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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創業維艱

  1993年6月19日星期六下午臨海大酒店

  鍾玉光剛下班回到房門前,門開瞭,一聲嬌呼“爸爸”,女兒鍾瑩已撲進瞭他的懷裡。他見到女兒,心中高興,扶著她渾圓的雙肩,在她臉上吻瞭一下,再看那充滿喜氣的臉,笑道:“是不是考上瞭?”

  “爸你真聰明。”鍾瑩離開父親的懷抱,關上房門,隨父親回到瞭房裡,臉上依然是洋洋得意。

  鍾玉光笑道:“如果連女兒的那點鬼心思也不清楚,我還配當你的父親嗎?”

  “爸爸,你就當作猜不到,讓女兒高興多一點也不行嗎?”鍾瑩給父親送上茶水,撒嬌地說。

  “可我也想早點高興啊。”鍾玉光笑著接過瞭女兒遞來的茶,從心底裡透出喜悅來。接著又問道:“是考上中央音樂學院吧?”

  鍾瑩點瞭點頭,說:“還說呢,找你也找不到,要不是方老師,恐怕我連考試也參加不瞭,你還錢給方老師瞭吧?”原來,鍾瑩要上京考試的時候,鍾玉光剛好在外地,卻忘記瞭給女兒留進京的路費,後來鍾瑩找方振玉借,才能按時赴京。

  鍾玉光說道:“還瞭,要不快點還,隻怕我女兒都要不認我瞭。”

  “怎麼會呢!我知道爸爸是疼我的,隻是工作太忙,又太投入,辦起事來,就什麼都忘瞭。”鍾瑩對父親十分體諒。

  對於這件事,鍾玉光深懷歉疚,他看著女兒,心底裡有些淒涼,人傢像鍾瑩這麼大的兒女,在傢裡受父母的呵護,而自己的女兒卻要獨自面對生活瞭,他慈愛地說:“瑩瑩,爸爸工作是忙瞭一點,但也不應該忘瞭這麼大的事。不過你長大瞭,學會照顧自己瞭,以後就多體諒爸爸吧!”

  看著父親這個樣子,鍾瑩既是感激,又是心痛,她動情地說:“爸爸,你放心好瞭,我會照顧自己瞭。何況,現在我還有方老師和寧老師照顧呢。”說到這裡,她像是想起瞭什麼事,神秘地笑瞭起來,繼續說道:“而且,我很快就有一個媽媽照顧我瞭。”

  “你說什麼啊?”鍾玉光不知女兒這話從何說起。他哪裡知道,鍾瑩從寧傢多少瞭解瞭一些他和寧玉蘅的事呢。

  “爸爸,你就別不好意思瞭,女兒並不是不開放的人,我不會反對你再娶的。”鍾瑩笑瞭笑,又說道:“何況,蘅姐,不,應該叫蘅姨,很不錯呢,我願意有她這個後媽。”

  鍾玉光這才明白,女兒對自己的事還相當的瞭解,說實在的,他也十分喜歡寧玉蘅,而寧玉蘅顯然也對他有意思,既然女兒已說到這個份上,便問道:“你真的同意?”

  “當然瞭,她對女兒可好呢。老爸,你可要加把勁,蘅姨這麼年輕,過瞭這個村,可就沒瞭這個店。”鍾瑩鼓勵地說。

  “你也知道說她年輕,我們年紀相差這麼大,可以嗎?”鍾玉光有些猶豫,這也是困擾瞭他許久的問題。這種問題當然不好拿出來和別人說,今天不知怎麼就跟女兒說瞭。

  “年齡的問題可大可小。現在你和蘅姨還沒有問題,要是再拖幾年,就有問題瞭。”鍾瑩認真地說。

  “女兒啊,你可成瞭戀愛專傢瞭,是不是談戀愛瞭?”鍾玉光忽然發現,自己的女兒長大瞭。

  鍾瑩心道:我不是談戀愛,而是暗戀。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說:“我說過,學業未成時,絕不考慮個人事情。”

  看著女兒認真的表情,鍾玉光才放下心來,他哪裡知道女兒正在暗戀著一個有婦之夫,已經深陷到不能自拔的地步,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最器重的。如果他知道,還真不知他怎麼想。

  一說到自己,鍾瑩便打住瞭。她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瞭一套西服,遞給鍾玉光,說:“爸爸,這是我從北京給你買的,你看合不合身?”

