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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0

  ~第七十六章

  墻上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倒影,屋裡僅剩下口水攪動聲和越發粗重的呼吸聲。

  大手扒開女人身上的寢衣,裡面竟然沒有穿肚兜,一對白嫩的玉兔跳瞭出來,隨著她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著。

  蔣彥單手抓住一隻蹂躪、拉扯,略厚的嘴唇流連向下,親啃著她脖頸,最後含住肉粉色的小茱萸吸吮、舔弄著,將它舔得紅腫硬挺、油光水滑才松口。

  白秀靠在他肩頭,身體癱軟無力,腿心花液泛濫。有一段日子沒做瞭,她身子敏感被他一碰就忍不住想要瞭,裡面空虛得發癢。

  “蔣大哥快進來吧!”

  聽到她這麼說,蔣彥也不再等瞭,扯下兩人的褲子,壯碩堅硬對著她的柔軟濕熱,用力摁下她的身子。肉棒勢如破竹般,攆平層層媚肉直接抵達最深處。

  “啊……”好深,白秀尖叫出聲,瞬間脹滿有點痛,卻又刺激得很,肉壁快速地摩擦而發麻,小穴裡的媚肉不斷收緊,緊緊絞住那根粗長的大肉棒,難舍難分。

  蔣彥見她眉目舒展,能夠承受得住,也不再隱忍,扣住那纖細的柳腰上下起伏,一寸寸的插入她體內,全根沒入。

  這樣的姿勢,他可以看到自己的粗大猙獰將她的花瓣撐開,不斷地進進出出,刺激得男人雙眼發紅。

  白秀難耐的配合著擺動著腰臀,紅唇不可抑制地溢出聲聲低吟,婉轉繞梁三尺。

  男人鼻息變得粗重,大手上下浮動的速度不斷加快,越發用力地狂抽猛送,傘狀的龜頭一次次頂開子宮口,重重得碾磨最深處柔軟敏感的花蕊。

  “……太快瞭……慢,慢點……啊啊……”白秀忍不住輕顫如痙攣般,花液一波波奔湧而出,噴在男人的炙熱上刺激它越發脹大,幾乎要將她撐爆。隨著男人劇烈的抽送,帶出出體內,打濕瞭兩人交合處,滴落在椅子下形成一灘水。

  “啊…輕點…好……大……慢點………好舒服……嗯啊…”呻吟被撞擊得語不成調,女人幾乎神魂分離,隻剩下本能依附著男人,雙手緊緊纏繞著他的肩膀,難耐的時候指尖紮入後背的肉中。

  背上一痛,男子雙眸含火,動作愈發激烈,愈發狂猛的速度抽送,幾乎要把她刺穿,弄壞。粗大猙獰的肉棒毫不含糊地在有些紅腫充血的花穴處奮力抽送起來,隨著肉棒抽幹濺出的花液,被兩人下體拍打搗成白沫,無比淫靡發出啪啪的聲響。

  綿綿不息的撞擊,極致的快感瘋狂在體內滋長流竄,白秀再也堅持不住瞭,渾身戰栗。花心一抖,一波波熱燙的花液灑落正在猛力沖擊的男根上。

  酥麻從尾椎直沖頭頂,隨之而來的是令人窒息般的夾緊包裹,蔣彥身體一僵,再也無法抑制住盡數射入她體內。

  夫妻倆緊擁著,身上都出瞭一層汗,白秀半闔著雙眸,渾身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努力平復著呼吸。

  蔣彥是個男人,還是個練武的男人,很快他就緩過來,剛要將肉棒從她體內退出,卻聽到她說:“蔣大哥,別出來,把我抱到床上去。”

  雖然不解媳婦要做什麼,蔣彥還是依言將人抱起來,兩人身下依舊相連著,行走間,不再硬燙的肉棒在她體內聳動。

  白秀低低地嚶嚀著,待他把自己放到床上後,立馬拖瞭個枕頭墊在腰下。

  見她這樣做,男人不禁低笑出聲:“你這是做什麼,裡面那麼小,還能把它們留下來。”

  聽著他低啞性感的嗓音,白秀臉上微燙,咬瞭下紅腫的唇瓣,有些羞赧道:“你可以出去瞭。”

  蔣彥低頭親瞭下她的嘴,這才退出她體內,見除瞭自己退出時帶出瞭些,果然裡面沒有流出來。

  他好久沒有做過瞭,今晚隻有一回,射得多,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小腹都隆起瞭些許。他伸手摁瞭下,立刻聽到女人悶哼聲。

