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當場景消失瞭以後幾個人都有點疲勞,每次睡一會就被拉進場景裡別說還要真刀真槍的對付那些人和怪物,就是一直跟著走看劇情人也會累。算算時間已經是整整兩天瞭,其實他們倒是嘗試過使用傳送符離開,不過傳送魔法被幹擾瞭,走不掉,所以隻好繼續堅持下去。喝下莫裡斯給的藥水以後,幾個女人就開始抓緊時間休息,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被拉進場景是什麼時候。

  「莫裡斯,我……是不是有點……」

  「你以前不是這樣畏首畏尾的孩子,和我鬧矛盾也不是沒鬧過,最近你看到的死人也好,知道的死人也好,有那麼點多,而你又一點辦法也沒有,所有一點自責,又有點焦慮,還有點無奈,加上這兩天睡覺也睡不好,所以整個人有點煩躁。」

  羅莎莉點瞭點頭,默默的坐到莫裡斯的腿上。

  「嗯~人類作為一個群體是很頑強的,魔王都殺不光,異族也殺不光,一次又一次的人類從廢墟中重生,再建立起輝煌的文明。但是人作為個體又是脆弱的,你救不瞭那麼多,甚至,有時候你不能去救,這是很矛盾的事情。」

  「如果我什麼也做不到,那憑什麼你就成瞭壞人而我則還能掛著個好人的標簽呢?」

  「你和艾拉還會為面前死去的人感到難過,想著幫幫他們,隻是因為能力有限做不到,甚至會為自己什麼都沒做而苦惱。像我和維納這樣的壓根什麼都不會去做。這就是區別。當然有時候我們也要承認,好人不一定會辦好事,好人也不一定會有好報。」

  「等於什麼都沒說……」

  「因為這種事情本來就沒辦法說啊,非得要去爭個誰對誰錯?這個世界太復雜瞭,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的清楚的。但是,我希望你能維持現在的樣子做個好人,但是在做好人的時候不要太過死板或者認死理,能註意方法,保護好自己。」

  「嗯。」

  莫裡斯把手裡的杯子遞給羅莎莉。

  「加瞭糖的熱牛奶。」

  羅莎莉捧起杯子,喝掉瞭牛奶,然後縮在莫裡斯的懷裡,閉上眼睛,而莫裡斯則被艾拉和維納兩個盯得轉過頭,艾拉一向是醋壇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至於維納,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索性不管她們,轉過頭反盯回去,用眼神警告她們這個時候別折騰,然後用手抱緊羅莎莉,這樣會讓她好受一點。

  這一次進入的場景又是斯佩的記憶。斯佩現在的狀況並不太好,他的確得到瞭自己想要的力量,他本來就有一定的人魚血脈,在吸取瞭人魚的鮮血後就激發出瞭體內的血脈之力,但是他完全無法控制自己這份力量,以至於他現在全身都覆蓋著鱗片,被人類當成怪物,同樣海妖也容不下他,而且海妖和人類之間還在交戰,所以斯佩的處境一場困難。潛伏在水裡,外面的人類以他現在的實力的確可以輕而易舉的殺幹凈,但是也會消耗力量,而且也會拖延時間,所以他安安靜靜的潛伏在水底,血脈覺醒的好處就是他不僅能戰鬥,還能用一點水系魔法,在水底也一樣可以呼吸,外面的人類猶豫瞭很久,終究是不敢下水的,最終隻能離開,有等瞭許久,一旁隱藏的人也離開瞭,再過瞭一陣,斯佩從水裡露出頭,伸出手看瞭看手臂上的鱗片,又摸瞭摸自己的臉,指尖感受著鱗片的觸感,嘆瞭口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來他披瞭一件不知道哪裡搞來的長袍,臉上纏上一點繃帶,看起來就像個受瞭傷的傷病,混在逃難的人群裡,結果分發食物的時候出現瞭混亂,因為有人等不及出現瞭爭搶的情況,他被人撞倒,臉上的紗佈送瞭,然後露出瞭鱗片,他在第一時間逃瞭,雖然他一開始嘗試過和人類交流,但是沒人會信他,這種時候誰敢信他呢?然後難民隊伍裡的自衛隊就開始追殺他……就在斯佩剛剛舒瞭口氣的時候,突然被拖下瞭水,在水下和一隻海妖一番爭鬥後,雖然斬殺瞭對方,身上又多瞭幾條傷口。剛從水裡爬出來,蹲瞭他半天的人類又去而復返,最後看著地上的屍體斯佩有點崩潰。

  「這不是我想要的啊……我不想這樣……為什麼,不作死就不會死!為什麼不明白!」

  斯佩並沒有太過糾結這個事情,因為他沒這個時間來糾結,跨上馬匹,開始往遠方跑去。

  「雙方如果有一邊願意稍微給予一點點信任,這種慘劇就不會發生。但是誰也不敢把自己的命交給對方來決定,所以說,很多時候和平隻是強者賜予的一種虛假的和平,這種時候就可以體現你們這些好人的價值瞭,因為像我這樣的人,絕對不會給反抗者留哪怕一點活路。」

  莫裡斯跳上一匹馬,伸出手,把羅莎莉抱上馬,然後維納抱著艾拉跳上另外一匹,開始追趕斯佩。因為騎在馬上,莫裡斯一行等於是在場景裡現身瞭,斯佩很快發現背後有人在追趕他,於是更猛烈的抽打著馬匹,雙方就這樣追逐著,直到莫裡斯拉住馬匹,維納感覺著前方風帶來的氣息。

  「大部隊!」

  「下馬。」

  幾個人下馬瞭以後,很快又進入瞭別人看不見的狀態。斯佩被趕過來軍隊逮住瞭,押送到指揮官的面前。

  「我不是魔物,我真的不是魔族,你們要相信我!」

  「我知道。」

  一個騎在馬上的人走出來,看著被捆著跪在地上的斯佩。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不僅如此,你的父親為我效過力。說起來我對他的力量很感興趣,所以調查瞭一下他,順帶調查瞭一下你的傢族,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瞭。但是你知道的,作為勇者呢,我必須和魔族勢不兩立。所以我宰瞭他,順帶宰瞭你的母親,還有你們的傢族真的挺惡心的,一代又一代人都上同一個女人亂倫心裡不膈應嗎?如果你母親還活著你也得和她繼續下去吧。」

  「操你媽!」

  斯佩掙紮起來,他所有的痛苦來源就來源於眼前這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上一代的勇者,曾經拉著莫裡斯一起冒險過的人。

  「喂喂,有這麼當著勇者的面這麼說話的嗎?教教他規矩。」

  旁邊本來按著斯佩的衛隊長直接運起鬥氣,扯斷瞭斯佩的手,即便有鱗片護體也沒能改變什麼。

  「我媽是誰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你知道嗎,我現在對外宣稱的那個媽是假的,這麼做的原因是為瞭抬高自己的出身,我就是個棄嬰……好瞭,咱們說到哪裡瞭?你傢挺惡心的,本來我覺得殺掉瞭你的父母尤其是你的母親後,覺得你應該翻不出什麼浪花來瞭,結果你給瞭我一個天大的驚喜。戴維斯傢族也是我幾年前就準備的棋子,我需要削弱你國,於是我做出一副友好的樣子,又弄出一個主要精力在北方的樣子,放松這邊的警惕,我弄瞭很多很多人來這邊,他們友善,他們聰明,他們謙恭,他們識時務,然後他們進入瞭各種貴族的傢裡,提出一個又一個友善的建議。你看最終就是戴維斯傢族給逼瘋瞭,如果單純的造反,隻能削弱一點你國的實力,但是萬幸,他找到瞭你,準備搞個大新聞!魔族入侵,多好的借口啊!你看,萬惡的魔族在摧殘著人類,他們需要勇者的拯救!我真的應該多謝你,給瞭我出兵的借口!多謝多謝,所以握個手?」

