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妻子雖說苗條,但是畢竟身材擺在那裡,何況她該有肉的地方絕對不吝嗇長肉,所以一百斤出頭的體重背著走上一大段路還是讓我氣喘籲籲。

  進瞭房間,我一把將她扔到床上,她先是驚叫一聲,隨後便咯咯咯地笑得像隻下瞭蛋的小母雞。

  “喂,剛才是不是聽得很難受啊?要不要……”妻子以一個很魅惑的姿勢斜躺在床上,咬著嘴唇說著,眼裡的春意都快溢出來瞭。

  “別。”我伸手制止瞭她,“明天要早起,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瞭,明天上船我再收拾你,睡覺。”

  “呵呵,是你說不要的哦,別半夜裡忍不住來撩撥人傢哦,哈哈。”

  “切,誰半夜動手動腳誰是狗,明天起床先學狗叫。”

  “嘻嘻,就怕有人寧願當狗也要當一隻發情的狗,哈哈哈……啊!”

  妻子的笑聲還沒停就被我在屁股上狠狠拍瞭一下。

  “別發騷瞭,洗澡去!”

  ……

  第二天是登岸日,是整個航程唯一可以站上地面的一天,可是一早叫醒我的卻不是手機鬧鈴,而是妻子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怎麼瞭?”我打開瞭床頭燈。

  “老公,我肚子疼。”妻子背對我蜷縮著身體。

  “怎麼瞭?吃壞瞭?”我一下從床上跳起來。

  “我也不知道,昨晚還好好的,半夜開始疼的。”

  “那你別上岸瞭,我也留下陪你,我跟領隊說一聲。”我說著就要去撥打內線電話。

  “別別別,我不去瞭,你還是去吧,否則佳玲姐她們母女倆也不方便。”

  “可是你這樣我不放心啊。”

  “我估計是著涼瞭,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瞭,實在不行我找船醫看看去。”

  我給領隊打瞭個電話說明瞭妻子的情況,按理說遊客不能隨意放棄登岸,畢竟牽涉到一定經濟利益,作為從業者,這裡面的道道我懂,但是妻子的情況客觀存在,而且我的領隊也知道我的身份,於是自然滿口答應。

  我到瞭最後關頭還在堅持留下陪妻子,但她的態度也很堅決,就是讓我去陪著席佳玲母女,最終我還是妥協瞭,千叮嚀萬囑咐之後還是獨自去集合區匯合席佳玲母女。

  “心悅呢?”席佳玲看到隻有我一個人很是詫異。

  “唉,別提瞭,早上突然肚子疼,我給她申請留船瞭。”

  “嚴重嗎?那你怎麼不留下陪她?”

  “我說瞭,她比我還堅決,一定要讓我來陪著你們,應該隻是著涼不嚴重,我關照她實在不舒服就去找船醫。”

  “唉,這個傻妹妹。”席佳玲嘆瞭口氣。

  幾千人下船是個復雜的流程,要做到有條不紊,讓所有人在兩個小時時間內分批下船登上岸上的上百輛大巴是一項繁雜又精準的工作。

  我們在上船前就被分配瞭團隊,每個團都有領隊,我們領隊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以前還打過交道,見到我就是一聲親親熱熱的“陸大哥。”

  “噓,低調低調。”

  “哈哈,沒想到你會做我的遊客,這是嫂子和你女兒嗎?”

  席佳玲表情有些尷尬。

  “不不不不。”我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嫂子身體不舒服,早上不是跟你請假的嗎?”

  “啊!那個人是嫂子啊?你直接就說瞭名字我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哦。”

  她這咋咋呼呼的把席佳玲也弄得很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陸建豪的朋友,我女兒是她妻子的學生,我們結伴出遊的。”

  “哦,原來這樣啊。”

  我們正說笑著,兩個女孩從我們隊伍邊走過,其中一個有些眼熟,我想瞭一下終於想起來瞭,她的一頭黃發太明顯瞭,她就是和妻子搭訕的那個男人的女朋友,而她旁邊的女孩是昨天另一對小情侶中的女孩,那麼她們的男伴呢?我左右看瞭看沒有發現那兩個男人。

  “你看什麼呢?”席佳玲看我東張西望問道。

  “哦,沒什麼。”

  我總覺得有些莫名的不安,但是一想人傢可能隻是暫時分開也就不以為意瞭。

  經過簡單的邊防檢查後我們踏上瞭日本的領土,熊本是個縣,不算繁華,但是原生態的日本風情還是很吸引我們,所謂的上岸行程其實很簡單,看景點加買東西,所謂景點也隻不過是不要錢的街道和公園。