  白秀忍不住嗔瞭她一眼:“你這是做什麼,快松手,很難受的。”

  近日她對著自己肆意瞭幾分,如同一隻會亮出爪子的小貓般,夫妻情趣,即便是蔣彥這般木訥的人也還是挺喜歡她這樣對自己。

  怕她凍到,他拉過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走到桌邊吹瞭油燈,才折回床上睡覺。

  白秀明裡暗裡地向男人示意要孩子,但都被他各種理由打發瞭,沒辦法她隻能用自己的方法,夜裡放開面子去勾引他,然後按照村裡阿婆交她的將枕頭墊在身後。

  然而,連續兩個月她都沒有懷上孩子。

  不知不覺已是初冬,溫度已經降下來,不過還不算太冷。

  這天白秀來瞭月事,心情不大好,裹得厚厚的在屋裡烤火。

  婆子煮瞭紅糖薑水,蔣彥端給她,知道她愁著生孩子。卻又不敢把她的身體真實情況告訴她,郎中給她開的方子都喝瞭,氣血也調理好瞭些,隻是身子先天不足,子嗣艱難。

  他沒有孩子也無所謂,反正還有二弟、四弟,大不瞭以後過一個過來,至於三弟,不提也罷,整天要不喝得爛醉,要不就待在繡莊裡。媒婆被他趕走瞭好幾個,他雖然不做什麼,心裡還在惦記著她。

  “蔣大哥,要不我再去別的大夫那檢查下身子。”白秀總覺得不對,尋常媳婦嫁進來半年差不多都有瞭孩子,遲一兩年的也不是沒有,隻是她娘身體不好,生她時更是難產,她在腹中憋久瞭身體不比別的姑娘健康。

  如果她身子有問題,說不定換個好點的郎中早點調養,還能給他生個一二半女。

  聞言,男人神色微僵,遲疑瞭片刻他說:“最近天氣不好,你待在傢好好養著,三弟請來的大夫是鎮上最好的大夫,醫術高明著呢!他都說瞭你的身子沒問題,哪還需要找旁的郎中看。”

  蔣大哥在說謊,白秀一直註意著他的神情,她日夜跟它相處,自然瞭解男人向來老實,不會說謊,因而說謊時明顯有破綻。

  他到底瞞著她什麼,難道她的身子有問題才一直懷不上孕,白秀心裡一緊,面上不顯,暗暗決定一定要想個法子出去找別的郎中看看。

  ~第七十七章

  人間四月芳菲已盡,這天白秀月事幹凈瞭,身子也爽利起來,隻是還沒懷上孩子。她愈發覺得自己的身子出瞭問題,但給她調理身子的老大夫總是勸慰她安心調理,孩子會有的。

  又有一批學徒到武館習武,蔣彥等人忙得不可開交,因為武館成立不到一年,第一批徒弟尚未出師,不能代管新的學徒。

  王婆是蔣珉找來給他們洗衣做飯的,晨起要去街上買菜。她年紀大,害怕那些兇悍的舞刀弄棒的男人,從來都是從後門進出。

  這回,白秀帶上攢下的銀子,偷偷跟著她從後門離開,去往集市。

  半路上她找算卦的道士問瞭醫館在哪裡。

  從醫館出來,太陽已經高高地懸掛在空中,她抬眼去看,光線刺得兩眼發暈,連忙伸手捂住雙眼,感覺到手心一片潮濕。

  “桂花糖,香酥可口的桂花糖嘞!娘子要不要買點嘗嘗。”路過攤子前,叫賣的吆喝格外爽朗。

  她垂著頭,低聲說:“不用瞭。”

  攤主也沒多說,繼續吆喝著。

  白秀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傢裡,她從後門進入,回到屋裡,男人正好進來喝水。

  蔣彥見她來瞭,放下茶碗問她:“你去哪兒瞭?怎麼不在屋裡。”

  白秀扯出一絲笑:“突然想吃松子魚,到廚房跟王婆說,她好像出去瞭買菜。”

  難得她主動提出想吃的菜,蔣彥想滿足她:“要不,我去街上買魚。”

