要我瞭嗎?」

  「不是的、不是的!」李思平趕忙擺手,解釋道:「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我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欺騙你、傷害你的意思,就像最開始我就告訴你,我有許多別的女人一樣,我想盡可能的對你坦承。」

  「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有瞭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但需要聽你的意思」,李思平按照繼母唐曼青的建議,說出瞭自己內心的想法,「如果你和我一樣,覺得所謂的同父異母關系不算什麼,那咱們就繼續在一起,宋子平這個身份是真實的,我可以用這個身份和你結婚,來幫助你避免一些問題;如果你過不去血緣關系這道坎兒,那麼從此以後我們就做兄妹,我會和以前一樣疼你愛你保護你……」

  「你說那可能嗎?」林婉終於忍不住哭瞭起來,她壓抑著聲音,卻怎麼也止不住奔湧的淚水,「每日朝夕相處,兄妹相稱,你能眼看著我投入別人的懷抱而無動於衷嗎?你能在我的婚禮上將我托付給別的男人嗎?」

  李思平一時無語,他隻想過林婉和自己一樣無視倫理綱常,卻沒想過,如果她在意,那麼自己真能做到隻盡到兄長的義務,而沒有別的想法嗎?

  林婉輕聲抽泣著說道:「在一起這麼久,我有多愛你,你很清楚,我付出瞭多少,你也很清楚,我不介意你有那麼多女人,也不介意你在身份上撒瞭謊,可是如果我們真的有血緣關系,我們就生不瞭孩子瞭啊!」

  李思平沒想到林婉最在意的是這個,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個問題……屬於技術問題,可以解決的……再一個,你知道我對於子嗣這種事情,其實沒那麼熱衷……」他心裡有話沒有說出口,開玩笑,身邊那麼多女人,能生孩子的多得是,真不差你一個。

  「不生孩子的話,那有沒有血緣關系有什麼區別?」林婉止住哭聲,嗔道:「我們又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知道有這層關系,那麼倫理上就沒有問題。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咱們之間有這層關系,那麼社交上也不會有問題!」

  「所以,你不介意?」李思平有些難以置信,「那你剛才哭什麼呢?」

  「我……我以為……我以為你是說因為有血緣關系……我沒法……沒法生孩子,還會影響你的社會形象,要跟我分手……我才……我才哭的……」

  李思平總算明白瞭,林婉剛才沒聽明白,以為自己不要她瞭,就聽見兄妹相處瞭,其他的都左耳進右耳出瞭。

  想想也是,一個女人都不介意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會在意這種可有可無的血緣關系。

  畢竟李思平條件特殊,兩人關系也特殊,不是普通的男女關系,一般人在意的結婚生子問題,根本就不是兩人之間的問題。

  問題解決瞭,李思平一下子輕松起來,他隱蔽的做瞭一個手勢,緊接著,室內的燈光再次暗瞭下來。

  一名高挑女子離開座位,走到餐廳自備的鋼琴面前,悠揚的樂聲再次響起,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餐廳裡所有食客都拿出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樂器,有小提琴,有薩克斯,有豎笛,甚至有大提琴。

  整個餐廳瞬間變成瞭一場音樂會,在一曲《Forthefirsttime》中,李思平掏出一個首飾盒單膝跪地,微笑著對林婉說道:「婉兒,嫁給我吧!」

  看著李思平手中那顆碩大的鉆石戒指,林婉一下子驚呆瞭,之前對別人求婚的羨慕、剛才因為李思平坦白的絕望以及之後的痛哭流涕,成瞭此時此刻幸福的鋪墊,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有些難以置信的閉上眼搖瞭搖頭,確定自己不是做夢,這才無比幸福的伸出手來,等著李思平為她戴上戒指。

  李思平也是第一次求婚,生疏不說,原本做的準備也不算充分,好在從容得體沒有慌張,把戒指給林婉戴上,緊緊將她抱進懷裡,算是完成瞭整個儀式。

  一曲終瞭,眾人落座繼續吃飯,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林婉平靜下來,好奇問道:「這些人……我以為都是食客,後來以為是你請來的,現在看,又像是食客……到底是怎麼回事?」

  「確實是我請來的,都是樂團的樂手,不過吃飯也是真的,做不得假……」

  「可是……可是剛才那場求婚……」

  「那場求婚也是真的啊,他們兩個相戀很久瞭,正好這個機會求婚,女的事先並不知情,以為是來賺外快,沒想到撿到個老公。」李思平調皮的眨瞭眨眼睛,「我額外付瞭錢給這兩位,算是隨個禮份子。」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擔心,怕他們勉強瞭自己呢!」林婉松瞭口氣,轉而問道:「你……你和她們也求過婚嗎?」

  「誰?啊,沒有,沒求過,和你是第一次」,李思平一笑,見林婉終於反過味兒來關心起其他女人,簡單介紹瞭一番眾女情況,這才說道:「凌姐和我有夫妻之實,我還欠她一個婚禮,至於其他人,我的想法是,和每個人結一次婚辦一場婚禮,至於時間什麼的,再具體研究。」

