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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醫院

  上午考完試,之間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本來還想著去一趟任沐雨辦公室,再把不用她幫忙補課的事情說一下,結果這回直接就撲瞭個空,問瞭別的老師才知道,她剛好在我考完試的前一刻就又請瞭假。

  總的來說我算是真的困惑瞭,雖說有事請假很正常,但她這連續請瞭三天假,到底是幹什麼去瞭。

  白來一趟,心裡難免有點無語,又看瞭眼面前禁閉的辦公門,轉而往教務樓一層的廁所走去,手裡拿著手機,打開跟她的聊天框,輸入瞭一行字想問問她去哪瞭,但猶豫瞭半天,最後還是又全部給刪除瞭。

  算瞭算瞭……這個念頭再次被打消掉,收起手機順著樓道走進角落的男廁所,上好廁所就準備回教室去瞭。

  隻是就在我剛出廁所的隔間門,往男廁裡的洗手池走去準備洗個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兩道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微微愣瞭愣,畢竟這個時間段這裡基本沒人,不過想來大概是樓層的老師,我也沒多什麼疑惑的,可就在我準備打開水龍頭洗手的時候,耳邊卻是傳來瞭兩人的交談聲。

  「你說那任老師到底是陳校長什麼人啊,昨天我可見陳校長從她辦公室走出來的」在別人口中聽到任老師和陳宏元這兩個名字,讓我打開水龍頭的動作微微頓住。

  對面傳來嘩嘩的水聲,緊接著就是一道尖酸刻薄的女聲響起,「嘿,什麼人,除瞭是小三還能是什麼?」

  另一個女老師趕忙噓聲道,「小聲點,沒證據可別亂嚼舌頭根」

  「知道知道,這大中午的,又沒人來這裡,更何況,他倆這麼光明正大的搞,還不準我們背後說啊?」

  「什麼光明正大,他們也沒幹什麼吧?」

  「呵呵,還沒幹什麼,你是沒看見,這兩天中午我可天天見著陳校長開車接她出校,怎麼,幹什麼事需要一個校長專門找她一個教務副主任的?你是沒看見,就剛剛,那任沐雨才上他車出去的,你說他倆一男一女的單獨出去能幹什麼?」

  「真的假的?」

  「我還拿這個騙你?我在三樓窗口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不會吧,陳校長看上去也不是那種人吧?」

  「得瞭吧,如果他不是養小三,你以為一個畢業實習才兩年的女人,能做到教務副主任這個位置?」

  「這……我看那任老師做事也挺敬業負責的,管理方面……」

  「得瞭得瞭,裝樣子誰不會啊,看著清高的很,鬼知道背地裡是不是……呵呵」

  「好瞭好瞭,我們別說瞭」

  「呵呵……」

  「……」

  兩人聲音漸行漸遠,而此刻的我就如被一擊重錘敲在身上,呆立原地。

  ……

  「下面將進行英語聽力部分,請考生認真……」

  考場裡回響著喇叭播報的英語聽力考題,所有人都在皺眉認真聽著,隻有我,一個人坐著發呆。

  任老師這兩天請假是跟陳宏元出去的……我空洞的腦子裡此時就隻一遍遍的回放著在廁所聽到的那兩老師的對話。

  出去幹什麼?為什麼要跟他一起出去?我腦袋裡不停的回想著這一句句的問號,喉嚨更如被人用手狠狠掐住般,喘不上氣。

  甚至有那麼一刻,我聯想到瞭某種我不最不想聯想的事情,讓我拿著中性筆的手掌都開始用力的握緊。

  「同學?同學?」

  課桌突兀的被人拍瞭兩下,等我回神抬眼看的時候,正對上監考老師一臉疑惑的表情,她指著我的試題,低聲道,「同學,現在是聽力題,請認真聽題」

  「好……」我聲音低沉,重新埋首,隻是視線看著課桌上的試卷,腦海也是一片空白,我深深的呼吸著,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自己剛剛的亂想是不對的。

  自己隻是聽那兩人隨口嚼舌根,隨便就信瞭嗎?那人說她看見任老師上瞭陳宏元的車,這不是扯淡嗎?她什麼性格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可能跟陳宏元有什麼牽扯。

