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儒劍不時被劇烈的頭痛侵襲,眼著一幅幅畫面閃過,時而是孫姿側臥於床優美的身姿,時而是長毛扭曲的臉,時而是自己肩扛沉重的水泥袋艱難的移動,最後劉菲菲那雙充滿恐懼、傷心、悲憤、失望種種感情的雙眼定格在腦海裡。
他拼命地想說著什麼,卻一句也講不出,少女的雙眼漸漸模糊,他想伸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頭劇烈的痛著,血紅,眼前又是一片血紅,張儒劍的意識又沉入冰冷的黑暗中。
張儒劍的意識再次被頭痛從黑暗中驅趕出來,他在烈日下赤身裸體的跋涉,身邊沒有一個同伴,陽光直射在他的頭頂,背後火辣辣的痛,頭暈目眩,熱、太熱瞭,水,他想喝水,伸舌舔著幹裂的雙唇,沒有濕潤的感覺,隻有劇烈的痛。
“水,我要水。”他大喊著,雙手在喉嚨上抓撓。
忽然一滴溫熱的水滴在他的面頰上,接二連三的滴落,雨,下雨瞭,他張開雙唇,任雨滴落在舌上,他貪婪的吞咽著,耳邊好像有女人低聲啜泣的聲音,忽有忽無,象從天際傳出,聽不清,他太累瞭,他要休息瞭。
張儒劍在迷迷乎乎中醒來又睡去,眼前幻覺不斷,但女人低聲的啜泣聲始終都伴隨著。
張儒劍又一次被女人的哭聲驚醒,這次不是啜泣,是痛哭,他心裡好笑,是什麼事哭的這麼傷心,他的註意力很快被另一個聲音吸引,很冷。
“病人的腦部受到劇烈的撞擊,再加上失血過多,目前看雖然危險期是度過瞭,生命體征正常,但身體很虛弱。暈迷是腦部受損的普遍現象,情況不好說,以後植物人的可能性也比較大,醫生能作的也就這麼多,隻有等。小姑娘請別這麼大聲好不好,這裡是醫院,你會影響到其它病人的。”
“是說自己嗎?小姑娘,難道是劉菲菲?我在哪兒?我怎麼瞭?”他想睜開眼,可眼皮是那麼的重,想抬手可連手指也動不瞭,除瞭意識分外清醒,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那個冰冷的聲音又傳瞭過來,“對病人多說說話,雖然起不瞭什麼大用。對瞭,要註意給病人活動身體,要不四肢萎縮,就是能醒過來也成廢人瞭。小姑娘你要是再哭就請出去,還要我說幾遍?”
張儒劍耳邊的哭聲低落瞭下來,但聽得出是強制壓制著,聲聲哽咽讓他心亂如麻,他想掙紮可沒有用,身體象木頭一樣沒有任何的感覺。身體失去自由的痛苦讓他憤怒瞭,頭痛,頭好痛,他又暈迷過去瞭。
耳邊傳來女人溫柔的聲音,“儒劍,雖然你聽不到,可我還要說,這些年我早已對生活失去信心瞭,可你的到來讓我產生瞭新的希望,我一點都不後悔我當初的選擇,你知道我是多愛你嗎?”女人的聲音顫抖瞭“我希望……,我希望不是你,而是我躺在這裡……”,女人說不下去瞭,嗚咽起來,臉貼在張儒劍的臉旁開始哭泣。
張儒劍感覺臉頰上溫熱的水珠滑落,是孫姿,是她,他多麼想把女人抱在懷中,愛撫,可他卻不能。他感覺孫姿的哭聲小瞭,臉離開瞭,一雙手擦去沾在自己臉上的淚痕。
女人的聲音又響起:“我不哭,我是幸福的,因為我知道你也愛我,被你愛過就行瞭,那怕隻是那麼幾天。即使你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我也不會離開你。
可……“女人的聲音猶豫瞭一下,”可我還想得到你的愛撫,和你在一起太幸福瞭。你摸摸,我的臉都紅瞭。“
