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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舍得

  “我會。”等瞭許久才聽到幽禪這兩個字,晚媚的心騰得更高瞭,雙手已經掐進她皮肉裡去。

  “可是我已經不能瞭。”幽禪緊接著又跟瞭句,人緩緩前傾,靠上瞭那張棋桌。

  一截刀尖透她後背而出,鮮血將棋盤浸得通紅。

  刀是已斷的彎刀,坐到棋桌前那刻幽禪就將它送進瞭心房,悄無聲息的一送,刃光隻在袖內隱隱一閃。

  血池之內誰說不能開出蓮花,罪惡之地誰說便不能有愛。

  她若對藍若無情,又哪來那夜夜夢魘透骨絕望。

  “記得別負他。”她無力地瞧著晚媚,溫柔傷感:“別辜負他,永遠別辜負真心待你的人。”

  “不能你告訴我怎麼解!”晚媚忍不住高聲,也將臉貼上棋桌,拿手拍打幽禪臉頰:“你別睡,我替你護住心脈!”

  “可是我想睡。”幽禪眨瞭眨眼,慢慢合上眼簾:“蠱王……一隻十年以上的蠱王……就可以克制噬心蠱,你記住……”

  最後那三個字已經幾不可聞,她去的安詳,依稀中已經靠上瞭藍若的肩膀。

  愛恨皆已作古,這一靠實心,再沒有隔閡猜忌。

  “蠱王,十年以上的蠱王。”晚媚在她身邊低聲重復,到最後眸光一閃,堅定犀利的一閃。

  蠱王,鬼門有一隻,據說已經存活瞭二十二年,是真正的百蠱之王。

  它如今就住在姹蘿的血脈裡,住瞭十五年,委實已經太久太久。

  聽竹院,公子的住處,夏日風聲颯颯,越過竹葉縫隙,那聲音的確是美妙。

  屋裡還是照舊墨黑一片,晚媚坐在床榻邊,被公子攬瞭入懷的那一刻有些憂鬱。

  求歡時頭頂一朵紅花搖曳,地室裡那一幕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

  “你在擔心蛇蔓?”公子微沙的聲音在黑室裡亮起:“擔心我抱著你蛇蔓會開花?那大可不必。蘇輕涯中蛇蔓二十年,前十年照常做他的教主,他能克制蛇蔓十年,我必然也可以。”

  晚媚嗯瞭聲,之後又實在忍不住:“那麼十年之後呢,公子怎麼辦?”

  “十年之後?”公子低低沉吟,聲音有些譏誚:“十年之後如何,已經和我無關。”

  說完人就覆上晚媚身子,摟住她腰肢,雙唇並不滾燙,卻落遍瞭她每寸肌膚。

  這一場歡愛纏綿熱烈,晚媚察覺到公子的變化。

  歡愛裡已經有瞭感情,她不再隻是個沒有靈魂的床伴。

  不管這感情是什麼,因為她分享瞭他身世的秘密,所以已有一脈和他相通。

  這一來晚媚更有把握,在床側靜待公子醒來,替他穿好衣衫,很是適時的說瞭句:“鞭法晚媚已經學得差不多瞭,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傳授更上乘的心法。”

  “更上乘的心法就是我用的這種瞭。”公子將雙手交疊:“那麼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傾囊相授。”

  晚媚這次答得幹脆:“鬼門陳腐,公子既然要扶我替代姹蘿,替鬼門換血,那麼我的武藝自然不能輸給姹蘿。”

  室內一片沉靜,晚媚的心越跳越急,幾乎跳脫胸膛。

  換血,替代姹蘿,她將公子的這層心事挑破,無疑也是一場豪賭。

  “那麼你先證明你能夠替代姹蘿。”許久後公子才道,極低地咳嗽瞭聲:“半月之內替我收服方歌,我便傳你心法。”

  晉城醉紅樓。

  經過這個故地時,晚媚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三年之前,在這裡她被人幾乎輪奸至死,那時候她的名字還叫做駱雪。

  “駱雪……”想到這裡晚媚沉吟,舉步踏進瞭院門。

  大清早的,院裡沒有什麼客人,老板娘正在大廳搖著團扇,佈置場地,一邊吵吵嚷嚷:“今天小玉開苞,銀子肯定不少,你們都好好忙,到時候人人有賞。”

  “今天晚上不賣小玉。”

  身後突然有人發聲,一把女聲。

  老板娘的眉攏到瞭一起,團扇一揮猛然轉身:“剛才誰說話,不賣……”

  “是我說話,我說今晚不賣小玉,賣我。銀子我和老板娘五五分帳。”

  晚媚在原地回她,身上香雲紗落地,露出赤裸身體。

  老板娘的扇子不搖瞭,看著她舌頭打結,已經不會說話隻會點頭。

  入夜,醉紅樓人聲鼎沸,晚媚坐在紗簾背後,點瞭一枝龍涎香,赤裸身子就在香氣裡半隱半現。

  下面一幹人爭得面紅耳赤,已經把價錢抬到瞭一千四百兩。

  晚媚始終沒有表情,隻是將雙腿分瞭又合合瞭又分,一隻手指去撥弄那裊裊香煙。

  等瞭不知多久,臺下終於響起老板娘的高亢嗓音:“晉城四少出三千兩!還有高過三千兩的嗎?”

