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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狼影還是鬼影,徐道士的真實身份,以及突然攪局的黑蓮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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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傢好啊,作者君帶著新的一章來瞭。

  第一個副本劇情已經進入到最為慘烈的狀態,幾波人已經徹底分開,被惡鬼一一擊破。而下一章便是男主和其他路人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大概還有三到四章左右,便會進入副本的BOSS戰,最多六章這個副本就差不多瞭。

  關於目前的四方勢力來說,男主這方無疑是最被動,人數最少的。但是活下來的基本都是男主身邊的。

  對於副本的BOSS,我隻能說王耀宗隻是BOSS的一枚棋子,不過BOSS是屬於本書已經出現過或者埋下伏筆的組織。還有就是關於給男主的兩個高階道具,目前都在BOSS手上,也同樣處於黑龍寨秘葬之中。其實我在上一章寫的任務已經很明顯瞭,接受普通難度的話,隻要想辦法逃出去就行瞭。但是想要拿到兩件高階道具,就需要幹掉幕後BOSS。

  別看這第一個副本難度很低,實際上會牽扯出貫穿本書的兩套高階法器,以及本書最大的神秘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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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瞭!完瞭!這是死門啊,怎麼變成死門瞭!」徐道士完全沒有瞭以前的瀟灑鎮定,他拿著個造型獨特的羅盤,一邊看著羅盤,一邊拍著大腿喊道。

  業元魁也有些變色瞭,他拉著徐道士疾聲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死門?」

  徐道士面色蒼白地說道:「原本我已經算到這黑龍寨是個兇地,可是原先寨門這邊是生門啊!隻要咱們合力,哪怕有邪祟攻擊,拼著死幾個人的代價,大部分人都能活下來!可是現在變成瞭死門,誰走那裡走,誰就得死啊!」

  業元魁面色終於難看起來,他有些失色道:「你不是說可以保我安全麼?怎麼會生門變死門瞭!」

  徐道士眼珠亂轉,他看到程庭樹,慌神道:「是你,肯定是你!肯定是你出去觸動瞭什麼,導致生門變成瞭死門!」

  程庭樹直接舉起長刀,冷冷說道:「你再污蔑我,我直接送你去死!」

  「夠瞭!都火燒屁股瞭,還隔這內訌?管它什麼時候變成死門,先把生門找出來再說吧!」辛老頭攔住兩人中間,他也是動瞭真火。

  程庭樹冷笑著收刀,然後轉身離開寨門。

  徐道士卻仿佛沒有看到,他幹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潑婦般哭喊道:「完瞭!完瞭!」

  業元魁有些厭惡地看向他,招呼著魏子雲,在後者耳邊低語瞭幾句。

  辛老頭湊到徐道士面前,沉聲道:「怎麼樣瞭,生門找到沒?」

  他的話音未落,寨門外忽然飄浮出一陣濃稠綿密的白霧,那白霧憑空出現,像是滾滾浪花,朝著黑龍寨湧來。徐道士連滾帶爬地逃離寨門,而辛老頭也早就遠遠地離開。

  出乎意料的是,那片白霧似乎以寨門為界,明明能夠輕而易舉地漫過其中,可是卻仿佛被一堵無形的墻壁擋住,隻在黑龍寨外翻騰。

  程庭樹微微蹙額,心道:「難道這霧真的是為瞭阻攔他們離開黑龍寨?」

  還沒等他想出個端倪,就聽到徐道士拿著羅盤喊道:「找到瞭,我找到生路瞭,生路就在……」

  徐道士的聲音自己低瞭下去,辛老頭看著他指著方向,心裡咯噔一聲,說道:「生路在那片原始森林裡?」

  程庭樹也是一愣,可是他勉強看到,徐道士手中的羅盤指針對準瞭黑龍寨的後寨,那片原始森林的方向。

  馬兵問道:「那程兄弟有什麼好辦法麼?」

  「隻有兩種辦法。第一是我帶著大傢沖殺出去,和惡鬼拼命,我們這邊有三個術士,還有一眾武者。我估計能逃出一半人!第二就是下山崖,走原始森林逃出惡鬼的包圍!但是沒有專門的裝備,貿然進入那種林子,也是死多生少啊!」程庭樹伸出兩根手指,淡淡地說道。

