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陳林感覺很不順。
賭場生意進賬銳減,幾乎每天都有幾個不明人士,靠著高超的賭技,贏走一大筆錢,本來這等事,以前也有,但接二連三,就有些異常。
這些個賭徒都共同點,以大博大,而且都是生面孔。
賭場經理及時向陳林報告,男人立即做出指示:下次再有人贏得多,及時跟出去,不僅要胖揍那人,還要將錢一分不少的搶回來。
經理連連點頭。
翌日果然又有人豪賭,而且所獲不菲,按著吩咐,在那人走後,經理帶瞭一群小弟,在巷口將人堵住。
還沒等動手教訓,不知從何處湧出一夥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一個領頭模樣的男人,大手一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陳林手下,打的屁滾尿流,經理受傷最重,被人砍斷瞭手指。
陳林得到消息,十分震驚,要知道在A市,他就是地頭蛇。
男人畢竟在黑道混瞭多年,馬上明白對方是沖自己來得──先是贏瞭錢,而後引得自己人出去,進而圍剿,這全是預謀。
陳林暗自琢磨著:黑道大會剛召開完,一些元老級的人物,年歲大瞭,不敢輕舉妄動,年輕輩也沒有成氣候的,到底誰在下黑手?
男人很自然的想到一個人,金錢幫頭目。
雖說拔掉這個眼中釘,但是對方背影成謎,怎麼逼供也不說,被禍害急瞭,便破口大罵──陳林,你等著,將來會有人收拾你。
強弩之末,陳林本來也不在乎,可如今看來非同小可。
男人拿起電話,給山鷹打瞭過去,響瞭好多下,沒有接通,陳林有些生氣,將電話撥給瞭對方的跟班。
那小子接瞭電話,十分吃驚之餘,滿是恭謹。
陳林沒好氣的問他,你們老大人呢?
跟班略微遲疑,說是老大正在辦事,陳林一聽怒意微平,繼而追問道,他在辦什麼要緊事,連我電話都不接。
那邊支支吾吾,語氣都有些變瞭。
陳林皺起眉來,直覺有些不對,厲聲呵斥道:怎麼連話都講不明白,還有什麼資格在幫裡混?馬上滾蛋。
對方被他一唬,什麼顧及都沒瞭,這才道出實情:老大正和那小子在房裡忙活。
陳林先是一愣,接著邪邪一笑,聲音冰冷:忙活什麼?
跟本遲疑瞭半晌,就在陳林又要發火時,才語氣別扭道:正在忙床上的事。
陳林十分詫異,山鷹是個純爺們,喜歡玩妞,這在幫裡是人盡皆知的事兒,從沒聽說過他對男性有興趣。
男人手下雞店,鴨店都有,當然也不乏做屁股生意的。
陳林冷不丁得瞭這麼個信,不怒反笑,口氣陰森道:怪不得我每次去提審,那小子都要推三阻四,原來還有這茬。
放下電話後,陳林氣得半晌無言。
心想好小子,你玩男人也就罷瞭,手底下有都是,怎麼就挑瞭塊難啃的硬骨頭,金錢幫主,肯屈居人下嗎?
陳林一想到,一個壯漢壓著另一個同樣很爺們的男人,就有些牙疼。
誠然那小子長的是不錯,但真要滾床單,還不知道怎樣風情,想來肯定要大打出手,頭破血流。
陳林覺得山鷹人粗,還真是重口味。
在惡趣味的品評一番後,男人連忙叫來司機,馬不停蹄的趕往山鷹的住處,果不其然,剛一進門,就看到男人慌張的迎瞭出來。
這還不打緊,山鷹那張臉,不可謂不精彩。
眼睛烏青,嘴角破瞭,耳朵不知怎的,也出瞭血,就連襯衫的扣子也扣錯瞭,而那一頭亂發,顯然是剛從床上剛下來。
放下電話,跟班壯著膽兒去敲瞭老大的門,結果裡面傳來一聲虎吼──滾。
跟班十分委屈,但仍不知死活的將耳朵貼在門板處:隻聽到裡面乒乓作響,還夾雜著惡毒的咒罵。
想來老大的肉搏戰十分不順利。
「啊……老大,您怎麼來瞭?」
在外面,山鷹也是個頭,他的手下管他叫老大,但到瞭陳林面前,他就是小弟。
「怎麼?爽嗎?」
陳林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山鷹先是微怔,接著面色一紅,將頭埋低,略微苦澀,不知說什麼好。
「沒得手嗎?要不要我教你幾招?」
陳林看他那副吃鱉樣,就知道他沒占到多少便宜,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狼狽。
耳根見紅,山鷹有些無地自容。
「老大,您就別拿我開涮瞭,那小子不是普通的厲害。」
說著他也顧不得男人臉面瞭,其實尊容如此,他還有什麼面子。
陳林冷哼一聲,按理說屬下的私生活,他不想管,但如今不問也不行。
「查沒查到他的底?」
每次陳林來,都是為這事,山鷹是真有些怕瞭,老大心狠手辣,用刑很到位,每次都要弄得那小子一身是傷。
「沒有。」
不是他不想問,但對方確實骨頭硬,再逼也沒用。
「他媽的廢物,人傢都打在傢門口瞭,還他媽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陳林狠狠踹瞭一腳茶幾,接著從沙發上跳起。
山鷹知道賭場出事,但他腦袋沒陳林聰明,此時一頭霧水。
看著陳林上樓,隻得硬著頭皮跟瞭過去,待到瞭門口,陳林一抬腿,當一聲,將門板幾乎踹碎。
門是上鎖的,陳林這一腳有些吃力。
臥房裡的男人,半躺在床上,胸口的破佈淩亂的掛在那裡,看上去十分好笑,再看他那張臉,傷的並不比山鷹輕。
對方反應很快,迅速翻身下床。
他關門本是為瞭放著山鷹,但門後出現的人,更加可惡,居然是陳林,怎麼又來折磨他嗎?
