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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改變和堅持

  這天晚上,林梵自然而然地睡到瞭大房間陪著母親。

  蘇歌一晚上沒睡好,時不時被噩夢驚醒,渾身出汗。還好,兒子一直陪著她,安慰她,幫她擦汗,還唱搖籃曲給她聽。林梵溫暖的歌聲總算讓蘇歌安定下來,慢慢熟睡瞭過去。

  等蘇歌在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床上隻有林梵的薄被,人卻不在瞭。

  她爬起來打開瞭窗,都市的喧鬧聲一下撞瞭進來,陽光明媚,又是一個艷陽天。

  走出瞭房間,蘇歌準備刷牙、洗臉、做早飯。

  “梵梵?”蘇歌叫瞭一聲,這小子不會又不吃早飯去網吧瞭吧。

  “媽,你起瞭啊,我在廚房。”出人意料,林梵的聲音在廚房裡響起,同時好像還有鍋鏟的撞擊聲。

  兒子不會是在做早飯吧?這不可能。蘇歌加快瞭腳步走向廚房。

  他們的房子是那種很老式的豎套,一南一北兩個房間,中間是客廳也是餐廳;東面墻上有一扇窗,使整個房間亮堂、通風瞭不少;北面小房間的隔壁,也就是進門的左手邊就是廚房;這個房型最大的敗筆是廚房對面的衛生間,沒有窗戶,每次上完大號,排氣扇總要開好久才能把那股臭氣完全排掉。

  這房子是制衣廠的福利房,也叫房改房。按蘇歌一直掛在嘴邊的話來講,當年林森不好意思出面,躲在後面,是她厚著臉皮、挺著大肚子一趟趟給車間主任送禮,才搶到瞭這樣一間一樓的房子,否則他們現在肯定還在租房子。

  蘇歌扭著身子來到瞭廚房門口,一看裡面的情景頓時笑瞭出來。她的寶貝兒子正在手忙腳亂地做面餅,身上一本正經地圍著她的花佈圍裙,鼻子上有一抹白色,那應該是沾染的面粉。

  “媽,你先去刷牙洗臉,我這快好瞭。”林梵得意洋洋地對母親說道。

  蘇歌走進瞭廚房,摟住兒子的腰,好奇地看著兒子小心翼翼地把面餅翻瞭一面。

  “你是我兒子嗎?什麼時候會做面餅瞭?還做得挺像樣的。”蘇歌衷心地誇講道。

  林梵不好意思地笑瞭下,用手撓瞭一下頭,那塊頭發立刻也變成瞭白色,“看你以前一直做,我就學會瞭……其實這是第二鍋瞭,第一鍋被我燒糊瞭。”

  在夢裡,他的女兒最喜歡吃林梵做的糖面餅……想到那個可愛的天使,林梵心情不由地難過起來。昨天的事件證明,那個夢並不是虛假的,而是很有可能在未來發生的,或在某個平行時空發生著的。

  少年偷偷地吸瞭一口氣,憋回瞭眼淚,他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定要改變自己,認真、努力地生活,讓周邊的人和自己,不會活得像夢裡一樣苦逼。

  幾分鐘過會,等蘇歌洗漱完畢坐到餐桌上,林梵已經幫她打好稀飯,圓潤晶瑩的面餅就放在她位置的前面。

  顧不上其他,蘇歌迫不及待地端起面餅咬瞭口。

  “味道怎麼樣?”林梵是按著夢中的配比放的糖,也不知合不合母親的口味。

  “恩,糯糯的,一點也不沾牙,甜度正好。比我做得還好!”蘇歌應該說的是真心話,說完後,又咬瞭一大口,大眼睛瞇瞭起來。

  蘇歌長著一副娃娃臉,臉型圓潤、小嘴巴大眼睛。四十歲的人看起來最多也就三十幾歲,如果能再捯飭一下,看起來還會更年輕。

  “我覺得面餅什麼的就應該是甜的,放鹽的話又幹又硬,不好吃。”蘇歌喝瞭一大口稀飯,滿足地點評道。

  林梵放下碗,不自覺地像以前一樣懟起瞭母親,“還整天吃甜的,又不愛運動,看看你腰上、屁股上的肥肉……”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母子兩人都想起瞭在車庫裡蘇歌全身赤裸的樣子。

