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肆虐瞭整整一夜的北風終於把多日來一直籠罩在文山上空的厚厚雲層全部給一掃而光瞭,今天一大早,久違的陽光便再次降臨到整個城市,這可讓被陰鬱和霧霾困擾瞭許久的市民們都倍頓欣慰,但這強勁的大風在刮走瞭霧霾的同時卻也帶來瞭極度的寒冷。這讓那些早起出門的人們剛一來到戶外,便能感覺到陣陣的涼意迎面襲來,
「真冷啊!」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打著寒顫。然後便紛紛裹緊瞭外套並加快瞭腳步各自奔走在市區的各條道路上,雖然今天上午陽光燦爛,金黃的光線灑滿瞭城市的每一個空間,也照射在每一個行走在外的路人身上,可那依然呼嘯不止的寒風卻使得人們根本無瑕去享受這難得的冬日陽光,他們步履匆忙的以最快速度躲進瞭各自的工作單位。很快的,原本喧嘩的城市重新又變得平靜瞭,凜冽的北風在一條條清冷而又空曠的街道上空肆意打著旋兒,然後沖著市中心商業圈內那一棟棟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刮瞭過去。但這些由鋼筋混凝土所構造而成的巨型建築物卻不是輕易就能被撼動的。無論狂風如何使足力氣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沖擊著它們,但最終也隻能無可奈何潰敗下來繼而不甘心的繞開這裡向別處吹去。任憑這一棟棟高聳的大樓依舊驕傲的直挺著自己那巨大的身軀巍然矗立在風中,而那明媚的陽光也仿佛在為它們的勝利慶祝一般,毫不吝嗇的揮灑下道道金光把這些造型各異的高樓照耀的光芒四射,壯觀無比。
此刻的王送正身處在自己辦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註視著眼前的這一番壯麗的景象。
「真他娘的好看啊」他在心裡感嘆著。就在此時,身後的辦公室的門被人輕敲瞭兩下。
「進來」王送頭也不回的說瞭一聲,
門隨即被推開瞭,一個相貌靚麗的秘書走瞭進來:「送總,下面大廳已經佈置好瞭,許董事長馬上就到,您應該去迎接瞭」她輕聲對王送說著。
「嗯!好的,現在就下去吧。」王送點點頭,轉過身,便走出瞭辦公室,女秘書跟在他後面,一前一後上瞭電梯。他的辦公室位於這棟三十六層高的銀沙大廈的最頂層,要從這樣的高度降到第一層的大廳,那怕是專用電梯也起碼需要三分鐘左右。這未免讓王送覺得有些無聊,便順手把女秘書給摟進瞭懷裡。而這女秘書倒也乖巧,也不等王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便主動把身體貼緊瞭老板。並不時用自己那高聳的乳房來回摩蹭著王送的胸膛,這可讓他覺得十分享受,他開心的在女秘書的臉上親瞭一下。剛想要進一步的好好在懷中美女那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好好愛撫一番,不料就在此時,從上身西裝口袋裡傳來的一陣「嗡嗡」的震動感卻不合時宜的打斷瞭他。。
「嗨!誰啊,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王送被擾瞭心情,沒好氣的拿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剛要直接掛掉,可又一想能直接打通自己號碼的人必然都是有來歷的,因此他隻能接通電話。
「喂!您好,那位?」他詢問著。
「是我!」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有些生硬。但王送還是立刻聽出瞭是誰的聲音,他趕緊推開瞭懷裡的女秘書,並調整瞭一下自己的呼吸,用一種恭敬的態度回答著。
「原來是方哥啊,您這是對小弟有什麼指示嗎?」
「指示談不上,是有好消息告訴你」電話裡的方溢的語調仍然保持著原樣,並不因為王送的謙恭而有任何改變。
「哦!那您的意思是東郊新區動遷工程復工得到通過瞭」不過王送對方溢的態度如何並不計較,他隻關心工程。
「是的,昨天政府會議上已經決定批準工程復工瞭,最遲明天上午,你就能收到通知,可以繼續施工瞭。」方溢向王送通報著情況。
「那太好瞭,我真是多謝瞭,方哥您這麼幫忙,小弟都不知說什麼瞭,這樣,今晚我做東,聚一聚如何?」雖然王送這幾天已經聽到瞭東郊新區動遷工程即將復工的風聲,但此刻得知瞭確切消息,還是忍不住興奮起來,他激動的對方溢表示著謝意。而就在此時電梯卻已經降到瞭一樓,門也自動打開瞭,女秘書想要提醒王送,但又不敢打擾他,隻得按住瞭電梯暫停鍵不動。王送卻好像沒看見似的隻顧打電話。
「不過有個事情,我得和你說清楚,工程復工批是批瞭,不過卻多瞭三個附加條件。你必須全部照辦才行」方溢繼續對王送說著。
「什麼!三個附加條件?」王送一聽到這裡,便預感到有些不妙。他剛想再追問。電梯門外,集團副總丁瀾走瞭過來,「送總」他剛說瞭一句,女秘書就連忙做瞭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不能打擾王送。丁瀾會意,沒敢再出聲,但表情卻有些焦急,王送看見瞭這一切,隻得小聲對著手機說瞭一句:「方哥,您稍等一會,我馬上給您回過來。」
「嗯!可以」方溢答應瞭一聲。
王送暫時放下電話。快步出瞭電梯。
「什麼事?」他問著丁瀾。
「許董事長馬上就到大門外瞭,您得趕緊過去啊」丁瀾急切的說著。
「哦!這個啊。」王送看瞭看眼前的大廳內外都已經佈置的整齊有致,並且特意在正中央搭起瞭一個主席臺,上方用天鵝絨幕佈懸掛起瞭「銀沙湖集團專項扶貧基金公示大會」的橫幅,而在臺兩邊又一順邊的擺放著幾十個大花藍,直排列到瞭大門外邊。大廳裡現在更是人頭攢動,邀請來的不少官方和民間的扶貧機構和慈善機構的領導和負責人還有一些從文山東北部山區找來農村貧困戶代表已經紛紛在主席臺下方的座位裡落坐瞭,眾多的記者則擠在大廳兩側,尋找最佳的拍攝位置。可以說現在這裡的一切都已經佈置妥當,就等自己出去把紅象資本的許董事長接進來,這個扶貧專項基金成立儀式便可以舉行瞭。這可是王送為瞭挽回銀沙湖集團在文山市聲譽而精心策劃瞭很久的一個活動。
但他此時的心情卻完全被剛才那個電話擾亂瞭,他回頭對丁瀾說著:「你替我出去接一下許董事長吧,我這走不開!」
「這樣恐怕不太好吧!」丁瀾一聽王送竟然讓自己去接待貴賓。不由心知不妥,他提醒著老板。
「我們之前和紅象資本商量舉辦這次活動的時候,可是說好是由您和許董事長同時主持的啊,現在您不出面,紅象資本那邊會不會有意見。」
「這個嘛?」聽到丁瀾的疑問,王送也不由一皺眉。這事還真麻煩,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邊又走過來一個人,對他打著招呼
「送哥你這聲勢弄得可以啊,我這一過來就被震驚瞭,果然不愧是文山首屈一指的大老板,做起事來就是氣派。」對方的這話裡明顯帶著恭維,王送聽的心裡高興。
「老裴你別取笑我瞭,這還不是你給出的主意」他也連忙客氣的招呼著,來人正是裴宏悅。
「裴兄你這一來可太好瞭,我正好有事請你代勞一下」王送一邊熱情和裴宏悅握手,一邊說著。
「送哥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就是,我是肯定義不容辭。」裴宏悅也顯得極為大度。
「那我就說瞭,紅象資本的許董事長馬上就到門外,本應我去迎接的,可現在突發有事,我是走不開瞭,煩請你老兄替我去接一下許董長」王送墾切的說著。
「這個啊」裴宏悅還真是沒想到王送會提這種要求。
「恐怕不大好吧,畢竟今天這出戲你是主角,那能讓我來唱啊!」他推脫著。
「哎喲,老裴,你我兄弟還分什麼彼此呢,再說瞭你不也是這基金會的股東之一嗎?我走不開,你出面是最合適不過的瞭,而且前幾次洽談的時候,你和許董事長也算打過交道,他不會太意外的,另外這不還有丁瀾陪著你呢」王送急著要去找方溢詢問有關工程的事,便不容裴宏悅再說什麼,一把把丁瀾給推瞭過來,
「你現在聽裴總的,一起到門外迎接許董事長吧」說完他是轉身就走,留下瞭一臉尷尬的丁瀾面對著裴宏悅。
「你們老板今天這是出瞭什麼狀況?」裴宏悅打量瞭幾下王送的背影,問著丁瀾。
「我也不清楚!裴總您看我們現在怎麼辦?」丁瀾小心的詢問著對方。
「還能怎麼辦,出去接人吧」裴宏悅沒好氣的說瞭一聲,便向門外走去。丁瀾緊跟著在他後面。
再說王送轉回瞭大廳之後又從側門出來到瞭樓梯間,然後拿出手機,重新拔通瞭剛才那個號碼,他有些急促的問著:「方哥,您剛才說還有三個條件,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嗯,我來給你說一下啊,這第一,這次東郊新區動遷工程施工必須完全遵守規章制度,進行規范做業,決不允許在夜間或休息日突擊搶工,影響周邊居民正常生活。」說到這裡,方溢頓瞭一下。
「這條件還行啊,沒什麼太過份的,我完全可以遵守」王送趕緊回答瞭一句。
「你別急,聽著下面的第二條」方溢不緊不忙的說著。
「對老街所有搬遷居民的補償必須按照現有最高標準進行核算,並要求征得每一戶居民的同意後,一次性把補償款放發到位。不得已各種理由拖欠或以分期結付的方式來推委。」方溢剛說到這。王送就急瞭
「方哥,這可不行啊,要是真按這個條件來,我這虧大瞭,那條老街上的人可都是可夠貪心的,個個獅子大張口,要都照他們說的標準來給錢,那這工程付出的代價可要太大瞭。」
「第三條」方溢卻不理會他的反對,繼續說著。
「動遷工程和此後新區開發項目暫時脫離綁定,新區的規劃和開發要待動遷結束之後,由市政府重新招標後再做進一步的決定。」
「我去,這動遷和規劃開發居然還要分開,那就是說我出瞭大力氣把房子全拆瞭,最後搞開發還不一定是讓我來幹,那不是讓我白出苦力嗎?」王送這是真忍不住,他大聲抱怨瞭起來,「我還以為費瞭這麼多心思,最後能徹底如願瞭呢,結果卻弄出這麼個方案來。」
「老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辦法,誰讓你此前把事情搞的那麼大,造成的影響實在太壞。你知道為瞭幫你扭轉這個局面,我花費瞭多少力氣才說服的其餘幾位市領導,畢竟這文山也不是我一個人做主的,總得向各方面都交待得過去吧,因此現階段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你記住,飯要一口口的吃,你先把工程給做漂亮些,再想法盡量在市內挽回你們集團的形象,然後我才有辦法替你一點一點的爭取利益,當然如果你現在非要得寸進尺,想著一步到位,那麼我也實在幫不瞭你。你聽明白瞭嗎?」方溢的語氣也變得不耐煩瞭。
「不不不,我那能不明白方哥你的苦心呢,我隻是一時有些鬱悶而已,至於下面怎麼做,還不是全聽方哥您的嗎!」王送聽出方溢不耐煩瞭,他趕緊賠瞭個不是。並表示服從對方的安排。
「方哥,說到要挽回形像,小弟今天正好和紅象資本合作,搞瞭個扶貧基金會,要不您過來捧捧場,這對您的聲譽可是大有好處的啊」
「哦!你在搞扶貧這倒是不錯,響應中央號召啊。很好,不過今天這時候我可沒時間啊,下面還有個會,又是研究新區規劃的事。」
可方溢卻根本沒興趣參加這種做秀活動,他直接給拒絕瞭。
「那行吧,以後我們再有這方面的活動,提前邀請您就是。」王送聽出來方溢是不想多搭理自己,自覺沒趣,也就不想再用熱臉去貼冷屁股。當他還是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好的,那今天就先這樣瞭,你忙你的吧,我先掛瞭」方溢也不和他再多說什麼,幹脆的掛斷瞭電話。
「媽的,這混蛋收瞭老子那麼多好處,居然就這樣打發我!」王送放下手機,一股子怒火從心裡燒瞭起來。他明白方溢所說的要把動遷和開發分成兩個獨立的項目的原因肯定不會剛才解釋的那麼簡單「他這是故意的,就是想再敲老子一筆呢!這姓方的看著挺斯文的,真沒想到居然這麼貪婪,真把老子當肥豬來宰瞭啊。」王送一邊憤憤的想著。一邊又回到瞭大廳,此時許董事長早已經到瞭,並立刻被請到主席臺上落坐,眾多的記者都紛紛把鏡頭都對準瞭他。閃光燈頻頻閃耀著,而許董事長顯然對這種場面也是見得多瞭,他的表現那是的泰然自若,不僅始終在臉上保持著一副和謁的表情頻頻對著臺下致意,並時不時還抽空和坐在兩邊的各位領導官員輕聲交談著。看這態度,他儼然是把自己當成這次扶貧基金會公示活動的主角瞭。
「這老東西,別人搭臺,他唱戲。真不把自己當外人瞭」王送剛剛被方溢惹出來一肚子的火氣,現在又看到許董事長如此喧賓奪主的做派,更是覺得不爽,可他又不好發作。正在這個時候,同樣坐在主席臺的裴宏悅卻也看見瞭王送。便趕緊碰瞭正在和幾位領導侃侃而談的許董事長一下,「嗯」許董事長一回頭也看見王送瞭,老於世故的他馬上就明白裴宏悅的用意所在。於是急忙起身對臺下擺瞭擺手,示意大傢安靜一下,然後大聲宣佈著:「現在請本次扶貧基金會的發起人王送先生上臺」他話音剛落,一旁的裴宏悅立即帶頭鼓起掌來。臺上臺下所有人自然也都跟著有樣學樣,一時間整個大廳內頓時掌聲雷動。
剛剛反應過來的丁瀾也連忙幾步搶到王送身邊,做起引導,請他走上主席臺,這一下倒是出乎王送的意料,沒想到自己一露面就有引發如此熱烈的歡迎氣氛,這可真讓他感覺到面子十足,馬上忘掉瞭剛剛的不愉快,他腳下生風,幾步便上瞭主席臺,臺上眾人也已然列好瞭隊型,並輪流和王送握起瞭手,表示著自己的敬意,王送見眾人對自己這樣恭敬有加,心情也越發的好轉起來,就在他興奮的時候,排在最後一個的許董事長也不失時機的滿面堆笑著用雙手握住瞭他。
「老弟,剛才我來的時候聽說你臨時有要務脫不開身,所以為瞭避免冷場,這才不得不替你主持瞭一下局面,要是有什麼僭越之處,還請老弟見諒」他低聲向王送解釋瞭一下自己方才那番做法的用意所在。
「那裡,那裡,我還得謝謝老兄呢,剛才小弟確實有急事,一時忙不過來,都沒能親自去迎接您。本來就有錯在先,幸虧有老兄替我撐住瞭這場面。否則把這一大堆人給晾在這裡,冷場事小,把今天這基金會成立大會給攪黃瞭可就麻煩瞭,所以小弟真不知如何才能表達對您的感激之情,那裡還敢有什麼別的想法」王送見許董事長主動對自己說明瞭原委,他不但不能再計較,反而還得感謝人傢。於是便也小聲對許董事長客氣瞭一番,方才的不滿之情也早已丟到九宵雲外去瞭。
就這樣主席臺上的所有人經過一番握手言歡之後,這才又重新落坐,接下來就輪到大會主持人出場,先是熱情洋溢發表瞭開幕詞,然後便宣佈今天活動的主題「銀沙湖集團扶貧基金會成立大會」正式開式。而再往後便按照此前預定好的活動流程,各位領導和負責人紛紛發表講話,無非就是感謝銀沙湖集團和紅象資本對於公益事業如此熱心,在為文山經濟發展貢獻力量的同還還能心系貧困戶,專註扶貧事業,這一舉動為文山市所有企業界起瞭一個很好的表率作用。也充分響應瞭中央所號召的先富帶動後富最終達到共同富裕的精神之類的套話雲雲。
等這些人發言結束,再下一步的環節,便是把那幾個農村貧困戶的代表給請上主席臺,由王送親自向他們發放慰問金和禮品。然後又是貧困戶致辭。記者采訪。主持人再做總結,前前後後一直忙活到中午 12點多,整個活動在一片熱鬧而又詳和的氣氛中圓滿結束瞭。
