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劫緣

  「第三十四屆體操錦標賽勝利閉幕,本次比賽,共產生……」

  晚上七點多,新聞聯播正播放著本次體操世錦賽的戰果,唐曼青刷完碗,坐到正在玩積木的女兒身邊,她不經意的抬頭,正看見新聞裡播放的結果,與繼子李思平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她大張著嘴巴,驚得有些發呆,一件超出常理的事情剛剛發生瞭,她有些懵,他是怎麼做到的?

  「思平!思平!」唐曼青大喊著繼子的名字,不待他答應,她已經站瞭起來,踉蹌著走到繼子臥室門口,和打開門要出來的繼子差點撞在一起。

  「一樣的!一樣的!為什麼是一樣的!」唐曼青的興奮溢於言表,一點都不像個三十出頭的成年人,面對未知的事物,她表現出瞭一個女人應該表現的全部情緒。

  「哦!」李思平倒是鎮定的多,他都忘瞭今天是比賽結束的日子,看著繼母的表情,他雙手扶著繼母的胳膊,說道:「青姨!青姨!你冷靜,冷靜!」

  「你是不是能預知未來?」這時候的唐曼青,就像個迷信的女生在玩塔羅牌或者看星座,雙眼都是對超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崇拜。

  「這個……真不是。」李思平猶豫瞭一下,還是決定撒個謊:「我就是偶爾能夢到未來的事情,能夠記住日期的,都準確的發生瞭。」

  他都為自己的胡扯感覺到臉紅,唐曼青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繼子一定是得到瞭上天的眷顧,才會有這樣的能力,這可能是亡夫冥冥之中對他們的護佑吧!

  「青姨,那房本……」看著唐曼青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嘛,李思平打斷瞭她。

  「哦對!給你,明天我去把錢也取出來,都交給你!」唐曼青狂熱瞭一下,隨即冷靜下來,她又有些猶豫:「但是……如果……如果你……」

  「青……姨?」李思平拉長瞭音,表情上是一臉的責怪,還帶反悔的?

  「那……那好吧……」

  最終,唐曼青兌現瞭自己的諾言,帶著李思平到銀行,將住宅和商鋪的房產證做瞭抵押貸款,貸瞭六十三萬,還把自己銀行的一萬六千元存款都取瞭出來,一共六十四萬六千元,都交給李思平,由他來安排操作。

  最後在李思平的請求下,唐曼青還給他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凌白冰打瞭電話,證實瞭李思平說過的話。

  他說服唐曼青的理由很簡單,凌老師有難處,需要用錢,這個時候自己幫助瞭她,以後她肯定更照顧自己。

  繼子的學業突飛猛進,凌老師可是居功至偉,唐曼青想著李思平說的也對,很幹脆的就同意瞭。

  接到電話的凌白冰很是驚訝,她不知道是不是該信任這個膽大的學生,但看唐曼青這個長輩都選擇相信,實在是走投無路的她最終下定瞭決心,從多方籌措來的十四萬現金中,拿出七萬,交給瞭年僅十一歲的學生,讓他幫自己賺到買房子的錢。

  這是她能冒險的最大底線瞭,因為這是父母給自己的錢……

  ***  ***  ***

  周一的時候,李思平請瞭一天假,他陪唐曼青到證券公司開瞭戶,然後將手上的七十萬餘萬元都存瞭進去。

  也許是父親的熏陶,也許是天生的膽魄,一旦決定瞭,李思平再也沒有那些顧慮,他毫不猶豫就將這可能是自己全部的傢當乃至關系到自己全傢的未來的七十一萬,都買瞭一支自己心心念念很久的股票:億安科技。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瞭,他等待著這隻股票的騰飛,就像體操錦標賽那樣如期發生。

  每天都是煎熬,無論對他還是對凌白冰抑或是唐曼青。作為李思平的繼母,唐曼青還好,她能和李思平不斷交流,探討得失,兩個人還能相互打氣,感覺就不那麼難受;凌白冰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課代表用自己的錢幹瞭什麼,七萬塊,是自己父母這些年的積蓄瞭,如果賠瞭……她不敢想象!

