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高照。
漂浮祥雲朵朵的蔚藍天空。
劃過瞭一道絢麗絕倫的巨大彩虹。
如夢似幻的光澤層層重迭,相映綻放出無數艷艷雲霞,仿佛一座七彩繽粉的琉璃橋,璀璨奪目地橫跨在浩瀚蒼穹間。
遼闊的大地生機勃勃,一簇簇芳草都散發著泥土香氣,花瓣葉子上流露顆顆晶瑩水珠,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燦生輝,被徐徐涼風吹得晃晃蕩蕩。
此般清幽勝境,前臨九層閣樓煉丹房,後傍一池蓮花清水湖,周圍環繞翠綠竹林,臨湖一處蓋瞭座鴛鴦亭子,岸邊停靠瞭幾艘劃槳小舟。
亭子前的茵茵原野,翱翔盤旋十數群丹頂仙鶴,逡巡馳騁近百頭梅花斑鹿,隱隱約約繚繞薄雲淡霧,恍若一派世外桃源的氣象。
除此之外,還有個碧綠衣裳的清秀女子,正領著七名青衣女孩,辛勤地在一片綠油油的草浪裡忙活。
「鳥兒們!來吃飯瞭唷!!!」
一聲稚嫩嗓音驀地朝天吶喊,緊接著一隻捏握成拳的小手,便向空中奮力地振臂一拋。
頓見素色豆子滿天飛舞,如雨絲般的緩緩飄蕩墜下,鶴群霎時紛紛掩翅落地,踩著竹竿似的長腳兒,悠閑漫步在青草堆裡覓食。
「嘻嘻嘻……」
尖臉女孩開心無比,頻頻甩動一頭披肩長發,卷起柰花衣袖的兩手兒,左拿翠綠囊袋,右拋素白豆子,搖曳生姿的繼續遊走喂食。
女孩興高采烈的樣子,倒讓不遠處的清秀女子大喊道:「小飛!這兒的草地還沒幹,還濕濕滑滑的,你可要多留意腳步呦!」
「好的!玉兒姐姐!我會留意地!」小飛握緊飼料袋子,活蹦亂跳地揮手歡呼,現出瞭一雙沾滿泥濘的粉紅繡鞋。
「唉呀……」玉兒有些傻眼,你在跳個什麼啦?不是跟你說草地還沒幹,還濕濕滑滑的嗎……
「玉兒姐姐,人傢最愛你瞭唷!」小飛縱身嚷嚷。
粉掌拍瞭拍額頭,玉兒蹙眉微嗔道:「這個傻丫頭,我真是服瞭我……」
「嘻嘻嘻!」
小飛嬉皮笑臉,雙腳猛然地往青草堆一踩,欲要挺胸站直之時,卻忽而滑溜不穩,纖細嬌軀直直往前撲倒……
「小飛!」玉兒托著腮兒驚叫。
「喂喂喂……」小飛驚慌得胡亂呼道:「不要呀!救命呀!地上很臟呀!」
正當女孩覺得青草堆,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之際……
「噠噠────噠噠────噠噠────」
突見一隻梅花斑鹿,頭頂一對樹杈形的鹿角,揚起一條毛茸茸的鹿尾,勢如奔雷快如閃電一般,蹬踏四趾鹿蹄奔馳過去。
「呦────」
「哎呀!」
一瞬間,梅花斑鹿倏地長聲嘶鳴,健碩身形一個飛影疾掠,便將手足無措的女孩駝在瞭,遍佈梅花白斑的赭黃鹿背。
「呼……呼……」小飛大大喘瞭幾口氣,隻覺一身冷汗涔涔:「呼……嚇、嚇死人傢瞭呀……」
「噠噠……噠噠……噠噠……」
一頭坐瞭個菱臉女孩的梅花斑鹿,悠哉悠哉地追隨瞭上來,迤邐並行的相伴在小飛身旁。
此鹿腦袋長的樹形鹿角,猶如深海珊瑚似的斑斕峭麗,形狀支支岔岔得細致分明,它的後面還跟瞭十幾頭雌雄鹿兒。
一隻隻滴溜溜的直轉,水靈靈的大眼兒,搖擺圓翹翹的屁股上,那條又小又短的毛茸尾巴,顯露一副撒嬌賣俏的樣子。
鹿背上的菱臉女孩,晃悠腦後的烏黑馬尾辮子,樂孜孜道:「真是個冒失的主,小飛丫頭,我這算救瞭你一命吧?你該如何謝我呀?」
小飛慢慢地仰起身子,兩腿穩穩跨坐在梅花斑鹿,轉頭望向女孩笑道:「小玉丫頭,要不下次主人寵幸的時候,人傢躺在下面當墊背如何啊?」
「無聊……」小玉香腮微微泛紅,撅起嘴兒的低聲道:「大白天的,你講這種事情幹嘛啊……」