孫姿拉起張儒劍的手,用臉頰磨擦著,張儒劍感覺到女人淚跡未幹的臉透著火熱,腦海裡浮起孫姿嬌艷的臉。女人拉著張儒劍的手滑過嘴唇,用舌尖輕舔,用牙齒劃過,把他的一根手指放入口中吮著。
“儒劍,你感覺的到嗎?我是不是很淫蕩?我聽人傢說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如果你也希望我這樣,我就變成一個蕩婦,可隻有你一個人才能享受。”
張儒劍內心又一次被震憾瞭,女人的深情鋪天蓋地的潮水般湧來,小腹能感覺一股熱流,他驚喜的發現自己好像有感覺瞭,似乎身體不再是木棒一樣,他幾乎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可以細微的顫動。
孫姿沒發現張儒劍的異樣,她拿著瞭被唾液浸濕的手指,滑過優美的頸部,“儒劍,我的乳房好脹啊,你幫我揉揉啊,我好喜歡你撫摸我的乳房。”
張儒劍聽到悉索的衣服磨擦的聲音,隨後手被帶到瞭一個溫潤的肉團,上下擺動,乳尖在手掌心頂著。
“啊,我的乳房美嗎?那天你就是偷看我的乳房,你看,乳頭都立起來瞭,嗯,你的手好壞啊,人傢的心都癢癢的瞭,乳頭是人傢最敏感的部位瞭,你覺得我的乳頭好看嗎?長長的,軟軟的,人傢很喜歡它呢,現在它們麻麻的,好像有小蟲在咬,嗯……”
孫姿緊咬細齒,面色緋紅,身上滲出細微的汗珠。身在病房,卻作出這樣淫蕩的行為,讓她體驗到瞭另一種禁忌的快感,下體的肉縫已經可以感覺到粘粘滑滑的,可為瞭張儒劍她什麼都可以做,即使是一個蕩婦,隻要張儒劍高興。
張儒劍感覺自己的手被拖著來到孫姿的裙下,感覺到絲質佈料特有的輕薄觸覺,手已經蓋在瞭孫姿陰阜上方的小腹上。
“人傢的身材是不是很好?和你在一起這幾天,人傢都胖起來瞭,你摸是不是?害得人傢這段時間穿套裙的時候都得憋著氣,才能穿上。呵,這條內褲是特意為你買的呢,摸起來很舒服吧,是紅色的,我喜歡它,悄悄告訴你,它是透明的,試穿的時候,從鏡子裡都能看到人傢的下體呢,就是想誘惑你。”孫姿癡癡的述說著,與張儒劍分享著自己的秘密。
張儒劍的血在血管裡奔流著,下體一陣陣的火熱,陰莖雖沒有勃起,但已經感覺力量像清泉一樣一絲絲緩緩註入身體。孫姿把雙腿分得更大瞭些,把張儒劍的手夾在兩腿間,然後夾緊,前後擺動,像張儒劍曾經作過的一樣。
“知道嗎?我最喜歡你這樣磨擦我的下體,你是不是能感覺到啊?是不是很滑、很熱?人傢的淫水已經流出來瞭,這是為你流的。你喜歡嗎?人傢的肉洞好癢啊,你怎麼還不醒啊?你怎麼還不醒啊?我需要你!”
孫姿突然把頭埋到張儒劍蓋著的被上,痛哭起來,“儒劍,你快醒來啊,我們母女都需要你,你真得感覺不到嗎?我太害怕瞭,害怕失去你,又成瞭我一個人。這幾天我們母女什麼辦法都想瞭,可你還是沒有知覺,我不知該怎麼辦,這是最後一個辦法瞭,用我的身體來喚醒你,可沒有用!沒有用啊!!!”她用力捶打著張儒劍的前胸,失聲痛哭著。
孫姿那天回到傢中,張儒劍已經離開傢,留下的字條說自己去書店,可直等到快七點半,做好的飯菜都涼瞭,張儒劍沒有回來,連平時總是準時到傢的女兒都沒有回來。
看看外面陰沉的天氣,雨已經幾乎不下瞭,她實在等不及,打算去女兒的學校看看。剛出樓門看到女兒混身是血,衣衫不整的奔瞭過來,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向樓道內沖去。
孫姿一把拖住女兒,知道出事瞭,顧不得詢問,先看看女兒有沒有受傷。菲菲強扭著要掙脫孫姿的手臂,混身哆嗦,嘴裡喃喃念著,“他死瞭,他死瞭!”