不過結束卻不等於散場待立在一旁多時的銀沙大廈內部服務人員緊接著出場,她們按照早已安排好的順序,分別把所有參加此次活動的嘉賓們都邀請上瞭二樓的宴會廳去用午餐。王送也親自陪著那幾個職務最高的政府部門領導一同入席,並逐一向對方敬酒,應酬瞭好一會功夫,直到眼看著這些人都已經把精力專註在吃喝之中,王送這才對身邊的丁瀾使瞭個眼色,示意由他來代替自己陪客。丁瀾也自然明白老板的意思,連忙熱情的招呼起來,酒桌上的氣氛被宣染的越來越是熾烈。
王送眼見目的達到,便抽出身來,直接來到瞭二樓最裡面的一個VIP包間,在那裡許董事長和裴宏悅已經等他多時瞭。王送一進門便連聲抱歉:「實在對不住二位瞭,外面各類人物太多,小弟做為東道主得一一招呼,因此讓二位久等瞭,小弟先自我認罰一杯。」說著話,他從桌上拿起酒杯給自已倒瞭滿滿一杯,然後脖子一揚,來瞭個一飲而盡。
「行瞭,王總,知道你老兄是個大忙人,而且今天又是你主場,必要的應酬也是免不的」裴宏悅見王送這麼客氣,也連忙站瞭起來,拉開張椅子,示意他快坐下。
「沒錯,宏悅說的對,王老弟今天這活動聲勢搞得很不錯,對以後的發展助力很大,也是辛苦你瞭」許董事長同樣表現的很是熱情。兩人一起恭維著王送。這讓王送的虛榮心得到瞭極大的滿足,再加上剛才忙著招呼瞭半天客人,他也是有點累瞭,所以一屁股坐瞭下來,推杯換盞的和這兩人喝起來酒。幾杯一下肚,王送的臉色就變紅瞭,說話的嗓門也越來越高。他開始有些得意忘形。而許董事長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於是便把酒杯一放,開始話入正題瞭:「王老弟,你我現在都已經不是外人瞭,有些話我想也該說說清楚瞭。」
王送正在興頭上,突然聽瞭這麼一句,一時覺得有些發懵:「許董事長,您是前輩,有話請直說,小弟聽著呢」
「那行,我就實說瞭啊。王老弟,這個扶貧基金會你搞的確實很不錯,但是別忘瞭這些都隻是表面文章,我們最重要的合作就是文山新區開發項目,之前我一再希望你能拿到文山市政府對你們集團在新區開發方面有那些優惠政策的條款說明,可老弟你一直在推委,再到後來,這新區動遷都因為某種原因給停瞭工,這可不是好兆頭啊,當然瞭老弟也對此做出過解釋,並勸說我先和你們集團合作,一起來搞這個扶貧基金會項目。並保證隻要基金會能弄出聲勢,擴大影響范圍,那你就能拿到新區優惠條款。現在這基金會已經算是搞成功瞭。這麼多媒體都過來做瞭采訪報道。那接下來老弟你的保證能兌現瞭嗎?」
「這個啊!」許董事長這一番尖銳的問話,讓原本興高采烈的王送頓覺被澆瞭一盆涼水似的,一下心就沉瞭下去,因為這讓他想起來就在上午方溢打來的那個電話裡所說的把新區動遷和開發拆分成兩個不同的工程。現階段交給自己的隻是出力不討好的動遷工程,至於最重要的開發項目卻仍然被市政府攥在手裡不放,而這紅象資本願意和自己合作,看中也正是這個新區開發,現在自己拿不到項目,要如何回復許董事長呢。王送本來就已經被酒精燒的有點暈乎乎的頭腦這下更亂瞭,他看著許董事長,不禁有些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才好。
「王老弟,這才剛喝瞭幾杯,這酒不至於過量吧?」許董事長卻不想就此放過他,繼續追問起來。
「哎,許董事長,這無論做什麼事,總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扶貧基金會今天這是剛成立,那能這麼快就算成功瞭,還得再等一陣子才能看到效果,您老人傢這麼急著就讓送哥給回話,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瞭吧!」一旁的裴宏悅看出王送不好回話,連忙出來打瞭個圓場。
「嗯,我這是有點頭腦不對勁,可能是剛才去陪別人的時候,多喝瞭幾杯,一時想不起來怎麼說瞭,還請您見諒啊!」王送也明白裴宏悅在為自己解圍呢。於是也就打算順勢把這話題給推開。可沒想到的那許董事長根本不理這套。反而更加不依不饒:「王老弟,你一向可是海量的,這麼幾杯酒那能在話下,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那我也能理解,不過我還是要強調一下,你我既然想合作,那雙方都要拿出十足的誠意,最基本一條就是不能彼此隱瞞,否則的話,這繼續合作還有多大的意義就要打一個問號瞭」許董事長這語氣是越來越咄咄逼人。
王送聽在耳裡,就覺得全身都開始不自在瞭。對方這是明顯在質疑自已的信譽。他有點沉不住氣,想要反駁,可一時卻找不到適當的理由,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裴宏悅又來打圓場瞭:「許董事長,您別誤會,送哥絕對不是那個意思,他這人的特點就是不會輕易做出承諾,這段時間其實因為東郊新區動遷工程的事,王總可真是費瞭不少心思,據我所知,昨天市政府開會,已經基本決定動遷工程重新開工瞭,隻是正式通告還沒下來,可能送哥就認為沒必要提前對您說明瞭,這也是好意,決不是想對您隱瞞什麼!」
「嗯!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倒是誤會王總瞭」聽瞭裴宏悅的解釋,許董事長的表情舒緩瞭下來,他問著王送,「老弟,那這麼說等於這新區動遷馬上又要重新開工瞭?」
「沒錯,沒錯,就像裴總說的,其實我昨天就得到消息瞭,但還是想再等等確實消息,因為市裡通告沒正式下來,為瞭穩妥起見,就覺得沒必要急於把這事給說出來瞭」王送知道這是裴宏悅在用話給自己搭橋,自然也就借勢回答瞭許董事長的詢問。
「這樣就好,不過既然動遷工程又開始瞭,那我想知道的是,接下來的開發項目中對貴集團的優惠政策究竟有些,王老弟在文山經營這麼多年,不會到目前為止還一點內幕都不知道吧?」許董事長是步步緊逼,又提起瞭這個他最關心的問題瞭。
「這個」王送心裡一翻個,這個問題也是他現在最害怕回答的。他眼睛一轉,看瞭看裴宏悅,那意思讓他再幫自己打打圓場,裴宏悅會意剛要說話。不料許董事長卻搶先一步攔住瞭他的話頭:「宏悅,對不起請你見諒啊。這次我來文山談合作的主要對像是王老弟,所以有什麼具體情況,我想聽王老弟親自做出答復,因此你要有什麼意見,等我和王老弟談完之後再來闡述可以吧!」
許董事長這一番老實不客氣的言語一說出來,裴宏悅是再也不好開口幫王送,隻能答應一聲:「我理解,我理解,這畢竟是您和送哥之間的事,我是不便過多參與。那您二位就請便吧」說完這句,他是再不作聲瞭。
王送見到這個狀況,心知躲是躲不過去瞭,而且許董事長這番話語也真有些激怒瞭他,再加上此時酒勁上頭,王送也管不瞭太多,幹脆真的把一切都給和盤托出瞭:「許兄,您既然問到這個份上,那我王某也就把什麼都說明白瞭吧。今天上午我也是剛接到的通知,東郊新區的動遷工程的復工決定確實已經下達瞭,但那僅僅是動遷,至於新區開發,現在市裡又變瞭卦,沒直接答應交給我。說是下面還要再招標,事情就是這樣的,您都聽明白瞭吧!」他這話一說出來,裴宏悅和許董事長不禁都吃驚瞭,兩人面面相覷的互相看著。
裴宏悅先開瞭口,「送哥,你這消息可靠嗎,沒聽說過還有把動遷給分成兩個部份分別交給不同公司承建的啊,要真是這樣,這說明是市裡有人在故意給你難堪呢!」他這番話可是正戳中王送的痛處,臉色一下就變,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那許董事長也反應過來瞭。
「王老弟,你這玩笑可開大瞭。當初你找到我們財團,尋求合作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能拿到新區開發項目的,我們財團也是基於對你的信任,這才一直在和你進行洽談,可後來你又提出搞什麼扶貧基金,並聲言這樣可以獲得更大的社會聲譽,從而能從市政府那邊拿到最優惠的條件,我看你這麼有把握,也就同意瞭你的提議,結果什麼事情都辦妥瞭,你卻告訴我,你還是沒能拿到新區開發項目,那不等於是說之前我們一起折騰瞭那麼久都是在做無用功嗎。老弟,你的這種行為可就是失信啊」
許董事長毫不客氣的指斥起瞭王送。王送的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是羞惱交加,本想要發作,但心裡卻又明白,許董事長這種大金主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因此隻能把這口氣給咽瞭回去,低著頭不說話,心裡是越想越窩火,幹脆拿起酒瓶,直接灌瞭一口下去。
「媽的,老子這次是真栽瞭,不用老兄你說,我自己都覺得沒臉見人。」酒一下肚,王送火氣更旺,不由咒罵瞭一句。許董事長見他情緒如此低落,倒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自己給自己倒瞭杯酒,也喝瞭起來。
三人是各有各的心事,誰也不說話。包間裡一時變得十分安靜,但這種沉默沒能持續多久,也許是因為事不關已的原因,這裡面最冷靜的還是裴宏悅,他想瞭想便勸慰起另外兩個人來瞭:「二位,事已至此,你們自責也好,抱怨也罷,都是無補與事,與其這樣,不如大傢一起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扭轉事態,所謂事在人為,之前你們都談瞭那麼久的合作計劃,總不至於真的甘心就此做罷吧!」
「這還用說嗎,老子是絕咽不下這口氣的,這新區開發項目,無論如何,我也得拿下來,絕不可能白白便宜別人。」王送發恨說道。
「這就對瞭,那你現在想出什麼辦法瞭嗎?」裴宏悅問著他。
「還不是得花錢打通關系唄,我就在琢磨這方溢到底是什麼意思,上次你讓我一定要和他緩和關系,我可是想盡辦法,當面給他賠過不是,他也答應既住不究,本來以為這一天雲彩都散瞭,誰知結果又來這麼一出。我看這小子還是太貪。他這是一魚三吃啊」王送想起方溢打電話給自己的那態度,不由的火就更大瞭。
「嗯!現在看來,是有這個可能,不過歸根到底還是你以前的做法把他得罪瞭,所以就算是他嘴上答應不計較,實際還耿耿於懷,但你還不能讓他知道你有什麼不滿,否則下面隻會更麻煩,畢竟大權在他手上呢。」裴宏悅安慰瞭王送幾句,回頭問許董事長:「老許,您看這事有什麼好辦法嗎,您可是老前輩,不會也無計可施吧?」
許董事長聽他這一問:「辦法倒不見得沒有,不過王老弟,你得把所有知道的消息詳細告訴我一遍。」他對王送說著。
王送一聽這意思,心知這許董事長可能真有什麼好辦法。於是便把今天上午方溢打電話所說的三個條件原原本本又復述瞭一遍。然後說著:「現在就這條件,您看要怎麼應對」
「嗯!」許董事長沒說話,摸瞭摸下巴他沉思瞭一會,問起瞭王送。
「王老弟,聽你這麼一說,市裡雖說給設定瞭三個條件,但最主要的其實就是最後一條對吧?」
「沒錯,前面那兩條倒好辦,就是最後這條,實在棘手,因為這等於是讓我把新區開發給吐出來。然後白給他們打工出苦力」王送回答著。
「王老弟你先別激動,要照我看,這個第三條條件雖然苛刻,但卻有個漏洞,完全可以借此做篇文章出來!」許董事長不愧是老謀深算,一下看出瞭破綻所在。
「有漏洞?老兄那您快給我說說」王送見許董事長如此有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也來瞭精神。他急切的詢問著。
「老弟別急,我慢慢給你分析這個事」許董事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桌子上端起瞭自己的茶杯,想先喝口茶,沒料到杯子裡水已經不多瞭,他剛準備起身倒水,王送搶先叫瞭一聲:「來人」
包間的門立刻被推開瞭,一直守在門外的漂亮女秘書走瞭進來,小聲詢問著:「王總,您有什麼吩咐」
「趕緊拿瓶水進來」王送說著。女秘書趕忙出瞭包間,不一會就拎著個水壺進來瞭,她剛想走過去給許董事長倒水,王送卻一把站起來,搶過水壺:「沒你事瞭,外邊好好守著」他攆走瞭女秘書,然後親自給許董事長的茶杯倒滿瞭水。
「王老弟,你可真客氣啊,隻是如此恭敬,愚兄可受不起啊!」許董事長對王送的態度非常滿意,他微笑著重新端起茶杯,喝瞭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說著
「其實這第三個條件,如果單獨拿出來看,確實非常棘手,但要是把前面兩個條件和這條結合在一起,情況可就又不一樣瞭。王老弟,你覺得前面那兩個條件對你提出的要求是什麼?」許董事長問著王送。
「讓我重新核算補償標準,而且必須讓那些動遷戶滿意才行」王送回答著。
「沒錯,就是這個讓動遷戶也就是那些原先住在那裡的居民滿意,你明白這點有多關鍵嗎?」說到這裡,許董事長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眼睛緊盯著王送不放。他變得嚴肅瞭許多。
「這很重要嗎?」王送可沒料到對方態度會突然變化,不覺有點被他看得發毛。因此也顧不上認真去想對方的用意所在。隻得被動的回應著。
「老弟!你這都不明白啊,我問你一句,這次的東郊新區開發項目為什麼會得而復失,你犯的錯誤是不是因為行事不當,激起很多人對你不滿,因此才授人以柄,從而弄成現在這個樣子!」許董事長見王送反應如此遲鈍,不覺有些不耐煩瞭。
「這倒沒錯,此前我確實是有些事情沒處理好!」王送還是沒弄清楚許董事長到底要說什麼,他正想詢問,許董事長繼續說著:「有道是水能覆舟,亦能載舟,此前因為民意讓你失去瞭到手的項目,而現在你也可以利用民意再重新把項目給抓到自己手裡來。這其中的關竅所在,老弟能弄清楚嗎?」
許董事長這話說的越來越玄,王送聽得一頭霧水,好像聽懂瞭什麼,可又什麼都不明白,他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回答瞭,隻得睜大眼睛看著對方。一旁的裴宏悅知道他這是完全被說懵瞭。連忙解釋著:「許老兄這話的意思是讓你想法去收買那幫動遷戶,讓他們和你一條心,然後鼓動這些人站出來支持你承接開發項目,所謂人心齊泰山移,要是支持你的人足夠多,那市政府也就隻能把項目再交給你來做瞭。」
「哦!這倒真是個好辦法,」王送這下終於恍然大悟瞭,他也明白瞭許董事長的真正意圖讓自己去裹挾民意進而借此去和市政府講條件。
「這麼說我還得再繼續下本錢去討好那幫動遷戶,盡量博得他們的好感才行?」他問著許董事長和裴宏悅。那兩人聽瞭這話,互相看看,不由都搖瞭搖頭。
「老王,這怎麼和你說呢,你這始終不開竅啊」裴宏悅有些無可奈何,剛想再說什麼,許董事長攔住瞭他:「還是我來說吧。王老弟,孔子說過一句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如果想別人替你做什麼事,那麼一定不能讓他們事先察覺出你的意圖,否則的話別人未必會贊同你的想法,因此你一味對這些動遷戶討好並不是什麼好主意,相反的,你應該先給他們點甜頭,然後想辦法把他們和你綁定起來,以利益去引誘,這樣他們才會心甘情願的去被你驅使。」
這許董事長說的是頭頭是道,王送越聽越入迷,「許老兄,那具體應該怎麼做呢?」他問著。
「你知道現在流行P2P嗎?」許董事長反問瞭他一句。
「P2P?」王送一愣,他那懂這東西啊!