  晚媚的手指停住,輕輕掐滅瞭煙頭。

  沒有人高過三千兩,老板娘的邁著細碎腳步前來,頭探進紗簾:“三千兩,姑娘滿不滿意。”

  “滿意。”晚媚道,緩緩綻出個笑:“那就麻煩老板娘把後院騰出來,讓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

  老板娘是個絕對不會和銀子過不去的人,當晚那後院果然清凈,就算喊破喉嚨也絕不會有人應一聲。

  而晚媚就在這院子裡斜身,人躺在貴妃塌上,帶笑一一看著眼前這四個人。

  晉城四少如今全都赤身裸體,一個個被她瞧得發毛,八條腿正一起打晃。

  有人已經嘗試過逃命,結果是被晚媚一鞭掃中脊梁,整個人幾乎被攔腰劈斷。

  用晚媚的話說:“如果誰還要試著逃命,那麼下一鞭一定卷他喉嚨,將他頭卷下來當夜壺。”

  四少們哆哆唆唆點頭,可心裡總歸有點不以為然。

  如果四個人一起逃命呢,就算鞭子再快,能卷得下四顆人頭嗎?

  這念頭在四人心裡一直盤旋。

  晚媚當然是明白他們心思,一時也不發話,隻是拿起瞭她的神隱。

  神隱無聲,臨空挽起一朵鞭花,隻是片刻已經掃過四人頭頂。

  四少們頭頂都是一松,頭巾忽然間就碎成瞭齏粉,長發全都鋪瀉而下。

  “四位現在應該相信,我一鞭就能要瞭四位的命瞭吧?”晚媚將神隱收起,眉眼還是似笑非笑,眼波從四人身上一一流過。

  四個人立刻一起點頭。

  晚媚莞爾,將一杯酒推上瞭桌面:“我是你們的仇人。今天來,隻想要一條命。你們當中隻要有一個人上來喝瞭這杯毒酒,另外三個立刻就可以離開。”

  四少們的腿抖得更厲害瞭,八隻眼睛對視,全都巴望著對方能做個舍身成仁的英雄。

  半個時辰過去,四個人的熱汗躺瞭一地,卻沒有一個人肯上來喝瞭這杯酒。

  晚媚的笑意擴大,抬手端起杯子,就這麼一飲而盡。

  “酒根本沒毒,很可惜你們當中沒有一個人值得原諒。”晚媚將那杯子倒扣,手指發力,“撲”一聲將杯子按得粉碎:“四個人一起活著出去的機會你們已經錯過瞭,很可惜,我們現在就隻好開始玩遊戲。”

  遊戲是個很簡單的遊戲,晚媚的心意不變,還是隻想要一個人的性命。

  “我先隨便找個人,那,就是你。”晚媚將手指一點:“你先做受。”

  “他的身上有兩個洞。”接下來晚媚又向另外三個人流目:“而你們有三條槍,你們怎麼捅我不管,反正最後射的那個人就要做下一輪的受。”

  “你們有一晚上的時間。”看四個人發呆,晚媚又拍瞭拍手:“隻要一個人被做死瞭,另外三個人就能活命。到天亮如果四位都還活著,那抱歉,四位就都得死。”

  這一語驚醒瞭四位夢中人,那位受兄立刻被三人按下,情願不情願地都得張開他兩個洞。

  三桿槍隻得兩個洞,遊戲的妙處就在這裡。

  到最後那人的後庭被兩根分身硬生生挺進,鮮血就象他的慘叫一樣鋪瞭滿地。

  或者是從來沒有這樣玩過吧,其中一根分身很快就噴出瞭白色漿液。

  另外兩個人怔瞭下,開始瘋狂抽插,一前一後幾乎要把自己的朋友頂穿。

  滿室裡都是淫糜氣味,打死不離的晉城四少,大概從沒想到,他們有天會以這種法子相親相愛。

  晚媚捧起一盞茶,吹口氣,語氣還是淡淡:“你們還是快些,離天亮還有三個半時辰。”

