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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保駕護航

  十分鐘過去瞭,嶽寒的手指搭在鍵盤上,一個字都沒敲出來。

  靠窗的工位,是可依特意幫他留的,說開闊的視野有助於激發創意,拓展思路。然而這會兒,陽光足夠嫵媚,景色不無妖嬈,嶽公子腦袋裡的神經回路卻消極怠工……哦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務正業。

  隻見他兩道英朗卻不乏秀氣的劍眉輕蹙著,微微上揚的嘴角,笑意收斂得不著痕跡,可癡惘的目光卻直勾勾的搭在顯示器的邊緣,仿佛那串拼作「PHILIPS」的字母LOGO被設計得妙趣橫生,還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喜感似的,惹得嶽才子不惜耗費心神,用最溫柔的視線一個一個來回愛撫按摩。

  殊不知,在他神遊物外的視野裡搖晃著的,根本不是什麼字母LOGO,而是兩對嬌艷欲滴的紅唇。

  一對含丹融火,媚角勾魂,正居高臨下的時而輕吮慢舔,時而淺吟嬉笑,極盡魅惑勾撩。

  而另一對則是他無比熟悉的,今兒一早還親過,吃過,咬過,那妙不可言的彈軟酥潤,香涎需索,盡顯刁蠻又可愛的本色,直可謂移魂蕩魄的人間至味。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在被風情迥異卻鮮潤力敵的同類欺負時,它們是那麼的不中用。

  隔著老遠都能覺察到,那吹彈可破的唇瓣在不知所措的輕顫,急促的喘息把柔亮的櫻紅吹成瞭桃花粉,又在忘情的吮吻中被捻成瞭淒美淫靡的鳳仙花汁……

  你牙尖嘴利的不服氣呢?

  你不管不顧的小刁蠻呢?

  你怎麼瞭……怎麼不叫喚瞭?哪怕笑一個也行啊!都忘瞭?

  說不清是該幸災樂禍的解恨,還是心向往之我見猶憐的慨嘆。隔著玻璃門,窄窄的窗簾縫隙視野實在有限,不過已經足夠把兩個妖精從上到下一覽無餘。

  他從來不知道,一對大小美人把臂交疊,酥胸對頂,四目含情,口唇相銜的姿態竟然是那樣的香艷唯美卻又淫欲昭彰!

  「她們不就是……怎麼就……這樣瞭?」

  眼看著未婚妻被一層一層的吻透,難抑喘息的胸脯起伏肉眼可見的越來越深,甚至排扇似的濃睫終於顫抖著閉上,嶽寒難免困惑。

  開闊透明的辦公大廳,在領導門前駐足良久早晚都會被主意到的,可按耐不住的好奇仍絆住瞭他的雙腳,難以壓抑的心頭輕跳裡,似乎藏著某種迫切求知的期待……

  「可是,兩個女人,又是在辦公室裡,還能發生什麼呢?」

  荒唐的念頭把他自己都嘲諷瞭,耳朵根子直發燒,幾乎是憑著消磨人品的意志力厚著臉皮往裡窺探著。

  那個吻,好長……長到缺氧,總算要歇口氣瞭……兩個人都忍不住大口喘息。

  她們的手……居然在互相撫摸對方的……胸部,還有……屁股!

  是互相攀比,在偷偷量尺寸麼?那丫頭,居然一直沒睜眼,是不敢……怕輸……還是舒服得根本就不想?

  大概……肯定是初學乍練沒膽量吧!畢竟,那個妖精的眼睛裡常年長滿吸骨髓用的小鉤子小管子,連自己都不敢多看幾眼。

  她趴到她耳朵邊上瞭……是在說話麼?怎麼這麼久?說的什麼?一點兒都聽不見。

  終於,那丫頭睜眼瞭。

  她的大眼睛一如既往的又黑又亮,是動不動就會把人看得忍不住一把摟過來親個夠的那種亮。

  不過這會兒,那明澈的瞳仁裡蕩漾的已然不僅僅是光亮瞭,還附著瞭一層迷亂,一層羞怯,一層驚詫,一層越來越濃烈而危險的狂熱……

  他看不懂,卻深知那懾人的熱度來自兩個妖精剎那的對視——那是怎樣電光四射,動人心魄的四目相交,他從未在任何兩個女人那裡見過,卻分明感應到瞭劇烈的心跳——她們,一定有陰謀!

  接下來的一瞬間,兩個妖精仿佛都被那熱度燒穿瞭臉皮,同時綻放瞭笑顏。女人笑起來簡直不要太好看,何況是兩個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呢?