「就是民間小額信貸,一種快速吸收底層小市民資金的金融手段」裴宏悅見他不明白,便解釋瞭一句。
「哦!倒是聽說過,不過具體怎麼操作我還真不明白呢?」王送說的也是實話,對於他這種沒多少文化,搞打打殺殺起傢的黑社會來說,現代金融信貸可完全是個陌生的東西。
「嗯,王老弟,這種 P2P現在是非常火,很多想發財又找不到門路的人都比較信這個,你就可以借這個機會,先把補償標準定高些,然後足額把錢全給瞭那幫動遷戶,先取得他們的信任,這是第一步,接著你就想動法造聲勢,用你將要進行的開發項目來引誘那些人,鼓動他們集體對你投資,當然你得承諾回報會有多高,總之畫餅畫得越大,吸引的人就會越多,等他們真的把資金投入到你這裡瞭,自然的你的事就成瞭他們的事,他們會全力以赴為你效勞奔走,這個時候要是市政府不把新區開發項目重新交給你,恐怕真會引起群體性事件。弄得完全不可收拾,而這也是當官的最不願意看到的,這時你再出面幫他們收拾局勢,借此顯示自己的影響力,而他們迫於形勢也隻能把讓你來承接開發項目。你看這主意怎麼樣?」
許董事長把自己的主意和盤托出之後。王送不由得恍然大悟,細想一下,這辦法真是妙極瞭,真要這麼幹瞭,拿下開發項目肯定不成任何問題。
「不錯,許老兄果然高明,現在中央不是提出金融創新,又要對民間資本開放金融市場。此時如果借現在這個機會真能把集資這事搞成瞭,那將來的前景可遠非眼前僅僅拿到一個新區開發項目能比的。」裴宏悅也接著發表瞭自己的看法。
「哦,這個行當真有這麼大的發展空間?」王送的興趣更大瞭,不過他還是有些猶豫。
「不瞞許老兄瞭,小弟可沒讀過什麼書,你說搞工程開發這種出死力氣的活,我還能幹,但於這些金融什麼的,小弟完全是外行啊,這真能成嗎?」
「老弟,你當初起傢時不也什麼都不懂,靠的就敢闖敢拼,其實這世界上做任何事業,道理都差不多,隻要你敢幹,就肯定會有機會,再說以老弟你現在的實力,隻要下瞭決心,然後找幾個金融方面的專業人士,讓他們來負責具體操作,你隻要把控大局,造聲勢就行,我再給你說明白點吧,現在這個扶貧基金會不是成立嗎,這正好是個非常理想的平臺,就利用這扶貧項目做為幌子,公開合法的進行集資。」許董事長是一再的給王送打氣,讓他放心的去幹。
「這扶貧基金會還能這麼操作啊!」王送可真沒想到原本隻是為瞭挽回公司形象而弄出來的這個公益機構,居然還可以用來做金融集資。
「我怎麼就想不到這些主意的呢,!」他不禁對許董事長更是佩服瞭。到底是大財團的董事長,眼光就是不一樣。
「老兄,您做風投這麼多年瞭,想必對金融這塊非常有經驗瞭,要不然你幫我一下,我們兩傢一起來搞,怎麼樣?」王送幹脆對許董事長提出共同合作的要求。他想的很簡單,自己對金融完全是個門外漢,與其現在臨時報佛腳再去找專業人士,不如直接就請許董事長幫自己操作,這樣正可以把他和自己綁定的更深一些,這是一舉兩得的辦法。
「哎喲,王老弟,你這可真會順桿爬啊,這算盤打到我頭上來瞭,可惜我們財團隻做風投,從不介入實際操作,你的這個要求,董事會不可能通過的」許董事長明白王送的意圖,他直接給回絕瞭。
「你們財團規矩真多瞭,但您要是不參與說真的就憑我自己搞這種金融項目,可真是力不從心啊」王送見許董事長不願松口,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想盡量爭取一下。因此一邊說,一邊看著裴宏悅,意思請他幫忙勸一下。
「其實要我看,老王的考慮也確實不錯,搞金融項目風險不小,因此不能完全放手,必須信得過還要懂市場運作的自己人來坐鎮才比較穩妥。這樣,許兄既然你們財團規定不能介入實際操作,那你可以換一種方式,不用財團的名義,而是以你個人的身份來和老王合夥,這樣總沒問題瞭吧」許董事長沒想到裴宏悅能提出這麼個辦法,一時再想拒絕卻沒瞭理由。隻得默不作聲並不回話。而王送眼見有瞭機會,連忙接上話:
「老裴這個辦法合適啊,這樣一來可是兩全其美,許老兄您就別現推辭瞭,權當是拉小弟一把,小弟定當感激不盡」他幾乎開始墾求許董事長瞭。許董事長見到這個狀況,也實在不好再不答應瞭。
「那王老弟和宏悅要都是一個意思,我也不能太固執已見瞭,就用我個人的名義加入這個金融項目的操作,但我先聲明,這僅僅是我許某的個人行為,和紅象資本無關,這一點,你們二位必須明白。」
「好的,好的,這點我沒異議」王送連連點頭答應著。
「還有下面項目啟動,必須詳細計劃出前期註入多少資金,然後按比例分配,王老弟雖然這個項目是你提出來的,但既然我加入瞭,那我的股份必須占主導地位。至於具體是多少,下面你我可以再商量,但是你要先答應這個條件。」許董事長盯著王送說道。
「這個啊!」王送一聽對方這意思是要當大股東,不由心一緊,但他也明白許董事長是個非常強勢的人,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這合作肯定沒戲,可要是答應瞭,這主控權不就是人傢的嗎,自己隻能打下手瞭,想到這裡王送難免有些不舒服,可轉念再一想,這次搞金融未必會一帆風順,要是有什麼風險,那麼大股東肯定是首當其沖,自己躲在後面未見得會是壞事,因此答應對方的條件也沒關系。
「行啊,許老兄你本來就是前輩,咱們搞合作,就應該您唱主角,我給您敲敲邊鼓就行」他一口答應下來瞭。
「很好,那我們就是三方合作,王老弟,你一個,我許某一個,再加宏悅也算一個,,三足鼎立,這事業才能做得起來」許董事長接著又拉上裴宏悅。
「我就不用參與瞭吧,二位別拿我姓裴的開玩笑,本人就是個做規劃的,沒興趣更沒那個能力去做金融」裴宏悅趕忙推脫。
「老裴別謙虛,咱們兄弟要搞事業,怎麼能不算你一個,否則我和許老兄都於心不安。」王送卻不願放過他,他心裡也在計較,這許董事長財大氣粗而且老謀深算,如果單單自己和他合作,難保不會發生沖突,自己還真未必鬥得過對方。拉上裴宏悅就等於有瞭個第三方能夠居中調解,反而好辦事。
「宏悅這次你是必須加入,我剛才也說瞭三足才能鼎立,否則的話隻有兩條腿,這未必能撐得起臺面」許董事長自然也明白王送的顧慮,所以他也是非拉上裴宏悅不同。
裴宏悅眼見這兩人如此堅持,明知自己是沒法獨善其身,便也隻能勉為其難的答應瞭下來。
「行吧!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在下,要是再不同意也顯得我姓裴的不識抬舉瞭,但我答應歸答應,不過事先也先聲明,對於項目具體運營,我是能不參與就不參與。畢竟金融方面本人也隻是一知半解。說多說少都不合適,因此我是盡量不過問。」
「可以!宏悅畢竟以前是規劃專業的,第一次接觸金融,難免感覺插不上手,,現階段先不發表過多意見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後可慢慢熟悉瞭再參與運營,那就一切都這樣說定瞭,下面大傢各自都回去找找自己的律師,詳細商量啟動項目的各項細節和合作方案。現在我們先一起幹個杯,為達成合作意願慶祝一下。」說著話許董事長站瞭起來並舉起手中的酒杯,王送和裴宏悅也連忙起身,同樣各自端起杯,三隻杯子碰在一起,然後便一飲而盡。
就這樣這三個人達成瞭一項新的合作協議。而實際上用狼狽為奸來形容他們之間關系卻更為恰當,因為就是由於他們幾個人在此時商定的這個合作,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給文山全市七百萬人帶來一個如同惡夢一般的經歷。隻不過目前還沒人知道這個惡夢就是從今天開始的。當然此時的王送也同樣不會知道自己的命運也將因為這個合作的達成而逐漸走向未路,他仍然在興高采烈的和許董事長,裴宏悅一起高談闊論著如何具體實施集資計劃的種種細節,可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再一次的開始瞭顫動。
「這又是誰啊」王送摸出瞭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王炳打來的,他心知肯定有事,隻得對另外兩人說瞭聲抱歉,起身出瞭包間,接通電話,
「哥,出事瞭,於六這小子跑瞭」王炳急切的聲音傳瞭過來。
「什麼!於六跑瞭?不是讓你把他控制住的嗎,怎麼就跑瞭」王送聽到這消息,情知不妙。
「我這幾天一直把他關在會所這邊的,但這小子太滑,昨晚去萬泉崗辦完事回來,說是累壞瞭,一直在悶頭睡覺不肯起來,因為我們也是一時大意,沒緊盯著他,結果剛剛中午準備叫他起來吃飯,才發現他已經跑瞭。」王炳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可他此時也隻能盡量做著解釋。
「你他媽的真是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要是於六被公安局抓住瞭,把事情一說出來,你小子就休想再有翻身的機會。」王送再也遏制不住怒氣,他喝罵著兄弟。
「這個我明白,已經派白毛帶人去找他瞭。但還是要先向您說一下。」王炳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嗯!現在也隻能盡力挽回局面瞭,你再多派幾個人去幫白毛,記住找到於六,他要是不聽話,直接做掉他,無論如何不能讓他落到公安手裡。」王送吩咐著。
「明白,這個你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王炳幹脆的答應瞭一聲。
「那就快去辦」說完話,王送掛斷瞭電話。他想瞭一下,再次拿起手機,拔通瞭另一個號碼。
「喂,老張嗎,出瞭點意外,看來你此前想的那個辦法現在要盡快執行瞭」他壓低瞭聲音和電話另一頭的那個人細細商量著。
「對,就這樣,我明白瞭,一定全力配合,這次你得盡力取得那女人的信任,否則我們隻會越來越被動,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切實掌握。好,好,那不多說瞭,你先忙吧。我掛瞭」王送又一次放下瞭電話。心裡莫名的卻又有瞭一種興奮
「江如蘭,上次因為意外沒能把握好機會,讓你逃出老子的手心,這次我一定備加註意,非徹底制服你不可」他眼前似乎再次看見瞭女公安局長那張美麗的臉蛋上佈滿瞭驚恐而又畏懼的表情,然後無可奈何的任憑自己去凌辱,去享受她那具極具誘惑力的身體。「不會太久瞭,好日子肯定就會來到瞭」王送充滿得意的想著。
此時的時間已經到瞭下午二點多鐘,那高高掛在空中的太陽依然是那樣的光芒萬丈,整個城市都被它照耀的通徹透明。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文山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江如蘭此時正待在自己的局長辦公室裡,明媚的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玻璃正好照射在她那美麗的面龐上,這讓江如蘭感覺到很是刺眼,她本能的挪瞭一下身體,試圖躲避這種強光的直射,可她剛剛把身體移出陽光照射的范圍,便又不由自主的感覺一陣寒意,
「好冷啊!」江如蘭情不自禁的縮緊瞭身體,雖然這屋內暖氣開得很足,但她還是感到全身在不停的發著抖。
「也許我今天應該請假的,真不該強撐著來上班!」江如蘭不無懊悔的想著。昨晚在河濱大道上和方溢見面時的那陣寒風可真把她給凍著瞭,雖然當時談話過程中因為註意力的關系,讓她暫時忽略瞭寒冷,可等談話結束回到車裡之後,江如蘭才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已經變得有些僵硬瞭。就算吳瑛把車內的空調開到瞭最大,但仍然沒能讓她擺脫寒意,江如蘭不由自主把身子蜷成一團,躲在角落裡不停的發著顫,吳瑛見她這個樣子,知道情況不妙,便直接把車開到瞭醫院,醫生檢查後告訴她,這是受寒涼瞭,當即給開瞭藥,並叮囑回去之後要註意保暖,好好休息,否則有可能會真的轉為重感冒。江如蘭這才又出瞭醫院,回到瞭公安局大院,吳瑛因為不放心,本想今晚留下來陪著她,可沒曾想楊燁的召喚電話卻又適時而來瞭,弄得吳瑛是左右為難。江如蘭見狀也隻得故作大度的讓她快去找楊燁,不用再管自己,而吳瑛也確實心裡更偏向男朋友,再加上也認為既然江如蘭已經去過醫院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因此也就沒再堅持留下來,隻是又囑咐瞭幾句,便離開這裡找楊燁去瞭。隻留下江如蘭一個人拖著沉重的身體上瞭樓,回到瞭住處。
進瞭屋之後,她立刻打開瞭空調,然後放足熱水,簡單的洗瞭個澡,便躺到瞭床上,一頭鉆進瞭被窩之中,可沒過多久,江如蘭就發現自已身上即使裹著一層厚厚的被子,但還是覺得渾身冰涼一片,始終暖和不起來。
「哎!這大冬天的,一個人獨睡的滋味可真難熬啊!」她一邊發著感嘆,一邊隻得再次把身體縮成一團,就像個球一樣蜷在被子底下。
「這死丫頭,居然把我一個人留下來,自己去找男朋友,現在她肯定和楊燁摟在一起滾床單呢」江如蘭不無忌妒的想著。此時此刻她變得很羨慕吳瑛。因為她明白在這種寒冷的季節裡如果能有個男人陪伴在身邊,該是一種什麼樣享受感覺。
「也不知道方春現在在幹什麼呢!這時候女兒應該已經睡瞭,他獨自一個人躺床上也會自己一樣難受的吧?」也許是因為想到吳瑛現在的行為,江如蘭很自然的又懷念起老公來瞭,她想起以前在省城傢裡的時候,每當遇到這樣的冬季夜晚。自己總是會鉆進方春的懷抱裡,把頭枕在老公那寬大堅實的胸膛上,用他那火一樣的體溫暖和著自已的身體,那種溫暖的舒適和安心的感覺,很快便能讓她迅速進入到甜蜜的夢鄉之中。一覺直睡到天亮,可自從來到文山以後,這種快樂的日子便再也一去不復返瞭。江如蘭已經記不清自己曾經多少次在半夜裡突然醒來後,獨自一人面對著那黑洞洞的房間黯然神傷。尤其在今天,身體上寒冷再加上內心裡的孤寂兩者相加在一起,更讓她迫切的需要能有個堅實的肩膀來安慰一下自己。
「要不然給老公打個電話吧」江如蘭心想著,可她剛稍稍掀起一點被子的邊角,一股冷氣就鉆瞭進來,凍得她全身又打瞭個哆嗦
「不行,我這時候要離開被窩,非發燒不可」江如蘭猶豫再三,始終鼓不起勇氣伸出手來去拿電話,她隻能繼續縮緊身體,躲在被子裡,艱難的苦熬著時間,不知不覺間,她的頭就變得昏昏沉沉的瞭,鼻子也有些呼吸不暢。
「看來我明天肯定要感冒瞭」江如蘭心裡一邊默念一邊漸漸的失去瞭意識,她終於是睡著瞭。而且這一覺睡的還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陽光都從窗外射進瞭屋內,江如蘭才睜開瞭眼睛。「哎喲」她驚喜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變得暖洋洋的,再也不感覺到寒冷瞭,即使把手從被子伸瞭出來,直接和外部的空氣接觸,也沒有任何不適感,江如蘭有些不相信。
