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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得意忘形

  1998年8月24日星期一於隨波辦公室

  於隨波坐在諾大的老板臺前,看著裝飾一新的辦公室,心中興奮異常。一直以來,他就想著有一天自己能成為一方之主,今天,這個願望終於實現瞭,今天上午,省委組織部的人下來宣佈瞭省委的任命,任命他為臨海市市委書記,終於把鐘玉光去世後,加在自己名字前面的那個代字去掉瞭。盡管這個代字對他在臨海的實權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有它在前面,怎麼也不舒服,何況隻要一天沒去掉,辦起事來也不能名正言順呢。

  於隨波當然知道去掉那個代字不容易,別說陳向東競爭這個位置有一定的實力,外地那些小市的市委書記們,對這個位置也是覬覦已久。幸好,陳向東因為牽涉到許光華的事,不在考慮之列,而他於隨波來臨海所作的幾件事,也非常得老頭子的心,因此,他沒作多大的活動,便把一個代字去掉瞭,想起來,他還非常的得意。

  “呵呵,於書記,恭喜你瞭!”李小康人未到,聲先到,很快就出現在於隨波的面前,作瞭個抱拳的姿勢。

  於隨波和他握瞭握手,淡淡地笑道:“同喜同喜。”原來,也是在上午,李小康被任命為臨海市的代市長。

  李小康謙虛地說:“我怎麼比得上書記你呢?現在你可是掌握著近三百萬人口的大市的市委書記,我不過是個市長而已,而且還是代的。以後啊,還得書記你多提攜提攜!”謙虛中帶著些許的恭維。

  “讓我們共同努力吧,相信隻要有我的,就一定有你的,何況,沒有你的支援,我也無法展開工作。”於隨波滿臉春風地說。他一擺手,他李小康讓到沙發上坐下,說道:“來,讓我們商量一下,如何共同開創我們的事業。”

  等倒茶水的秘書出去,李小康說道:“我這次過來,正是想請示一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呢!”

  於隨波也在沙發上坐下,望著李小康,隨意地問道:“你覺得我們該如何開展下一步的工作?”他把皮球踢到瞭李小康的腳下。

  李小康知道他在試探自己,心裡有些窩火,可人在屋簷下,怎麼能不低頭,自己市長前面的那個代字,還得他幫忙,才好把它弄掉呢。他稍為沉吟瞭一下,說道:“縣區基本沒有什麼問題,於我看,我們的重點還是在港口那邊,雖然現在馮祖全已經當上瞭董事長,但大局還沒穩定,還得我們支持一下,才好開展工作。”

  “你說得不錯,港口方面確實還需我們大力支持,最主要的,是把馮祖全樹起來。”於隨波說道。

  “那有一件事,就不得不做瞭。”李小康有些猶豫。

  “哪一件?”於隨波緊盯著李小康。

  “繼續打壓方振玉,把他手中的東方集團也搶過來。”

  “搶得瞭嗎?”

  “應該可以,畢竟東方集團還是國傢占的股份最大。不過,得過孔立凡那一關。如果經貿局不點頭,我們也無法把它拿下。”李小康本來不想這麼說的,因為就他所知,目前能夠把住經貿局屬下的企業的,除瞭孔立凡,還真沒有幾個,而真要動東方集團,就要挪孔立凡的位置,他不想臨海的企業因為權力的變更,受太大的損害。

  於隨波卻說道:“不管瞭,為瞭我們能更好地掌握臨海,隻有先犧牲一些利益瞭。孔立凡由我來處理,對付東方集團,則由你來具體操作。”

  “那好吧。”見於隨波已經定瞭調子,李小康便不再反對,應瞭一聲便想告辭,於隨波又把他叫住瞭。

  “剛才你說縣區沒有問題,我卻不這樣認為。”於隨波搖頭說道,臉上是一種凝重的神色。

  “縣區能有什麼事?現在各縣區的財政稅收,經濟實力都上去瞭,還樹立瞭紅星樹、寧傢村、下江村這樣的典型,在省內外都有一定的影響,我們隻要再努力一下,保持下去,應該沒有問題。”李小康疑惑地問。

  於隨波心中冷笑,看來,這個李小康還得再鍛煉鍛煉。他淡淡地問道:“你說得都不錯,可是,這些村,是你樹起來的?還是我樹起來的?”