  隻是仍舊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讓她們笑得青絲漫卷,酥胸搖顫,勾魂攝魄,喪心病狂。

  把嶽寒嚇得落荒而逃的,是背上輕拍的一巴掌。窗簾縫裡的妖精們也似發覺瞭什麼,同時朝門口望過來。

  不必,也根本來不及看清那人的面目,或者是因為他壓根兒沒想好扒門縫的托詞,所以隻能萬分狼狽的逃回自己的工位。

  臉皮的全部厚度僅夠給身後的另一隻妖精擠出一個盡量調皮的笑臉,雖然,那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設。

  屁股還沒坐穩,百葉窗已然開啟,可以清楚的看見三個女人若無其事的聊天,貌似沒有一個往自己這邊張望的。

  「還好……也算是替她們擋子彈瞭……」

  嶽寒偷偷松一口氣,顧不上這波心地善良販賣得太過勉強,再也無心窺探,一邊平復著心跳,一邊進入瞭走神模式。

  話說,這兩天也確實夜夜笙歌,折騰得有點兒過。雖不至於體力不支,卻仍不免有些應接不暇之感,總覺得激流暗湧心神不寧,偶爾甚至會有時空穿越,腳不沾地似的錯覺。

  「有人說,幸福的感覺就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個訂瞭婚的男人,嘻嘻……當然是幸福的啦!」

  女孩嗤笑的嗓音仍帶著些許聲嘶力竭之後的黯啞,回眸的嗔意卻仍舊熱辣辣的灼人。

  自從升格為未婚妻,原本就少得可憐的嬌羞便蕩然無存瞭。從剛經歷過乾坤倒轉的床上望去,裹著睡裙的豐臀細腰正對著自己,散發著張牙舞爪的肉欲迷香,梳妝鏡裡甩過來的俏麗紅顏仿佛掛著新摘的露珠,越發招惹才熄滅不久的焦渴。

  「你又不是頂級超跑,下個訂就等著提車瞭?」

  如果一定要打比方,在嶽寒心裡,女孩絕對歸屬「頂級」,還得是有錢也未必夠資格擁有的那種。不過,這個比方他打的不是稀缺程度,而是駕駛體驗。

  可依姑娘美目流波隻停瞭一瞬,卻仿佛把什麼都讀懂瞭:「你這個下訂的,難道不比訂不到的幸福啊?更何況,你還能天天試車呢!」

  「肏瞭,就是這個調調!」嶽寒禁不住暗暗叫好。

  雖說從不肯承認自己的悶騷屬性,可那種差一點兒就說破的騷情,被準確無誤遞到心坎兒上的滿足,還是讓他笑得有點兒忘乎所以。

  而這對可依來說,簡直可以換著花樣兒信手拈來,就更讓他受寵若驚加喜出望外瞭:

  「不試我還不知道你這小跑車這麼有勁兒呢!就是這越試……越覺得耗油量「蹭蹭」往上躥,是咋回事兒呢?」

  「啊呸!」

  可依猛的扭頭,把絲滑發絲甩成個小披風,紅撲撲的明媚俏臉分明在憋笑,故意紅口白牙的念著:

  「試不起可別勉強哈!有的是人排隊等著呢!」話沒說完自己先繃不住,慌忙轉回頭去,「嗤」的一聲雙肩聳動,對著鏡子笑成瞭一朵嬌花。

  「等著訂,還是等著試啊?」

  這一句,隻在腦子裡打瞭個轉,沒問出口。

  這種容易燒糊臉皮的話,隻有二東那樣的粗魯漢子才會猛勁兒往破瞭說。他隻需把美人對鏡梳妝的背影定格下來,收藏進裝幀精美的晨光記憶,就足夠心滿意足瞭。

  自打跟可依出雙入對,成瞭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朋友,他明顯覺得自己變笨瞭。

  以前的女友,每天跟他欲言又止的時候很多,腦子裡裝的其實更多,可隻要她開個頭,他都能輕而易舉的猜到對方的真實想法。

  現如今的可依姑娘,兩隻大眼睛幹凈得像雨過天晴的玻璃窗。

  不管開心還是沮喪,歡欣抑或鬱悶,她都以富麗堂皇的色調,千嬌百媚的風情,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面前,務求直抒胸臆,絕不拐彎抹角。

  按說,這份肝膽相照一般的坦蕩足以惹人敬佩,發生在一個熱情又美麗的女郎身上,實在是再喜聞樂見不過瞭。對於不善心機世故的嶽寒來說,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自在輕松。

  然而在有些情形下,他卻開始覺得要聽懂她究竟在說什麼,似乎並不容易做到。

  比如剛剛這句,明顯是順水推舟打情罵俏的玩笑話,可隻要稍一琢磨,就莫名其妙的變得亦真亦假,模棱兩可瞭似的。

  怪隻怪,她實在……太紮眼瞭!