  徐道士這時候依然跳出來潑他涼水,「你究竟是不是術士啊?不能走死門,進死門必死無疑啊!」

  馬兵卻在這時說道:「我跟著程兄弟走!」

  灰狗和長毛都是一愣,而他們的手下倒是有幾人露出瞭一絲反對之色,隻是畏於馬兵,不敢多說什麼。

  「瘋瞭,你們都瘋瞭!」徐道士指著他們,兩眼都快倒豎起來瞭,「業總,咱們不能和他們一樣送死啊!」

  業元魁看著狀若瘋癲的徐道士,又看瞭看程庭樹和一直默不作聲的辛老頭,思索許久,方才嘆息道:「下山崖!」說罷,業元魁直接轉身朝後寨而去,魏子雲和一眾保鏢連忙跟上。徐道士也屁顛屁顛地跑在後頭。

  就在那些民工還在原地猶豫時,寨門外忽然傳來幾聲破風音,程庭樹微微一愣,數道黑影朝著最靠近寨門的幾個民工掠去。不待他們反應過來,便直接套在瞭他們的脖頸之上。

  這時程庭樹才發現那些黑影是類似軍隊裡的套馬索,那些民工掙紮著想要脫離它們的束縛。可是隨著一聲唿哨,套馬索陡然縮緊,勒得幾名民工兩眼凸出,舌頭外吐,緊接著外面竟傳來一陣馬蹄聲響動,隱約還有人在呼喝,那套馬索猛地朝著寨門拉去。程庭樹還沒來得及阻止,那些民工已經直接被勒死在半空,被拖出去的早就是屍體瞭。

  而且程庭樹註意到,那些白霧似乎有向寨門內侵入的趨勢!

  「不好啦,死門前移瞭,再不跑就等死無全屍瞭!」徐道士還唯恐天下不亂地吼道。

  那剩下幾名民工頓時慌瞭手腳,跟著徐道士他們跑去。

  「唉,沒辦法,隻能下山崖瞭!」程庭樹嘆息道,原本按照他的想法,集合所有人,在三名術士和九名武者的保護下殺出去,以在場這些人的陽氣匯聚在一起,普通惡鬼都難以接近,至少能夠逃出去一半人。可是下山崖進林子的話,那些惡鬼真的會放過他們?

  那些原始森林枝繁葉茂,遮蔽陽光,陰氣極盛,那裡是惡鬼的主場。他們人心不齊,非常容易被分割開來,被惡鬼個個擊破。

  根據導遊小賈所說,在黑龍寨後寨大當傢的臥房床下,有一個可以下崖的平臺,那是土匪們在山寨被破之後,留給自己的後路。等程庭樹和盛依依下崖時,除瞭馬兵和他的十幾個手下,其他人都消失不見瞭。

  「他們人呢?」程庭樹問道。

  馬兵苦笑道:「那些人都信那個徐道士,跟著他跑瞭!」

  程庭樹沉默瞭片刻,他說道:「走就走瞭吧,正好耳朵可以清凈些。」

  可是走瞭半個小時之後,程庭樹卻發現他們似乎在原地打轉,同一棵歪脖子樹,他們已經看到不止三遍瞭。

  「邪門兒瞭,那棵倒瞭半截的老樹,我好像看到好幾次瞭!」灰狗指著不遠處的半截老樹,感嘆道。

  程庭樹深吸一口氣,說道:「咱們被耍瞭!」

  「嗯?」馬兵遲疑地問道。

  「我從惡鬼傷人、殺人開始,就一直在思考著,我是在什麼地方失誤瞭。可是現在才明白,他媽的我一開始就中計瞭!你如果是個土匪化為的惡鬼,真的想要勒索我們金銀米糧,會在一開始就用極為偏僻的殄語來說麼?它是怎麼知道我們這些人裡,會有人能用殄語?這說明是有人故意如此!」

