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今晚便要舉行我與冷月的冥婚大禮,自從與楊寶金分手於蓮花小築後,各自忙自己的事,她忙著為周先生安排一切,我則忙著籌備冥婚大禮。傢裡的女人亦忙著佈置一切,以示全傢上下的女人,對冷月進入邵傢的尊重和愛護。不過,這類婚娶的佈置對她們來說,可真是一個難題,畢竟這不是正常的婚禮,單是顏色的挑選,足以令她們傷透瞭腦筋:巧蓮則是最辛苦的一個。
任勞任怨的巧蓮,辦事一向盡心盡力,對於這次的冥婚,更不敢掉以輕心,務求做到盡善盡美,時時刻刻,向孫大媽討教意見,還命殯儀館的員工到傢裡來佈置一番,結果,書房改成瞭新房,非但擺設瞭新床,紅酒櫃也移瞭進來,還命紫霜添加瞭幾部視頻計算機,方便我閉關期間鬱悶,可隨時找她們閑聊解悶。
經過多次開會的結果,那些有經驗辦冥婚的前輩,提出不少的意見,甚至不主張舉行隆重的典禮,並強調儀式越簡單,就對死者越好,畢竟高處墮下身亡的人,功德是主要考慮因素之一。我對他們的建議,沒有多大意見,意外地,保守派的孫大媽,卻提出很多新玩意,當然,她的建議誓必會通過,沒有人敢反對。
今天睡醒走到樓下,發現芳琪和大夥兒忙個不停,其實這兩天她們全請瞭假,留在傢裡幫忙,一來是表示對冷月的尊重,二來是都很想為邵傢出點力,瞧見她們不停討論如何佈置,不停駕車出外增購物品,總之,各有各的工作,安排和協調方面都很有秩序,不會亂成一片,父親和我都很滿意,起碼有“傢裡”的感覺。
這時候,鄧爵士和雅麗走瞭進來,巧蓮送上茶水後,便擺設座位準備吃午飯似。
“父親,不好意思,午飯時間提早瞭,因為過多一會,玉玲和婷婷要出外購物,所以決定提早吃午飯,如果您不習慣這麼早吃飯,沒關系,到時候,我再煮給您吃,好嗎?”巧蓮走過來說。
“行!什麼時候吃都沒關系,最重要是吃得開心就行瞭,何況辛苦的你們,我和龍生都是閑著,哪敢還有意見呢…”父親笑著說。
“好,這邊請…”巧蓮說完牽著父親走向飯桌。
走到飯桌前,發現巧蓮今天煮的全都是齋菜,心想必是孫大媽的交待的,其實齋菜也不錯,一來可以清腸胃,二來可以一嘗巧蓮煮齋菜的手藝,可是,無肉不歡的鄧爵士,眉頭經已悄然皺起,真是苦瞭他。
“巧蓮,原來今天吃素呀!好呀!沒想到素菜你也能煮出來,真不懶,而且煮得挺不錯,真是多才多藝的好媳婦呀!”父親贊不絕口的說。
“爸爸,別取笑我瞭,我是臨時抱佛腳的,因為孫大媽交待過,今天我們吃素菜,身上便會減少肉味,增強仁慈長和之氣,不管是對冷月或對今晚的冥婚禮,皆有好處,所以未來的七天,我們上下都會吃素,表示我們對冷月的尊敬。”巧蓮說。
“好!龍生這個傢有你看著,我就放心瞭,接下這七天,多擺一對筷子,我會過來吃飯,有空的話,帶我到四處的寺院走走,我想為媳婦冷月做一點功德,生前我雖不曾給過冷月什麼的,現在身為她阿翁的我,現在給應該不遲吧?”父親說。
“不遲!當然不遲!冷月一定會很高興的!”巧蓮喜出望外的說。
“爸爸,別說冷月會高興,江院長也會很高興的。”芳琪說。
“嗯,我忘瞭龍生的妻妾中,還有一個叫劉美娟的吧?”父親問說。
“龍生,父親問你呀!”章敏對我說。
“爸爸,沒錯,是叫劉美娟。”我小聲的回答說。