孫姿畢竟也獨自生活瞭這麼多年,事情也遇到不少,雖然心裡緊張,但也沒失瞭分寸。忙把女兒摟在懷中,拍著女兒的背,“菲菲不怕,是媽媽,是媽媽,發生瞭什麼事?”
劉菲菲定瞭定神,終於哇的哭瞭起來,“張儒劍,張儒劍被壞人打死瞭!”
孫姿腦中一聲巨響,隻覺腳下輕飄飄的,“儒劍死瞭?”她猛的晃動著女兒的身體,“在哪兒,他在哪兒?”
劉菲菲雙眼無神,無力的說:“在小花園,他死瞭,我看到的。”
不知那裡的力量,孫姿拖起女兒,“快帶我去。”
兩人跌撞來到小花園的空地上,地上趟著橫七豎八的人體,孫姿一眼就認出張儒劍,她撲上去,扶起倒在水坑邊上的張儒劍,水坑裡的水已經被張儒劍的血染紅瞭。
張儒劍在她懷中一動不動,孫姿在這種情況下反到冷靜下來,她試瞭試張儒劍的鼻息,若有若無,他還活著。
她對在旁哭泣的劉菲菲厲聲呵道:“快去叫車,他還沒死。”
母女兩人在出租司機的幫助下,把張儒劍送到瞭市內最大的第一人民醫院,這裡的院長是孫姿的熟人。靠著院長的關系,一切住院手續從簡,張儒劍直接被送進手術室搶救。手術整整進行瞭五個小時,直到半夜才結束。孫姿一邊焦躁的等待,一邊還得安慰仍處在驚恐中的女兒。
手術結束後,張儒劍被送進重癥監護室,一天後又轉到醫院特護病房。病情十分嚴重,脾臟破裂,頭部重創,大量失血,還好手術比較成功,命是保住瞭,人卻一直暈迷不醒。
劉菲菲在張儒劍轉入特護室的當天,也病倒瞭,過度驚恐,導致身體虛脫,不過還好不嚴重,住院兩天後,已經恢復正常。
到今天,已經是整整十天,母女倆輪留悉心照顧張儒劍,想盡辦法,張儒劍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今天,孫姿抱著最後的希望,想用自己的身體來喚醒張儒劍,可是看到張儒劍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悲從心來,痛哭起來。
張儒劍感受著女人深切的悲痛,女人的捶打讓他受傷的腰間劇烈疼痛,他忽的發現自己的嘴角竟然能因為疼痛而抽搐,身體的控制能力又回來瞭。雖然還不能動,眼睛也睜不開,但他已經感覺到瞭自己康復的跡象。
孫姿哭瞭良久,收住啼聲,這才發現自己忘情之下,一直在捶打張儒劍,不禁大悔,立起身來,要查看張儒劍的傷口,但起身才發現腿間的異物,由於哭泣而蒼白的臉上升起紅雲。
她把張儒劍的手從腿間抽出,握在小手中,幽幽的說:“儒劍,你要是真能醒過來,以後睡覺的時候,這個地方就是你的手專用的位置。”長嘆一聲,眼圈又是一紅。
看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忙整理凌亂的衣襟,理瞭理秀發,從床下抽出一個臉盆。去衛生間,打熱水,該給張儒劍擦洗身體瞭。
這個特護病房是仿賓館標準間設計的,自帶衛生間,一般人沒關系,沒有經濟實力是住不上的。房間正中偏窗口是一張大床,是供病人睡的,大床一步開外是一張小床,供陪侍的傢屬休息。
這幾天來,孫姿與女兒就是輪流在這裡休息的。
孫姿調好水,自己試瞭試溫度,揭開薄被,露出張儒劍的身體,為瞭保持身體幹爽,除瞭腹部厚厚的繃帶,張儒劍一絲不掛。
她細心的擦拭著張儒劍的身體,擦完後又抹瞭一些幹爽粉。幹完這些後,已是香汗淋漓,整整花費瞭一個小時。