「嘿嘿,害羞瞭呀?」小飛睜大瞭美目,得意洋洋道:「那我就當你是同意瞭唷!」
「不理你瞭啦!」
小玉瞪瞭小飛一眼,踢瞭她的坐騎一腳,接著對自己的梅花斑鹿,小嘴輕「籲……」瞭聲,雙腿夾緊鹿肚,駕馭它奔跑瞭起來。
「噠噠!!噠噠!!噠噠!!」
小飛的梅花斑鹿遭受瞭那刺激,當即如同脫韁野馬狂奔亂竄,她急忙環抱住它的頸子,聲音急促高亢的大喊大叫。
「小玉丫頭!你讓它慢一點呀!這速度太快瞭啊!太瘋狂瞭啊!啊啊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呦呦鹿鳴,食野之蒿。我有嘉賓,德音孔昭……呦呦鹿鳴,食野之芩。我有嘉賓,鼓瑟鼓琴……」
小玉頭也不回的,嚶嚶哼吟《小雅.鹿鳴》的曲兒,一手拿著翠綠囊袋,一手投著米黃豆子,縱鹿馳向前方的碧野藍天。
小飛則是披頭散發,狼狽得像個瘋婆子似的,緊緊抱住鹿兒吵吵鬧鬧,袋子內的素白豆子,亦隨著沿途的顛簸起伏,零零散散的灑落瞭一路。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呦────呦────呦────」
「喀喀喀!喀喀喀!」
「呦────」
「……」
仙鶴花鹿頓時交錯在一起,相互發出聲聲鶴唳鹿鳴,大自然最野生、最原始的啼叫之音,為這春色滿園的天地風景,增添瞭幾分熱鬧。
「唉……這兩個小丫頭……」玉兒搖瞭搖頭,一邊努嘴嘆氣,一邊看向自己的周遭環境。
踩著素白繡花鞋的腳下,是一張塗繪龍虎相鬥的皮革地毯,邊邊角角皆縫紉有金銀細絲,於原野鋪設得方方正正,占據瞭一塊不小的地方。
一個腰系【小蟲】玉佩,臉蛋圓圓的女孩,款款走著碎步兒,轉動清亮的眸子,小心謹慎地直盯毯面,詳細檢查有無碎石異物。
毯子的正中心處,設有一張退光黑漆的長桌,桌上放瞭幾本藍皮書冊,封面用小楷書寫《初階.法武秘笈》名目。
桌旁站瞭兩名嬌小女孩,一個頭兒兩側懸瞭圓圈發髻,一個綁瞭兩條青絲垂到腰間,她倆各自手持一柄拂塵,專心地拂拭桌子的各處塵垢。
長桌前方約三步之地,縱橫排列瞭數十張蒲團,這裡有兩個高挑女孩,正緩緩的在地上匍匐爬行,要把沿途的蒲團放置平整,忙裡偷閑之餘,不免聊起天來。
「齁唷!」
悄悄地留意原野的女孩,抓瞭抓額頭的瀏海,頗感失望道:「可惜呀、可惜呀,就差那麼一點,小飛丫頭就能跌成狗吃屎瞭。」
「呵呵呵……」一旁的女孩聽得掩嘴輕笑,乜斜眼兒道:「小木你很壞心耶,那麼想看她出糗啊?」
「小飛丫頭,我看她就來氣。」小木蹙眉輕啐,臉色突地轉而靦腆道:「不像小草你啊,我看你就覺得很順眼,甚至有點喜歡你瞭唷……」
小草微微一愣 ,尷尬地回應道:「我真是暈瞭我,正經點好嘛……」
「哼哼哼……」小木甜甜一笑,隨意挑瞭隻蒲團坐下,拍拍翠蓋拖泥柰花羅裙道:「對瞭、對瞭,小草,你不覺得主人變得很厲害嘛?」
「很厲害?你的意思是?」小草神情流露不解之色,起身坐在瞭小木對面,順手整整青杭絹對衿衫兒。
「就這七日夜的下雨天……」小木兩手支頤,美目異彩閃閃:「……主人從早到晚都在做啊……」胭脂嘴兒說著說著,小腦袋瓜倏忽閃過房中激情,心頭小鹿撞個不住:「哎呀!討厭、討厭,羞死人瞭呀……」
「呃……」小草嬌靨驀白,挑瞭挑翠彎彎的眉兒,不以為意的淡淡道:「就這種事兒?主人以前不都是這樣嘛,肏的沒日沒夜……」
「不是、不是!」小木情緒激動地猛搖頭,娓娓道出自己觀察到的事兒:「小草你沒發現嘛,大傢跟主人交歡一、兩次後,都累癱暈睡過去瞭,以前起碼可以撐個三回以上地。」
