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床上折騰過一輪,又出門吃瞭個飯,到達景區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瞭。

  買票的時候,時淵執意要付錢,貝甜沒堅持,站在旁邊等他順便找話題,“你在這兒上學,應該來過吧?”

  “沒有。”他搖搖頭,“今天第一次。”頓瞭一下又小聲說,“這個地方……不能隨便來的。”

  “為什麼?”貝甜有意忽略他的情緒,淡淡地說,“現在不就很隨便麼。”

  一起拿著票排隊進瞭門,入口處的觀光車橫沖直撞,時淵拉瞭一把走在前面的貝甜,把她護在自己的內側。車子過去,他的手從她的小臂滑到手腕,停瞭停,最後松開。

  貝甜忍不住想笑,貼上去一下牽住瞭他。

  他沒回頭,隻是微濕的手又收緊瞭一些。

  後來他們的手就沒再松開過,一路沿著海灘走走停停。偶爾說上幾句話,或是停下拍張照片,大部分時間都隻是靜靜走著。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海天一線,滿眼蔚藍。咸咸的海風吹過,貝甜脫下鞋赤著腳,提著裙子跑進淺海,怕踩到石子,每一腳都走得小心翼翼。

  「這世界全部的漂亮,不過你的可愛模樣。」

  腦海裡冒出這句話時,時淵舉起手機拍下眼前的瞬間。

  終於到達熱鬧的景區最中心,他們緊貼著身體在人群中穿行,貝甜的長發一直飄在時淵的肩上。

  “帥哥美女需要幫忙拍照嗎?”路邊的小販舉著“一分鐘快照”的牌子走過來,“在天涯海角合影的情侶都能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哦!”

  “不用瞭謝謝。”貝甜沖他擺擺手,笑得半真半假,“我們馬上就要分離瞭。”

  小販摸不清狀況,尷尬地看瞭一眼時淵。他嘴唇緊抿,垂著頭不說話。

  氣氛莫名僵瞭起來,貝甜意識到自己說瞭敗興的話,掩飾地找話題打破沉默,“你平時……常去海邊麼?”

  時淵點點頭,“有煩心事的時候,會一個人到海邊轉轉。”

  “小屁孩兒。”貝甜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有趣,敲瞭下他的腦袋,“還上著學呢,哪來那麼多煩心事。”

  “我不小。”他不服氣地反駁道。

  貝甜收起笑容,意味深長地瞇瞇眼睛,“嗯。不小。”她用胯部頂瞭頂他的下身,“你最大瞭,我還不知道麼。”

  回程的風景一樣美,他們遠離海邊,穿過一片片椰子樹林。夕陽西下,兩人牽手漫步的影子就落在斑駁的樹影裡。

  鹿城的熱帶水果豐富,一路都有商販熱情地叫賣聲,貝甜問瞭價格之後驚訝不已,每一樣都比內陸便宜。

  而且她幾乎每一樣都想吃。

  菠蘿、草莓、山竹、榴蓮……連衣裙下的肚子已經微微鼓瞭起來,她最後還要再喝一個椰子。

  時淵包攬瞭貝甜所有沒吃完的水果,和她一樣飽得什麼都塞不下。於是兩人不但省瞭晚飯錢,還省瞭打車費。

  晃悠著走在返回酒店的路上時,天已經完全黑瞭。夜風拂過,溫潤潮濕,似乎還帶著大海的氣息。

  時淵捏捏她的手,“抬頭。”

  天空像是一塊流光湧動的墨藍色幕佈,細看竟是繁星閃爍。

  貝甜生活的城市霧霾嚴重,偶爾的藍天已是驚喜,從來不敢奢望會有星空。

  此時此刻,望著滿天繁星,她忽然心生感恩,轉頭去看時淵的側臉,微笑著說:“謝謝你。”

  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的陪伴。

  我會永遠記得今晚的星空。

  正如我會永遠記得你。

  到達酒店時已是深夜,再加上下午在景區裡的路程,他們就這樣連續走瞭十幾公裡。

  貝甜拖著累到已經快不屬於自己的腿進瞭浴室,剛關上門又打開,特意提醒,“我自己洗。”