她洗瞭個澡,披著睡衣出來,坐在張儒劍床邊看著,倦意襲來,又是一嘆,該休息瞭。孫姿睡在小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坐起身,想瞭想,把睡衣脫下,擠在張儒劍床上,把男人的一支臂膀枕在頭下,赤裸的身體緊貼在男人身上,小腿曲起,像小貓一樣蜷著,這樣她才感覺男人沒有離自己而去,滿足的睡去。
張儒劍聞著孫姿的發香,身體感覺到孫姿柔軟的身體,也睡去瞭。
清晨的陽光從窗口射入,床上的兩人仍在熟睡中。薄被的一側被孫姿的俯身壓在身下,兩片豐臀,一條修長的大腿露出薄被,暴露在晨曦中。房門嗒的一聲輕響,劉菲菲走瞭進來。這個少女經過這次事件後成熟瞭不少,雖然面容裡帶著一絲憂鬱,小臉瘦瞭一圈,但仍是清秀可人,姿色竟比以前還耐看瞭許多。
她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愣,又釋然瞭,母親對張儒劍的感情此刻她體會的更深,因為她自己也對張儒劍產生瞭深深的依戀,張儒劍在小花園的表現讓她重新認識瞭這個男人。
在他最後倒下的一刻還要為自己披上那件襯衫,使她為自己對張儒劍的誤解感到不安,沒有這個男人,自己現在不知會怎樣,她甚至不敢去想。
那件襯衫她已經洗好,細心的補好,對於這個從小在母親關愛下的女孩,針線是那麼陌生,但她還是盡自己最大瞭努力完成瞭平生第一件作品。襯衫是補好瞭,但前胸後背的血跡卻洗不掉瞭,她心中男人的身影也永遠抹不掉瞭。
在一瞬間,她甚至對母親產生瞭小小的嫉妒,因為她的面容是那麼的安詳,她正在自己心愛男人的臂彎裡幸福的熟睡。
孫姿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很強烈瞭,她看看床頭的鐘,呀,已經九點瞭,平時這個時候,女兒早已來瞭,看看房間內,一覽無餘,放瞭心,雖然自己已經從身心都獻給瞭這個男人,但她還是很小心的不想讓女兒知道,她不知女兒會是什麼反應。
她先俯身親瞭一下張儒劍的臉頰,然後穿衣起床,像往常一樣,先給張儒劍洗臉擦身,才自己去洗漱。
張儒劍也醒瞭過來,體會著女人如妻子般的服侍,心裡很坦然,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與孫姿換位而處,他也一樣會如丈夫般對待孫姿。耳邊孫姿的腳步離去,他覺得今天精神很好,頭痛已經減輕瞭許多,身體經過一夜的睡眠好像更有力量瞭。
他試著睜眼,用力,眼皮隻能微微撐開一條細縫,一絲光亮透瞭進來,很刺眼。想用力握拳,隻覺小指可以微動,他已經很滿意瞭,雖然還是不能動,但相信不久自己就能站立起來。
劉菲菲在醫院院中來回踱著,估計媽媽差不多已經起來瞭,來到病房前,沒有直接進去敲瞭敲門。
已經打扮停當的孫姿打開門,讓女兒進來,她要趕去上班,臨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對女兒說:“菲菲,今天是例行檢查,凌醫生一會兒要來。”
女孩柔柔應瞭一聲,坐到瞭張儒劍床前。
孫姿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龐,嘆瞭一口氣。這個孩子剛從病床上起來,就堅持著來照顧張儒劍,與自己輪流看護,也幸好這樣,她才免於在兩個病人間來回奔忙。
看著她看張儒劍的眼神除瞭歉疚感激,好像還有點什麼,很熟悉,卻又形容不上來。上午自己還有個會,要遲到瞭,她匆匆的離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