  聽瞭於隨波的話,李小康的頭馬上低瞭下來。於隨波的話沒錯,雖然幾個村都非常的有名,可是,那是鐘玉光的功勞,與他們兩個並沒有多大的關系,看來,一直以來,自己的重心都是在思考縣區的整體經濟,卻沒有想想經濟發展後對自己仕途的影響,他有些慚愧地說:“對不起,我倒沒想到這點。”

  於隨波用一種比較誠懇的語調說道:“小康啊,你我都是老頭子的人,所以有些話我就說得直接一點,你千萬不要介意,你現在這個心態對你可不太好,一個人想要進步,關鍵是要政績,但這政績並不是財稅收入,經濟發展這麼簡單啊。”

  “於書記,我確實是把這方面的事想得太簡單瞭,該怎麼做,你就好好地指點指點吧。”李小康謙虛瞭下來。

  “說指點不敢,就算是大傢探討一下吧。”於隨波停瞭一停,說道:“典型肯定要,但要我們自己樹立的,該怎麼做,你清楚吧。”

  “知道瞭。”李小康的腦筋轉得還是相當快的,當下就說道:“我看,還是在港口打開突破口。”

  然而,想在港找突破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兩人想瞭很久又不約而同地叫瞭起來:“金花村。”然後,兩人便大笑起來,真的是難得一次大傢想在一起。

  是的,金花村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盡管靈龍島旅遊區以及海水養殖為金花村帶來瞭不錯的經濟效益,金花村也被市裡樹為典型,但因為上官榮工作不力,上官玄華的權力又被架空,村裡投進旅遊區和海水養殖的資金並不多,所以雖然經濟發展瞭,村民的收益並不大,村民頗多怨言。

  李小康說道:“就是它,明天我就下去,親自在那裡蹲點,把這一面紅旗給豎起來,那裡這麼好的經濟基礎,我就不相信壓不過甯傢和紅星。”

  “那好,就這樣辦吧。”於隨波自己還有事,便站起來送客瞭。

  李小康也不再多說,和於隨波握瞭握手,便離開瞭。

  1998年8月27日星期四東方集團

  譚春梅一見到方振玉,便投進瞭他懷裡,在他那消瘦的臉上親吻瞭一下,說道:“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瞭,前幾天聽說瞭你和玉芳的事,我還真怕你撐不起來瞭呢。”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面對譚春梅的關懷,方振玉十分感動,他把她緊摟在懷裡,回瞭她一吻,說道:“謝謝你!我還有這麼多老婆,少她一個不算少。”

  聽方振玉這麼說,譚春梅心裡甜甜的,想和他親熱久一點,又怕人傢來看見瞭,隻好離開他的懷抱,說道:“你知道就好,記著,你還有很多老婆要養呢。”

  “知道瞭。老婆。”方振玉嘻笑著,在辦公桌前坐下。

  譚春梅和洪敏分坐在方振玉的兩邊,才坐好,陳長琳等幾個人進來瞭。幾人見面,自然是問起方振玉的身體情況,害得方振玉既感動,又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什麼。”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會吧。”張蓓擔心方振玉受窘,在洪敏的旁邊坐下來後,便宣佈開會瞭。

  “好,我們開會吧。”方振玉也不想多說這方面的事情。

  於是眾人便找地方坐好。今天討論的,是有關東方集團如何應對市裡的人事變動,所以來的隻是集團的高層,也就是陳長琳、張蓓、徐強、韋淑萍、胡軍還有南宮雨兒幾個人,顏如玉、李芳華、胡麗萍等人因事沒來參加。

