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擾吧?」
已經坐下瞭的本田先生當然隻是禮節性地問著,這雖是客套話,序禮卻覺得他有點面帶揶揄,似乎話裡有話。
序禮本想反駁兩句有的沒的,突然腦中閃過一些思緒,讓他看向瞭和本田奶奶一起,那個在狹小廚房內忙活的女房東,他不禁沒瞭底氣。
「啊……恩。」
「你呀~」本田爺爺一邊往嘴裡扔著男孩傢裡托人捎來的瓜子松仁,一邊數落著他,「別的沒看出有什麼本事,倒是對娘——們兒,有那麼兩下子。」
男孩苦笑著應付,心想自己有什麼兩下子呢,要真有那萬花叢中過的本事,也不會被這悶騷艷婦纏上,真要有那本事也不會被那女人搞得狼狽不堪,心亂如麻,以至於狼狽地流落東洋。
【何至於此呢?】
他並不知道。
這兩年他一直很混亂,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成為什麼樣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專業有沒有前途,不知道社會往什麼方向前進……一個個疑問在他腦中盤旋,似乎迷惘成瞭他的常客。
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他的心沒瞭歸處,不管那個女人還是這個女人,他都不懂,他沒有對付女人那兩下子。
——————————
那天,他下瞭補習就直奔曾經和她的愛巢。
婚禮上他們的獨處終究被打斷瞭,伴娘和朋友們纏上瞭她;她無法說太多,她告訴他,「去那裡」,那裡,那個他們茍且的地方。
他奔過去,不去想在那婚禮上她會被那男人做什麼,應該說他其實早就想過瞭,想過瞭無數次,想到他們被眾人祝賀,想到他們嘴唇相交,想到他們海誓山盟,想到更過分更難堪的……不過光想又能如何,他阻止不瞭半分,何況他們或許早就什麼做過瞭。
【什麼都已經晚瞭——】
【夢該醒瞭——】
【已經無可挽回瞭——】
【該走上正道瞭——】
【忘掉她,忘掉才能和她坦然相見——】
可他越想忘掉越記得真切,好像穿著婚紗的她滾下的淚珠不停地滴到他臉上。
他跑啊,跑啊,跑過朝陽門的環島、跑過瞭小街、跑過瞭十條、跑過瞭張自忠路上的段祺瑞執政府、跑過瞭交道口的白魁老號,奔跑讓他的多巴胺瘋狂分泌,但大汗淋漓也沒讓他胸口的鬱悶減少半分,燥熱,昏暗,他頭暈眼花,艱難地爬上瞭老舊小區那崎嶇的樓梯,站到瞭那熟悉的門前,不知道是該敲門,還是用自己的鑰匙打開,在他糾結的當間,門已經開瞭。
「序——序禮~?!」
她小姨的聲音驚喜中帶著顫抖,卸瞭紅妝的她,沒什麼精神,短發蓬松雜亂,眼神倦怠委屈,小臉上嫩白的軟肉都失去瞭曾經的緊致感,換下瞭華麗的白紗的她,隻剩下沒有任何銘牌的白色T恤和寬松的短褲,骨幹的纖腳踩著和他一起買的情侶編織拖鞋,而他的那雙就在裡面的玄關。
女人沒有像以前一樣,把他拉進來,把門關上,遮掩掉他們的一切;她似乎完全忘瞭他們見不得光的關系,她撲進他的懷裡,扯著他的背包掛在他的身上,鼻子貪婪地吸著他的味道,那模樣像極瞭犯瞭癮後拿到煙草的煙槍,眼神極度迷離,嘴裡吐著無意義的哼吟,沒瞭神的靈魂因為那男孩的汗臭又散發起光彩。
她猛烈的表示讓他手足無措,來不及體會久違的白嫩嬌軀,環著她的腰便把她抱進瞭屋。
他們四目相望,似有千言萬語,他一會嫉恨一會熱烈,她一會嫵媚一會怨懟,半晌,男孩總算說瞭句話。
「小姨,你又沉瞭。」
本來緩解氣氛的話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女人既沒有笑也沒有對他又踢又打,纖長的身體反而蜷縮到瞭沙發上,兩條胳膊交疊環著雙腿,下巴搭在膝蓋上,而臉卻隨著眼神躲閃到瞭他方。