  她的焦慮直接反映到生活中,就是經常把李思平叫到辦公室,或者自習的時候把他叫到走廊,或者下班的時候讓他陪自己走到公交站臺。

  這還不算,因為要幫李思平補習的緣故,二人相處的時間也增加瞭,每天晚上放學後,凌白冰都會給李思平補課:胡銘出差瞭,就帶他去傢裡;胡銘在傢的時候,就在辦公室,或者休息兩天。

  補課是早就約好的事情,補瞭快一個星期才把錢拿給李思平的,所以不算是為瞭討好債主,但錢被借走,凌白冰的補課就更加上心瞭,原來是簡單的監督他做做題,後來慢慢的變成瞭全面輔導,似乎隻有這樣,凌白冰才對自己那筆錢安全回來有點信心。

  時間匆匆而過,千禧年的鐘聲如約敲響,1999年蹣跚離去,2000年如期而至。

  期末考試結束後,冬令營活動開始,凌白冰作為帶隊老師一員,沒有休假,直奔東北雪鄉,李思平和沈虹被選中參加瞭這次冬令營,隨凌白冰一起出發。

  唐曼青則帶著女兒思思回瞭西北農村的娘傢,等李思平冬令營結束瞭直接過去,然後在唐曼青的老傢過年。

  北上的列車上,凌白冰把自己班級的兩個學生安排在自己身邊,雖然都是硬座,但他們帶瞭不少的小食品,一路上吃喝、玩牌、聽音樂、聊天,倒也逍遙自得。

  李思平已經和凌白冰很熟瞭,言談無忌,沈虹倒是第一次和老師這麼近距離的課外相處,不過初始的拘謹逐漸被旅途的喜悅和未知的前路沖淡,她也融入進來。

  其實凌白冰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老師的角色讓她有瞭一份威嚴,卸下那個面具,生活中的她也不過是個隨意、謙和、與人為善的小女人。

  在日常的教學中,她更多的表現的像個鄰傢大姐姐,現在與兩個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在一起,她更是不端著架子,一些玩笑也是隨口而出,讓氣氛更加融洽。

  沈虹性格潑辣,粗中帶細,言語犀利之餘,但仍不脫少女的青澀。李思平則敏感細膩,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成熟,他時常望著窗外,皺眉沉思。

  沈虹就看不慣他一個男生這麼多愁善感的樣子,動不動就懟他兩句,李思平倒也不以為意,反而會被她的潑辣性格弄得進退失據,有時候甚至都會臉紅。

  下瞭車,到瞭駐地,先是開瞭一個見面會,凌白冰坐在臺上,臺下一百多名初中生安安靜靜的,聽著臺上的領導講話。

  可能也是知道學生們不怎麼聽得懂,領導沒有長篇大論,說瞭幾點註意事項,就讓大傢休息瞭。

  這個市教育局的帶隊領導個子不高,有些禿頂,倒是不胖,戴著一副寬邊眼鏡,眼神中有一絲陰鬱的光,讓人捉摸不透。

  冬令營的駐地在一傢國營賓館,小營員們占據瞭四樓和五樓兩層,女生集中在五層,凌白冰作為帶隊女老師之一,住在靠近樓梯的房間,便於日常管理。

  市區兩級教育局領導以及其他學校的五名男老師,住在四樓樓梯口的四個房間,同樣起到保護和監督學生的作用。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冬令營的日常活動瞭。沈虹像是龍遊大海,很快就和其他學校的學生打成一片,在一群學生中脫穎而出,擔任瞭冬令營的隊長,副隊長則是來自另一個區重點中學的一個初三男生。

  整個冬令營的行程安排的很緊密,既有參觀學習,又有體育競技,有雪上遊戲,也有名師授課,學生們被充實的活動弄得既興致盎然,又疲憊不堪,每天晚上八點鐘不到,基本就已經鼾聲一片瞭。

  這次活動也為李思平打開瞭一扇以前他不曾見過的世界,滑冰滑雪、知識競賽、辯論、參觀、趣味運動,等等,和一堆同齡人在一起,每天除瞭玩就是各種有意義的活動,李思平認識瞭很多比自己聰明的人,也交瞭幾個不錯的朋友。