“好,巧蓮,你幫我把所有的名字給記下,包括鳳英和仙蒂,但也別忘記瞭關先生和章太太,我要為他們增添多一些功德,對瞭,還有琪兒的父母親,和龍生的母親。養父,總之,全寫上來給我就是,巧蓮,還有別忘你的父母哦…”父親說。
“謝謝!”眾人感激的說。
“好!入座吧,菜都快涼瞭,吃…”父親說。
大傢很尊敬父親,他還沒坐在位子上,沒有一個人敢坐下,而父親亦很尊重大傢,他等到所有人坐下之後,他才開始動筷,不過和父親吃飯,午飯比晚飯嚴肅多瞭,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晚飯可以有說有笑,但午飯卻不允許我們邊吃邊談,過後,我私底下問過父親是什麼原因,他偷偷告訴我:“這是一傢之主的氣派。”
吃過午飯後,大傢坐在沙發上休息片刻,順便開瞭個傢庭小會議,其實也沒什麼好討論的,主要匯報大傢工作的進度,和總結晚上冥婚的準備和安排。
巧蓮和芳琪談瞭幾件重要的事之後,大傢開始閑聊,我忍不住發問第一個問題。
“芳琪,傢裡的佈置,你是怎麼想出來的?”我問芳琪說。
“呵呵,我根本不懂得如何佈置,畢竟很多顏色都不可以使用,所以當著是聖誕節佈置,以白雪當主題,不過這可要委屈瞭紫霜,但我是經過她的同意才決定的。”
父親笑著說,“妙極瞭!原來琪兒以白聖誕的主題當佈置,這主意挺不錯,既迎合孫大媽的要求,又不會顯得陰森恐怖的,怎麼說這也是龍生辦喜事,好!最難得還是紫霜的大方。”父親很滿意的說。
“父親,千萬別這樣說,我應該尊敬冷月姐的,對瞭,龍生,明天我們真要到婚姻註冊局簽名嗎?能否把這個決定取消呢?”紫霜提出要求說。
“紫霜,你不想嫁給我嗎?”我大吃一驚的說。
“不!記得你曾答應過我們,你會讓大傢穿上婚紗,如果我明天穿上婚紗簽瞭名,到時候她們又穿上婚紗,感覺有些怪怪的,似乎不合禮儀吧?當然,如果因為冥婚需要我明天穿上婚紗,我當然沒有意見。”紫霜說。
“龍生,紫霜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必須認真研討婚紗的問題,畢竟邵傢地位顯赫,你又被受記者們的關註,如果邵傢再次出現婚紗的場面,必會引起轟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紫霜死瞭,你另娶他人哦…”父親說。
“是呀!紫霜曾向我們提起婚紗的問題,經過我們研討一番後,決定取消穿婚紗的念頭,可是紫霜不肯接受,我們隻好假意騙她說會穿上婚紗,讓你有一個意外驚喜,不巧被她識破我們的謊言,所以…”巧蓮解釋的說。
“龍生,我曾提議大傢,明天和霜姐一塊穿上婚紗,可是她們認為很不妥,並解釋過隆重的場面,則對冷月姐很不尊敬。”章敏說。
“龍生,大傢一塊穿上婚紗,是否會對冷月不敬呢?”父親問我說。
“爸爸,她們說得沒錯,大傢一塊穿上婚紗是對冷月不敬,倘若隻是紫霜一個…那就不成問題,因為她在冷月之前,曾以邵太太名分叩拜祖墳,然而,死者為大的情況下,她退以繼室之位,將冷月奉為正室,屬名正言順,要是明天出現多位姨太太,外人不單止覺得我們對死者不敬,還會指罵邵傢荒唐。”我解釋說。
“龍生,你剛才說明天出現多位姨太太的意思,是否說,假設日後才有姨太太,便沒有問題呢?”芳琪疑惑的質問我說。
“對!日後娶姨太太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所謂的日後,起碼是一百天。”我說。