  蘇歌幾口吃完瞭稀飯,放下碗,站起來說道:“你洗下碗,我去制衣廠進點衣服。”

  “你就不能休息一下?臉還腫著呢。”林梵心急地說道。昨天回來雖然擦瞭紅花油,但蘇歌的右臉還是明顯紅腫,可見那歹徒下手有多麼狠。

  “沒事,有人問起來,就說被蚊子叮瞭口……有兩個老客人看中瞭衣服,但尺碼賣光瞭,答應他們今天要交貨的。”說到工作,蘇歌又進入到瞭精明強幹的狀態。

  “那我陪你一起去,碗回來洗,不急。”林梵把剩餘的面餅和稀飯一掃而光。

  “哎呦喂,真的假的,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這個工作嗎?太陽西邊出來瞭啊。”

  林梵紅瞭臉,低聲說道,“以前是不懂事,現在不是長大瞭嗎?也應該為這個傢出點力瞭。”

  蘇歌走過來,感動地摸瞭一下兒子的腦袋,“這些事交給我就行瞭。梵梵如果真懂事瞭,就在傢裡好好看書,把初中的知識再溫習下,高中我們爭取打個翻身仗,考個好大學。”遲疑瞭下又說道:“網吧就少去去瞭,遊戲太花時間瞭,我們上瞭大學再好好玩。”

  聽到這些話,林梵扶著母親的肩膀把她按回瞭椅子上。

  “媽媽,你聽我說。首先,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去網吧,再也不玩遊戲瞭。”蘇歌聽到兒子的這句話,眼淚一下流瞭出來。她就覺得遊戲毀瞭兒子,使兒子的成績一落千丈,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但全不管用;遊戲就像把兒子的魂魄勾走瞭一樣。

  林梵沒註意到母親的表情,整理著措辭繼續道:“其次,關於高中我倒同意爸爸的觀點。你想交三萬擇校費讓我上三高中,這個想法我不是很認同。”

  “說說你的想法。”蘇歌拖過一張椅子讓林梵坐瞭下來,表情嚴肅地聽兒子講訴,這是他們第一次以平等的方式進行交流。

  “先不說三萬塊錢我傢能不能拿出來。”林梵阻止瞭母親的發言,繼續說下去,“再說進瞭三中也不是一定能考上好大學,是不是?主要還是要看我的成績,能不能跟上。”

  看瞭眼沉默不語的蘇歌,林梵故意開瞭個玩笑,“老實說,你和爸爸也不是高智商的人,就指望著我一下成為學霸,光宗耀祖啊,這不可能。”

  “你是說我笨瞭?”蘇歌嘟起嘴,輕輕踢瞭下兒子的小腿。

  林梵笑瞭笑,拉過她的手合在手掌裡,“人一定要看清楚自己,我學習不行,但我唱歌行啊,這當然也是遺傳瞭你和爸爸的基因。”

  “唱歌方面主要是我的基因,你爸爸就會彈個吉他。”蘇歌強調道。

  “我知道,我知道,當年‘青工歌詠比賽’第一名嘛,‘金嗓子’蘇歌誰不知道。”林梵識時務地接上話,“所以就像爸爸說的,我的出路還是藝考。那麼南藝附中就是最適合我的。”

  “可是……”蘇歌皺起瞭眉頭。

  “媽,我知道你的擔心。我不會像爸爸一樣好高騖遠、到處瞎混的,畢業後我會踏踏實實當個音樂老師。”

  蘇歌這才滿意地笑瞭起來,給兒子一個白眼,“怎麼說你爸爸的,好高騖遠?沒大沒小的……好吧,那就南藝附中吧,也幫我省瞭錢。”

  母子兩人高興地出瞭門,蹬著三輪去往制衣廠進貨。

  “媽,你可真要減肥瞭!”

  蘇歌啪地打瞭下兒子的後背,“我身材不要太標準,是你太瘦瞭,跟個小猴子一樣。再不好好吃飯,看我不揍你……快,用力騎車!”