  勇者伸出手,看著跪在地上的斯佩,但是斯佩的雙臂都斷瞭,什麼動作都做不瞭。

  「你看著半人半魔的就是一點規矩都沒,哎~你還是去死吧。」

  「埃裡克!你不得好死!」

  「你應該稱呼我為,勇者大人,但是看在你是半魔族的份上,我賜你死亡。」

  埃裡克的聖劍斬向斯佩的時候,羅莎莉甩出自己的聖劍,跨越時空,兩把聖劍交鋒瞭一次,救下瞭斯佩,莫裡斯扶著額頭。

  「你救他幹嘛,斯佩死瞭這段記憶就應該結束瞭,我們很快可以出這片場景。」

  「我就想任性一次。」

  埃裡克的大軍立馬把幾個人都圍瞭起來。

  「有趣有趣,很多年沒人敢和我一戰瞭,或者說,居然有聖劍斬不斷的劍,有意思的小姑娘。」

  羅莎莉沒有回應什麼,反而直接向埃裡克沖鋒攻過去。

  「都他媽的別插手,一個鬥氣都沒有的小屁孩還要幫忙,我還怎麼當王!」

  大軍圍成一圈,中間就是羅莎莉和埃裡克,埃裡克的衛隊長隻是警戒著莫裡斯幾個,而維納也隻是警戒著埃裡克的衛隊長。

  「我們?」

  莫裡斯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埃裡克。

  「讓羅莎莉感受一下勇者和勇者的差距也好,就這麼看著吧。」

  羅莎莉和埃裡克拿的算是同一把聖劍,但是兩把劍相互碰撞激起的火花四處飛濺。

  「仔細看看你拿的不也是聖劍嗎?那我手裡的又是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是吃不消瞭嗎?我還沒用鬥氣。」

  「你難道對王沒有一點尊重嗎?喂,喂喂,王在和你說話!或者說,未來的皇帝在和你說話!」

  莫裡斯皺起眉頭,羅莎莉是被壓著打,雖然她的氣勢很不錯,但是經驗和實力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就連維納雙手也握緊瞭劍,她也看出來瞭。如果她上,估計也死的很難看,所現在整個人繃緊瞭。艾拉看向羅莎莉的眼神也充滿瞭擔憂。

  「羅莎莉,三招後對方左上會有破綻。」

  埃裡克聽到莫裡斯的叫喊和羅莎莉拉開瞭距離,看向莫裡斯。羅莎莉乘喘瞭幾口氣,調整瞭呼吸,再一次沖上去。

  「五招後,他會從右邊發動三連斬。」

  「小心他準備直刺,拉開距離。」

  「註意他的步伐,小心腳踢。」

  「……」

  隨著莫裡斯的指示羅莎莉撐住瞭埃裡克的一輪又一輪攻擊。埃裡克調動鬥氣一擊把羅莎莉打飛出去,然後向莫裡斯沖過來,維納在猶豫,她在恐懼和害怕,抽出雙劍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但是身體在顫抖,埃裡克一道氣刃斬丟過來維納也調動鬥氣對甩瞭一個氣刃斬。

  「不夠,繼續!」

  維納聽莫裡斯的又丟出兩道氣刃斬,這時候羅莎莉的聖劍丟瞭過來被埃裡克擋住,艾拉的神術也丟向埃裡克,其實現在已經是三打一的局面瞭。

  「要比人多?」

  埃裡克的近衛隊長剛拔出劍就被埃裡克伸出手阻止瞭。

  「我們認識?」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

  莫裡斯現在的樣子和過去是完全不一樣的。

  「哈哈哈哈,很多人都認識我。說起來,是你嗎,軍師?」

  「畢竟是勇者埃裡克,誰不知道呢。」

  「我以前還當冒險者的時候拉瞭個學者進隊伍,其實就是隊伍裡少個人幫我處理一點文書工作,我懶的搞這些,那個人可厲害瞭,什麼都知道似的,總能相處點奇奇怪怪但是事後證明又正確的主意。我挺喜歡他的,就是老是記不住他叫什麼,所以我叫他軍師,後來他莫名其妙的就走瞭,就像消失瞭一樣,雖然你和他長的完全不一樣,但是我覺得你和他就是同一個人,所以是你嗎,軍師?」

  「是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你要殺掉我們,不過我們差不多也應該退場瞭。」

  莫裡斯突然從自己的包裡摸出來兩把連弩,朝著埃裡克射去。

  「力道和準度還不如女人,就算你們四對一,也不是我的對手。」

  莫裡斯點瞭點頭並沒有否認這一點,本來微笑著的埃裡克向前走瞭兩步突然想到瞭點什麼,回頭一看,斯佩身上紮瞭幾支箭,再回過頭去的時候,面前已經空無一物瞭,就像那四個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法師,偵測術!」

  「算瞭,已經逃走瞭。真是有趣啊!」

  一離開場景維納整個人就如同脫力一樣癱下來。

  「羅莎莉!你要害死我們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是假的!」

  「閉嘴。」

  「我有說錯嗎?我不知道什麼觸動瞭她發瘋,幸虧對方壓根沒認真,如果一開始就準備弄死我們我們就死定瞭!」

  看到莫裡斯抬起手,維納也抬著頭沒低下,艾拉剛準備拉住莫裡斯的手已經敲瞭下去,本來以為會挨上一耳光但是就被敲瞭下頭,如果是耳光維納可能還想著繼續硬頂,但是沒敲瞭這麼一下維納的氣勢也沒瞭。

  「對不起,我錯瞭……」

  「怕死怕到你這地步也不多瞭,自己去鎮定一下。」

  然後莫裡斯拍瞭拍羅莎莉的頭。

  「你為什麼發瘋我可以猜到,但是你再怎麼崩潰,你也不是一個人,想想我們。」

  「我錯瞭……」

  「艾拉,你去安慰一下維納,我知道其實你也嚇壞瞭,但是我這邊分不開身。」

  艾拉點瞭點頭,向著維納走過去。

  「莫裡斯!那個就是過去的勇者嗎?為什麼會那樣!難道聖劍所選擇的人不應該是……」

  「他們是不是告訴你聖劍所選的人都是聖人?聖劍的持有者應該和聖人一樣要求自己,信奉神隻忠於神殿?勇者都是光偉正的聖人?別傻瞭,一把劍而已,哪能預測人的變化和未來的發展,又哪裡能讀懂人心?經過覺醒你還不明白嗎?聖劍所挑選的,其實就是能承受覺醒的適格者。這種適格者是在人類種隨機產生的,和血緣無關,和信仰無關,和人品無關,會跟隨被選中者一生。很多所謂的適格者壓根就不是什麼善類,所謂的勇者中也不乏惡棍,人渣,陰謀傢,野心傢。隻是這些養育你的神殿沒告訴你罷瞭。順帶把這些東西抹除,不讓人知曉罷瞭。」

  羅莎莉抬起頭,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我以前學到的東西,都是假的……」

  「為瞭控制住你,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等你再覺醒一次,掌握瞭神聖鬥氣,不會比他差的。一個不受掌控的超強者,還擁有大義,自然是很讓人頭疼的。」

  「我會不會也變成那個樣子?」

  「看你會不會被自己的欲望吞噬瞭,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很難保持住自己的本心。」

  「如果有一天,我變成那個樣子,你還會愛我嗎?」

  「不會,我會離開。」

  羅莎莉抱住莫裡斯。

  「我不想當什麼勇者……但如果我不是勇者我又不會遇到你……我……」

  莫裡斯直接用嘴堵住瞭羅莎莉的嘴,通過接吻,羅莎莉慢慢的平靜下來。

  艾拉看著莫裡斯,張開嘴想說點什麼。

  「她信仰坍塌瞭……」

  艾拉選擇閉嘴,信仰坍塌對人的打擊是巨大的,尤其是身為祭祀,艾拉知道很多祭祀因為信仰坍塌,直接墮落的。

  「羅莎莉,放空腦袋哭吧,什麼都別想。」

  維納從背後抱住羅莎莉。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在……」

  羅莎莉的信仰崩塌不是就這麼一次造成的,而是日積月累下來的產物,尤其是在她覺醒之後,她已經無法再自己騙自己瞭,當看到上一代勇者徹徹底底成為欲望的奴隸後,她的內心就繃不住瞭。經歷過高強度的戰鬥,近日的疲勞,已經精神上的打擊,羅莎莉其實並沒能堅持多久,哭瞭一會就昏睡過去瞭。

