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這等慘狀，白夜飛著實遺憾，覺得對不起徐樂樂，但又感到……這女孩雖然練功勤勉，可資質一般，算不上菁英，更別說是天才，一個本就沒太出色的人，練廢瞭也不能說是多大損失，她應該……不至於太傷心吧？

　　白夜飛低頭看向徐樂樂，少女剛才嚶嚀瞭幾聲，現在又沒瞭聲音，徹底暈厥過去，面容慘白，身上汗血淋漓，雖然沒有直接的傷口，但原本白皙的肌膚下處處血斑，不知內中多少血管破裂，更不難想像經脈、腑臟的慘烈情況。

　　光看外表，這哪裡像經歷瞭一次雙修？根本就是發生瞭一起兇殺案，不光害命，還分屍分到瞭一半！

　　人傢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卻把事情搞成這樣，不光害得她形貌損毀，還經脈重創，修為大概率從此停滯，不得寸進，說穿瞭，後頭就是廢人一個！

　　想到開始前的許諾，還有出事時徐樂樂強擠出寬慰自己的微笑，白夜飛心情很是復雜，著實愧疚，更想要彌補。

　　事已至此，後頭隻能想辦法多賺些錢，找浮萍居買些靈丹妙藥給她補補，希望還有挽救餘地。若能請那位裘少東傢出面看看，或許真有可能解救，畢竟那傢夥號稱神醫，應該有些真本事。

　　呃，我都在想什麼？我是騙子啊……白夜飛念頭方起，又搖瞭搖頭，自己本來就是騙子，專靠吞噬別人的信任為生，不知辜負過多少信任，傷過多少相信自己的人，今天怎會因為對不起某人的信任，居然就感到愧疚？還想方設法彌補？

　　……我這是怎麼瞭？難道是要改人設，真想洗白上岸瞭嗎？

　　做夢吧！

　　白夜飛目光轉冷，嘴角揚起，掛著笑容，卻寒若冰霜，低聲道：“早就黑透瞭，還洗得白？真以為換瞭個人生，就可以立地成佛？”

　　看向徐樂樂的目光漸漸凌厲，卻驀地瞳孔一縮，發現少女的心跳猛地加快，還越來越快，一下一下，在靜室中格外響亮，有如擂鼓，縱然隔著距離，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又是什麼鬼？

　　異常的心跳聲雖然不大，卻仿佛響在耳邊，白夜飛大驚失色，隻覺情況詭異，連自己的心跳都驚得快瞭起來。

　　……不過是無證動瞭臺手術，犯得著這麼事故頻出嗎？

　　……別玩我瞭，老天，就不能給個平安收尾嗎？頂多我從此不再行醫就是瞭……呃，我、我本來就不是醫生……

　　雜念叢生，白夜飛連忙收攝心神，要先把眼前情況應付過去。

　　手按在徐樂樂胸口，註入真氣，檢視異常心跳的源頭，卻發現自己註入的真氣如泥牛入海，一下便沒瞭影子。

　　情況有異，白夜飛本能縮手，卻發現少女身體好像多出瞭黏性，將自己的手粘住，這才驚覺她體內生出一股莫名的吸力，渴求著力量，把自己註入的力量吸得一幹二凈。

　　白夜飛沒有收手，繼續註入真氣，藉此測探徐樂樂體內狀況，發現這股不斷增長的吸力，貫通瞭四肢百骸，近乎瘋狂地渴求一切。

　　原本充塞經脈的淤血，因此被化開，甚至連那些血脈破裂、透出肌膚，殘留在體表的污血，都被這股吸力吸收回體，飛快分化。

　　如此激烈地渴求能量，白夜飛首當其沖，主動註入的真氣被吞噬殆盡，吸力猶不滿足，順著手掌汲取更多，就連先前通過極樂賦新煉化歸體的力量，轉瞬都被吸瞭過去。

　　一切發生在數息之間，吸力還在不住增強，吞噬瞭新轉化的時空流量後，又開始汲取白夜飛本身的力量，隱隱有要把人榨幹的意味。

　　之前都是我吸別人，轉頭就輪到我被吸，這就是天道好輪回……情況不對，白夜飛驚愕之餘剛想收手，不料陣陣酥麻回傳，異常舒爽，讓他剛生出的念頭消解，寧願沉淪其中。

　　熟悉的舒爽感，竟似是極樂賦的反饋……或反噬。

　　想反吸我？這太搞笑瞭……白夜飛莫名其妙，卻也感覺好笑，若是之前，隻能嘆一聲都是報應，但自己現在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吸功。

　　心念轉動，不再縮手，而是強忍著酥麻酸爽之感，一面重新和這具女體結合，更放空心神，神遊物外，再次進入禪定參悟模式，要導引時空流量，來個大放水，倒要看看這疑似極樂賦的反噬，能不能將源自多元宇宙大千世界，理當無窮無盡的時空流能吸個幹凈。