  鍾玉光接過衣服,便知道絕對不是便宜貨,他不由心痛道:“瑩瑩,其實你不用給爸爸買這麼高檔的衣服。”

  “爸!你堂堂一個市委書記,衣服穿得太差,會影響城市的形象的,你快試試吧,不合身,上學的時候,我還可以拿去退呢。”

  鍾玉光對女兒的觀點並不反對,隻是不想她過分享受而已,見女兒這樣,也隻好試衣服瞭。一穿上身,果然人變瞭樣,連精神都不同瞭,像是年青瞭幾歲,他不由得嘆服女兒的眼光。

  “唔,不錯,現在可以去赴約瞭。”鍾瑩上下打量瞭鍾玉光許久,說道。

  “赴約?赴什麼約啊?”鍾玉光大奇。

  “赴方傢的約啊,我跟寧老師約好瞭,要上她傢吃飯。”鍾瑩認真地說。

  “你怎麼能亂替我安排呢?我今晚還有事。”鍾玉光不高興地說。

  “算瞭吧,爸爸。我已經問過你的秘書瞭,說今晚你沒有安排,你隻是怕見蘅姨才不想去方傢的。”鍾瑩把父親的心態說瞭出來。

  鍾玉光搖頭苦笑,鍾瑩說得不錯,他確實是有些怕見寧玉蘅,隨著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他更是怕見她,他怕向她提出求婚的時候,對方不同意,那他和方傢的關系,便變得有點尷尬瞭,而和方振玉的交往,便有些難以自處,他最擔心的,是怕由此而影響港口的建設。

  鍾瑩哪裡知道父親有這麼多心思?年青人對愛是勇往直前的,爲瞭父親,同時也是爲瞭自己,她要說服父親前往,因爲她深心中想見方振玉,要把自己考上中央音樂學院的大喜事親口告訴自己心愛的人,於是她說:“爸爸,方傢一定要去的,我考上大學,他們幫瞭很大的忙,借給我路費且不說,我得分最多的,便是寧老師教我的。”其實,教她的是方振玉,但她怕父親起疑心,便說是寧玉芳瞭。

  見女兒這麼說,鍾玉光也覺得是應該去感謝寧玉芳,便下瞭下決心,說:“好,爸爸和你去,我們走。”

  “這就對瞭,隻有勇敢面對,幸福才會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鍾瑩說著,便和鍾玉光出門瞭。這番話,與其說是對父親的鼓勵,倒不如說是給自己打氣,因爲她真的也有點怕見方振玉,她怕到時會忍不住投懷送抱。

  1993年6月20日星期日淩晨金花村委

  鍾瑩擔心在方傢遇到方振玉會投懷送抱,但她卻沒有機會看見方振玉,因爲方振玉和他的一班手下爲瞭安置碼頭建設工程隊,都進駐瞭金花村,住在金花村委那幢破舊的房子裡,有的人還住帳篷 瞭起步碼頭的早日開工,他們到金花村已經兩天瞭。本來,方振玉是完全可以住在王守業傢的,但他爲瞭照顧遠來的碼頭建設工程隊,便把那裡讓給他們瞭。

  夏季的大海,氣候變幻莫測,前半夜本來是風清月朗的,後半夜便起風瞭。天氣預報說,近日有臺風,卻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以至於來不及加固的帳篷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嘭嘭作響,住在裡面的人都爬瞭起來,趕緊加固帳篷,免得這新買的、價值不菲的帳篷被風吹走。