  程庭樹問道:「你還記得是誰慫恿我問惡鬼的?」

  「辛老頭!」馬兵立刻反應道:「這麼說來,那老小子是為瞭故意把你推到前面?」

  程庭樹冷笑不止道:「不是我自誇,那徐道士根本就是個廢物,而辛老頭不知道道行如何。可是把我這個術士趕走,讓那些人對我失去信心,而外面又都是惡鬼,你們會不會聽他的話下崖?」

  「這原始森林可不是好去處啊!比起上面,他們更容易被惡鬼個個擊破。而且,那個說殄語的民工真的是被鬼附體瞭麼?我並沒有出手,他就自己恢復瞭,誰說得準呢?而且就算他被鬼附體瞭,誰知道那個惡鬼是不是辛老頭操控著的,辛老頭說自己隻能聽懂殄語,而不會說,但是真的如此?」

  馬兵面色有些難看,「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先退回山崖邊?」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對方既然想要逼我們下來,那我們恐怕很難再上去,隻能繼續往前走。」程庭樹嘆息道。

  這時盛依依忽然兩眼圓瞪,看向程庭樹的背後。程庭樹立刻握緊刀柄,渾身緊繃。如臨大敵。此時他正無意中走到瞭一棵老樹旁邊,那枝繁葉茂的老樹就像是伸出魔爪的妖怪,朝著程庭樹的腦袋罩去。

  兩個面色慘白的鬼影正依附在老樹的兩側,微微低著頭,朝程庭樹的腦門伸出如短刀般的指甲。

  程庭樹仿佛沒有看到,依然背對著老樹,隻是他握刀的手已經不斷收縮,將刀柄捏得吱吱作響。在那鬼影即將抓住他腦門的瞬間,程庭樹倏然出手,反身便是一刀斬出,寒芒化為一道匹練,朝著一道鬼影斬去。

  那惡鬼身形後移,飄然如紙人,避開瞭程庭樹的雷霆一刀,而另一隻惡鬼則是發出一聲怒吼,十指彎曲抓向瞭程庭樹的心口。

  「來得好,等的就是你!」程庭樹大喝一聲,他的戰刀雖說劈空,可是左手卻早就蓄力完畢,他手腕一抖,藏在袖中的朱砂頓時撒滿瞭整隻手掌。在情妖真氣的催動下,他的手指朱紅一片,仿佛烈火燃燒。他一掌拍在那惡鬼的指甲上,伴隨著一陣脆響,那惡鬼的十指齊斷,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起來。

  不待這惡鬼徹底化為飛灰,程庭樹猛地躍起,一刀斬向另一個來襲的惡鬼。

  那長達兩寸的指甲,仿佛是尖銳的短刀,被惡鬼當成武器,攻向瞭程庭樹。程庭樹暴喝一聲,腳踏罡步,震斷瞭對方的指甲,然後一刀斬下惡鬼的雙手。那惡鬼慘叫一聲,也不顧被斬下的雙手,瘋狂地朝後逃去。程庭樹哪能讓對方逃走,當即手腕一抖,刀似流星,直接化為一道寒芒,洞穿瞭逃逸的惡鬼,將其釘在一棵古樹上,徹底化為綠色的磷火散去。

  「叮!恭喜宿主斬殺低階惡鬼*1,周期任務(斬殺五隻低階惡鬼)進度為2/5,獎勵100情欲點!」

  「嗯,怎麼隻獎勵一個,還有……」程庭樹還在疑惑間,卻見那手臂被朱砂點燃的惡鬼,竟猛地將自己的那支手臂斬斷,然後慘叫著朝著森林深處逃竄。

  程庭樹靈光一閃,對著盛依依他們說道:「跟著我走,快!」說罷,他拉著盛依依便緊跟著那惡鬼追去。對於受傷的惡鬼而言,最大的可能便是逃回自己的屍骨,所以程庭樹想要借機找到對方的老巢。