「難道睡眠真是治愈身體不適的最好辦法,竟然就這樣睡瞭一覺之後,身體便恢復瞭?」她又摸瞭摸瞭自己的額頭,溫度一切正常。
「沒事就好」江如蘭如釋重負的從床上爬瞭起來,一番洗漱之後,再看看時間,已經不早瞭。
「我得快點去打卡,別遲到瞭」自己定的規矩,當然自己就得以身作則,這是江如蘭的個人信條,她打開房門,下瞭樓,來到樓外,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雖然是一大早,但陽光已經十分的耀眼,隻是風仍然很大,她乍一來到戶外,被寒風這麼一吹,還是感覺到全身都在發冷,不自覺的連打瞭幾個顫。
「我這是肚子裡沒食,餓的,快點弄點吃的,就會好起來瞭。」江如蘭自己寬慰瞭自己一下,趕緊頂著風跑到食堂,點瞭份熱粥外加兩根油條,一口氣吃瞭下去,果然全身再次變暖和瞭,她這才滿意的來到瞭辦公室,此時的吳瑛早已在門外的接待處等著她呢。
「哎!蘭姐,你沒事瞭啊,我剛到宿舍找你,卻沒找到人,以為你來辦公室瞭,誰知來瞭一看又沒人,正在擔心著呢?」吳瑛關切的問道。
「喲!你有這麼好心還想著我啊,昨晚和楊燁折騰瞭多久,他一大早舍得放你起來啊?」江如蘭因為此時心情不錯,竟和吳瑛開起瞭玩笑。
「蘭姐,你這就過份瞭吧,人傢這麼關心你,你到好,居然拿我開心」吳瑛被她這麼一說,臉上不由自主的就變紅瞭,她本想大聲抗議,但又怕讓人聽到。隻得盡量壓低聲音,表示著不滿。
「行瞭,你幹都幹瞭,還怕人說啊,都是成年人,這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江如蘭繼續調笑著她,一邊打開辦公室門走瞭進去。
「那你真沒事瞭啊,不用再去醫院看看?」吳瑛不放心又追進來詢問著。
「嗯,一覺睡醒,好多瞭,謝謝你好意瞭,一會晚上下班我請你吃飯,」江如蘭笑咪咪的回答道:「不過,得先看楊燁同不同意」說著話,她又對吳瑛噯昧的一笑。
「我不理你瞭」吳瑛的臉再一次變得紅通通的,小警花轉身跑瞭出去,並順手帶上瞭辦公室的門。
江如蘭心裡好笑,坐到瞭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忙起工作來瞭。因為自我感覺身體已經完全恢復瞭,再加上今天的陽光又是如此的燦爛,所以此時她的心情也是非常的愉快,就連昨天在市政府會議上所遭受不快也幾乎都給忘光瞭,江如蘭在想著「要不要現在就給老公打個電話,和他說說話,順便問問最近他和女兒的近況如何,有沒有遇到什麼異常的人或事。」可就在她剛想拿起手機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瞭。
「請進」江如蘭隻得暫時放棄瞭和老公聯系的念頭。轉而專註起工作來瞭。辦公室的門一推,張健走瞭進來。
「早啊,江局。」他打著招呼。
「嗯,張局,你來的也挺早啊!」江如蘭很客氣的回應著。
「我來向您匯報昨天讓我去負責和市內幾個主要媒體聯系的結果」張健向她報告著。
「哦,這件事啊,你先坐下來再談吧」江如蘭對他還是挺客氣的。一邊邀請張健在沙發上落坐,一邊招呼著門外的吳瑛。
「小吳,給張局泡杯茶進來」
「是,馬上就來。」吳瑛立即答應瞭一聲,很快她就動作麻利的推門進瞭局長室,把一杯熱茶擺放在張健面前的茶幾上。
「張局您慢用」吳瑛輕聲說著。
「謝謝,這真麻煩小吳同志瞭」張健見吳瑛對自己態度竟然如此的和氣,不由的心裡又興奮起來,雖然明知這是江如蘭的局長辦公室,可他還是忍不住多看瞭吳瑛兩眼,這小警花的模樣是越發的俊俏瞭,張健的心裡在一陣陣的發癢。吳瑛敏銳的感覺出對方眼神裡有股異樣的表情,「哼」她不禁俏臉突然一板。
「要是沒事我先出去瞭!」吳瑛回頭請示著江如蘭。
「行吧!你自便,有事我會叫你的」江如蘭看出來吳瑛在面對張健時顯得有些尷尬,便趕緊打發她走開瞭。張健也收斂瞭一下神態,重新正襟危坐著向江如蘭匯報起來。
「江局!昨天我去找那些媒體,還真是及時,他們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知道萬泉崗又出事瞭,正在組織人寫稿子,準備發佈,正好這時候我趕到瞭,和他們好一通解釋,讓這些媒體盡量把消息給捂一下。他們開始不願意,怕讓網媒給搶瞭先。沒辦法,我隻能又去宣傳部找門路,還好那邊倒是挺配合的,很快就同意瞭。所以這幾天市內所有紙媒和網絡上都不會出現有關此次事件的報道。」他一口氣把自己奔波的成果訴說瞭一遍。
「嗯」江如蘭一聽他找過市委宣傳部,立刻就想起來昨晚方溢和自己的談話來瞭。
「原來他是這麼知道萬泉崗又出事的」。現在市裡宣傳這方面正好是方溢在負責,張健找到宣傳部請人傢幫忙壓消息,自然的宣傳部那邊會向方溢請示。
「看來這次還真是方溢從中起瞭大作用!」江如蘭心裡想著。但嘴上卻誇獎著張健。
「不錯,張局長這次事情你處理的很得當,要不是你這麼盡心盡力,恐怕從昨天開始,這市裡的輿論就已經是一片嘩然瞭,那樣的話我們市局可就真被動瞭,這次應該給你記一功」
「江局您這話說的,我這也是份內工作,當然要盡力幹好,那能談什麼記功不記功的」張健得江如蘭稱贊自己,心裡雖然開心,但還是表現的很謙遜。
「不過,有個意見,我還想向您提一下!」
「哦!有什麼你就直接說吧?」江如蘭見張健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表情,倒是好奇起來。
「那我就說瞭啊,江局我去媒體打招呼這事好像局裡有人對此看法不同啊,我隱約聽到幾句,似乎他們認為這是本未倒置,不去想法盡快破案,而是想著壓消息,這麼做有違我們公安工作的初衷。」張健這話一說出來。江如蘭心裡一動。
「還有這種議論啊,我倒是不知道呢!如果真有人說這話話,隻能說明他們太死板,工作起來一點不知變通,這樣反而會弄僵很多事,張局長,你可別往心裡去,我是堅決支持你的」但她在表面還是安撫著張健。
「江局您要是這麼表態,那我就放心瞭」張健見江如蘭如此表示信任自己,自然也是高興。
「其實他們的意見也不無道理,畢竟我們公安局的本職工作還是以破案為主的,隻是這破案的方式不能拘泥一種,應該盡可能的采取多管齊下的辦法,這樣才能保證事半功倍不是。」張健的話是越來越多,江如蘭聽出來瞭,他這繞來繞去,目的就是想向自己表達什麼。
「張局長你這是話裡有話吧,難不成對眼前的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嗎?」她幹脆來個單刀直入,點破瞭張健的用意。
「這個啊!江局您還真是一針見地就把事情挑開瞭」張健沒想到江如蘭說話如此爽快,這種風格他還真有些不適應。但話已到此,也不得不說瞭。
「不過說實話,對於萬泉崗這個案子,我還真是有些不同的看法,隻是此前這案子是老賈負責的,我要貿然插手也不太合適,因此隻能毛遂自薦的去跑媒體,雖然那邊暫時是把消息給按住瞭,但我想瞭又想,覺得還是要盡快破案,否則這消息終究是按不住的。因此才找您來談談瞭。」
「張健你這想法挺好的啊,其實隻要能盡快破案,各述已見也是正常行為,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你就給我說說你的打算吧!」江如蘭把張健的話聽在耳朵裡,心裡琢磨著他剛剛才說過的局裡有人議論他去和媒體打招呼的言論。「這傢夥話裡話外都是在埋汰賈利民呢,原來他真正的意圖是這個!」江如蘭一下看穿瞭張健的心思,要是在以前她肯定會很反感這種行為,但自從當瞭這麼長時間的局長之後,江如蘭的城府可變深多瞭,而且也學會瞭從不同的角度來看問題。她想起昨天賈利民當著自己面對吳譽安排工作的那副神態。
「也許我此前對賈利民太倚重瞭,讓他都有些擺不清位置瞭,要是能稍稍扶持一下張健,給賈利民找個對立面可能倒是個好辦法」江如蘭突然想到瞭這個念頭。於是她對張健的態度越發的溫和起來。
「那我就說瞭啊,江局我是這麼認為的,萬泉崗這個案子昨天大傢也研究過瞭,很明顯這是有人故意設計,目的就是想幹擾我們公安局現在的工作重心,這就是敵在暗,我在明,因此不能按照普通的破案方式去實施偵破,那樣隻會陷入全盤被動,相反,我們應該采取引蛇出洞的辦法,化被動為主動,引誘對方再次實施犯罪,然後在現實抓捕作案者」張健受到江如蘭的鼓勵,也就把自己的意圖和盤托出瞭。
「引蛇出洞?張健你這意思我是明白瞭,但那樣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呢?」江如蘭知道張健的主意其實也簡單,就是安排女性做誘餌,主動去萬泉崗引誘作案者現身。這辦法倒是可行。但找誰去呢,她心裡想著。
「江局,其實采取這種辦法也不是沒有先例的,就目前來說這是最快速,最妥當的辦法,隻是人選問題最為關鍵,不然就在局裡的女同志裡找一個較有經驗的!」張健回答著。
「在局裡面找?這麼說,你有合適的人選瞭!」江如蘭反問著他。
「嗯,我覺得彭萱應該很合適」張健的回答出乎江如蘭的意料。
「彭萱,她一直是文職啊,沒幹過刑偵工作,你怎麼認為她最合適?」自從察覺出彭萱和王送一夥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之後,江如蘭基本就把這個人給徹底邊緣化瞭,無論局裡有什麼事都不讓她過問。可沒想到今天張健居然想讓彭萱去做誘餌。這江如蘭就要細問一下瞭。
「就是因為她一直是幹文職的,因此才沒有那些刑偵出身的女同志們的獨特氣質,不容易讓作案者察覺,而且彭萱畢竟也屬於局內的的正式編制,派她執行任務,也比在外面找人要方便的多,所以我認為她很合適。」張健說出瞭自己的理由。江如蘭想瞭一下,也確實如此。
「行吧,讓我考慮一下吧,等今天下午唐堂他們蹲點回來,我們再做決定!」江如蘭做出瞭答復。
「好的,這真正的決定權還是您來做的,我隻是提出自己的想法」張健很恭敬的說著。:「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瞭!」
「嗯,那我送送你」說著話,江如蘭站瞭起來,可沒想到的是,隨著這猛一起身,她的頭突然一陣炫暈,眼前竟也有些發花,腳下一個沒站穩,身體一晃,差點摔著瞭。
「江局您這是怎麼瞭!」同樣也剛站起身的張健看到江如蘭這個樣子,也是出乎意料,他搶步過來,打算扶一下,可又覺得不妥,隻得又縮回手,用語言關切的詢問著。
「我沒事,可能是坐的太久的緣故。」江如蘭穩瞭穩心神,對張健做著解釋,並在心裡暗暗自責著:「我這也太失態瞭吧」
「哦,這樣啊,我還以您身體不舒服呢」張健也是不好多問。隻得告辭離開瞭。江如蘭很禮貌的把他送出瞭門,本想立刻回辦公室,可身子剛轉過來,她就隻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一陣陣的發暈瞭,周身上下也同時在打顫,昨天晚上的那種難受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不好!難道早上的恢復隻是假象」江如蘭預感到自己的身體可能是真出狀況瞭。
「蘭姐,你又不舒服瞭啊」吳瑛也發現瞭她的不對勁,趕緊過來扶住瞭她。
「還好,就是有點頭暈,你扶我進去,我把昨天開的藥帶來瞭,就放在桌上呢」江如蘭低聲對吳瑛說著。吳瑛點瞭點頭,小心翼翼的攙著她進瞭辦公室然後在沙發上坐好,這才又到桌上把那幾盒藥拿給瞭她,再去倒瞭杯開水,江如蘭強撐著接過水杯,就著開水吃瞭幾片藥丸又稍坐瞭一會,這才感到身體慢慢又有瞭力氣,而且也不那麼酸軟瞭。
「我陪你再去趟醫院吧,這麼強撐著不是事的!」吳瑛雖然看著她恢復瞭過來,但還是覺得不放心,於是提出瞭建議。
「暫時不用,這時感覺好多瞭,看來沒及時吃藥的原因。這樣我自已在沙發上躺一會吧,說不準就沒事瞭呢!」江如蘭心裡感覺吳瑛的建議是對的,但她就是不想去醫院。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要是不舒服馬上叫我啊!」吳瑛見江如蘭這麼固執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答應瞭,剛準備出去,可再一想,她又拿起遙控器把空調開到瞭二十八度,盡量讓室內溫度能提高一些,這才轉身出瞭門。江如蘭看著吳瑛動作,明白這是在關心自己,不由的心中一暖。
「躺一會吧,但願能和昨晚一樣,小睡一陣子,身體自動就好瞭。」她心裡想著,便合衣躺在瞭沙發上,閉上瞭雙眼,可事與願違的是,眼睛雖然閉上瞭但卻怎麼也睡不著,而且身體所感受到的寒意也越來越加重,不但根本無法靜下心來,而且還變得更加煩燥,她連翻瞭好幾次身,還是無法驅走身上的這股寒氣,
「既然睡也睡不著,幹脆起來吧!」江如蘭隻得又爬瞭起來,重新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正好此時陽光透過窗戶玻璃射到她的座位上,「嗯!這感覺不錯啊」江如蘭欣喜的發現,自己又變暖和瞭。「那就繼續曬曬太陽吧,陽光肯定是能驅走一切的」
就這樣,她是一步也不想再動瞭。連中午吃飯都沒出去,好在吳瑛知道她不舒服,特意跑到食堂幫她打瞭份飯,還用保暖桶盛滿瞭熱湯,給送到瞭辦公室,江如蘭自然是十分感激,也沒顧上說個謝字,便趕緊大塊朵頤的吃瞭起來,她是真餓瞭。很快便風卷殘雲般的把飯菜給一掃而光,然後捧起保暖桶,一口氣喝個痛快,而在吃飽喝足之後,江如蘭終於感覺到身體又騰起瞭一陣陣暖洋洋的熱氣,困意也隨之再次襲來。
「剛才想睡沒睡著,現在倒有點累瞭,趁這機會,我睡會午覺,別讓人隨便打擾我」她對正收拾桌上東西的吳瑛說著。
「放心吧,我一定把好門」吳瑛看見局長這呵欠連天的表情,知道她是真困瞭,趕緊做瞭個保證,隨即把飯盒收拾好瞭,又出瞭辦公室,江如蘭再次躺到瞭沙發上,這下次她很快就睡著瞭,但卻忘瞭給自己再加蓋一層衣服,而就是這個疏忽很快就會讓她後悔不已,因為昨晚在河堤上受到的那場風寒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堅持不懈的進行煅煉從而讓身體的抵抗力大增的原因,江如蘭今天早上就應該被這場感冒給擊倒瞭,可她卻硬憑著抵抗力和意志又整整堅持瞭一個上午,並且在今天這強烈的紫外線照射的幫助下,甚至眼看要挺過去瞭,可最終就是在睡午覺的一個大意讓江如蘭此前所做的努力全都功虧一簣瞭。
「啊欠」她在睡夢中連續打瞭幾個噴嚏,一下又醒瞭過來。然後就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和額頭都在發燙,身體卻再次變得冰冷,而且鼻涕也流瞭出來,
「不好,我還是感冒瞭」心知不妙的江如蘭趕緊起身又坐回瞭椅子上,並再次讓身體處於太陽直射之下,可這次那怕是這無比燦爛的陽光都無法再讓她感到溫暖瞭!