  在後庭穿插那人這時大吼一聲,雙眼赤紅達到瞭高潮。

  第一輪遊戲結束,在別人嘴巴裡吞吐的那人輸瞭,人機械地往前挺瞭挺,射瞭身下人一臉白漿後開始嚎啕大哭。

  “中場休息要不要?”晚媚笑瞭下,那神氣象足瞭姹蘿:“要不要隨你們,記得還有三個半時辰。”

  四個人聞聲開始大哭,抱著頭中場休息,這會子想起瞭相親相愛。

  屋子裡這時終於閃進瞭一絲涼風,有道白影推門而入,站在瞭四人跟前。

  來的是小三,臉色還是一如既往蒼白,沉默著拔出瞭他的破魂劍。

  他不回頭,不看晚媚,隻是將劍鋒橫上瞭一人頸脖,“唰”一聲割斷瞭那人動脈。

  鮮血如匹練橫灑,晚媚錯愕,神隱橫甩捉住瞭他劍鋒,上來和他四目對視。

  噬心蠱開始噬心,小三的眼眶深陷,裡面燃著兩把痛苦的寒火,許久才發話。

  “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你成為第二個門主。”

  他道,聲音裡不無溫柔。

  晚媚身子一軟,手緩緩垂落,神隱也從劍身上落下。

  劍鋒開始指向第二個人的咽喉。

  “我舅舅是裘鐵膽裘幫主,他一定會替我報仇!”地上這第二個人臨死終於找到勇氣,開始啞聲嘶吼。

  晚媚的眼應聲瞪圓,神隱又“忽”一聲纏上瞭破魂劍。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她一字一頓,俯下身來捏住那人下巴,眼裡流過一道莫測的光。

  三天之後,晉城來瞭個大人物。

  裘鐵膽,鐵膽幫幫主,現任武林盟主,名頭那是一個賽一個的響亮。

  見到自己的外甥之後,這位盟主立刻使出瞭自己的招牌發怒動作,兩隻鐵膽敲上桌子,在好好的桌子上頭磕出瞭兩個洞。

  而他那外甥簡雄此刻是痛不欲生,看著自己的胸口,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瞭。

  胸口上面現在是有三朵碗口大小的梅花,他早晨起床的時候就一氣吐瞭三碗血。

  晚媚給他種瞭梅花蠱,說是梅花開到七朵,他早起就要吐七碗血,那就神仙也難救。

  裘鐵膽上來打量那梅花,手指按瞭按,眉頭蹙成個川字:“那妖女隻給你一個人種瞭嗎?她除瞭要見我,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我們四兄弟,已經給她殺掉一個,其餘三個她都種瞭。”那簡雄扁扁嘴:“她沒有別的要求,隻是要和您見面,說是除瞭我們三個,不許您帶別人去。”

  裘鐵膽聞言將眉頭收得更緊,鐵膽在手裡飛一樣的旋轉:“我去見她,她就會給解藥?”

  “是的,時間是明天,約在城郊嶽王廟,她說隻要見到你人,她立刻給解藥。”

  “嶽王廟……”一旁簡府管傢聞言沉吟:“那裡四周空曠,一個人也藏不住的,裘盟主還真不好佈置。”

  “那就不佈置,我單身赴約,親自會一會這個妖女好瞭。”裘鐵膽將大手一揮,倒也端得是豪情萬丈。

  一旁隨從的聲音就顯得氣勢不足瞭:“可是我看她就是有心謀害盟主,盟主還是……”

  “正所謂邪不能勝正。”裘鐵膽豪氣幹雲地截斷他話:“我裘鐵膽一生怕過誰來,城郊嶽王廟,你們就等著看那妖女血濺廟臺吧!”

  銅鏡跟前,方涵正在拿筆畫花鈿,畫瞭很久都畫不好,最後隻好嘟嘴,拿筆草草在額頭畫瞭條紅痕。

  畫完之後她又拿起娘親的敷粉,鼓起腮幫在臉上撲瞭幾下。

  這一撲過瞭頭,她好像掉進面缸,變成瞭個無常鬼。

  “小鬼,祝小鬼十三歲生辰快樂。”對著鏡子她扮個鬼臉,連吐幾下舌頭,拿袖子草草將粉抹瞭下,終於決定出門。

  門外驕陽正好,下人見她出門,連忙碎步跟上,忙不迭地替她打傘:“盈盈小姐是去藥堂嗎?這日頭毒,小姐要小心別中暑。”

  小姐大名方涵小名盈盈,大名無趣而小名卻十分貼切。

  “我自己打傘好瞭,你回去吧。”接過紙傘她盈盈一笑,瓜子臉上兩個梨渦:“我要和藥堂的姐姐說會話,傍晚肯定回來。”