  在奔襲瞭幾分鐘後,那斷臂惡鬼轉入一片林子後,便失去瞭蹤跡。而程庭樹隻得停下腳步,盛依依也有些氣喘,她除瞭體質特殊外,體能就是個普通女生。

  馬兵他們也陸陸續續地趕瞭過來。

  眼前的林子依然陰森可怖,不時有煙霧繚繞,而讓眾人心生畏懼的,卻是那林間隱隱約約顯露的人影。那些人影都被倒吊在樹間,從它們的身體扭曲程度來看,恐怕早就死去多時瞭。

  那些屍體都有一個特征,那就是兩腮都被挖開,從兩側可以看到裡面泛黃的牙齒,而且它們的舌頭似乎被什麼東西齊根割去。

  程庭樹看著盛依依,問道:「那兩個惡鬼,你也看清瞭?」

  「嗯,也是兩腮被挖開,嘴裡好像沒有舌頭。」盛依依回道。

  眼前的慘狀讓馬兵這個見過血的混混也心生畏懼,他忍不住咽瞭口唾沫,勸道:「要不咱們還是先退回山崖下面,從長計議,說不定可以安全……」

  「安全?你們除非割掉自己的舌頭,山神爺不喜歡有人說話,否則你們別想走出無言山!」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忽然說道,眾人回頭望去,卻見說話的是跟在最後的混混學生。

  馬兵頓時面色一變,怒吼道:「閉嘴,劉大力!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嘿嘿嘿,我怕不告訴你們,你們就真成瞭啞巴!」劉大力面色慘白,兩眼直勾勾地看向馬兵,他伸出手指,一一點過眾人,最終落在程庭樹身上,「最後一次告誡你們,割瞭自己的舌頭,或許山神爺還能放你們一命,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媽的,我讓你多嘴!」脾氣最為火爆的灰狗早就惴惴不安,極度的恐懼反而導致他惱火起來,他舉起右手就要跑過去扇他一個耳光,卻被程庭樹攔住,「別去,他已經死瞭!」灰狗嚇得一哆嗦,連忙朝後撤去。

  「別跑啊,我沒死,沒看到王啟生在我背後麼?」劉大力嘿嘿笑道。

  程庭樹打開靈眼,卻不到惡鬼的蹤跡,他微微蹙額,正欲詢問些什麼,那劉大力卻像輛疾馳的戰車,朝著眾人殺來。那些混混們就像娘們兒一樣哀嚎起來,個個跟狗攆兔子一樣朝後跑去。

  「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程庭樹嘆息一聲,直接手腕一抖,長刀發出一聲低鳴,他猛地揮刀朝著劉大力斬去。已經被惡鬼殺死的劉大力並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本領,直接被程庭樹一刀斬為兩段,可是斷為兩截的屍體崩飛之後,突然又露出瞭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那是一具早就埋伏在後面,推著劉大力前行的行屍,之所以程庭樹看不到惡鬼存在,是因為本就沒有惡鬼在後面,出手的是具活屍!

  「你上當瞭!」那具活屍張著滿是蛆蟲的嘴吼道。

  「上當的是你才對!」程庭樹左手一揚,五根染著朱砂的手指直接按在對方的腦門上,朱砂接觸到屍氣立刻爆發出陣陣火焰,這種火焰對活人無傷,可是對邪祟卻是致命一擊,那具活屍瞬間被徹底點燃,化為一個人形的火球,程庭樹反手一刀將其斬去兩段。

  「奇怪,這五巖山的邪祟怎麼如此弱?」程庭樹看著被燒成灰燼的行屍,有些好奇道。

  這時遠處又有人慘叫起來,「救命啊,我被死人抓住腳瞭!」程庭樹轉頭看去隻見一個混混身體大半失陷在某個陷坑裡,可以看到一隻慘白的手正握著他的腳踝。程庭樹縱身掠去,舉臂便欲揮刀。

  「等等,我不是死人!別動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那個陷坑裡傳出,程庭樹微微一愣,戰刀在那隻手的前方三寸處停下,隻是凌厲的刀氣已經割開瞭那隻手的衣袖。

  程庭樹舉刀指著那個陷坑說道:「自己起來,別想耍花招!」一個蓬頭垢面,衣著襤褸的老頭從滿是雜草的陷坑裡爬出,程庭樹一看,頓時一愣,眼前這人竟是之前屢屢和自己作對的徐道士。