序禮有點莫名其妙,但他心裡十分不安,這對女人態度的焦躁無處發泄,但隻是一瞬,這股情緒就在一片迷霧之中找到瞭發泄口。
「哼!你和那男的到處胡吃海塞瞭吧,也不怕吃壞瞭。」
男孩的小姨轉過頭來,迅速地頭發都誇張的甩瞭起來,眼裡充滿瞭對男孩質問的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女人粗喘著氣,又捋瞭捋自己的短發,「你說什麼?我這些應付請客吃飯就煩死瞭,八竿子打不著的都來……還有邵俊他們那邊的,你知道我有多累!」
序禮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心臟的跳動就加快瞭,肌肉不由自主地緊繃,腦門也起瞭青筋,「shao……還不是他,我哪管你累不累——」
小姨她聽著他的話眼神越來越暗淡,男孩很心疼,但是他一心疼,就察覺到自己的情愛,就察覺到自己的愛被背叛的事實,那股愛不停在變質。
「你累不累——我,我倒想管,我管得著嗎?」
「別……別說這種話,好嗎?」
她的眉毛耷拉瞭下來,她拉著他的小臂,搖晃著他,祈求著他。
「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都跟你說瞭……之前都給你在信裡寫瞭,真的不是——」
男孩掙脫開她的拉扯,那臂膀用力之大磨蹭得女人的手掌生疼,他的五官變得局促憤怒,甩開瞭背包,坐到她的旁邊,卻又刻意離她幾尺。她看他憋屈的模樣,大口吐著氣,著實心疼,又蹭瞭過去握住他的手臂,他沒有甩開,也沒有回應,她能感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瞭起來,甚至帶著絲絲戰栗。
「序禮——」
她的身體其實也並不舒服,好不容易盼到他來卻也沒能互訴衷腸,反被怒目相視,近來越發頻繁的心慌又發作瞭,可女人還是盡量溫柔地呼喚著他,他在無數次深呼吸後才再度開口。
「小姨,」他轉過頭凝望著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他做瞭很多思考,他之前無數次和心中的嫉妒、憤怒還有畏懼做著搏鬥,但這次尤為激烈,「你婚禮上和他接,接吻瞭吧。」
說到【接吻】那個詞匯時,他的心臟猛烈地跳動中,整個身體似乎都在阻止著他,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卻還是難以說出她與其他男人親熱的事實。
他那副模樣讓女人十分心疼,但他的問題卻不讓女人驚訝,她早已在腦子裡模擬瞭無數次他質問自己的情景,「……恩,」很多時候她都想欺騙他,但是她覺得隱瞞才是對他更大的背叛,「不過那隻是公事公辦,就是碰瞭那麼一下——」
「那還不是當著那麼多人做的!」
他很不尋常地提高瞭聲調,對她大喊大叫,「還不是被他摟著,挎著他的胳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宣告你們結婚瞭,誰知道你們以前——」
看到他眸中的光彩漸漸暗淡,她感到瞭一種深深的悔恨,甚至深知自己行為必要的女人都有瞭一絲退意;可這悔意中又帶著一絲興奮,就像他們互相奪走對方的童真之時的興奮,她感覺他又被破瞭一次處,她又在他身上留下瞭一到深深的印記。
「根本沒有的事!」
她的臉頰觸到瞭那冰涼的肌膚和火熱的唇,「結束瞭我馬上就來等你瞭,你還不懂嗎?」
女人在他臉頰下巴胡亂親著,一邊親著一邊【小傻瓜】、【小笨蛋】地叫他,柔軟的手掌用她們的冰涼消散男孩頭上的氣血,「都是演戲的,麼……明白嗎?我不是真的喜歡他——」
「呼,呼,那都是假的嗎?!」序禮又燃起瞭希望,甚至撫摸上他曾經熱愛無比的美麗背脊,「你們沒有真的結婚,我是說登記——對,沒有登記,就是騙騙他們對吧?!」
女人的吻戛然而止。