  半個小時後,蘇歌帶著林梵來到瞭光明制衣廠的倉庫。

  “蘇姐來瞭啊,唷,林梵也來瞭啊。”一個熱情的女聲傳來。

  “王姨好。”林梵甜甜地叫瞭聲。看倉庫的王姨也算是蘇歌的師妹,兩人關系極好。蘇歌沒有下崗前,王姨經常上林梵傢玩。

  寒暄過後,蘇歌帶著兒子進瞭倉庫。林梵還是第一次來,好奇地在裡面轉瞭起來,馬上發現瞭個問題。

  “媽,怎麼有這麼多品牌的衣服?仿冒的?”

  蘇歌一邊找著衣服,一邊回復兒子,“不是仿冒的。制衣廠近幾年主要業務就是來料加工,為各大品牌代工……這些都是正品,都是樣品和出口尾單,越積越多。為瞭騰空倉庫,廠裡才同意我們成本價拿出去賣……一定要註意,在外面不能說是在這拿貨的,被品牌廠傢知道瞭,制衣廠要被罰款的。”

  “恩,我明白。”林梵感興趣地東翻西翻,他倒要看看在這不起眼的倉庫裡能找到多少知名品牌。

  “阿瑪尼、花花公子、迪奧、雅戈爾,哇靠,還有古馳……”

  林梵正看得不亦樂乎,那邊蘇歌已經找好瞭衣服,“梵梵,來幫我搬下。”

  “來瞭。”林梵跑到那堆衣服前,順手翻瞭下,然後就迷惑瞭。

  “媽,你為什麼挑選這些衣服?”

  “你就不懂瞭吧,這裡的襯衣、汗衫都是一個價格,20元一件。我當然要拿料子好的、厚的,劃算啊!”蘇歌得意地看瞭眼兒子。

  林梵滿頭冒汗,放下衣服,無奈地問蘇歌,“媽,我們在夜市擺攤,主要是哪些客人來買?”

  蘇歌想瞭下,不確定地說,“好像是學生多,主要是大學生。”

  “對瞭。那你再想想,那些大學生買衣服的偏好,他們會註重衣料的好壞嗎?”

  “應該不會。他們懂屁的衣料,全棉和滌綸都分不清。”蘇歌有點明白兒子的意思瞭,“他們好像更喜歡衣服樣式、顏色,越怪的反而賣的越好。”

  “你的說法對瞭一半。學生們第一追求的永遠是品牌,他們可以不吃不喝就為瞭買雙耐克,割瞭腎臟換個手機……”林梵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那個夢境中的生活閱歷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瞭影響,使他由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中二少年,飛速成長為一個油膩、世故的大叔。

  “那這次的衣服,梵梵你幫我選吧,看看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神。”今天林梵的幾番言語完全推翻瞭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固有形象,蘇歌開始信任起兒子來。

  兩人回到傢已經過瞭午飯時間,匆匆吃瞭碗面,就開始整理衣物。夜市開放的時間是從下午四點到九點。

  到瞭三點左右,蘇歌開始準備晚飯。林梵叫瞭句,“媽,晚飯直接裝飯盒,我今天和你一起出攤。”

  蘇歌拿著鏟子來到瞭客廳,看著忙碌中的兒子,弱弱地問瞭句,“真的?”她表面裝著沒事,但昨晚的事件還是給瞭她極大的壓力。如果可以,蘇歌真想躲在傢裡不出門。

  “當然,你不要嫌棄我,以後啊,我們母子一直要捆住一起瞭,你到哪,我就跟到哪。”林梵沒有回頭,呵呵回瞭句。

  “又瞎說,以後你不結婚,不討老婆啊。”蘇歌喜笑顏開,偷偷擦去眼角的幾滴眼淚。

  林梵身體一僵,他可不想再跳一次樓,老婆這種東西這輩子還是算瞭吧。

  “不結婚,有媽就夠瞭,有瞭媽還要什麼老婆啊。”林梵露出一副中年人的油膩表情,說瞭句意義不明的話。

  “討厭。”蘇歌脫瞭拖鞋,踢瞭下兒子高蹺的屁股,然後嫌棄道:“真瘦,屁股上肉都沒有。”

  突然兩人聞到瞭一股焦味,“媽,爐子上的帶魚!”