  ——那是女孩第一次走進小店時給他留下的印象。對一個喜歡安靜的輕度宅男來說,無異於憑空降臨一枚尤物級核彈。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的光芒不僅未曾在日復一日的交往中慢慢消退,反而隨著逐漸加深的瞭解變得越發熱力十足。

  不過,這在嶽寒遺世獨立的認知裡,還算不上打破藩籬,標新立異。

  不要說傢世背景,才情品貌,光憑可依姑娘一身無處安放的熱情,二十四小時在線的笑語嫣然,就足以令多少追求者似傻若狂如癡如醉瞭。

  說到底,這些都屬於自然現象。並不久遠的學生時代,他自己也曾被當成校草,所有懷春少女的偶像,每個拋頭露面的場合都會被荷爾蒙催動的歡呼聲簇擁。

  報以善意的微笑是最起碼的修養和必須的禮貌,但要說為之沾沾自喜心旌搖蕩,不好意思,臣妾實在做不到。

  真正讓嶽寒感到茫然無措甚至有點兒惴惴不安的,與其說是女朋友——現在應該叫未婚妻——的熱情與嬌媚,不如說是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

  小護士羅薇搬走後,可依連商量都省瞭,直接把他安頓到瞭那張簡潔舒適的大床上。每天出雙入對,小夫妻的日子就這麼順理成章的過上瞭。

  訂婚是老媽的提議。興高采烈的發請帖訂酒店,樁樁件件大小事務幾乎都由可依少奶奶一手操辦。後來嶽老板插手,她才喜出望外手忙腳亂的重發喜帖。

  有一個不等不靠,不驕不躁,積極主動,精明強幹的好媳婦兒,凡事都打理得頭頭是道,井井有條,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

  即便是在辦公室裡全公司百十道目光的監督下,被可依大總管公事公辦的安排任務時,偶爾預期瞭一個特別的微笑卻不可得,嶽公子也能保持平和淡定的心境。

  因為大多數時候,她其實已經感覺到瞭,甚至過不瞭多久就會找個機會補償給他一個輕飄飄的,颯烈有餘柔情怯怯的私密眼神。

  而按他的性格,其實更容易適應同一個戰壕裡默契戰友般的相處模式,並享受其中。

  「你們倆,真的挺投契的。」

  不記得是哪一次午休時間喝咖啡的時候,唐卉這樣評價。嶽寒跟女朋友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目光裡收獲意料之中的認同。

  隻不過在一切都仿佛理所應當順風順水的日子裡,有一個問題仍會是不是的跳出來,不容忽視的打擾他的心緒:

  「跟前男友一起,她也是這樣的麼?」

  不要誤會,嶽寒比誰都明白,自己沒得直男癌那種絕癥,更不是八卦體質,嗅覺天生敏感的追隨別人的隱私。

  按他自己的理解,反而是因為這樣的日子太「投契」,太和諧,太完美瞭。他們甚至一次有記憶的爭吵都不曾發生過。

  這世間,真的有志同道合同時又情投意合的伴侶麼?有從來不吵架,舉案齊眉一直到老的夫妻麼?至少,嶽寒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到無可挑剔的程度。

  太過美好的東西,往往會讓人覺得不夠真實。

  「他們肯定是吵過的,不然也不會分手吧?」關於可依的從前,除瞭在婧主子那裡打探到那麼一鱗半爪,無關痛癢的,其他隻能靠猜。

  不過這不是重點。

  如果矛盾是或多或少都客觀存在的,卻一直沒有發生,而且自己還毫無察覺,那麼,沒有暴露出來的原因,要麼是時候未到,要麼就是對方一直在隱忍。

  就像……就像董永遇到瞭七仙女,許仙娶回瞭白娘子,就像……緣分!

  那枚所謂的「隨緣戒」是婧主子送給她的,而她偏偏又戴著它走進瞭自己的小店。姑且把這些當成緣分的安排,可殊不知,人們最容易相信的是緣起,卻往往忽略瞭緣盡。

  從許哥嘴裡聽到那個說法之前,嶽寒還是存著幾分自以為是的灑脫跟驕傲的。

  那時總是困擾他的,是另一種不安。更像個修行未成的浪子,懷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悲憫,生怕自己生性不羈的背影傷瞭誰的心。

  然而當天晚上做夢,他就發現自己的罐子已經沉到完全瀟灑不起來的程度,而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婧主子」,則變成瞭一個黃澄澄亮閃閃的金元寶,正有數不清的手朝她伸過去。

  夢醒時分,他仿佛遭遇瞭一次跨越年齡的人間清醒。

  很明顯也很遺憾,沒有誰是談過一次戀愛就成為情場高手的,自己也從來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輕浮材料,反而像是一隻幸運的青蛙,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被一罐子月光砸中瞭腦袋,笨手笨腳的掉進瞭溫水裡。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青蛙不全是王子,可也不全是遲鈍的。

  熱騰騰的溫泉水,動不動就噴一床,香噴噴的美嬌娘,一浪就是一晚上,那是詩歌都無法形容的爽。

  他一天比一天渴望,也一天比一天滿足。

  他渴望占有她的每一寸肌膚,渴望感受她的每一絲情緒,渴望讀懂她的每一件心事,他也滿足……滿足於更炸裂也更持久的爽,滿足於更投入也更真實的幸福。

  是的,自己不是變笨瞭,變庸俗瞭,不淡定也不超脫瞭,而是變得越來越貪心瞭。

  那些宿命論的鼓噪,當然並不值得相信,可將來畢竟是未知的。

  如果真的會發生什麼,有可能改變或者結束現如今的琴瑟和諧,稱心美滿,他絕不希望在自己必須面對的關口上,能做的隻是從懵懂無知變成驚慌失措。

  沒錯,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會驚慌失措。

  七仙女會被接走……白娘子隻不過是來報恩的……而到瞭那一天,自己的「存錢罐」已經沉到根本背不動,誰也追不上,喚不回。

  「呵呵!這就叫患得患失吧?」

  這是在訂婚禮上,嶽寒才猛然想起來的成語。也是這個成語提醒瞭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當下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既然女朋友升格成瞭未婚妻,自己當然也該盡快適應未婚夫的角色。諸如「你有幾個前男友」這樣的問題問起來也必須理直氣壯。

