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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沒路的時候(5)

  生源的流失,讓三十三中初三寬敞的教室隻使用瞭四分之三的面積。作為班主任,李豐正在給班級裡的學生們做每周兩次的學習總結。而新分配來四個大學生中的兩個,也坐在學生的後面旁聽著。

  有關於站在講臺上的李校長,新分配來的兩個大學生聽說他許多的事情。這個校長隻有高中的學歷,據說,由於我們這個國傢那一段特殊的歷史原因,他的高中並沒能畢業。

  李校長最初是鋁廠的一名工人,是因為寫的一手漂亮的毛筆字,被軍區的一位看中而從鋁廠借調到當時軍區自辦的小學,成為瞭一名工人身份的教師。

  這名鋁廠來的工人,用瞭三年的時間被推選成瞭軍區小學的校長。在他擔任校長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本不屬於北鎮教育系統直接管轄的軍區小學,與北鎮教育系統並軌,即讓不受教育系統直接管轄的軍區小學,除瞭人事和財務還是獨立的外,其他方面都與教育系統同步。如統一招生,如參加統一考試,如統一的升學分數線,如參加教育系統所屬學校的內部評比等。

  軍隊在一個國傢裡是特殊的存在,也就是因為這樣的特殊性,原北鎮教育局對軍區小學一直都照顧有加。讓它自主招生,給它降低升學分數線等。如今被照顧的人說自己長大瞭,一直因為照顧軍區小學而被其他直屬小學經常說三道四的北鎮教育局,是非常樂意順水推舟一下的。

  除瞭自主招生這一塊,軍區小學和北鎮的其他小學站在瞭同一起跑線上。也就是這樣的統一起跑,才讓軍區小學創造出瞭一個神話。在沒有實行九年義務教育之前,軍區小學的升學率年年保持第一。在九年義務教育後,所有的北鎮教育系統的小學統考中,軍區小學始終走在最前列。

  時間流逝,隨著國傢的各項改革的深入,軍區小學終於完全並入瞭江中市的教育系統。在教育局來接管軍區小學時,他們在核實學校員工時發現瞭一個問題,這所一直創造奇跡的小學居然隻有副校長而沒有正校長。

  因為這學校的正校長所有的隸屬關系,還保留在現在鋁業集團(過去的鋁廠)這些年,自主招生的軍區小學,基本隻招收軍區內部的子女。對於這個為軍區大院的後代辛苦瞭十幾年的,卻隻是來幫忙的正校長,軍人是不會卸磨殺驢的,在教育局來接管軍區小學時,軍區的負責人專門找瞭這位一幫忙就幫瞭十幾年的正校長。

  是跟著學校其他人一起正是進入教育系統,還是回到當時正如日中天的鋁業集團(要知道,即使是當時鋁業集團一名普通的員工,收入也比當地的平均收入高瞭一倍不止)已經在學校教瞭十幾年書的李校長,選擇瞭正是進入教育系統。

  不過,在他選擇進入瞭教育系統的兩年後,也是軍區小學再一次創造瞭全市的兩年奇跡後,他在市教委的一次大的人員調整中,被調離瞭軍區小學,到市裡的成人招生辦公室主抓成人教育去瞭。

  一個人,在一年裡創造一個奇跡也許不是太困難,但要在十二年裡都來創造奇跡的話,那絕不是偶然就可以解釋的。

  七年的成人招生工作,李豐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什麼樣初中和高中教育,讓如此多的人還需要再成人以後,來走走過場地來拿上一張文憑?

  七年的時間,李豐看瞭他能夠看到的所有的初高中的教材,也看瞭許多名師有關這些方面的范例。而心血來潮的時候,他會跑到教育局的教研室去聽專職教育工作者說說他們的心得體會。並且,他還借用教研室的名義,去多所中學的課堂旁聽上幾堂課。

  可以說,這七年的時間,李豐對初高中的教學方法,尤其是各科目的教材都瞭解的非常的透徹。如今的他,就是缺少一個實踐的機會。

  在軍區小學時,李豐不僅是除瞭英語以外的一個多面手,而且是經常成為自一年級到六年級的救火隊員。因為軍區小學的教師少,一個有事請假瞭,多半就是李豐這個校長先頂上去的。現在到瞭中學,李豐還是一個多面手,不過他不是在天天站在講臺上去各個科目地替請假的老師救火,而是更多的為學生們做起瞭復習和總結。

  可以專心的學習,是李老師最多講給學生聽。可是要九十年代出生的少男少女中的大部分,在課堂上專起心來,是要有很多的技巧的。而且這些的技巧,還不能逮住一個的就沒完沒瞭的用下去。這就好比你把手伸到一個人腋下去撓他的癢癢肉,開始幾次他會笑的連眼淚都出來的,不過你要是就一味的這樣撓下去,你小心人傢急瞭抽你大嘴巴的。

  輕松愉快的復習總結,讓兩節課的時間不知不覺溜瞭過去。當李老師往外趕幾個下課瞭還纏著的他的學生時,那兩個聽瞭兩節課的未來教師卻連招呼都不及和自己的校長來一個,就跟著大部分的學生急急地往外跑。是啊,讓小肚子裡憋足瞭的液體給催的唄。

  數學課代表張浩,語文課代表邢悅悅,是李老師最頭疼的兩個人,因為這兩個人關於課程內的問題很少問,他倆的問題更多的是想知道世界上任何一個領域裡那些未知問題。

  能讓自己的學生專心地弄懂課程以內的東西,李老師已經算盡力瞭。你要他在去探索一下其它領域中未知的謎團,他真的是有心無力啊!

  隻是,你是個老師啊,學生的問題你怎麼能不去解答呢!不過這倆小傢夥更李老師太熟瞭,所以李老師就完全沒有一點李老師意思的,隻要他們往身邊一湊過來,他幹脆就抬手就攆人瞭。

  也是說彼此太熟瞭,倆小傢夥根本不把李老師的拒人千裡之外當一回事,她倆就是倆小橡皮糖一樣,一個攔一個拉的把李老師給圈住瞭。

  呼啦地,一群剛從衛生間解決完生理問題回到教室的小傢夥們,趁這個機會立即把李老師團團的圍在瞭中間。

  “李老師,你現在開始偏心啦!”

  小傢夥們中一個開口的是班長白雪,隻是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對李老師的質問。“是啊……”

  “就是嘛……”

  白雪的一句話,立即引起所有圍住李老師的小傢夥們的共鳴,於是,小傢夥們的狂風暴雨一股腦地朝圍在中心的李老師席卷而來。

  “停,停,停!”

  處在瞭暴風中心的李老師,趕緊打出瞭暫停的手勢,為自己爭取辯白清白的機會。

  “好啦,大傢靜一靜,讓李老師他自己說。”

  白雪的話似乎比李老師更具有權威,這不她一開口,李老師暫停的手勢都打出半天沒有效果的場面,立即就安靜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