「不成瞭,這下必須去醫院,否則再拖下去肯定有的罪受。」江如蘭下定瞭決心,但在此之前,她忍受一陣又一陣的頭疼,把手機拿瞭過來,迅速拔瞭幾個數字,手機隻短短響瞭幾下,方春的聲音便傳瞭過來。
「喂!怎麼瞭,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有事啊?」
「嗯!」江如蘭答應瞭一聲。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的嗓子都啞瞭。
「你這聲音怎麼瞭,是不舒服嗎?」方春馬上發覺出不對勁。他關切的詢問著。
「我著涼瞭,現在渾身發冷,難受死瞭」江如蘭小聲的訴說著。雖然平時對方春有著諸多不滿,但真的生起病來,還是隻有他才是最貼心的。這點江如蘭比誰都明白。
「是晚上睡覺凍著瞭吧,你現在在那呢,有沒有去醫院?」方春的聲音一下就變焦急起來。
「正準備去呢,不過我想著要先和你說一下」江如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陣陣的發抖,她冷的厲害,的情緒也不由變得更加慌亂瞭,此時的她更加迫切的需要老公安慰。
「那你趕緊去吧,先找個同事陪一下,我馬上請假,這就趕過來」方春果然沒讓她失望,立刻就表示要來文山陪著她。
「你過來的話,女兒怎麼辦,一會她就要放學,誰去接呢?」江如蘭雖然也期盼老公能趕過來陪在自己身邊,但做為母親,她更加顧慮女兒。
「這個好辦,我和傢裡說一聲,讓爸爸去接一下吧!」方春回答著。
「也行吧,不過你就和爸爸說我沒大事,就是著瞭點涼。不然他和我媽又要擔心的。」江如蘭囑咐著老公。
「行瞭,我知道怎麼說話,你就別操心瞭,先照顧好自己,趕緊先去醫院。我走高速,天黑之前就能到,現在先不說瞭。」方春是越來越心急。
「好吧!你開車小心點,註意安全」江如蘭見老公如此關心自己,在欣慰之餘,也對叮囑瞭他一下。這才掛斷瞭電話。然後扶著桌子站瞭起來,勉強走到門邊打開瞭門,
「小瑛,陪我去醫院吧,這下真撐不住瞭」她無奈的對吳瑛說著。
另一方面此時在省城單位裡的方春放下電話之後,立刻便心急火燎的跑到瞭領導辦公室,二話不說要請假。這可真讓單位領導有些不知所措,要是換瞭別人沒頭沒腦的這麼一說嚷嚷,他是一定會大聲啊斥對方幾句的,但對於方春,領導心知不能因為小事而得罪,所以不但不發脾氣,反而和言悅聲的耐心詢問起原因來瞭。可方春那有這份閑心和他慢慢說話,他此刻是心急異常,也顧不上語氣和善瞭,扯瞭三言兩語,大概說瞭下情況,就還急著請假,這樣的態度讓領導看在眼裡,難免心生不快,但他還是忍住沒流露出來,並且很痛快的就批瞭假。方春高興之餘,連謝謝都忘瞭,急忙搶出瞭辦公室,大步流星的奔向樓外,就在路過前臺的時候,正好讓陳瀅看見。
「哎,方工,這麼搶幹嘛去啊,現在沒到下班時間呢?」向來對方春就著好感的美女前臺見到他這反常的舉動,自然要詢問一下。
而方春雖然心急,但是見到陳瀅在向自己說話,就無法置之不理,隻得停下腳步,稍稍和她說瞭一下事情的經過。
「哦!這個點趕到文山去,方工可夠搶的啊,不過你這一走,誰去接你女兒放學啊」陳瀅還真對方春的情況頗為瞭解。
「是啊,我也著急,正準備打電話給老丈人,讓他一會過去接呢」方春隻當陳瀅是出於好心,也沒多想別的。
「要不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事,一會下班,我替你去接女兒吧,你發個地址把你丈母娘傢位置告訴我,我把你女兒接回來直接給送過去怎麼樣」陳瀅主動提出幫忙,這還真讓方春驚喜瞭。
「這不合適吧,讓你這麼幫忙,我可過意不去」但他還是客氣瞭一下。
「沒事,沒事,大傢都是同事,互相幫助不是應該的,再說前一陣子,我蹭瞭你那麼多次車,也該回報一下」陳瀅調皮對方春一笑。
「那行吧,今天就麻煩你瞭,好在你和我傢女兒也熟,她見你不認生」方春受到美女垂青,心裡不知怎麼就是一蕩。他沒法再拒絕對方的好意。再加上又急著去文山,因此也就答應瞭下來瞭。
「好嘞,就這麼說定瞭,方工您慢走啊」陳瀅又是一笑,隨後竟然對方春眨瞭眨眼睛,方春心更慌瞭,他不敢再待下去,急忙出瞭樓,直奔自己停車的地方,上次老婆回省城的時候,方春已經主動交待瞭王送送寶馬,然後自己又還瞭回去的經過。江如蘭雖然他瞞著自己收禮民,但又覺得後來瞭他能改正,也還不錯,因此也沒再說什麼。同時也覺得他要是沒車是不方便,因此決定提前決定買輛車回來,夫妻再三商量之後,還是又選定瞭寶馬,不過因為條件所限,隻買瞭輛 3系的,還是分期付款,就這樣,方春是再次變成瞭有車一族,天天都可以開車上下班瞭,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而此刻要趕去文山,也是方便不過,他上車發動之後,離開瞭單位,很快便駛出瞭省城,上瞭高速,直奔文山的方向而去。
因為心急的關系,方春一路上把這車開的是飛快。也就一個半小時不到,他就趕到瞭文山。在下高速的時候,又打瞭個電話給老婆,結果接的人是吳瑛,告訴瞭方春,江如蘭正在市中心醫院急診這邊掛水。方春聽到這裡更急瞭,匆匆掛瞭電話,打開導航,輸入目的地後,順著引導不大會工夫車開到瞭醫院。停好車,他直接進瞭急診大廳,找瞭個護士一詢問,對方一聽他是公安局長的老公,連忙恭恭敬敬的把他帶到二樓,因為江如蘭身份的原因,醫院這邊自然要給她安排獨立的房間掛水,此刻吳瑛正守在門外呢,看見方春到瞭,便迎瞭上來,
「到底什麼情況,現在怎麼樣瞭」方春對吳瑛也算熟悉,所以多話不說,直接就問起瞭老婆的狀況。
「剛才到醫院的時候燒的厲害,40。2度。所以醫生趕緊給安排輸液,現在已經是第二瓶瞭,看樣子好多瞭,雖然還在發燒,但已經沒那麼重瞭」吳瑛小聲告訴著他。
「嗯!」方春聽到這個回答,算是舒瞭口氣。
「她人在裡面呢,那我進去」說著話,他就要推門。
「你等會,醫生剛才特別囑咐,不讓人隨便進去打擾的」吳瑛忙攔住瞭他。
「我都不能進瞭,這是什麼道理」方春不滿瞭,但他想想不能和吳瑛計較,便回頭對帶自己過來的護士說著
「你把醫生叫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他!」護士當然不敢不聽,轉頭找人去瞭。工夫不大,便又領著一個醫生急匆匆回來瞭。
「你是值班醫生啊!」方春老實不客氣的問著對方。
「是的,您是方先生吧,我姓林」那醫生顯然已經從護士裡得知瞭方春的身份,因此表現的非常恭敬。
「哦,林醫生你好」方春因為心急也沒時間和對方多說,直接問他
「我愛人情況怎麼樣,能進去看看她嗎?」
「應該沒問題的,這樣我陪您一起進去吧!」醫生客客氣氣說著話,接著便輕輕敲瞭幾下門。
「請進」裡面傳來瞭江如蘭的聲音,聽著就很虛弱。那醫生輕輕推開門,走瞭進去,方春在後面聽見聲音,更急瞭,連忙也跟瞭進去,一眼就看見老婆正半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的,嘴唇都起泡瞭。手背上紮著針管,正在輸液呢,他不由的一陣激動,剛想說什麼,卻不料突然看見江如蘭用眼睛一掃自己,那意思很明顯,讓他先別說話。而方春對老婆還是有些懼怕,因此隻得先忍住瞭,在一旁邊先靜聽著,那醫生詢問瞭一下病情,又量瞭下體溫,檢查瞭輸液管,這才同時對著眼前的局長夫妻倆說道,現在江局長的體溫是 38。6,這瓶水掛完,應該就能恢復正常體溫,所以此時有人陪伴一下也是沒問題的,這樣我就先出去瞭,一會水快掛完的時候,再叫我進來就行瞭。」說完話,他又對著江如蘭和方春都很客氣致瞭下意,便退瞭出去。而就守在門邊的吳瑛也知趣帶上瞭門。這病房裡終於隻剩方春和江如蘭夫妻兩人瞭。
「過來瞭啊,速度還挺快的」江如蘭低低的對方春說著話。此時此刻她終於把此前對方春的不滿情緒全拋開瞭。
「那當然,路上我都急壞瞭,你怎麼不小心的,燒成這個樣子,嘴上都起泡瞭」方春原本心裡還有些小忐忑,可見到老婆如此一副既往不咎的態度,他也就徹底放瞭心,於是連忙表示著自己的熱情,邊說著話,人也走到床前,坐瞭下來,雙手扶住瞭老婆。江如蘭則一動不動的任憑他輕輕的擺佈著自己。說實話,此時的她還真需要有個溫暖的肩膀讓自己靠一下。
「我也沒想到,可能這幾天降溫太快瞭,一個沒留神就成這樣瞭,其實現在好多瞭,剛來醫院的時候,我全身都在發顫,嘴都紫瞭呢,真是難受死瞭。」江如蘭幽幽的對著老公訴說自己受苦的經過。
「哎!真不放心把你一人放在外地,要是我能天天陪著你多好」方春輕輕的撫摸瞭幾下老婆的秀發,並把鼻子湊瞭上去,輕輕嗅瞭一下。雖然江如蘭此時一副病體柔軟的模樣,但她身上散發出那股味道還是那樣的誘惑力十足,方春隻是稍一接觸,便不禁有些陶醉瞭,當然他也並沒有忘記安慰一下老婆。
「說這個也沒用,你能及時過來陪我也就行瞭,對瞭女兒怎麼樣瞭,讓我爸爸去接她瞭嗎?」江如蘭雖然因為老公的趕到心裡很高興,但另一方面她還在擔心女兒,畢竟當初在省城的遭遇讓她非常警覺。
「我讓一個同事去女兒的,剛才到文山後,我又問過瞭,已經把女兒送到爸爸傢裡瞭。」方春回答著。他確實剛剛分別問過陳瀅和老丈人瞭。
「你讓同事去接女兒?」江如蘭聽到這個回答心裡一陣不滿,覺得方春有些不謹慎,但一想既然女兒已經被送到自己父母住處瞭,再說方春的不是也沒必要。因此就沒作聲。兩人正在輕聲細語的聊著天。突然聽見門外吳瑛聲音又響瞭起來,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現在江局正掛水呢,倒是沒大礙瞭!」
「那樣就好,我進去看看吧」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也隱約傳瞭進來。江如蘭聽出來瞭這是張健來瞭。
「醫生說最好別打擾她,要不你把東西放這,我一會告訴江局,你來過瞭」吳瑛很應責的不想放張健進來。但江如蘭的想法不一樣,她上午就已經生出瞭要在局裡幾個副職之間搞平衡的念頭,因此對張健要盡量拉攏。那就不能讓人傢吃閉門羹瞭。
「哎!你出去看一下,讓人傢進來吧。」她小聲對老公說著。
方春自然是對她惟命是從,點瞭點頭,又小心翼翼把老婆稍稍扶起來一點,讓她半倚在床頭上。這才起身過去打開瞭門。
門外張健因為吳瑛不放自己進去,覺得十分無趣,但又不甘心真就這樣走瞭,再加上他也想能多和吳瑛說說話,所以正想再軟磨一下,沒想到方春出來瞭,很客氣和他打著招呼:「張局長來瞭啊,快請進來吧,如蘭都聽到你的聲音瞭。」
「喲,方工也在呢,我還真不知道,難怪小吳不讓我進去,原來是這個原因,我這唐突之處還要請方工見諒」張健一見方春在這裡,好像突然明白瞭吳瑛擋駕的原因。他趕緊先向方春道瞭個歉。
「沒事沒事,我也是剛到。正好如蘭現在情況也好轉瞭,張局長有事請進來說吧」方春見張健如此一個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長對自己也如此恭敬,不由的心裡一陣自得,當然瞭,投桃報李,他對張健也越發的熱情起來。
「那方工要是不嫌我打擾的話,我就慰問一下江局長瞭,放心,不會時間太長的。」說著話,張健進瞭病房。方春剛要跟進去。不料吳瑛卻對他做瞭個鬼臉,輕聲說著:「馬屁精」方春明知這是說張健呢,心裡好笑,對著吳瑛輕輕搖瞭下頭,示意她別亂說話。然後才又進瞭病房。
「江局,真是抱歉瞭,我是剛剛才知道消息,不然早就過來看您瞭」張健邊向江如蘭問著好。邊看瞭看四周,這病房陳設也簡單,僅有幾張椅子,他隻把手裡提著的果籃放椅子上瞭。
「來得太匆忙,隻顧得上在醫院外面買點水果瞭,您別介意。」張健說著。
「張健,沒必要這麼客氣吧,大傢不是外人,能過來看一下,我就很感激瞭。」江如蘭努力抬瞭下身體,微笑著回應著他。
「其實也怪我,上午在辦公室談話的時候就應該發現您身體不對勁,當時要是勸您來醫院也不至於弄到發燒瞭。這個責任真不可推卸」張健是盡撿好話說。
「哎,這怎麼能怪你呢,說到底,是我自己麻痹大意,感覺不舒服但就是嫌麻煩,不想來醫院,結果一拖再拖就發起高燒來瞭。行瞭,張健能來看我,這份心意我領瞭。謝謝你」江如蘭心情不錯,談起話是和顏悅色。
方春在一旁見老婆開心。便拉瞭把椅子過來,招呼著:「張局長,別站著啊,坐下再說吧!」
張健連連道謝:「方工您放著,不用麻煩,我沒大事,一會就走,不打擾江局休息。」
「嗯!張健沒必要這麼急走吧,上午你和我說的那個萬泉崗案子的事,我剛才躺在這還在想呢,不妨就按你辦法,來具體實施一下。」江如蘭不但沒讓張健離開,反而和他商量起此前提到的引蛇出洞的那個辦法來瞭。
「江局您不是說等老唐他們排查之後再做決定的嗎,那現在有結果瞭?」張鍵也來瞭興趣,他問江如蘭。
「沒有,下午我不是到醫院來瞭嗎,還沒得及聽他們匯報呢,不過我想著要不先做個預案,張健你回去再仔細研究個行動計劃交上來,然後等老賈來瞭,我們一起商量瞭再說。你覺得怎麼樣?」江如蘭回答道。
「可以,那我回去就做計劃,最遲明天上午就交上來」張健興奮的說著。他知道這是江如蘭在給自己機會表現。這可不能放過瞭,於是就想著再多說幾句來進一步的表現自己,可突然間他卻發現身旁的方春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虞。