  方振玉也是住在帳篷裡,他是第一個醒來,看見形勢不對,便把衆人叫醒瞭。“快,先把樁打上。”來不及穿外衣,他便扛著一條木樁往外走,並沖同睡的張雷叫道。

  “是。”張雷應著,趕緊抓瞭一個大鐵錘沖瞭出去。

  隔壁的錢代信、徐同方等人也醒瞭,和方振玉一樣,隻穿著內褲,扛著工具到瞭外面,打樁的打樁,拉繩的拉繩,忙成瞭一團。風越來越大,雨也開始下瞭起來,瓢潑的大雨向他們襲來,打在帳篷上,雖然緩解瞭帳篷上升之勢,卻讓人感到瞭一絲絲寒意,幸好大傢都在幹活,身子正熱著呢,還沒有覺察出來。

  “快,東北角。”方振玉一邊扶著木樁,一邊向才出來的宋斌叫道。宋斌屬於科學傢之類的人物,年紀又大瞭一些,所以最遲出來,而且還穿著相當整齊。看著他身體單薄的樣子,方振玉實在不想叫他,可是這四十多平方米的帳篷,隻有他們五個人,不叫,又如何顧得過來呢。

  這村委離村子不遠,還不足一公裡,但如此大風大雨,別說人傢不知道這裡遇險,便是知道瞭,隻怕也未必會來。房子裡還住著三個女孩,他們當然也不好意思叫瞭,所以這五個大男人便忙得個團團轉。

  苦戰瞭將近一個鐘頭,五人終於把帳篷加固結實,回到帳篷裡,大傢心裡都有一種勝利的喜悅。風雨越來越大瞭,好像比預報的六級還要大,外面已傳來瞭風吹樹折的聲響,方振玉暗叫幸運,好在出去得早一點,要是現在才出去,隻怕已難以加固瞭。他感到瞭寒意,正想擦身穿衣服,心中一動,拿起瞭電筒,向外走去。

  “方總,你幹什麼啊?”張雷問。便要跟出去。

  方振玉制止瞭他說:“沒什麼,我隻是去看看,別讓斷樹壓著瞭我們。”

  狂風迎面撲來,方振玉打瞭個寒顫,他打起精神,向外走去,用電筒四處照著,在帳篷四周轉瞭一圈,見沒什麼異常,便想回去瞭。經過村委的房子,他不由得朝那看瞭一眼,那裡住著戰大軍等三個女孩子。想著這房子年久失修,她們是勉強住進去的,會不會出事呢。這念頭一起,他便圍著房子轉瞭起來。

  “糟,姑娘們快出來。”方振玉大叫,同時趕回到前面去。原來,他發現屋後的墻在大雨下已經要倒塌瞭。

  屋子裡亂瞭起來,三女早就醒瞭,隻是懼著風雨,才沒有出去,聽出是方振玉的聲音,都擰亮瞭電筒,這一來,她們更慌瞭,因爲已看見屋頂上的泥沙瓦片不斷地往下掉,三人連忙拿衣服穿。

  “快點,否則來不及瞭。”方振玉的聲音又在門前響起。

  “行瞭,穿衣服就出去。”許香君應道,可是,怎麼穿也穿不上平日看來很容易穿上的衣服。

  看見三人磨蹭瞭這麼久還沒出來,外面的方振玉大爲焦急,屋頂上,一椏碗口大的樹枝被風吹折,眼看就要壓下來瞭,他不由吼道:“天這麼黑,誰看你們瞭?再不出來,就來不及瞭,連命也不要瞭嗎?”他實在不耐煩瞭,對著那破舊的房門一腳踹去。

  “嘭”的一聲,伴隨著姑娘們的驚叫,方振玉已進到瞭房裡,他一眼便看見後墻已往裡面塌下來瞭,他一邊抓住驚呆在門邊的許香君往外扔,一邊叫:“快點,房子塌瞭。”

  “啊!”石小艷驚叫著,扔掉瞭手中的長褲,半裸著身子,撲進瞭方振玉的懷裡。原來,她也看到瞭後墻倒瞭過來。

  方振玉抱著石小艷正想往外走,卻看見戰大軍拿著褲子,傻呼呼地坐在那裡,趕緊沖過去,一把抄住她,轉身往外沖,“砰”,一塊磚頭砸在方振玉的後頸上,他一陣暈眩,在最後的意識裡,他一腳踹在門檻上,奮力向外一撲,隻聽得身後一聲轟響,便人事不知瞭。

