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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初六

  「什麼?分手瞭?」本應該是互道恭喜的新年慰問,可因為鐘致遠的隨口一句而在群裡炸開瞭鍋,作為吃瞭他們一學期狗糧的大學室友自然是震驚無比。

  「怎……怎麼搞的啊?」戴歌來瞭個「發呆」的表情。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向話少的陳起也不禁在群裡回瞭一句,唯獨平日裡最咋咋呼呼的侯志高這會兒卻是一言不發。

  「沒什麼啦,下學年專心打球吧!」鐘致遠也是好不容易從悲傷中走出來,這會兒倒也看開許多。

  「也是,你小子這條件,學校裡美女還不隨便泡啊,」戴歌大大咧咧的寬慰絲毫沒找對點,鐘致遠回復瞭一個微笑的表情,隨即便放下手機,雙手枕在頭頂,默默發起瞭呆,無論他怎麼看開,閑暇時腦子裡總會浮現起那個純凈無暇的少女,想著想著,心裡便又隱隱作痛。

  「叮~」的一聲脆響,手機又是來瞭消息,鐘致遠深吸口氣,稍稍放下思緒,打開手機,卻是一個平日裡不常聯系的女孩。

  「新年好啊,鐘致遠。」

  「新年好,萱姐!」

  「你還好吧?我那天聽說瞭你們的事,原諒我有點兒八卦,就是……就是覺得你們怪可惜的。」一番寒暄之後,張萱像是倒竹簍似的說瞭一大段話,臨末尾還要來一句「誒我說這麼多會不會有給你傷口撒鹽的感覺啊,你千萬別介意哦。」

  鐘致遠一聲苦笑,有些感動於張萱的熱心腸,連連回復:「沒有沒有,謝謝關心啦。」

  「嗯,你沒事就好,你放心,等開學瞭我一定好好幫你勸勸她,興許還有機會的。」

  鐘致遠心中一暖,隨即又打瞭一句「不用瞭吧……」,可字才打到一半,似乎心中仍舊有著那麼一些牽掛,不禁又回頭刪掉,重新打道:「謝謝你啦萱姐。」

  「沒事沒事,就沖你叫我聲姐,我一定幫你。」

  隨後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好半天張萱似乎才找到話題:「那小鐘同學,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來學校啊。」

  「我……」鐘致遠又是一陣苦笑:「大概開學前一天吧。」

  「你可以邀請她早點來嘛,老待在傢有什麼意思,我天天悶在這邊都要悶壞瞭。」

  「那倒也是,」鐘致遠倒也有些心動:「就不知道學校宿舍什麼時候可以住人。」

  「這還不簡單啊,你找你們隊長啊,」張萱發出個偷笑的表情:「你還不知道吧,聶隊長的室友一個是校學生會的主席一個是生活部部長,要住個宿舍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兒。」