  更何況她可是知道陳宏元對自己圖謀不軌,平日裡可是都有意躲著他的,自己要真隨便信瞭別人的話,不就是傻逼瞭嗎?我冷靜下來仔細的想瞭想,發現那女老師完全是在放屁,她從頭到尾不就是一個刻薄女人在那可勁的酸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認為別人也不能做到,而昨天陳宏元出於某種不懷好意的來到任老師的辦公室,也被她添油加醋的說成天天都來,或許也是這兩天任老師傢裡有事天天請假,才給她那種人可乘之機,肆無忌憚的造謠生事。

  我重重的呼瞭口氣,理清思路之後,我心裡那種壓抑感稍微消散瞭些,亂信別人添油加醋後的話是不可取的,至於任老師這兩天請假幹什麼去瞭,自己明天周末去她傢問她不就好瞭,反正自己已經知道她傢地址。

  想通這點,我壓瞭壓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認真看起瞭試卷,隻是這時候我才警覺,聽力考試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也就是說自己聽力分全部都丟瞭。

  我平復好瞭心情,這些亂選多多少少能對幾個,把後面做好成績也差不到哪去。

  我開始認真讀題,隻是我即便告訴自己那隻是別人的胡說八道,心裡卻還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一點做題的心思都沒有,甚至連那些會的我都不知道該選什麼答案。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同學們,距離考試結束還有最後十五分鐘,沒做完的同學抓緊做,做完的同學再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檢查完的,也別交頭接耳的,你可以選擇提前交卷,先出去」

  監考老師的聲音隨著一聲鈴響之後傳瞭出來。

  我盯著還是空白的答題卡,深深的呼瞭口氣,拿起鉛筆亂圖瞭起來。

  「老師,交卷」

  ……

  答案全蒙,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對幾個,但我是真的沒一點心思繼續答題瞭。

  任沐雨那天的檢測報告已經出來,本來我是準備明天去取的,然而我現在卻是一刻都等不及,等搭車來到第二人民醫院,拿到那份檢查結果單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看著上面檢查結果健康的時候,心裡也松瞭口氣,看來那假藥不常食用,對人體是不會有太多損傷。

  確認之後,我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這回我算是有借口詢問任沐雨在哪瞭。

  「任老師,你的檢測報告我取回來瞭,你現在在傢嗎,我給你送過去」

  信息發過去半天都沒有反應,一直等我坐上去第一人民醫院的出租,才有來信息的震動聲,我趕忙打開一看,就見任沐雨發來的信息,「你考試考完瞭?」

  「考完瞭啊,你在哪,我給你送過來。」

  「你……你星期一再給我吧」

  我心咯噔一下,「你在哪?不方便嗎?」

  任沐雨頓瞭頓才回道,「醫院」

  「醫院?你又生病瞭?」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對面半天沒有回話,但上方卻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的提示,「喂喂喂,任老師?」「任老師?」

  正在輸入的提示始終顯示著,然而她卻一直沒發信息過來,終於在一分鐘後,下方才出現一段話,「我傢裡人住院,我在陪她」

  我愣瞭愣,試探性的問道,「所以你這幾天請假就是為瞭這事?」

  「嗯嗯」任沐雨連續回瞭兩個嗯,感覺她好像有點不耐煩的樣子。

  這下我最後那絲疑慮才算是終於消散一空,今天還真是被人帶瞭波好節奏,把自己弄得疑神疑鬼的。

  「那任老師你忙吧,註意休息啊」

  「知道瞭」

  ……

  誤會徹底解開,我整個人的心情都變得輕松瞭不少,在車上又跟舅媽聯系瞭下,得知瞭小姨住院的樓層和病房號。

  今天醫院門口的守衛比昨晚少瞭些,隻有兩個充當保安的職責,也沒在繼續盤查,走進住院部,來來往往不少坐輪椅扶拐杖的病人,旁邊陪同傢屬或者護士。

  瞅瞭眼邊上的電梯,發現門口已經堵滿不少人,都是坐著輪椅的病人,感覺自己是擠不上去瞭,隻能選擇爬樓。

  六樓。

  病房號605。

  這裡是住院部頂樓,病房也都是單人一間,基本住這上面的,不說非富即貴,那也得是有關系才能拿到的。

  找到瞭病房門,我直接推開瞭門,視線望進去,正好看見舅媽站在病床邊上的背影,以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任院長,怎麼樣瞭?」

  「她失血過多,可能還會昏迷幾天」

  「那……」我開門聲打斷瞭舅媽準備說下去的話,站在病床邊上的兩人同時回頭看瞭過來。

  舅媽大概是今天沒怎麼休息,氣色看上去很差,平日裡那張妖媚的臉蛋有些肉眼可見的憔悴,隻是在看到我出現在門口時,嘴角還是微微勾起一抹上翹的弧度,鳳眸輕挑,「來這麼快啊,小宇」