  白秀搖瞭搖頭:“不用瞭,等會再告訴王婆,讓她明天買吧!你休息一下,天氣慢慢熱瞭。”她緩緩走近,掏出帕子去給擦拭他臉上的汗水。

  蔣彥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但仔細查探,她又跟往常沒有區別。隻是經歷蔣丞那事後,他不敢懈怠放松。

  中午用過午飯,他便對蔣珉說下午讓他教學徒打拳,自己有點事兒。

  蔣珉自然同意。

  白秀吃過飯後就上瞭床,把自己蒙在被子裡,聽到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走近,她也沒做出反應。

  “蒙頭蒙腦地,也不怕捂著自己。”蔣彥輕嘆瞭口氣,坐在床畔。他伸手拉下被子,卻見她捂住嘴,雙眼通紅,淚珠不斷地滾滾落下。

  他心裡一緊,忙問:“秀兒,咋瞭?發生啥事瞭?你快別哭,告訴我,有我呢!”

  白秀心裡好難受,被他拉開手,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嗚哇……蔣大哥,蔣大哥,我對不住你,我對不住你……”

  她對不住自己,哪裡對不住,蔣彥摸不著頭腦,她又反反復復幾句話,他將人扶起來抱到懷裡,拍著她的後背柔聲撫慰著:“別哭瞭,你很好,沒有對不住我。”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白秀啜泣不止,臉埋在他肩上,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

  男人擰著眉頭,見她哭得哽咽連連,削瘦的肩膀輕微聳動著,心疼不已。她情緒這麼大起大伏,鐵定是發生什麼事瞭,難道蔣丞又……但蔣丞最近去瞭臨縣談生意,並沒有回來啊!

  “你別哭,告訴我出瞭啥事,我會給你擺平的。”

  白秀哭瞭一會,漸漸平靜瞭下來。她緩緩從他肩上抬頭,雙眼紅腫,淚水氤氳。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讓男人放下心來:“蔣大哥,我一直瞞著你一件事,怕你厭棄我,不敢告訴你。”

  聽到她說話時還帶著哭腔,男人伸手去擦掉她眼角的淚水,他大概猜到她要說什麼。說出來也好,這樣才能解開她的心結。

  “我對不住你,”白秀看著男人俊朗的臉,對上那溫柔平和的目光,心裡酸澀不已,她咬著下唇異常艱難地說:“我跟三弟有過茍且之事。”說完後,她呼瞭口氣,閉上眼仿佛在等待他判決般。他若是生氣,她都受瞭,若是想要將她沉塘,她也毫無怨言。

  蔣彥面上沒有什麼波瀾,仿佛聽到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

  “是三弟對你不軌,我會幫你教訓他,你別多想。”

  白秀沒想到他會相信自己,而且還安慰她,不論如何她的身子都背叛過他,這事任何男人面子裡子都過不去。他對她太好瞭,而她呢?

  她攸爾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瞭。”

  抱住她的人身體微僵。

  果然,他早就知道瞭,卻一直瞞著她。

  白秀垂下眼簾,欲哭卻無淚:“怎麼不怪我呢?”這樣叫她如何面對他,還有什麼顏面面對他。

  她不該遇見她的,若是那日跳崖墜落湖裡沒被他救出就好瞭。

  她周身氣息太過頹喪,仿佛被抽去所有的生機般,蔣彥心裡一慟。

  “秀兒,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知道是老三欺辱你,我替你教訓他。我不怪你,都怪我沒好好護著你。”

  耳邊不斷傳來男人的聲音,白秀難受得幾乎要窒息。

  見她一副魂魄離體的樣子,蔣彥將人緊緊地擁在懷裡,心裡恐慌不已,沉聲道:“這事已經過去瞭,咱們好好過日子。”

  “聽話,忘瞭這事吧!”

  白秀被他嘞得腰疼,勉強尋回一絲清明:“好,我會忘瞭的。”

  蔣彥又安撫她許久直到人睡過去,隻是一顆心依舊高懸著,惴惴不安的。

  ~第七十八章

  下午睡瞭一覺,晚上白秀沒什麼睡意,帳內漆黑一片,她看在男人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聲,讓人無比安心。

  “蔣大哥,睡瞭嗎?”

  “還沒有。”

  “我睡不著,蔣大哥,要我一回吧!”