“龍生,紫霜剛才說,明天不穿婚紗,不簽名,又有問題嗎?”芳琪追問說。
“嗯,婚紗和簽名,其實可以免去的,古代的婚嫁也沒有婚紗或簽名什麼的,但紫霜必須有一個進門叩拜之禮,方可以繼室的身分,將冷月奉為正室,同時,亦算對祖墳有瞭個交待。”我說。
“哈哈!這就好辦瞭!”芳琪笑瞭一笑說。
“琪姐,怎麼說好辦呢?”紫霜不解的問。
“芳琪,我知道你的腦筋轉得最快,別賣關子瞭,說出好辦之法吧。”我不耐煩的說。
“嗯,紫霜明早的入門儀式是冥婚的需要,而簽名是法律上的承認,這和穿不穿婚紗是分開兩件事。這樣吧,明天進門的儀式,以華人立妾的儀式,直接進門行叩拜之禮,取消婚姻註冊局的簽名儀式,待百日之後,提升為正室,再補上婚禮簽名和設宴儀式,那不就名正言順嗎?這樣我們便可在當日穿上婚紗同行,非但師出有名,亦不會被人指說荒唐,對吧?”芳琪一本正經的說。
“龍生,琪姐的意見,你認為可行嗎?”紫霜問我說。
“紫霜,其實先立你為妾之法,我之前是想過的,隻是覺得太委屈你,不敢冒然提出,所以才下瞭讓你成為邵太太的決定。”我說。
“不委屈!相反,因為我令姐姐沒機會穿上婚紗,那才是真正的委屈,除非有一個很好的借口,但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會有借口呢?你說是嗎?”紫霜問我說。
“對!紫霜百日後穿上婚紗,再舉行婚禮,算是師出有名,但幾位同時穿上婚紗,亦會招徠眾人笑柄,這個問題,根本沒有解決的辦法呀…”父親愁眉深鎖的說。
“爸爸,放心吧,芳琪既然想到師出有名的辦法,您怕她會沒轍嗎?”我笑著說。
“琪兒,是嗎?”父親問芳琪說。
正當芳琪沾沾自喜,想說出法子的時候,卻被師母搶言阻止瞭。
“慢!還有一個問題,婚紗合照,有可能會構成重婚罪…”師母疑惑的說。
眾人聽瞭師母的發言,無不煩上加煩,但芳琪卻笑瞭起來。
“沒錯!曾經是有過以婚紗照,被判重婚罪的案例,但隻要做個小把戲,那我們不但可以大方穿上婚紗,同時,龍生亦無需擔心會惹上重婚的罪名。”芳琪說。
“琪兒,到底什麼法子,你就快說出來吧!別再賣關子瞭!”父親急壞的說。
“好!現在說就是,我們隻需在簽名儀式前,玩個點秋香的把戲,那我們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穿上婚紗嗎?然而,這張婚紗照想構成重婚的罪證,機會很渺茫,或許可以說根本不可能。”芳琪態度認真的說。
“妙!妙極瞭!這個辦法真是天衣無縫,真不愧為大律師呀!”我不禁稱贊芳琪的說。
“琪姐,你果然是智多星,但要大傢看著我簽結婚證書,你們不會覺得受委屈嗎?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姐姐…”紫霜尷尬的說。
“紫霜,無需多慮,我們已是一傢人,絕對不會有委屈的存在,不過,婚紗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甜蜜的回憶,這不可能錯過的,然而,現在我們有瞭一個名正言順穿上婚紗,在婚姻註冊局四處拍照的借口,簽不簽名,對我們來說已經不重要,試問又怎會感到委屈呢?大傢說是嗎?”芳琪說。
“當然不會委屈…”眾人紛紛的說。
父親突然拍起手掌,大聲叫好!
