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輝從漢口歸來之日,見自傢屋門口有個細伢兒正在劈柴,不覺吃驚,問道:“麼人屋裡的小鬼頭,在我這裡幹活?”
那細伢兒一見老輝,忙鞠躬道:“師爺回來瞭?我叫倪小三。”鬧得老輝更摸不到頭腦瞭,沖屋裡叫道:“禮紅、丙夏,你們搞的是什麼名堂?”
禮紅和丙夏正趁屋裡沒人,你捅我一下,我摸你一把,互相調著情。聽到老輝的喊聲,二人渾身一抖,忙從屋裡出來,望著滿身風塵的老輝,一時不知所措。此時,天色正陰沉著,似乎又要變天瞭。
丙夏不敢抬頭看父親,倒並非怕父親責備他私自收徒,而是心懷愧疚。禮紅同樣不敢面對老輝,做瞭對不起丈夫的事,偷瞭人傢的兒子,這可是天理難容的啊。然而,愛就是那樣,愛會使人忘記一切。老輝的聲音十分嚴厲:“老子問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禮紅怯生生地說:“老輝,你……別直吼,看嚇到孩子。”
老輝看著禮紅,所有的怒氣怨氣全然散盡,他聲音柔和瞭許多:“這伢子還曉得害怕?你看他,老子問話,他都不回答,我這才著急嘛。”
禮紅嬌滴滴地說:“走瞭許多日,才回來,先進屋歇歇嘛,聽我慢慢告訴你。”
一傢人進瞭堂屋,小三倒也勤快,給老輝端來洗臉水,又倒上茶。禮紅便講瞭事情的來龍去脈,從丙夏治好老倪的傷,到老倪擔瞭柴來酬謝,並將把小三送來學徒的事一一道來。說是丙夏這麼老實的孩子哪敢背著父親自作主張?可老倪卻不管那套,說:“先讓伢兒在這幹著,麼事粗活隻管吩咐,輝爺那邊,我去做主張。”
就這樣,小三白天來醫藥鋪,晚上回自己傢,到今日,也才隻來瞭兩天。這孩子倒是有眼力,禮紅也好,丙夏也罷,從未指派他幹過什麼,可他眼中偏偏有活,凡是該幹的,他全幹瞭,凡是不該幹的,當然也沒有不該幹的……
老輝聽罷,盯著丙夏看瞭一會兒,又盯著小三看瞭一會兒,然後招呼小三過來,竟然誇道:“這伢苗真不錯,個子比我丙夏還高許多。”又問丙夏:“你真的把他老子的傷治好瞭?他老子骨頭真斷瞭?”丙夏就敘述瞭老倪當時的癥狀。
老輝點點頭,嗯瞭幾聲。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老輝竟大笑起來,對禮紅說:“禮紅,你兒子丙夏還隻是個小鬼,收麼事徒弟?哈哈……”又轉臉對小三說:“小三,回傢告訴你爺,你是我老輝的徒弟瞭!我早就想收徒瞭,你這伢兒我喜歡得很!”小三立刻給老輝跪瞭下來……
當夜,老輝理所當然與禮紅同眠,丙夏又回到堂屋孤枕獨眠瞭。可他並沒孤獨之感,因為他知道,禮紅心中已經有瞭他……
老輝撫弄著禮紅,大有小別勝新婚之感。可是禮紅卻急切想知道姨媽和小弟的下落。老輝的消息是令人失望的,他沒尋到禮紅的姨媽和小弟,但卻打聽到關於他們一些消息,而且有好幾種版本。其一,姨媽改嫁瞭,嫁的是國軍軍官,大概是漢口陷落前,他們全傢去瞭重慶。這是聽鄰居說的;其二,小弟死於日軍飛機轟炸,而姨媽在武漢陷落後,被鬼子擄進瞭慰安所。日軍在武漢設有五十多個慰安所,擄去上千個中國女性,天曉得她在哪個慰安所?鬼子的慰安所又不許中國百姓靠近。其它版本似乎更不可信,如姨媽被鬼子糟蹋,抱著孩子跳長江自盡瞭。或是姨媽帶著小弟跟戲班子跑瞭……