  “今天的會,內容大傢已經知道瞭,我在這裡就不再多說,我想知道的是,大傢所負責的事情,都完成瞭多少。”見方振玉和張蓓都這樣說,陳長琳便直入主題。這次會議之前,按方振玉的要求,徵求大傢的意見,把大傢手中的股票都出讓給方振玉,以保證方振玉在東方集團的領導地位。本來,陳長琳已經退休瞭,按他的要求,沒有返聘,隻是他閑不住,經常到集團來。方振玉覺得他群眾基礎好,又是自己最信得過的人,便由他主持這件事。

  胡軍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他說道:“我們東方一廠的工人都說瞭,隻有方總,才可以使我們的企業興旺發達,誰也休想來領導他們,所以,別說是以市場價,就是比市場價再低,也把自己手中的股票讓給方總。”

  韋淑萍給瞭方振玉深情的一瞥,說道:“我們東方二廠也沒有問題。”

  聽完瞭幾個人的表態,陳長琳深表滿意,說道:“看來,大傢還沒有忘記是誰給大傢帶來幸福的生活,是誰讓大傢過得比臨海其他工廠所有的工人都好。”

  “謝謝大傢瞭!”面對如此關心自己,信賴自己的一班同事,聽到有如此信賴自己的工人,方振玉十分感動,為自己在寧玉芳的事件上表現出來的軟弱感到有些羞愧。他也站起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往日的一班同事,信心百倍地說:“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集團搞得更好的。當我們度過瞭這個難關,我會以最適當的價格,把股票轉回給工人們。”

  該說的事已經說瞭,張蓓轉換瞭話題,朝胡軍笑道:“我們的工人,不但沒有忘記方總,對某些人也沒有忘記。”

  “還對誰沒有忘記?”陳長琳有些不解地問。

  “當然是對那些敢於找方總麻煩的人瞭。”張蓓說。接著,她把東方一廠一些工人把何偉強打瞭一頓的事說瞭。

  “這種事可不好,弄不好,對方總非但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引起其他麻煩。張書記,你這個書記是怎麼當的?居然還把這種事當成笑料?”陳長琳不滿地瞪瞭張蓓一眼。

  張蓓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愛方振玉,對何偉強的行為非常憤慨,所以工人打何偉強,心裡隻有高興,並沒有多大的重視,完全忘記瞭自己黨委書記的職責,她羞澀地看瞭陳長琳一眼,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失職瞭,沒想到這件事對方總也會有影響。”

  “算瞭,以後多註意一點,黨委書記不好當啊,要有一點兒政治敏銳力。”陳長琳語重心長地說,張蓓雖然是方振玉選擇的,但卻是他一手把她扶起來,他可不想自己的徒弟出瞭問題。

  “知道瞭,所以人傢才要你返聘回來嘛,人傢還有很多事不會處理呢?”張蓓有些象女兒般向陳長琳撒嬌。

  陳長琳卻認真地說:“我們集團之所以能發展得這麼快,除瞭方總的英明之外,很重要一條是我們大膽地使用年輕人,如果你們老是想拄著拐杖走路,那我們的企業還怎麼能發展?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放心吧,有方總在,你們都會很好地成長起來的。”

  徐強笑道:“老書記,還是有你這個拐杖好啊,沒有你這個拐杖,我們年輕人怎麼能健康成長?”

  “對啊,有拐杖不用,人傢豈不說我們是笨蛋?”南宮雨兒拉著陳長琳的手臂,作出一付拄拐杖的樣子,笑道。

  “好瞭好瞭,你們就好好地跟著方總,把我們的東方集團發展好!”面對幾個嬌嬌女,陳長琳可不敢多說瞭,甩開瞭南宮雨兒說道。

  胡軍看見他們那個樣子,笑瞭起來,說道:“陳書記啊,看來你還得給她們做深入的思想工作才行。”

  譚春梅見他們越說越不象話,怕說多瞭惹到自己身上,便說道:“好瞭,沒事的話,今天我們就到這裡吧。方總,你看怎麼樣?”