  「舅媽」我朝舅媽打瞭聲招呼,視線就落向瞭這病房多出來的這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身上。

  進門還沒怎麼註意,等此刻目光停留在她臉上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女醫生竟然長得這麼漂亮。

  一頭略帶淡金色的中長發,簡單的卷起束在頸後,露出她修長頸脖的同時,也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幹練利落,鵝蛋型的臉頰右側有一束刻意留出的金發微微遮蓋,而左側的發尾則自然內扣入耳,耳旁附近些許碎發的尾梢微卷,搔在她光潔的肌膚之上,同時也露出掛在耳垂上的精巧耳墜,平添幾分美感。

  臉頰的肌膚水嫩白皙,光從外表看不出年齡,但那股由內而外溢散出的成熟氣質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住,面部五官端正且冷艷,高挺的鼻梁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也是註意到此刻我的目光在看她,她目光微凝,眼神看著有些冷厲淡漠,我知道她那眼神不可能是是沖著我來的,畢竟我隻是隨意在她臉上停留一秒就挪瞭開去,所以我不難想象,這個女人估計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

  我把註意力從這女醫生的身上轉移,而她也隻是目光在我身上掃視一眼就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檢查單表,右手纖細的手指握著筆,在上面填填寫寫瞭起來。

  我目光看向瞭病床上躺著的慕冰妍,「小姨還沒醒嗎?」

  失血過多,導致她面色此刻顯得有些慘白,美眸緊閉著,根本看不見她平日裡冷傲不屑的眼神,更聽不到她那毫不留情的鄙夷話語。

  「才問過任院長,可能還會昏迷幾天」那位任院長也適時抬瞭抬頭,冷淡的目光看我一眼道,「情況好的話,就一兩天的事情」說完收起手上的報告單,對著舅媽道,「已經記錄好瞭,一切正常,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再通知我」

  殷夢涵笑道,「麻煩瞭」

  「不客氣」朝舅媽輕搖瞭搖頭,她就從我身邊擦肩走過,同時帶起一股混合著藥味的清香味,竄入鼻尖。

  等她離開,殷夢涵才微微歪瞭歪頭,右手握著自己的左手手腕,懶懶的伸瞭個腰,「累瞭一天瞭呢……」

  今天她穿著一身墨黑色的連衣裙,此時伸著懶腰,胸前本就雄偉的弧度更是被高高的撐起,擠壓在裙上,似乎隨時都可能破衣而出,而她那細窄的水蛇腰更是微微收縮,那條蕾絲系帶交叉隨意輕搭在上面,即便沒有刻意緊束,但現在那如蛇般的腰仍就那麼的顯眼,纖細的足以使得每個看到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幻想摟著這腰身是多麼美妙的享受。

  我看的微微有些臉熱,趕忙移開瞭視線,「你今天一天都沒休息嗎?」

  殷夢涵瞇著狹長的鳳眸,「嗯……中午在陪床上休息瞭半個小時」

  我想著她平常在傢幾乎膩在床上幾小時十幾小時的慵懶樣子,現在為瞭照看小姨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突然就有些心疼。

  「那你先回傢休息吧,今晚我來看著小姨就行瞭」

  殷夢涵好笑道,「小傢夥真的要留下來守夜嗎?可是很累的」

  「沒事,我明天周末,有時間休息的」

  「越來越乖瞭」殷夢涵伸手揉著我的腦袋,笑道,「那我在陪你會,等你福伯來瞭我在回去」

  顯然在她眼裡我還是個小孩子,不放心讓我獨自一個人守在這裡,有那麼點小鬱悶,「不用,我一個人守著可以的」

  「真的嗎?」

  我點頭,「嗯」

  「那……好吧」殷夢涵唇角微笑,答應瞭下來,接著回身抬頭指瞭指上方掛著的吊瓶養液,囑咐道,「這個點液不能停,晚上會有值班護士來定時換,如果她們耽擱時間瞭,小宇也可以幫忙換,知道嗎?」

  她裙擺其實是有些寬松的,然而此時抬手的姿勢,還是讓她身後那肥碩的臀瓣在裙擺上印出瞭兩片飽滿的臀印,魅惑性感,裙緞順著美臀蓋著她豐腴的大腿和膝彎,僅露出緊貼在小腿上的深黑色絲襪,絲襪復蓋上面,平添上瞭幾分誘惑與美感,也使得小腿看上去更為修長。