  蔣彥這段日子隔三差五才要一回,本來血氣方剛,身旁嬌妻在側忍得有些難受,如今她主動索歡,他也忍不住瞭。他翻身低頭親著她的嘴,舌頭快速直接地鉆入女人甜美的膻口中,唇舌激烈地糾纏,攥取她紊亂的呼吸,恨不能將人吞進肚子裡去般。同時大手鉆進她褻衣裡隔著薄薄的肚兜摸著兩團豐盈肆意揉捏。

  白秀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往他懷裡貼,一對胖兔兒更是有意無意地往他手裡蹭。

  平時她躺在榻上就夠他受得瞭,更何況還這麼主動,蔣彥飛快地扒掉她的衣衫,啃著著纖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一點一點往下仿佛要將人每一寸肌膚都品嘗個遍般。

  被他啃過的地方酥麻微疼,白秀控制不住地輕顫著,腿間不斷分泌出濕熱的花液來,

  蔣彥將頭埋在她雙峰之間,嘴巴吮吸她兩團雪白的玉乳,不時發出讓人羞恥不已的吧唧聲。雙手拉開兩條玉腿纏到自己腰間,肉棒抵著滑膩的細縫,直直插瞭進去。

  “嗯……輕點。”白秀被他插得猛瞭,還是有些受不住出聲哀求。

  蔣彥親瞭親她的嘴,身下緩緩抽送起來。

  兩人身體嚴絲合縫地糾纏在一起,灼熱硬挺的大肉棒的每一次進出都帶給彼此強烈到足以吞沒彼此地快感。

  窄緊的花穴進絞著粗壯的巨龍,隨著男人快速地抽送,潺潺花液不斷淫靡地湧出。兩片粉嫩的花唇更是夾著中間的巨物,像是生怕它離開般。

  “啊……啊……啊……快點,再快點。”白秀微微仰起頭嬌吟著,腰身如水蛇般扭動迎合。

  情潮在體內不斷洶湧,女人半睜著眼,盡量讓目光維持清明,想要看清身上這個男人的樣子,把他牢牢篆刻在心裡般,一輩子都不忘。可惜是晚上什麼也看不清,隻能憑著往日白日行房時回憶他此刻的模樣。

  聽到她的要求,蔣彥也不再忍瞭,肉棒快速地抽送著,每一次都深深地撞擊在她體內深處,撞得女人渾身發顫。

  洶湧而至的快感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地疊加在一起,越堆越高,白秀聲音也越叫越大,被撞得支離破碎。終於在男人狂猛地攻擊下,她身體猛烈地一陣顫抖,花心緊縮,一大股花液噴湧而出。

  蔣彥也沒弄多久就射在她身體裡,親瞭親女人的臉,將軟瞭的肉棒從她體內退瞭出來。

  ……

  翌日,白秀起得很早,幾乎和去武場練拳的蔣彥同時起來。

  她快速地洗漱完,跑到廚房,接瞭王婆的坐早飯的事兒。因為身體的緣故,蔣彥都不讓她下廚,她已經很久沒做早餐瞭。

  傢裡男人多,蔣彥和蔣珉教徒弟們功夫比較耗費體力,她特意做瞭香稠的蘑菇雞肉粥,裡面加瞭些玉米粒和蘿卜丁,又做瞭七張比較能填飽肚子的香椿豬肉煎餅,再搭配瞭個疙瘩湯。

  蔣珉和蔣彥最先來到膳房,蔣彥本來想說她,但見她已經做好瞭,隻能說:“這些事交給王婆就好,哪有雇瞭人不做事的。”

  白秀抿嘴輕笑,將筷子搭在碗上:“我就是想做點事,快去去叫一下三弟和四弟吃早飯。”

  “別管他們,咱們吃自己的,他們自己會來的。”蔣彥拉著她坐下後,開始動手乘粥,他乘瞭兩碗,第一碗給她,另一碗給自己。

  蔣珉面無表情地接過勺子也給自己乘瞭碗。

  三人剛吃瞭幾口,蔣丞和蔣宥來瞭。

  要是以前蔣丞鐵定會嘟囔他們不等他,近來他整個人都沉靜瞭下來。

  兩人坐下後,也跟著開始吃早飯。

  吃完收拾這事兒,被蔣丞接過瞭,他吃在最後,擦完膳桌正要把抹佈送回廚房,就見女人站在門口直直地註視著自己。

  白秀在他看過來後,遲疑瞭片刻,緩緩走過去:“三弟。”

  蔣丞直挺挺地站著,待她走到跟前才開口,有些艱澀地說:“大嫂。”