  把飯和菜放進飯盒,蘇歌仔細想瞭下,確定出攤的東西都齊瞭。

  “梵梵,你準備好瞭沒?我們要走瞭。”

  “等等啊,我把頭發弄一下。”林梵的聲音在衛生間響起來。

  過瞭一會兒,林梵走瞭出來,蘇歌眼前一亮。就見兒子穿瞭件黑花短袖襯衣,內置一件白汗衫,都是今天拿的貨;下身是一條咖啡色的齊膝中分庫,腳上是一雙板鞋。

  一向不愛收拾,有點邋遢的林梵還特意洗瞭個頭,土的掉渣的中分變成瞭前劉海。原本有點猥瑣的瘦小男孩一下變成瞭一位陽光的鄰傢少年。

  “喲,這是誰傢的小帥哥啊?你這是幫我去賣衣服,還是去約會啊?”蘇歌因為兒子的新形象而高興不已,嘴上卻不肯放過他。

  林梵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扶墻,擺出瞭一副痞痞的樣子,“我犧牲色相還不是為瞭幫你多賣幾件衣服,這不是起個模特兒的示范作用嘛。”

  說完,從衣服堆裡找出兩件衣服遞給蘇歌,“這是你的,去換上。別整天穿得像個賣菜大媽似的,看你這副樣子誰會來買衣服啊。”表情嫌棄得一塌糊塗。

  蘇歌急瞭,拿過衣服就向兒子打去,“我不知道這樣子土嗎?我還不是特意這樣穿的……夜市上什麼人沒有?我一個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和爸爸又不肯陪我,那不是存心去找事情……”說著眼圈紅瞭起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別說蘇歌這個廠花級的人物瞭。

  林梵知道自己說錯話瞭,趕緊過去摟住蘇歌賠不是,“對不起,我以前太不懂事瞭。我保證以後一直跟著你,掛在你的腰帶上……不管媽媽什麼打扮,在兒子心裡永遠是最美的。”

  蘇歌撲哧一聲笑瞭出來,甚至還帶出瞭一個鼻涕泡,她尷尬地一把推開瞭林梵,“討厭,看你行動瞭,別像你爸爸隻會嘴上說得好聽……你等著,我去換衣服。”

  二十分鐘後,蘇歌開門走瞭出來。黑底白花收腰襯衣,黑色包臀短裙,露趾中跟涼鞋,高馬尾,還化瞭個淡妝。豐乳肥臀,盡顯熟女韻味。

  “你是我媽嗎?還是我多瞭個姐姐?小姐姐有男朋友沒?能不能和我交往下?”林梵擦瞭下嘴角,一副豬哥樣。

  “行瞭,行瞭,演過瞭啊。”蘇歌得意地笑著,一向老實的兒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腔滑調?但是好可愛啊。

  然後蘇歌註意到瞭墻上的鐘,趕緊說道:“別鬧瞭,要趕緊走瞭。”

  林梵騎三輪,蘇歌騎自行車,很快來到夫子廟夜市。夜市是沿秦淮河展開的,為解決下崗工人再就業而特別設立的。

  找到自己的鐵皮小攤位,林梵在蘇歌的指揮下,把衣服一件件擺放起來。沒過一會兒來瞭兩個中年婦女,是和蘇歌約好取衣服的。

  等人走瞭後,林梵問道:“賣25?每件掙5元?”

  蘇歌把錢收進腰包,乜斜著看瞭下兒子,“怎麼?覺得少?利潤可是有25%瞭。小攤位你還想掙多少?誰說不好高騖遠的?”

  林梵咬瞭咬嘴唇,“我總覺得這些衣服可以賣得更貴點,畢竟都是品牌貨啊!”

  蘇歌往後退瞭一步,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說道:“你行你來,今天我當你下手。”

  “我來就我來。”林梵鼓足勇氣說著,走到瞭攤位前面。

  他閉著眼回憶瞭下相關夢境。在夢裡,林梵沒有留在南京當音樂老師,而是為瞭愛情去瞭競爭更加激烈的上海,擺過地攤、賣過房子、保險,也當過流水線工人、酒吧駐唱。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阿瑪尼、花花公子、迪奧、古馳……各種品牌襯衣,絕對正品,每件隻賣50元……”

  看到兒子熟練自然地吆喝,蘇歌不禁目瞪口呆。她擺瞭幾年攤,也不好意思這麼吆喝啊,不禁對兒子的評價又高瞭幾分。

  林梵幼稚、清脆的吆喝聲不久就引來瞭一些客人,開始挑選起衣服來。

  一位青年拿著一件林梵身上的同款襯衣,“老板,這真是正品?阿瑪尼隻要50元?有點忽悠人瞭吧。”

  林梵微微一笑,“小哥哥,知道什麼叫代工尾單嗎?不知道啊!那好,我們先不提正不正品,你看著面料、工藝,你覺得值不值50吧?”