  最難得的是,因為這個群體裡,就自己和沈虹是一個班級的,兩個人正式建立瞭友誼,成瞭無話不談的朋友。

  他很喜歡滑雪,對滑冰很感興趣,對其他的活動則並不主動,能躲就躲。

  這天下午,趁著大傢組織趣味知識競賽的時候,他跟帶隊老師請瞭假,跑到證券公司,查詢瞭一下股票的價格。

  之前一直是青姨關註這事兒,但她回老傢瞭,那裡沒有查詢的條件。

  看到股票如期上漲,他放下瞭心底的擔心。

  心情大好之下,他又去音像店,忍痛割肉,買瞭一盒零點樂隊的磁帶,準備送給沈虹,自己總借人傢的隨身聽,好歹表示一下。想瞭想,又給凌白冰買瞭一管鋼筆,他註意到老師的鋼筆已經舊的不成樣子瞭。

  更主要的,他想著應該趕緊把錢的事情告訴凌白冰,給她減減壓,再這麼下去,她不瘋自己都瘋瞭,李思平暗想著。

  這段時間他可被班主任老師折磨的夠嗆,凌白冰對他極其關註,除瞭繼續堅持補課和督促他學習外,又多瞭一項內容,就是在每天睡前找他聊聊天。

  李思平不知道,凌白冰這樣的表現,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擔心錢,另一方面,市教育局的那位領導也讓她頗為擔心。

  從活動開始以來,這個姓陳的副局長就時不時的對她表現的過於親切,每次開會佈置工作和提出要求,都會單獨讓自己留下匯報,美其名曰是「加強對女生的管理」,但從他色瞇瞇的眼神中,凌白冰讀到瞭危險,所以很多時候都盡量避免跟他單獨相處。

  鄰屋的那個女老師相貌身材也都不錯,自己已經發現瞭她和那位領導之間的曖昧,甚至有那麼幾次,那個女老師竟然當著自己的面跟那位領導在電話裡聊天。

  不過李思平不知道這些,他就知道,凌白冰幾乎每天都讓自己在晚飯後到她房間去,補完課後,還要留下他聊天,不聊到九點多鐘根本不讓他走……這讓李思平有些不勝其煩。

  但不可避免的是,隨著這種關系的持續,凌白冰在李思平的眼裡,作為老師的威嚴逐漸被小女人的撒嬌和任性取代瞭,他內心對待她的態度也在悄然變化著,從最開始對老師的敬畏,到現在開始覺得她也是個普通人,也有喜怒哀樂,他對她已經不再那麼敬畏瞭,甚至昨天晚上,當凌白冰問起投資的事情,李思平竟然腦子一熱,氣洶洶的告訴她耐心的等著,她竟然乖乖的閉上嘴,而後小聲的說對不起……

  「自己那樣做確實過分瞭,買個東西給老師道個歉……」

  李思平在外面遊蕩瞭一下午,趕著吃晚飯之前回到賓館。吃完飯,組織看電影的時候,他沒見到凌白冰。這個電影他以前看過,覺得沒啥意思,於是跟帶隊老師請瞭假,回賓館來找凌白冰,想著早點兒告訴她實情,讓她心裡有點底。

  上瞭五樓,他抬手敲瞭敲門,沒有反應,又敲瞭幾下,還是沒人答應。李思平有些奇怪,這個時候凌白冰不在房間裡,又能去哪兒呢?