  “好,就這樣吧。”方振玉說道。於是,眾人便散瞭。

  1998年9月1日星期二港區

  馮祖全看著手上的人事安排,嘴角上露出瞭一絲笑意,他對外面叫道:“小勤,你請甲書記來一下。”

  “是。”秘書小勤應著去瞭。

  不多時,甲進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裡:“馮總,你找我?”

  “是啊,甲書記,你先坐下,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馮祖全熱情地把甲進讓到沙發上坐下,讓小勤給他端來瞭茶水,這才把桌面上的文件遞給瞭他,說道:“我想把總公司的人事這樣調整一下,你看行不行?”

  甲進沒有接,而是說道:“人事上的事,馮總你就自己安排行瞭,要不,你也可以和石部長商量,我對這方面沒有多大的瞭解。”

  馮祖全心中暗道:“石小艷?她正是這次整頓的重點對象呢?”他到港口一個多月,瞭解瞭不少情況,港口確實是人才濟濟,很多人都是方振玉的心腹,他當然不可能全部不用,也相信隻要自己使用得當,這些人還會聽自己的,而且慢慢也會有些人變成自己人,隻是象人事部門這樣重要的地方,怎麼都要自己人把關才行,而就他所知,石小艷是絕對不可能成為自己人的。他不動聲色地把檔再交給甲進,說道:“你是黨委書記,人事的變動,不但要知道,而且要認真抓起來。”

  甲進沒有辦法,隻好接過檔,認真地看起來。這一看,他吃驚不小,因為這變動太大瞭,除瞭秦德志還在副總經理的位置上之外,幾乎所有主要部門的頭都換瞭,而且都沒有作什麼安排。他強自鎮定瞭一下自己,問道:“馮總,這個變動是不是太大瞭?”

  “哦,是嗎!”馮祖全淡淡一笑,心中道:“如果不清除這些人,隻怕沒有人會聽我的話。”嘴裡卻說道:“我是感覺到他們有些老瞭,辦事效率差瞭一點,而且已經沒有當年創業時的闖勁,你想啊,現在我們的港口已經到瞭關鍵的時刻,沒有一批善於創新,敢於創新的人,又怎麼能適應時代的發展呢!”

  甲進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根本爭不過馮祖全,暗自嘆瞭一口氣,臉上卻現出一種敬佩的神色,說道:“看來我真是老瞭,考慮問題竟然沒有一點朝前看的觀點。我看,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不過,撤下來的人,可得好好安排一下。”

  “沒有什麼好安排的。我們港口不是最講究能者上,庸者下嗎?他們既然已經不適應形勢的發展,那就讓他們走好瞭。”馮祖全語氣堅決地說,他可不想留下這些人來,在後面和自己唱對臺戲。

  “你是說,讓他們退休?”

  “什麼退休?他們不都是聘請來的嗎?把他們的養老統籌辦好,讓他們自己再找工作。”

  “這……”

  “養閑人可不是我們港口的風格,再說,就算錢代信幾個差不多可以到退休年齡,石小艷幾個呢?”

  甲進說不出話來,他想到的是方振玉,雖然他不是東方集團的人,但身為臨海人,方振玉兼並幾傢工廠的事,他耳熟能詳,方振玉可從來沒有虧待過這些工廠的任何人,沒想到這個馮祖全一到港口,就把曾經為港口建功立業的人都趕走。同時,他也想到方振玉的高瞻遠矚,看來他在離開的時候,已經看到瞭今天的事,所以,他才讓自己盡自己的能力來保存這批人。他當然不敢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現出來,隻是淡淡地說道:“好吧,就照馮總你的意思去辦。”

  馮祖全非常得意,呵呵笑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是我們總公司,或者說是我們臨港實業董事會以及黨委的意思。”