  林梵正在勸說青年,邊上突然傳來一個激動的女聲:“老公,你來看看這件迪奧,是不是和昨天在金鷹專賣店看到的一摸一樣?”

  邊上一位眼鏡青年拿過衣服仔細檢查瞭下,點點頭,“是一摸一樣。”

  “那件可是要300哪。”女人趕緊拿過衣服,對林梵說道:“老板,這件我要瞭。”付瞭錢,一回頭看到青年手裡的阿瑪尼,“這件花式好特別,我也要瞭。”伸手就要拿衣服。

  青年不樂意瞭,“大姐,這件我看中瞭啊。”

  “別急,別急,都有。”林梵趕緊勸解,回頭看瞭下愣在那的蘇歌,不滿道:“媽,別愣著啊,快從車上再拿件同款的過來。”

  “好的,好的。阿瑪尼黑花是吧。”蘇歌趕緊去找衣服瞭。兒子竟然敢訓她,回去再找他算賬。

  一有人買,局面就打開瞭,然後人就越來越多,就像滾雪球一樣……8點不到,一三輪的衣服就賣光瞭,連著蘇歌以前進的那些貨。

  回到傢裡,興奮的母子倆肚子咕咕叫起來,才想起來晚飯都忘瞭吃。蘇歌笑著讓林梵把菜再熱一下,她出去買點鹵菜。

  看著林梵連著吃完瞭兩碗飯,蘇歌突然嘿嘿地笑起來。

  “幹嘛?笑得這麼瘆人。”林梵警惕地看瞭眼母親。

  “兒子,你是不是開始發育瞭?不覺得自己飯量大瞭很多?”

  林梵放下碗,想瞭想,“我不清楚啊。發育飯量就會變大嗎?但這個時候發育也算正常吧,我大部分同學初中就發育完瞭,我發育算晚的瞭。”

  “發育晚好,發育晚長得高……今天高興,媽要喝幾杯,你也陪我喝幾杯。變男人瞭,酒也要學著喝點。”蘇歌興匆匆地進瞭廚房,竟然翻出來大半瓶五糧液。

  兩隻牛眼杯放到瞭桌上,蘇歌把它們倒滿,和兒子碰瞭下杯,“梵梵,你第一次喝,自己控制著點,隨意。反正喝醉也沒關系,是暑假嘛。”

  蘇歌讓兒子隨意,自己卻一口悶瞭,然後又給自己加滿瞭。

  “兒子,媽是真高興看到你的表現。身體的成長是次要的,主要是你懂事瞭,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這樣堅持下去,一定會有出息,媽也算對的起老林傢瞭。”說完,又是一口悶。

  “媽,你慢點喝。”林梵趕緊把自己的杯中酒喝完,他多喝點,蘇歌就可以少喝點。白酒是真得辣,一條線從嗓子口直通肚子裡。

  林梵伸著舌頭又給自己倒滿瞭。蘇歌還算清醒,搶過酒瓶,“你夠瞭,剩下來的都是媽媽的……你知道嘛,之前媽媽是真想離開這個傢……你爸爸變瞭,你又那麼不聽話,媽媽過得苦啊。”蘇歌邊說邊哭邊喝。

  林梵默默無語,又喝瞭一口。

  本來這點量對蘇歌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她好久沒喝瞭,又喝得急,心裡憋得難受,就有點發酒瘋瞭。

  林梵把半醉半醒的蘇歌扶到床上,幫她洗瞭個臉,然後就自己去洗澡瞭。

  暈乎乎的林梵總覺得自己忘瞭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事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但一直想不起來。

  直到在洗澡時,洗到瞭自己的小雞雞,才想起自己要做什麼。

  他水也沒擦幹,套瞭件四角褲就沖到瞭臥室。

  “媽,我要去開刀,越快越好。”他對床上的蘇歌叫道。

  半醒的蘇歌被兒子的這句話嚇醒瞭,坐瞭起來,“怎麼瞭?開什麼刀?你哪不舒服?”