  “方總,方總。”張雷叫著沖瞭過來,他們等瞭許久不見方振玉回來,又聽到瞭外面的響動,出來便看見瞭方振玉抱著二女沖出來和那邊房子倒塌的情形。

  先沖出來的許香君也向方振玉撲過去,她想拉起方振玉,卻被後面的宋斌拉住瞭:“別動他。”

  “你幹什麼?”許香君掙紮著,看到方振玉這個樣子,她的心好痛好痛。

  “方總暈瞭,有可能會腦振蕩,你隨便動他,會出事的。”宋斌解釋道。

  許香君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急起來忘記瞭而已,她顧不得赤裸上半身,到帳篷裡拿來雨具要給方振玉遮雨,但如此的大風又如何遮得住?隻急得她哭瞭起來。

  錢代信費瞭好大一會兒功夫去找來瞭門板,正想把方振玉扶上去,卻聽得方振玉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不用瞭,扶我進帳篷去,你們看看大軍和小艷怎麼樣。”

  衆人大喜,七手八腳地把方振玉扶瞭起來,正想扶戰石二人時,卻見兩人已爬起來瞭。原來,她們倒下時,雖也暈瞭過去,但很快便醒來瞭,她們正想把方振玉推開,卻聽到瞭宋斌的說話,急忙停手,雖然雨水讓她們睜不開眼,但聲響也足以讓她們知道房子塌瞭,在慶幸的當兒,感覺到身上被這個強壯的男人壓著,並不是一件難受的事,反而他壓在自己堅挺的胸乳上,有一絲從未體驗過的快感,似乎很想就這麼讓他壓下去。兩女都爲在這種險境中居然還起瞭春心而感到害羞,因而乾脆裝作沒醒瞭。

  帳篷中間用佈簾隔成瞭兩半,衆人將方振玉扶進瞭一邊,兩女便進瞭另一邊,身上的男人離開瞭,兩人都感到瞭寒意,石小艷打起噴嚏來,聽瞭方振玉叫她們找衣服穿上,這才記得找衣服穿。

  許香君卻是一步也不離開方振玉,她用毛巾擦幹方振玉身上的水,卻見他頸上鮮血直流,心痛不已,轉頭想叫人拿藥箱來,卻發現張雷和徐同方在眼勾勾地看著自己,不由怒道:“看什麼看,回去看你老媽的去,還不快把藥箱拿來?”

  原來,許香君上身隻戴著文胸,而且扣子還斜過瞭一邊,露出瞭大半個高高聳立的乳房,宋斌和錢代信是結瞭婚的人,還不大要緊,徐同方和張雷剛從軍營出來,血氣方剛,哪還不著瞭迷?聽得許香君的怒吼,這才趕忙轉身,卻發現宋斌已經把藥箱拿來瞭。許香君爲方振玉包紮好傷口,扶他躺下,又毫不避歉地爲他換下瞭濕透的內褲,這才自己找衣服換上。

  方振玉當然不好意思要許香君這樣,但他頭暈腦漲,全身無力,也隻好由得她擺佈瞭。

  整頓好一切,天已亮瞭,雖然外面還是風雨大作,但帳篷內已亮堂起來。戰大軍和石小艷換瞭衣服,來到瞭方振玉的床邊,深深地向方振玉鞠瞭一躬,同聲說道:“謝謝方總救命之恩。”

  方振玉回過頭來,看見兩女穿著男裝,顯得不倫不類,戰大軍身材高大,還沒什麼,石小艷身子嬌小,裡面又是‘真空’,這一彎腰下來,那對堪可盈握的椒乳便映入瞭方振玉的眼簾,嚇得方振玉連忙閉上瞭眼睛,說:“你們是演那一出啊。”

  沒等二女說話,錢代信便學著女聲,說:“大俠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此後追隨大俠,爲婢爲妾,在所不辭。”