  藥堂的生意是一向的冷清,盈盈進門時,那裡頭是一個客人也沒有,隻有芳姐正埋頭磨藥。

  盈盈見她磨得專心,於是躡手躡腳走過去,在她肩頭猛然拍瞭一記。

  芳姐嚇瞭一跳,回頭跺腳刮瞭她鼻子,聲音沙沙地開口:“原來是你這小祖宗,嚇死我瞭。”

  盈盈頓時有些奇怪:“芳姐你嗓子怎麼瞭?昨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也不知怎的,昨天可能受瞭寒,今天早起嗓子就啞瞭。”芳姐咳嗽兩下,拿杵子繼續磨藥:“你等一會,我把你的藥磨好,回頭讓你帶回去。”

  盈盈哦瞭一聲,在她身邊托腮等她,右腳開始百無聊賴地畫圈圈。

  芳姐撇她一眼:“怎麼大小姐好像不高興,有心事?”

  “我娘忘記今天是我生辰。”盈盈扁起嘴,小小鼻尖上有幾滴汗珠,模樣無比嬌俏:“她隻顧著她的顧郎,爹出事沒多久就和爹劃清界限,搬到晉城娘傢來住,和那小白臉出雙入對,真是好沒良心。”

  “那你相信你爹是壞人嗎?象他們說的那樣壞。”芳姐閑閑問瞭句。

  “我爹是世上最好的人。”盈盈非常堅定地揚起尖下巴:“夏天搖扇子哄我睡覺,冬天一夜起碼給我蓋三次被。我才不相信那些人放屁。”

  芳姐笑瞭笑,繼續磨藥,不予置評。

  盈盈頓時有些氣急,站起來跺腳:“起碼他不會忘記我生辰,申時嶽王廟,他一定會來。”

  “你不會又偷偷跑去見你爹吧……”芳姐皺起眉:“你娘知道瞭肯定打斷你腿。”

  “我見完就回來,姐姐不說,我娘哪裡會知道。”盈盈上來拽住她一隻袖管,來來去去地搖:“姐姐一定要記得,我今天可是一直在和你聊天。”

  芳姐無奈苦笑,額頭那一朵梅花花鈿逆光鮮亮,真是美麗非常。

  盈盈的圓眼睛發出光來,繼續拽住她袖子不放:“姐姐你這朵梅花好漂亮,替我也弄個吧!”

  芳姐磨不過她,隻好回屋又找瞭張做好的梅花花鈿,小心地替她貼上額頭。

  貼的時候她還好像想起什麼,一邊吩咐:“對瞭,你去嶽王廟如果看見一個老伯,就說解藥已經來瞭。”

  盈盈不解,她就低瞭頭解釋,有點忐忑不安:“老伯的兒子得瞭怪病,天天去嶽王廟祈福的,我這裡剛巧有藥到瞭,能解他兒子的病癥,你要是見到他,就順便知會一聲。”

  “就說解藥已經來瞭?”盈盈點點頭,又追瞭句。

  芳姐嗯瞭聲,頭垂得更低,幾乎不敢和她對視。

  “那我走瞭芳姐姐,記得我說的話哦。”盈盈彎下腰來,看著她眼睛調皮地一笑,鼻子快活地微微皺起。

  說完之後她就出門,少女背影纖細,就這麼溶進瞭金色的盛陽裡。

  芳姐這時才感覺到虛脫,人無力垂低,一隻手按上心門,喃喃道:“但願她不是要害你盈盈,但願她逼我說這些話,隻是要和你開個玩笑,但願……”

  ※※※※

  客棧,木桶裡水汽蒙蒙,晚媚脫幹凈衣服,下水準備洗澡。

  水沒過肩膀那刻有隻手伸來,手指穿過她帶水的長發,一點點替她理順。

  有水珠滑過她肩膀,晶瑩的一團,不破不分輕輕滑落。

  身後小三感慨:“記得你來鬼門時皮膚還沒這麼滑,一轉眼卻已經三年過去瞭。”

  往事悠悠隨水珠滑落,晚媚嘆口氣,捉住瞭他手:“我們將來有的是時間纏綿,在你噬心蠱解瞭之後。”

  小三不說話,濕吻蓋上她唇,人也進水,兩個人開始在一團水汽裡彼此廝磨。

  沒有人比小三更熟悉晚媚的身體,他本來就是她歡愛的導師。

  他知道她的極樂點在哪,中指探進一節再往前一點,也知道使多大力氣她最能消受。

  私處已經半開,裡面浸著溫水,小三的手指象尾魚在裡面遊動,每一次按壓都銷人魂魄。

  晚媚身子後仰,這時還能自制,知道抵開他:“我查過,噬心蠱對心肺傷害極大,你……”