  熱水洗去一天的疲乏,她昏昏欲睡地站在浴室門口吹頭發,房間裡安靜得像是沒有人。

  時淵站在窗前,對著外面發呆。看到她出來,訥訥地說:“我去洗。”

  “等會兒。”貝甜扔掉浴巾懶懶地趴在床上,“先幫我塗身體乳。”

  皎潔的月光打磨女人姣好的曲線,背是光潔的玉,臀是飽滿的雪。半濕的頭發搭在背上,發尾的水珠落在枕邊。

  乳液微涼,夾在她的背和他的掌之間,降下皮膚的溫度,卻滅不瞭內心的燥熱。

  不知道究竟是乳液太香,還是她的身體太軟。

  他隻知道手黏黏的,心也一樣。

  一寸一寸撫過她時,身體裡的欲望也一點一點站立起來。

  而太過溫柔的結果就是——剛塗瞭一半,她已經睡著瞭。

  唇珠微翹,睫毛輕顫,呼吸沉靜綿長。

  時淵不敢再動,坐在一邊靜靜地看她。許久,才起身去浴室沖瞭個涼水澡,然後躺在她的身邊。

  水果吃得太多,貝甜醒來時才睡瞭不到兩個小時。輕手輕腳地從衛生間走出來,她看到床上的時淵睜開瞭眼睛。

  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吵醒你瞭?”

  他搖搖頭,“做噩夢瞭。”

  “夢見什麼?”她揉揉他的頭,隨口開瞭個玩笑,“這個房間裡其實還有一個人?”

  他很配合地扯著嘴角笑瞭一下,然後張瞭張口,卻沒有回答。

  “夢見你走瞭”幾個字停在嘴邊,又被咽瞭下去——他忽然發現,這很快就不再隻是個夢。

  “沒什麼。記不清瞭。”他握瞭握她的手,“繼續睡吧。”

  他的眼中有明顯的欲言又止,貝甜卻沒有猶豫地關掉瞭壁燈。

  不知過瞭多久,溫熱的氣息緩緩靠近,她被時淵從背後虛虛環抱住。黑夜放大瞭五感,無邊的寂靜中,她甚至可以聽到他心跳的節奏。

  “睡著瞭麼?”

  低沉的聲音浮在耳畔,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背,無聲做瞭回答。

  接著又是漫長的沉默,她忍不住捏捏他的手,確認他是否還醒著。他動動身子,又貼近瞭一些,把頭埋在她的頸後,鼻尖蹭著她柔軟的發絲,許久才開口。

  “我上癮瞭,怎麼辦。”

  手掌開始在她身前遊移,她按住,他掙開,她又按住。

  於是不由分說扶著她的腰,咬緊牙關,挺身而入。

  前戲不足的肉穴略帶幹澀,他在這窒息的緊迫感中寸步難行卻又極致刺激。

  貝甜像是陷入瞭一片混沌,眼前天旋地轉,生生疼出瞭幻覺。她弓起腰肢,身體繃得很緊,淚水和汗水同時被逼出來,指甲無意識地深深嵌入他的手臂。

  “你別……啊啊……疼……”終於找回意識,她求饒的聲音被撞得支離破碎,身後人粗漲的性器不管不顧地抽送著,一下比一下更深,更狠。

  身體終究無法拒絕本能,像是無邊黑暗中一點點透入刺眼的光,裂骨的疼痛之後是銷魂的快感。數十下的撞擊過後,那裡已是愛潮一片,陣陣酥麻。

  腿根感受到微搐,她繃直腳尖,終於在他幾近瘋狂的攻勢下,徹底失守。

  背對著時淵,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掙紮和情緒的翻湧。

  身體被摟得喘不過氣,她把手伸到後面捧住他的頭。

  靜瞭一會兒,她的呼吸漸漸穩下來,還沒來得及動動身子,埋在甬道內的肉柱就又狠狠抽插起來。

  輾轉,碾磨。深入淺出,搖擺扭動。

  自始至終,他們誰都沒有起身,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同時到達高潮。

  像兩尾連體的魚,交疊著,無法分離。

  再次失魂的那一刻,她恍惚聽到他在耳邊,啞著嗓子喚她。

  “姐姐,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