  白秀盡量露出個還算自然地笑:“你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

  蔣丞聽聞,心裡澀得厲害,眼眶也有些發熱,她說這話是不是代表她有一點點關心自己。

  他很想說不好,一點都不好。被如父般的長兄討厭,二哥疏離,四弟更是將他當成賊般防著。這些都是他自作孽,他也能忍受得瞭,可是因為她抵觸,甚至因此而生病,讓他不敢再觸及,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久久不答,白秀又說:“三弟,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不會再計較瞭,蔣大哥也不會再跟你計較,你們是兄弟,同根相生,同氣連枝,千萬不要因為我生分瞭。”

  心裡最後一根弦在此刻崩斷,蔣丞緊抿著唇,重重地點瞭點頭。

  他可以豁出去,可是就算憑著一腔孤勇豁出去瞭,也得不到她的回應,那麼他所做的又算什麼呢!

  白秀看著他從身旁掠過時,眼眸中有淚光閃爍,緩緩垂下眼簾斂下所有的歉疚與心疼,轉身向門外走去。

  再次從後門出來,不動聲色地選擇離開,白秀遠遠的看著武館,看著白色寫著黑色武字的大旗迎風招展發出烈烈聲。

  回想起自己自從嫁給男人後平和幸福的小日子,從村裡到鎮上,從農傢小院,到武館宅院。

  “這位夫人,你這身子先天不足,長期沒有經過好好調養,不利生子,就算懷瞭身孕也很難保住孩子。老朽醫術不高,隻能開些溫和調理的方子,如果能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幫著調理,說不定能有一線機會。”

  得遇蔣彥,她的人生何其幸運,可是她怎麼能耽誤瞭他,他今年已經二十六瞭,膝下沒有個一兒半女,而她……

  她沉下心,揮去所有的不舍,背著行囊上瞭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九章

  夕陽西下,教習結束,蔣彥回屋裡,發現媳婦不在,以為去瞭膳房等他們吃晚飯,連忙往膳房走。

  然而,並沒有找到人,怕是又去做飯瞭,他想著又前往廚房,卻見王婆佝僂微胖的身子站在灶臺前炒菜。

  他忽然感覺到不對勁,急忙問:“王婆,夫人呢?”

  王婆聽到大爺洪亮渾厚的嗓音被嚇得一抖,緩緩轉過身,不敢抬眼去看對面高大的男人,有些納悶:“夫人,夫人不在屋裡嗎?”

  蔣彥心裡一緊,拔腿跑出廚房,又回到屋裡翻找發現自己給她置辦的東西都在,除瞭她這段日子做繡活賺的錢。

  因為多是銅板,為瞭方便她放在矮櫃旁的小陶罐裡,如今裡面一文錢都沒有。

  他瞭解她的性子,如果沒帶他給她的東西,卻帶瞭她那點錢,除瞭是不想占便宜,還有就是想離開他,不然也不會分個這麼清楚。

  蔣彥整個人快瘋瞭,她一個女人被父母逼到給地主老頭當妾而逃跑,要不是被他撿到連命都沒瞭。除瞭自己,她還有誰能依靠,又有哪裡可以去。

  “大哥,出什麼事瞭?”蔣宥剛從私塾歸來,見素來沉穩的大哥臉上滿是慌亂,忙將人攔住出聲詢問。

  “她走瞭,她走瞭,她肯定都知道瞭,我都說瞭孩子不要緊,沒有就沒有,我要去找她,去找她。”蔣彥失魂落魄地喃喃著,一把將擋在前方的四弟推開,跑出瞭門。

  雖然大哥急得說話顛三倒四,蔣宥聽瞭還是能猜出大概,大嫂懷不瞭孩子怕耽誤大哥離開瞭。

  哎!怎麼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也顧不得將書箱放在院子裡去找人。

  夜涼如水,月光清幽撒在地上如同鋪上瞭一層白霜。

  白秀雙腿酸軟得厲害,她不知自己走瞭多久,從小到大沒走過什麼路,繼母想把她養好點送給有錢人當妾,多讓她待在傢裡。除瞭那次逃跑,這是她走得最長的路。

  隻是走瞭這麼遠都沒出城,她身上的錢加起來不到七兩,出門在外必須節省點用,也就沒有坐馬車。

  肚子餓瞭,行囊裡還有提前準備好的幹餅可以果腹,隻是她有些渴瞭,街上不比村裡可以找人討水喝,隻得到附近的客棧去喝碗茶水。

  現在天色已晚,小二懶散地擦著櫃臺,守著兩位常來這裡喝酒的客官等結賬。

  乍見一名容貌明艷,身姿窈窕的女子進來,整個人精神抖擻,再見她梳著簡單的婦人發髻,應該是出身普通人傢。

  就算是普通人傢,長得這麼漂亮,也不知她的丈夫怎麼放心讓她肚子出門的。

  雖然不像是有錢人,但看在樣貌上,小二格外殷勤地問:“客官,有什麼需要的?”