  馬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抓住徐道士的衣領,直接扇瞭他四個大嘴巴,直抽得徐道士滿嘴是血。而徐道士一反之前的囂張,像隻受驚的兔子,顫顫巍巍地不敢反抗,隻是重復著「別打瞭,別打瞭……」

  「行瞭,行瞭。」程庭樹伸手攔住其他想要揍徐道士的混混,沉聲說道:「我現在問你話,你要是有一句假話,我這口刀可不會客氣!」

  徐道士面色蒼白,怯怯地看向程庭樹,「大爺您說,我肯定如實回答。」

  程庭樹用刀指著他,問道:「你和辛老頭是不是一夥的,業元魁來五巖山究竟是為瞭什麼?」

  徐道士連忙賭咒發誓道:「真不是啊,我和那老癟犢子真不是一夥兒的!」

  「你不是看出生門死門瞭?怎麼會不是辛老頭一夥兒的!你們兩個逼著我下崖究竟是為什麼?」程庭樹沉聲問道。

  徐道士都帶上哭腔瞭,「誰看出來瞭,那都是我現編的!」

  「現編?」程庭樹半信半疑道。

  徐道士連忙解釋道:「但凡算命的想要騙錢,不都是說人有血光之災麼?我這也是一樣啊,原本我騙業元魁說,這裡是個大兇之地,想要找他兄弟,就必須要加錢!我也隻是想多要點錢啊!」

  「那你為什麼要屢次和我作對?」程庭樹質問道。

  徐道士攤著手說道:「我其實就是個江湖騙子,全靠書裡死記的知識,再加上一張嘴混口飯吃!我知道這裡鬧鬼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到趕緊跑,可你要是帶著人殺出去瞭,那我的面子不就掃地瞭,那我還怎麼在S市混?」

  程庭樹也被氣樂瞭,他問道:「既然你是個騙子,那怎敢帶著他們下崖?」

  「我雖說沒本事,可是我師父是真正的術道高手,可惜他沒來得及教給我真本事就沒瞭。不過他留下一個寶貝,倒是讓我度過瞭很多危險。」徐道士從包裡取出那個造型奇特的羅盤,遞給程庭樹。

  程庭樹接過那羅盤,卻見那羅盤除瞭正常的天幹地支,八卦方位之外,最外圍還有生、死、吉、兇四個大字。盛依依微微一愣,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這好像是天命九脈裡的地靈盤!」

  天命九脈裡每一脈都有各自特殊的手段,其中一脈擅長將命數和風水結合,某位術道高手改良瞭羅盤,創造出瞭地靈盤。這地靈盤在高階命數師的手上,猶如一個全地圖視野掛,命數師可以通過它分辨出吉兇,何處安全可行,何處有敵人伏兵,何處有危險,危險來源於什麼,都可以通過地靈盤算出來。

  而徐道士雖說是個騙子,可是也能通過地靈盤,勉強看出往哪個方向安全。

  他能活到現在,估計也是靠這個法器。

  不過地靈一脈早就衰敗,而制造地靈盤的方法也早就失傳,現存世的地靈盤幾乎個個都能賣上大價錢。程庭樹甚至動瞭殺人奪寶的念頭。

  徐道士能夠以半桶水的術道水平混得風生水起,靠的就是極強的洞察力和詭辯術,他看到程庭樹目露兇芒,盯著那地靈盤,便很識趣地說道:「隻要你能救我一命,這東西就送給你瞭!」

  程庭樹也不客氣,直接接過那地靈盤,然後問道:「既然你有這種法器,為什麼還躲在那裡?」

  徐道士頓時抱屈道:「我也沒想到這林子這麼邪門啊!這羅盤到下面就失效瞭,不管往哪裡跑都是指向死字啊!我隻能硬著頭皮,帶著他們往前走,結果……」

  「你們遇到挖人舌頭的鬼瞭?」馬兵插嘴道。

  「什麼?我們遇到狼群瞭,尤其是那頭狼,跟成精瞭一下,冷不丁地從暗處撲出來就是一口,一口就能咬掉你半個脖子!而且咬完就跑,就像是貓戲老鼠,業元魁那些保鏢開槍都打不中它!」徐道士拍著大喊道:「後來我被狼群追殺散瞭,連滾帶爬撿瞭條命。結果那羅盤正好指著生路,我就躲到那個陷坑裡瞭。」