「哦!」小草被這話一語提醒,回想近日來的床笫之事,自己似乎都撐不過兩回,身子就丟得一蹋糊塗,陰精泄瞭一地……
「哼哼。」小木牽起瞭女孩的手兒,有些興奮的欣喜道:「怎地、怎地,是不是人傢說的這樣!」
小草臉紅心跳的認同道:「嗯……聽你這麼一說,的、的確有那麼一回事……」
「四花乳、四季腿、純真金玉,這些姐姐們倒是能撐三回。」
「你這個好色的小丫頭,怎都註意這些事啊?」
「就躺在床上休息,看看活春宮解解悶呀,這種近似偷窺的感覺,其實挺有趣的唷……」
「呵呵呵,小木你這個大色女……」
「這個稱呼說得好,哼哼哼……」
「……」
兩姝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得眉飛色舞的甚是開心,一陣陣嘰嘰嘎嘎的嬌笑聲地,自然引來瞭其他人的註目。
身為煉丹房執事的玉兒,登時臭著臉兒走瞭過去,憤然伸出兩隻纖纖玉手,擰住瞭小草小木的一隻耳朵。
「呦!兩個可愛的小丫頭,看起來挺悠閑的嗎,事情都忙完啦?」
「啊啊啊!」草木丫鬟疼得齊聲尖叫,環抱住玉兒的大腿,閉著眼兒求饒道:「姐姐、姐姐!對不起、對不起!」
玉兒也就做做樣子,誰叫自己是管事的,當即放手松開道:「唉!你倆想要偷懶,也稍微克制一點,姐姐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
「嘶嘶嘶……」兩姝揉瞭揉發紅的耳朵,彼此交流下眼神,忽然站瞭起來,親密地依偎在玉兒身邊。
「你倆幹嗎啦?」玉兒一怔,俏臉微暈道:「天氣熱得很,別靠這麼近呀……」
「嗚嗚嗚……」小草小木將頭靠在她的胸前,眼眶飽含淚水,低頭抽著鼻子,顫聲道:「玉兒姐姐,我們下次再也不敢瞭,嗚嗚嗚……」
「沒事、沒事。」玉兒輕輕撫摸兩姝的發頂,語氣溫柔的安慰道:「乖乖乖,別哭瞭、別哭瞭……」
兩姝稚臉皺擠成一團,衣袖不住擦拭汪汪美目,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模樣悲傷的令人不舍憐憫。
玉兒隻當女孩子傢嗎,但凡受點挨罵、受點委曲,就哭哭啼啼的很正常,畢竟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沒有多想甚麼的,一個心思地竭盡撫慰。
可看在早晚相處在一起,毯子上的三個小丫頭眼裡,隻感覺這反應還真是浮誇,平常有這麼細皮嫩肉嘛?
走在地毯邊的小蟲,眨瞭眨秋水雙眸,呢喃細語道:「真個適合唱戲的小旦角兒。」
桌子邊的其中一個女孩,翻翻秀眸眼皮,搓瞭搓腰肢的秀發,鄙視道:「嘖嘖嘖,小米你瞧瞧,那兩個小賤人挺會裝的嘛……」
「嘻嘻嘻……」小米遮著嘴兒,訕笑道:「小果你說的對呀,兩個活脫脫的戲精啊。」
此時可憐兮兮的草木兩姝,偷偷地從玉兒懷裡探出頭來,對著小米小果吐瞭吐舌頭,做瞭幾個頑皮的鬼臉。
「略、略、略────」小果張大瞭嘴巴,靈活地擺動長舌兒,不甘示弱的吐沫瞭回去。
「小果、小果……」小米拉拉女孩的衣角,手比放在桌上的藍皮書冊,輕聲說道:「別管她們瞭,你覺得這書裡頭,都會寫些甚麼啊?」
「啊、啊、啊?」小果被突然而來的一問,有些反應不及,迷迷糊糊問道:「甚麼?甚麼?」
小米恭敬地把書冊拿在手裡,心中頗為好奇道:「神神秘秘的,真是吸引人呀,好想翻來看看啊,可是姐姐們都還沒看過呀……」
小果定睛一瞧,粉唇徐徐念道:「初階.法武秘笈?」
「嗯……」小米微微點頭道:「主人不是說今天要用這書,給姐姐們傳授一些簡單的仙傢道術。」