  “我知道該怎麼辦瞭。”甲進知道馮祖全是推卸責任,可他並不想和他爭,心道,還是按照方振玉的說法,盡量地保存自己的力量吧。

  “那好,你去辦吧。”馮祖全揮瞭揮手。見甲進如此的聽話,他心中滿意極瞭,他相信,隻要自己的手段運用得高明一點,不用多久,這臨海港,就是他馮祖全的瞭。

  “是。”甲進應著出去瞭。

  “馮總,你真厲害,把那幫老傢夥都撤瞭,自己還不用承擔任何的責任,甚至還可以充當一下好人。”甲進才走,那秘書小勤便膩進瞭馮祖全的懷裡,滿臉的妖媚。

  馮祖全非常得意,大手在她那高聳的胸脯上用力地搓揉瞭幾下,笑道:“你現在才知道我厲害嗎?”

  “壞死瞭你!”小勤玉指輕點馮祖全的額頭,露出風情萬種的一笑。

  馮祖全哪裡還忍得住?將她抱起,向休息室走去,說道:“這個方振玉還真的會享受,把休息室弄得象傢一樣。好小勤,就讓我們到裡面去,讓你試試我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吧。”

  “我不嘛!”小勤輕輕掙紮著,卻是半推半就地讓馮祖全把自己抱進瞭休息室。當馮祖全秘書的第一天,她就被馮祖全給奪去瞭初夜,現在她想的,就是怎樣從他的身上要回足夠的青春損失費,她又如何會放過一個向馮祖全獻媚的機會呢?

  1998年9月15日星期二方傢大樓

  方振玉呆坐在梳粧臺前,看著臺上和寧玉芳的結婚照出神。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雖然已經和寧玉芳離婚瞭,但他卻一刻也沒有忘記她。他實在想不明白,寧玉芳為什麼要離他而去,盡管寧玉芳說得很清楚,是因為他方振玉多情,和太多的女人亂來,但他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不是嗎?盡管後期很多女人是自己找的,但前面的幾個,包括幾個大小姨在內,都是她寧玉芳慫恿的。

  雖然婚前,方振玉愛寧玉芬多一點,但結婚之後,隨著兩人交流的深入,他對她們姐妹兩個都是同等對待瞭,在寧玉芳接納寧玉芬等人之後,他的愛,更偏向瞭寧玉芳,因此,他很想挽回這段婚姻,可是,寧玉芳卻連解釋的機會也沒有給他,自從嶽母生日那晚之後,見到的,就是她的律師瞭。他本想拖下去,但見寧玉芳說不要影響她今後的生活等說話,他終於簽下瞭離婚協議書。

  “還在想著玉芳?”不知什麼時候,寧玉芬來到瞭他的身邊,把他的頭部按在自己那豐滿的酥胸上,溫柔地問。

  “嗯。”在這個大姐兼情人的面前,方振玉感到自己非常的軟弱。

  “已經過去瞭,就算瞭,她既然連小寧也舍得,再想她又有什麼用呢?我們還是面對現實吧。很多事情還等著你去做呢。”寧玉芬勸慰道。

  “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

  “想不通就別再想,媽媽過來瞭,看樣子,今天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宣佈呢,我們還是下去吧,免得她老人傢傷心瞭。”

  “嗯。”方振玉站起來,振作起精神,和寧玉芬下樓,他對嶽母的愛不下於對自己的父母親,他可不想她老人傢傷心。他一邊走,一邊問道:“不知她老人傢有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寧玉芬搖瞭搖頭,她也覺得奇怪,今天是父親的冥辰,方振玉和寧玉芳結婚就是為瞭紀念父親才選瞭這個日子。往時,也有過紀念的時候,但象這次由母親專程提出,還要求全傢都回來的,卻非常的少見。

  到瞭樓下,王佩英等人已經在客廳裡瞭,見他們下來,王佩英就說道:“我們去給你們爸爸上一炷香,順便和他說一些事,而且我還有事要宣佈。”

  眾人自然順從她的意思。大傢到瞭安放父親和弟弟靈位的房間,由王佩英帶著,每人上瞭一炷香,便把目光都投到瞭王佩英的身上。

  王佩英默默地禱告瞭很久,才回頭看著四個女兒,問道:“你們能有今天的好生活,靠的是誰?”