他看到瞭她躲閃的眼神,「果然,別騙我瞭,行不行……還有這算什麼,東食西宿?和那男人真結婚又勾搭著我,就算之前我不對,我混蛋,但是你也別糟踐自己!」
男孩從小對女人言聽計從,就算是反抗也是委婉的溫柔的,這種對她人格進行質問攻擊的情況她從沒遇到過,她一時變得惶恐不已,眼角也泛起瞭水汽,「不是的……不是的……」
說著說著,水汽便匯成瞭淚珠,她慌亂地用胳膊抹著,一邊抹一邊前言不搭後語地解釋。
「我沒有……真的不是那樣……他是對我有意思,但是不是那樣……我可以跟你呆到明天,新房都不去,蜜月你也可以跟著來,你來保護小姨……小姨真的沒有……」見小姨落淚,男孩也咂著舌,想要起身又要坐下,想安慰她但又不想原諒她,左右不是,「那,那你沒和他親嗎,親嘴?」唯有這個,她無法反駁,「……親瞭——親瞭是親瞭,可是,唔!」
散發著男性氣味的大嘴一下擒住瞭說個不停的紅唇,男孩前所未有地毫無顧忌,根本不顧被絞進嘴唇的女人秀發,一隻手抄起自己小姨的膝蓋,一隻手環過她的腰背,手指肆意地撫摸她的美膚艷肌,舌頭並未像平時一樣攻擊女人的柔軟靈動的小舌,而是配合嘴唇侵略性地吸著那個和別人親過的嘴唇,激烈地掃蕩著有可能被別人玷污過的口腔內壁,像從前床榻上含女人的陰唇一樣溫柔且全面地占有,試圖洗去別人在上面的印記、宣告自己的主權,但這畢竟是侵犯,再怎麼溫柔也帶著些許混不吝的淫亂。
「唔……啊,唔……弄死……就這樣……吃瞭……小姨,吃……唔~」
沒錯,她被當做瞭外甥的食物、獵物,被男人的口水包裹,甜美地撅起的嘴唇周圍的肌膚嫩滑油亮得像佈丁一樣,在他偶爾品嘗她的酒窩附近時她能得到一點喘息和發聲的機會,可總有被不講理的雄性封堵上口舌。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久未被男人聞過女人香、曾被小心維護優美豐滿的大白腿也被掐出瞭紅色的手印,可是她很舒坦,不光是乳頭翹挺表現出的身體上的愉悅,更是精神上的釋放,她知道他還是愛她的,他要她全部都變成他的。
她的眼眸漸漸變得迷離,未施粉黛的面龐不再僵硬,嫵媚動人泛起瞭紅光,冰涼苗條的身體開始發熱,濕潤香甜的呼吸中透露出嬌吟聲,連兩隻剛才不老實的美腳,都繃緊瞭足弓向上翹起,纖長飽滿如玉蔥的腳趾抓繞著空氣。
「小姨——」男人的金箍棒也變得頂天立地,手十分調皮地深入衣衫,摸瞭兩把那緊致曼妙的腰肢就攆上瞭矗立的奶頭,那在白色T恤下的手掌匆忙地動作讓女人啼叫不斷,「還是這麼美,麼~!」
序禮又香瞭一口她下巴的嫩肉,聞著平時容易重疊不易透氣的皮膚上的汗液,用那根明顯超出平均水平的男性性征蹭著女人那並不算肥碩卻柔軟嫩滑的屁股。
「小姨是我的。」
他宣告著,那堅定的與其感染著女人,讓她自覺纖細脆弱的靈魂對他更加依賴。
「恩……那裡,奶頭,別……啊~——!」
聽到她的回應序禮的手放棄瞭結實有型的大腿,摸進瞭沒著內衣的大腿根的深處,直搗黃龍。
「我,我們私奔吧——」
序禮想過很多,他深知這一切就源自那天自己的拒絕,那種懦弱一定傷到瞭小姨,想想當時的模樣,雲雨過後赤裸相見的他們真的尷尬不已,雖然小姨馬上就苦笑著別過頭去,說著【我這是說什麼傻話】、【你千萬別當真】之類掩飾的話語,但是他知道,小姨私奔的念頭絕不是一天兩天就形成的。
【我們可能有結果嗎,在這個世界,在這個世道?】
序禮不知道父母親戚們知道後會發生什麼,他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他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父母平時都忙於工作,他捉摸不清他們的性子,他連他們是否大發雷霆以至於斷絕關系都不清楚,也許他們也會勸他就當玩玩?怎麼可能隻是玩玩呢,不過不當玩玩又如何,那姥姥會如何向,又如何面對死去的姥爺?