  “我不要緊,還能夠抱著你,說明離死還遠。”小三低聲,俯下頭來含住瞭她乳尖。

  右乳比左乳敏感,要小心含住拿舌尖打圈。

  他對這具身體是如此熟悉,每一寸每一分都熟悉。

  晚媚呻吟,濕漉漉的長發甩過來,蓋住瞭小三頭臉。

  雙腿的角度已經自然打開,切入毫無阻礙,小三又將手指探進她後庭,用一個和抽插相同的頻率打顫。

  晚媚的理智淪喪,張開臂膀吊住他頸脖,木桶水花四濺,兩個人在水汽裡面蒸騰,完全是兩尾極樂的魚。

  “方盈盈不過是個孩子,我也沒有行將就木,你不需要泯滅良心。”高潮即將到來時小三啞聲,眉頭終於微微蹙緊。

  晚媚通身毛孔張開,私處將他分身緊緊包覆,有細微水流從穴口湧出。

  快感升上雲端,很長一段時間不曾下墜。

  可快感之後的空虛也是這麼明顯,有很長時間晚媚不知道該說什麼,終於開口時卻是先嘆口氣:“良心,怎麼你以為我還有良心嗎?”

  小三起身,身上衣服濕透,形容有些狼狽。

  晚媚看著他慢慢走遠,步履有些飄浮,走到桌邊時衣袖掠過唇角。

  袖角有片暗紅,很小很暗的一塊,卻讓晚媚覺得無比觸目驚心。

  “我不會對方盈盈怎麼樣。”她咬瞭下唇,決定撒謊:“你不用管這些,隻要現在出發,阻攔方歌半盞茶功夫。”

  小三回頭,看著她眼睛,在找一個確認。

  到最後他決定相信她,前去打開房門。

  “我希望你保有起碼的良心。”開門那刻他又道,不曾回頭:“一點點幹凈的地方,起碼不殘害弱小。”

  晚媚沉默,一滴水從睫毛墜落,和她眼神一樣的冰冰涼。

  申時,盈盈準點來到嶽王廟,覺得有點熱,不停拿手掌扇風。

  而裘鐵膽和那晉城三少來得早瞭,見到廟裡來瞭個小姑娘,集體一怔。

  盈盈亮出她一口小白牙,沖裘鐵膽笑得明媚:“這位伯伯你果然在啊,芳姐姐讓我告訴你,解藥已經來瞭。”

  裘鐵膽的鐵膽不轉瞭,深深看她,越看越覺得她身上有股妖氣。

  “解藥在哪裡?”他立起眉毛開口:“老夫既然來單刀赴會,你們最好也信守承諾,把解藥拿來。”

  盈盈被他看得膽怯,長睫毛忽忽顫動,隻好細聲回答:“解藥已經來瞭啊,芳姐姐就讓我告訴你這個。”

  說這話時她臉逆光,不過額頭那一朵梅花還是鮮亮,鮮亮得十分妖異。

  裘鐵膽凝目,終於發現這朵梅花和自己外甥胸口那朵一模一樣。

  剎那間他醍醐灌頂,鐵膽又飛快地轉瞭起來,冷聲道:“這麼說你就是解藥,老夫還真是眼拙呢。既然你來瞭,那麼正主呢,她人在哪裡?”

  “我怎麼會是解藥?”盈盈撓撓頭:“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他要來?”

  她本來是想說:你怎麼知道我爹要來。

  可是她爹是方歌,曾經的盟主現在的叛徒,是她娘絕對不允許她見的人。

  所以她改口稱他,改說你怎麼知道他要來。

  “他要來?這麼說正主就要現身?”裘鐵膽興奮地張大瞭他的牛眼:“他是幾個人?”

  “他當然是一個人啦,又不是他們。”

  “正主也單刀赴會?”裘鐵膽將眉一挑,伸手喚人:“雄兒你們三個出來,把你們的解藥帶走。老夫要好好會下這個單刀來挑我裘某的狂人。”

  隻等瞭半盞茶功夫,裘鐵膽就遠遠看見一條灰影正急掠而來。

  來的正是方歌,被小三拖延瞭半盞茶功夫的方歌。

  見到裘鐵膽時他也一愣,灰衣隱隱飄動,問得沉聲:“你怎麼會在這裡,盈盈人呢?”

  裘鐵膽冷笑,鐵膽不問是非,拖起道銀光就向他襲來,招招都直取要害。

  “方大俠武功自然高強,可想謀算我裘某人性命,隻怕還沒那麼容易!”