  「……」鐘致遠頓時無語,對學生會這些彎彎繞繞他可是十分的陌生,不過雲哥在學校裡一向是很有威望的,看來這個事兒還真可以去找他一下。

  ***  ***  ***

  讓鐘致遠沒想到的是,聶雲不但對他的請求沒有異議,甚至早早的有瞭準備。

  「還沒放假的時候教練就問過我,我這邊能爭取的最早開寢時間是初六,到時候我在群裡發一個通知,不過這事兒還是得自願,不能強求。」

  「那好,我初六到。」鐘致遠掛斷電話倒是舒心不少,快速去網上查瞭下去深海的機票,正要訂下的時候,瞧到乘客欄上林曉雨的名字倒是讓他卡瞭一拍,心中難免的升出幾許回憶。

  「邀她一起?」鐘致遠腦中冒出張萱的提議,雖說也能猜到對方的回復,但畢竟已經過瞭好幾天,心中難免存有一絲僥幸。

  消息一經發出便石沉大海,鐘致遠裝模作樣的翻看瞭一會兒手機,終是沒能等到對方的回信,隻得苦澀一笑,對著屏幕上勾選位置的「林曉雨」點瞭個叉。

  訂票完畢,鐘致遠略微松瞭口氣,這漫長而苦悶的寒假終於是縮短瞭幾天,想著再過不久就能回到學校恢復訓練,下半年能夠投身到全國賽裡,倒也不會太過傷感。

  這時,電話響瞭起來。

  「顏妙旖」的名字聞名全國,可手機裡能存她號碼的倒是少之又少,鐘致遠倒是沒覺著有什麼不同,想也沒想便按瞭接通。

  「喂?」

  「接得挺快啊,這會兒沒在打球呢?」

  「沒有,」鐘致遠清楚因為打球的緣故,他經常錯過一些電話。

  「那是在陪女朋友?」顏妙旖語聲有些俏皮。

  「沒,剛訂機票來著。」

  「哦?幾號回深海?」

  「初六吧。」

  「那還挺好,省得我再特意去找你,」一番寒暄,顏妙旖終是說到主題:「你知道華南力高吧?」

  「嗯,知道,聽說現在由你們山潤贊助瞭。」

  「消息倒是靈通,」顏妙旖笑瞭笑:「我把深海大學當做跳板,如今和力高合作,你沒什麼想法?」

  「你們的事兒我不太懂。」鐘致遠倒是實話實說。

  「喲,這麼謙虛,那等哪天我得好好給你上上課。」

  鐘致遠不置可否的笑瞭笑,倒是不清楚自己一個體育生要懂這些有什麼用。

  「嗯,」顏妙旖突然頓瞭頓,玩笑的語氣漸漸收攏,突然鄭聲問瞭一句:「有沒有考慮過打職業?」

  「職業?」鐘致遠微微一愣,瞬間便反應過來:「當然。」

  「來華南力高怎麼樣?」

  「……」如此突然的邀請倒是殺瞭鐘致遠一個措手不及,立時便陷入瞭沉默,好半晌才道:「你,沒開玩笑?」

  「當然。」

  「現在?」

  「現在!」

  從練球開始,鐘致遠的理想一直是NBA,無論是初中、高中還是大學,這份理想一直沒有改變過,但這份理想並不意味著他不會有別的選擇,譬如加盟國青隊可以為國爭光,譬如加入華南力高這樣的CBA級球隊,可以更早的邁入職業,這一切,都可以算作是NBA之前的準備,顏妙旖的這份橄欖枝,對他而言屬實充滿誘惑。

  「可按照CBA的規定,大一是不能直接……」

  「你可以選擇退學,」顏妙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會直接給你一份試訓合同,我會讓我的團隊最優化的處理這件事,最多三個月,你就能出現在力高的大名單裡。」

  「……」鐘致遠再次陷入沉默,退學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你好好考慮吧,回深海後給我答復。」

  「等等……」鐘致遠見她有掛斷的意思,連忙出聲喚住,突然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是我嗎?」

  「因為,我等不及瞭。」

  ***  ***  ***

  顏妙旖早有過將鐘致遠引入CBA職業聯賽的打算,但並不是現在,以鐘致遠的條件,完完全全可以通過四年大學畢業後正規選秀的途徑加盟,但顏妙旖現在卻等不及瞭。

  爺爺的病情十分嚴峻,她要坐穩顏傢,就必須在她引進的兩大項目上取得突破。

  華南力高,一定要出成績。

  這是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作為去年的黑馬,華南力高憑借最佳新秀齊鴻鳴的出色發揮成功殺入季後賽,而今年,陣容磨合一年後,她需要一個更好的成績,四強,甚至決賽!