  當然瞭,這「前女友」嘛……也不是不能有,就是……嘖嘖嘖……

  思想的馬車沒深沒淺,再次闖入剛剛偷窺過的畫面。嶽寒的臉上好色拉住好奇的小手,比重明顯壓過瞭溫潤如玉的性本善量。

  僅憑床上的瘋癲程度,也足以判定那丫頭的性取向多麼純粹瞭,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個雙性戀,自己也算不上吃虧。

  嗯!最多算是有人天賦異稟,跨越平行宇宙偷占瞭點兒便宜而已。嶽公子再精打細算,也從沒想過跟女人爭風吃醋。

  讓他心尖兒都跟著癢癢的,其實是那驚鴻一瞥間,秦爺無比乖順服帖的體態,剎那驚羞懵懂的表情。

  平時她們倆在會議桌上唇槍舌劍拳來腿往的鬥法,從來都是當面鑼對面鼓誰也不服誰,幾乎一次也沒琴瑟和諧過,怎麼忽然窗簾一拉,就……

  香艷是夠香艷的,而且還透著一種類似罌粟花般挑戰禁忌的美感。關鍵自己這個硬邦邦的未婚夫每次親親都難以抵擋那雙大眼睛飽和式無差別攻擊,憑什麼她就能讓那丫頭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的開?

  「不管怎樣,她畢竟是個女人啊!」

  嶽寒比誰都明白,在這個感嘆句裡,女人的含義遠遠超出瞭性別的生物學區分。自打第一眼看見這位傳聞中不僅紅杏出墻還要珠胎暗結的風流嫂子,那兩個字裡蘊涵的真意就像埋瞭十八年的女兒紅,不能喝,隻能品瞭。

  按說,自個兒老媽就是萬裡挑一的曠世美人,從小跟著她臺上臺下的轉悠,什麼樣的漂亮姐姐沒見過?本不該像一嘟嚕山藥蛋似的,但凡看見個奶子屁股的就一驚一乍。

  然而,那幾天的行程結束之後,他還是總結出瞭兩句自認為比君子好逑還深刻的話,那就是:

  「我TM長這麼大,根本不知道啥叫女人。就算以前親口吃過,也不能證明你TM就一定認識奶子!」

  沒錯,奶子!

  不是乳房,不是胸部,更不是波波大咂花妞妞之類的諢名兒,是奶子!在翻出初中用過的現代漢語詞典之前,他無比振奮信心十足的鎖定瞭這個稱謂。

  不能叫別的,隻能叫奶子!大奶子!兩隻大奶子!

  肏!實在是太TM有女人味兒瞭!

  不管在別人聽來多麼粗俗,多麼流裡流氣不上檔次,長在她身上,再被惡狠狠的叫出來,就著魔似的多瞭一份簡潔明快美感,直擊靈魂的魅惑。

  那兩隻奶子有多麼漂亮,她的降臨就有多麼震撼。

  震撼到隻要她願意,把人類全體雄性的上進心和使命感拉高一到兩個檔次,比吃一張大餅卷牛肉都輕松。如果把新聞聯播的主持人讓賢於她,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恐怕上個世紀就已經提前過渡瞭!

  從心生景仰到欲火中燒,那段時間,連春夢都像走火入魔搬被燒得支離破碎,甚至自甘墮落到瞭偷人傢奶罩的程度。

  果然不負有心人的是,自從得瞭「婧主子」的諢號,好嫂子的變化就一天都沒停過。

  從始現於眾人之前的楚楚動人,到歪在自傢男人懷裡討酒喝的嬌憨可愛,從如約拍照那天朱唇被偷的羞惱,堅辭婉受的矜持,到充當說客那天抿著香濃的咖啡情真意切,知心姐姐般的洞若觀火,她每一面的變化都是肉眼可見的。

  她面皮兒羞澀,內心卻不能說不夠勇敢,她天性練達,卻絲毫無損那一段婉謝虛迎的酥曼風情。

  後來,終於因緣際會的演上瞭婧主子,她就更加一發不可收拾瞭。

  也是在同一個屋簷下討生活的日子越來越多之後,嶽寒才不無感慨的意識到,她的美並非毫不自知的始於天然,卻總能帶給人返璞歸真的愉悅與鼓勵,看似危機暗藏的誘惑,等你紮著膽子靠近瞭才明白,縱使風情萬種也能收放自如。