  「你們,陪陪她吧。」

  「你去哪?」

  莫裡斯微微笑瞭笑,沒有回頭看艾拉。

  「好好睡,你有很多疑問,隻是現在不適合問出來。」

  維納則把羅莎莉抱進懷裡。

  「可憐的孩子。」

  「覺得看到瞭過去的自己?」

  維納點瞭點頭。

  「我曾經憧憬過戴肯,我以為他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能夠從民兵營裡把我選出來,提拔我,讓我改變命運,這種恩情不是一般的大,但是在那一晚全毀瞭……當時的我就像現在的她一樣,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瞭。要是有個人抱抱我多好……」

  艾拉嘆瞭口氣,抱緊瞭維納和羅莎莉,三個人相擁入眠的場景一點都不香艷,甚至有那麼點別扭,但是莫裡斯覺得這樣就好。場景又一次想降臨,莫裡斯睜開眼睛,眼瞳裡閃過一絲銀色的光芒。

  「給我滾!」

  一道結界展開,和時間之力相互碰撞著,莫裡斯輕輕向前踏出一步,直接進入瞭島嶼的 中心,看著眼前抱著一顆巨大珍珠的人魚,人魚當年被聖劍砍傷,身體受到法則之力的破壞,無論如何修復都無法修復好自己的身體,這麼多年來說一直在茍延殘喘罷瞭。

  「魔王大人,陪勇者玩過傢傢開心嗎?」

  「把你的詛咒撤掉。」

  「我做不到……這是我最後的執念形成的詛咒,凡是上島的都必須經歷這些,如果有本事挺過去,自然可以破解這個詛咒,並且獲得我的傳承。」

  人魚歪著頭,露出一絲微笑。

  「想獲得你的傳承就必須染上人魚的血脈,好算計。你想怎麼整我不管,現在你給我把這個詛咒撤掉。」

  「做不到喲。」

  莫裡斯對著人魚打瞭一個響指。

  「毀滅吧。」

  人魚直接被強大的法則之力抹除,在抹除的時候,沒有憤怒,沒有不甘,似乎有一種解脫。

  「謝謝,真是溫柔啊,魔王大人……」

  也不知道人魚究竟在說自己解脫瞭這件事,還是在說莫裡斯對羅莎莉的態度這件事。莫裡斯撿起掉在地上的珍珠,看瞭看,然後開始接管詛咒,對詛咒重新調整。搞完以後回去看已經陷入熟睡的三個女人,嘆瞭口氣以後離的遠瞭點,然後手頭多瞭瓶烈酒,直接對瓶吹瞭下去。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就算喝再多酒,也不會醉,甚至酒醉想模擬都模擬不出來。這次的事情說起來真的不在他的計算中,他本來隻想來這邊度個假,和她們單獨或者一起探討一下人生什麼的,結果發生瞭這種事情,自己又是查漏補缺……都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自己這個魔王怎麼也落到這個下場呢……

  說起來維納這幾天第一次睡到自然醒,然後看到莫裡斯坐在遠處,嘴裡叼著煙,滿地的酒瓶和煙頭。默默的走過去把地上的酒瓶都收起來,然後把煙頭掃掉。

  「主人?」

  莫裡斯看起來還是在發呆。

  「我很怕死,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怕死……」

  莫裡斯斜過頭,看瞭看維納,面無表情。

  「曾經我在雅蘭城,被人問為什麼要像條狗一樣活著,我回答不出,我隻能安慰自己,活著也許會遇到點好事,也隻能自己嚇自己,死後的世界鬼知道是什麼樣,說不定就和某些神殿宣傳的一樣死後要受盡折磨呢,畢竟我一點都不虔誠。可能我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遇到瞭主人你。」

  莫裡斯噗嗤笑出瞭聲。

  「再過一陣你可能會發現你這輩子遇到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遇到瞭我。」

  「遇到瞭主人,所以能和羅莎莉一起旅行,也遇到瞭艾拉,即便彼此有點矛盾,待在一起也吵吵鬧鬧的,但是這已經是我這輩子不敢想象的事情瞭,所以我不會後悔。我會嘗試著不再害怕,我會嘗試著去守護一些什麼,而不再是為瞭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掙紮。」

  莫裡斯看瞭維納一會,點瞭點頭,然後站起來,走過維納身邊。

  「你能這麼想很好,大概你真的長進瞭。走吧,陪我去找點食材,今天艾拉那傢夥妥妥的要給我找麻煩。」

  維納笑瞭,跟上瞭莫裡斯的步伐。聞到海鮮的香味,羅莎莉和艾拉也醒瞭過來。

  「莫裡斯。」

  「嗯,我聽著呢。」

  「我錯瞭,我不會再隨隨便便的失控瞭,如果我想幹什麼又沒把握我會先和你們商量。如果下次我還有這種趨勢,給我頭上來一下」

  莫裡斯點瞭點頭。

  「不過我更有可能給你屁股上來幾下。」

  羅莎莉臉紅瞭。

  「我依舊信仰生命女神,雖然神殿的確幹瞭很多讓我傷心的事情,我也不想再用他們養育瞭我這種話來給他們開脫。但是我依舊信仰生命女神,我依舊是她的信徒。我的信仰,沒有崩塌。」

  「不錯,能想明白這一點。神殿所宣揚的教義很多時候並不是神的本意,他們會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一定的調整,或者說歪曲,又或者選擇把對他們有利的部分告訴你,而隱藏其他部分。」

  「我會去控制自己的欲望,我不想做欲望的奴隸,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抵禦的住,隻能盡我所能的去嘗試。我希望你能繼續留在我身邊,如果我有墮落的趨勢,及時打醒我,不要不告而別。」

  或許勇者的確有那麼點不同吧,睡瞭一覺的羅莎莉看起來居然緩瞭過來,莫裡斯走到羅莎莉身邊,把她抱進懷裡,撫摸著她的頭發。

  「明白瞭,我的勇者大人。」

  「莫裡斯,我有事要問你。」

  莫裡斯心想,該來的,逃不掉。

  「嗯。」

  「你是不是認識上一代勇者,是不是和他一起旅行過?」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能輕易的看透他的劍招,怎麼做到的,而且他說你像他的軍師?」

  「先吃飯,吃完慢慢和你們講。」

  吃過飯以後,幾個女人圍著莫裡斯坐下,因為她們其實也對於莫裡斯的行為是有疑問的。

  上一任勇者埃裡克,說自己是孤兒,其實是不準確的,隻是他的父母不可考據罷瞭,他的父母在他幼年時候因為變故不知道是死瞭還是離開瞭他,他被親戚撫養,到大約十歲左右,生活又遭受變故,有記錄寫天災,也有說是人禍,導致他失去瞭所有的監護人,然後在奴隸市場被一個路過的傭兵團買下,在傭兵團裡開始瞭邊學習邊打雜的生活。因為當時的東部大陸國傢是多個國傢爭霸的局面,所以戰爭頻繁,傭兵業務很緊俏,埃裡克就慢慢在傭兵團裡展露頭角,從一開始的扈從炮灰變成瞭小隊長級別,當時他才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在十八歲之前一直在傭兵團裡繼續打拼,說起來混的那就那樣,手底下有十來號人。然後他遇到瞭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名叫蜜蕾爾的戰神殿祭祀。蜜蕾爾向埃裡克傳授瞭戰神殿的教義,引導他信仰戰神,並且指出他應該有更廣闊的空間,而不是一直窩在一個小小的傭兵團裡,甚至把自己也交給瞭埃裡克。

  在遇到蜜蕾爾後,埃裡克開始真正的思考自己未來的人生而不是得過且過。他離開瞭傭兵團並且帶走瞭一些自己的朋友和傭兵團裡不要的怪咖。雖然這些人裡說白瞭沒可用之才,但是離開瞭傭兵團後埃裡克開始交上瞭好運,連續遇到瞭好幾個強人。你說軍師,不急,還沒到他出場。慢慢的埃裡克自己建的一個小規模的傭兵團開始嶄露頭角,有瞭一定的名望,連續搞定瞭好幾個困難任務以後,受到邀請去當時某個國傢的王都發展,在路上埃裡克覺得自己隊伍裡都是一幫粗人,需要個學者幫他們搞定一些比如說文書,交涉之類的工作,就從路邊隨便拉瞭一個看起來像學者的人進瞭隊伍,這個人在歷史上查不到名字,因為埃裡克偶爾叫他軍師,所以後世的史學傢們也這麼稱呼他,甚至有很多人對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表示懷疑。