  為此,她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包括眼下邀請這位才暫露頭角的大一新生。顏妙旖懂球,但肯定不如一些球探或教練懂球,但對於這位大一新生,她有種莫名的信任感,畢竟她今年僅看過的幾場球裡,鐘致遠的發揮都算得上出色。

  「趙姐,去幫我把最新一期的《一千零一夜》放出來看看吧,」顏妙旖撐瞭撐有些疲倦的眉頭,端起桌上的咖啡抿瞭一口朝著身邊的秘書吩咐瞭一聲。

  很快,電腦屏幕上播放起新一期的爆款綜藝,顏妙旖看得十分認真,許多時間也會按下暫停在本子上記些什麼,尤其是關於那位目前人氣最高的神秘選手「謎蝶」,顏妙旖的關註明顯要高於旁人一些。

  約莫兩小時過後,顏妙旖合上電腦,朝著身邊秘書吩咐瞭一句:「通知他們五分鐘後開會吧。」

  「顏總,您不是還約瞭華南力高的隊員們吃飯嗎?」。

  顏妙旖尷尬的拍瞭拍額頭,事情多得讓她有些忙不過來,略微沉吟瞭幾秒才道:「嗯,那這個會挪到明天,先去吃飯吧。」然而她剛要起身,桌頭的電話卻又響瞭起來。

  「二叔?」

  「二叔,這樣啊,我一會兒還有個會,晚點我回給您?」

  「真不是搪塞您,您說的問題我都有好好考慮……」顏妙旖說著說著不禁眉頭一皺,電話不自覺的往外拉瞭許多,待得電話裡頭的叱罵聲消停瞭些,這才拿近瞭些說:

  「二叔,山潤地產規劃方針是董事會定下來的,不是你我一兩個人說瞭算的,地產政策的風向變動現在這麼大,您的思路如果還保留在過去的層面……」

  說著說著,耳邊又響起瞭刺耳的謾罵,然而對於這位火爆脾氣的長輩,顏妙旖卻並不打算與他多加爭辯,臉上絲毫不見怒容,隻稍稍朝著身邊的秘書使瞭使眼色。

  「顏總,會議馬上要開始瞭……」

  顏妙旖適時打斷瞭電話:「二叔,我不跟您說瞭啊,項目的事晚點我再找您談……」說完便快速掛斷電話,慵懶的在桌上靠瞭下來。

  可沒過兩秒,電話卻又一次的響瞭起來。

  「您好,」秘書接過電話,剛想去幫顏總快速處理掉這些煩心事,可沒想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十分陌生:

  「您好,我是智運集團飛沃娛樂的李青青,想找一下顏總。」

  ***  ***  ***

  年關剛過,深海的夜晚便也開始熱鬧瞭起來,無數的酒吧夜場響起瞭喧囂的DJ,對於這座繁華而忙碌的城市,過年這段時間,確實是最適合放松的。

  但熊安傑卻是滿臉疲倦的踏進瞭酒吧,這個年節他過得並不如意,甚至說有點難熬。

  拋開「犯官傢屬」這一層身份不談,他如今也還算是混得人模狗樣,似乎並沒有因為倒下瞭一座靠山而失去太多,不過比起曾經什麼事都可以不做的官二代,如今的他,自然是要付出許多。

  他首先是英僑大學籃球隊的隊長,自王啟舟的事過去之後,馬博飛轉校,曾經的名校英僑如今就剩下瞭他一個核心,他又不像馬博飛可以轉學自由,如今的他,也隻得繼續呆在英僑。

  其次他是飛沃娛樂的安保經理,手下領著一批蜘蛛帶來的人,負責飛沃大廈的治安防控,本以為沒什麼事,可前段時間智運大廈的事發生,他已經接連好多天都沒睡個安穩覺瞭。

  除此之外,他還得去一個地方。

  「熊哥來啦!」

  「熊哥!」

  熊安傑一路向著酒吧深處前行,邁過一陣燈紅酒綠,直奔著二樓高臺上蜘蛛姐的辦公室裡前行。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眼前閃過,熊安傑忽然頓住腳步,猛地扭頭,竟是發現擁擠的人群裡一道 高挑黑影正向著門口走去。