  程庭樹對於業元魁的手下有槍倒不奇怪,對方本就是黑道梟雄,暗地裡有一批槍倒是正常。他沉聲問道:「業元魁明明不是這次旅遊的人,為什麼也在這個時候來五巖山,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徐道士連忙說道:「業元魁雇我來的理由是為瞭找他失蹤的弟弟業元乙!」

  「業元乙失蹤瞭?」程庭樹反問道。

  徐道士苦笑道:「聽業元魁說,他弟弟在打五巖山原始森林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瞭一個大寶藏,就是傳說中的黑龍寨寶藏,結果和幾十號手下一去不復返。所以他才找我進山。」

  「黑龍寨的寶藏是真的?」程庭樹也有些吃驚。

  徐道士苦笑道:「那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據說當年黑龍寨寶藏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時,是在民國,那時候有很多術道宗派都去尋找,據說當時有一些藏寶圖流傳出來。結果去找的人一個都沒回來!後來這事就被當成瞭騙局。」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在車上給你們講的故事?」一個清冷幽怨的女聲,忽然自叢林深處傳來。

  眾人皆是一驚,徐道士更是扯著嗓子跑到瞭程庭樹的身後,其膽量甚至不如女兒傢的盛依依。

  程庭樹微微蹙額,他凝神觀察四周,卻見導遊小賈正吊在一棵數人才能合抱的古木樹冠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小賈嘴唇未動,可是聲音卻已經傳出。

  「總兵帶著清軍找黑龍寨大當傢他們時,卻發現幾百個殘竄的土匪,個個都被挖瞭舌頭,兩邊的腮幫子都被挖穿。那些人想要痛苦地嘶吼,卻沒辦法發聲,隻能像垂死的魚,在地上蠕動。總兵以為撿瞭個大便宜,可隨軍出征的巡山鷹,卻阻止瞭他想要割取首級的行為,巡山鷹指出這些土匪可能是觸發瞭某種封印,導致邪祟出世,首當其沖的便是那幾百土匪。而總兵也是個頗信鬼神之人,於是按照巡山鷹的話,在無言林修瞭座山神廟,然後將邪祟騙進去封印,最終他們才安全離開。」講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程庭樹這才註意到,導遊小賈也被挖去瞭舌頭,兩腮之處露出兩個血淋淋的窟窿。

  「哦,故事的結局這麼狗血,又是這種正義戰勝瞭邪惡?」程庭樹試探性地問道。

  導遊小賈冷笑一聲:「想知道故事的真相?那就到山神廟去吧,我一切都放在瞭那裡……」話音未落,勒住導遊小賈脖頸的麻繩忽然斷裂,死狀淒慘地發出一聲尖叫,直接撲向瞭下面的眾人。

  「來得好!」程庭樹直接猛地躍起,一刀斬向瞭導遊小賈,他將距離角度計算得恰到好處,直接一刀將小賈的屍體斬為兩段。就在這時,一道雄壯的身影直接從小賈的屍體裡竄出,直接咬向瞭程庭樹的脖頸。

  那是一頭毛發呈現淡金色,渾身是傷疤的狼,程庭樹也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狡猾,能夠蜷縮在小賈的屍體裡伏擊。程庭樹已經來不及防禦,他直接盡力歪開身形,避開脆弱的脖頸,那金狼直接一口咬在程庭樹左肩,瞬間鮮血噴濺。而程庭樹也被疼痛激起瞭怒意,他不顧肩頭還在流血,直接一記鐵砂掌拍向瞭對方的腰部。

  正所謂「銅頭鐵腿豆腐腰」,這些兇獸的腰部一般來說是弱點,可是程庭樹一掌下去,卻沒有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那金狼甚至借助程庭樹的掌力,翻身一躍,跳到瞭樹林間,幾個彈跳便消失在瞭幽暗的林子裡。

