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聖保羅中心區的保利斯塔大街絕對是這個罪惡城邦中心中的中心,李再安創建的pai基金先後作出的幾項投資計劃為他賺取瞭數百萬美元的利潤,在聖保羅銀行的信貸額度也從最初的零提升到瞭三百餘萬美元,但即便如此,pai基金也隻能蜷縮在距離保利斯塔大街十多公裡外的三月二十五日大街上,卻無法在這條大街上租下哪怕一個小小的辦公間。
也並不是因為他付不起租金,而是因為pai基金還沒有那個資格,即便來瞭,也隻能受人嘲弄,低三下氣的生存,李再安是個寧為雞頭做不做鳳尾的人物,在自己的風險基金不具備那份實力之前,他絕不會來這個地方湊熱鬧。
而與李再安相比,科裡亞卻是幸運的很,她繼承的祖產中就有很多物業位於保利斯塔大街,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工業聯盟大廈,用香港人的話說,這婆娘即便是什麼都不幹,僅僅做一個包租婆,也能過一輩子窮奢極侈、醉生夢死的生活。
此刻,李再安就在工業聯盟大廈對面的星巴克咖啡廳裡,隔著明凈的櫥窗,看向對面聯盟大廈四樓的一個天藍色翻窗。將勞蒂尼打的受傷住院的人就在那個翻窗後的辦公室裡,其人名叫塞克曼?芮恩,是“綠橋咖啡經營聯合”總裁佩森?芮恩的侄子,而另一個人則是塞克曼的律師,叫什麼費利佩的。
綠橋咖啡在巴西已經存在將近五十年,是巴西著名的咖啡出口商,同時也是雀巢英瑞公司最早的合作夥伴之一,它在巴西雖然算不上是實力多麼雄厚的大公司,但佩森本人也是資產數千萬的大富豪瞭。
作為佩森的侄子,塞克曼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花花公子,他與勞蒂尼之間發生的沖突都有些莫名其妙。事發時,勞蒂尼正與姐姐海倫娜在一傢“laperla”專賣店購物,結果就撞上瞭聲稱正準備給他未婚妻選購內衣的塞克曼。或許是對性感嫵媚的勞蒂尼有瞭想法,塞克曼當時接著搭訕的機會,說是他的未婚妻與勞蒂尼身材相仿,想讓勞蒂尼替他未到場的未婚妻試穿一身衣服,看看合不合適。
如果換在別的地方,這並不能算是過分的要求,但“laperla”是什麼?那是一個意大利的內衣品牌,更何況塞克曼挑選的那一套內衣情趣的趨向很濃,能露的地方全露瞭,不能露的地方也露的差不多瞭,勞蒂尼哪肯給他試穿。雙方堅持瞭一陣兒,在店員趕來勸止之後才散開,可沒想到的是,等勞蒂尼她們從店裡出來,塞克曼兩人竟然追瞭出來,直接讓姐妹兩陪他們上床,價錢隨她們開。
勞蒂尼原本心裡就有很強的自卑感,傢裡幾個姐姐都做過妓女,所以也最恨別人把她跟妓女聯系在一起,所以當時就裹瞭塞克曼一個耳光,雙方的肢體沖突由此而起。
如果放在聖保羅普通市民的身上,這個虧吃瞭也就吃瞭,好歹人不是沒事嘛,如果可能的話,誰願意去招惹一個身價千萬的富豪啊,在聖保羅這個魚龍混雜的城市裡,有錢人要整死一個無所倚仗的窮人實在是太容易瞭。
即便是李再安這樣的毒梟,如果可以避免的話,也不會去招惹惹這樣的有錢人,不是畏懼,而是不願意惹上一堆麻煩。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李再安必須考慮如果他不作出反應的話,莫裡奧組織內的人,貧民窟內的人會如何看他。
對於莫裡奧貧民窟內的人來說,仇視富人是一種共同的心理,而勞蒂尼一傢人在他們心目中卻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存在。在艱難的貧民窟生活中,女權是根本不存在的玩意,為瞭維系一傢人的生活,女孩子同樣是需要出去賺錢的,至於如何賺錢沒有人去理會。但像勞蒂尼這樣,能夠通過傍依上一個有能力的男人而轉變瞭全傢人生活的女人,隻能是人們稱道的對象,而不是唾棄的目標。
不管勞蒂尼在李再安的心目中是他的女人,還是僅僅是一件玩具,發生瞭這樣的事情,他都必須出面解決,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保羅”,是取代瞭“莫瑪”掌控整個莫裡奧的強人。
還是那句話,有錢的人會用錢來解決問題,沒錢的人會用血來解決問題,最終的勝負關鍵,就是看錢多還是血多瞭。而塞克曼如今要面臨的麻煩卻是,他招惹上的傢夥不僅血多,錢同樣也很多,畢竟販賣咖啡永遠都不可能拿到比販賣毒品更高的利潤。
利賽特走進星巴克的時候,李再安正一個人坐在櫥窗邊的桌子上抽煙,煙頭上產生的煙灰隨手就彈在手邊的咖啡杯裡,咖啡廳裡的四五個侍應生都躲在吧臺裡不敢出來,當然也沒有人來告訴他這裡禁止吸煙。
視線在咖啡廳裡掃瞭一圈,利賽特無語的摸摸下巴,看看,整個咖啡廳裡就那麼二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邊上都坐著一個面無表情的年輕人,氣氛壓抑的像是粘瞭膠,仿佛空氣都不流動瞭,不用問,這些年輕人肯定是跟著李再安一同來的,隻是不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帶武器。
“嘿,保羅,”換上一副笑臉,利賽特走到李再安的面前,指瞭指對面的椅子,說道,“不介意我坐在這兒吧?”