  衆人大笑起來,一掃剛才那頹喪的氣氛。石小艷見方振玉瞧向自己後閉上瞭眼睛,便知道他看見瞭自己的什麼,再想起錢代信的話,不由得臉紅瞭起來,在晨曦中顯得無限的嬌美。

  1993年6月20日星期日上午方傢大樓

  一覺醒來,已經九點瞭,鍾瑩還覺得有些精神不振。

  昨晚,鍾瑩在方傢沒見到方振玉,心中十分失望,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吃飯的時候,隻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寧玉芳說話,好在看到爸爸和寧玉蘅談得融洽,才有一點點安慰。她住在方傢,父親走後,她和寧玉蘅聊瞭好長時間,兩人也算有緣,居然可以聊到寧玉蘅和鍾玉光的關系。深夜,鍾瑩回到客房,卻沒有絲毫睡意,外面風雨之聲大作,在海邊的心上人好嗎?她沒來由地一陣緊張,輾轉反側,才睡瞭過去。

  洗漱瞭一番,她打起精神,換上練功服,向練功房走去,這是她每天必幹的一件事。練功房裡,劉纖四女已在練功,寧玉芳馱著大肚子在一旁指點著。鍾瑩朝她們點點頭,算是打瞭招呼,便開始練功瞭。等她練完,劉纖等已開始排練瞭,她走到寧玉芳的身邊,在寧玉芳的招呼下坐瞭下來。

  寧玉芳給她遞瞭一條毛巾,關切地問:“昨晚睡不好?”

  “嗯。”鍾瑩一邊擦汗,一邊下意識地應道。

  “失望瞭吧?”

  “嗯。”鍾瑩才說出口,立即就意識到自己漏瞭嘴,擡頭迎著寧玉芳那滿臉的笑容,有些惶恐地說:“寧老師,我失望什麼瞭?”

  寧玉芳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難道你不想見你方老師?”

  “我……”鍾瑩不知該怎麼回答好。

  “他教瞭你這麼多,令你考上瞭中國最高的音樂學府,你都一點也不想把這好消息親口告訴他,是不是太沒良心瞭?”寧玉芳笑道。

  “當然想瞭,我才沒那麼沒良心呢?”鍾瑩發自內心地說。

  “哪見不到他你不失望嗎?”

  “失望。”鍾瑩由衷地說。她松瞭一口氣,她還擔心這寧老師發現自己愛上瞭方老師呢,現在看來,她還沒有那麼敏感。

  “這不得瞭。”寧玉芳見自己捉弄得這女孩子的心一上一下的,心中好笑,其實,她從鍾瑩幾次來傢時對方振玉的態度,便知道這小丫頭喜歡上瞭自己的丈夫,隻是不想她過分受窘,才沒有挑明罷瞭。她轉過瞭話題,說:“想不想看看你五。一時的表演?”

  “當然想看瞭。”鍾瑩雀躍起來,寧玉芳曾在電話中告訴她簡單情況,但自己還沒有機會欣賞自己在舞臺上的表演。

  “巧巧,你放機,姑娘們,你們也都來看看吧,看看以前的動作,對照現在,細心體會其中的差別。”寧玉芳叫道。

  劉纖等四女都停下瞭排練,巧巧去放錄像機,其他人則圍在瞭寧玉芳的身邊。不多時,電視螢幕上便出現瞭臨海新聞,隻聽得那播音員用驚喜的聲音說道:“我市五一晚會在市禮堂舉行,著名歌唱傢寧玉芳因爲身體欠佳,在演出瞭一首後,便力薦一名神秘來客擔綱主唱她剩下的兩個曲目,這名神秘來客也不負重托,不但人長得美麗動人,聲音也如黃鶯出谷,一時之間,全場轟動,隻得多唱一曲,才能謝幕下去。本臺將在後續報道中追蹤這位神秘來客。”

  “方老師,沒有那麼誇張吧。”鍾瑩不好意思地說。

  寧玉芳看著實則欣喜異常的鍾瑩,說:“怎麼沒有?事後,不知有多少記者來找我,打聽你是什麼人,隻是我不說而已,否則,現在你隻怕比我還出名瞭。他們又怎麼知道,這位神秘來客,是我市有名的實業傢方總方振玉的小蜜呢?”一面說,臉上一面露出古怪的微笑。

