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博,錢餘娜已經跟著嬸回傢瞭,我認為,你應該先回傢處理好和她的關系,至於柳煙兒……”
程傑猛吸瞭兩口煙,熄滅手中的煙蒂後,又極為平淡地道:“我還要出去辦點私事兒,有時間我會找她談。”
“哥,你是不是不想幫我?”
見程傑有瞭推脫的意思,程弘博急瞭。
程傑沒咋聲,我卻像個等待法官審判的犯人,大氣也不敢出地站在他的車前。
“哥,我媽最聽你的話,既然你已經插手瞭,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好人?”
程傑不可置否地笑瞭,“弘博,做瞭你們倆的好人,我可能就成瞭你們傢的罪人!”
我已經聽懂瞭程傑的弦外之音,隻有程弘博這個一根筋要娶我的人,還在一人勁地央求程傑玉成我們的好事。
程傑似乎妥協瞭。他讓程弘博回傢等候,說是與我談過之後再給他消息。
程弘博無奈地給瞭我一個擁抱,一步三回頭地走瞭。
我則像根木頭樁子似地立在程傑的車前,希冀他能包容我的過錯,用他的溫柔溫暖我這顆千瘡百孔的心。
“柳煙兒,你真的愛程弘博嗎?”
程傑再次開口瞭。“怎麼?是不想說還是不好意思說?”
程傑再次燃起一根煙,雖然他戴著墨鏡,但是,他頹廢的神情清晰地映入瞭我的眼底。
我沒有心思回程傑的話,因為,我的心一直處在難以言述的糾痛之中。
心很痛,是因為他在痛。在一揪一揪的心痛中,我發現,他老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最少要老上三歲。
“柳煙兒,你可以利用程弘博,我卻沒時間陪你玩這些不成熟的遊戲!如果你喜歡做店員,那麼,我成全你!”
“你……什麼意思?”
我一激靈,似乎聽出瞭程傑的絕情。
“你自由瞭,從今以後,你和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程傑大口地吸著手中的煙,擲地有聲地道:“如果你有本事進到程傢,我也不會橫加幹涉,希望你好自為之!”
結束瞭?他來見我就是為瞭要告訴我這個事實?我茫然地看著程傑,惶恐不可終日。
“怎麼?你還有想說的話嗎?”
程傑一口接一口地吸著煙,雖然我看不清墨鏡後的那雙眼睛,但是,我已經清晰地感覺到,那雙眼睛已經成瞭出鞘的利劍。“要說趕緊說,我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在這裡。”
程傑已經堵上瞭我的嘴巴,就算我想辯解,也沒瞭辯解的餘地。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睜著眼睛受他的污辱。
我不想做小醜,更不想在我自導自演的故事裡失去尊嚴,再次對上程傑的眼神時,我痛快地笑瞭。
“程區長,謝謝你給我自由!我柳煙兒會記得你說過的話!”
說完,我高昂起腦袋,大踏步地走向人行道。
我要去哪裡?我不知道,因為淚水已經模糊瞭我的眼睛。盡管我貌似鎮定,可是,那零亂的步伐已經昭示瞭我極為不安的內心世界。
我無措地走在人行道上,渾身上下有種虛脫後的無助感。
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一直幻想著得到程傑的憐惜,沒想到,真到瞭見面的這一刻,居然會是這個結局。
一個趔趄,一腳踏到路基石上的我差點摔倒。就在我還未站穩腳跟時,一輛急馳的摩托車擦著我的肩膀迅速駛過。
我感覺我的身體在輕飄飄地打著圈,當我好容易穩住身形時,汽車喇叭的鳴叫聲和急速剎車的聲音也到瞭眼前。
完瞭,被摩托車帶暈瞭我的已經身不由已地轉到瞭公路上。難不成連老天也想斷我的後路?
我不想死,因為我肚子裡還有個小生命。我想躲避已經迫到眼前的汽車,由於眼裡滿是淚水,我居然像個瞎子似地,隻有下意識地捂著肚子立在原地等死的份。
猛然,一隻有力的胳膊一下子把我帶到一個結實的懷抱裡,聞著這股讓我癡迷的氣息,嗅到活路的我又哀哀地哭瞭。
我,又回到瞭程傑懷裡,或者說是回到瞭他的車上。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從他帶我入懷裡的那一刻,我已經體會到瞭他的無奈與痛苦。
程傑,我的程傑不僅是一個位高權重的政府官員,也是一位有情有義的男人。拋開權力和地位,他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欲,有正常需要的熱血男人。
“柳煙兒,你到底想把我折磨到什麼時候?”
我一時語塞,說實話,那時的我不但有種劫後餘生的恐懼感,更有一種想被程傑擁抱入懷的迫切感。
問題是,程傑這個太過謹慎的人把我放置在後車座上,而他,又燃著香煙坐到瞭駕駛位上。
“你真是不要命瞭!”
過瞭好長一段時間,他才自言自語地說道。
其實,我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放下瞭他的霸道與高傲,準備重新接納我。問題是那時的我依然是個會耍性子的小女孩。看到他放軟瞭口氣,我倒有瞭底氣。
“就算不要命瞭又能怎麼樣?”
我小心眼地嘟著嘴,心裡還是希望他能過來抱我一抱。
“呵呵,還能怎麼樣?柳煙兒,我程傑並不是個無情之人,說吧,你想去哪,我送你一程!”
程傑的語氣急轉直下,瞬間變得又冷又硬。
完瞭,這一節又過去瞭?此時,我才知道在他面前耍性子是多麼的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