  “當然是姐夫瞭。”寧玉芷馬上說道。

  其他人當然不會反對。方振玉正想說些什麼,王佩英已經說瞭:“對,靠的是振玉,是你爸爸的好學生方振玉。所以,盡管你們一個個都和他有瞭關系,但看到你們都過得那麼幸福,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可是卻有人忘記瞭我們的幸福生活是怎樣來的,怎麼叫我不傷心?”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媽,別說瞭,就當沒她這個女兒吧。”寧玉蘅挺著個大肚子說,本來她和寧玉芳的感情也很好,隻是看見她不但傷害瞭自己的愛人,還害得母親這麼傷心,便一邊為她擦眼淚,一邊說道。

  方振玉很是感動,他扶著王佩英說:“媽,你也別傷心瞭,就算玉芳不要我這個丈夫,這個傢我也會要的。”

  “對,這個傢我們都要。”王佩英的語氣忽然堅強起來,說道:“但傢裡必需有男人才有主心骨,所以,振玉,既然你不是我的女婿瞭,就當我的兒子吧,我想,你老師在天之靈也會高興的。”

  “太好瞭。”寧玉芬馬上表示贊同。

  “媽!”見到嶽母如果愛自己,方振玉十分感動,深情地叫瞭一聲。

  見大傢都沒有反對,王佩英說道:“那我們就上一炷香,告訴你爸爸吧。”

  於是,大傢又上瞭一炷香。王佩英對著嫋嫋升起的香煙,不知在喃喃地說著什麼。寧玉芬拉瞭她一下,說:“媽,出去吧,飯菜要涼瞭。”

  王佩英卻說道:“還有一件事。既然有瞭兒子,就應該有兒媳婦,我看就在你們這四個人中選一個吧。”她環視瞭四個女兒,見她們都是一臉企盼之色,便說道:“我知道,你們個個都愛振玉,而且都愛得那麼深,你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作為母親,我也不想多說。不過,現實是隻能一個,所以,我作主,讓振玉娶玉芷,至於你們三個,我看還是保持原來的樣子的好。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媽!”甯玉芷自然是喜極而泣,因為這是她最大的理想,為此,她可以說使盡瞭一切辦法。

  甯玉芬、寧玉蘅和寧玉薇都露出瞭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就消除瞭,畢竟,方振玉娶寧玉芷,住的還是方傢大樓,還是一樣可以分享方振玉的愛,她們相信,寧玉芷絕對不會獨霸方振玉的。

  “媽!”方振玉不知說什麼是好,他沒想到,嶽母居然知道瞭自己和方傢五女都有關系,而且對自己沒有半點的不滿,僅僅是為瞭這個,他就不得不聽她的安排。

  王佩英望著玉芬、玉蘅和玉薇繼續說道:“或許你們說我對五妹偏心,可三嬌、四女都有瞭孩子,五妹嘛,都那麼大瞭,連男朋友也不找,她想的是什麼,我想你們都知道,你們當姐姐的,就讓她一下吧。本來,這個位置應該由玉芬來坐最合適,可玉芬無法生養,我可不想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沒有後代哦。”說到最後,她曖昧地看著玉蘅和玉薇,笑瞭起來。

  玉蘅、玉薇和玉芷三女都羞紅瞭臉,寧玉芬卻顯得非常的平靜,她乾脆膩進瞭方振玉的懷裡,嬌笑道:“這樣安排最好瞭,一個姓方,一個姓董,一個姓鐘,還有一個姓寧,我就當回我的大姨。”

  “振玉,你沒意見吧。”王佩英這才徵求方振玉的意見,一雙慈愛的眼睛望著竟然在自己面前親熱的兩人。

  方振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把寧玉芬推開,聞言苦笑道:“媽媽你都安排好瞭,我能有什麼意見,再說,我方振玉經過這麼多的風浪之後,依然有這樣的艷福,也該知足瞭。”