  眾女之中,有婚姻訴求的,隻有凌白冰、程璐、陳小娜,繼母唐曼青、幹媽黎妍和遲燕妮都是結過婚生過孩子的,有身份有地位社會關系復雜,不會也不能結婚;苗慧莊、筱月在娛樂圈,別說結婚,談戀愛都是大忌;譚兮、陳姝、喬然三女情況各自不同,但都沒有結婚的想法。

  更關鍵的是,李思平從來沒給任何一個女人婚姻的承諾,哪怕是凌白冰和程璐,都沒有過,如果不是林婉身份特殊,如果不是宋子平這個化名真的不能再真,這個婚,他絕對不會求。

  他的心裡,始終有那麼一個情結,解不開,也化不掉。

  林婉自然也明白瞭其中的道理,便有些驕傲自豪,畢竟無論是誰,都喜歡做自己男人心目中最特殊的那個,哪怕是自欺欺人的。

  吃過晚餐,李思平帶著林婉到酒店房間,一番雲雨過後,李思平將林婉送到樓下,兩人依依惜別,李思平驅車離開,林婉上樓回傢。

  已是夜裡十一點多,林婉不想吵醒已然熟睡的母親,小心翼翼的拿出鑰匙開瞭門,她換好鞋子,正要回自己臥室,母親臥室門開瞭,秦婉蓉走瞭出來。

  「怎麼這麼晚?」秦婉蓉顯然一直沒睡,她一身吊帶睡衣,身材之美好,絲毫不像是四十出頭的成熟婦人。

  「思……子平找我一起吃飯瞭」,林婉吐吐舌頭,「媽你還沒睡呢?」

  「嗯,睡不著」,秦婉蓉語調幽幽,「他一直都這麼忙嗎?你們都半個月沒見面瞭吧?你可看緊瞭,他這年少多金的,別被別的女人勾走瞭。」

  「怕什麼,是我的誰都拿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看不住啊!」林婉一臉的無所謂,開玩笑,說起來她才是那個勾人的,畢竟算起來,李思平身邊的女人裡,她是來的最晚的,別說不在意,就算在意又能如何?可見的將來,李思平一定會有別的女人,林婉知道幹預不瞭,也沒想過去幹預,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一個男人足夠有本事的時候,他會擁有更加豐富的人脈和資源,也會有更多的女人和艷遇,尤其李思平這樣一個堪稱情種、喜歡憐香惜玉的男人,是很難拒絕那些命苦而又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的。

  「說是那麼說,但該要做的努力……」秦婉蓉語重心長,忽然發現瞭什麼,她走到女兒身邊,拎起她的手來,「這是……」

  「嘻嘻,晚上吃飯,他跟我求婚瞭!」林婉有些得意,她本打算明早再告訴母親的,剛才說話就忘瞭這檔子事兒。

  「這是真的鉆石嗎?」秦婉蓉徹底驚呆瞭,這麼大一顆鉆石,別說見過,就是想象,她都想象不出來。

  「當然瞭!」林婉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瞭眼母親,簡單說瞭一下求婚現場的隆重程度,「他費這麼大勁兒弄個假鉆石給我,何必呢?喏,你看,這是證書和發票。」

  秦婉蓉拿著發票看瞭一眼,後面那些個零讓她有些炫目,比鉆石的光芒還要炫目,「這麼一顆戒指,一千四百萬?」

  「怎麼可能那麼貴,您查錯瞭,是一百四十萬。」林婉笑話母親,拿過發票來數到:「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數著數著林婉發現瞭不對,發票上明晃晃的是八個零,刨去個位後面的兩個正好是六個,她有些難以置信,就要再數一次。

  「傻丫頭,這裡還帶大寫數字的,不用再數瞭」,秦婉蓉看女兒還要再數,笑著把她攔住瞭,「你總說他條件好有錢,媽還不信,現在看來,一個戒指送出去一千多萬,真是……」同樣身為女人,秦婉蓉的語調裡除瞭為女兒高興外,還有一絲絲的羨慕,誰不盼望遇到年少多金、風流倜儻的白馬王子,女兒有這福分,她這當媽的自然高興,但想到自己半生孤苦,不由還是有些心酸。

  想著那個剛才還和自己在網絡裡柔情蜜意的男人,此刻卻回到瞭別的女人身邊,心中更是苦澀難平。

  林婉自小在單親傢庭裡長大,心思敏感,一下子就感覺到瞭母親情緒的變化,她眉頭一皺,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冒瞭出來,既然李思平早晚都要去找別的女人,自己的母親又恰好單身,那麼為什麼要便宜瞭外人呢?

  「莫不如,我來做這個媒婆吧?」林婉看著眉間帶著一絲愁緒的母親,心中有瞭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