  鍾瑩心跳異常,心道:這寧老師怎麼知道人傢稱我是方老師的小蜜這件事呢?哦,對瞭,一定是方老師想到寧老師知道我們一起去吃飯,乾脆把這事都說出來,免得引起寧老師其他的聯想,這方老師可真聰明。隻在這一閃念間,鍾瑩的註意力便又到電視螢幕中自己的演出上瞭。看著電視上自己的演唱,對比考試時自己的表演,深幸自己能夠得到方振玉的指點,改進瞭自己的缺點,考試時進步瞭不少,否則隻怕自己還考不上中央音樂學院呢,想到這裡,心中對方振玉的愛意更深瞭。

  電視放完瞭,寧玉芳對看得入迷的幾女說:“大傢看到瞭沒有?必須加強訓練,才能取得更大的進步,方老師在傢的時候,大傢要向他多請教。”

  “知道瞭,寧老師。”衆人齊聲應道。

  寧玉芳接著對鍾瑩說:“她們四人,是你方老師專門替我訓練來伴舞的,是靠她們,我才得瞭全省第一的名譽。所以我對她們,便像對自己的妹妹一樣。妹妹們,你們說是嗎?”聽她們應瞭之後,才繼續說道:“以後你要參加比賽,也叫他給你訓練幾個,保證你一炮打響。”

  “方老師真是多才多藝!”鍾瑩贊嘆道,臉上是無限的愛慕。

  “當然瞭。”寧玉芳自豪地說,就像是說她自己一樣,“中學的時候,他各科成績很好,藝術方面尤其特長,隻是因爲傢裡窮,應付不瞭藝術類的考試,才沒有報考藝術專業。他心中一直深感遺憾,所以一聽說你因爲找不到你爸要路費,便馬上給你寄錢去瞭。”

  “方老師特有愛心,我傢裡窮,不夠錢讀書,便是他支助我繼續上學的。聽說,他還全力支援窮山村的一個小孩子讀書呢!”小麗感慨萬千地說。

  “方老師真是個好人。”鍾瑩問道:“他傢裡還有什麼人呢?”

  “他傢裡還有爸爸媽媽和一個妹妹,現在生活都過得好瞭,我們想把他們接出來,但兩老卻不肯。所以每月我們都要回去一、兩次。”寧玉芳介紹完,對幾人命令道:“好瞭,時間差不多瞭,姑娘們,去遊一下泳,回去吧。”

  “是,大姐。”四女笑應著,在一個櫃子裡拿出三點式的遊泳衣,一個個就在那裡換上瞭。這些遊泳衣,是在那次寧玉芳和四女說瞭自己和方振玉的第一次之後,四女去買的。

  看著眼前乳波臀浪,春色無邊的美妙情景,鍾瑩心跳異常,她們,她們怎麼可以這樣隨便呢?

  還有更吃驚的事讓鍾瑩無法想像,隻聽得寧玉芳說:“妹妹們,要是方老師在一旁欣賞你們換衣服,好不好啊?”

  “好!”四女齊聲答應,居然沒一個臉紅。

  寧玉芳拿出一套遞給鍾瑩,說:“瑩瑩,你也換上吧。”

  “在這裡?”鍾瑩皺眉道。

  “是啊,在我面前你都不敢脫,在方老師面前你還敢脫?”

  鍾瑩有點迷惘,不知道寧玉芳爲何這樣,但她不甘示弱,便開始換瞭,耳邊聽得寧玉芳贊瞭一下自己的身材之後,說道:“瑩瑩,遊個泳,吃飯之後,你就該回學校去瞭,好好讀書,考好文化試,別到時功虧一簣。你方老師可不喜歡沒出息的女人。”這不是鼓勵我追方老師嗎?寧老師爲什麼這樣呢?鍾瑩百思不得其解,換瞭衣服,便迷迷糊糊地跟她們上樓去瞭。