  林梵有點不好意思,吭哧吭哧猶豫瞭半天,“我的包皮過長,我要去把它割瞭。”

  蘇歌聽瞭哈哈大笑起來,又要往床上倒去,“不就是包皮過長嘛,不要緊的,你爸爸也包皮過長,還不是好好的。”

  林梵急瞭,“我是太長瞭,現在不割會影響雞巴發育,長不大,將來就不能滿足老婆,老婆就會出軌。”這都是夢裡慘痛的教訓。

  看到蘇歌還是不在意,昏昏欲倒,林梵唰得一下就拉下瞭自己的短褲,“媽,你自己看。”

  蘇歌這才有點興趣,睜開眼看向兒子胯間。那有一隻白白的,小手指大小的圓潤東西,前端的皮皺皺的,緊縮在一起,整個雞巴看起來就像一個花骨朵。

  蘇歌的眼發花,兒子的小雞雞在眼睛裡竟然變成瞭兩根。她知道自己喝多瞭,為瞭看清楚,不得不伸出手扶住瞭小雞雞。

  “梵梵別動,媽媽幫你檢查下。”林梵悶哼一聲,點瞭點頭。

  在母親的擼動下,小雞雞很快勃起,但龜頭完全被包著,一絲也看不見。

  “是有點長,那明天就帶你去醫院割掉它。”

  林梵見母親同意瞭,松瞭口氣,就想收回小雞雞,但是蘇歌玩上癮瞭,不肯放開。

  “好可愛的小雞雞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這麼漂亮的小雞雞明天就要挨一刀,媽媽好心疼啊。”說著說著,蘇歌竟然伸過瞭頭,一口叼住瞭白嫩的小雞雞。

  “媽,你幹什麼呢?”林梵一驚,用力一推,就把蘇歌推倒在瞭床上。

  林梵拉好短褲,僵在瞭原地,他不知道應該像昨天一樣上床陪母親,還是回自己的小房間。

  這時,蘇歌好像醒瞭過來,她捂住臉不敢看兒子,然後哭瞭起來,越哭聲音越大,是真得傷心瞭。

  林梵趕緊爬上床,抱著她安慰起來,“媽,沒事,你就是喝多瞭。”

  蘇歌把頭埋在兒子的懷裡,“不是,媽是個壞女人,媽是個淫蕩的騷女人……昨天被強暴時,我竟然感到瞭快感,我竟然,竟然主動想讓那個骯臟的男人肏自己。”

  林梵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母親瞭,在夢裡也沒碰到過這種事啊。

  想瞭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這不怪你,隻能怪爸爸冷落瞭你,他沒盡到老公的責任……媽媽是很正常的身體需求吧,不管是那個拾荒者,還是其他男人,甚至是一根黃瓜都會使身體成熟的你有反應吧。”

  蘇歌看兒子沒鄙視自己,松瞭一口氣,又被他故作老成的話語逗笑瞭。把頭從林梵懷裡露出來,一把抓住瞭他的耳朵開始用力,“你這小混蛋懂得真多,人還沒發育呢,就成性學傢瞭。說,都從哪裡學到的?”

  “疼疼,快松手,當然是網上看到的。”

  看到蘇歌還是不松手,林梵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瞭眼前最明顯的部位——顫巍巍的胸部,開始反擊。

  那可是蘇歌的死穴,哪能輕易觸碰。醉醺醺的蘇歌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欲,而且對方是她可愛的兒子,她有點肆無忌憚瞭。

  蘇歌一把抱過林梵的腦袋就親吻起來,“你說的,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你爸爸沒盡到的責任,你當兒子的是不是要補上?”

