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的走廊還是那麼寧靜,我盡量放輕瞭腳步,生怕打破瞭這份歲月靜好。
電梯前的屍體真的消失瞭,周圍卻沒有拖拽的痕跡,我心裡一沉,這兒怕不是還藏著一個更加棘手的存在。
暫且壓下心中的憂慮,我走到樓梯間,順著扶手間的縫隙向下張望,好在並沒有看到太過裡世界的場景,扶手還是那個扶手,依然銹跡斑斑。
我貓著身子一級一級的下著臺階,一個人在外面這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見鬼的世界裡晃蕩,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雖然我的上傢是更高維度的存在,然而也得等那傢夥得道後我才能跟著升天,現在的我本質上就是個凡人,被殺,就會死。
隨著愈發靠近四樓,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探頭往拐角一看,兩隻喪屍正跪在地上爭先恐後地搶食著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
我的心臟驟縮,不由自主地加快瞭運轉速度。
這種場面在電影上隔著熒幕看起來感覺沒什麼,對於恐怖片愛好者來說早已見怪不怪,甚至還覺得不夠血腥刺激,然而這一幕切切實實出現在眼前時,光是那一地暗紅色的血水和腥臭,人體的殘肢斷節,都足以使一部分人喪失戰鬥力。
盡管我不是第一次看見這玩意兒的真容,做足瞭心理準備,但開局就遇到這種煉獄般的場景,雙腿還是不禁有些打顫,手心滿是汗水。
連做瞭幾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的註意力從分屍現場轉移到其他地方,我謹慎地觀察著環境,兩隻喪屍所處的地方在樓梯中間平臺靠右上方的位置,背對著樓梯口;四周無遮無攔,沒有看見有什麼其他的怪物蟄伏著準備給我驚喜,濃鬱的血氣正好為我提供掩護。
隻要我不發出聲響,理論上應該能兵不血刃的通過這一關,為我所要使用的道具節省下寶貴的時間。
直到弭花花的蘇醒,我瀏覽商店時才發現,我的存款居然暴漲瞭一大截,足以兌換一個臨時的強化道具!
這也是我敢站出來當這個出頭鳥的原因。
昨天雖然靠著天時地利占瞭媽媽一些便宜,但兌換點並不是那麼好賺的,否則我早就扛著冒藍火的加特林大殺四方瞭,一切的恐懼,盡皆來自於火力不足。
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後來媽媽心裡抱著別樣想法的一吻。
如果說我的推測隻是一廂情願,那麼系統的反饋那就是鐵證如山瞭,當時我就察覺到一些端倪,可惜我的數據視角並不能直觀的顯示我所獲取的點數,後來又這這那那的折騰瞭半天,累的我直接就睡瞭過去,更是錯失瞭第一時間察覺的機會。
但說到底也僅僅隻是親瞭一下臉頰,能有這麼強烈的化學反應嗎?
我突然有瞭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是因為媽媽主動的緣故?我的收益可不隻是翻瞭兩倍那麼簡單,然而這個想法數據量不足,我還不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眼下不是深究的時候,我屏住呼吸,盡管不知道喪屍的設定會不會被氣息所吸引,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四樓到三樓的一小段距離要憋氣過去問題不大。
計劃似乎奏效瞭,狼吞虎咽著的兩屍絲毫沒有註意到有一塊新鮮的小鮮肉從身後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動瞭過去。
隨著我下到瞭平臺處,與它們處在瞭同一平面,我們之間距離已經不到五步之遙。
兩隻喪屍在吃蜜汁手扒雞一般啃得津津有味、滿嘴流油,隻是這油是暗紅色的罷瞭。左邊的喪屍嘴裡的還沒咽下去,左手抓著的一截腸子就急不可耐的往嘴裡塞著,右手也沒有閑著,伸入屍體破開的腹腔,在裡面不停地掏著什麼,攪得一堆還在冒著熱氣的臟器溢出瞭體內,耷拉在肚子豁口的邊緣。