禮紅一邊聽老輝說,一邊哭瞭起來,她在武漢唯一的親人也沒瞭下落,豈能不難過?老輝見禮紅心情不好,自己也很難受,撫弄瞭禮紅一會,覺得無味,便隻能安慰她一番瞭……
丙夏能醫好別人的臂傷,老輝又收瞭徒弟,這消息不脛而走,來找老輝看病醫傷抓藥的日漸增多。有時,連日本人也來此看病。老輝便覺屋子不夠用瞭,恰好小三是個好幫手,又有老倪相助,老輝便在自傢屋旁,建起瞭偏屋,也好讓丙夏搬出去住,免得住在堂屋裡。堂屋裡新打瞭一張木床,取代板鋪,專用於為人看病療傷。同時,臥房的間壁也拆開瞭。
老輝與禮紅老夫少妻,當然對她看管很嚴,丙夏難得與禮紅親熱,但二人從目光交流中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心越貼越近瞭。有時,禮紅在灶房做飯,丙夏也會趁機進去,假意幫忙,二人捅捅咕咕一番,卻更撩得互相心癢。而且,這樣的機會也很難得。
丙夏最盼望的是禮紅去河邊洗衣,那時,他也會尋機找到河邊,他們就躲在葦蕩裡纏綿相吻。
秋風乍起,天氣一天天涼瞭,禮紅發現,自己的乳房又有瞭刺痛騷癢的感覺,且膨脹得連皮下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見,上次懷孕時就是這樣啊!難道又懷孕瞭?尚在哺乳期就懷孕瞭?禮紅覺得不可思議。
不久之後,老輝也覺察出來瞭,他發現禮紅的身體在悄然發胖,尤其是乳房、肚子和屁股,就像吹足氣鼓起來瞭一般。夜晚,老輝在床上給禮紅把瞭脈,又把臉貼在她肚皮上傾耳細聽一番,便微笑著說:“堂客,你又有喜瞭沙。應該是在十月中,我從漢口回來不久後懷上的。”說著,他開始給禮紅按摩,幾乎每天晚上,他都要給禮紅按摩。
禮紅還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孩子還沒斷奶呢,難道我就懷孕瞭?”
老輝說:“有麼事不可能的?麼人說不斷奶就懷不得伢兒瞭?有我天天伺候你,你還不盡快生伢兒?”一邊說著,他一邊按著禮紅的後脖頸,又從那裡往下,按禮紅腋下,後來就按到瞭她的會陰、會陽、京門……這全是女人最為敏感的部位,禮紅被老輝按得嬌喘起來,下身的肉瓣洞開,花露從裡邊流淌出來……
老輝見禮紅已有瞭反應,自己下身也早已膨脹,便叼住瞭堂客的奶子,一邊吮著甘甜的乳汁,一邊用硬屌往她下身插,也無須三番兩次,隻一下子就插進瞭禮紅敞開的肉穴中。嘴裡吸著奶水,肉棍在柔軟溫暖的通道裡一邊旋轉著一邊抽插,禮紅很快就呻吟起來,小屄陣陣縮緊。老輝一邊抽插,一邊用語言挑逗著禮紅:“禮紅……你再給我生個細伢兒吧,我們就有瞭自己的伢兒瞭,念雲也有小弟瞭……”
禮紅扭動著屁股嬌吟道:“我不嘛……我想要個女孩……又聽話又乖的……姑娘……”
老輝說:“你這姐兒,給范隊長生的是伢兒,倒要給老子生個女的,你這般偏心。”
禮紅說:“你不是……有瞭丙夏嗎?多好的……兒子呀……”
禮紅提到丙夏時,陰道曾縮動瞭一陣,可老輝並沒理會。他還在問:“你心裡莫不是隻有范雲軒?對嗎?”老輝一說這話,禮紅的陰道縮得就更緊瞭,牢牢夾住老輝的陰莖,騷水咕咚咕咚有如泉湧,身體也戰栗起來,老輝要的便是這個效果。每當他抽插禮紅之時,隻要把話題轉到范隊長身上,禮紅便會不由自主激動起來,尤其是嫩穴會產生格外強烈的反應,使老輝既刺激又舒坦。他曉得“范雲軒”三個字對禮紅意味著什麼,老輝從沒有為此忌妒過,這三個字卻能將禮紅全身的能量徹底釋放出來。是啊,范雲軒,禮紅心中永久的思念。