  想著過一會兒再來,他剛走下樓梯,經過樓梯口時,聽到那幾個帶隊男老師的房間裡隱約傳來說話聲。

  那兩個男老師還在會場,四樓應該就剩下那個副局長瞭。

  李思平不以為意,正要回自己房間躺一會兒,突然聽見裡面「啪」的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摔碎瞭。

  李思平趴在門上仔細一聽,房間裡有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凌老師,你要跟瞭我,以後我能讓你定上高級,還能給你錢,給你房子,給你想要的一切……」

  「不要,陳局長,你再這樣,我喊人瞭……」

  「凌白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道多少人上趕著找我?跟你隔壁屋的這個小張老師,到這兒的當天晚上就來敲我的門瞭!你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嗎?為什麼這次冬令營,那麼多老師想來都來不瞭,你一個剛參加工作沒幾年的能來帶隊?別他媽給你臉不要臉!」

  「來人啊!救命啊!」喊聲驟然大瞭起來,李思平再不遲疑,用力的砸起瞭門,同時喊道:「凌老師,凌老師!」

  房門倏地拉開,副局長陳廣義走瞭出來,他的眼鏡有點歪,頭發也被抓亂瞭,他瞪瞭一眼李思平,罵道:「小兔崽子!敲什麼敲!」

  李思平本能的有些畏懼,他後退瞭半步,這時凌白冰踉蹌著走瞭出來,跌跌撞撞的要爬樓梯上五樓。

  看走廊裡已經有房間出來人瞭,陳局長狠狠地瞪瞭李思平一眼,甩手關上瞭門。

  李思平過去扶著衣衫凌亂的凌白冰上樓,幫她打開瞭房門,扶著她坐下,看她渾身發抖、淚流滿面,無聲的抽泣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倒瞭杯水,遞給她。

  「凌老師……」

  勉強控制瞭一下情緒,凌白冰接過水,低聲說道:「李思平,謝謝你……」

  「凌老師,您沒事兒吧?」雖然還不太懂男女之事,李思平也知道剛才陳局長是要非禮凌老師,若不是自己來的及時……

  「沒事兒……」凌白冰低聲的說著,她內心裡明白,剛才如果不是李思平出現,自己可能就放棄抵抗瞭,因為陳局長那句話裡的一個詞兒,觸動瞭她的精神世界。

  她的抵抗更像是一種儀式性的,盡力而為,如果實在抵抗不瞭……似乎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買房錢的問題,自己和胡銘鬧得很不愉快,他怪自己不該擅自做主把錢拿去投資,自己則堅持用父母的錢冒一下險沒什麼不對,他又借不到錢。

  傢世輕薄的胡銘本就敏感,被自己氣頭上說的幾句話寒瞭心,自己從傢離開的時候,倆人已經冷戰瞭好幾天瞭,冬令營都開始這麼久瞭,他一個電話都沒打,這更是讓凌白冰寒瞭心。

  她早就反思瞭自己的冒失,可是事已至此,一味的埋怨自己管用嗎?凌白冰從小就是父母的掌中寶,根本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為瞭愛情自己忍辱負重,到頭來,換來瞭什麼?

  她不知道為什麼被陳局長按在身下的時候自己怎麼會那麼容易妥協,在她差點墮入深淵的時候,腦海中想起那個要幫自己賺到房錢的男生,他那麼自信的承諾自己,錢肯定能夠湊夠,自己能夠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而不用犧牲色相,出賣肉體和靈魂……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也正是他,在自己即將放下抵抗的時候出現,把自己滑向深淵的靈魂拉瞭回來。

  心中的委屈和之前的恐懼糅合在一起,凌白冰趴在枕頭上哭瞭起來。

  「那……您也別太傷心,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瞭……」

  他剛要走,卻感覺一隻冰涼的手握住瞭自己的手,他轉過頭來,看見凌白冰滿臉期待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瞭哀求。

  李思平心頭一軟,他坐到床邊,任這個並不如何堅強的女人拉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凌白冰還在抽泣,身體猶自瑟瑟發抖,似乎被她的柔弱樣子觸動瞭什麼,李思平伸開胳膊,把淒苦無依的班主任老師攬進懷裡。

  肢體的接觸帶來一陣顫栗,隨後,那並不高大的身軀竟然帶給瞭自己強烈的安全感,凌白冰摟緊眼前男孩的腰,把臉埋進他的懷裡,大聲的哭瞭起來。

  李思平有些僵硬的抱著凌白冰的肩膀,手上似乎摸到瞭一根繩子一樣的東西,他知道那是女人內衣的吊帶。他手足無措的把手放在她的背上,又摸到瞭胸罩的扣子。

  無奈之下,他隻能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來回摩挲,這明顯起到瞭作用,凌白冰一陣發泄後,那股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的黑暗終於消散瞭一點,哭聲漸小,卻仍沒有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從驚惶不安中平復下來後,凌白冰感覺到一股男性的氣息在她的鼻尖飄蕩,她發現自己正以一個曖昧的姿勢靠在自己的男學生身上,在他雙腿之間,一個代表男性特征的隆起讓她的臉紅瞭起來。