他越是想著他們的私情、亂倫,想著告白這一切,他就越發畏懼,畏懼那恐怖未知的未來,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有一個能好好活在當下的結局,也許,私奔不失為一個方案,即使那要面臨更大的挑戰和困難,即使有很大可能他們的情愛被生活被現實壓垮,迎來可悲的破滅,可當他看到懷裡的女人的眉眼,居然真的湧起瞭私奔的沖動。
「私奔——」
外甥的話讓女人身體起瞭更大的反應,甚至下體流出瞭一些稀粘的液體。
「……哼,你還記得,虧你還記得——唔!」
她嬌羞的模樣讓男孩食指大動,手指積極地觸碰她的下陰,馬上就要滑過瞭她肥厚的陰唇探入其中,瞬間,她突然驚醒,用力推開瞭男孩。
「不行!!」男孩放開瞭手,站瞭起來,對她發瘋地舉動十分不解,「什麼不行?不私奔?還是不讓我——」她撩開眼前散亂的劉海,狠下心咬瞭咬嘴唇,「不行,都不行,私奔不行,親熱也不行。」
「什……突然又怎麼瞭?!」
「不是……」女人又開始慌亂瞭起來,又變得和前些日子一樣欲言又止,低著頭抿著嘴,嘟嘟囔囔,「不是不能……你不是馬上就要高考瞭嗎,怎麼能這時候私奔;不對,私奔本來就不對,你還要上學,還要有好的前途,小姨之前說瞭奇怪的話,你別在意——」「奇怪——」「不過小姨真的很高興,真的,序禮,我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種話。」
她輕輕揉著自己的臉,那是她高興害羞時候的習慣動作,這讓男孩更加不解,「那,那我想那個也不行嗎?小姨你剛才也應該很想瞭吧,如果沒和那個男的……也有一個多月沒做瞭——」確實,比起兩人在一起瘋狂到有些讓女人都懷疑人能享受到那種快感的時候,這性愛空白的一個多月實在太過平淡,可是女人的表情十分堅決。
「真的,真的不行——」
「為什麼?」
欲望剛起來被打斷的男性可不會有什麼好脾氣,尤其他又想到瞭今天婚禮的另一個主角。
「他……」男孩胸口起起伏伏,「是他嗎?不需要我瞭嗎,我就知道會這樣!」
聽懂外甥言下之意的她著急地否定著,「不,不是!你要想要的話,我,我也可以用腳,還有……嘴。」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已經決定瞭要用口舌侍奉自己外甥怒發沖冠的陽具,可是男孩並不領情。「這算什麼!算什麼?施舍嗎?為他守節?」
「我,我,」說著說著女人突然也變得氣急,扔掉瞭她旁邊男人帶來的背包,「我都說瞭不是!你就這麼願意我和別的男人上床嗎!」
「什……你愛去就去!不用假惺惺的……對!你對我根本就沒認真過吧?!」
「我……」
她想解釋,可是又想到自己根本毫無過錯,憑什麼要向男孩低頭。
「你這人怎麼這樣,從小就疑心病一樣!」女人本來情欲散發的俏臉變得猙獰,「我都說瞭現在不行,過一段,過一兩個月就可以瞭……嘖,你要用實在想要老娘用嘴還不行嗎!都說到這份上瞭你怎麼——」
「怎麼?」
「怎,怎麼還不懂!」
他和她互相瞪視瞭許久,誰也不肯退讓一步,他也拉不下臉繼續求歡,而且平靜之後他依然覺得女人和那名義上的那個姨夫不清不楚,拿上包沒有道聲別就摔門離開瞭,待他走出單元,那女人呼喊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看信,看信!!」
當然,最終他也沒看那封該死的信,不過過瞭幾個月還是明白瞭個大概。
——————————
女人懷孕瞭很可怕,生瞭孩子之後更不可愛。
【而且她還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生活。】
即使是現在,想到這她和哪個男人相敬如賓的樣子,序禮還是會突發心絞痛。