  她是天真的,卻也不無心機,她誠然是善良的,卻比誰都愛捉弄人。

  可依說她們在一個辦公室坐對面的時候,她就得過且過不務正業。嶽寒曾一度以為,那是枯燥的行政工作根本調動不起她的熱情。現在丟瞭鐵飯碗投身新媒體的偉大事業,自然會擼起袖子大展拳腳。

  然鵝幾個月下來,並沒見誰變身白骨精英。

  她仿佛真的把自己活成瞭婧主子,養尊處優慣瞭,對事業的關註遠遠不及每天都不重樣的精致妝容,就好像隨時都會被召喚去覲見君王,討得龍顏大悅一樣。

  公司副總擔綱當傢花旦,的確沒有什麼比這更能鼓舞士氣的瞭。可給人的感覺,就是跟商業文化和職場奮鬥之類的正能量三觀不沾邊兒。

  祁副總除瞭拍攝和開會之外的日常,就是身姿優雅的坐在獨立辦公室裡刷手機。偌大個老板臺上,幾乎連一根筆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果說存在什麼事能讓婧主子變得行色匆匆,那恐怕就隻有喂奶瞭。

  然而,即便知道這個秘密的不在少數,沒人舉報不說,居然有那好事兒的,按時在固定位置擺好手機,把波濤起伏的幅度用視頻記錄下來,形成圖表,借以分析「小阿哥」每一餐的夥食標準!

  嶽寒可是親眼見識過現場直播的,當時還有個禦用畫師假裝瘋魔的作記錄,直讓人擔心他鼻血噴在畫紙上。

  對同事們潛心鉆研的熱情雖有些不屑一顧,卻也理解萬歲,讓他倍感無奈的,終究是一直找不到為那對大奶子的不務正業平反正名的有力證據。

  所幸,調集瞭公司精銳傾情打造的大型穿越爆笑驚悚火辣網絡神經短劇《婧主子出宮之後》自從上線就一路飆紅,祁副總的知名度火線躥升,愣是占據瞭公司各項業績的頭把交椅。

  「扭扭屁股就能掙錢的時代,就是好啊!」

  不管可依大總管怎麼陰陽怪氣,每天都在瘋漲的粉絲,每個月都在創紀錄的業績指標是不會騙人的。大傢的辛苦是人傢扭屁股才變得立竿見影的,不務正業的標簽兒被真金白銀的硬道理扯得稀碎。

  嶽寒甚至有理由懷疑,「與卉」開創之初,唐總理是否就因為看好那對大奶子才拉她的好閨蜜入夥的。

  她的眼眸,是士氣的源泉,她的笑臉,是沖鋒的號角,她那睥睨天下的大奶子,更是裝滿雄心壯志的炸藥包!

  確實,有點兒玄幻瞭,可現實擺在那,怎麼能讓人不由衷感慨呢?至少在這個人頭攢動的辦公區裡沒人會懷疑,隻要婧主子振臂一呼,說今晚通宵加班,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積極響應。

  這,就叫魅力!

  那麼,有沒有人預見到,這個號稱穿越而來的妖孽,有一天會張開魔爪,露出獠牙,有恃無恐的把一隻穿著紅裙子的小白羊按在老板臺上呢?

  說實在的,隻要是個爺們兒就不可能不希望那隻小白羊就是自己,嶽公子也不可能例外。

  偷窺到那一幕,雖然大吃一驚,他其實並不過分詫異。

  如今的婧主子,可早就不是那個坐在山坡上手足無措,把臉羞得差點兒埋進兩腿之間的小姐姐瞭。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反正不論戲裡戲外,總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絲莫可名狀的危險氣息,靠得太近,抑或盯得太久,都會血壓升高,呼吸不暢。

  這種壓力,從未跟第三人印證過,可他還是可以由此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堪回溯的日月交替中,外人無從窺探的朝朝暮暮裡,一定發生瞭什麼。或者存在著一個特別強大的力量,正無時無刻無聲無息的改變著她身上的氣場,替她的媚骨天成舒筋活血保駕護航?

  究竟是什麼,對並不魯鈍的嶽公子來說,已然呼之欲出。隻不過直覺告訴他,以他的閱歷,還無法讓自己心悅誠服的相信罷瞭。

  正無法自拔的發夢,忽覺前方光線一暗,一縷熟悉的暗香爬上鼻尖。

  「喂!摸魚呢?」

  「你難道沒聽說,水至清則無魚麼?」

  打量著那一身利落又不失嫵媚的粉色裙裝,嶽寒莫名就想跟她慢條斯理的講話:「有你這麼精明的大管傢在,我擔心咱們公司這個小水泡子,早晚都得被榨幹。」

  「就是啊!嶽寒,多管管你媳婦兒。」立馬有人跟著起哄。

  「誒!我怎麼覺得,最容易被榨幹的那個就是你啊,嶽寒?」

  得!起哄的人裡照樣藏龍臥虎。話音未落,更多的聲音此起彼伏:「是啊嶽寒,我覺得你今兒個就有點兒幹……」

  「嶽寒,為瞭公司的未來,我們都巴不得被榨幹呢!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人傢要榨也挑咱們嶽公子這樣溫潤如玉的,就你?整個兒一骨瘦如柴,還不得沾火就著啊?」