「嗯」張健心知這是方春嫌自己話說的太多,打擾江如蘭休息瞭「我可不能招他煩,否則誰知他下面會吹什麼枕頭風」想到這裡,他就沒興趣再說下去,剛準備告辭。不料門一推,又有兩個人拎著東西走瞭進來。
「喲,張健也在這呢?」來人開瞭口,病房內的人都回頭一看,原來是賈利民和吳譽也來瞭。這下可正好讓張健有機會脫身瞭。
「老賈和吳譽來瞭啊,我也是剛到不久,正準備走呢」他忙和賈利民說著,順使又對著後邊的吳譽點瞭下頭。
「我一來,你就走,這是嫌我瞭吧」賈利民見他要走,便開瞭個玩笑。
「不是這意思,主要這裡人多,我怕打擾江局,所以先走」張健解釋著。
「行吧,張健那你就先回去吧。方春幫我送一下」江如蘭也覺得賈利民,吳譽都來瞭之後,這病房是有些嫌小。便同意瞭張鍵的告辭。而方春本來見張健要走,倒是高興,沒想到又來瞭別人,心裡自然有些不太樂意。「既然不能和老婆單獨相處不如趁著送行的機會,出去繞一圈再回來吧。」懷著這個念頭,他很客氣把張健送出瞭病房。
此時門外的吳瑛因為不想再和張健多說話,早就躲開瞭。所以現在這過道上再沒第三個人,方春又多送瞭幾步,這才很禮貌的說著:「張局長,你慢走啊,恕我不遠送瞭。」然後就想轉身。不料張健卻突然從兜裡掏出張銀行卡,遞瞭過來。
「方工,這次江局長有病挺突然的,我也沒來得及準備,這卡你拿著,給江局長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吧」他小聲說著。
「嗯,這是幹什麼?」方春沒想到居然有這一出,頓時手足無措,本不想接的,但張健硬塞給他。
「沒什麼,就是一點心意,江局來文山這麼久,對我們大傢都挺關照的,人心都是肉長的,誰不感激啊,隻是沒機會表示,所以這次你可得讓我盡盡心意。」張健態度非常誠墾的說著。方春看他這樣,知道真不收可就是得罪人瞭。於是就沒作聲,隻是把卡片握在瞭手心裡。
「我先走瞭,你請回吧,好好照顧江局。」張健見方春收瞭卡,這才放心的又告瞭個辭,徑直走瞭。
方春看著他的背影,心是砰砰直跳,他知道這就是官場潛規則。
「收就收吧,反正是他自己主動給的,又不是我要的,怕什麼呢,再說如今不就是這風氣嗎!」方春默念著,轉過身又回病房瞭。
醫房裡面賈利民和吳譽也正在對江如蘭做檢討,也是在表示對她關心不夠,到現在才知道她發高燒的事。
「和你們都沒關系,全是我自己不小心,也就都別自責瞭,對瞭老賈,案子怎麼樣瞭,有眉目瞭嗎?」見到大傢都這麼關心自己,江如蘭其實也挺感動的,但她並不想多糾纏於自己的病情如何,畢竟現在擺在面前的最關鍵問題還是破案。
「基本已經確定犯罪嫌疑人就是於巍,隻是他現在行蹤不明,我們已經佈控一天一夜,就在剛才得到蹲守人員報告,發現這個於巍潛回他住處附近,俳徊瞭一陣子但沒敢回去,這說明他很警覺,但終歸還是露出瞭痕跡,唐堂已經帶人趕去增援,準備進一步搜查。」吳譽回答著情況。
「哦,那你應該去和唐堂配合啊,盡量多安排些人手,全面佈控南城區,那裡地形復雜,萬一那個環節出瞭錯,再讓這於巍給跑瞭就麻煩瞭。」江如蘭有些心急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這個,本來是打算和老唐一起行動的,這不聽吳瑛說你住院瞭,大傢都挺關心的,老唐本來也想來的,最後還是因為任務急,就托我過來瞭。」吳譽說瞭一下自己沒去的原因。江如蘭聽到唐堂也在關心自己,不由的心突然跳瞭一下,剛想問唐堂的情況。而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瞭,方春回來瞭。江如蘭連忙把話題一轉:「我沒大事的,你們也是太多心瞭,還是把專註點放在案子上才行。這樣吧,你先回去帶人增援唐堂。記住有情況及時向我通報。」她說著。
「是,我立刻就行動。」吳譽答應瞭一聲。轉身就走。
「那我也先回去瞭」一旁的賈利民也看見方春進來瞭,他心知這夫妻倆久別重逢,肯定不願外人打擾,便知趣的準備和吳譽一起離開。
江如蘭點瞭點頭:「老賈,這幾天你辛苦點,多幫盯著局裡,我恐怕明天來不瞭」她又囑咐瞭一下。
「放心吧!你好好養病,早點恢復」賈利民答應一聲,剛要和吳譽一起出門。江如蘭又叫瞭一下吳譽:「吳隊,把你妹妹帶回去吧,一下午陪著我直到現在,她也挺累的,趕緊讓她休息休息」
「那你這裡不用人照顧瞭啊?」吳譽一愣。
剛問瞭一句,賈利民一拍他肩膀,「你這麼沒眼力的,這方工都來瞭,還用外人陪啊,多個人當電燈泡嗎?」
吳譽被他一數落,這才明白過瞭,不好意思對著江如蘭和方春笑瞭笑,趕緊出瞭門,而吳瑛因為看見張健走瞭,便又回到病房外面,正好迎面撞上哥哥出來,吳譽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吳瑛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你這麼急拉我去那啊!」她詢問著。
「跟我回去,別在這礙人傢兩口子的事」吳譽這話一說,吳瑛頓時就懂瞭,也不再多說什麼,這就樣兄妹倆和賈利民全都走瞭。病房裡又隻剩下江如蘭和方春兩人。而經過剛剛一陣折騰,江如蘭又感覺有點累。
「我餓瞭!」她撒嬌般的對著老公說話。
「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方春剛想再出去。
「不要,你得陪著我!」江如蘭使起瞭小性子。
「那肚子餓怎麼辦!」方春見老婆開始胡鬧,心裡反而高興,因為他知道這說明江如蘭對自已的態度又恢復到從前。
「你自己去想辦法,反正我就是既不許你走開,還得弄點東西給我吃」江如蘭索性徹底不講理起來。
「好吧,你等著,我叫外賣」方春是一點都不敢違背她的意願。連忙掏出瞭手機,卻一不小心把剛剛張健給的那張卡給掉瞭出來。
「嗯,這卡是怎麼回事」江如蘭一下看見瞭。她感覺奇怪,因為雖然兩人平時不怎麼在一起,但方春辦過那幾張銀行卡,她可都是瞭如指掌的,這張農行的卡可是從來沒見過的,而且又這麼新。自然就引起她的註意。
「這是那個張局長臨走的時候硬塞給我的,本想進來就告訴你的,可剛才人多,不方便說」方春老老實實的一邊回答,一邊撿起瞭卡,交到老婆手上
江如蘭沒說話,接過瞭卡,她心裡在想著:這張健是挖空心思想討好自己啊!難道說他是真想改換門庭瞭?
「哎!你現在想吃什麼,我來點外賣,正好我也沒吃飯呢。」方春卻不瞭解她此時的想法,隻是專註於點外賣。
「你自己看著合適就行,別什麼都問我!」江如蘭的思路一下被打斷,不覺有些沒好氣,不耐煩的嗆瞭老公一句。方春不防她突然轉變態度,被嚇瞭一跳,但不敢再多問。隻得識趣的低下頭翻看著手機上的餓瞭嗎菜單。
江如蘭則繼續沉思著。這次萬泉崗再次出事之後,張健的表現異常主動,又是跑去聯系媒體,又是提出不同的破案思路,他這麼積極肯定是有所圖的。聯系之前對張健的一些瞭解,江如蘭越發覺得他的做法不簡單
「原本他是和嶽治國是一條線上的,此前兩人一明一暗給自己找過不少麻煩,後來借助博物館事件引發的大整頓,嶽治國被自己撤瞭職,看得出來這給張健帶來震動可不小,自此之後他算是謹小慎微瞭很多,那怕明知被自己把他給逐漸邊緣化處理瞭,這張健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滿情緒,但就是因為他表現的異常平靜反而讓江如蘭覺得這個人挺有城府的,像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甘於現狀就此沉淪。而如今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一是尋機扳倒自己,二是轉身投靠。現在看來他想選擇後一條,那自己該怎麼辦呢,雖說上午有過想法要把張健重新提拔一下,給賈利民找個對立面,可卻沒想到還沒送來得及付諸實施呢,這人竟然這麼急切的開始瞭鉆營。這不由不讓江如蘭感覺他另有目的。我必須要對這個張健加倍留心!」
可她剛想到這裡,冷不防方春又說話瞭。
「這水可快要掛完瞭」他在提醒著老婆。這下江如蘭思路又被突然打斷。
「你嚷嚷什麼呢,大驚小怪的」這次她可真的有點想生氣。但想想老公也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因為沖他發火也不合適,於是便按瞭按火氣,又看瞭看吊袋,確實快見底瞭。
「叫醫生進來吧,這事還用我提醒啊」江如蘭稍稍舒展瞭一下身體,感覺到自己的燒好像全退瞭。精神也恢復瞭不少。
「嗯,不管什麼事,反正我都聽你的就行。」方春順從的出去找值班醫生。而江如蘭在病床上躺瞭半天也覺得身體難受,於是便一個翻身下瞭床,剛在床沿坐好,醫生就進來瞭,
「江局長,您別亂動,我先檢查一下好吧?」他急忙說著。
「可以,我現在感覺好多瞭。」江如蘭按著醫生的要求,沒再起身。
醫生給她取下針管,又量瞭體溫,確定已經完全退燒。這才趕緊向江如蘭匯報:
「您這燒是退瞭,下面我再做個檢查,要是沒大問題的話,馬上您就可以先回去瞭,不過回去之後,還是休息幾天比較好,然後明後兩天再來醫院復查一下,當然要是您不方便,我也可以上門檢查」他的態度非常盡責的,但又明顯帶著幾份討好的意味。
「那太麻煩你瞭,明天還是我自己過來吧。」江如蘭對這醫生的表現很是滿意。
「可以,可以,江局長您看怎麼方便就怎麼辦吧,我這邊沒任何意見。」醫生是連連點頭答應。
接下他又認真給江如蘭做瞭個檢查,重新開瞭藥,交給瞭方春
「就按說明定時服用就行,這感冒來快去的也快,江局長的身體也非常健康,下面稍加註意就能完全康復瞭」他做著說明。
「嗯!那就感謝你的費心瞭」我們這就回去。方春話剛說完,他手機響瞭,原來剛剛點的外賣送到樓下不讓上來,隻得打電話通知他。方春忙告訴瞭江如蘭並征詢著她的意見:「要不在這裡吃完再回去」
「不瞭,現在下樓,把東西帶上,回傢吃」江如蘭則根本不想再在醫院多停留,她做出瞭立刻回傢的決定。方春當然還是無條件的服從,他把老婆扶下瞭床,又收拾瞭一下隨身物品,夫妻倆一起下瞭樓,那醫生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送著行,到瞭樓下,拿瞭外賣,方春又去把車開瞭過來,讓老婆坐上去,便又駛出瞭醫院,再向公安局大院開去。
等他們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八點半瞭。進瞭傢門,江如蘭打開燈,一屁股坐到瞭沙發上:「我這是前心貼後背,快餓成紙片瞭,快點開飯吧」她對方春嚷嚷著。
「知道,知道,馬上就好,再稍等一會就行」方春一邊嘴上忙不迭的回答著,一邊手忙腳亂的跑進廚房打開微波爐把已經有點涼瞭的外賣放進去加熱,然後又拿出幾個碗,用水清洗瞭一下,再把熱好的飯菜取出微波爐又倒進碗裡,一樣樣的再端上餐桌。他是盡心竭力的在為老婆服務著,而此時的江如蘭就坐在沙發看著老公在廚房裡忙忙碌碌,並且跑進跑出奔走不停的身影
「哼!要不是上次犯瞭錯誤,他還是真能算是個模范丈夫。看他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確實是真心在悔過,我也就別太計較過去瞭,畢竟這幾個月的冷眼相對,也讓他受夠教訓瞭。」江如蘭心裡計較著,而此時方春已經把飯菜已擺好瞭,「趕緊吃飯吧」他招呼著老婆。
「嗯」江如蘭一下回過神來,慵懶的答應瞭一聲,剛想從沙發上站起來,卻又覺得渾身無力,
「你過來扶我一把」她對老公發號著施令。方春順從走近她身旁邊。輕輕攙扶著她起瞭身,走到桌邊,再次入座
「要不要我喂你啊」見到老婆如此一副依賴自己的態度,方春的心情又放松瞭不少,他在語氣中也帶出些調侃的意味。
「你別得意太早,剛才在醫院人多,我給你面子,要是現在你還得意忘形,我可讓你好看!」江如蘭突然一繃臉,聲色俱厲的訓斥瞭老公一句。
「你能別嚇唬我嗎!」方春不防老婆如此喜怒無常,還真被嚇瞭一跳。頓時氣餒,再不敢放肆。隻是小聲的嘀咕著,並趕緊靠著她坐下來,很小心的給她夾著菜。
「和你開玩笑呢,瞧你這樣,膽子什麼時候變這麼小瞭」江如蘭見老公被自己嚇住,不由也開心起來。
「哎喲!你下次別麼一驚一乍的好不好。我是發覺你越來越厲害瞭。」方春這才明白過來,老婆這是在逗自己,不覺松瞭口氣。但也有些抱怨的說著。
「行瞭,有話一會說,先吃飯,我真餓瞭。」江如蘭現在沒心思再和他打嘴仗,今天下午發的這場高燒,是真沒讓她少遭罪。現在退燒之後,她隻覺得全身無力,頭也仍然在時不時發暈,所以現在隻想快點吃完飯,上床躺著去。因此也就顧不得形象瞭,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瞭飯。
「行瞭,我吃飽瞭,先上床瞭,你把一切都打掃幹凈以後,快點來陪我!」女局長吩咐完老公之後,便自顧自的先回瞭臥室,因為實在感到疲倦的原因。一向最愛整潔的她連澡都沒顧上洗,直接躺到瞭床上。但卻沒敢立刻就脫衣服,因為昨晚挨凍的感覺讓她記憶猶新!