「哦……」小果皺眉沉吟,忽地想起一些事兒,侃侃而談道:「最近冬妤姐姐不是在藏書閣教我們,認識五行節氣、幹支納音、風水八卦、八字秤骨、紫微鬥數等一些道教之類的玄學,可能有所相關聯吧。」
「喔!」小米驚叫瞭聲,恍然大悟道:「難怪平常帶我們讀金瓶梅、西廂記、紅樓夢等風月小說的冬妤姐姐,突然像個道觀仙姑似地,談經論道起來瞭。」
這話卻把小果逗樂瞭,嘴角揚起笑容,忍俊不住道:「哈哈哈……甚麼仙姑啊,冬妤姐姐是仙女好嘛!」
「嘻嘻嘻……」小米羞澀的笑瞭笑,攕攕玉指,難為情道:「哎呀,小果你別笑人傢嘛,人傢就說太快瞭嘛……」
「哈哈哈……仙姑……」
「小果討厭、討厭!」
洋溢青春朝氣的俏麗兩姝,一個捧腹笑得前仰後合,一個粉拳驟雨般的捶打對方,嬉戲得不亦樂乎。
轉過頭來,邁開盈盈腳步,直直走往亭子的玉兒,路過漆黑長桌邊時,隻捏瞭小米小果的臉頰一把,便滿面含春的撒手離瞭去。
兩個小丫鬟慌忙彎腰,連連抱歉的賠罪瞭幾顆頭,仍舊各自忙著手頭事物,其餘女孩們自是如此。
麗日晴空悠悠,一束束陽光從白雲縫裡照射下來,將前往亭子的菱形石板幽徑,渲染成一片片金黃磚塊。
行走在石徑的玉兒,頓覺鞋底融融暖暖的,身子不由熱瞭起來,可經由涼涼的微風吹拂,隻感嬌軀暢快舒服,贊嘆道:「唉呦!這感覺還真是奇妙啊……」
步履輕快地兩腳兒,不自覺的放緩速度,配合玉兒這個碧綠衣裳的小美人,享受大自然的沐浴。
體會天地間氣息之際,玉兒的兩顆圓溜溜眼眸,依然留心的望著前方景物。
修築在竹林湖水邊的鴛鴦亭,高懸一塊【蓮心亭】匾額,亭子外的井字窗欞往外推開大張,遮蔭的碧綠卷簾隨風飄蕩。
亭子裡放瞭幾座香噴金猊,設瞭十幾個圓石座椅,擺瞭一張消光大理石桌,桌上置瞭一席美酒佳肴,壺內滿貯醇醪,香氣四溢的讓人垂涎欲滴。
朱紅花雕的環亭坐凳欄桿上,傭慵懶懶躺瞭個俊秀男子,頭戴潔白簪纓束發冠,身著五爪坐龍銀灰勁裝,腳穿麒麟盤雲五彩小戰靴,往前伸直的踩著腳凳子。
男子身畔圍繞瞭四位麗人,長得粉面生春,畫得黛眉橫翠,打扮得窈窕動人心,裝飾得妖嬈傾國色,你道眾姝怎生模樣?
一個個頭梳烏雲綰髻,點綴瞭兩、三根玉簪寶釵,粉嫩圓潤耳垂上,戴瞭白果大小的金鑲瓊瑛墜子,嬌柔鮮嫩的雙唇,塗瞭桂馥蘭香的胭脂水粉。
娥娜翩躚的身子,穿著各色對襟華裳彩衣,衣裳楚楚刺繡花金縷細,足下白綾平底繡花鞋兒,鞋尖上扣繡鳳凰於飛。
半含笑處櫻桃綻,緩步行時蘭麝噴,說甚麼楚娃美貌、西子嬌容,真個是九天仙女從天降,月裡嫦娥出廣寒。
「主人、主人,讓憐憐喂你吃水果。」一身水藍錦繡衣裳的美女,用玉指夾瞭顆綠皮葡萄,送到瞭男子臉前,朱唇嘟嘴成小圓,膩聲道:「啊……」
李夢懷伸長瞭舌頭,將葡萄卷入口中,細嚼慢咽的嘗瞭些滋味,開口贊美道:「嗯嗯,這水果甜味十足,哪兒的特產啊?」
「嘻嘻。」憐憐媚然一笑,喜孜孜道:「上個月猴蓀果鋪進的,從西域吐魯番來的。」
「西域來的啊?」李夢懷神色略為驚疑,自個從那天看完慕容賦書信後,莫名對這字眼有點敏感。
「是啊,主……」憐憐欲要接話。
「主人、主人,喝杯奴奴倒的美酒。」
孰料卻給人打斷,一襲火紅艷麗衣裳的尤物,雙手捧瞭一盞大銀衢花杯,遞到瞭男兒面前,昵聲道:「啊……」
李夢懷瞧向杯中,隻見深褐瓊漿波光蕩漾,飄出一股甘甜醇厚的酒香,隨即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呼!好喝!不得不說這葡萄美酒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