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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裂痕

  盡管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王莉心的話,但那一字一句卻像釘子一樣深深地紮入陳默的思緒,即便回到瞭寢室也無法平靜下來。

  「怎麼瞭?」高玉涵見陳默心不在焉的,湊上前問瞭一句,「考前復習竟然會溜神,不像你的作風啊。」

  「沒什麼。」陳默勉強地笑瞭笑。

  「已經坐不住瞭?在遐想放假瞭?」

  「你以為我是你啊。」陳默有氣無力地說道,她轉頭看瞭看,發現宿舍隻有自己和高玉涵兩人,有些詫異,「張可和敏文呢?」「吃夜宵去瞭,她們走之前還問過我們要不要一起去。」高玉涵吃驚地看著陳默,「你怎麼連這都不記得瞭?」

  「啊?哦。」陳默不好意思地拍瞭拍頭,沒再說什麼。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高玉涵看出瞭些許端倪,開瞭口。

  「···沒事,沒事。」陳默頓瞭一秒,連忙說道。她不知道該如何對高玉涵說出種種事由,現在的她也沒有心思組織語言。

  可高玉涵遲疑瞭一下,還想再說什麼。這時,陳默的手機突然響瞭。

  「我出去接個電話。」陳默很感謝電話適時地解圍,沖高玉涵笑瞭笑,溜似的離開瞭宿舍。

  她在走廊裡籲瞭口氣,看瞭眼手機屏幕。

  花兒?她打電話來做什麼。陳默皺起眉頭,手機不肯放棄地震動著,猶豫許久,還是接瞭。

  「陳默,我們打個賭啊。」

  王莉心的話讓陳默莫名其妙,「你說什麼?」

  「你白天那麼相信何文柏,敢不敢就此跟我打個賭?」「你什麼意思。」

  「你隻需要現在給他去個電話,說明晚想約他吃頓飯。過會兒我會再打過去約他,看他最後會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專一。」王莉心無視陳默的不快,自顧自地說著。

  「無聊。」陳默冷冷地扔下一句,「我沒興趣。」「別這麼早下定論嘛,其實,我前些天無意中知道瞭一些事情,是對你倆關系有重要影響的事情,如果你贏瞭我就告訴你。」「什麼事情?」陳默一聽,問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怎麼能提前透漏秘密呢。」王莉心在電話裡刺耳地笑著,「放心,我不會騙你,真的是你急需知道但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事情。」「故弄玄虛,我才不會相信一個前任的話。」雖然陳默對王莉心所說的事有些掛懷,但理智提醒著自己。

  「算瞭,」王莉心見陳默依舊不肯相信自己,松瞭口,「先告訴你也無妨,給你發張照片,你可要看清楚。如果你信瞭就按我說的做,然後給我回個信。」掛掉電話沒多久,陳默就收到瞭王莉心的彩信。我應該看麼?她的內心暗自鬥爭著,王莉心的不懷好意很明顯,但還是沒辦法壓抑住好奇,更何況這是與何文柏相關的。

  那······就看一下。她把手指從鎖屏鍵移開,暗暗想著。一張照片而已,看瞭又會怎樣,說不定隻是王莉心的煙霧彈而已,這樣也好讓她死心,別再纏著自己。陳默腦海裡的聲音反復回蕩著,她深吸瞭一口氣,點開瞭。

  畫面上,一個陌生的年輕女人拿著西裝在何文柏身上比量,何文柏溫柔地笑著,兩人看上去很親密。

  腦袋登時像炸開瞭一樣,陳默整個人愣瞭幾秒鐘,大腦一片空白。她顫抖著把圖片放大,不敢置信地又看瞭好幾遍,的確是何文柏。

  這是怎麼回事?他真的一直在騙我?王莉心說的都是真的?我該怎麼辦?