  劉纖同樣是百思不解,寧玉芳所說的話,她也完全聽到,她聯想到寧玉芳曾經說過,四女在事業上支援瞭她,也希望四女在生活上支援她,生活上怎麼支援呢?錢她們沒有,難道是性生活?對瞭,寧老師懷孩子,可能不能與方老師作愛,而男人沒有女人是難受的,寧老師是希望我們在這段時間滿足方老師這方面的需要,一定是這樣。想到這裡,她興奮起來。再看幾個姐妹,她們臉上同樣是興奮之色,看來也想到瞭同樣的問題,她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走在其他姐妹的面前,得到方老師的愛。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的下體都濕瞭。

  1993年6月24日星期四晚上張蓓傢

  張蓓吃過晚飯,收拾好一切,洗過澡之後,便陪著女兒在一邊做作業。張蓓不但在廠裡工作負責,在傢裡也是賢妻良母。她丈夫嶽少雄是個公務員,混瞭十多年,才混得一個科長,她卻沒有任何怨言。張蓓今年二十九歲,相貌一般,屬於那種耐看的人,身材卻是相當好,她丈夫比她大將近十歲,長相還算英俊,婚後一年生瞭一個女兒,夫妻倆還算恩愛。方振玉接手印刷廠之前,他們生活過得有點拮據,這兩年則滋潤多瞭。

  “媽媽,這道題怎麼做?”女兒嶽珊問。

  嶽珊今年八歲,才讀二年級,她幾乎繼承瞭夫妻倆的優點,年紀雖小,卻也長得楚楚動人。見女兒問,張蓓看瞭題目,溫和地說道:“你先認真思考一下,再不懂,媽媽才告訴你,好嗎?”

  嶽珊小臉一紅,又低頭沈思瞭,不一會,她擡起頭來,臉上現出成功的喜悅,說:“媽媽,我知道瞭。”

  “這就對瞭,不懂就問是對的,但沒經過思考就問,就不好瞭,那會使自己腦筋變笨的。”張蓓慈愛地誘導女兒。

  “我知道瞭,媽媽。”嶽珊乖巧地應瞭一聲,便又低頭做作業瞭。

  門響瞭,嶽少雄回來瞭。嶽珊回頭叫瞭一聲“爸爸”,便繼續她的功課瞭。張蓓站起來,問道:“吃過瞭嗎?”

  “吃過瞭。”嶽少雄低頭在女兒的臉上親瞭一口,問道:“珊珊,功課做好瞭嗎?”

  “差不多瞭。”嶽珊應瞭一聲,卻皺起眉來說:“爸爸好臭。”

  張蓓把丈夫拉到一邊去,說:“沒喝醉吧,別影響瞭女兒。”

  “沒事。老是這種應酬,真沒意思。”嶽少雄說著,找衣服洗澡去瞭。嶽少雄是辦公室主任,經常得陪人喝酒,幸好他酒量好,還沒有經常喝醉。

  不多時,嶽珊已做好作業瞭,張蓓爲她鋪好床,讓她睡覺,然後沏瞭一杯茶,在客廳裡等丈夫。今晚,她有事情要與丈夫商量。要在往常,女兒睡,她也睡瞭,廠裡和傢裡的事,忙得她不可開交,因此一有空,她就睡覺瞭。

  “咦,今天是怎麼啦?”嶽少雄洗澡出來,便感到奇怪,問道。

  “有件事想和你說。”張蓓認真地說。

  嶽少雄喝瞭一口茶,笑道:“什麼事這麼嚴肅?”他坐到瞭張蓓的身邊。攬住瞭她的腰,盡管快三十瞭,但張蓓的身材還是保持得很好。“你不是想和我離婚吧?”