  “那好,就讓我們出去,好好慶祝我得到瞭這麼一個好兒子,又娶得一個好兒媳吧。”王佩英說著,帶頭走瞭出去。其實,五個女兒都跟瞭方振玉,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女兒願意這樣,她反對也沒有用。何況,現在玉芳和方振玉離婚瞭,方振玉又是光棍一個,他的女人這麼多,比寧傢五女年輕漂亮的人多瞭,她可不想有人來搶他做女婿,所以,才作瞭這樣的安排。

  大事已經安排妥當,大傢自然是大肆慶祝一番,然後就由王佩英作主,定在元旦為方振玉和寧玉芷舉行婚禮。

  “時間既然定瞭,該怎麼辦,你們自己安排吧,我和小寧、小振過回去瞭。”急急吃飽後,王佩英說道,她實在看不下去瞭,幾個女兒,包括十三姨在內,居然都不把她放在眼裡,一個個的和方振玉親熱,如果不是還有小寧小振在,隻怕還要出格,她隻好躲避瞭。

  “媽媽,我送你回去。”方振玉說。

  “不用瞭,就倩如開車送我好瞭,如果讓你送,隻怕我這幾個女兒,不恨死我瞭!”王佩英看著幾個女兒苦笑搖頭。

  “媽!怎麼會呢!”眾女一陣嬌羞,寧玉芷更頭也不敢抬起來,因為她最出格瞭,居然坐進瞭方振玉的懷裡。

  雖然說不會,但王佩英一走,寧玉芷便先動手,把方振玉給剝光瞭。

  1998年9月29日星期二臨海大酒店

  臨海大酒店的大廳裡,此刻正是燈火輝煌,輕松的音樂聲彌滿瞭整個大廳,人雖然不多,隻有十桌,但格局可不低,因為於隨波舉辦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國慶酒會,整個臨海市的要人們都在這裡瞭。

  酒宴還沒有開始,大傢在正面輕松地說著話,在這種場合,政事是沒人說的瞭,隻是大傢心中都覺得奇怪,為什麼要舉辦這樣的酒會,因為以前的書記,就算是政績輝煌的鐘玉光,也沒有這樣大的動作。

  隨著音樂聲的停止,大傢也靜瞭下來。臨海市副書記、代市長李小康的聲音響瞭起來,他講瞭幾句開場白之後,便請市委書記於隨波講話瞭。

  於隨波也沒有講多長的時間,他先是感謝眾人對他工作的支持,講瞭臨海近段時間以來取得的成就,提出瞭臨海今後的奮鬥目標,最後說,其實,今天的宴會,隻是讓大傢輕松一下,因為這段時間大傢實在是太忙瞭。“來,大傢舉杯,為我們臨海美好的未來乾杯!讓酒陪我們度過一個輕松美好的夜晚!”

  眾人自是舉杯暢飲。大傢雖同在一個地方工作,但所負責的部門不同,在一起的時間確實很少,因此,這樣的宴會確實給大傢創造瞭一個交流的機會。看著熱鬧非凡的酒場,於隨波心中非常高興,他對李小康、陳向東和羅偉勝說:“我們去敬大傢一杯,如何?”

  “好啊!”李小康馬上表示贊同。

  陳向東沒有出聲,卻也和羅偉勝一起站起來。

  四傢班子的頭頭給大傢敬酒,場面的氣氛當然就更熱鬧瞭。等敬完酒,李小康又舉起話筒說道:“我們於書記的歌唱得非常的好,今晚,我們就請他給我們一展歌喉好不好!”