  白秀美眸環顧瞭一圈,在那兩個喝酒的男人身上匆匆掠過,莫名有些不安,轉身就要離開。

  可那兩個男子已經註意到瞭她,見小娘子容貌出眾,身段更是出挑,他們走南闖北見瞭不少美人,卻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美人,美人啊,”本來就喝高瞭的兩人,酒勁上頭,色從膽邊聲,跌跌撞撞地沖她撲過去:“讓大爺香一個。”

  白秀被嚇得腿都軟瞭,連忙後退,轉身想要跑出門。

  店小二雖然憐惜美人,卻不敢招惹這兩人,這些個江湖人不大守規矩,喊打喊殺慣瞭。他手無寸鐵的,沖過去不是救美而是送死。

  兩人雖然喝得多,腳步不穩,可行動卻還是要比白秀敏捷很多。其中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喘著粗氣一把將人抱起來,揮掉桌上的菜肴,將人壓在桌上就要湊過去親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白秀驚叫著,雙手去推那張不斷靠近的臉,聞到他身上的濃厚的酒氣惡心得厲害。

  她後悔瞭,不該跑出來的,這回還有誰能來救她。

  要是被這種人碰瞭身子,這輩子真的沒臉活在世上瞭。

  瘦個點的男子稍微清醒些,不過也好不到哪去。他見大哥已經把美人壓在桌上,也忍不住要去碰,粗糙的手正要往鼓鼓的胸口探去,突然一道銀光閃過。

  “啊~ ”男人慘叫聲響徹整個客棧。

  躲在櫃臺後的店小二偷偷探出頭,便見瘦個男子沒瞭右臂,鮮血不斷往斷裂的地方湧出,再見高大的男子手持長劍,劍上寒光凜凜,鮮血順著劍尖低落在地。

  “我的手,我的手,我要殺瞭你。”男子痛苦地捂著斷臂處,通紅的臉糾結猙獰,異常駭人。

  蔣珉無心糾纏,抬腿一腳直接將人踹出瞭客棧,又抓住壓著女人的男子後領。

  一個百多斤的胖男人被他一隻手拎起狠狠地摔在對面的墻上。

  “唔!”男人被摔得悶哼出聲,從墻上跌下在地上爬瞭幾下才勉強爬起來,半瞇著眼見男人面色冰冷,如同看死物般,讓人膽寒不已,連忙噗通一聲跪下求饒:“大俠,饒命,饒命啊,我知道錯瞭,再也不敢瞭,求您別……”

  蔣珉不言又是一腳直踹向褲襠處。

  客棧內又傳來一聲慘叫。

  店小二再次蹲在櫃臺後,不敢再看下去。

  蔣珉廢瞭男人的命根子還是不夠解恨,若是今晚自己沒聽到她的呼叫及時趕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讓人無法想象。

  若是大嫂出事瞭,傢裡那兩兄弟肯定會一蹶不振,這個傢也就完瞭。

  他提起劍,抬腳就要上前,一道柔弱的女聲傳入耳畔。

  “二弟,夠瞭,殺人是要償命的。”

  胖男人見他神色間殺意不減,也不再嚎叫,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磕頭:“是啊是啊,大俠饒瞭我這條狗命吧!”