  「哈哈哈哈……」

  「切!我沾火就著?那您這腦滿腸肥的就更得加小心啦!好麼,回頭崩身上一火星子……滋啦——砰!那還不炸得跟一鍋鹵煮似的?哈哈哈……」

  一時間辦公室裡熱鬧得跟德雲社似的。嶽寒早跟這幫傢夥混得爛熟,臉上居然不紅不白,靠在椅子裡望著那丫頭,跟著大夥兒的節奏一塊兒哈哈。

  憑秦爺的道行,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更不至於驚慌失措,不過,畢竟還是個沒過門兒的小媳婦兒,一張俏臉紅得像過油的朝天椒。

  「瞧你們那點兒出息!」

  秦爺的小嗓子並不尖亢,卻把所有的嘈雜都壓瞭下去,「又是幹柴又是下水的,準備挺齊全啊?下過廚嗎?知道啥叫火候嗎?還鹵煮!還榨幹!喂貓的小魚幹兒麼?我看你們這幫綠豆芽兒啊!哼!連正經烤魚片兒都沒吃過吧?」

  一連串的超綱詞匯被機關炮似的小嘴突突到每個人的臉上,整個辦公室都給整不會瞭。就在這時,一個婀娜到瞭化境的身影吸引瞭所有人的註意力。

  婧主子扶著懸在腰臀之下的精美包包邊走邊朝這邊望過來,頭頸驀的微微一擺,腳步未停,卻動人心魄的笑瞭。

  正值所有的雄性都在分析婧主子笑給自己看的可能性,不計成本的消耗著算力,秦爺扶住瞭嶽寒的顯示器:

  「喂!我倆先走瞭,沒給你請假,好好摸你的魚吧!記得哦!晚上別遲到。」說完,一陣風似的沖向門口。

  兩位奶奶的背影還沒完全消失,周遭的竊竊私語就安耐不住瞭。

  「喂!幹柴兄,你咋成小魚幹兒瞭?」

  「對啊!小魚幹兒是什麼梗啊?我TM光知道個豆芽菜……」

  「豆芽菜誰TM不知道啊?關鍵是烤魚片兒,還得是正經烤魚片兒……」

  「一幫蠢材!沒聽見剛剛還囑咐好好摸魚呢麼?烤魚片兒夾豆芽菜……嘿嘿……那不正好是一對兒麼?非得讓人傢明說是驢肉夾火燒啊?啥也不是!」

  「哥,牽強瞭吧?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

  「牽不牽強關你屁事,又沒讓你摸魚!幹活幹活……」

  「不是……應該是火燒夾驢肉吧?」

  「滾!」

  嶽寒啞然失笑不予理會,默不作聲的拿起手機,準備把之前婧主子發過來卻沒機會當面請教的創意仔細研究一下,竟然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還有個未讀的微信,而且兩個渠道通往同一個人——二東。

  「兄弟,在哪兒呢?」

  「公司。東哥什麼事?」嶽寒盡量簡潔的回復。

  平時兩人都是直接通話,極少在微信上打字溝通,用二東的話說,眉來眼去,像偷漢子搞破鞋似的,別扭。

  能進入這個許博為核心的朋友圈兒,最早還是二東介紹的。

  別看「東哥」看上去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其實粗中有細。單從他酷愛釣魚這一條就可見一斑,甚至某些時候,頗有點兒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魔怔意味。

  798,同樣是「東哥」沒事就喜歡逛一逛的地方,尤其對那些花瞭心思精雕細琢的小物件兒情有獨鐘。

  湊巧,嶽寒店裡的東西有一半都是自己手工制作,兩個人就此相識,逐漸熟悉。

  更湊巧,許博公司有個小小的設計項目招標,二東一副古道熱腸,從中極力推薦,不光讓兄弟賺瞭筆小錢,還認識瞭一票新朋友。

  隻是沒成想,大哥的團隊還沒來得及重用,先被大嫂挖瞭墻角,二東也經常拿這件事調侃她,說女人的手段就是高明,小雞巴被拴得牢牢的。

  同樣訂過婚的東哥,雞巴如何被小警花拴牢的內情,嶽寒並不真正瞭解,隻從可依陰陽怪氣的吐槽中大概猜瞭個七七八八。

  二東的信息再次發來:「我到你們公司樓下瞭,下來坐會兒?」

  「好!」

  嶽寒當然能領會東哥不肯上樓的顧忌,再說眼看要到飯點兒瞭,痛快回瞭一個字就趕緊下樓。樓下新開瞭一傢泰國菜館聽說不錯,正好先請東哥嘗嘗新。

  然而到瞭樓下,二東卻推說沒時間,兩人進瞭星巴克,點瞭兩杯咖啡。

  「怎麼樣,預備老公都當上瞭,小日子不錯吧?」咖啡的苦味兒壓不住高大男人一臉的艷羨。

  嶽寒聽他先說趕時間,坐下瞭又拉傢常,倍感納悶兒,笑瞭笑說:「東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你個臭小子!」