「我今晚可要好好享受一下躺在男人懷抱裡睡覺的那種溫暖的感覺瞭。」江如蘭心裡美滋滋的想著。
「你還沒弄好啊,趕緊進來啊」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招喚著老公。
「馬上就好,這也太催瞭吧,才過瞭幾分鐘,我怎麼可能就收拾幹凈瞭」方春小聲抱怨瞭一句,也趕緊加快瞭動作,他幾乎是手忙腳亂的匆匆把餐桌整理瞭一下。便立即回到瞭臥室。進去一看,江如蘭正斜躺上大床上,一臉倦容但卻又充滿期待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連衣服都沒脫啊」方春有些詫異的問著老婆。
「我嫌冷,你先把被子捂熱瞭再說。」江如蘭沒精打彩的回答著他。
「好的」方春毫不遲疑的答應瞭一聲,憑著多年來的經驗,他知道江如蘭冬天一向怕冷,每天晚上睡覺都得自己先上床用體溫把被子捂熱,她才敢進被窩。今天她遲遲不肯脫衣服,肯定也是這個意思,所以方春趕緊先把被子展開輔瞭,再三把兩把就先把自己身上的衣物給扯光瞭,先鉆瞭進去緊緊裹住,過瞭幾分鐘之後,他感覺到溫度上來瞭,於是趕緊通知老婆。
「行瞭,已經捂熱瞭,你可以進來瞭。」方春用討好的語氣說著。
「嗯!」江如蘭滿意的點瞭點頭,一扭身半坐瞭起來,開始解起瞭自己的衣扣,還是因為怕冷,她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脫完瞭衣服,赤裸的嬌軀立即裸露瞭出來,臥室上方吊燈發出的光芒立刻便籠罩住瞭這具潔白無瑕的女性胴體。然後又被她那如同瓷器一般的光滑肌膚給反射瞭出來,就在江如蘭身體的外部形成瞭一種朦朧的暖暖的,如同美玉般柔和光輝。方春從側面看著這一美景,不由的心裡一陣陣悸動。
江如蘭的身體是那樣的凹凸有致,從頸後到背部再到臀部這玲瓏的曲線正是一個超完美的超 S型弧度。胸前那一對碩大的乳房傲然堅挺著,不僅圓潤而且更是飽滿無比,隨著她的陣陣呼吸,這對高翹著的豐乳時不時還會顫動幾下,方春情不自禁掀開瞭被子,雙手一把將老婆擁進瞭懷內。
「進來吧,讓我好好溫暖一下你」他低低的說著。因為情緒激動,剛剛掀被子的時候,他動作稍猛瞭些,帶起瞭一投微風恰好拂起江如蘭那散披在肩上的秀發,幾根發絲飄蕩著,吹拂在方春的面頰上,一陣癢癢的感覺更加刺激他的欲火高漲,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老婆按在身下好好蹂躪一番。
「我可事先和你聲明一下,今天不比往日,高燒剛退,我可沒精力和你折騰,所以現在就是睡覺,要是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勸你最好打消,否則休怪我翻臉」江如蘭雖然順從讓老公把自己摟進瞭懷裡,但她因為全身困乏的原因,並沒太多興趣配合老公去進行魚水之歡,相反為瞭防止方春亂來,她直接提出瞭警告。
「你怎麼又這樣!好吧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方春聽瞭老婆這番話,那滿腔的欲火好似被澆瞭盆涼水一樣,別提多掃興瞭。但他知道硬頂不是辦法,隻得先服軟答應下來
「先摟著她躺一會,然後挑逗幾下,不信她真能忍得住」方春也有著自己的打算,於是暫時他還真沒進一步的有什麼舉動,隻是輕輕把老婆完全摟在懷抱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融化著她的身心。
「嗯」見老公對自己如此百依百順,江如蘭這才舒心的依偎在他的懷中,就像以前一樣,她把那美麗螓首枕到瞭方春寬闊的胸膛上,兩隻玉臂攬住他的肩膀,大張開的雙腿環繞在老公那結實的腰上,這就樣一點點的感受著男人身體上那股熾熱的溫度。
「好舒服啊」江如蘭在心裡感嘆著,對比起昨晚自己一個人蜷縮在冰冷的被子裡被凍得全身發抖經歷,此時此刻躺在這被老公用體溫捂的熱乎乎的被窩中,簡直就好像在天堂一樣。她心滿意足的合上瞭雙眼,很快便打起瞭呼嚕。她是睡著瞭,可方春卻毫無睡意,因為兩人的身體如此和疊股枕臂的糾纏在一起,這對本就欲念滿滿的他來說,更是感到一種極大的刺激,雖然迫於方才老婆的嚴令,方春一時還不敢太造次,仍然在拼命克制著自己的雙手不去做出愛撫舉動,可下身的勃動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方春的肉棒在逐漸的膨脹著,並且越來越硬,而因為此時雙方身體互相交疊的這種姿勢,江如蘭的右腿也正好壓在方春胯部之上。這也更方便瞭他那勃挺起來的肉棒去沖撞老婆大腿內側的嫩肉。
「嗯哼!」剛剛進入夢鄉還沒睡的太死的江如蘭感覺到瞭這種異動,她不滿的發出瞭哼聲,並試圖扭轉一下身體,逃避老公對自己的侵襲,但是她之前為瞭充分享受男人身上那種溫暖的舒適感,自己把身體緊緊糾纏住瞭對方,現在想要脫離可就沒那麼容易瞭,她徒勞扭瞭幾下,發覺全然無效,也就隻得放棄瞭。趕緊睡著吧,隻要睡沉一點,隨便他怎麼亂動,就當不知道。江如蘭迷迷糊糊的想著,又緊閉上瞭雙眼,方春見老婆這個態度,心知這招有效,當然不會讓她就此睡去。他輕輕擺動著下身,有意用已經完全脹挺起來肉棒一下接一下的摩蹭著江如蘭的大腿。雖然他不敢太用力,但這火熱而又堅硬的陽具還是讓江如蘭感受到瞭悸動,她的心裡也在一點一點被撩起瞭欲望。
「你過份瞭啊,剛剛說好不讓亂來的」江如蘭一下睜開眼睛,微抬起頭,對著老公說道。
我什麼也沒做啊,從剛才就一直這個姿勢,連手指都沒動一下」方春趕緊為自己申辯。
「你上面沒動,下面幹什麼呢,那東西戳來頂去的是什麼意思啊」江如蘭聽著他的狡辯倒也沒生氣,隻是小聲斥問著他。
「下面我控制不住啊,這麼緊緊貼在一起,怎麼可能沒反應」方春委屈的說著。
「那以前也都是這麼睡的,你怎麼沒反應,偏偏今天這樣!」江如蘭反問道。
「以前睡覺之前,都是先要折騰一遍的,完事之後再睡自然沒事,今天你不讓我碰,當然下面忍不住。」方春隻能繼續解釋。
「這倒是我的錯瞭?」江如蘭心知老公說的也是實情,看來不讓他折騰一下,今晚這覺是沒法睡,
「哎,男人都這樣,行吧,反正我也這麼長時間沒做瞭,也該釋放一下瞭」她心想著。
「那你要真忍不住,就來一下吧,不過你得輕點,我今天身子不舒服,隻能過下癮,然後就睡覺」江如蘭的聲音是越變越低。
「真的啊,太好瞭,你放心,我一定輕輕的」方春見老婆終於松口瞭,一下就興奮起來瞭。
「來吧,讓你如願以償瞭」江如蘭雙眼一閉,她是徹底對老公放開瞭自己。
而方春雖然激動不已,但還是牢記住老婆說的話,不敢太用力,他先是小心翼翼的把江如蘭從懷裡放在瞭床上,雙臂更加輕柔地擁抱住她的嬌軀,並來回摩挲著那細嫩的肌膚,然後再溫柔的親吻著她那美麗的面頰。這讓本就情欲在逐漸升高的江如蘭更加的忘我地沉醉於老公所帶來的溫存裡不能自拔。「嗯!你可以再加重一點」她哼哼著提出瞭要求。
「遵命,老婆大人。」方春見江如蘭的反應開始漸趨激烈,內心不由的感到一陣的得意。他的行動也就逐漸大膽起來,雙手伸到老婆那柔軟後背上開始撫摸著,與此同時也把自己的大嘴蓋住瞭她那兩片小巧的櫻唇,舌頭迅速探進那溫熱的口腔之中,他在貪婪的激吻著身下的美女。品嘗,吞咽著對方那美味的津液。
「唔唔」江如蘭不妨老公如此的熱情,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適應,身體都些僵硬起來,然後突然猛的一顫,她徹底放松瞭下來,癱軟的像一團泥似的。任憑方春盡興和弄著自己。
方春再次擁抱起瞭老婆,將她的姿式放正,又她的手拉到頭上,形成雙手高舉的姿勢壓住腦後。這樣更方便他一邊親吻一邊觀賞著老婆那完美身體。
「真的太誘惑瞭」,方春緊盯著這具體讓他久違瞭的女體,心裡不由的發出瞭贊嘆,雖然已是結婚多年,但每次目睹到江如蘭的裸體,都會讓方春感覺到全身血脈賁張,不由自主就會吞咽一下口水,他眼前的這位美人全身上下的肌膚如同玉雕一樣的精致而又光滑細膩那身材更是高挑修長,胸大臀翹,腿長腰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瑕,一想到如此迷人的尤物竟然就是自己的合法妻子。方春不由的激動萬分「能夠擁有她,簡直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
他一邊心中默念著,一邊又更加激烈親吻著老婆的紅唇,手則伸到她的纖腰上不停的揉摸著。然後順勢向下意圖抬起江如蘭的玉腿,以便脫下她身體僅存的那條小內褲。
江如蘭察覺到瞭老公的用意,情欲大動的她,非常配合的把一條粉雕玉琢般的白皙右腿彎曲立起,以便讓方春順利地剝下瞭自己的內褲,緊接著他又用雙手扳住老婆的雙膝,輕輕一分便拉開瞭,女人那最神秘的部位呈現在他的眼前,雪白而有光澤的大腿根部那叢黑森森而油亮發光的絨毛覆蓋之下的花
瓣口正在微微的一張一合著,裡面露出濕潤光澤鮮紅色的肉洞,同時有白色的蜜汁溢出著。
方春完全陶醉瞭,他竟然把臉靠近花叢,並伸出舌尖輕舔著那溢出的蜜汁,「哦……唔……」江如蘭沒想到老公竟會給自己口交,不由的驚叫瞭一聲,本能的又夾緊雙腿,方春這次卻不再讓她任性,很堅決的又把兩條玉腿給扳瞭開來,並改用手指撥弄肉洞,在他的刺激之下,蜜液是汨汨不停的湧瞭出來,把花瓣弄得濕漉漉的,並發出瞭亮晶晶的光澤。
「呀……啊……」一股舒爽的感覺迅速傳到瞭大腦,江如蘭不由得上身向後挺。為瞭防制聲音太大,她咬住自己的手指,努力克制著欲火。
可方春仍然在不依不饒的繼續溫柔撫摸著她的全身,刺激著她的每一處神經,尤其下體那最敏感的部位,肉芽已經被完全撥開瞭,江如蘭感覺到下腹部有一種強烈的快感。原來的花瓣這時候已經完全充血隆起,微微分開露出內部的構造。方春眼見時機已到,趕緊把自己那早已挺立成銳角的肉棒對準瞭這溫濕的秘處,龜頭接觸到恥毛,並一點一點的繼續向裡插送著,他的雙手扶住江如蘭那兩條性感的大腿做為支撐點,用力把自己這條火熱而又堅硬的碩大肉棒,深深插入深紅色的肉洞裡。
「哦,真舒啊」他也開始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感瞭,慢慢地力度越來越,由淺入深地全力抽送起肉棒。並且在口中發出瞭囈語:
「你真美啊!」然後又把嘴唇尋向身下這位美女那誘人的朱唇,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兩張嘴再次粘在瞭一起,雙方都在各用舌頭纏繞著彼此的舌尖,猛烈相互吸吮著。
「你永遠不要離開我。」方春發自內心的一聲告白,讓江如蘭心裡暖暖的,她能看到老公眼中對自己的那份溫柔感情。「唉,你這磨人的東西」她閉上瞭眼睛,忘我地抱緊方春的脖子,配合著他的動作。此時她也迫切需要得到感情與肉體的慰藉。畢竟結婚多年,對方春,江如蘭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方春也感覺到瞭老婆在熱烈的回應自己,這讓他更加有動力努力把肉棒上挺,強烈的沖擊著江如蘭的下體,這樣的一陣猛似的沖擊帶給瞭江如蘭如同融化般的美妙快感,她有些穩不住身體瞭,不由自主的開始前後擺動著嬌軀,方春趕緊用手支撐她那軟綿綿的上身,就在這樣的狀態下,連續用肉棒猛沖著。
「我一定會讓你滿足的,相信我,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方春不停的在老婆的耳邊表示著決心。他的沖擊更加激烈瞭。
「啊……」江如蘭一面發出著呻吟,肉洞也在不斷夾緊。身下那堅實的大肉棒不停的在縮緊的肉洞裡來回沖刺著。一次又一次,甚至深入到瞭子宮,然後又從子宮裡湧出巨大的快感,江如蘭真的感覺自己快樂到瞭極致。她瘋狂的搖擺著美麗的螓首,秀發在床面上飛舞著,臉色也變得潮紅瞭。方春適時的咬住瞭她的乳頭,並開始吸吮起來,
「嗯!你這樣弄,我受不瞭」這突乎其來的強烈的刺激讓江如蘭咬緊瞭紅唇,她在左右搖動起豐滿的屁股,以肉棒交媾部份為中心,前後左右的猛烈扭動著。
方春此時也是一臉陶醉的表情,今晚老婆如此的配合真是他盡情享受到瞭性愛的快樂。「看來對女人還是要用哄的,隻得把她哄開心瞭,也就聽話瞭。」心裡感到無比的得意,方春也攢起最後的力量,做起瞭最後沖刺,他感覺到瞭身下女人的肉洞已經在開始抽搐瞭,以往的經驗使得方春明白,老婆快要到高潮瞭,這是最關鍵的時刻,自己一定要滿足她。因此方春毫不吝嗇的傾盡瞭自己所有的體力。一通狂轟濫炸之後,終於江如蘭發出滿足的嬌吟「嗯,你射給我吧,我要泄瞭」她哼哼著,全身在劇烈的顫抖著,方春趕緊把肉棒深插進瞭老婆的體內,龜頭頂緊子宮頸,隨即全身一松,他先射精瞭。而江如蘭也猛的把身體一頓,盡情吸收著老公傾泄而出的精華。繼而兩人又互相擁抱在一起。