  程庭樹在不斷修煉後,開始修煉一些剛猛的掌法,比如他剛施展的鐵砂掌。

  平素他單手一劈,足以碎掉幾塊紅磚。剛才那一掌雖說因為角度和受傷的緣故,沒有施展出全力,但按理說拍死一頭野狼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對方居然看似毫發無傷,這種狼恐怕已經踏足到妖界的邊緣瞭。

  「等等,羅盤好像指向瞭生路!」徐道士忽然喊道。

  程庭樹一看,指針確實指向瞭生路,於是他將地靈盤丟給徐道士,結果指針又指向瞭死路。而等到程庭樹將地靈盤接回來時,那指針又360度大旋轉,指回瞭生路。

  「生路在你身上!我這羅盤誰拿著就能用,就給那人指路!」徐道士說道。

  程庭樹對此倒是相信,徐道士還沒本事讓這地靈盤認主。可是還沒等他說話時,身後的地面忽然傳來一陣沙沙如幼蠶噬葉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卻見無數黑蟲正像一條移動的地毯,朝著他們襲來。

  「艸,隻能往林子深處跑!」程庭樹啐瞭一口,他不顧自己還流著血,連忙拉著盛依依朝林子深處逃去。而隨著一行人不斷朝著林子深處前行,那地靈盤的指針已經接近兇的邊緣,甚至有向死靠近的趨勢。

  「這群毒蟲來得太巧合瞭吧?正好將我們逼進林子深處。」程庭樹也來不及反應,他讓盛依依從背包裡取出系統買的強效金瘡藥,撒到傷口上。幸虧程庭樹這些日子經常打熬筋骨,那金狼的一口隻是咬破瞭他的皮肉,沒傷到筋骨。強效金瘡藥頓時給他帶來一股清涼感,盛依依又取出一卷醫用繃帶,小心翼翼地幫他包紮好。

  「啊,救我救我啊!」一個混混學生似乎是絆到瞭什麼,直接摔倒在地,他連忙伸手向身邊的同伴求援。

  他旁邊的一個混混想要去拉,可是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蟲時,頓時尖叫一聲,朝著遠處跑去。而那摔倒的混混隻能眼睜睜地被黑蟲群湮沒,片刻之後,便隻剩下瞭一堆骸骨。在生死關頭,這些平素把江湖義氣掛在嘴邊的混混們,個個都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同伴。

  又有兩名混混因為速度太慢,被蟲群趕上,瞬間被啃咬成一堆白骨。

  「前面有條山溪!快趟過去!」馬兵聽到不遠處傳來嘩嘩的水聲,他立刻意識到或許可以通過山溪來避開毒蟲。

  果然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條清澈不算湍急的山溪,將林子分成兩半。灰狗一馬當先,直接跳進瞭山溪。山溪不算深,水隻齊大腿,所以並沒有什麼問題。程庭樹想要抱著盛依依渡河,可是盛依依表示自己沒有那麼嬌氣,而且低聲解釋,這條山溪有些不對勁,如果程庭樹抱著她,很有可能無法應對突發事件。程庭樹也沒辦法強求,隻能拉著盛依依渡河。

  為瞭安撫那些混混,程庭樹和馬兵走在最後面,那些黑蟲殺到山溪邊緣,竟直接停住瞭,看上去想要渡河,卻又在畏懼著什麼。程庭樹沒有一絲高興,那能夠在數秒內將人啃食為骸骨的蟲群,居然會畏懼一條山溪。要麼是那黑蟲怕水,要麼就是隔岸還有更厲害的東西,以至於連黑蟲都不敢靠近。

  程庭樹還沒有來得及深思,就聽到身後一陣劃水聲響起,他頓時瞳孔一縮,他和馬兵是負責殿後的,怎麼後面還會有人?程庭樹不動聲色地將盛依依推給已經察覺不對的馬兵,然後單手握刀,左手抓住一把朱砂。他緩緩轉身,卻聞到瞭一絲腥臭味。程庭樹迅速轉身,卻見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從他的衣著來看,對方應該是某個民工。