  二東把嘴一咧,尷尬的笑罵:「跟那個小辣椒混久瞭,也學著說話不TM拐彎兒啦!」

  嶽寒忽然想起當初二東對可依也有那一層意思,「小辣椒」的稱呼,也隻有他在一直叫,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

  「不是你說的沒時間麼,合著就是想給我省錢啊?」說著端起咖啡喝瞭一口。

  「你TM大別墅裡辦婚禮,還用得著省錢?你爸教你的?艱苦樸素還是憶苦思甜啊?」二東的嗓門兒有點兒大,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瞭過來。

  嶽寒聽他提起父親,勉強一笑,嘟噥一句:「少跟我提他哈!我跟他可沒什麼交情。」

  二東大眼珠子在他臉上轉瞭又轉,湊近瞭問:「怎麼著,還結一輩子仇瞭?爺兒倆能有多大仇啊?」

  嶽寒沉默瞭。

  要說苦大仇深,確實還不至於,可如果開個大PARTY,放一場煙花就能讓十幾年的隔閡冰消瓦解,你好我也好,也等於癡人說夢。

  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不久,父母就離婚瞭。對於一個大男孩來說,變故來得毫無預兆,卻也早在預料之中。畢竟兩個人早出晚歸各忙各的,已經好幾年瞭。

  悲歡離合本是人間常態,這個道理不用誰教,他更是比一般孩子都懂得早。可若說真把一切都看得開,幾乎沒人能做到。

  從最初基於理性的淡然接受到第一縷怨恨的滋生,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他發現母親在偷偷的哭。

  隔著門縫看去,晨曦灑在一件寬袍大袖的戲服上,高高綰起的長發正在散落,鋪滿雪白的衣領,母親的身軀在微微起伏著,仿佛剛剛經歷一場劇烈耗費體力的排練。

  他以為她隻是像往常一樣晨起練功,直到視線滑過她的臉,那瑩潤巧致的下巴上掛著一顆亮晶晶的水珠。

  起初,由於光線的關系,隻能看見美麗的面部輪廓,直到她聽到動靜轉瞭過來,他才發現,兩行淚痕明晃晃的掛在那張美輪美奐的面頰上,滿眼皆是無助與悲戚。

  悄無聲息的退回房間,躲進被子裡裝睡,不久就聽見母親進來探視,臨走時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從那個早晨開始,嶽寒就不敢再看母親練功瞭。

  她已經不再年輕,越是揮汗如雨,氣喘籲籲,眼神裡就越會透出幽怨、失落甚至絕望的神色,看一眼,心都會疼一下。

  也是從那個早晨開始,他就恨上瞭父親。

  不是長不大不懂事,也不是想不通不肯理解,那種怨恨與日俱增的背後隻有一個簡單而樸素的道理:

  不管因為什麼,誰傷瞭她的心,他就恨誰!

  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執拗而篤定的立場終究無法阻攔那個真相在他面前殘忍的展開。

  上瞭大學開始住校,不過嶽寒害怕母親一個人孤單,隔三差五就會回傢住一晚。半年之後,大院兒舉辦元旦聯歡晚會,有母親參演的節目,他當然趕回去捧場。不想突然壞肚子,就在大院兒禮堂後面的廁所裡,聽到瞭一段對話:

  「……瞎雞巴扯!你TM聽誰說的?」

  「別管聽誰說的,就問你信不信!」

  「林團?別逗瞭,那可是林黛玉……多驕傲啊!馮副Z委那個老色鬼見瞭她都畢恭畢敬的,不可能吧?」

  「哼!要不說你腦子不好呢!馮大肚子惦記上誰不是手到擒來呀?上次來參加比賽的那個小白鴿兒,進J頭天晚上就給睡瞭……有煙麼,來根兒。」

  「就是唱《為瞭誰》唱得特甜的那個?奶白奶白的?沃肏……你TM火也沒有,幹蹭啊!」

  「可不嘛!我聽說,那小白鴿還是N京J區一個中J的親閨女呢!隻要是塊肥肉,就沒有他不敢叼的。」

  「你這麼一說,可也是啊!咱們林團可比那小白鴿兒……嘖嘖……帶勁兒一萬倍!嘿嘿……」

  「咱們總部老CM長知道吧?」

  「就是那個……老八路?」

  「要不,你以為她是怎麼那麼快就幹上團長的?她傢老嶽也是因為這個才離婚的,當瞭好幾年的活王八……」

  那天晚上回到傢,嶽寒的屁股還是冰涼的。

  像母親這樣的天姿國色,很容易招人嫉妒,流言蜚語滿天飛都毫不稀奇,兩個小屁孩兒正是發春的時候,當然專挑狗血的傳瞭,況且他們說的,幾乎都是捕風捉影的臆測,根本不足為信。

  可是,那兩個小子的下流對話就像復讀機一樣一遍遍的在腦仁兒裡回放,根本停不下來。他恨不得把那些散佈謠言的爛舌根揪出來剁碎瞭燒成灰,卻怎麼也控制不住中瞭毒的腦細胞去猜測每個可能背後的細節。