  這一聲爆喝也同樣地是非不分,喝得方歌是一頭霧水。

  “我再問你一遍,盈盈在哪裡。”退避瞭三招之後方歌終於拔劍,一把普通的長劍,在他手間卻凜凜當風,有種睥睨一切的氣度。

  方歌也有瞭怒意,也終於不再沉穩內斂。

  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人是盈盈,他唯一的女兒,而且是患有心疾的女兒。

  同一時刻,嶽王廟後院一間廂房,晉城三少們正圍著盈盈打轉。

  有個人道:“我聽見外面有動靜,是不是打起來瞭,我們要不出去瞧瞧?”

  “刀劍無眼,你不怕死你就去瞧。”那周雄揮揮手:“我反正覺得,如今解毒是最最要緊。”

  解毒這兩個字引起瞭另外兩人的興趣,於是三人一起上來,把盈盈團團圍住。

  有一個人道:“她是解藥?可這解藥怎麼用啊。”

  盈盈惱瞭,厭煩他們直勾勾的眼光,發狠將腳一跺:“我都說瞭我不是什麼解藥,你們有病不是,趕緊起開讓我走。”

  這一跺真真是嬌俏無限,跺得那三人的眼光更熱瞭。

  晶瑩剔透的臉,未曾完全發育的身體,青澀纖細,隱約有少女的體香。

  這一切的一切讓三個人不自覺吞咽口水。

  終於有人發話:“有可能是要交合,交合瞭就能解毒。”

  另外兩人連忙點頭。

  院裡這時悄悄地飄過一個人影,影子就落腳在窗外,透過破落的窗紙露出一雙媚眼。

  來的是晚媚,比他們早到一刻,潛身在廟裡的晚媚。

  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

  晚媚屏息,看著有一個人伸出手,將炙熱手掌覆上瞭盈盈肩頭。

  三天氣委實是燥熱,晚媚額頭墜下一叢汗珠,輕輕打濕瞭衣衫。

  屋裡周雄已經捂住瞭盈盈的嘴巴,一隻手下探,正在試圖分開她雙腿。

  而大殿上方歌和裘鐵膽廝殺正歡,一時間也分不出勝負。

  一切都正按計劃進行。

  盈盈患有心疾,被這三人折磨,根本撐不得多久。

  可以想象方歌看見她屍身時的憤怒,也可以預見這憤怒的指向。

  不管起因如何,是裘鐵膽讓他愛女蒙羞橫屍當場。

  而晚媚要的,無非就是這沖天一怒。

  屋裡的響動更大瞭,盈盈已經被分開瞭雙腿,掙紮也已經變成瞭喘息。

  周雄在她耳邊呼著熱氣,說的話晚媚如此熟悉:“真是好貨色呢,皮膚下面好像發光,絨毛細細軟軟。”

  晚媚心裡一疼,好像有道熔巖從胸前湧過。

  她看見瞭盈盈那雙眼,裡面滿是驚恐無助。

  鬼門已經鑄就瞭她的鐵石心腸,可這目光還是讓她心動。

  三年前的駱雪,不就是這樣被逼迫成瞭晚媚嗎。

  那些在肌膚上遊移的滾燙的手,身體被刺穿那一刻湧出的鮮血,所有的記憶都如此鮮明,屈辱和痛苦遠沒有沉沒。

  小三的話在耳邊盤旋:“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保有起碼的良心。”

  可同樣在眼前盤旋的,還有小三的蒼白臉色,以及那一口掩在袖角的血。

  用這樣一種方式去挽救小三的性命,算不算終不負他?

  良知的底線和挽救愛人性命的機會,她到底該舍棄哪一樣?

  晚媚不知道。

  她隻看見屋裡盈盈的裙子被翻起,而那三人都湊近前去,說是要看看粉紅色的花苞。

  一滴汗落瞭下來,熱汗,滾熱,落在她透涼的心口。

  一百招過去,方歌終於占到瞭上風。

  廟的後院透來一絲腐朽氣味的風,隱約夾著人聲。

  那樣微弱的一點嘈雜聲,方歌居然能從當中剝出一條聲線,一條屬於他女兒的聲線。

  這條聲線指引瞭方向,他毫不遲疑,劍花一挽人就往後院奔去。

  裘鐵膽的鐵膽筆直追來,也一直追到後院,追進瞭那間破敗的廂房。

  房裡滿地都是鮮血,鋪成瞭一條猩紅的路。

  路的那頭是活生生的方盈盈,正睜著一雙小鹿般的眼睛瑟瑟發抖。

  晉城三少如今成瞭三具身首異處的死屍,而晚媚持鞭,如今就站在這片血泊裡。

  方歌的出現讓盈盈終於有力氣哭出聲來。

  靠在爹爹肩頭時,她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紫:“剛才這三個人想……想看我下面,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好看的,這個姐姐上來就把他們都殺……殺瞭,好……好多血。”

  什麼都不消多說,有這幾句方歌已經明白一切。

  “姑娘藏身在破廟,莫非是有先見之明,就等著救我女兒?”將女兒攬進懷裡後方歌發話,看晚媚時看得很深,眼波伸進瞭她心裡去。

  晚媚不說話,心裡滿滿仍都是掙紮,衣服濕得通透。

  “誰!是誰殺我雄兒!”