  凌白冰剛經歷過強奸未遂,心情大起大落,開始她並沒有覺得跟自己的學生這麼抱著有什麼不好,反而覺得很安心,卻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早就通過書籍和影視瞭解瞭男女之情,青春的萌芽已經迸發,被一個美麗又惹人愛憐的女人這麼抱著,早就動瞭凡心。

  他抱著美麗卻憔悴的班主任老師,身上的某個部位悄然發生變化,逐漸變硬,又漲得生疼。

  凌白冰心裡一驚,她臉紅紅的推開自己的學生,有些不知所措,借著到洗手間洗臉掩飾尷尬。

  兩個人對發生的事情都心知肚明,李思平沒話找話的說道:「凌老師,那個……那個……那筆錢,春節前後就能回來,到時候你就能買房子瞭……」

  洗過瞭臉,凌白冰的氣色好多瞭,就是眼睛還有些紅腫,她問道:「真的?」

  「真的!」李思平看她如此可憐,補充瞭一句:「靠著我父親之前的關系,推薦瞭一隻股票,之前沒告訴你,是人傢要求保密,現在行情很好,我打算春節後就拋掉,到時候錢回來瞭,你就能買房子瞭。」

  「那可真好!」凌白冰受到鼓舞,緊張的情緒有所緩解,隨後又有些沮喪:「可是……買不買又能怎麼樣呢!」

  李思平不明所以,隻得說道:「老師,那我……我就先回去瞭,您早點休息。」

  「你……你今晚別走瞭,行嗎?」凌白冰鼓足瞭勇氣,剛才那份尷尬還沒退去,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有點曖昧瞭。

  怕這孩子誤會,她趕忙補充道:「我……我怕一會兒……一會兒姓陳的再上來騷擾我……」

  「他上來你留我也沒用啊!」李思平心裡吶喊著,嘴上卻沒敢說出來,無奈說道:「那……那好吧!」

  凌白冰松瞭口氣,她現在根本不敢自己住瞭,好像隨時都會有人把門推開進來強奸自己一樣。

  李思平拿瞭被子,鋪在地上,躺下就要睡覺,蹦躂一天,他真的是累瞭。

  「你……你睡床上吧!東北這地上挺涼的,後半夜暖氣停瞭會很冷。」凌白冰臉紅紅的,有瞭之前的尷尬,她忍不住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嘴上說著理性的話,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噢……」

  等到他躺好,凌白冰才躺下來,她緊緊裹著被子,聽著男孩微微的鼾聲,心中泛起異樣的感覺。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剛才那個陳局長對自己的侵犯,他強按住自己的雙手,親瞭自己的嘴唇,還摸瞭自己的胸,不是自己一直蜷著腿,怕是會被他脫掉褲子。

  她又想起瞭胡銘,如果胡銘在……上次和胡銘親熱,還得是聖誕節前後,之後忙活期末考試,兩人又吵架,都沒怎麼做愛……

  怎麼又想到那兒去瞭?自己這是怎麼瞭?凌白冰迷迷糊糊的,腦子有些不聽使喚,腦海中想的都是跟丈夫歡愛的場景。丈夫是典型的工科男,老實穩重,木訥寡言,在床上花樣不多,完全靠速度致勝,並不是每次都能讓自己高潮……

  越想身體越熱,越睡不著越困得迷糊,朦朦朧朧中,右手碰到一個溫暖的身體,一陣心馳神蕩之下,她試探著伸出手,剛伸出被窩,被涼風一激,她又收瞭回來,隨後,又再次心癢難耐,再伸出手,再抽回來……

  窗外,寒風嗚咽,寂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