　　雖然有些擔心會否又一次撐爆徐樂樂，但她此刻發出的吸力，遠高於三元，如果不先滿足，連自己都可能有危險。

　　神識進入混沌之中，見神山巍峨，神樹清凈，心意勾連真意，看向菩提神樹上方無窮高處的大道之門，立刻感受到澎湃浩瀚的時空流能湧來，如汪洋傾瀉，鋪天蓋地，席卷一切。

　　正要嘗試控制，白夜飛腦袋忽然劇痛，像是一下硬撞在瞭墻上，痛到兩眼發黑，引導的時空流能隻透出少量，就半途中斷，神山神樹與混沌世界也轟然破碎，赫然退出瞭禪定狀態。

　　腦中痛楚仍在，白夜飛睜不開眼，眼前一片漆黑，心下驚疑，不解為何之前引導時空流能都沒問題，這次竟遭遇反噬？難道冥冥之中真有報應，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遭遇問題？

　　幸好，手中的吸力也在消解，白夜飛猜測方才那股時空流能，已經差不多滿足瞭徐樂樂身上的異變，略微放下心來，專心去克服頭痛。

　　時間分秒過，痛楚漸漸消除，白雲飛這才能分出心神探究原因，發現反噬的源頭，並非洶湧的時空流能，而是真意傳承。

　　看來，真意感悟不能過於頻繁，否則精神力扛不住，難怪故事裡強行感悟的人，下場動不動不是瘋瞭，就是爆腦，真是危險。

　　自己這回隻是頭疼，實屬幸運，以後還需註意，這也代表……自己不能連續用這方法竊取時空流能。

　　……唉，速成法門果然都有隱患，想要快速升級，還是不靠譜。

　　白夜飛睜開眼，拍瞭拍還隱隱作痛的腦袋，暗嘆這回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光搞出瞭醫療事故，剛剛吸到的力量都賠瞭進去，甚至還損耗瞭精神力，也不知會否和之前一樣慘？自己要是再昏睡個半天一日，搭檔和狼王就真完蛋瞭。

　　正想著，忽然一股旺盛生機，在女體內如花綻放，原本隱隱生出困倦的白夜飛，精神一振，連忙看向源頭的徐樂樂。

　　這股生機，自她體內深處流泄而出，所過之處，原本破損的骨肉飛快修補，血脈也因此活化，竟似傳聞中的易筋伐髓，不光之前的傷勢自愈，甚至連根骨、資質都在改善。

　　“這……”

　　感受著徐樂樂體內的變化，白夜飛驚絕當場，嘴唇顫動，無聲感嘆：這也太誇張瞭吧？我隻是遭遇瞭一場醫療事故，怎麼忽然就變成開天辟地瞭？

　　究查原因，最新一波時空流能，進入徐樂樂體內後，飛快被極樂內丹收納，未如之前一般肆虐，不撐不脹，更轉化為無比精純的生機，洗滌肉身，不光所受的損傷大多愈合，還等同服下一品靈丹，修為和資質同時大進。

　　更有甚者，這些變化不僅增益她自身，就連一體相連的白夜飛都大幅受惠，旺盛生機流入體內，修補肉身，滋養神魂，不光潛在傷勢快速痊愈，更神清氣爽，方才過度感悟真意消耗的精神力得到補足。

　　這感覺依稀熟悉，白夜飛覺得自己好像浸潤在乙木生氣之中，仿佛正在和翡翠合修。

　　念頭泛起，白夜飛一下醒悟，徐樂樂這是水到渠成，直接三元圓滿，登臨四元瞭。

　　她的第四元，當是開啟木行，木主生機，又得時空流能大幅灌註，登元時得到那口精純之氣十數倍強化，這才促成瞭當前異象。

　　一番事故，幾經波折，最終竟然達成瞭更超預計的效果。

　　白夜飛一時無言，默默估算徐樂樂的狀況，第四元若是木，那她該是以土元奠基，卻不知這是什麼考量？三水劍派的功法，不是該以水元起手嗎？

　　但四元若成，接下來的第五關就是火元……

　　白夜飛想著，看徐樂樂的目光一變。

　　剛剛反饋回來的力量，精純且強悍，不光補足瞭自己先前的所有損耗，還有小賺，五元根基籍此穩固，開始向六元攀登。

　　得瞭好處，自己對徐樂樂這著意外閑棋充滿期待。畢竟，力量增長是一回事，速成法門往往根基缺失，前途普通，隻能利用一時，但易筋洗髓，連資質都可以洗，這種好事可從來沒聽說過，將來肯定升值潛力巨大。

　　隻是，該如何投資才好？

　　白夜飛突然想到瞭仁光帝。皇帝老板當初看自己和搭檔值得幫扶，預先給瞭功法，自己一直很感謝，搭檔更是銘記在心，而自己後來給瞭碧玉功法，她更是激動得仿佛變瞭個人，足見功法在這邊的價值。

　　徐樂樂下一關就是火元，火元一成，五行小圓滿，從此就是高手，特別是在年輕高手匱乏的三水劍派，更是出人頭地，一躍成新一代大師姐都沒問題。

　　這個恩肯定不會小，所以若要精準扶貧，就得送火系功法，可……自己哪來的火系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