  門後這時傳來一聲爆喝,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晚媚連忙往方歌身側一靠,微微低頭:“隻要再做掉這老頭,這次任務就算完滿瞭。”

  一句話已經將方歌歸為同謀。

  廟外這時人聲隱隱,是裘鐵膽的隨從按計劃帶人殺到。

  裘鐵膽的膽再大也不是鐵打的,衡量之後人急忙後退,退到廟外自己人當中,揚起巨掌發令:“圍住圍住,大叛徒方歌在裡面,還有兩個妖女,一個也別放走!”

  破廟中間於是隻剩下三個人三具屍首。

  “你是鬼門絕殺,名叫晚媚,今年一十九歲,兵器是名鞭神隱。”方歌看著晚媚,一字字發話:“如果我沒猜錯,今天這個局也是你佈的,你想借裘鐵膽的手殺瞭盈盈,讓我和武林結仇,從此歸屬你鬼門。”

  一語中的所言不虛,方歌果然是方歌,是狠辣如公子也不舍得下殺手的人才。

  晚媚的語氣開始虛弱:“既然這樣我也直說,你也看到,如今的武林是多麼是非不分善惡不辨。我傢公子你也見過,你不覺得歸順他,讓武林重新洗牌,是更好的選擇……”

  “該怎麼選擇由我來定。”方歌沉聲,開始打量四周地形:“你隻需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改變計劃,為什麼要現身殺人。”

  晚媚將牙咬瞭又咬,卻是一個字也回答不出。

  方歌開始冷笑:“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良心發現,愚蠢到以為方某會吃你這套苦肉計。”

  晚媚不反駁,隻是抬眼和他對視。

  眼底裡還有殘留的掙紮,掙紮到汗透重衣,如果方歌真有慧眼,應該看得出身體不會說謊。

  看瞭她有一會後,方歌眼裡的銳意一分分退減,氣氛終於緩和。

  而他懷裡的盈盈這時卻突然軟瞭下去,嘴唇發紫按住心門,臉孔象紙片一樣雪白。

  方歌錯神,連忙將掌抵上她後背,自己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外頭裘鐵膽的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我看你們還是束手投降,也省得殺戮一場。”

  方歌的方寸終於是有一絲亂瞭,發聲時真氣回蕩,直沖人耳膜。

  “我女兒心疾發作,你們先放她出去治病。”

  外頭一陣寂靜。

  “放她出去,我就束手就擒。”

  又是一陣寂靜,然後是裘鐵膽的狂笑:“放小妖女出去?誰知道你使什麼詭計,要留下就都留下,否則刀劍無情,你們三個都得替我雄兒填命!”

  毫無商榷的餘地,裘鐵膽本來就是認死理一根筋。

  方歌將頭垂低,額角靠上女兒心門,恍然間白發又添幾根。

  “幫我殺出去,救瞭我女兒,我就歸順你傢公子。”

  到最後他抬頭,眼角裡皺紋細密,寫的都是無奈和滄桑。

  ※※※※

  兩個人殺出去本就不難,更何況後來又來瞭個小三。

  盈盈是毫發無損地被帶瞭出來,方歌殺到力竭,抱著她一個踉蹌,兩個人一起栽倒在地。

  夕陽這時一片燦爛,盈盈突然醒瞭,露出細碎的貝齒一笑:“爹你抱不動我瞭,盈盈已經長大瞭。”

  所有人都聽出瞭這話裡的不祥。

  盈盈將鼻子皺起,尖下巴向上一抬,神情無限向往,緊接著又道:“其實爹和娘一起,帶著盈盈,盈盈才最開心。”

  這句又是無限唏噓,唏噓到方歌無言以對。

  之後就再沒有聲響瞭,盈盈的眉眼凝凍在這個向往的表情中,不無遺憾地停止瞭呼吸。

  無言以對的父親,就這樣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離去。

  方歌沉默,那寂靜比死還冷。

  晚媚在原地踟躇,不知是該前進還是後退。

  方歌右手還握著長劍,聽到她的腳步突然起勢,劍尖一蕩就向她殺來。

  一慟動天,那劍意凜凜根本無法阻擋。

  晚媚連連後退,一旁的小三卻毫無動作,直到晚媚退無可退,這才閃身上前,斜掌迎上劍風。

  劍刃應聲劃破他手掌,刺穿他肩頭,又毫不停頓,往前刺破瞭他身後晚媚的肌膚。

  青鋒三尺,滴著兩個人的鮮血。

  方歌的頭發沾血,往後逆飛,看他時不無悲憫:“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主子,你還一心維護她做什麼!”