「你這是還在回味嗎?!」本田先生的聲音把他來回瞭日本的小公寓。
「機緣巧合,機緣巧合——」
「嘿,我想你這麼半大小子的時候怎麼沒這機緣,把老娘們小寡婦騙上炕——」
「你這都什麼跟什麼!」
老頭不屑的眼神讓男孩自己也懷疑瞭起來,他究竟是不是有些特殊的天份,在國內和小姨不清不楚,到瞭日本又莫名其妙收瞭個性感房東當床伴。
「怎麼著,過幾天就搬到人傢傢裡瞭,別告訴我是這房子是真需要裝修——」
「省錢,省點錢是點。」
看著這後生不要臉的模樣,老頭也敗下陣來。
「行瞭行瞭,你今天過生日也不跟你掰飭這些瞭。」
他雖嘴上這麼說,可話鋒一轉又拐瞭回去。
「不過以前佐藤這丫頭可不會捯飭吾的,」本田爺爺不停給序禮使眼色,讓他看在灶臺前扭動優美身姿利落地處理食材的女人,老頭擠眉弄眼,表情豐富得一點沒有日本人的自覺,「耳環腳鏈都戴上瞭,頭發做瞭,衣服也換新的瞭吧,一般女人有瞭男人都變得花裡胡哨的,結果她還變得更勁勁兒的,對人看著更愛答不理,你小子不會好這口吧?」
「嘛……嘛……這身她挺合適的。」
又是一個男孩沒法直接回答的問題,他撇著那女人,那個本來品味老土保守的女人,換上一些紋理色彩更深,材料更有毛線亞麻質感的修身的衣物,馬上就有瞭高級感;再修修眉毛、護理下秀發、墜上點素雅的金銀,也是件不錯的藝術品。
「這個……這個叫什麼禁欲系,對吧?」
「喲,您連這個都懂?」
「我?我?」
胡子拉碴的老頭吐出嗑著的瓜子,鼻孔出著氣,對男孩不屑的態度十分不滿,給他講著自己如何如何時髦,連孫女的話題都能插上嘴雲雲。
兩人坐在序禮小公寓的矮腳桌旁東拉西扯鬥著嘴,等待著一老一少兩位巧婦準備的晚餐,一陣手機鈴音打斷瞭這種閑適的畫面。
「誰啊?生日的晚上……不會又是女人?學校的同學?年歲多大?前輩還是後輩?」序禮對著為老不尊的鄰居咧瞭咧嘴,「倒是個女人,我媽。」伴隨著本田先生失望的哼聲,序禮接通瞭這通視頻通話,「喂,媽——」
不過傳過來的姥姥興奮的大臉,「唉唉,真出來瞭!」
「是啊,早就跟您說瞭。」然後是老太太腦後邊的舅舅談瞭過來,「喲,小子!」
接著是母親和大姨,還有被母親抱著的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小姑娘,小姑娘張牙舞爪的姿勢和可愛的笑臉也讓他跟著傻笑起來。
「啥啊,這麼樂呵。」
愛湊熱鬧的老頭讓耳朵最尖的母親掰過瞭手機屏幕四處張望。
「唉,你那邊有人嗎?」
「啊,對,是我的鄰居,就是以前說過的那對老夫婦。」
「不要說【老】哦!小序禮!」
明明年事已高耳聰還不輸於年輕人的本田奶奶突然插瞭一句,雖然男孩看她樣子笑嘻嘻,但他覺得她絕對是生氣瞭。
「唉,我們傢這口子,【老】的中文還是聽得懂的。」
「哈,哈。」
本田和序禮交換瞭一種男人都懂得眼神,那是大意為【女人啊】的眼神。
「您就是那位本田先生嗎,太不好意思瞭,序禮受您照顧瞭——」老頭一上鏡就被母親還有七大姑八大姨們各種問候,「啊,哪裡哪裡,附近也沒什麼中國人,做個伴唄,而且我也不喜歡那些國內來日本想移民的,天天比這比那,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的;當時聽公寓的房東說來個中國來的留學生,還是個小夥子,就知道有個能說話的人瞭。」
這老頭說完還向序禮擠眉弄眼,示意他很多年不回去,可國內那套卻依然擅長。但不多時,他就後悔瞭主動站出來迎接中老年門婦女的詰問。
「啊,您高壽瞭?屬什麼的?」這是舅媽問的。
「哎呀,您怎麼自己和老伴住在公寓啊,孩子們呢?」這是母親問的,專挑容易冷場的尷尬問題。