  這道身影他略微有些熟悉,或者說,他做夢都無法忘記。

  該不會是那個女人吧?熊安傑後脊一陣發涼,倒是轉過身來,跟著那道黑影追瞭過去,然而沒追幾 步,黑影便消失在瞭酒吧門口,與喧囂的夜色都市混為一體,再也不見蹤影。

  「難道是看錯瞭?」熊安傑有些自我懷疑,但那高挑的身影實在和心底裡的陰霾太過神似,雖然是 沒瞧見正臉,可心底裡的直覺卻十分清晰。

  「看什麼呢?」穿著一身緊身皮衣的蜘蛛不知何時從身後冒瞭出來,閃閃發光的衣飾配件在酒吧燈 光的照耀下更顯身材嫵媚,熊安傑回頭一望,不由得對這個比自己大上一輩的女人暗吞口水,如果按年 紀算她也不比自己大上多少,可人傢偏偏能管著手下幾百號人,這倒不得不讓他佩服。

  「沒看什麼,就好像看到瞭個熟人。」

  「女的?」蜘蛛半瞇著眼,滿是笑容。

  「嘿,」熊安傑尷尬的摸瞭摸後腦勺,在這個女人面前,他那些對付女人的套路可一點兒使不出來 。

  「今天的訓練完瞭?」

  「完瞭,」熊安傑當即拍胸:「蜘蛛姐,我這些天可是一天都沒偷懶。」

  「那去我辦公室,我來檢查檢查……」蜘蛛捂嘴一笑,頭也不回便朝前走去,熊安傑一陣頭大,這些天他還確實沒閑著,被蜘蛛姐逼著學功夫快個把月瞭,憑著他這魁梧的身形倒也有點進步,可要和蜘蛛姐打,難免還是要吃些苦頭。

  「怎麼,怕瞭?」辦公室裡,蜘蛛見他面露難色,不由得出聲調侃。

  「那倒不是,就是覺得有蜘蛛姐在,我學瞭功夫也沒有用武之地啊。」熊安傑順著話拍瞭記馬屁。

  「我可不行,你將來要對付的人,可比我厲害多瞭。」蜘蛛略微眨瞭眨眼,心中不由得想起當日被人架在鐵桿子上強暴的情景,這份屈辱對她而言自然不會簡單忘記。

  「要對付的人?」熊安傑略微一愣,可腦子裡卻是不禁浮現起剛剛似乎擦肩而過的身影,如果是那個女人,他倒是覺得確實比蜘蛛厲害,可問題是,自己要學個多少年才是人傢的對手。

  「慢慢來吧,你身體有優勢,隻要不懶,肯定進步得快。」

  ***  ***  ***

  「哈啾~」剛回到酒店,鐘神秀便是猛打瞭一記噴嚏,回頭瞧瞭瞧身後跟著的青衣,見她正用好奇目光打量著自己,不禁笑出聲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誰還敢背後說你壞話啊?」

  「那可說不準,得罪的人多,剛在酒吧裡還碰到個熟人來著……」

  「什麼人?」恰好香橙帶著小綠走瞭進來:「深海你還有熟人?」

  「就是個小混混,當初欺負我弟弟,我給教訓瞭一頓,」鐘神秀自不會將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裡,朝著香橙遞過瞭從酒吧帶回來的酒:「喏,你愛喝的。」

  「……」香橙也不客氣,接過酒瓶便開始牛飲瞭起來,嬌小的身軀高舉著足有她腦袋大小的酒瓶仰天痛飲,那並不修長的脖頸發出「咕嚕咕嚕」的咽入聲響,倒是怎麼看怎麼滑稽。

  「秀姐,今後還是別出去瞭吧,」藍客端著電腦走瞭進來:「你身手好,自然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可你這形象也太紮眼瞭,還不如我們幾個出去來得安全。」