轉眼,冬天又到瞭,天氣依舊寒冷,天色依舊陰沉,淫雨依舊霏霏……但丙夏心中卻不再憂鬱,因為他所深愛的人就在身邊,每天都能看到她的一顰一笑,嗅到她身上的香氣,聽到她的嬌聲細語。禮紅身上似有陽光,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有瞭暖意。看到禮紅,丙夏心中就覺甜蜜。盡管他夜晚獨睡在新蓋好的偏屋裡,卻不再覺得長夜難熬瞭。因為,隻要到瞭天明,他們便又可四目相對,暗送秋波瞭。
將近年關,禮紅的肚子明顯鼓脹起來,丙夏也欣喜瞭。一次,禮紅在灶房做飯,丙夏幫她往灶坑裡添柴,他悄聲問:“姐姐,你肚裡的小鬼怕會是我的吧?”
禮紅杏眼一瞪:“別瞎說,小心被你爸爸聽到!你爸爸看過瞭,說十月中旬以後懷上的,這應該是你的小妹妹呢。”的確,從十月中旬開始,丙夏便沒再動過禮紅瞭。
丙夏問:“那……為什麼是小妹妹呢?就不會是小弟弟嗎?”
禮紅一笑:“話這麼多,我喜歡小妹妹啊,你呢?”
丙夏說:“隻要你喜歡,我就喜歡。”
二人正悄悄說著溫馨的話語,便聽到瞭腳步聲,是老輝。他一走進灶房,便罵道:“這鬼天氣,凍死人沙,堂屋裡倒成冰窖瞭,我在哈爾濱也冒這麼冷過,我也來灶房烤烤火,暖暖手腳。”說著,把手伸向灶坑口。便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三個人同時吃瞭一驚。
槍隻響瞭一聲,不像是打仗。老輝皺著眉頭說:“莫非小矮子又殺人瞭?”
正如老輝所說,鬼子殺人瞭。城門口放哨的鬼子從一個百姓的擔子裡搜出瞭一把刀,他立刻端起槍來,眼睛一瞪:“巴嘎,你的是新四軍?”沒容那人辯解,鬼子抬手就是一槍,可憐無辜百姓,命喪槍口。
後來,老倪的堂客蘭媽領著小三來瞭,進門就嚎啕大哭:“……輝爺啊……該死的鬼子……把我屋裡老倪殺死瞭……我小三沒有爺瞭……我操他日本鬼子祖宗八代哩……我們孤兒寡母還怎麼活啊……”隨著她的長哭,長江岸邊正落下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聽著蘭媽的哭訴,老輝一傢得知瞭事情經過。原來,快過年瞭,老倪去方傢嶺幫朋友殺豬,傍晚,人傢送瞭他一些頭蹄下水之類的,他便興沖沖往傢趕奔,今天過夜,又可打牙祭瞭。到瞭武穴城門口,年關將近,鬼子崗哨也盤查得嚴瞭起來,鬼子哨兵從老倪擔子裡搜出瞭一把宰豬刀,於是,立刻瞪起眼睛珠,端起槍來……
聽罷蘭媽的哭訴,老輝全傢無不落淚。那時,蘭媽已經哭暈瞭過去,老輝掐著她的人中,將她弄醒,又喂她吃瞭幾口熱湯飯,蘭媽才緩過氣來,但仍悲悲切切哭哭啼啼淒淒慘慘淒淒:“輝爺……鬼子幾不講理沙,我們這年沒的法子過瞭……”小三也在一旁擦鼻子抹淚的。
禮紅把老輝拉到一邊,耳語幾句,老輝便點瞭點頭,對蘭媽說:“蘭媽,你莫哭瞭,人去瞭又哭不活轉來,我堂客剛才說瞭,你們以後就搬來跟我們一起過吧,正好我新蓋瞭偏屋,你們如不嫌棄,就搬去住,丙夏還搬回堂屋,你看要得嗎?”