  這個所謂的軍師在進入埃裡克的隊伍以後一開始也沒展現出什麼特別的本事,隻是當個筆桿子,給埃裡克寫寫文書,幫傭兵團做做交涉工作,還有提供一些咨詢服務。他展露頭角是第一次給傭兵團出奇策,在一場必敗的撤退戰裡反其道而行之用少數精銳伏擊對方的指揮官,打崩瞭對方的指揮系統,然後采用各個擊破的方法連續轉戰把不可能打贏的仗給打贏瞭,當然自己的損失也異常慘重。然後就開始經常參與戰術定制,善用地形和奇策,所以被叫軍師,後來人多瞭以後大傢都叫軍師,反而沒有記錄能查到他到底叫什麼瞭。

  再下來就是爆發魔災,埃裡克被王國收編成為正規軍,要前往邊境去抵抗魔災,結果臨行前在蜜蕾爾的建議下去試瞭試拔拔聖劍或者說叫做接受聖劍的祝福,結果被他拔瞭出來。然後他就展開瞭王道劇情,一路解決瞭魔災打倒瞭魔王,然後回到王國接受封賞。

  從這裡開始他的人生有轉變瞭,發生瞭幾個大的事情,第一個是蜜蕾爾遭遇魔獸襲擊身亡,這個事情比較有意思就在於魔災都結束瞭,蜜蕾爾在王都受到魔獸襲擊死亡,沒多久就傳出瞭王女要下嫁埃裡克的消息。這個軍師在這個時候就徹底銷聲匿跡瞭,關於他最後的記錄是在討伐魔王的途中。在和公主的婚禮上埃裡克發動瞭叛亂,殺死瞭前皇族幾乎所有的人,但是留下瞭一個女人,是皇傢比較偏遠的一支血脈,然後說自己是私生子,承認那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接管瞭王國。接管王國以後他幹的第一件事是到處貼軍師的通緝令,但是毫無效果。這中間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記錄,有猜測是軍師策劃瞭這一切,為瞭讓埃裡克徹底上位。也有人猜測是軍師知曉或者看出瞭埃裡克的謀劃,被殺人滅口。總之這份通緝令一直沒有撤銷,知道埃裡克去世。甚至在他短暫的統一瞭東部大陸後都沒人找到這個軍師。我們被拉進場景的時間線是埃裡克稱王以後準備統一東部大陸這段時間,所以他還在找那個所謂的軍師,看到我這麼叫大概是想對我有所懷疑吧。

  你問我為什麼能看透他的劍招?我當然能看透,因為他是勇者,他的武技至少有3本以上的書專門講,帶到的更是不計其數,這麼多年他的習慣技法招式早就被人研究透瞭。和你們說瞭多看書。不過誰又會知道遇到這種狀況呢……兩個不同時代的勇者在一個場景裡對決。

  經過莫裡斯一番解釋幾個女人對這段歷史有瞭一定的瞭解,對於莫裡斯的解釋則是有那麼點將信將疑,但是想想畢竟是那麼久遠之前瞭,即便是九階以上的強者一般也活不瞭這麼久還能活蹦亂跳的啊,那大概不是他。

  「試瞭試,傳送符依舊無法激發,看起來還得進一次……」

  「我們拖的時間長瞭那邊會不會急?」

  「讓他們等著。順帶一提,艾拉,你老是給我找麻煩就別怪我欺負你~」

  「誰讓你嘴裡沒幾句真話……」

  「假話也不都是出於惡意,要是都說真話人和人會很難交流的,就當做說話的藝術妥協一下吧。就像你問我愛你嗎。我說我愛你。你非要追問我隻愛你一個嗎?你讓我怎麼說?你想聽到我說我真的隻愛你一個。還是想聽,不,我愛的多瞭去瞭?」

  艾拉皺瞭皺眉頭但是又無法反駁什麼……想來她是改不掉瞭,但是下次會註意一點。

  再一次被拉進場景中,幾個人又看到瞭不一樣的場面,埃裡克的大軍和人魚的海妖大軍展開正面的沖突,羅莎莉和艾拉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正兒八經的精銳軍團交鋒,但是很快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裡瞭。

  「他們,為什麼要殺平民!」

  埃裡克的軍隊在城裡不光殺海妖,殘存下來的平民也統統不放過。

  「魔族毀滅瞭城市,這裡舊的統治者無力保護平民,如果你們不想被毀滅,就向勇者大人宣誓效忠吧,什麼的。當然埃裡克不會把平民都殺光,他會留那麼一點,用來做宣傳。」

  「我想再和他打一次。」

  莫裡斯點瞭點頭,羅莎莉的確應該和強者對戰,這樣她才會對自己有清晰的認識,準確的說她覺醒瞭以後雖然沒有已經很克制瞭,但是的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飄。

  「他應該和人魚決戰去瞭,我們去旁觀吧。」

  穿過城市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需要快速擊敗遭遇的人類軍團,避免被圍剿,要迅速的從混亂的海妖陣線打過去,說句不好聽的,城裡都是他們的敵人。在海邊,他們忠於看到瞭勇者和人魚之間的戰鬥,莫裡斯讓羅莎莉安安靜靜的看,總結。埃裡克斬斷瞭人魚的劍和半邊腰,即便受瞭這樣的傷,人魚也沒什麼表情,隻是選擇瞭撤退,埃裡克舉起自己的聖劍,享受著部下們的歡呼。

  「嘿,你們也在吧,不出來嗎?」

  莫裡斯隨手按住身邊的樹,顯現瞭身影。

  「哈,我就知道你們在,讓我猜猜,我一直在想什麼劍才能擋住聖劍,想瞭半天,還是隻有聖劍,所以我猜,你們來自另一個時空?」

  「誰知道呢?」

  「你真的不是軍師?」

  「你覺得對不起他?」

  埃裡克抬起頭,想瞭一會,點瞭點頭。

  「說起來我的確是把劍刺進瞭他的胸口,但是我總覺得他沒有死,他在默默的看著我,他就站在我的背後看著我,露出一個微笑,對對對,就是你現在這種微笑,一臉嘲諷,就好像在說,看,如我所料!說起來你們根本打不過我,為什麼還要來?」

  「能找到勇者練手,這種機會真不多。」

  羅莎莉並沒有選擇偷襲,而是堂堂正正的站在瞭埃裡克面前。

  「嗯,沒有鬥氣,身體被強化,我知道瞭,你應該是第一次強化完成瞭吧。果然你也是勇者,還真的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勇者。即便你也是勇者也擁有聖劍,但是你沒有鬥氣,你怎麼敢站到我面前的?」

  「我覺得你不應該有那個頭銜。」

  埃裡克看著羅莎莉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又,又一個被神殿忽悠瞭的傻逼,哈哈哈哈哈,就像過去的我一樣……傻逼……嘿,小姑娘,你不會還信那一套吧。」

  「即便神殿不說,屠殺平民這種事情也是錯誤的。」

  「嗯,你說的沒錯,這事並不好,但是小姑娘,看在同為勇者的份上我們來算比帳。殺瞭這座城市裡剩下的十幾萬人,減少抵抗,更快的統一大陸結束戰爭,後面會少死幾十萬人甚至上百萬人,所以你覺得……」

  「你可以選擇不戰爭!」

  「幼稚!」

  「即便是鄰國也可以和平相處,為什麼非要死人,用一個人的命來換十個人的命看起來很合算,但是為什麼不試試大傢一起努力讓十一個人都活下來?你或許得到瞭一個看起來正確的結果,為瞭這個正確的結果不擇手段所走過的歪路,就像建造房子的地基一樣,下面地基不穩上面的房子看起來再美好也逃不過崩塌的命運。」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