  鐘神秀頓時捂嘴偷笑起來:「藍客,啥時候這麼會說話瞭,再說幾句,我愛聽。」

  藍客也知道這位大姐不是個聽勸的主,隻得搖瞭搖頭,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電腦,可這一低頭,先前的輕松笑容頓時變得沉重起來,連敲打鍵盤的手指也突然凝固在空中,目光裡頓時閃過幾分怒火。

  「怎麼瞭?」鐘神秀很快發現他的不對勁。

  「……」藍客沒有出聲,隻是將屏幕對向眾人,畫面之中顯示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昔日的同伴——紫魚。

  準確的說,屏幕中的紫魚,已經沒有瞭半點他們認識的樣子,曾經那個風采照人的「玉姐」這會兒那還有半分人樣,渾身赤裸被人吊在固定好的十字架上不說,腦袋上、手臂上甚至是胸口均是插滿瞭各種線路,而頭上的那兩處電纜更是閃爍著耀眼的彩光,每一次彩光閃爍,紫魚便全身一陣痙攣,雙眼無神,整個人不住顫抖著。

  「咯……」鐘神秀雙目冒火,手中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這是通過智運的內部網發出來的,設瞭三級密碼,顯然是特意為我們準備的。」藍客強忍著心頭怒氣解釋著,對方很顯然已經洞悉瞭他們關註內網的秘密。

  「等等,看那串電路……」香橙突然向著視頻一指,這才引起瞭眾人註意,那一串串閃爍著的電路彩光看似尋常,可節奏的變換卻是極不規律,而正是這種不規律引起瞭眾人的註意。

  「摩斯密碼?」鐘神秀凝神一瞧,很快發現端倪,跟著跳動的彩燈節奏,強忍著對同伴苦難遭遇的憤懣,一字一句的翻譯出來:「明……天……九……點……中……央……公……園!」

  「砰~」終於,在彩燈的循環往復中信息破譯完畢,鐘神秀再是無法忍受,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床椅茶幾上,一時間杯盤四濺,一道凹陷瞭足有五公分的拳印就此留在木桌之上。

  ***  ***  ***

  正月初六。沒有凜冽的寒風也沒有溫馴的暖陽,僅僅隻是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日子,可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意義卻也完全不同。

  鐘致遠獨自走下飛機,感受著南北不一樣的溫度,整瞭整背上的行囊,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叫瞭車向著學校駛去。

  熊安傑早早的結束瞭今天的訓練任務,直開上車向著火車站駛去,好巧不巧,今天也是溫雪來學校的日子,雖說開學時間還有個十來天,可畢竟是初次陷入熱戀,被熊安傑電話裡一慫恿,這會兒也忍不住提前來校。

  同樣提前來校的還有整支深大籃球隊的隊員們,繼聶雲跟鐘致遠商量過後,聶雲在群裡發瞭個提前來校的投票,倒是沒想到全隊一個個都是嗷嗷在叫,完全沒有心思在傢過年,這個說同意,那個說贊成,最後倒是趙教練來瞭一句狠話:「都來,初七集合!」

  深海的車來車往,除瞭返校,初六也正是許多務工人員返深工作的日子,諾大的空城慢慢變得擁擠,各處娛樂場所也漸漸有瞭人跡,中央公園當然也不例外。

  也因此,中央公園裡多瞭些平日裡見不到的人自然也不足為奇。

  青衣穿著一身不起眼的呢子大衣,圍著整個公園不斷地尋找著,但很明顯,這座公園裡並沒有她要找的人。

  至少可以說,沒有人會主動聯系她。

  「喂,秀姐,目標沒有出現。」青衣扶瞭扶耳朵,倚著一顆大樹小聲的念叨著什麼。

  「嗯,跟我想的一樣,」鐘神秀的聲音自耳邊傳來:「他們,不會這麼輕易現身的。」

  「那現在怎麼辦?」

  「今天先回來吧,記得按先制定好的路線回來,小心一點。」

  「……」青衣略微沉默瞭一會兒,隨即點瞭點頭,一句簡短的「好」卻回答得並不響亮。

  ***  ***  ***

  與深海那邊的人來人往不同,沉浸在愛欲浪潮裡的林曉雨壓根就沒想過提前返校這回事,自走出瞭分手的陰霾過後,這段時間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爸爸僅僅在傢呆瞭不到一周便又匆匆的走瞭,而媽媽因為公司業務的緣故,每天早出晚歸,根本管不到她。

