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細想過自己此世的人生,當思緒首次觸及這些問題,白夜飛一下呆瞭。
再想起除瞭自身前途,這世界還有翡翠和潔芝,心內就更為糾結。
……我要是離開,突然不見,她們會怎麼樣?
……會傷心難過,念著我?還是漸漸忘記我?
一時間心亂如麻,白夜飛拿出決斷,將這些東西壓在心底,自己暫時無法做出選擇,卻可以判斷出,什麼才是當前該用心處理的。
“對瞭,有個人,是當前整件事的關鍵,我想多瞭解一點。”白夜飛道:“那個鳳大奶……對,就是那個蒙面不遮奶,整天帶著兩團兇器到處跳的恐怖分子,搭檔你有料可爆嗎?”
比試能否過關,鳳婕的態度無疑是關鍵,以知己知彼為前題,白夜飛希望能多瞭解她的資料,雖然她目前完全就是一副娛樂界商場女強人的氣派,但白夜飛總覺得,這女的應該沒那麼簡單……
“鳳傢小姐,是江湖日報認可的第一才女,不但才思無雙,妙手奪天地造化,更秀雅無對,是現今大地上無數少俠、俠女的偶像。”
陸雲樵的臉莫名發紅,還搖瞭搖手,“之前不好意思說,可是……我也是她的迷粉,想見她很久瞭,這回能夠親眼見到,真是太好瞭。”
“你不是吧?”白夜飛訝道:“搭檔,你還搞偶像崇拜的?那貨有啥好的?你有奶便是娘嗎?”
“別隨便拿人傢母親說事!”陸雲樵皺眉道:“鳳才女還被評選為大地十大女神之首!放眼天州,再沒任何美人能與她相提並論瞭,她更是淫賊公會認證,最想得手排行榜的第一位!”
白夜飛聽著這介紹,活像被雷劈瞭一樣的感覺,盜賊公會自己是理解的,但這世界居然連淫賊都組公會瞭,大傢對職業保護的意識可真不是一般高……
而之後陸雲樵的介紹,白夜飛更知悉瞭這位第一才女的不凡出身,還有她是如何的天才出眾。
關鍵的核心,是被譽為千年內最偉大發明,而這件奇跡事物的橫空出世,源頭是當代最頂尖的兩大造物宗師!
東南鳳?西北白!
出身不明,卻長年旅居南方海港的煉金神人鳳引朋;天下第一大派太乙真宗的造器狂魔“白大先生”白無涯,這是高懸於全大地頂上的耀世雙星,一甲子以來,他們層出不窮的奇妙造物,不住刷新拍賣場上的高價極限,甚至改變各地人民的生活方式,在文明史上塗抹一筆又一筆的濃墨重彩。
據說,這兩位造器大宗師互為知交,更長期合作制造一件奇妙符令,卻碰著瓶頸,卡住多時,後來各有機運,一個在夢裡被蘋果砸中頭,一個半夜觀三星閃爍有感,突破瞭技術難關,因而創造出各自版本符令,流傳天州。
“且慢!”白夜飛皺眉道:“什麼符令?這兩個牛人之所以牛……是因為他們比賽畫符?”
“不是啊!”陸雲樵解釋道:“太乙真宗的通識符,鳳傢的黑木令,名雖為符令,實際卻是長條棍狀物體,近幾年聽說越做越輕薄……我沒親眼見過實物,那東西……貴得要死,我們小戶人傢別說用,連碰都沒地方碰著。”
白夜飛道:“高級貨?那這些符令能幹啥用?召神還是拘鬼?”
“……可厲害瞭!千裡傳音,通話如當面,這還隻是低階型號。”陸雲樵振奮道:“高階版本據說還有傳影功能,縱隔天涯,亦在眼前,堪比地元大法師的親手施為。”
“呃!”白夜飛開始覺得有些不對,“為啥這東西聽來很耳熟呢?”