  那民工大半張臉連帶著脖頸都被咬開瞭,隻是裡面並沒有流出鮮血,隻剩黑窟窿的眼窩死死地盯著他,緩緩地朝著程庭樹走來。

  「去死!」程庭樹直接一刀將那民工的腦袋斬飛,後者立刻飄飛起來,落入山溪之中,可是那具無頭屍體卻依然沒有倒下。程庭樹還在遲疑間,一顆滿是金色毛發的狼頭忽然從屍體後頭冒瞭出來,兩顆泛著綠芒的眼珠裡掠過一抹殘忍和人性化的得意。幾乎一息之間,那金狼以無頭男屍為跳板,直接撲向瞭程庭樹。

  一人一狼相隔不過十餘步,金狼這一撲正好掐住瞭程庭樹以為重創瞭自己,短時間不會再來襲擊的空當,打得他措手不及。面對著瞳孔裡越變越大的金狼,程庭樹也隻能舍命一搏,他已經來不及揮刀,隻得猛地低頭,用腦門朝著金狼的鼻梁撞去。這一招他也是拼命瞭,若是一擊不中,搞不好他的頭皮就得被一口撕掉。

  就在程庭樹拼命時,那金狼居然在半空扭動身形,兩爪攀在他的肩頭,然後猛地撲向瞭不遠處的盛依依。程庭樹也顧不得肩頭的疼痛,反手一刀斬向瞭金狼的脊背。原本他以為自己這一刀絕對可以將金狼斬為兩段,誰料刀身斬在它的脊背上,鋒利的刀刃卻沒辦法斬開對方的身體。程庭樹註意到,金狼背後的皮毛豎起,直接將部分勁力給化解瞭。

  這一刀隻是像重錘一樣,將金狼打入水中,卻沒有真正斬入它的身體。

  而金狼被打入水中之後,反而借著勁氣遊到遠處,然後上岸竄進瞭林子裡。

  臨瞭之時,那金狼還很人性化地露出一絲怨恨和不甘的神色。

  「這傢夥快成精瞭吧!」程庭樹心裡暗道。

  這時馬兵的手下隻剩下五六個,有些似乎在逃跑的過程中失散瞭。程庭樹剛想說些什麼,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林子裡站滿瞭人影,竟是業元魁和他的手下,以及少數幾個保鏢。

  ***    ***    ***    ***而與此同時,耀宗度假別墅的某間密室內。

  那些平素如鬼魅般的保安隊正在滿屏的監視器前記錄操控著,這些監視器幾乎將大半個五巖山都覆蓋其中,而程庭樹他們的身影也在其中。雖說依然有很多地方沒有被監控覆蓋,可是那片原始森林似乎是重點照顧區域,而且程庭樹他們也沒有真正地深入其中。

  「這批獵物成功獻祭的話,那東西應該徹底成熟瞭吧?」一個隊員模樣的保安操控著機器,似是無意間問道。

  他的隊長立刻訓斥道:「噤聲,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難道當初沒告訴你嗎?」那名保安立刻噤若寒蟬,低頭看向操作臺。

  保安隊長卻是暗地裡松瞭口氣,心道:「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瞭,整整呆瞭二十年,過瞭今天我終於可以回歸外面那花花世界瞭,想來上頭的封賞也絕不會少。」他還沉浸在升官加爵的美夢中時,密室內忽然警鈴聲大作,還沒等他叱問究竟是什麼,大門忽然被直接踹開!

  保安隊長正想要拿出武器抵抗,來襲者直接一刀斬出,刺眼的寒芒直接將他斬為兩段,直到上半身落地後,他依然還在思考著:「好快的刀啊!」監控室的保安很快便被屠戮殆盡,鮮血浸入地面,來襲者皆是穿著黑衣,唯有胸口繡著一朵黑色蓮花。他們的唯一區別便是蓮花的花蕊顏色和周圍的葉片數量。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將那黑色夜行衣撐得幾欲撕裂,他的胸口繡著五葉紫蕊的黑蓮。他聲如銅鐘般地說道:「快,將這裡的核心樞紐也控制住瞭,沒想到那個從這裡逃掉的保安居然給我帶來這麼大的好處。我剛升品就送來一份大禮,說起來也是有趣,沒想到這幫白癡在這深山老林裡還藏有一座秘葬,可惜啊,現在是我黑蓮教的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