  她的假期,自然便成瞭與新男友的蜜月。

  私人影院、各色料理、主題公園、酒店,馬博飛的安排就沒有一天是重復的,每一天對於她而言都是驚喜和刺激,而在歡愉過後,馬博飛總會將她帶到酒店「激情」一場,不到深夜是絕不會送她回去,甚至有時候直接找個借宿別傢的由頭,直接給肏到個第二天。

  如此往復,林曉雨便也成瞭習慣。習慣瞭被安排,習慣瞭他任何的強硬要求。

  甚至今天馬博飛哪也沒去,直接沖到她傢裡來,她也沒能拒絕。

  「嗯嗯……嗯……嗯……」

  粉色墻紙與少女香薰氣息充斥著的臥室裡不斷發出輕微的呻吟,初嘗禁果的少女終究是抵擋不住男人的強勢,竟是直接被堵在自傢臥室裡被拖上瞭床。

  馬博飛的動作很溫柔,一件件的將她的睡衣解開,長槍插入之前,抱著少女足足穩瞭快半個鐘頭,直到林曉雨自己呼吸不暢,渾身燥熱,這才在少女的主動牽引下,將那令人嘆服的肉屌緩緩插入。

  接連數天的激情早已讓少女熟悉瞭男人的尺寸,隻要馬博飛不大開大合的抱著她使勁抽插,這點力度對她而言早已不算什麼,可無論怎麼熟悉與適應,馬博飛的尺寸倒也足以讓她那幽徑花房裡感受到完全的充實,甚至長槍一步步深入到那花芯壁壘,更是插得她芳心狂顫,氣息紊亂。

  馬博飛今天也是做好瞭持久戰的準備,好幾天帶著她玩鬧,每天也就做個一兩回對他而言略微有些不夠盡興,離他預計的返校行程也沒幾天瞭,就今天,他可是打定瞭主意好好做個一天。

  既是不急,那馬博飛的水磨工夫便也充分展現,先前深吻瞭半個小時不說,這插入之後也並不急於抽插,而是將二人身姿調整到一個最舒適的角度,肉棒慢慢頂上花芯之後,自己又低頭在少女唇齒邊廝磨一陣,復又抬頭,望著少女那水汪汪的大眼,感受著眼神中的情欲,這才緩緩抽出少許。

  被他吻得早已找不著北的林曉雨這會兒自然也放開瞭許多,見他雖然插得緩慢,可節奏卻也令她舒適,尤其是這一插一抽之間的深吻,心中的情欲愈發激昂,見他抽動之時身軀上移,自己竟是忍不住主動昂起頭來。

  馬博飛自然會意,下身又是輕輕一插,而上半身則又向下迎合,與少女的芳唇印在一起,盡情擁吻。

  「咔嚓~」然而就在二人你儂我儂密不可分的時候,房外居然是傳來瞭一聲熟悉的響動,二人突然一怔,還未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聽得大門「砰」的一聲脆響傳來。

  「是媽媽回來瞭?」二人目光對視,幾乎同一時間反應過來,那一聲「砰」自然就是進門之後的關門聲。

  「曉雨,在傢嗎?」很快,媽媽的聲音印證瞭猜想,一陣拖鞋腳步聲緩緩傳來,直嚇得二人面如土色。

  「咯吱」一聲,房門輕輕推開一點兒,媽媽探瞭半個頭向裡一掃,隻見林曉雨也正瞧著自己,模樣倒是有幾分滑稽。

  「媽,怎麼……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林曉雨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啊,今天總算把事兒給忙完瞭, 我申請休個半天假,回傢給你做點好吃的。」媽媽的臉色很好,顯然是在工作方面十分順心,回答完話卻又開始打量起女兒那紅撲撲的小臉來:「今天沒出去啊?」