  「我的確什麼都不懂!就算不要神殿來教,我也知道隨隨便便把別人殺死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不論你如何掩飾,如何欺騙自己,都是不對的。我也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見過人死,但是把殺死手無寸鐵的平民說到義正辭嚴,你不覺得自己已經太過無恥瞭嗎?雖然我的確不如你強,並不影響我看不起你,你已經不配再自稱勇者瞭。」

  「那好吧,得給你這種毛孩子上上課瞭,學費可是很貴的,這次我不會再放水瞭,你們一起上吧。」

  維納拔出自己的雙劍,從左邊開始進攻,羅莎莉並沒有拒絕,她一個人打不過,撐不住,所以從右邊沖向埃裡克,艾拉也開始準備起神術。羅莎莉和維納在接近埃裡克的時候突然兩人交叉換位。

  「嚯,不錯的配合。但是速度太慢瞭。」

  埃裡克隨手揮劍先一招逼退羅莎莉,然後一擊豎劈斬向維納,維納通過鬥氣抵擋瞭一下,但是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鬥氣在飛速流逝,劍也似乎在發出悲鳴。然後一發日之矛打過來被埃裡克用手擋瞭一下,擋住瞭以後直接跟著的照明術一下子刺痛瞭他的雙眼。埃裡克全身的鬥氣一下子爆發出來,把維納推出開,也讓本來準備進攻的羅莎莉重新後退調整姿勢,也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埃裡克眨瞭眨眼睛,重新恢復瞭視覺。

  「打的不錯。」

  「我不夠強,所以我選擇依靠同伴,相信她們。」

  「同伴啊,哈哈哈哈哈……」

  埃裡克直接一道氣刃斬丟向維納,維納的雙劍直接被劍氣震斷,整個人也被打飛出去,靠著艾拉的護盾和自己的鬥氣人沒事。

  「同伴什麼的,強大的看不起你,弱小的派不上用場,和你水平差不多的自私自利。之所以圍在你身邊不過是為瞭你的頭銜名分,或者就是把你推出去當擋箭牌。唯有相信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劍!」

  又是兩道劍氣,斬向羅莎莉和艾拉。當艾拉手足無措撐開護盾的時候被莫裡斯一手拉劍氣從她身邊擦身而過,艾拉似乎也嚇到瞭,準確的說她也沒有做好被殺的心理準備,被莫裡斯拉開後,腿在打顫。而羅莎莉則被劍氣逼退瞭好幾步。埃裡克這時候終於有點認真的看著莫裡斯。

  「一直以為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廢物,看起來我又看錯瞭?」

  莫裡斯則輕輕的安撫這艾拉,順帶看瞭看維納。

  「死瞭沒?」

  「死神沒看上我~」

  維納從地上爬起來,用鬥氣修復著身體,剛才那一下不光身上多瞭幾條傷口,還有點內傷。

  「神聖鬥氣,是聖劍持有者才會擁有的一種鬥氣,可以說是鬥氣中的王者,對四屬性鬥氣基本就是碾壓,雖然不能做到一比十這麼誇張,一比五六什麼還是能做到的,你八階自然是被他吊起來打。」

  「這種事情你早說啊!」

  「看你好不容易鼓起點勇氣,所以想多看會。」

  「他媽的被人看扁瞭啊。」

  埃裡克自嘲瞭一句,直接沖向莫裡斯,莫裡斯把艾拉往維納那邊一推,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埃裡克就如同感受到危險一樣急停後跳,然後盯著莫裡斯看瞭一會。

  「你到底是什麼傢夥。」

  「一個遊學者而已。」

  「使詐?」

  埃裡克有那麼點猶豫,剛才一瞬間他感到危險,但是後跳以後對方卻沒有什麼繼續的動作,簡單來說一般人看到自己沖過來會選擇躲避或者逃跑,即便選擇戰鬥也沒他那麼自信,自己的直覺出瞭問題?

  「你的直覺當然會騙你。」

  埃裡克一驚,自己所想被他看穿瞭嗎?

  「這不是必然的事情嗎?你嫩的就像個孩子,什麼都寫在臉上。仗著自己有神聖鬥氣所以你沒遇到過什麼對手,你太傲慢瞭,覺得沒有人會不怕你,所以如果有,必然是有所依仗的,所以你那一瞬間猶豫瞭,你沒有試探過我,自然不知道我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你,所以你選擇瞭後撤。」

  「我不得不贊嘆你們這些動筆桿子的腦子是挺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出來這種戰術阻擋我一次,剛才我要是出劍氣怎麼辦?」

  莫裡斯攤瞭攤手。

  「我在賭。」

  「有意思,不過敢耍我就要準備好死。」

  埃裡克再一次沖向莫裡斯,莫裡斯依舊站著沒動,突然伏下身體,背後的羅莎莉借著莫裡斯的身體跳起來,雖然現在羅莎莉在空中無法改變身形,這時候可以一劍刺死她,但是如果她的也是聖劍,自己也挨不住,所以直接擋瞭一下,羅莎莉順帶一腳揣在埃裡克身上,埃裡克直接爆發出鬥氣把羅莎莉逼退,這時候後面的莫裡斯一個瓶子丟過來被埃裡克一拳打破直接散出大量的霧氣當初瞭埃裡克的視線,因為埃裡克比較高這個霧氣一時隻散開到他的腰部,但是埃裡克心裡一緊,這些霧又問題,自己的鬥氣居然沒能吹開!隻有繼續爆發鬥氣防禦自己的全身,並且準備逃開。而羅莎莉這時候卻憑借自己矮小的優勢,壓低身體,再一次沖進去,一劍直接刺進去,然後鮮血灑在地上剛一驚喜然後被莫裡斯一手抓住拉瞭出來,她剛離開自己的位置就一把劍刺瞭過來,然後羅莎莉召回瞭自己的聖劍。雙方又回到瞭對峙的局面。埃裡克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還有剛才抓住聖劍被割傷的手,剛才的情況對他來說極端危機,他的鬥氣感受到刺過來的聖劍已經來不及躲避瞭,所以他直接用手抓住聖劍,這樣雖然手會受傷,但是避免瞭自己被刺死,然後一劍刺回去。

  「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不愧同樣是勇者。」

  埃裡克再抬起頭看著面前,人已經消失瞭,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呵呵,又是這樣……」

  「陛下!」

  「沒事,難得有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瞭,流點血也算不瞭什麼大事。」

  莫裡斯一行終於被傳送出來瞭。

  「還是差瞭那麼一點點,不夠小心。」

  莫裡斯摸瞭摸羅莎莉的頭,準確的說她已經是超水平發揮瞭。

  「我也能掌握那種鬥氣對吧。」

  「嗯,估計還要不少時間,可能你打敗魔王都未必能掌握。」

  「我會變強的……」

  「嗯。」

  「看起來傳送符已經有反應瞭,能回去瞭……」

  西蒙準確的說心情很糟糕,因為莫裡斯跑瞭,雖然留瞭隻哈比和一個女仆在這裡,不過女仆一問三不知,至於哈比,也不會比人知道的更多,你逼急瞭她選擇上天,是真的上天。伍德倒是比他還淡定,說自己累瞭,休息幾天也好,西蒙隻能自己在這裡等著他們,問題是越等越焦躁。然後他就看到一行人灰頭土臉的,穿的到是海邊的泳裝,隻是看起來幾個人灰頭土臉的,似乎剛剛從一場混戰中脫身,維納看起來還受瞭傷,艾拉則似乎還有點心有餘悸,羅莎莉則看起來似乎有那麼點乏力,隻有莫裡斯看起來還算正常。

  「你們?」

  「別問……」

  莫裡斯把幾個女人先去安頓好,讓她們先休息,然後回來,打瞭盆涼水,直接把自己的 頭埋瞭進去。一開始西蒙還在想他怎麼瞭,但是等等時間一直不看到他把頭抬起來,隨著時間慢慢的過,西蒙用手碰瞭碰莫裡斯。