  蔣珉動作微頓,不過片刻又道:“這種渾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白秀跳下桌,顧不得整理掙紮時變得凌亂的發髻和衣服,跑到他跟前攔住他。

  蔣珉看著咫尺處面色蒼白的女人,一雙秋水般澄明的眸中畏懼尚未完全褪去,不過更多是堅決。

  “二弟,為瞭這個渾人償命更是不值,不如斷瞭他手腳,讓他再也無法害人。”

  白秀雖然心善,卻也隻對對自己好的人,不想蔣珉出什麼事,但也不能如此輕松地放過惡人。若是沒有蔣珉今日她會落得什麼後果,她隻是想想便無法輕易原諒。

  ……

  ~第八十章

  “二弟,為瞭這個渾人償命更是不值,不如斷瞭他手腳,讓他再也無法害人。”

  白秀雖然心善,卻也隻對對自己好的人,不想蔣珉出什麼事,但也不能如此輕松地放過惡人。若是沒有蔣珉今日她會落得什麼後果,她隻是想想便無法輕易原諒。

  那人聽瞭,頓時面如土色,頭在地上磕得砰砰響,腦門都磕破瞭,鮮血直流:“不要,這位夫人我錯瞭,饒瞭我吧!”

  蔣珉啟唇道:“那便如大嫂所說。”

  話音剛落,劍光閃過,男子哀嚎不止,聲音洪亮幾乎要將客棧屋頂給掀瞭,異常刺耳。

  “啊……”

  眉頭微皺,蔣珉猶豫要不要割瞭他的舌頭,但見女子小臉蒼白無色,整個人搖搖欲墜,伸手將人攬住。

  “不要帶我回去,我不能回去。”白秀早已撐不住瞭,強忍著不讓自己昏睡過去,低聲喃喃著。

  男子幽深的雙眸瞅著女子,沒有說話。

  白秀還想說什麼,眼前一黑便暈倒在男人臂彎裡。

  蔣珉將人抱起來,剛走瞭幾步,腳步一拐到櫃臺處:“一間上房。”

  將人安置在客棧後,蔣珉坐在桌前並未離開。

  按理他不該由著大嫂,大哥他們都在找她,他該把人帶回去讓他們安心才是。

  隻是大嫂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他懷疑她極有可能知道瞭大哥已經知道她與老三之間的事,才無言以對選擇離開。

  即便是帶回去,此事也不好解決,看老三那樣子這回要是回去瞭,鐵定不會再放手。

  不如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人安置妥當,再私下告知大哥,等老三放下瞭大嫂成親後,再讓大嫂回傢。

  蔣珉想瞭一陣,總算找到瞭個合適的地方,徹夜退瞭房將人送去。

  已是春末,天亮得越來越早,晨光透過紙窗照進屋內。

  一隻素手伸出,將床帳掀開露出女子嬌美的面容。

  經過一夜休息,白秀臉色好瞭不少,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上的衣物整齊,還是昨日穿的那套。

  對瞭,二弟,二弟去哪兒瞭。

  她環顧瞭一圈,屋子佈置清雅簡單,墻上掛瞭好幾幅字畫,可能是不常住的緣故東西傢具置辦得並不齊全,連面銅鏡都沒有。

  顯然這不是蔣傢,那她現在在何處,二弟又在何處。

  她連忙下床穿上繡鞋快步往屋外走去。

  剛推開門,便見男子站在門外,長相斯文氣質溫暖,一身淺藍長衫,可不就是蔣傢老四——蔣宥。

  白秀一時怔住,好久才反應過來吶吶道:“你,四弟,你怎麼在此。”

  蔣宥來得很早,二哥回到傢後找他要瞭鑰匙,他一路尾隨,看二哥將大嫂送到自己以前買的一棟宅院,便沒離開過。

  他仔細琢磨瞭一陣,大嫂有心結,就算回到傢也怏怏不樂,倒不如暫時在這調養,等到心境開闊瞭,自己再勸勸她。

  而且三哥的狀態著實讓人擔憂,平日裡他還能忍著,這回大嫂出走,他整個人都快要崩潰瞭,現在回去他怕是再也沒有顧及,到時候他們這個傢還不知會成什麼樣。

  蔣宥道:“大嫂,不必擔心,大哥並不知你在此處,這是我以前置辦的一處院落,你暫時待在這裡,需要什麼盡管跟我提。”

  白秀聽聞微微松瞭口氣,同時內心深處湧上瞭更多的失落和茫然。

  離開瞭蔣彥,自己又該何去何從,而且如果不待在這裡,很有可能會發生像昨晚一樣的事。

  蔣宥看著不遠處的女子發髻因為睡覺而有些松散凌亂,可能是剛醒臉頰還透著睡後的紅暈,無形中透著少女純稚和少婦慵懶,讓人快要挪不開眼。

  他連忙垂下眼簾,耳根卻開始發燙:“大嫂,我先去給你打水。”

  —

  老四的春天要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