  各種聲音充斥在耳邊,陳默不知所措地看著聯系人中何文柏的名字,屏幕發出的光刺痛瞭雙眼。她把視線移向別處,手抖得厲害。

  「喂?默默?」電話裡突然傳來瞭聲音,陳默一驚,發現自己竟不小心將電話撥瞭出去。

  「默默?默默?」熟悉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叫著自己的名字,陳默神情恍惚地把手機貼近耳邊。

  「嗯。」

  「怎麼瞭?一直不說話?」何文柏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剛剛信號不好。」陳默深吸瞭一口氣,盡量平靜住自己的語氣。

  「這樣啊,」他的聲音溫柔得一如往常,「你不常在這個時間點打過來,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瞭呢。」

  陳默靜靜地聽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現在親口質問他,可是他會不會像王莉心說的那樣再次編出一個謊言來騙過自己。

  「默默,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麼?」何文柏見陳默一直不說話,再次開口問道。

  「我想問你······」陳默靠在墻上,眼神沒有焦點,她咽瞭下口水,頓瞭一會兒,「你明晚有空和我吃頓飯麼。」

  ***    ***    ***    ***翌日晚上,陳默按約來到畫室。

  一切果真如王莉心所說,那晚何文柏又打電話講朋友有急事,無法赴約。

  「我會讓你看清何文柏究竟是什麼人。」王莉心如是回復。

  不知她從哪裡拿到瞭畫室的鑰匙,陳默到時王莉心已經坐在裡面瞭,得意地坐在燈下,笑瞇瞇地望著陳默,「我就說我不會騙你的嘛。」陳默不願去看她幸災樂禍的臉色,目光瞥向別處,「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我已經準備好瞭觀眾席。」王莉心推開教務室的門,「我會和他到對面畫室裡談,你藏在這門後視線剛剛好。」

  陳默走進教務室後過瞭許久,聽到瞭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文柏。」王莉心親昵地叫著。

  「你怎麼拿到畫室鑰匙的。」真的是何文柏的聲音,陳默渾身一顫,有種絕望的感覺。

  「我當然是有我的辦法。」

  「呵呵,是啊,我忘瞭,你可是未達目的不罷休的王莉心。」兩人的談話聲越來越近,陳默躲在門後,從縫隙裡向外看去。

  「你昨晚在電話裡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已經進到畫室瞭,何文柏背對著陳默,看不到表情。

  「我想你瞭嘛。」王莉心勾住何文柏的脖子,一臉嬌笑。

  「想我?」何文柏推開貼上來的她,「分手半年瞭,你現在說想我?」「不是半年,是五個月零十一天。」王莉心牽起何文柏的手,放在自己胸上,「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裡,想不想重溫舊夢啊。」她的聲音甜膩得可以擠出蜜來,腳勾住何文柏的腿,上下磨蹭著。

  陳默看得不禁攥緊瞭手。

  「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何文柏緩緩地把王莉心放倒在桌子上,她笑得嬌艷無比,向陳默瞥瞭一眼,「你這麼賤。」王莉心嬌艷的表情頓時定格,不敢置信地瞪著何文柏。

  「你覺得咬過的東西,我還會回頭吃麼。」何文柏嘲諷的笑聲聽起來很陌生,他仿佛在看一件臟東西,不屑地瞇起瞭眼睛,「枉費你長瞭張這麼好看的臉,原來就是個蕩婦。」

  「何文柏你······」

  「別說沒用的,」何文柏打斷瞭王莉心的話,「我來是讓你把昨晚的話說清楚,什麼叫你手上有我的把柄。」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王莉心略有些狼狽地從桌子上起身,輕笑瞭一聲,「那句話怎麼講來著,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到底知道些什麼。」何文柏的語氣聽上去還算平靜。

  「周日我去瞭趟S 百貨,看見你瞭。」王莉心胸有成竹地盯著何文柏,「和你一起看西裝的是誰?」

  「嗯?」何文柏有些疑惑。

  陳默聽王莉心講著,一下子想起來瞭。那天是孫宇請寢室吃飯,後來逛商場的時候撞見瞭剛出差回來的何文柏,那的確是在西裝區附近,他當時解釋說是陪朋友買西裝。

  「就是她啊。」王莉心掏出手機在何文柏面前晃瞭晃,「別跟我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這麼親密地看西裝?」

  「······哈哈哈。」何文柏看瞭一眼,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王莉心摸不透他的心思,有些沒底。