  「我說……」

  「額……」

  在西蒙覺得莫裡斯是不是死瞭的時候,莫裡斯把頭從冰水裡抬起來,拍瞭拍,然後看瞭眼西蒙。

  「走。」

  「去哪?」

  「去見能叫的動你,讓你在這裡等我的人。」

  伍德自然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等他們,被行省的負責人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西蒙和莫裡斯兩個人坐車過去見他。

  「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就是被人坑瞭一把僅此而已,如果你想問我的心情的話,大概就是那種把燒紅的鐵棍塞進他菊花,然後用指甲刀開始從腳一點一點割肉割到頭那種。」

  西蒙打瞭個寒顫,被莫裡斯惦記上的人,多半沒什麼好下場。當然莫裡斯其實是被自己給坑瞭。

  「我他媽的就想去海邊度個假,吃吃海鮮,看看日落,品嘗一下熱帶水果,然後和女人來一些負距離的談心,結果幾天累死累活的覺也沒睡好,維納的劍斷瞭受瞭點傷,艾拉被嚇個半死,羅莎莉倒是鬥志滿滿,不過要轉化為實力鬼知道要到什麼時候,至於我自己,廢瞭八張超遠程傳送符,虧瞭一堆的東西,幾天累個半死,當然負距離接觸也是不存在的,沒那個空……」

  西蒙一臉吃驚的看著莫裡斯。

  「作為一個男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會覺得你的取向有問題。」

  「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比以前更像個人瞭?」

  「你就是單純的看我吃癟覺得開心。」

  「……」

  伍德皇子知道莫裡斯要來沒準備讓他多等,因為這道這種下馬威對他來說沒意義,或者說,隻會造成他反感。但是不要顯得自己很著急見他,一切正常就行。推開身邊的女人,說瞭句更衣,自然有仆從來幫他更衣。身邊的女人很漂亮,也很順從,但是和艾米的順從又不太一樣,雖然這個女人和艾米一樣自己說什麼就做什麼,但是艾米永遠會直視著他,眼睛裡充滿著崇拜和愛憐,而這個女人,壓根沒看過自己,或者沒敢看過自己一眼,這也是常態,自己應該習慣瞭不是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倒是很理解莫裡斯,畢竟一個敢對你拳腳相加但是又崇拜你愛慕你的女人,要遠比這種沒有靈魂的娃娃來的有趣,沒錯,自己就像是睡瞭個娃娃,而不是人。

  「閣下,還滿意嗎?」

  「挺好的。」

  「那……」

  「我要去北境身邊不能帶女人,就這樣吧。」

  女人本來有所期待的眼神瞬間黯淡瞭下去,伍德壓根沒在乎,這種用來招待他的女人都是好貨沒錯,甚至還是處女,技術也好的很,剛才服侍自己的時候掩飾的很好,所以伍德並不準備為難她,要是給她個差評,估計她就危險瞭。現在得到瞭伍德一個不錯的評價,她依舊可以去當個交際花,二手的很多人也無所謂,畢竟是服侍過大皇子的女人。

  「聽說你遭瞭點災,一趕回來還沒休息就過來瞭?」

  「就算我可以對你不假顏色,身邊也還是帶著幾個女人,所以對於皇室必要的尊重還是得有,至少得做點表面功夫。」

  「可你的行為沒什麼說服力。」

  莫裡斯正在對付面前的一盤牛排,身邊還有幾個酒瓶,準確的說這已經是第三盤牛排瞭,一旁伺候的侍從都露出一臉鄙夷,這個人是窮到沒吃過飯嗎沒喝過酒嗎?莫裡斯則拿起一塊手帕擦瞭擦嘴,餐刀和叉子往盤子裡一丟。

  「一邊吃還得被人在心裡罵,這飯吃的也沒什麼意思,算瞭,咱們談正事吧。」

  伍德厭惡的看瞭眼侍從,揮瞭揮手,侍從一臉恐懼的被人拖瞭出去。

  「也犯不著要到宰瞭他的地步,一個小角色罷瞭。」

  「我發現你對於小角色總是特別的寬容一些。」

  「因為他們不配。到瞭一定的境界,就犯不著和他們去較勁瞭,那是自降身價的做法。」

  「也對,你這種傢夥殺人,應該用萬,十萬來計算。」

  伍德把一疊材料丟在桌上,莫裡斯隨手拿起幾張看瞭看又丟瞭回去。

  「要算上地底的耗子們,應該用百萬來計算瞭。你準備和我糾結我間接搞死瞭多少人的問題?」

  「傑尼是被你算計的?」

  莫裡斯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伍德,手敲著桌子。

  「沒事,這裡隻有三個人,沒人敢偷聽,瞞他也沒什麼意義。」

  莫裡斯隻是嘿嘿笑瞭兩聲。

  「是我算計死的。」

  「我到現在還沒想通為什麼。」

  「你就不能不糾結嗎?」

  「你自己說的要互信。」

  「關鍵不在於我說不說,而在於,我說瞭你信不信。」

  伍德似乎有那麼點焦躁,的確莫裡斯說的話他基本都不會信。

  「呵呵,你看,所以你糾結什麼呢,重要的不是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而是,你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如果你非要從我的行為中找尋一些規律,我隻能說,我在佈局。當然你可以認為我在說笑話,畢竟我隻是個遊學者,沒有什麼勢力。」

  「我所有的不安就來自於,你究竟是在為誰佈局。你應該知道勇者意味著什麼,你如果玩火的話,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

  莫裡斯抬起頭,眼神詭異的看瞭一會伍德。

  「說真的我其實還挺欣賞你的,有想法,而且付諸行動。就是到現在依舊看不出一點王者之氣。」

  「你什麼意思?」

  「勇者可怕,神殿也可怕,貴族也可怕,當然,平民多瞭也可怕,魔族也可怕,異族也可怕,其他國傢也可怕,男人也可怕,甚至女人都挺可怕的。你看,當一個王就是這麼麻煩,你膽子這麼小,怎麼坐那個位置。」

  「那個毛丫頭我壓根不在乎,但是加上你就不一樣瞭!你懂我的意思!」

  「那你要我怎麼辦呢?」

  「不如為我效力。」

  「我是自由的。」

  「從來就沒有什麼自由,沒有誰能擁有那種東西!」

  這句話伍德倒是說的一點都不錯,沒人是自由的,諸神都一樣,莫裡斯自然也是一樣的。

  「呵呵。」

  「那如果有一天,別人拿刀架在那三個女人的脖子上再問你這句話呢?」

  「世界很大,我會選擇,再去找幾個女人。當然在這之前我可能會先把仇給報瞭。」

  「和你談話真的會血壓升高……」

  「說老實話吧伍德閣下,我是一個完全憑自己喜好行動的人,當然我也不是完全不接受雇傭,隻是那個事情必須得對我胃口,我才會去做。所以我永遠不會當誰的下屬,最多是個合作者。就像我遇到羅莎莉覺得,這不挺有趣的嗎,所以才帶著她到處跑。甚至和你的合作也是因為有趣。所以你最好別想著控制我,或者說,你想控制我其實也很簡單,搞點有趣的事情出來就行瞭。」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很沉默,氣氛比較緊張。莫裡斯率先打破瞭沉默。

  「說起來,不如讓我們來談點愉悅的事情吧,比如說,北境。」

  「你有沒有把握搞定?」

  「真正的魔災又怎麼會隻死這點人,你說是吧。所以可以安心的去,刷完功績然後安心的回。你的問題隻在於,能不能搞定皇傢騎士團和皇傢直屬兵團,還有安德魯傢族罷瞭。安德魯傢族其實很好搞定瞭,艾米是嫡女,傑明和你一樣是庶子,應該很有共同語言。你現在的關鍵點在,怎麼搞定皇傢騎士團和皇傢直屬兵團上。」

  開始說起正事,伍德也來瞭精神。

  「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莫裡斯拿起一支筆,隨手拿瞭幾張紙。

  「好吧,來分析一下現在的狀況。皇傢騎士團和皇傢直屬兵團,這兩支部隊有共同點有有所區別。」

  皇傢直屬兵團是法恩抽調各地的精銳士兵組成的,雖說是精銳,但是依舊是大多數不會鬥氣的普通軍隊,本著強化中央,削弱地方的原則,這些士兵在素質上是絕對的優秀的,而且為瞭保證這些士兵的忠誠,皇傢直屬兵團的待遇很高,甚至你想搬傢還有安傢費,所以即便現在的皇帝陛下死命的折騰,下面的士兵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因為皇帝陛下的人事調動怎麼都整不到他們頭上。