丙夏說:“我看要得。”
老輝說:“去去,我又冒跟你商量。”
就這樣,蘭媽和小三搬瞭過來,小三依舊幫老輝忙些醫藥鋪的事情,蘭媽也是個勤快人,盡管禮紅一再客氣,可蘭媽仍主動幫禮紅洗洗涮涮,燒柴做飯。這蘭媽也是可憐,生過三個孩子,卻隻活下小三一個,小三的兩個哥哥,都是不到十歲就死瞭,如今丈夫老倪又被鬼子殺害,真是苦命的人。
沒有什麼故事發生時,歲月流逝得就飛快,到瞭第二年七月末,禮紅又生下瞭小寶寶,果然如她所願,是個細妹子。全傢上下無不歡喜,連剛剛會說話的念雲也親著小妹妹說:“斯歡斯歡(喜歡喜歡)!”禮紅給細妹子取的名字叫念竹。
蘭媽主動承擔起瞭伺候月子的事情,她心細體貼,把月科裡的禮紅將養得細皮嫩肉,粉白透亮。小三也肯幹活,又有力氣,將藥鋪打點得井井有條。丙夏的本事大有長進,跟老輝也有得一拼瞭。
日子雖過得平穩,可戰爭正處於最艱苦的相持階段,這已是民國二十九年,也就是一九四〇年瞭,中國單獨抵抗日寇已達三個年頭。長江沿岸,日軍雖佈置瞭強大的兵力,但國軍潯鄂佈雷遊擊隊仍神出鬼沒,在碼頭邊四處佈下水雷,三天兩頭,便有鬼子船隻被炸。於是,日軍調來掃雷艦隊,在武穴碼頭駐紮下來。
這日,老輝全傢人正在堂屋用飯,這全傢人也包括瞭蘭媽和小三。這時,瘦高個警察來瞭,身後還領瞭個矮胖的日本海軍軍官。老輝和禮紅都有些緊張起來,不曉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看到瘦高個滿臉堆笑的樣子,又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事。瘦高個嘻笑著招呼道:“吃飯呢,輝爺?”
老輝站起來客氣道:“你也一塊吃點吧。”
瘦高個問:“有麼事好飯請我吃沙?”
老輝說:“有稀飯啊!”
瘦高個一撇嘴:“操,粥啊,我才懶得吃哩。”
說話間,瘦高個就領著矮鬼子進瞭屋。小三看到鬼子,眼睛頓時就紅瞭,吃飯時都弄出很大的動靜。瘦高個說:“這伢兒,吃飯怎麼還惡巴瞭?”
老輝說:“莫理他,他就那樣。”又小聲告誡小三,“莫要惹禍,我們惹不起禍沙。”
老輝問瘦高個:“你有事情嗎?”
瘦高個說:“還真有事,你先吃,吃完再說。”
老輝說:“我吃完瞭。”
瘦高個便介紹那個矮鬼子:“這位是皇軍掃雷隊的小林太君。”
矮胖鬼子立刻鞠瞭一躬:“庫尼其哇!”老輝便不解地望著瘦高個,眼下這番情景,與當年他被老金和鬼子脅上腰山的情景幾多相似,他的心不由得跳瞭起來。
隻聽瘦高個說道,這個小林長年在水上忙活,還受過傷,犯瞭腰腿痛的病,其實也就是患瞭風濕,得知老輝醫術高超,精通按摩,便特意來拜訪……
瘦高個說罷,小林忙又鞠躬:“鈔票大大的有,你的給我按摩。”
原來如此,看來想拒絕也不行瞭,別看鬼子眼下這般客氣,一旦得罪瞭他們,這些傢夥立刻便會現出野獸原形。老輝隻好說:“按摩是個慢工夫,不是一下子就能按好的。”
小林說:“我的明白,你的就多按幾下子的幹活!”
