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亂哄哄上瞭車奔往下一個點—熊本城,這裡又叫銀杏城,與大阪城、名古屋城合稱為日本三大名城。加藤清正建造此城時,考慮到發生圍城戰時城內需要有食物供應,因此便廣植銀杏,為戰備存糧,所以又叫這麼個名字。
“你之前來過日本嗎?”我問席佳玲。
席佳玲搖瞭搖頭,“我這半輩子都在為生活奔忙瞭,除瞭出差去過幾次歐洲幾乎沒出過國,日本這麼近的地方我還真沒來過。”
“那麼今後有沒有為自己活的打算?”
席佳玲看瞭看我,“怎麼才算是為自己活呢?我有個女兒,我會為瞭她的幸福繼續打拼,看見她快樂成長我就很開心,這算不算是為自己活呢?”
“算,當然算,但你有沒有想過做一些直接取悅自己的事呢?”
席佳玲不動聲色地湊到我身邊用手肘捅瞭我一下,“認識你之後做的那些事不就是嘛。”
“我是說你就沒想過找個長期的伴侶一起幫你帶大琪琪嗎?有個精神的寄托也能分擔你的壓力。”
席佳玲的神色暗瞭一下,“過段時間再說吧,我還沒準備好。”
我點瞭點頭。
“媽媽媽媽,前面好多好吃的。”
夏思琪下瞭車就被和我們同車一個傢庭的小女孩纏上瞭,小丫頭似乎很喜歡這個小姐姐,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夏思琪此時卻很早熟的擔當起瞭姐姐的職責,全程攙著那個隻有六七歲的小女孩的手,此時看到城外那條美食街頓時恢復瞭小孩子的性情。
“你跑慢點,別把人傢小妹妹摔瞭。”席佳玲一路小跑追著兩個撒開腳丫奔向美食的小姑娘,與她一同奔跑追去的還有那位小妹妹的父母,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群大人小孩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品嘗本地美食一般。
我見瞭這個情形噗嗤笑出聲來,一時竟被這溫馨的場景小小地感動到瞭,心裡幻想著自己和妻子什麼時候也能這麼追著自己的孩子跑。
沒結婚的時候被老媽成天催著去相親,結瞭婚之後也被催著快些生兒育女,我雖說沒在自己父母面前提過,但是我知道老媽其實知道我們的想法,確切地說是妻子的想法,我曾經擔心性格強勢的老媽會由此和妻子產生嫌隙,但是老媽為瞭不給我這個兒子添堵,硬是忍住瞭急於抱孫子的沖動。
我畢竟已經三十出頭,就算為瞭讓雙方老人開心一下我也希望盡快完成這個人生的重大任務,但是出於對妻子的愛又讓我不忍心催促她,想到這裡我不禁悠悠的嘆瞭一口氣。
“你看人傢都往那邊跑瞭,我們也快點去吧,我餓瞭,去晚瞭哪裡都要排隊的。”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我轉頭一看又是那兩個被我關註著的女孩,說話的是黃發女孩身邊的閨蜜。
“哎呀,你吃相怎麼像小孩一樣的啦?”黃發女孩嗔怪地說道,但是卻被閨蜜拉著不由自主也是一路小跑。
不知道為什麼我每次看到她們就會想到她們的男伴,然後再想到我的妻子,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奇妙的關聯,難道就因為昨天下午的搭訕和晚上的偶遇,但是這兩次妻子明顯表現很冷淡,看上去絕對不像是有什麼關系的樣子。
想到這裡我拿出手機編輯瞭一條微信。
“寶貝,好點瞭嗎?”
點擊發送。
“建豪!他們隻收現金,把我的包給我。”席佳玲的聲音從遠處的一個賣章魚小丸子的小攤傳來,我才想起來我一直幫她背著包呢。
“哦,來瞭!”
於是我也一路小跑直奔美食街而去……
景點逛完瞭,下一個項目就是購物店瞭,標準的團隊遊程序,千萬別對遊輪遊的購物抱太大希望,導遊帶去的店基本都是中國人開的,顧客也都是清一色的中國人,從導購到收銀員說話都是那旮沓味兒,東西倒不是假的,隻是價格不會便宜,反正我是逛瞭一圈沒有看中的,倒是席佳玲,購物籃裡滿滿都是各種地方特色的食品以及各類藥妝和兒童類藥品,以至於都快提不動瞭,我連忙接過手來。
我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各個貨架轉著,隻有轉到電子產品這裡才能吸引我稍微逗留。
“我想給他買一個,你說哪個好啊?”
“我也不懂剃須刀哎。”
我聽到身旁有人在說話,想著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於是就接瞭上去,“其實這個蠻好,帶冰感的,夏天很舒服,不過這裡價格都不算便宜,我建議如果不急先別買。”
“是嗎?什麼叫冰感啊?”