  他不敢去看母親的眼睛,頭發,甚至背影,隻好回到學校。

  可是很快又放寒假瞭。即使她每天忙碌,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出現在面前,也不行。

  讓他受不瞭的並不是厭惡或者鄙夷之類的負面情緒,而且很奇怪,他不覺得她可惡或者可憎,她還是她,就是她,原來的她。傢裡處處都是她的影子,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沖進她的房間,檢查她的衣櫃妝臺床墊鞋底,他害怕那種看見什麼都疑神疑鬼的狀態,他心很慌,會瘋的那種。

  沒辦法,他就每天叫上女朋友出去逛,溜冰,泡網吧,看電影,反正盡量不待在傢裡。好不容易新的學期開始瞭,又可以躲出去瞭,不成想還沒到第一個周末,就被他撞上瞭。

  那天傍晚,他回傢是去取一本舊詞典的,還沒到大院兒側門就看到母親上瞭一輛出租車。以她的級別,平時出入都是專車接送的,怎麼突然打車瞭?

  疑惑立時驚醒瞭心中藏瞭好久的那隻鬼,毫不猶豫,他也招瞭一輛出租跟瞭上去。

  暮色掩護著亮紅色的尾燈,緩緩拐進瞭一個胡同。車速讓他預感到瞭什麼,在胡同口就下瞭車。果然,轉過一個很小的弧度,就看見母親在一所有著蘇式紅磚小樓的院門前下瞭車,朝周圍掃瞭一眼,邁上瞭臺階。

  雖然落日的餘暉早已落盡,還是能遠遠的捕捉到她一身盛裝的繁華。

  綰起的發髻下,耳墜搖曳的微光閃爍芳頰,半點紅唇引領著一襲曼妙的濃黑,影影綽綽,像一隻優雅婀娜的九尾玄狐掠過瞭持槍的警衛。

  那天晚上,他沒有回學校。開著燈,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等著。直到午夜時分,才聽到瞭開門聲。

  母親的動作很輕,卸瞭妝,換瞭衣服,才穿著棉佈拖鞋來到門前。駐足良久,門還是被推開瞭。嶽寒不敢去看她,望著天花板,整個房間都像在跟著心臟跳動。

  不知過瞭多久,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燈滅瞭,輕盈的腳步越來越遠。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覺得心慌過,而且不知為什麼,也絲毫感覺不到對母親的失望或埋怨。他隻是在想起父親的時候多瞭一層瞧不起,在該怨恨的名單裡加瞭一個……老八路。

  「誒,發什麼愣啊?」

  粗聲大嗓把嶽寒拉瞭回來,眼睛抬瞭抬,嘴角的笑意一閃即逝。

  二東的頭發有點亂,眼睛裡都是血絲,甚至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皺紋都格外疲憊。很明顯,這些天,他一直在渡劫。

  嶽公子早已不是頭一回面對這種環保課題瞭,十三妖鵝廠地址吳起霸氣流散吳耀奇,可眼前的男人還是會讓他覺得新奇而諷刺。話說,頭一個跟他坐下來認真探討綠帽子問題的就是東哥。

  兩個單身狗小弟湊在一塊兒拿大哥的感情糾紛說三道四,放不開手腳不說,更顯得思想骯臟行為齷齪,沒說兩句就進行不下去瞭。

  然而,從當時東哥放落酒杯時豐富而別扭的表情裡,嶽寒還是看到瞭那個男人的影子。

  若真如那兩個小屁孩所說,他也算條漢子,忍瞭那麼多年。可惜,終究還是選擇瞭放棄,而更可惜的是,自己沒能親眼見證他在枷鎖裡痛苦掙紮的狼狽。當然瞭,也有可能,他早就看清瞭形勢,毫不猶豫的選擇瞭認輸。

  凡事不能一概而論,凡事,也皆在人為。相比之下,眼前這個大個子東哥反而透著性情中人的狂放。

  「東哥,要不,我去隔壁打包幾道招牌菜,你帶回去跟嫂子一起吃怎麼樣?」

  二東仿佛被掐住瞭七寸,微微一怔,臉上的肌肉尷尬的就差擠眉弄眼瞭。所幸他為人直爽從來不裝,嘿嘿笑瞭兩聲大手一擺:

  「不用不用,一會兒我自己打包,順便請你,就是……嘿嘿就是不能陪你瞭兄弟!」

  嶽寒展顏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齒:「謝謝東哥!知道我們打工的沒錢,吃不起大餐。」

  「肏!你怎麼又來瞭!」

  「成,咱都不裝瞭。那東哥你說說吧,找我到底啥事兒啊?十三妖鵝廠地址武器霸氣劉三吾妖氣!」

  二東見狀還是露出一絲為難,猶豫瞭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其實呢,我有個事兒還真有可能得麻煩你們傢老爺子。」

  「哦?」嶽寒看著他。

  二東目光忽然變冷,慢慢的說:「你倆辦婚禮那天不是請瞭個司儀麼,就是那個叫齊歡的,到底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