黑木令、通識符,天州上最強通訊設備,源頭就是這兩位大宗師,不僅如此,直至今日,相關設備的生產、制造,也都是出自他們名下的工坊,除此之外,他們還是帝國內聲勢最大的軍火商,與軍方往來密切,建立起的相關產業,每年生產的利潤,是貨真價實的富可敵國。
白大先生傳聞壽過千載,是太乙真宗的無上長老,長生不死的千歲仙道士;鳳引朋則是一道劃過天邊的流星,迅速崛起,留下許多作品、眾多驚世駭俗的壯舉,還有滿天州的仇傢後,過早溘然長逝。
鳳引朋鋒頭最健時,是出瞭名的孤狼,既不收徒,也沒有什麼助手,更不曾有子女傳人,可隨著他的殞落,一名叫做“鳳婕”,自稱是鳳引朋後人的天才少女,曝露出來,以比他當年更快的速度成名崛起,廣為天下所知。
不用什麼血脈驗證,光是少女表現出來的才幹,就讓人對她的身份毫無懷疑。她發表的幾項新武器,完美補全瞭其父過去的短板,曾因鳳引朋意外身亡而停擺的工廠,重新運作起來。
實力,比什麼證明文書都更具說服力,而鳳婕的其他作品,也陸續出現在拍賣場上,不斷賣出高價,其范圍廣及各類武器、防具,更尤善符文石板的大規模生產……這原是鳳引朋生前專攻的領域。
至此,再也沒人懷疑鳳婕是煉金神人之女的身份,而隨著實力被認可,滾滾利潤每日入袋,她的名氣也水漲船高,江湖日報頻繁訪問,周周見報,後來還在上頭開瞭專欄,回答各地匠師的提問,每每言短意賅,卻直指核心。
美麗而知性的形象,迅速豎立在人們心頭,更在不久後,獲得白大先生的認可,贊嘆故人有後,將之視為能與自己平等的存在……此事在江湖日報的推波助瀾下,鳳婕在江湖新秀榜上的位置,迅速超越一眾武道新星、大派名媛,奪得魁首,並且穩坐冠軍寶座長達一年半之久,完成史無前例的霸榜壯舉。
陸雲樵道:“鳳氏商會包山包海,劇團方面的投資,不過是隨手玩玩的小東西,鳳才女作為帝國內最有錢的女人,每日不知要拒絕多少求愛、提親的申請,府內機關月月都轟死大批試圖接近的淫賊,光是扔掉各地送來的鮮花,就有三名仆婦專門負責。”
“……聽過誇張的,但沒聽過那麼誇張的。”
白夜飛搖搖頭,道:“我得先消化消化這些訊息,腦子有點昏瞭,先說回正事吧!那個劉教禦,現在在哪?”
陸雲樵答道:“不知,要不是三爺提起,我都不知他居然在郢都。不過,我可以幫你去查查看,但你真打算就這麼去見他?”
“不行嗎?”白夜飛反問。
“不是不行,隻是我覺得有些不靠譜。”
陸雲樵苦笑道:“太乙真宗是道門領袖,而管理這個巨大組織的,就是五大教禦。光是太乙真宗門下,就已經有數十萬門徒,如果把各支脈算入,門徒更多達百萬以上。”
“哇!聽起來是很厲害。”白夜飛問道:“跟丐幫比呢?”
“若是我本來認識的丐幫,沒資格和太乙真宗比……但這次見識之後,我也說不好,肯定是比丐幫強,但強多少……就不知道瞭。”
“唔……”
“總之,劉教禦就是這般立足天州頂點的大人物,多少人砸下重金,挖空心思獻上寶物,都見不到他。就光憑這一張琴……看來還不是什麼稀罕古董……如果三爺和人傢有交情,或者他親自登門,或許還沒問題。但你自己拿著這張琴去,憑什麼能讓人傢見你?”
陸雲樵嘆道:“就算人傢喜歡琴,也肯定有人投其所好,不會是什麼秘密,怎也輪不到你這張恰好對人傢胃口吧?……”
白夜飛點頭道:“你想得沒錯,這事我也想過,確實不靠譜。三爺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恐怕不是我們光照著做就能解決,而是有考驗的成分在。你我既沒跑去菜市口喊話,所以他幫忙隻幫一半,順便再給我們出個題,理所應當。”
“這回你打算怎麼辦?”陸雲樵道:“該不會又要臨陣脫逃吧?”
“逃又能逃到哪裡去?”白夜飛笑瞭笑,將琴取下,放在膝頭,“不過,何妨做個兩手準備?”
陸雲樵訝然問道:“什麼樣的準備?”
白夜飛道:“這張琴倒是真不錯,不過,怎麼用來敲開人傢的大門,卻未必隻有一個辦法。”
陸雲樵好奇道:“什麼辦法?”
白夜飛招瞭招手,讓搭檔靠過來,再附耳說瞭一段,陸雲樵面色一變,連連搖頭,“這種事……我做不來的!”
“這有啥做不來?”白夜飛哂道:“樂坊裡有專門的化妝師,還有現成的戲服,做起來不難啊。”
“但我不會裝模作樣啊!”陸雲樵直搖頭,“我不熟這一套,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現在你讓我去哪找人?就你瞭,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白夜飛板起來臉提要求,“而且,我覺得你很有天賦的。你想,你一個二元高手,跑來女團裝孫子,被一個完全不如你的張揚打成瞭狗,還一點怨言沒有,裝得逼真極瞭?還說你不懂得裝?你騙誰啊?”
陸雲樵一下呆住,看著窗外半天,才苦笑道:“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都說瞭,這一回非你莫屬。誰讓我們是搭檔呢?”白夜飛聳肩道:“總之到時候,你就配合我,先……再……如此……如此……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