瘦高個忙現出一副卑賤的笑容:“太君,不是多按幾下子,而是天天按才行。”
小林又點頭道:“明白明白。”
老輝說:“可是,要按摩,他隻能到這裡來按,我可不敢去日本人那裡。”
瘦高個說:“你不敢去,我也不敢去沙,皇軍掃雷隊是麼事地方,能讓你去嗎?小林太君以後就來你這裡按摩。”接著,又對老輝擠擠眼睛,“還有沒有那種藥?”這傢夥,每回來此都討要那種藥物。
小林倒也聽話,每日都來按摩,且極守時,都是下午來,按半個時辰就滾蛋,走之前還要“奧哈腰,夠紮一碼事”地道謝。這傢夥一身橫肉,這也是日本人的特征,那皮肉看上去像肥膘,按上去卻如凍豬肉,是死肉,沒有彈性,十分僵硬,給他按摩就是個力氣活。老輝給他按摩時,常常會想:“若是拿把刀,從他哪裡捅下去,給他大卸八塊為好呢?”
不僅老輝這般想,恐怕丙夏和小三也會這般想。尤其是小三,看見小林時便會目露兇光。為此老輝免不瞭要一再告誡他:“你可莫給老子惹麻煩。”
小三便說:“放心,師傅,我曉得。”
然而,麻煩事還是來瞭,卻不是小三惹的禍。一連幾個月,小林每次來按摩時,都挎著一把手槍,是裝在槍套裡的。按摩時要脫去外衣,他就將外衣和槍都掛在墻釘上。他也是太大意瞭,也或許根本沒把那些“良民”放在眼裡,他壓根沒想到這麼做會有什麼不妥。
已是十月底瞭,天氣早已有瞭涼意,小林來按摩時,穿瞭一件呢子軍大衣。來瞭之後,他細心地將大衣和手槍都掛在瞭墻上,然後“吭哧吭哧”上瞭床,趴好後還看瞭看手表,說道:“開始吧。”老輝便一如往日,為他按摩。
小林正被按得舒坦著,門外忽來瞭個陌生的年輕人,他向屋裡巴望瞭一陣,便進來瞭。這是個伢苗,用普通話解釋,就是時尚青年。頭戴一頂小禮帽,身著西服,足蹬皮鞋。更顯伢苗本色的是,他戴瞭一副墨鏡。這一身行頭,把丙夏和小三都看呆瞭。
老輝問陌生人:“伢苗,有事嗎?”
伢苗也不回答,在屋裡轉瞭轉,突然就一步跨到瞭墻邊,動作格外迅疾,隻一眨眼間,軍大衣和槍套都已摘下,同時,烏黑手槍已被抽出槍套,槍口直指小林的肥頭:“鬼子,你莫動,敢動一動,老子就讓你腦袋開花!”
伢苗一邊說著,一邊用槍口對準小林,退向門口,一出門,便拔腿跑瞭。當時,禮紅和蘭媽正在臥房裡忙活著孩子的事情,丙夏和小三則目睹瞭整個過程。
小林好像嚇呆瞭,從伢苗搶槍,直到離去,小林都趴在床上一動沒動,老輝不知該不該繼續給他按摩瞭。過瞭好久,小林才輕聲說:“你的不要按瞭。”然後,默默地坐起來,面無表情地穿上外衣,軍大衣和槍都被伢苗奪走瞭,他往空蕩蕩的墻上看瞭幾眼,也沒像往日那樣道謝,口中似塞瞭屎橛子,垂頭喪氣地離開瞭。
小林剛走,丙夏和小三便來瞭興頭,他們嬉笑著,用手指比劃成手槍狀,互相指著對方,模仿著伢苗的語氣動作:“鬼子,你莫動……”
老輝訓道:“莫鬧瞭!怕是要惹大禍哩。你們可曾看見那個伢苗往哪邊跑瞭麼?”
丙夏說:“比唱采茶戲還好看,我們光顧看鬼子的該死像瞭,根本都冒出門嘛,哪裡曉得人傢往哪邊跑瞭?”
正說話間,鬼子來瞭,五六個人,五六桿寒光閃閃的刺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