年輕人雖然受瞭傷,但精氣神很好,雙目炯炯有神。
陳林進去後,徑直走向他,直到一步距離才停下,而山鷹站在他身後,則顯得十分緊張,充滿關切的看著年輕人。
金錢幫的頭目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隻覺得惡心。
本來山鷹很少來找自己的,可這次一進門,就來撕自己的衣物,不由分說的把自己往床上按,這一下讓他受驚不小。
他隱約覺出不對,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可突如其來的吻,令他再無置喙餘地。
他媽的,這個大塊頭是同性戀,他那隻惡心的爪子,正在往他褲襠裡鉆,粗糙的大掌,幾乎燙掉一層皮。
年輕人憤憤不平,盡管手腳不太方便,但仍拼命反抗──山鷹怕他受傷,所以下手有所保留,這也是他吃虧的最大因素。
論合格和身手,山鷹比較占優勢。
「你的幫手來瞭!」
陳林這一句話,氣勢十足。
對方先是一愣,接著面露欣喜。
「怎麼?怕瞭,還不趕快放瞭我,如今知道我是誰瞭吧?」
他高揚起下巴,冷冷的藐視著陳林。
男人幾乎想一拳將對方的高傲打碎,但他還是忍住瞭。
「知道又怎樣?我會怕嗎?我陳林從不知怕字怎麼寫。」
論強勢,陳林很有資本,雖不是高貴出身,但霸氣與生俱來。
「你……」
對方臉色微變。
「你敢跟陸傢做對?我們傢在臺灣可不是好惹的!」
年輕人年輕氣盛,不覺中瞭陳林圈套。
陸傢,臺灣?陳林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打鼓。
這些好像離自己很遠,怪不得根本查不出對方的底細,居然都跑出中國大陸瞭,媽的,還真是尊難伺候的菩薩。
「你為什麼不在臺灣呆著,跑到我地盤惹事?」
陳林面帶不善。
這事說來話長,年輕人陸雪森,土生土長的臺灣人,父輩都在黑道混,他出身不太好,母親是個歌女,所以很不得長輩喜歡。
他還有個親哥哥,從小在父親跟前長大,算精明能幹,在陸傢有一席之地。
年輕人十八歲,母親嫁人後,才認祖歸宗,但父親待他不親近,隻有大哥疼愛有加,但哥哥有他自己的難處。
陸傢不止他們兩個,還有三男一女。
父親近來身體不好,兄弟間權利紛爭劇烈,為瞭遏制哥哥,其他兄弟居然派人綁架陸雪森,幸好對方聰明安全脫身。
但為瞭不給哥哥添麻煩,他選擇獨自保命,所以一路做殺手,混到瞭A市,投身於金錢幫,進而奪權。
陸雪森其間有用網絡電話,跟哥哥聯系,知道對方占瞭上峰,很快收尾,十分高興,本以為很快就能帶著一群小弟回臺灣,但沒想到卻出瞭意外……不過那都過去瞭,現在哥哥找來瞭。
「惹事?我沒惹事,是你看我不順眼。」
年輕人怒氣沖沖控訴道。
陳林微微瞇起雙炯,不懷好意的看著他:這件事,他無意與其爭辯,眼下是要把這個麻煩解決掉。
「好,那你老實在這呆著,我去會會你們陸傢人。」
說完後,陳林帶著一群小弟,快速離去。
房間裡隻剩下山鷹和陸雪森,大眼瞪小眼──山鷹這個人很護主,他雖然對年輕人有感覺,但卻也十分不齒。
男人嘛,偶爾的荷爾蒙作祟,想上就上,但沒想到他第一次搞男人,就碰到瞭個金貴的主:美食沒吃到嘴,反而惹瞭一身騷?
山鷹低咒一聲,扯到嘴角傷口,便是呲牙咧嘴,十分駭人。
「你,你好的很,給我等著……」
山鷹心裡有氣,手指點瞭點對方,轉身將門摔出山響──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馬上回總部,陳林肯定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