  經過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就到瞭第一個景點,其實就是給大傢上瞭個廁所,然後四周隨便看看買買,在這裡我又發現一個熟人,老男人!他背著個單肩包,走起路來雙手插在褲兜裡,身體佝僂著,怎麼看怎麼猥瑣,在他身邊的是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婦女,看樣子像是夫妻,但是那種幾乎沒有言語甚至眼神交流的感覺卻又更像是路人。

  結束第一個景點在路邊等車的時候又看見瞭那個婦女。

  “阿娟,你們傢水根呢?”一個同行的女人問那個中年婦女。

  原來那老男人叫水根。

  “誰知道,剛才還在的,一眨眼人不知道死哪裡去瞭,估計又吃香煙去瞭,一天兩三包怎麼不吃死他。”從婦女口中可以聽出老男人在傢中的地位。

  跟她說話的婦女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和阿娟說:“你知道伐,你們傢水根這幾天晚上在賭場跟一個女人走得很近的。”

  阿娟重重的切瞭一聲,“就憑他?這種脫底棺材,有哪個女人要他我倒貼都肯,擺個酒歡送都沒問題!”

  “唉,你話別說太滿,我看見的,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的,紅裙子,大波浪,走起路來一搖一搖的,你們水根跟她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切,這女人要麼眼睛瞎的,這種男人就算做條癩皮狗跟在人傢屁股後面,人傢都不願意給根骨頭的,成天想著靠賭博發財的脫底棺材,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

  我撲哧笑出聲來,他發沒發財我不知道,我老婆跟著他是發財瞭,這不連學費都交瞭。

  “好瞭好瞭別說瞭,他來瞭。”婦女指瞭指遠處慢慢踱著步走回來的水根。

  “哼,你死哪裡去啦?還不快點死過來!導遊都點人頭瞭就缺你,怎麼不讓我省心啊?”阿娟連珠炮似的。

  “我就抽根煙去,你哇啦哇啦的。”水根用低瞭八度的聲音無力抗辯著。

  “抽抽抽,怎麼抽不死你的啦?”

  水根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看瞭一眼從氣勢到身板都不是他能抗拒的老婆,那落寞的樣子甚至讓人心生憐憫,和賭場中見到的意氣風發的老科勒形象大相徑庭。

  “認識?”席佳玲見我老是註意那邊就問我。

  “不認識,隻是覺得蠻有意思的。”我笑道。

  “放心吧,你們傢心悅以後不會這麼對你的。”

  “對啊,我們傢心悅可是個溫柔的乖寶寶,哈哈。”

  我說著卻把眼神從可憐的水根大叔身上移開瞭,因為我又看見瞭那個醒目的黃發女孩,她與同伴正一人拿著一串超大的魚竹輪邊走邊啃,至此我已經能99%確認她們兩人的男伴都沒有下船,心底深處那抹莫名的焦慮再次襲來,我的眉頭不由皺瞭起來。

  “喂,別看瞭,那種女孩不適合你的。”我的失神終究還是引起瞭席佳玲的註意。

  “哦?怎麼就不適合瞭?”我為瞭掩飾真正目的幹脆順著她的話題聊瞭下去。

  “你也說瞭你傢心悅是個乖寶寶,那兩個女孩怎麼看都沒有心悅那麼乖,所以我勸你別惦記瞭。”

  “那也不一定啊,老婆我已經有瞭,也沒準備要換,但是別的多多益善啊,你懂的。”我說著還沖她挑瞭挑眉。

  席佳玲忍著笑給瞭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陸叔叔。”

  這時候夏思琪萌萌的聲音嚇瞭我一跳,我有些作賊心虛地看瞭看她的母親。

  “怎麼瞭琪琪?”我換上一副好叔叔的嘴臉問道。

  “我們中午吃什麼呀?我有點餓瞭。”夏思琪一臉好奇地看著我。

  “你這傻孩子,讓你早飯多吃點你就是不聽,我也沒帶吃的。”席佳玲嗔怪地說道。

  “哈哈,這事你找陸叔叔還真找對瞭。”我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塑料袋。

  “咦?你買什麼瞭?”席佳玲也好奇的問道。

  “到瞭日本當然要逛逛他們的國民便利店瞭。”

  我打開那隻7-11便利店的塑料袋,向她們展示裡面的戰利品,一大盒牛奶,三瓶飲料,其中有日本特色的茶飲還有可爾必思,此外還有六七個各色的飯團。

  小姑娘的眼睛都亮瞭起來,但是出於良好的傢教,她在伸手去抓喜歡的東西之前還是先用眼神征求瞭母親的意見,見席佳玲輕輕點瞭點頭才喜滋滋地抓過一瓶飲料和兩個飯團。

  “你怎麼想到買吃的?”席佳玲問道。

  “職業習慣吧,我也不知道下個點什麼時間才到,總得先備點吃的,再說早上被心悅那麼折騰一下我都沒吃早飯。”

  “那你自己吃啊,還給她這麼多?”

  “沒事的,我本來就是多買的,喏,你也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