  林梵腦袋哄得一下亂瞭,酒興也發作瞭,不管瞭。回憶著夢中的一些場景,相關技巧就開始嘗試起來。

  他跪坐在床,右手托著蘇歌的腦袋,讓她的上半身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伸進瞭蘇歌的汗衫,沿著柔軟的肚子摸向那對高聳。

  嘴巴和母親合成瞭一個呂字,舌頭被她裹挾進瞭嘴裡,被貪婪地吮吸著。但很快林梵的舌頭越來越靈活,一步步反客為主,把原來欺壓自己的統治階級打倒在地,把她捆綁住拖到瞭自己的巢穴裡反復凌辱。一會兒又沖進瞭敵人的巢穴,360度反復搜刮,不給敵人留下任何一滴甘泉。

  這個吻長長久久,隻把蘇歌吻得媚眼如花,鼻息急喘。

  “媽,你要記著,兒子的初吻可是給瞭你啊。”林梵這句話讓蘇歌的情欲更加高漲起來。

  這個小傻瓜,到現在還沒能解開文胸,也不知那隻小手在摸什麼。情動的蘇歌不耐煩坐瞭起來,一把掀掉瞭自己的汗衫,往後背一抹,特大號的文胸就掉瞭下來。兩隻碩大的雪峰彈瞭出來,上下抖動著,驚呆住瞭林梵。

  看到兒子癡迷的樣子,蘇歌得意地一笑,“梵梵,還想喝媽媽的奶嗎?”

  林梵用力地點起瞭頭,咽下瞭一大口口水。蘇歌魅惑地一笑,往後坐瞭坐,靠在瞭床頭板上。把兒子拉瞭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抱在瞭自己的懷中。

  林梵隻覺眼前一黑,一隻肥碩、滑膩、Q彈的乳房壓在瞭自己的臉上,遮住瞭自己的視野。

  他等不及乳頭的到來瞭,嘴巴張的老大一口咬在瞭雪白的乳肉上,狠不得把整隻乳房吞進嘴裡。

  “寶寶,輕點,不急,都是你的。”蘇歌不由地說起兒子小時候給他喂奶時的常用語。

  林梵松開乳肉,嘴巴一點點在雪峰上探索起來,尋找那顆美麗的聖女果。兩隻手則放在瞭另一隻乳房上,蘇歌的乳房是如此巨大,林梵的兩隻手竟然互相碰不到。

  兒子的嘴巴咬著,手掌揉捏著,把母親巨大的乳房抓捏出各種淫蕩的形狀。每一次變形都給蘇歌帶來一次心靈的顫動,一陣陣快感從敏感的乳房向全身漫延,她隨之發出一聲聲銷魂的呻吟。

  更大、更彈、更漂亮,林梵在心裡仔細比較母親和夢中那個女人的相同部位,在各個方面蘇歌都是完勝。

  林梵暗自吐槽,夢中的自己是吃瞭什麼藥,對那個女人一見鐘情、癡心不改,從高中到大學、從南京到上海。四十歲的人生裡竟然隻上過她一個,當瞭她一輩子的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蘇歌雙腿摩擦著,糾纏在一起,她需要更多。一隻手伸過去抓瞭一下林梵的小雞雞,嘆瞭一口氣,硬起來也隻有那麼一小坨。決定瞭,明天就把小傢夥帶到醫院去來一刀,相對於實用性,美不美觀真的不重要。

  過瞭一會兒,又忍不在過來摸瞭把,再次確認,又是遺憾地嘆瞭一口氣。

  直到第三次,傻瓜也知道她的需求和失望瞭。林梵惱羞成怒地把母親撲倒,站起來就把她的睡褲連同內褲一起剝掉瞭。

  “梵梵,你要做什麼,不要啊。”蘇歌嬌柔地拒絕著,雙腿卻自動擺成瞭M型,白色豐滿的巨臀翹在瞭空中,呼喚著兒子快上來。

  林梵湊過去,雙手從腿下繞過去,分別抓住瞭兩塊半月形的肉臀,與豐乳的手感不一樣,更結實、更有彈性,畢竟一直在騎三輪車。

  “寶寶,媽媽的屁股是不是太大瞭?你老爸一直嫌棄。”

  “他那個渣男不懂,就他那個小三,要屁股沒屁股、要胸沒胸的,渾身排骨,送給我也不要。”林梵脫口而出,在夢中,父母離婚後,父親很快再婚瞭,後媽進門時肚子已經顯懷。

  “什麼?”蘇歌一個仰臥起坐就坐瞭起來,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你知道點什麼?”

  林梵知道自己失言瞭,訕訕地離開母親,坐到瞭一邊。

  “爸爸是有個小三,並且懷孕瞭……他這次回來,可能會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