“不介意,”李再安“呲”的一聲將煙頭熄滅在咖啡杯裡,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如果你想我替你買單的話,我就會很介意。”
“放心好啦,今天這裡所有的開銷都算我的,”利賽特笑道,“這裡的經理和我認識,過去有些業務上的往來,剛才接到瞭他的電話,不然也不知道你在這裡。”
他說著,將目光轉向吧臺旁邊的小門,一個體型很富態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那裡,朝這邊點頭微笑。
李再安順著他的目光看瞭一眼,看到那中年婦女的時候,也擠出一笑容,同時說道:“不用擔心,我沒想過在這裡搗亂,隻是借地方坐一坐。”
利賽特暗自腹誹,你是找地方坐一坐,人傢受得瞭嗎?心裡這麼想,他嘴上卻說道:“當然,當然,我已經同她解釋過瞭。”
他這話說著,原本躲在吧臺內的侍應生已經忙碌起來,將一些肉卷、麥芬之類的糕點端上來,每個桌上都放一份。都說入鄉隨俗,國際連鎖的星巴克到瞭聖保羅也得接受這邊的現實,他們平時是不用向李再安他們這樣的地頭蛇繳納保護費,可一旦這些人找上門來,他們還是會拿錢來擺平,而不是選擇報警,畢竟誰都不願招惹麻煩。
“勞妮的事我聽說瞭,”等到侍應生給自己上瞭一杯冰咖啡,利賽特壓低聲音說道,“你準備怎麼做?”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李再安瞟瞭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好的建議談不上,”利賽特幹咳一聲,也認識到自己剛才那個問題有點蠢,李再安都帶著人坐到這來瞭,想要怎麼做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我是這麼考慮的,”借著喝咖啡的動作掩飾瞭一下自己的尷尬,利賽特說道,“老佩森雖然算不上什麼瞭不起的人物,可他經營綠橋這麼多年,也積累瞭不少的人脈關系,這樣的人不太好惹。”
“是啊,所以我沒打算找他的麻煩,”李再安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找的是塞克曼。”
“但塞克曼是老佩森的侄子,”利賽特苦笑道。
“勞妮是我的女人。”李再安瞇著眼睛笑道。
“哦……”利賽特無語,他沉吟片刻之後,說道,“這樣吧,我認識塞克曼的律師,這件事情,如果你認為可以的話,我想可以讓他們做出一些賠償。”
“那你說賠償多少合適呢?”李再安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他兩隻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托著下巴,問道。
“我想他應該很樂意給出一個足夠讓你滿意的價錢,”利賽特笑道,“比如說,二十萬,美元。”
“二十萬,”李再安撫摩著下巴,想瞭一會,抬手朝最近的一個年輕人打瞭個響指,說道,“把東西給我。”
年輕人起身跑過來,遞上一個皮質的箱子。李再安將箱子放在桌上,掀開蓋,先從裡面拿出一份雜志遞給利賽特,緊接著指瞭指雜志上的封面女郎,說道:“這樣吧,二十萬我給,你隻需要讓這個女人穿著這身內衣陪我一晚,怎麼樣?”
封面女郎是個印歐混血的女模特,叫蘇索?馬爾科姆,身材上與後世的拉裡薩?裡克爾梅有一拼,而這個蘇索就是塞克曼的未婚妻,兩人上周剛剛訂婚。
“三十萬!”利賽特看看箱子裡的那一身睡衣,咬牙說道。在說出這個價的時候,他心裡卻在想蘇索穿上這身睡衣會是什麼樣子的。
李再安扭頭看向窗外,理都不理他。
“五十萬!”利賽特再次加價。
“八十萬,我可以答應你不動他。”李再安終於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成交。”利賽特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就像是這個價碼還沒超出他的底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