近距離之下,看得我心驚肉跳,愈發清晰的咀嚼聲也刺激的我頭皮發麻,還好我選擇屏住瞭呼吸,不然我真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吐出來。
我死死低著頭,不再四處亂瞟,目光限制在自己的腳下,路過四樓與三樓交界處的樓梯拐角時,一截斷指忽然飛瞭過來,狗血的滾到瞭我的腳下。我收勢不及,一腳踩瞭上去瞭。
好在我及時抓住瞭扶手,繃緊瞭肌肉,一屁股坐到瞭臺階上,險些沒一頭從樓梯頂部直接栽倒滾下去,卻還是發出“咚”地一聲輕響,聲音並不大,按理來說應該會被它們啃咬的聲音掩蓋,不會被註意到。
然而還沒等我慶幸大難不死,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瞭。
身後此起彼伏的咀嚼聲消失瞭,連帶著內臟被攪動的動靜也一並停止。
我猶豫著是直接跑路,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畢竟三樓更比四樓險峻,冒然亂竄容易踩到即死的flag。
喪屍這玩意的設定通常都是行動僵硬、腦子遲緩的類型,我雖然很是捏瞭一把汗,但潛意識裡卻有些輕敵,喪屍隻是看起來惡心,實際上隻要不被包瞭餃子,威脅並不是很大。
忽然,我隻覺得左肩上一涼,有什麼液體滴落下來,我斜眼一看,是一滴血跡。
我咽瞭口唾沫,僵硬地扭過瞭頭,一張千瘡百孔、散發著惡臭的臉近在咫尺,幾乎都快貼到瞭我臉上。
一雙閃爍著沒有什麼智慧,白內障似的死魚眼毫無生氣地註視著我,就是不知道還沒有視力的存在;高挺的鼻梁成瞭擺設,並沒有再呼吸過一次,嘴角四周掛滿瞭還沒咽下去的碎肉,一股股的鮮血順著下巴不住滴淌著,很快就在我悄悄讓出半個身位的地面上積瞭一小灘。
這是一隻足有一米八左右的健壯喪屍,此時正站在我的身後,俯著身子,雙手撐著膝蓋,目視前方,靜靜的立著,既像一個尋常的人類,種種特征又完全與人類這個種族背道而馳,有種不倫不類的怪異感。
突兀出現的死人臉差點嚇得我驚叫出聲,就在我準備跑路時,隻見他忽然彎下瞭腰,拾起地上的斷指放進嘴裡咀嚼著。
畫面雖然驚悚,但我還是稍稍松瞭口氣,有些驚訝於這東西是如何悄無聲息又迅捷無比地接近我的,難道還帶變異的?
咦,這玩意不是有兩隻的嗎……
正隱隱感覺不妙時,另一隻喪屍突然從我眼前這隻高大的喪屍背後閃瞭出來,猛地撲向瞭我,期間並沒有發出任何無意義的嘶吼,赤裸的腳掌踩在水泥地上也沒有發出足以令我警覺的響動,在我錯愕間,像隻獵豹般向我襲來。
這個種族似乎和我認知中的不太一樣啊……
它是想拿我正名嗎……
想必躺在地上那位承當著人體自助的老哥也是輕敵之下被迫接受瞭這份工作吧……
按照常理來說,對於一個空有兩把子力氣的普通人,一旦被喪屍貼身,還是敏捷屬性拉滿的類型,不是成為嗷嗷叫著在夕陽下奔跑的同夥就是該領便當殺青瞭。
搭嘎,口頭哇路!
腥臭的氣息越來越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一股勁風已經刮向瞭我的後腦勺,這麼生死攸關的當頭,我的腦子還有閑工夫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居然還不如偷偷扒媽媽的褲子時,註意力來的集中。
我猛地站起身子,毫不猶豫的往前一跳,以信仰之躍的姿勢,沖向三樓的平臺。
當然,十幾級的臺階,這麼做的後果無異於閃現遷墳罷瞭。
要麼運氣好,直接摔個人事不省,再次睜開眼時是藍天白雲的天堂,都算祖墳冒青煙瞭;要麼就在劇痛中蘇醒,無力地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被兩隻人形生物開膛破肚、分而食之。
身後撲來的喪屍抓瞭個空,也跟著摔瞭下來,半空中的我看見這東西一路在臺階上翻滾著,掉出各種各樣部位不明的肉塊,染紅瞭一片臺階,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還好我肚子空空如也,想吐都沒得選。
我深吸一口氣,發動瞭我千挑萬選,理論上最適合擔任搜救工作的道具。
“帝皇鎧甲——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