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走出病房的時候,我不由得一愣,整個走廊十分的安靜,但是走廊裡有兩個人。是兩個很漂亮很年輕的女人,其中一個正在我門口對面的椅子上休息,閉眼熟睡著,而另外一女人正在走廊裡散步遊蕩著。她倆的穿著雖然有區別,但是在胸口處都有一個隱晦的標記——一朵小小的櫻花。這是櫻花會成員的標記,看來在病房外面也有看管我的人,一個睡覺一個值班。我趕緊平復瞭一下自己,此時我帶著口罩,穿著白大褂,對方應該認不出我來。我向著走廊的中間走去,在略過那個女人的時候,她的修眉微皺看瞭我一眼,我心中頓時一驚,難道她發現瞭我嗎?不過我走過去後,她也沒有說話,看來是沒有認出我,但是察覺到瞭一絲奇怪,隻是不敢確定罷瞭。
想到這裡,我轉彎後不由得加快瞭步伐,隻不過這個醫院我根本不熟悉,各個通道的設置也與國內有些不同。我依照著指示牌向著樓下趕去,在電梯裡,我不由得松瞭一口氣。我的病房竟然在頂樓,這個醫院足足有十幾層,此時我的心還沒有放下來,櫻花會的眼線很多,保不準有沒有暗線監視著我。走出瞭一樓後,我走出瞭大廳,走出瞭門口。雖然隔著口罩,但我還是呼吸到瞭新鮮的空氣,不得不說,新鮮的空氣讓我有一種重生的感覺。這個醫院十分的豪華,是北海道最好的一傢醫院,名字我有些熟悉,但這些都不重要瞭。因為此時是深夜,所以外面幾乎沒有人。走出瞭醫院的大門後,我摘下瞭口罩和白大褂,之後就向著遠處跑去。
不過此時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發苦,我的手機和錢包都不知道哪兒去瞭,甚至連身份證和護照都不在瞭。就算手機在身邊,我也不能帶著,否則以櫻花會的手段,肯定可以給我的手機定位,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被櫻花會輕易的追蹤到,我的那個妻子現在可是櫻花會的首領。不過此時自己也感覺到困苦,身無分文,連打的都是奢望瞭。我此時漫步在大街上,臉上帶著口罩,大街上的人煙十分的稀少,我這個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的去處。現在我最想的就是回國,反正我已經時日無多,我現在隻想著落葉歸根。隻是我的護照沒有在,又沒有錢,我該怎麼回去呢?我想到去找大使館,但如果我找到大使館的話,大使館肯定會第一時間詢問我落魄的原因,而且還會幫我聯系傢人,無論是聯系父親還是格格,我的逃跑計劃都會失敗,到時候又會被大使館送到格格身邊。
“哎……”我看著繁華的街景,不由得仰天長嘆瞭一口氣,自己的一生馬上就要終結瞭,想想自己這幾十年,似乎過的稀裡糊塗。就拿自己在日本的這段時間來說,都足以寫一部自傳瞭,隻不過寫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的經歷瞭。我原本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想到會卷入日本黑幫這個勢力之中,身上已經是千瘡百孔。與其每天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倒不如死瞭一瞭百瞭,死瞭之後就不用煩瞭。
我詢問瞭一個路人,海邊的位置在哪個方向,隨著路人的指引,我向著海邊走去。自己的時間不多瞭,不如就在海邊的礁石上度過吧,等到自己痛苦不堪的時候,直接撲向大海,把自己的身軀獻給海裡的魚兒們,也算是回歸自然。不留下任何的痕跡,也不會被其他人找到,也不知道到時候格格和父親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他們會相信我嗎?不會的,或許會高興和解脫吧,畢竟我這個大累贅和絆腳石終於不在瞭。走啊走啊,很快我就到瞭海邊,沒有想到這裡離海邊很近很近。此時海風吹面,一股海鹽味,同時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寒冷。我現在身體的抵抗力很低很低,而且穿的衣服也不多。我站在海邊左右瞭望瞭一下後,我就沿著海邊的沙灘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月光照射在海邊上,顯示著月兒的倒影,也微弱的照亮瞭我眼前的沙灘。人在死之前會想很多的東西,我也是如此,一會仰頭看著星空,一會回頭看著自己留下的腳印。我不斷的回憶著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種種,尤其是和格格相識、相知、相愛的過程。走著走著,一個熟悉的場景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或許這是巧合吧,我傢的漁場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說實話,從醫院裡出來之後,我就渾渾噩噩,漫無目的的走著,竟然來到瞭自傢的漁場附近。
“呵呵……”我不由得露出瞭一絲苦笑,這是上天的安排嗎?既然我無法回國,那就不如來到這個起點吧,我的日本之行就是從這個起點開始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想去這裡看一看,這裡有我的夢境,有我為瞭美滿傢庭奮鬥的動力。離的越來越近瞭,我看到瞭漁場裡面微弱的燈光,照亮瞭漁港和漁船,而那幾個小房子,卻沒有任何的燈光。父親肯定不會在這裡瞭,現在的父親應該在櫻花會中,就算沒有格格的陪伴,也肯定有女人陪著他。櫻花會什麼都缺,但就是不缺漂亮的女人。自己活的這麼久,還遠不如我父親這幾個月活的精彩。
離漁場越來越近瞭,我不由得左右瞭望瞭一下,這個漁場裡有監控的,但每個監控點我都十分的熟悉。我本來想要躲避監控點的,但是仔細想瞭一下後,感覺沒有任何的必要,自己都要離開這個世界瞭,還擔心這些幹什麼嗎?如果當初我不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事情或許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想到這些,我反而放松瞭自己,直接從大門走瞭進去,等我死後,父親和格格或許也會看這裡的監控吧?等他們看到監控的回放,看到我曾經回到過這裡,他們的心中會是怎麼樣的想法?就當做我自己最後給他們留下一個影像吧,就當做是對他們最後的告別。
此時我真的想看父親和格格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如果我手機還在身邊的話,我哪怕能在手機相冊裡看一眼他們的照片,自己也算瞭卻瞭最後一絲的遺憾。但……一切順從天意吧。漁場的防護哪裡是薄弱點,我是最清楚的瞭,所以我費力的翻進瞭漁場裡,漁場的鑰匙我都沒有瞭,自己隻能翻墻進來瞭。走到瞭房子前,我根本沒有能力進去,所有的鑰匙都不在我身上瞭。我到瞭碼頭,看著那幾條漁船,還有自己精心建設的幾個地方,這裡曾經有的我夢想,我當時要不是為瞭給格格更好的生活,也不會冒險來到日本,承包下這個漁場。如果當初不來日本,一切的一切……現在想這麼多還有什麼用處呢?
不對……此時我猛然回頭,看向瞭房子的窗戶,在父親常住的那個房間,窗戶竟然是拉著窗簾的。如果沒有人住,沒有必要拉窗簾,如果裡面此時住著人,是誰?是父親嗎?不會的,父親應該住在櫻花會裡才對,畢竟那裡的環境比這裡要好多瞭。那麼住在這裡的,或許就是值班的人吧?不管怎麼說,漁場晚上必須要有人值守才行。
對瞭,有一個地方是可以進入房內呢,那就是房子的閣樓倉房,閣樓的入口在屋內,但是在整個房子的側面還有一個很小的入口,隻不過入口很高,需要爬梯子上去才可以。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嘆息瞭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就透過閣樓看一眼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吧。想到這裡,我不由得走到瞭房子的側面,在墻上焊接著幾根鋼筋,這就是一個簡易的梯子,我在兩個手心吐瞭一口唾液,搓瞭搓手就抓住瞭梯子,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