「聽說您以前從東北還是內蒙古那邊,啊,海拉爾啊,」結果還是姥姥能扯點鄉情的,「那可夠遠的,哪會,就是當年啊我有個表叔說去那邊,要做好幾天的火車……老哥哥父母哪邊是日本人啊?啊,都是啊,是支援來的醫生護士?」老頭一邊擦著汗一邊應付著娘子軍們,「是是,本來在冀中,父親去世瞭之後因為我太小,那會據說日本形勢也不太好,母親就帶我留下瞭,改嫁瞭給我後爹之後才跟著去的海拉爾。」
本田先生不停地招手示意,想讓序禮接替他的位置,可是序禮顯然置若罔聞。「那高堂還在嗎?」
「老娘啊,哪能在啊?啊,對,後來就和我弟弟妹妹在國內瞭,沒來日本……沒啊,沒回去瞭,老娘去世瞭之後就沒再回去瞭,回去幹啥啊,一把年紀瞭,而且畢竟爹不一樣,給弟妹們也添麻煩……想啊,怎麼不想,但是我不能拽著我這老伴回去住……唉,對,親愛的,過來一下」,老奸巨猾的老頭最後居然祭出瞭本田奶奶做擋箭牌,「嗨,嗨,馬上就做好瞭。」
打扮得體帶著點可愛的本田奶奶用圍裙擦瞭擦手,整理瞭下發髻,露出瞭優雅的微笑,不過語言不通,通過本田爺爺這個中介聊著無所謂的話題,不過本田奶奶伸著脖子指著屏幕,「爺爺,你看你看,那個小姑娘真可愛。」
本田爺爺一邊給她翻譯一遍點頭稱是,
「小姑娘多大瞭?」
「莉莉啊,周歲一歲半瞭」
本田奶奶拍著手不停誇贊道真可愛,讓男孩也不禁湊瞭過去看那個小寶貝的傻模樣。
「小姑娘叫什麼,莉莉嗎?」
「這丫頭啊,大名叫奭菁,她媽小時候小名就叫莉莉,我們也就叫她是小莉莉瞭。小莉莉,莉莉地叫慣瞭,也就和她媽一樣被大傢叫莉莉瞭。」
「真是好名字啊。」
本田爺爺給奶奶解釋瞭很長時間,終於弄明白瞭是哪兩個字怎麼寫,「說起來起這名字還有序禮的份。」
不知道哪個不會說話的居然提起瞭海對面的那個女人。
「這孩子是序禮他小姨的女兒,」姥姥碎碎叨叨的說著,「數他小姨和他最好瞭,他去日本的時候我們都是夾道歡送,可隻有他小姨就那麼一直耷拉著臉。」
「小姑娘名字我們很多人都想瞭,我們傢閨女名字一般都帶點有點花花草草,想瞭很久都沒有很合適的,他爸爸那邊也不管,最後還是這小子找的字。」
老夫婦聽說後都露出瞭【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一手】的表情,可他也隻能尷尬地轉過頭去。
「唉唉,他小姨醒瞭,孩子他媽來瞭!」
說著就傳來瞭踢踢踏踏的拖鞋聲,雖然是手機的收音,但是序禮還是很清楚這就是她。
「唉,序禮?!」
小姨的聲音並沒有預想中讓自己興奮,也許是互聯網的發達讓男孩平時並不缺少和小姨的交流,也許是什麼其他令男孩心虛的東西讓他不想面對她。
不過女人可沒那麼多心思,興沖沖地從母親和姐姐間擠瞭出來,雖然頭發有點散亂,臉上也有些睡痕,可是仍不掩活潑艷麗,眼睛睜得大大的,甜美的嘴角上揚,一心想見到遠方的情郎。
「哦!」
「啊啦啦!」
本田夫婦都不禁發出怪叫,【美女】之詞贊美不息,讓序禮產生瞭一種莫名的害羞。
「啊,啊,小姨。」
男孩想糊弄過去的樣子讓莉莉活潑的母親十分不忿,蜷縮著鼻子狠狠對他示威,也許是母女連心,那個小丫頭也學著母親的樣子對序禮哼哼直叫,在本田夫婦和對面眾親戚的笑聲中,序禮突然感覺身後有人註視。
女房東看著屏幕上男孩的小姨露出瞭不知喜怒的別扭表情,「真漂亮啊,簡直像偶像一樣。」
「啊,這是誰?」
不同於沉浸在和小丫頭逗鬧的眾人,男孩的母親居然發現瞭隱藏在男孩身後的人影。
「啊啊,我的房東,這幾天不是這間房要裝修嗎,我要搬到房東其他的房子暫住,正好今天她來幫忙也就請來吃飯以表謝意!」
序禮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讓她急中生智,嘴皮子變得極為利索,一下說出瞭這麼長的一段話,不過也讓女房東明白瞭自己似乎被關註瞭,點著頭稍微進瞭下鏡頭就繼續回去瞭廚房。
「來,我去拿蛋糕,大傢給這小子唱生日歌吧——」
序禮懇求地向本田夫婦示意,老頭老太太也有些為難地點瞭點頭,終於用別的話題把此事揭過。