  到瞭中層,想法就又有所不同,相比較於底層士兵的領薪水養傢糊口退伍瞭好去當個富農什麼的,到瞭軍官一層顯然就有瞭自己的抱負,但是皇傢直屬兵團,無仗可打。因為法恩在東部大陸可以說是第一強國,周邊的國傢要是團結起來法恩要對付起來又有點麻煩,所以暫時的和平就成瞭主流,每年除瞭北境不開眼的蠻子們過來打劫,海軍偶爾需要剿滅剿滅海盜,西北邊軍,西南邊軍還有皇傢直屬兵團基本可以說是無所事事,這對於底層士兵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對於希望往上爬的中層來說,簡直就是痛苦不堪。他們失去瞭晉升的機會,而且因為皇帝陛下不停的人事變更調動上層,導致上司來瞭沒多久很多還沒摸透情況就又被換掉瞭,很多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呆瞭好多年,不得寸進,這當然是有一些好處的,比如說軍隊裡的抱團取暖,下面的士兵會自發的圍攏在他們身邊,他們成瞭皇傢直屬兵團的實際控制者,但是控制者有點多,而且因為來的地方不同,派系不同,利益不同,追求不同等等,變得很雜亂,無法形成一個集團也無法選出一個話事人,而且因為中層本身雖然踏進瞭能力者的行列但是一般也不會很強,所以也不敢真的去抗衡上層。

  至於上層就比較搞笑瞭,他們得是皇帝陛下的心腹,來這鬼地方又得受到猜忌,一般來瞭也幹不出什麼名堂,也別想著幹出點什麼名堂,來瞭以後開個會宣傳一下皇帝陛下對下面人的關心就完事瞭,然後等著皇帝陛下過一陣把你調走就完事瞭,長期以來就是這樣,所以上層基本就在醉生夢死,來瞭以後也不管事。

  「這種事情你應該恨清楚,想要抓住皇傢直屬兵團的關鍵就是掌握這些中層,說起來很繁瑣但是並沒有什麼太難的,你一直在猶豫什麼?」

  「我和皇弟這些年表面上鬧的很兇,但是誰也不敢把手伸進軍隊。」

  「我知道,現任的皇帝陛下年輕那會遭遇過一次軍隊反叛,差點就掛瞭,所以他這輩子對於軍隊的掌控欲強到令人發指,差不多就是誰也信不過的狀態,對他來說隻有反叛的將軍和在準備反叛的將軍這兩種,所以那條紅線誰碰誰死。本來我記得你們還有一個競爭者,結果那傢夥染指瞭軍隊,死的不明不白。」

  「這是皇傢的秘密!」

  莫裡斯攤瞭攤手。

  「你應該知道我認識不少親切友好的人或者不是人的玩意兒,他們總能提供給我各種各樣的情報。這也是我們這一類人和很多人的區別所在,不是我們真的有多聰明多睿智,而是,我們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擔憂,畢竟紅線碰瞭就死,而且怎麼保證他們不說謊呢,又不能把他們抓起來對他們用偵測法術,就算知道瞭他們撒謊又怎麼辦呢,殺瞭他們?怎麼善後?呵呵,這種問題我可以幫你搞定,不過要用到魔族,而且對方的要價也不會低,看你幹不幹瞭。」

  伍德讓西蒙給自己弄來一瓶酒,也不搞花裡胡哨的那一套瞭,一樣對瓶吹。

  「我覺得勇者遲早要被你腐化,你真的是人類?」

  「或許不是,好吧,我明白。」

  然後莫裡斯自顧自的從包裡摸出來一個盒子,就在伍德都詫異莫裡斯弄個女人的梳妝鏡出來幹嘛的時候,莫裡斯直接往鏡子旁邊插瞭塊儲能水晶上去。

  「首先我應該感謝一下你賣給我的好貨,我記住瞭,你不仁我不義,下次被我算計千萬別叫喚。當然生意歸生意,我需要幾名擬態魔,對瞭,再幫我找找有沒有那種不會戰鬥但是擁有可以分辨人是否說謊的魔族,最好是人形的。一會等你報價。」

  莫裡斯合上梳妝鏡,然後看瞭看伍德。

  「魔族說起來比人類純粹多瞭,甚至比什麼神隻更值得信任,因為你隻要付出代價,就會收到回報,不是嗎?」

  伍德隻能用手扶著額頭,眉毛在不停的跳動,因為莫裡斯說的話就是很多人的心聲,為什麼會有很多人勾結魔族,到不是他們真的要去信魔族或者反人類什麼的,而是真的隻要肯付出代價就可以得到對應的東西,莫裡斯說的話隨便哪傢神殿都是犯忌的東西,結果他還自稱是什麼勇者隨從,羅莎莉還是信仰生命女神的,艾拉是信仰太陽神的……隨著莫裡斯再次打開梳妝盒,拿出一張單子,遞給伍德,內容是一些商業上的要求。

  「好吧,居然不過分……」

  「魔族也不都是喜歡打打殺殺的,這話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少魔族還挺喜歡和人類混居的,當然,身為魔族差不多就和人類的頂尖貴族一個性質瞭,總不能指望他們過平民的生活。直接打砸搶燒來錢是快,但是這樣等於把人類都給趕跑或者嚇跑瞭,自己又怎麼享受呢,有個穩定的來錢途徑總是好事,反正可以交給人類來打理。」

  「這事我會交給他。」

  伍德指瞭指西蒙。

  「他不跟著去北境?」

  「都知道我身邊有暗殺者,他可以幫我做很多事情,但是也不適合出現在一些場合。」

  莫裡斯點瞭點頭。

  「好瞭,這是皇傢直屬兵團,下面我們再看看皇傢騎士團的我問題。」

  皇傢騎士團的情況又和皇傢直屬兵團不一樣,既然是騎士,那就已經算跨入瞭貴族階級,雖然是最低的那一層,騎士是需要封地的,再怎麼說也要一個村,皇室即便是最強的貴族也不可能養得起那麼多騎士,所以最終有幾乎一半還是分封各地,他們是由皇室分封到各個的騎士,本來是準備給領主們塞點沙子,但是這就帶來瞭一個問題,他們哪怕是不需要向那些領主們效忠,也還是要看當地領主的臉色的,而且有一些要求是無法拒絕的,比如說領主讓你去鎮壓一幫泥腿子,這種要求你說你不去,可以,自己村子裡的泥腿子開始鬧騰瞭,你還能不管?至於他們為什麼鬧騰,這裡面貓膩就多瞭,說不定騎士老爺在討伐山賊的時候就不小心掉溝裡掛瞭。所以那些非基本盤的騎士一直會和貴族們在私底下眉來眼去。當然皇傢也不是白癡,這些騎士一般來說基本要在皇傢騎士團呆到差不多要退役才會分封,而且分封也是抽簽保密的。上有政策那麼下必有對策。貴族和皇傢一直在騎士團的問題上反復的較勁。導致皇傢騎士團在本質上等於是一分為二,正兒八經的皇傢騎士是一個集團,皇傢征召的騎士就是另一個集團,當然雙方還是會有少數的轉變,比如說某個騎士展現出過人的天賦,皇傢當然是不會吝嗇一點土地讓他變成自己的基本盤的,如果某個騎士打算混吃等死,那麼皇傢自然也會讓他知道想吃皇傢的飯不是那麼容易的。

  皇傢騎士團也存在無仗可打的局面,但是比隔壁的皇傢直屬兵團稍微好一點,畢竟他們已經都算老爺瞭,哪怕是最底層的老爺,當然年輕一代總是希望能有點建功立業的機會,所以從年齡層上來分,年紀輕的騎士普遍渴望戰功,年紀大的基本就求穩等退伍。