  小三輕輕垂下眼,語氣甚是平靜,道:“她是對是錯,我不想評說,但對錯都和我相關,我願意替她承擔。”

  方歌失笑,過許久才將劍拔出,踉蹌退後。

  “有情有義,鬼門這種污濁地,居然也會開出蓮花,有人死生不負……”

  丟下這句話後他飛也似的離去,抱著盈盈漸冷的屍身。

  晚媚虛脫,扶著小三肩頭才能站穩。

  夕陽之下兩人無語,影子被漸漸拉長,疊到瞭一處。

  晉城尹府。

  見到方歌和盈盈屍身時尹藍一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拔高瞭嗓子。

  “顧郎,顧郎……”這聲音在她傢四壁回蕩。

  府邸富貴九曲十回,她喚的人一時沒曾聽見。

  這裡是她娘傢,她是晉城尹府的獨生女,出身高貴素來嬌慣。

  方歌出事之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和這個叛徒撇清關系,帶女兒搬回瞭娘傢。

  對此方歌並無異議。

  婚後她和她的顧郎暗通曲款,方歌也隻當從不知曉。

  對她,他素來忍讓。

  可今天他咄咄相逼,來來去去一句:“盈盈希望我們三個人在一起,你和我一起,把盈盈好好安葬瞭吧。”

  尹藍的嗓子尖瞭起來:“你什麼時候約盈盈見你,你明知道這樣會害死她……”

  “申時嶽王廟,每個月我和她約見一次,你這做娘親的居然一點不知道。”

  “可是我這做娘親的不會害死她!”

  兩人針鋒相對,方歌面無表情,而尹藍淚流滿面,一樣的都是心亂如麻。

  顧郎這時來瞭,看見方歌後連忙握劍在手,臉色青白寫滿戒備。

  方歌斜眼看他,滿臉都是不屑:“你不妨再去找個百十把劍來傍身,把自己傍成刺蝟,看我能不能一劍把你戳個透心涼。”

  那顧郎發抖,劍尖也發抖,對著方歌不住搖晃。

  尹藍這時搶身上來,奪過劍步步走近,一直近到方歌胸前:“把女兒還我,還給我之後你滾!”

  “我說過,你和我一起,我們把盈盈好好安葬。”

  “我說瞭,把女兒還我!”

  又是針鋒相對,在一起生活十四年,永遠不變的針鋒相對。

  尹藍開始失控,和盈盈一般無二的瓜子臉上淚水縱橫:“你娶我不過是因為我尹傢財勢,我已經被你荼毒半生,你到底還想怎樣!”

  怨憤已經失去控制,那把長劍也失去控制,一記刺進瞭方歌胸膛。

  猩紅四濺,熱血滴上瞭盈盈臉頰,弄臟瞭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

  “我容你讓你,算是荼毒你半生。那你呢,你跟我十四年,可有一天真心?可曾知道,什麼叫有情有義死生不負?”

  方歌低頭,這句話說得聲線極低。

  那顧郎見他受創,聲音卻是高瞭起來:“就你這種叛徒人渣,也配說有情有義,我呸!”

  尹府外頭這時腳步聲嘈雜,裘鐵膽的鐵膽互撞,人沒進門聲音已經傳來。

  顧郎的底氣於是更足瞭,趾高氣昂地後退:“我看你這次是插翅難……”

  難逃的逃字哽在瞭喉口,方歌伸手,將胸膛長劍拔下,脫手就釘進瞭他咽喉。

  “懂得有所不為、有情有義的鬼門;顛倒是非、半分餘地不留的所謂正道。這世間的正邪,還真真是難辨分曉。”殺人之後方歌冷笑,起身將盈盈抱得更緊。

  “來吧。”在血泊中他起身,將眼冷冷橫掃:“我倒要看看,我和諸位恩斷義絕,手下再不容情,你們又還有誰能阻我去路!”

  “姑娘留步。”

  同一時刻,同在晉城,晚媚的去路也被人攔住瞭。

  晚媚怔怔下望,發現腳底匍匐著一個乞丐,雙腿折斷頭發披散,臉上滿是傷痕,模樣很是可怖。

  她並沒有多少同情心好施舍,於是抬瞭抬腿,準備擺脫這人糾纏。

  “姑娘有沒有聽過落涯風啊?”那乞丐扯住她裙角又說瞭句。

  晚媚定身,緩緩彎腰下來,掏出瞭一錠碎銀。

  “落涯風,落涯時耳畔吹過的風。”那乞丐坐起身子,乘她彎腰時在她身邊耳語:“那是,自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