  「對……對啊,就……就有點困,在傢睡個午覺。」

  「好好好,」媽媽倒是沒有多想,從小到大女兒一向讓她省心,這會兒自也不會懷疑什麼:「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林曉雨一時語塞,眼神下意識的望瞭望床邊的衣櫃門,隔著門縫隱約還能瞧見裡面的健壯身影。

  「曉雨?」媽媽繼續催瞭一聲。

  「那……我……都可以的。」

  「就知道問你問不出來,要不咱們一起去超市看看?」

  「……」林曉雨依舊沒有應答,可腦子裡突然想到如果和媽媽出去,倒是能給衣櫃裡的男人「逃走」的機會,這才裝出一副心動的樣子:「好啊,媽你先出去等我一下,我換套衣服。」

  「好好好,」媽媽關上房門,自己也得去房間收拾一下。

  林曉雨這才舒瞭口氣,輕輕的拍瞭拍緊張的胸口,緩緩從枕頭後面取出那隻被男人剝落下的小內褲,快速穿上之後才去打開櫃門,望著櫃子裡縮成一團的馬博飛那滑稽模樣,不由得捂嘴偷笑起來。

  馬博飛倒是並不介意眼下的窘迫,對他而言就算被發現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既然曉雨不願意,那他也隻好體驗一下這種「偷腥」的快感。

  「喂,我們去買東西瞭,一會兒你可得等我們出小區瞭再出來啊,」林曉雨小聲吩咐著。

  馬博飛眨瞭眨眼,臉上依然洋溢著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聽到瞭沒啊,我媽再回來可就走不瞭瞭。」林曉雨一邊強調著一邊拿出衣服穿戴,很快便已穿戴整齊,出門之前再回頭望瞭望衣櫃裡的男人,似乎想到瞭什麼讓人臉紅的事情,卻是再度走到櫃門前輕聲低語瞭一句:「那個,今天不好意思啊,我明天再陪你。」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很快,大門再度發出「砰」的合門聲,鬧騰的屋子再度安靜下來。

  ***  ***  ***

  等林曉雨母女二人回傢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瞭,曉雨盡可能的拖延著時間好讓馬博飛出去順利一些,一方面也是許久沒和媽媽逛超市,直到兩人完全擰不動瞭,這才叫瞭車順回傢來。

  一進傢門,林曉雨便四處張望瞭一陣,確保著傢裡沒有什麼異樣的情景發生,見媽媽去瞭廚房忙活,自己也便擰著些自己的東西回瞭房間。

  房間裡的被子還是散亂著的,剛才出門太急忘瞭疊,上前一步,隱約能聞到被子裡殘留的男人氣味,林曉雨登時面紅耳赤,心中想著要是剛才媽媽走得近些,以她那過來人的目光又怎麼可能聞不出來,不禁心中一陣後怕,趕忙兒放好東西,彎腰就要去疊。

  可沒想著才剛剛捏起被角,忽然腰上便是一緊,兩隻大手突襲環抱,直把她緊緊摟在瞭懷裡。

  「啊~」林曉雨猛地一顫,剛要大叫,男人的嘴唇便已湊到瞭她的耳邊輕聲喚瞭起來:「別喊,是我。」

  林曉雨這才略微收住瞭驚呼,可即便如此,那聲叫喚也夠讓廚房裡的媽媽聽瞭去。

  「曉雨?你喊什麼呢?」

  「啊,沒事,我打電話呢!」林曉雨趕緊編瞭個借口應付,見廚房裡沒瞭動靜,趕緊扭過身來,望著身後笑容邪魅的馬博飛,心中頓時有些氣急:「你……你怎麼沒走啊?」

  「今天不走瞭,」然而馬博飛卻是一副死皮賴臉的節奏,他緩緩打開櫃門,沒想著先前那還滿是衣服的櫃子裡不多時被收拾瞭一空,空間寬敞瞭不少,非但如此,他還備瞭一些幹糧在櫃子裡,看那模樣還真是做好瞭呆一晚上的打算。