  「啊,好,好的」

  「太困瞭可以在旁邊的陪床上休息會的,門口的警衛知道時間,到點會通知護士進來換藥的」

  「嗯」

  殷夢涵最後又揉瞭揉我的腦袋,「那我走瞭,晚上就辛苦小宇」

  「好……」

  等舅媽離開,我無聊的四下打量瞭下,又走到病床邊上的椅子上坐下,看向躺在病床上蓋著白被單的慕冰妍,除瞭面色比之平常略顯病態慘白外,外貌還是那麼精致漂亮,特別是此刻閉著眼睛昏睡的模樣,比她平時看我時鄙夷不屑的表情簡直不要好上萬倍。

  美人閉眸臥床的模樣是最能吸引人目光的,盯著她姣美的面頰,眼神都有些停留在上面挪動不開。

  「還挺漂亮的嘛,平時那麼兇幹什麼……」

  有些無聊,在病房裡玩會手機,又出去轉上兩圈,就這麼消磨掉瞭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天色也徹底暗瞭下來。

  等我再病房百無聊賴的時候,病房門又被敲響瞭,期間來過兩位護士換藥,我猜想應該又是來換藥的,來到門口開瞭門。

  門開,外面再次出現瞭那張戴著金絲眼鏡的漂亮臉蛋,身著一襲寬松的白大褂,加上那冷厲的表情以及一頭很容易辨識的淡金色中短發,讓我第一時間認出瞭來人。

  記得剛剛舅媽稱呼她任院長來著,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叫,愣瞭一瞬後,才反應現在是先開門才對,趕忙拉開門,側開讓個進門的身位,「額,您好」

  「你好」女人鏡片下的目光看我一眼,然後順勢進門。

  感覺這個女人是個不好相處的主,所以我禮貌性的問瞭句,「有…事嗎?」

  女人沒有回我話,目光在病房打量瞭下,轉而問道,「殷書記呢?」

  我回道,「啊,她回去瞭,今晚上我陪護」

  女人這才第一次認真的看瞭我一眼,轉而又說起瞭正事,「值班的護士臨時有點事,病人的藥需要自己去取」

  「那我去取吧」

  女人輕點瞭下頭,轉身出門,「跟我來」

  我帶上病房門,然後趕忙跟上,她先我一步趕到電梯門口等待,胸前捧著資料單,靜靜的站在原地。

  我在她身後兩步遠的位置,等電梯的空擋,才有機會往她身上打量瞭眼,隻是白大褂過於寬松,隻能看出她身材還挺纖細高挑的,隱隱比我高出一些,松軟的金發卷起,在頸後用發帶束成發髻,白皙的後頸隻留有些許碎發,看著幹凈整潔,光從背影來看,都別有一番風味,更別說在搭配那張冷艷的臉蛋瞭。

  我在背後偷偷打量瞭,看瞭兩眼才發現自己這樣有些不妥,趕忙又移開。

  跟著女人坐電梯一路往下,等出瞭住院部來到掛號大廳,她都沒有跟我多說什麼話,直到把藥取來遞給我,才開口叮囑等下把藥給值班小護士,接著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就自行離開。

  我看著她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真心感覺這女人脾氣估計也不是很好,估計跟任老師一個脾氣,兩人還剛好都姓任,倒是巧瞭。

  也不知是不是想什麼來什麼,等我出瞭醫院大廳,接著燈光返回住院部的時候,目光隨意在黑漆漆的夜色撇瞭眼,竟然意外的看見瞭一道熟悉的高挑背影。

  我愣瞭愣,任老師?仔細看瞭眼,那穿著黑絲高跟的人影,不是任沐雨還能是誰,我面露喜色,難道任老師說她在醫院正好就是第一人民醫院嗎?興沖沖的準備跑過去,剛想興奮叫喊一聲,喉嚨裡發出的音節,卻是在下一秒瞬間卡在喉嚨裡。

  我腳步猛的頓在原地,像是灌鉛一樣,無法在挪動分毫。

  就在離我兩百米的地方,一輛黑色汽車緩緩開來,最後停在瞭任沐雨身側,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從上面下瞭來,來到她身邊,靠的很近,似乎下一刻那男人就能伸手攬住她柔軟的細腰。

  我不知道他們說瞭什麼,但我能看見的是,任沐雨坐進瞭他的副駕駛座,汽車紅色的尾燈亮起,刺入我已經沒有任何焦距的雙眸,最後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