  劍之時代,騎士團就是絕對戰力的象征,所以皇帝陛下對騎士團的掌控是絕對的嚴苛,所有的騎士都必須是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簡單來說你想見皇帝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進入皇傢騎士團,就會有一次面聖的機會,相比較於很多貴族當到伯爵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到底長什麼樣,這些騎士到也有那麼幾分驕傲的資本。騎士團的高層基本都是皇帝的死忠,傢人都被控制的死死的那種,而且也是動輒輪換,不會給他們在這裡呆太久,避免羽翼過豐。而且下面的騎士也很難形成那種利益集團,一個是大傢都是老爺,誰能服誰?還有就是皇帝陛下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一旦有苗頭就會被打掉。

  「皇傢騎士團看起來你是無從下手瞭。」

  「要說裡面完全沒我的人,你也不信,和你實話實說吧,有那麼幾個,我也不是說完全沒有一點點傢族勢力,隻是和皇弟比起來……太薄弱瞭。裡面那幾個是從小偷偷養著的孤兒裡篩選出來的有天賦的,想盡辦法偷偷塞進去的,都是有養育提拔之恩的那種,隻是,這些人最初還能控制得住,慢慢的也無法控制瞭,到現在也就隻剩下幾個還能指望一下……」

  「這是必然的,都是老爺瞭心態慢慢的也改變瞭,怎麼可能一直受你擺佈。當然其實對付他們也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現在這種魔災爆發的時候。」

  伍德盯著莫裡斯。

  「你的意思是!」

  莫裡斯搖瞭搖頭。

  「你想歪瞭。我的意思是,這幫老爺,大概率知道魔災爆發瞭,隻是不知道很多地方的農村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你大可以給他們來點半真半假的消息,比如讓他們知曉一下自己的養老地現在是怎麼一副慘樣,然後把皇帝太子消極避戰的事情誇大一點,然後把你不畏生死上前線的事情誇大一點,因為是皇傢騎士團,除瞭頂部的那些人,下面的騎士隻是效忠皇傢就行瞭,至於是哪個皇帝,他們說白瞭沒那麼在乎,皇帝代表皇傢,太子也可以代表,你也可以代表。」

  「準確的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下面具體的受災情況……」

  「那是必然的,欺上瞞下可是官員的傳統,但是根本不妨礙你發揮,因為他們也不知道。當然其實我覺得你想的也很有道理,畢竟魔族本來考慮那邊帝國軍隊太多沒怎麼去禍害,不如去禍害一下?」

  「……」

  「好吧好吧,我來聯絡,你不知道就是瞭。」

  「什麼叫我不知道!」

  「本來現在就是魔災爆發不是嗎?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也實屬正常不是嗎?況且你又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發生,會發生到什麼地步。」

  「你,真的是人類或者勇者的隨從嗎?」

  「呵呵呵,歷史上幹的比我出格的人多的去瞭,就算你們皇傢,背地裡幹的臟活少瞭?隻是給你們幹臟活的不會有好下場罷瞭。而我無所謂,我壓根不準備當你的下屬。」

  「你就沒考慮過被我滅口!」

  「說過的話又得再說一遍……伍德閣下,殺人是很簡單的事情,問題在於,你殺掉瞭我,就得承受我預留下的後手,你確定你吃得消?還有,你確定殺得掉?」

  伍德深吸瞭幾口氣,雙手一撐桌面站起來。

  「既然已經要做,就做絕一點吧。順帶弄死幾個高層。」

  「這就得收費瞭。」

  「既然都收費瞭,讓我出點風頭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那是當然。」

  兩個人商量瞭一些細節以後,開始進入瞭 尷尬期,畢竟正事談完瞭。

  「這邊的女人還算不錯,要不要給你安排個休息一會。」

  莫裡斯稍稍猶豫瞭一會,還是擺瞭擺手。

  「那估計我眼眶又得腫一次瞭。」

  「你這麼驕傲的人,為什麼?」

  「那你猜猜我們兩個誰離不開誰?」

  伍德略微沉默瞭一下。

  「艾米吃下去的藥,有解藥?」

  莫裡斯抽出一支煙。

  「你應該不介意對吧。那個藥也不是沒解藥,至少以現在法恩的煉金制藥水平應該是弄不出來,當然如果我找找人估計可以找到人能做出來,不過不保證一定成功……」

  「我不是……需要這種藥……」

  「哦,我明白瞭,放心吧,聽說孩子都有瞭,別說搞不到解藥,就算搞到瞭,木已成舟。」

  伍德嘆瞭口氣,手抓緊又松開瞭。

  「效果有期限嗎?」

  「你死瞭效果就會消失,無論你用哪種理解都行。」

  「看起來,我得好好活著啊……」

  「動真感情瞭?」

  「那你呢?」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利用她們?」

  「你又怎麼認定我動瞭情?」

  「因為你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而她可以給你徹徹底底的安全感,誰都會背叛你,她不會。」

  伍德一時語塞,莫裡斯說的很透徹的確就是這樣。

  「那你呢,為什麼什麼都不怕。」

  難道要告訴你因為我夠強,所以無所畏懼?當然是不可能的。莫裡斯隻是笑而不語的撣瞭撣煙灰。

  「秘密。」

  莫裡斯一個人回去瞭,伍德繼續坐在房間裡沉思。

  「我不明白……」

  西蒙看著大皇子坐在桌面沉思,說起來他也想不通很多事情。

  「你說他為什麼要刺激我?簡直就像是在誘惑我殺掉他一樣。」

  「殿下,他不是向來這樣嗎?」

  「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他可以忍受被一個女人打,可以花錢花時間花力氣去哄她們,但是不願意在我面前低頭,哪怕假裝一下說幾句好話都不樂意……就算我是一個很大度的君主,知道他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都必殺他無疑,他依舊展示給我看。如果我坐在王座上我一定會弄死他,他太可怕瞭,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出讓你統治崩潰的事情來,而且他還不受你控制!」

  「但是對於您來說,他現在是最好的助力。」

  「這就是可怕的地方……他比魔族更可怕,他在誘惑我,讓我變得毫無底線……甚至我隻能接受這種毫無底線,因為確實有效,因為我想那張位置……所以我不僅不能殺他,還得好好的和他合作。」

  「或許,可以試試讓他和神殿拼個你死我活,畢竟,羅莎莉說起來還是歸屬神殿的。」

  「現在想這些事情還早瞭一點,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法恩的那群蠢貨處理幹凈瞭嗎?」

  「殿下,已經處理幹凈瞭,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太子黨。」

  伍德點瞭點頭,從一開始,他在法恩收集的那一批人,就是棄子,是弄給別人看的,到現在,也是時候應該拋棄這幫蠢材瞭,這次的魔災,是他最好的機會,或者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他決定放手一搏。所以莫裡斯現在能給他提出的合作方式大多他都準備接受,甚至條件苛刻一些他也不會拒絕。當然在他離開法恩城這段時間又魔族突襲皇宮把裡面的人都斬盡殺絕,那就再好不過瞭,不過這不太現實,即便能做到,也不能這麼做,自己一走皇城就出事,就算再怎麼撇清關系,都沒用瞭,就像現在,大皇子一走下屬的幕僚就被人各種殺幹凈瞭,那麼太子黨就脫不瞭幹系。

  莫裡斯回到住所的時候幾個女人都在等他,他沒回來還是會有那麼點擔心,看到幾個人都在等自己,莫裡斯也自嘲瞭一下。

  「伍德還準備找幾個女人招待我一下,幸好沒留下。」

  羅莎莉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抱歉,我們幾個,長時間不動手,飯都不會做瞭……」

  艾拉基本就比較直接瞭。

  「要是聞到你身上有陌生女人的味道,我一定會用牙咬的,咬哪你猜。」

  莫裡斯直接往艾拉的屁股上狠狠拍瞭一下。

  「你怎麼就不怕我呢……剛才還嚇個半死的樣子這會又生龍活虎瞭。」

  「主人,別的就不說瞭吧,我們餓……」

  「你們稍微等一會。」

  莫裡斯恢復起笑容,稍微卷瞭卷衣袖,往廚房走去,與其去和大皇子算計這個算計那個,還不如考慮吃點什麼,畢竟人每天都會面臨痛苦的選擇,早餐吃什麼,午餐吃什麼以及,晚餐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