  「你……你別……」林曉雨哪裡會想到他這麼大膽,心裡急得都快哭出來瞭,可眼下卻也沒有什麼機會能讓他安全的離開,隻好說道:「那你這怎麼睡啊?」

  「我就躲躲,」馬博飛突然伸手勾住女孩的下顎,輕笑瞭聲:「晚上我可得睡床上。」

  「你……」林曉雨一想著晚上真和他睡在一塊兒的情景,心中不禁又是一熱,可這些天媽媽雖然不管她,但也難保證不會突然敲敲她的門什麼的,這屋子裡多瞭個人還是太過危險:「我求求你,你走吧,我們明天,我都陪你……」

  「那可不行,」馬博飛一邊說著一邊卻已上瞭手,雙手略微在少女的肩頭按下,直把還懵懂擔心著的林曉雨按在瞭地上跪瞭下來,與此同時,馬博飛三下五除二給自己脫瞭個精光,掏出那條駭人長槍,直湊向少女的嬌唇位置:「來,先給我泄個火。」

  「別……」林曉雨這會兒哪裡有這個心情:「她就在外邊……」

  「沒事,發現不瞭的,」說完也不顧少女反抗,大屌使勁一頂,便在少女的驚呼聲中直插瞭進去。

  「嗚嗚~」林曉雨驚惶得想要使勁吐出,可馬博飛卻一改這些日子以來床上的溫情,那按在少女腦門上的大手卯足瞭力氣,根本不給她一點抽離的機會,下身肉屌倒是沒有用力,但光是他那份尺寸直塞進去,便足以讓任何女人為之痛不欲生。

  林曉雨見抗爭不得,心中既是害怕又是委屈,眼珠子裡不多時已泛起一層水霧,雖是沒瞭反抗,但那低聲的抽泣倒也能傳入馬博飛的耳朵裡。

  馬博飛頓時心中一軟,按在少女頭上的手暗自結拳,壓迫感頓時消散許多,這才讓林曉雨抽出身來,倒在床上埋頭哭瞭起來。

  「……」馬博飛罕見的面色陰沉起來,倒不是因為少女的反抗,卻是因為自己,他一向我行我素,上過的女人在他心裡大多也是一時興起,即便是林曉雨這樣的白月光,他也不認為會影響到他自己的情緒,可就在剛剛,少女的反抗沒有讓他停頓,可看著她那細聲哭泣的楚楚可憐樣,馬博飛竟是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軟,要知道在上孔方頤、白瑩之類的女人時,女人哭得越兇他心裡便越是興奮,可今天,他的鐵石心腸多多少少有瞭波瀾。

  林曉雨哭瞭一會兒,回過頭時卻見著馬博飛還杵在那裡一動不動,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自然不知道馬博飛此刻心境的變換,但就她的瞭解,這個男人很少出現這樣的表情。

  「難道他生氣瞭?」林曉雨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可眼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恰好廚房裡傳來媽媽的呼喚,她這才轉過身來,低著頭向外走去。

  「誒,」突然,馬博飛伸手攔住瞭她,林曉雨回頭一瞧,男人已經回復瞭她所熟悉的樣子,依然是那副讓人生厭的邪魅笑容。

  「我媽叫我……」

  「嗯,早點回房。」馬博飛僅僅隻小聲說瞭這一句便讓她面紅耳赤起來,既然是隻能留下來過夜,那早點回房的意思自然也不言而喻。

  林曉雨沒有回應,可那溫吞的步伐區卻已然表明她聽懂瞭其中深意,馬博飛知道,沒有拒絕,就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