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箱的鈔票一沓一沓發下去,盡管每人給的不是很多,無論年齡大小都是五千的數,但畢竟人數多瞭點,十個人就是五萬,二十個人就是十萬,僅僅是給這些教子們壓歲錢,就得耗去近二十萬的錢鈔。
不過總歸是金錢有價人心無價,回想當初的巴諾羅,他最初在莫裡奧貧民窟裡也是這麼做的,如果他能始終如一的將這種做派保持下來,最後也不會丟瞭性命,至少李再安沒有任何機會窺伺莫裡奧的大權。
最重要的是,李再安現在荷包豐滿,區區十幾二十萬的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裡。環顧全球,但凡毒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有錢,一個稍稍有些地位的毒梟擁有私人飛機、數輛頂級豪車是很普遍的事,也有像也墨西哥華裔毒梟葉真理那樣嗜賭的,三年豪賭輸掉上億美金而面不改色。而李再安,既不好賭,生活也不奢侈,即便他沒有pai基金這個吸金器,僅僅靠販毒的收入也足以拿來養活幾百個教子瞭。
最後一沓鈔票送出去,李再安將盤著的兩條腿垂下沙發,彎腰抱起兀自坐在地攤上嚎哭不已的小黑孩,攬在懷裡輕輕拍打著,對勒克洛斯說道:“他們都來瞭嗎?”
這個“他們”指的是莫裡奧組織的十六位中層頭目,另外還要加上一個從瑪瑙斯趕回來的若昂——不管地位的高下,組織內的每個成員都是兄弟,按照慣例,平安夜兄弟們是要在一起過的,而且不僅僅是他們要來,每個人還都要把妻子帶過來。
不要以為這樣的聚會無關緊要,實際上它相當的重要。就拿妻子這一項來說,幾乎組織的每一個中層人物都會有若幹個情婦,而按照天主教的教義,夫妻雙方任何一方都是不允許出軌的,也就是說,天主教徒不時興多妻制。在莫裡奧這樣的組織內部,平安夜的聚會,中層幹部們帶來參加聚會的女人,就會被認作是他們的妻子,將來,如果某個中層幹部出瞭意外,那麼組織內優先照顧的遺孀就是這個女人。
在巴諾羅掌控莫裡奧組織的時期,最初也是實行這樣的辦法,隻是到瞭後來,隨著他的私生活日益糜爛,這種舉措逐漸的廢止瞭,也沒人再提瞭,很長一段時間裡,甚至連平安夜的聚會都停瞭。今年這個平安夜,李再安重新在莫裡奧組織內推行這個辦法,而且要求組織內的每個中層幹部都必須遵守。
“我去問一下,”面對李再安的提問,勒克洛斯彎腰答復瞭一句,快步走向客廳門外。
平安夜的聚會並沒有安排在李再安的這棟宅子裡,他這裡不但地方小,而且也簡陋瞭點。真正的聚會地點是在巴諾羅遺留的那棟豪宅裡,所以人有沒有到齊勒克洛斯也不是很清楚。
離開客廳的勒克洛斯很快又轉瞭回來,他朝李再安點點頭,說道:“已經到齊瞭。”
李再安默然點頭,將懷裡的孩子交給勞蒂尼,說道:“你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跟我一塊過去。”
勞蒂尼身子一顫,懷裡抱著的孩子險些摔到地上。勒克洛斯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誰都知道,李再安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如果他帶著勞蒂尼出席今天這個聚會的話,那就等於是對組織所有的中層頭目宣佈瞭一個事實:從今天起,勞蒂尼就是莫裡奧的女主人瞭。
作為貧民窟中的一員,又是緊跟在李再安身邊的女人,勞蒂尼自然明白這件事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也正為如此,她在反應過來之後才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心裡是既希望自己沒有聽錯,又唯恐是真的聽錯瞭。
李再安卻是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簡單的說瞭一句,便自顧自的轉身朝樓梯的方向走過去,沒一會工夫,身影便消失在樓梯盡頭。
勒克洛斯看瞭看樓梯的方向,遲疑瞭一下,對勞蒂尼說道:“夫人請稍等,我去為您準備今晚要用的晚裝。”
因為沒想到李再安會帶著勞蒂尼出席今天晚上的聚會,所以之前都沒人想著為勞蒂尼準備些什麼,諸如梳妝打扮、做頭、準備宴會服裝什麼的,都沒有安排。眼下,別的事情都已經來不及安排瞭,倒是出席宴會用的晚禮服,現在抓緊時間還能倉促的買幾身現成的回來,至於說是不是能夠合意也顧不上瞭。
出現聚會的中層幹部都到齊瞭,並不意味著李再安這個首腦立刻就會趕去見面,晚宴畢竟是定在傍晚五點鐘開始的,眼下還有幾個小時呢,他還可以小睡一覺,休息休息。
洗瞭個澡,在自己的臥室裡小睡瞭一覺,等到李再安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偏暗瞭。
抽瞭一支煙,又起床沖瞭個涼,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聞聲而來的勞蒂尼已經把臥室收拾幹凈瞭,此刻正站在床邊整理李再安晚上要穿的衣服。
李再安晚上的應場禮服就是一套簡單的黑色西裝,說是簡單是指它的款式可以當成常服來穿,並不是說這身西裝普通。這身西裝是財大氣粗的若昂專門為李再安訂制的,來自英國的h-huntsman全手工訂制,且不說兩件套7500英鎊的初起訂制價格,單單是400克重的全斜紋特質面料就價格不菲。當然,自從接手瑪瑙斯那邊事務之後便財源廣進的若昂怎麼也不能僅僅送套衣服,其它的諸如皮鞋、領帶什麼的,就連領帶夾都是專門訂做的。
對若昂,李再安自然也不會客氣,凡是他送來的東西一律笑納,連推辭都不帶推辭的。
看到李再安從浴室裡出來,勞蒂尼慌忙拿瞭早已準備的毛巾,趕過來為他擦拭身上沾著的水漬。
這女人明顯帶著心事,她一邊為李再安擦拭著身上的水漬,一邊時不時抬頭看他的臉色。
“怎麼啦?”李再安不經意間察覺到她的忐忑,詫異的問道。
“先生,”勞蒂尼淡粉色的嘴唇蠕動幾下,忐忑不安的說道,“我想……我想今天的平安夜聚會,我跟您去是不是不太合適呢?”
“嗯?”李再安的眉梢揚瞭揚,用疑問的腔調哼瞭一聲。
“我什麼都不懂,也沒見過什麼世面,我怕……怕會給您丟人。”勞蒂尼咬著嘴唇,細聲細氣的說道。
李再安倒沒想到這女人會想的這麼多,他遲疑瞭片刻,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你想得太多瞭,”抬起胳膊,用手背在勞蒂尼光滑的臉上蹭瞭蹭,李再安笑道,“今天晚上,莫裡奧的這場宴會上註定隻有兩個主角,一個是你,一個是我,沒人敢笑話你。再說啦,沒有人生來就什麼都懂,更沒有誰一出生就見過什麼大世面,不懂得可以一點點去接觸,沒見過世面就放開眼去看,我不怕人笑話。”
“那……那我真的能去?”勞蒂尼還有些不確定,小心翼翼的又問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