「這下滿意瞭吧」性欲高潮雖然還沒有完全退去,但江如蘭還是詢問起瞭老公的感受。
「嗯,真舒服,謝謝你瞭好老婆」方春趕緊表示著謝意。
「什麼時候變這麼禮貌,我都不習慣瞭」江如蘭小聲嘟囔瞭一句
「睡吧,繼續摟著我,不許放開」
「那當然,這還用你說啊」方春緊摟著老婆,和剛才一樣,讓她把頭枕在自己的胸前,夫妻倆一起安靜下來,因為剛剛得到充分的發泄,方春很快便進入瞭夢鄉,但江如蘭卻又睡不著瞭,方才的激情讓她一時無法平復下來,腦子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剛才吳譽匯報,今晚唐堂帶人去追捕於巍,能抓住他嗎,但願能抓住,否則這事還不知什麼時候能是個瞭解呢」江如蘭默念著,一想到唐堂,她突然心就有些慌。「我這時候想他幹什麼。老公就在我身邊呢」江如蘭自責著,趕緊把頭又往方春的懷裡更湊近瞭些。緊緊閉上瞭雙眼。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唐堂正在面臨著怎樣的危險。
唐堂是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接到在城中村附近蹲點的便衣通報,發現於巍出現的行蹤,他是立刻拉著吳譽一起去向江如蘭匯報,沒想到去瞭局長室卻沒找到人,兩人都覺得奇怪,吳譽連忙給妹妹打瞭個電話,這才知道江如蘭發高燒正在醫院掛水,唐堂聽到這個消息,不由的一陣心急,正想快點趕去看望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但他又明白現在江如蘭最關心的就是盡快能抓住於巍,所以擺在自己面前最急迫的任務就是趕住城中村。因此他和吳譽商量瞭一下,決定兩人分工,吳譽去醫院,自己帶著楊燁和另外幾個有經驗的刑警立即去搜捕於巍。就這樣唐堂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瞭城中村,和蹲點的便衣會合後,對方立即通報瞭情況:他們在五點多的時候,在南站通向城中村的非機動車道上發現有個戴頭盔的人騎著輛電動車來來回回轉悠個不停,其間還有數次短時間的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四處張望周邊動靜,這引起瞭他們的註意,而經過對比監控所拍攝的照片,他們認為這人很可能就是於巍,本想立即實施抓捕,但當時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人流量太大,貿然行動不但難以成功,反而會弄出反效果,因此他們通報刑警隊之後隻是一直進行監視。而目標也十分謹慎,不但始終沒有進入城中村,並且很快便隨著下班高峰的人流消失瞭。
「那就是說這個於巍又跑瞭,我們白來瞭?」剛聽完這些情況後,楊燁便有些心急的問著唐堂。
「說瞭多少次,讓你沉穩點,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唐堂不滿的罵瞭徒弟一句,他細想瞭一下。
「很明顯,於巍作案之後十分謹慎,他是想回傢,但又不確定自己是否已經被我們佈控,所以提前過來察看情況,還特意選瞭個人流量大的時間點,你們沒有輕舉妄動,這是正確的,於巍沒發現什麼問題材,他應該晚上還會再回來,畢竟既然想回傢,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們今晚繼續監視就行」他做出瞭決斷。
「可以,就按老唐說的辦,我們分頭埋伏」其餘幾個刑警和便衣都表示著同意,於是唐堂立刻分派瞭任務。大傢分頭找好各自的位置,隱蔽在於巍所居住的那個院落的附近,耐心的等待起來。很快夜幕就再次降臨瞭,黑暗籠罩住瞭整個城市,而在這基礎設施落後的城中村內更是一片漆黑,因為道路照明不良再加天氣寒冷的原因,整個城中村還有周邊幾條道路上都顯得靜悄悄的,隻是偶爾才會有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一閃而過。然後又變得一片寂靜。楊燁縮在臨街的一個舊車棚裡,借著一排電動車自行車遮掩著自己的身體,雖然沒人能發現他的存在,但那呼嘯的北風卻肆無忌憚的把這四處透風的車棚吹得一片冰涼,楊燁被這寒風吹得全身僵硬,他拼命忍耐著,一動也不動,心裡咒罵著「要是一會抓到瞭這個強奸犯,老子非好好收拾你不可。今晚這個罪可遭大瞭」而就在他抱怨的時候,遠處城中村的入口處,有個人影一晃,然後順著街邊走瞭進來,楊燁一下來瞭精神
「真的來瞭啊」他全神貫註的緊盯著這個人影。看得出來,這個人非常的小心,不但一直盡量貼近路邊行走,而且還時不時四下張望著。很明顯隻要周圍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尋路逃走,這個人就是這樣充滿警覺的慢慢靠近瞭被重點監視的那個院子,四下裡埋伏著刑警們都打起瞭十二分的註意力,大傢都做好瞭出擊準備,可就在這時那個人影突然停瞭下來,他隔著一條馬路,遠遠的盯著院門看瞭又看,就是不走過去。
「難道他發現什麼不對勁瞭嗎」所有的刑警都變得異常心急。他們知道唐堂正隱蔽在院門後面。
「快點進去啊」大傢心裡雖然焦急萬份,但誰也沒敢亂動,長期以來的經驗告訴他們,隻有等目標進入院內後再堵住大門,才能做到萬無一失,否則此時出擊很可能會功虧一簣。此時此刻院內院外七八雙眼睛都在死死的盯在那個矮小的人影身上,但他就是遲遲不動。這個人正是於巍,自從讓次被白毛帶走見到王炳後,他就一直被關在會所裡,雖說是天天好吃好喝不斷,但於巍心裡明白,接下來讓自己幹的全是找死的事。雖說他在迫不得已的情況,真的聽從王炳的安排去萬泉崗犯瞭一次案,但回來之後,於巍便下定瞭決心,自己一定要尋機逃跑,不能再這麼混下去瞭,否則就算不被警察抓住,盡早也會讓王炳給滅瞭口,因此從早上開始他就借口太累,一直在蒙頭大睡,等到中午午飯之前終於找到瞭一個空子,於巍從會所溜瞭出
「這文山是不能再待下去,我得趕緊離開這裡」他心裡琢磨著,好在王炳前幾天給瞭一萬塊錢,於巍此時倒是不缺錢瞭,於是他立刻聯系瞭幾個外地的獄友,打算去投奔他們。但在此之前,得先回傢一趟,收拾幾件要緊的東西再走,因此於巍傍晚的時候回到瞭城中村附近,先觀察瞭一下周邊的動靜,這倒不是擔心警察,因為他不認為這麼快警察就會知道是自己在萬泉崗犯的案。相反的,此時於巍最擔心的是讓王炳,白毛找到自己,因此他的行動是極為小心,白天人多的時候絕對不敢露出蹤跡,隻是細心觀察瞭很久,直到確定沒有異常,這才在附近找瞭個小旅社,一直待到夜深人靜,這才溜回瞭傢門附近。雖然這一路上平安無事,但於巍始終覺得心慌,尤其越靠近自己居住的院落他就越感到全身發冷,今晚肯定要發生什麼事,直覺在不停的敬示著他,因此雖然此時院門近在咫尺,於巍就是不願走過去
「不行的話,幹脆也別回去瞭,直接一走瞭之得瞭」他心裡默念著,可就在於巍要轉身沒轉身的時候,突然從他剛才走來的那條路上,傳來一陣急促而又紛亂的腳步聲,有很多人在奔跑著。
「快點,別讓於六這小子溜瞭,剛才有兄弟看見他進來瞭」隨著這腳步聲,還有人在嚷嚷著。
「不好,他們追來瞭」於巍大驚失色,他聽出這是王炳手下馬仔的聲音。不過雖然心裡害怕,但他卻沒慌亂,來路是肯定不能回去瞭,但這城中村道路復雜,岔道也多,自己地形熟悉,還是能鉆小路跑的,於巍剛想到這裡,那四下裡埋伏的刑警們卻搶先行動瞭,他們也沒料到會出這種意外,眼看著目標要跑,自然不能坐視,幾個刑警紛紛搶瞭出來,直撲於巍。這於巍反應也是迅速,心知不妙的他立刻回身向著來路跑去,刑警們隨後緊追,正好和王炳派來的馬仔迎面撞上,這些馬仔們也是不明所以,以為他們是於巍找來的幫手,也就不能示弱,雙方便動起手來,在一片黑暗中打得是不可開交。於巍則趁機轉瞭個方向,他知道那裡有小路能跑出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沒跑出幾步,突然從路邊一個舊車棚裡閃出一個人,擋在他面前,並且順勢來瞭個掃趟腿,一下把他絆瞭倒栽蔥,重重摔在堅硬的石板路上,
「哎喲,疼死我瞭」於巍剛哀嚎出一聲,身後那人一個箭步竄上來,摁住瞭他,
「別動,老實點」來人喝斥著瞭,這正是楊燁,剛剛看見於巍要跑,楊燁本來也想搶出來,但又一想自己距離太遠,出來也多大作用,不如先隱蔽不動,然後來個出其不意反而效果更大,因此他就忍住沒動,誰知還真是歪打正著,於巍正好跑到他躲藏的這個車棚前面來瞭,被楊燁一下抓個正著。
「這次可讓我立功瞭。」楊燁緊緊按住於巍,把他雙手給擰到瞭身後,正準備拿手銬來銬住他。可身後卻傳來一陣勁風,有人一腿踢瞭過來,
「不好」楊燁顧不得再按住於巍,閃身一個側翻躲過瞭一擊,他抬頭一看,偷襲自己的彪形大漢,正是白毛。他是帶領馬仔來追捕於巍的,剛剛和埋伏的刑警們打在一起之後,白毛沒心戀戰,他專註著自己的目標,緊盯於巍不放,跟到這裡正好看見他被楊燁按住,白毛當然不能看著於巍被抓走,於是便沖過來替他解瞭圍。而楊燁和白毛一見面,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上次被打傷這後,他是一直敝著口氣,想要報仇,為此天天苦練格鬥技,今天終於有機會瞭,楊燁那能示弱,立起身子,擺好架勢,便和白毛打在一起,可拼命歸拼命,楊燁的功夫遠遠不如白毛,沒過幾招,就讓白毛一個別子手給打出去五六步遠,重重撞在路邊的圍墻上,不停的喘著粗氣,白毛見他如此不堪一擊,不由的冷哼瞭一聲,也沒心再追打下去,轉身準備去追於巍,而於巍雖然剛才趁機又爬瞭起來,正要再跑,可沒想到白毛這麼快就打敗瞭楊燁,又緊追上來,於巍知道白毛厲害,眼見他目露兇光的模樣,嚇得心膽俱裂,腿都有些邁不動瞭,他正在無可奈何,唐堂卻又正好趕到,他此前是隱蔽在於巍居住的院子裡,準備等他進院之後,來個甕中捉鱉,沒想到這突乎其來的意外打亂瞭所有計劃,唐堂隻得也沖出瞭院子,眼見帶來的刑警們正在和馬仔混戰一團,他並沒參戰,而是在一旁觀察,因此於巍趁亂想跑,被楊燁抓住,然後白毛又追上去和楊燁打鬥,都被唐堂看在眼裡,唐堂明白今天想要抓住於巍,必須先制服白毛,所以他便幾步趕瞭過來,擋住於巍和白毛的去路。而那於巍見前有攔截,後有追兵,心裡雖然發慌,但他也看出這兩人不是一幫的,
「我先躲開吧,讓他們慢慢打去,然後再見機而動」於巍打好瞭算盤,便側身緊貼在路邊,看著唐堂和白毛兩人互相對視,其實這兩人此前也是互相聞名,但一直沒怎麼打過交道,上次在老街簡單交瞭過手,也都知道對方身手不凡,今天再次相遇,彼此都不敢大意。各自稍做準備之後,白毛搶先動手,展開八極拳的金剛八式和唐堂打在一起,唐堂則先是隻守不攻,一招一式非常沉穩的化解瞭白毛幾次進招
「果然厲害」他心裡暗贊著,白毛這幾記撐捶,摔掌的發力是勁道十足,如果稍有不慎被他打中,必然要身受重創,難怪楊燁打不過他,看來整個文山市局包括武警支隊裡都沒幾個人能有如此功夫。唐堂全力以赴和白毛打鬥著,又換瞭幾招之後,他終於發現白毛拳掌功夫雖然瞭得,但下盤卻略顯浮燥,馬步紮得不夠沉穩。
「看來這就是他的弱點所在」唐堂終於找到瞭機會,開始全力反擊,重點對白毛的下盤進攻,果然這招奏效,白毛被逼得連連後退,腳下的步伐也踉蹌瞭起來,而八極拳主要發力就在於跺腳震勁來協調全力,發出整勁,增加拳掌攻擊威力,如今腳下一亂,震勁的節奏被打亂,自然拳掌所發出的力道也大為削弱,白毛不由一陣心慌。招式更亂,唐堂抓住機會,一連幾個拳腿組合連擊,迫的白毛左躲右閃,雖未中招,卻也盡現狼狽之態。楊燁看在眼裡,心裡不由興奮起來。
「師父,別放過他,快點使勁揍」他為唐堂助起威來。白毛聽在耳裡,更是心急。
「哼,哈」他突然深深吸瞭一口氣,然後再緩緩吐出。緊接著身體一晃。全身骨骼關節發出瞭一陣陣噼噼啪啪的如同爆裂般的輕微聲響,在這靜寂的深夜之中,顯得尤為刺耳
唐堂目睹著這一幕,心裡不由的一凜
「這是硬氣功啊,看來這傢夥不僅是八極拳高手,居然還會橫練功夫,真是沒想到」他雖明知對方如此運功,下面必然將要面臨一場惡鬥。但卻也毫無半分懼色,隻是全神貫註的做好瞭準備。兩人互相對峙著,誰也不敢大意半分。一旁的楊燁更是屏住瞭呼吸,聚精會神的關註著這一切。惡鬥既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