“就是裡面有個制冷片能制冷,減少皮膚刺激。”我像個導購一樣。
“好的,謝謝你哦,我們就買這個吧。”
我心中的升起一股成就感,轉頭一看卻呆住瞭,原來我目中無人的說話對象就是那兩個女孩,連剃須刀都要自己買,不用說瞭,那兩個男人都不在的概率百分百瞭。
黃發女孩對我微笑點頭示意,又說瞭一聲“謝謝。”
“不客氣。”我禮貌回復,但是我的眉頭再次皺瞭起來,我又由她們的男伴想到瞭自己的妻子。
忽然我心裡一驚,之前的微信發送之後就被席佳玲叫去送包,以至於我後來就忘瞭這事,也不知道妻子怎麼回復的,我馬上拿出手機打開一看卻呆住瞭,妻子並沒有回復。
我的手機開通瞭國際漫遊,在日本可以享受每日25元封頂的流量資費,算下來其實比船上還便宜不少,我的信息絕對發送出去瞭,船現在是靠在岸邊,收到的也是日本的信號,同樣開通漫遊的妻子沒理由收不到或者發不出信息,我感覺我的心一點點在往下沉,但是我說不出我在擔心什麼,或者是我不願意去想我正在擔心的事。
“你在這兒啊,終於找到你瞭。”氣喘籲籲的席佳玲出現在我面前打破瞭我的沉思。
“怎麼瞭?”
“你說怎麼瞭?”席佳玲吃力地動瞭動雙手以便讓我看見她滿載而歸的狀態。
“哦哦,我來幫你提。”我連忙接過又是滿滿一籃子的商品我最終提瞭整整四袋東西走出瞭購物店,不用說大多都是席佳玲的,其中隻有半袋是我的,都是一些準備回去送人的特色小吃。
下午三點我們的行程就結束瞭,經過一系列離境手續,四點就回到瞭船上,其實我的心一直都在妻子身上,很想知道她目前的情況,把東西放到席佳玲房裡就趕瞭回去。
“老婆,我回來瞭,怎麼?好些瞭嗎?”我扔下東西就去看躺在床上的妻子。
“不疼瞭,沒事瞭。”妻子沒有表現出看見我回來應有的喜悅與興奮,反而情緒有些低落。
“你精神不太好,沒吃東西啊?”我發現她的臉色有些白,用手搭瞭搭她的額頭,“沒發燒。”
“真的沒事,就是有點累。”
“哈哈,你還累?”妻子聽到這句話臉色微變,但是我並沒發覺,繼續說道:“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席佳玲也真是的,平時有機會經常去歐洲,結果來瞭日本還是買買買,把我當挑夫瞭。”
“老公。”妻子打斷瞭喋喋不休的我。
“啊?”
“如果我做錯事瞭你會原諒我嗎?”妻子問瞭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我也發現瞭妻子的不正常,於是我坐到床邊用頭抵著她的額頭柔聲說道:“我說過的,你不管做錯什麼隻要告訴我就行瞭,我們一起扛著。”
妻子忽然哭瞭,“老公,我發現我真的做錯瞭。”說著低下頭哭瞭起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我是真的希望白天的擔心隻是庸人自擾,回到船上發現妻子一切安好,身體也好瞭,還會因為我們去日本玩瞭一天,而她隻能孤零零地待在船上跟我噘著嘴撒嬌耍賴。
但是眼前的情況似乎越來越印證瞭我的擔心,我一低頭正好看見妻子的脖子上有一小塊紅色的印記,妻子的皮膚很完美,基本無瑕疵,平時也很註意保養,根本不會有皮膚的疾病,我一下意識到那是什麼瞭,那是一個吻痕,而且不是我留下的,而且是今天留下的。
我覺得我的臉沉瞭下來。
妻子見我不說話瞭,怯生生地抬頭看我,見我這幅表情又害怕地低下頭。
我做瞭個深呼吸,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還是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問道,“你倒是告訴我你到底做瞭什麼。”
妻子將手機解鎖慢慢遞到我的手上,我才發現她一直把手機拿在手裡,屏幕停留在一段視頻畫面,似乎他早就已經打開,隻是在等著交到我的手裡。
我意識到白天的一切猜測與妄想的答案可能就在這段視頻裡瞭,一段17分鐘的視頻。我點擊播放鍵,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開始是一陣晃動,一張男人的大臉出現在屏幕上,他是在自拍。
“今天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我們選在這麼個日子留一段珍貴的回憶,今天的對象是一個少婦,一個極品少婦,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極品少婦。”視頻中男人一臉欠揍的表情,我居然才認出來是昨天那個搭訕的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