可這一切都沒能逃過對序禮格外關註的女人的眼。
「唰唰唰——」
連帶紅暈的微醺的女房東正在刷著碗盤,本田夫婦酒足飯飽已經先行離開。
宴席期間似乎因為酒勁和早先生日歌大合唱的緣故,激起瞭本田先生唱歌的興趣,老先生高歌數曲,有中文的有日文的,那老不修還非要拉著男孩唱,五音不全的序禮隻得吟誦古詩蒙混過關,不過他所選的《敕勒歌》似乎很合老頭胃口,念完一遍,又念瞭一遍,再念一遍,三遍過後老頭才算過癮。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古代敕勒族民歌翻譯的樂府詩句似乎勾起瞭老者關於真正傢鄉的記憶,舉杯換盞間似有淚光閃現;古樸鏗鏘的言語也讓男孩思念起那個北京那個女人,想起來瞭那個美好夢幻的舊時代、那個簡陋溫暖的傢,客人走後,他依然自斟自飲。
【小姨……】
那個女人俏臉後面的情他也不是看不到,可他沒有勇氣向那些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說出實情。
【我不敢,小姨不也是嗎。】
酒精讓他隨便怪罪起瞭別人,他站瞭起來,走向那個嫻熟地收拾殘局的成熟女人。
悶騷的房東太太其實有點像那個女人,高挑漂亮,喜歡利落的發型,性格也獨立堅強……嘛,雖然鼻子比小姨要大一些,眉毛濃密一些,顴骨上也更有肉感,但很有日本女人的韻味,更有一絲野性,而且總體來說作為愛奴的佐藤確實也更加豐滿,尤其是胸前的兩枚玉兔和挺翹的大屁股。
想著想著,序禮不知何時變得可怕的玉杵就杵進瞭肥碩的臀瓣裡。
「啊!~」洗著盤子的女房東身子一下挺瞭起來,但是她沒有想要逃離,身體本能的向後靠去,尤其是那最的男孩喜愛,經常拍打親吻的兩瓣臀肉還主動夾瞭起來,緊身包臀褲讓那臀大肌的運動和美妙的凹陷一清二楚的呈現。
序禮分開女房東的手,讓帶著洗滌劑汁水胡亂飛濺,他腰部用力頂瞭幾下,讓女人呻吟出聲,又拿起瞭剛才還在擦洗的女人玉手舔吻,還像冰棒一樣把手指含在口裡前後滑動。
「別,臟——」
女人適度的掙脫好似在討好求歡,讓身後本不安分的他更加興奮,可不一會他短褲下露著濃密汗毛的大腿就被女人掐住。
「哦……不要鬧瞭,先去洗澡,我一會就能整理完,好嗎?」
他點瞭點頭,用側臉蹭瞭蹭女人的秀發,親瞭一口,臨走還摸瞭一把肥屁股。
「我在裡面等你。」
女人不答,默默地洗碗,待男人進瞭浴室後才長嘆一口濁氣,失去力氣的身體差點攤在廚臺上。
她的臀溝內還有那兇惡肉棒的餘溫,想到浴室裡他赤身露體,他那粗壯的大腿小腿、厚實的臂膀、堅實還有點挺翹的屁股,還有那溫暖帶著淫邪氣息的雄性體味,成熟女人下面的水就又漏出來許多。女人曾經也想和男孩瞭斷,可隻要見瞭他,隻要聞到他的氣味,她就開始浮想聯翩,不知不覺中就被他按上柔軟的床鋪扒成瞭白羊。
「呼——,趕快洗完,還是現在就……」
沒等女人走出決斷,男人的手機就鈴鈴響起,她想去浴室叫男人來接,可是想到已經入夜,是誰人來電,心裡瘙癢不已。
【這個小帥哥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
答案馬上便揭曉瞭,來電顯示的就是剛才如同明星版靚麗的青年女子,選用的照片還是一張和男孩的合照,並且第一次見到瞭那個名字,這似乎是命運的際會,見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女人便無法控制地氣血上湧,醋壇子打翻,憋悶和自卑來勢濤濤,不過她並沒有退縮之意,反而鬥志地昂揚,顧不上脫衣服就摸進瞭浴室。
那對欲望男女在小公寓的浴室裡亂搞的時候,電話反復響瞭數次,每次都是同樣的來電人:牛蘇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