  “好!”眾人大聲叫瞭起來。

  於隨波也不做作,便出來唱瞭一首。他唱得確實也不錯,贏得瞭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有瞭書記的開頭,大傢更加活躍瞭,一個接一個唱瞭起來,隻要是有一定水準的人,都上場瞭。

  於隨波和李小康一邊為唱者叫好,一邊到其他桌去和別人聊天。

  陳向東和羅偉勝都沒有上場,也沒有去找別人聊天,隻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陳向東甚至是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些人,有時還叫上一兩聲好,可是心中卻暗暗嘆息,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圍著鐘玉光和自己轉,現在卻沒有人記得自己瞭。他也知道官場上就是如此,所以也沒有怪他們。

  羅偉勝卻沒有他想的那麼多,他那個正廳級得來非常的意外,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達到這個位置,現在達到瞭,也就心滿意足瞭。他是個老油條,知道臨海的權力變化,這個變化,對臨海的未來起什麼作用他並不清楚,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就是想要往上爬,就必須向於隨波靠攏。可是,他已經沒有向上爬的意願,而且,畢竟自己是在鐘玉光和陳向東那裡受益,所以,他依然是站在陳向東那一方。

  同樣沒有上場的是鄭彬,此時他隻是呆坐在陳向東的對面。就在今天下午,省委組織部的人找他談話,要把他調到另外一個市去工作,雖然,去當副市長比現在的秘書長實權增加瞭,而且也是進軍仕途的必經之路,但他心中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覺得,臨海才是他施展才華的最好地方。同時也知道,讓他調走,為的是進一步清除鐘玉光在臨海的勢力。自從方振玉出事之後,他已經明白於隨波想幹什麼瞭,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他看瞭正在微笑的陳向東一眼,本想和他聊一下,但想到自己無法幫他什麼忙,也就放棄瞭這個念頭。

  “鄭彬啊,在想什麼呢?”不知何時,於隨波已經從別的桌回來瞭,在鄭彬的身旁親切地問道。

  “沒什麼。我是想,到瞭新的地方,怎麼開展工作。”鄭彬的反應相當快,馬上便找到瞭藉口。

  “哦。看你,什麼時候工作都那麼賣命,而且又那麼有能力,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呢,把你調走,真是我們臨海一大損失。要不是怕阻礙你的發展,我真想提議省委把你留在臨海。”

  “我那裡有什麼能力?隻是幸運一點而已,何況,如果沒有書記你的賞識,我也不會有今天。”鄭彬當然知道逢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

  “我哪裡能幫得瞭你?那是你自己有能力。來,我敬你一杯,祝你到新的地方能作出更大的成績,也祝你官運亨通,前程似錦!”於隨波舉著酒杯,對鄭彬說。

  “謝謝!以後還請書記你大力支持。”鄭彬舉杯和於隨波幹瞭。

  “你到的地方,實力並不比我們臨海差,我們互相支持吧。”於隨波這話說的很誠懇,因為鄭彬到的地方確實有實力。鄭彬在臨海,肯定是自己的障礙,可離開瞭臨海,對自己就沒有什麼威脅瞭。

  “好!那我們就互相幫助吧。”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離開瞭鄭彬,於隨波又向陳向東走去,此時,他心中十分的得意,鄭彬一走,陳向東身邊再也沒有什麼人瞭,而且,他陳向東也快到點瞭,下一次的人代會,隻怕他的人大主任的職位又是自己的瞭,到那時,整個臨海,還有誰敢向自己說不?把臨海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升遷指日可待!

  “陳主任,羅主席,怎麼不上去唱兩曲?”於隨波面帶笑容地來到瞭陳向東和羅偉勝的身邊。

  陳向東呵呵笑道:“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嘛,老瞭。羅主席,對不對啊!”

  “是啊,我們老瞭,以後的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瞭。”羅偉勝附和道。

  “兩位怎麼能說老瞭呢?就算年紀大一點,也應該是人老心不老嘛!”於隨波也笑道。

  那種笑,十分曖昧,陳向東和羅偉勝都覺得心裡不舒服,但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跟著一起笑瞭。

  看著兩這個樣子,於隨波心中更是狂笑不已,他知道,這兩人已經連反抗的力量也沒有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