  “離婚?你想得倒美,你有沒有生活費給我?我說的是大事情。”張蓓說,她依進瞭丈夫的懷裡。

  “什麼大事情都不要緊,我們回房去說。”嶽少雄一手摟著張蓓的腰,一手拿著茶杯,向臥房走去。張蓓也順從地進去瞭。

  張蓓掙開嶽少雄,關上房門。嶽少雄已經上床瞭,她也脫瞭外衣,爬上床去,嶽少雄便把她摟住瞭。

  “你不多喝點茶,清醒清醒?”張蓓說。

  “我清醒得很,不過,什麼大事也先別說,我們先來辦這件大事。”嶽少雄一邊說,那大手已在張蓓的峰巒上運動瞭。

  “別。”張蓓拉開瞭他的手。“珊珊還沒睡著呢。”

  張蓓說的是道理,他們住的雖然是兩室一廳,但房子很窄,隔音特別差,女兒懂事之後,夫妻辦這事都要等到深夜。嶽少雄在這事上需要很頻繁,尤其是喝瞭酒回來,但卻是不持久,很多時候是把張蓓吊在半空中,但張蓓卻很少拒絕。所以,嶽少雄並不在意,而是繼續輕撫著妻子那光滑的軀體,說:“那好吧,先聽聽你的大事。”

  張蓓確信丈夫還沒有醉,這才說道:“我想參加單位的集資建房。”雖然在廠裡她和很多人說過這事,但卻沒有時間和丈夫說,而且她一直怕丈夫反對,因爲傢裡的經濟實在是很不寬裕。

  果然,嶽少雄一聽到集資建房,馬上就說:“我們哪來的錢集資?”

  “我們廠的集資跟別人的集資不同,不要工人交錢。”

  “有這樣的好事?”嶽少雄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這事具體由我負責。”張蓓把廠裡的集資方案說出來後,又說道:“我算瞭一下,這兩年,我們雖然過得不是很好,但還算寬裕,隻要節儉一點,應該可以做到的。五年後,珊珊初中還沒畢業,還有時間儲錢給她讀大學。”

  嶽少雄想瞭想,連作惡的手也停止瞭,良久,他才說道:“你這樣想我不反對,但你的基礎是建在你們廠一直這麼興盛上。我的工資,隻要我沒什麼行差踏錯,會慢慢增加,可你們廠能保證不衰敗嗎?”

  “有方廠長在,我們廠是不會敗的。”張蓓堅定地說,她不允許有人說自己的廠不行,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例外。

  “我也知道方振玉這個人,有他在,你們廠當然沒事,他算是有能力的人,可你們這個風流廠長,丟下自己的事業不管,卻去當什麼徒有虛名的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董事長,你們廠怕也是差不多走到頭瞭。”

  “你怎麼叫方廠長風流廠長?”張蓓不滿地說。

  “這可不是我自己說的。”嶽少雄笑道:“單位裡就有不少人這樣說,不是嗎?每天出入都是一幫漂亮的女人跟著,不風流又是什麼?”

  “我也是經常跟著方廠長跑的,你這樣說,不是把自己的老婆也說進去瞭?”張蓓笑道。

  “你算瞭吧,你漂亮?也隻有我這個蠢人才認爲你漂亮。”嶽少雄說著,那手又開始伸到張蓓的胯下細致地撫愛著,他居然對自己的老婆相當信任。

  張蓓發出舒服的呻吟,她心中有些許的愧意,但這並不能打消她和方振玉偷一兩次情的念頭。她以退爲進,笑道:“你這樣放心我,我倒要去讓你戴幾頂綠帽子試試。”

  “看我不把你這塊臭A操破瞭?”嶽少雄笑著,便爬上張蓓的身上去。

  張蓓沒有制止他趴在自己身上,卻也沒有讓他達到目的,說:“還是再等一下吧,集資的事,你怎麼說。”

  “如果你認爲可以,那就參加吧。至少,有瞭房子,我們就不必像現在這樣要等瞭。”嶽少雄嘆氣說。他們已經不知多少次必須等到確信女兒睡著瞭才歡好。如果有瞭新房子,按張蓓說還是三房一廳的,那當然就不用等瞭。

  “你知道就好。”張蓓一聲嬌笑,開始親著丈夫,直到認爲安全瞭,才讓他在自己身上馳騁,隻可惜不過一會兒功夫,嶽少雄便丟盔棄甲,並很快呼呼入睡瞭,隻恨得張蓓牙癢癢的,自慰瞭許久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