  「我還以為你發現什麼瞭,原來就是這個。」何文柏不屑一顧地轉過身,陳默連忙躲進黑暗中,「我還有事,要玩你自己玩吧。」「喂,你······你解釋清楚。」

  「解釋什麼?」何文柏停住腳步,似乎就站在教務室門口,「你是誰啊,憑什麼跟你解釋。」

  「那你不怕我告訴陳默?」

  何文柏頓瞭一下,「你說什麼。」

  「你以為你和陳默的事沒人知道麼?」王莉心的語氣又重新得意起來,「那晚在KTV 你們做瞭什麼我都知道,我本來以為你和我分手是因為那晚的罪惡感,分開冷靜幾天就好瞭,誰知道你們倆竟然勾搭在一起瞭。呵呵,那個陳默也真是不知廉恥,都被強暴瞭還······」

  「你給我閉嘴。」何文柏厲聲打斷瞭王莉心。

  「喲,心疼她啊,」王莉心捏腔拿調地說,「你說,我把這些照片給她看,會怎麼樣?」

  「你威脅我?」

  「我隻是好奇,你和那女的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難道和我交往的時候也是腳踩兩隻船?」

  「你好奇關我什麼事。」何文柏再次恢復瞭平靜,「幾張照片而已,說明得瞭什麼?告訴陳默?她會信你?」

  「做你女朋友可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一半的心用來愛你,另一半的心得用來提防你,你以為陳默就不是這樣?」

  「她是什麼樣我比你更瞭解。」

  「你對她這麼有自信?」王莉心戲謔地說,陳默有種不祥的預感,「恐怕她對你很沒自信啊。」

  「無聊。」何文柏丟下一句,邁出瞭一步。

  突然,陳默面前的門被推開瞭,王莉心狠狠地把她從黑暗中拽瞭出來,「喲,這是誰啊。」何文柏不耐煩地回過頭,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瞭,愣在原地。

  「反應不過來?我給你捋一捋思路。」王莉心扯著陳默上前走瞭幾步,陳默掙紮著甩開瞭她的手,「你那麼相信的默默早就懷疑你瞭,前幾天就找到我,給我發瞭那些照片,讓我來試探你······」「不是的!」陳默震驚於她的說辭,急忙打斷,「你胡說。」「不是什麼,難道是我綁架你來這裡的?」王莉心反駁回去,冷笑著看向陳默。

  陳默百口莫辯,她瞪著王莉心,眼眶紅瞭起來。

  「何文柏,對她你還說什麼瞭解信任,你······」「滾。」何文柏喝住瞭王莉心。

  王莉心懷疑自己聽錯瞭,不敢置信地看著何文柏,「你讓我······」「我讓你滾。」他提高瞭語調,表情陰沉得恐怖。

  「哼,今晚就當看瞭場免費的好戲。」王莉心挺不下去瞭,酸溜溜地逞著一時嘴快,扭頭便走。空蕩蕩的畫室隻剩下兩個默不作聲的人。

  「你懷疑我?」何文柏盡力平緩著語氣,低聲地開瞭口。

  「不是的,都是因為···因為那照片······」陳默欲言又止。

  「我們隻是朋友,英國讀書時認識的,阿權你見過,是她男友。」何文柏看向陳默,她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哦,看來我說的太簡單瞭,沒有說服力是不是。」何文柏自嘲地笑瞭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默連忙開口,顫抖的聲音聽起來很沒有底氣,她有些怯懦地抓住何文柏的衣角,「我相······」「那我再說得詳細些。」何文柏一把反抓過她的手,很大力地捏住,「那天阿權有事,我剛好在機場附近就替他接機瞭,我們三個人一起吃的飯,一起看的西裝,隻是那些照片上隻照出我們兩個而已,怎樣,用不用我一個一個打電話讓他們向你核實,還是讓他們現在就來到你面前給你證明!」陳默從沒見過何文柏這麼生氣,逼得她都不敢喘氣,手腕被捏得生疼,卻一點也不敢掙紮,「你不要這樣,是我不好,我不該···我隻是擔心······」「擔心?」何文柏直視著陳默,激動的氣息漸漸淡去,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覺地松瞭,眼裡不敢置信地閃過一絲失落,「你擔心?」「我···我隻是怕···隻是······」

  陳默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地溢出來,她仰著臉看著何文柏,甚至希望他可以像以前一樣輕輕笑一下,然後把自己抱在懷裡。

  可是他面無表情。

  「既然你怕,那就不要再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