“好!今天總算可以真正松瞭一口氣,其實你們幾位婚娶之事,已經困繞瞭我很久。很久,我實在不願看見你們受著委屈嫁進邵傢,現在問題得以解決,真高興呀!”父親快慰的說。
芳琪這個法子,除瞭父親感到滿意,我也十分的滿意,但還有一件事尚未解決。
“好!既然婚紗已有瞭解決的辦法,那紫霜明天從哪裡出嫁呢?”我說。
“笨蛋!紫霜當然在她的傢出嫁!這個問題我們早已解決瞭,並且辦得七七八八,待會我們過去貼上囍字,就大功告成瞭。”章敏譏笑的說。
“我怎麼不知道這些事呢?”我問說。
“哎呀!你還有很多事不知道呢!你就當好你的新郎官就行瞭,傢裡的事,讓我們女人辦就行瞭,你就別操心瞭!蠢蛋!”章敏說。
“我還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我說。
“師傅,我可佩服得你五體投地呀!婚娶大事,全是身邊的女人為你安排,你真幸福呀!”鄧爵士贊嘆的說。
“鄧鳴天,那你想不想和龍生一樣,找幾個女人回來幫你籌辦婚娶大事呢?”
雅麗實時還以顏色對鄧爵士說。
“雅麗,我可不敢有這種想法,但可以和師傅同日舉行婚禮,倒是一個很有意義的想法,你說是嗎?”鄧爵士對雅麗說。
“這倒是…慢!你這…算是向我求婚嗎?”雅麗楞瞭一楞的說。
“當然不是,我鄧鳴天求婚,怎會如此媽虎,起碼也要在一個羅曼蒂克的氣氛下嘛,這裡人太多瞭,不過,婚禮恐怕無法和師傅一起進行的,畢竟父親還沒下葬,我又煩著南非的事…”鄧爵士發愁的說。
鄧爵士提起南非的事,不禁讓我想起珍納一事,亦不知她現在怎麼樣瞭…
“鄧爵士,別發愁,我的師傅同樣還未下葬,既然我敢百日後舉行婚禮,表示有把握能短期內解決此事,你父親下葬一事,我會盡快為你安排,如果你想和我同日舉行婚禮,那你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一個有羅曼蒂克的地方,求婚成功後再想其它的吧,哈哈!”我笑著說。
“真的!好!我盡快求婚就是,她跑不掉我的手掌心…”鄧爵起興奮的跳瞭起來,並五指握拳露出一臉狠樣的說。
芳琪走到雅麗身邊,態度親熱的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雅麗,你想要什麼條件,可以到我的律師樓寫張清單,我會發出律師信給鄧爵士,倘若他日後不兌現承諾,我代你告他欺騙,並要他即刻履行一切的承諾,如果你現在答應的話,律師費給你一個八折,如何?哈哈!”芳琪狡笑的說。
“律師樓真有這種服務呀?”雅麗大吃一驚的說。
“當然有!這是婚前契約書,怎會沒有呢?”芳琪一本正經的說。
“芳琪!不…謝大狀…請高抬貴手…”鄧爵士死死氣的說。
“琪姐,那你有沒有為龍生安排一張契約書呢?”雅麗有趣的問說。
“放心!我怎會讓龍生失望呢?”芳琪嘴角奸笑的說。
“別鬧瞭!時間不早瞭!趕緊辦好晚上冥婚一事吧!”父親為我解圍說。
父親雖然解散瞭傢庭的小會議,但芳琪說的婚前契約書,始終令我耿耿於懷,幸好我有鍥而不舍的精神,苦苦追問下,終於得知她沒有為我準備,總算松瞭一口氣,可以好好迎接今晚的冥婚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