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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後相傾心

  一行人正垂頭喪氣地走出遊樂場,來到地面上時,淘淘等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咦?怎麼你們也在這裡啊!”

  三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露露!

  ——她不是跟那個天將軍在一起的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三人心中同時生出這個疑問。

  “呵呵,看來你們的同伴來遲瞭——唔,‘熠都四少’全齊瞭,也不錯啊。隻可惜她沒有同你們一起參與《殺戮》,不能將她一並逮捕……”女郎似笑非笑地嘲諷道。

  “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呀,是飛憲吶,你們犯瞭什麼錯啊!”

  露露驚訝地望著三個負手垂頭的好友,愕然對淘淘道。

  “我們……我們偷偷地玩《殺戮》……”伊博見淘淘欲哭無淚的嬌怯模樣:心中不知有多麼後悔,便挺身替她答道。

  露露登時倒抽瞭一口涼氣,驚道:“你們真是膽子大得可以,竟然敢玩這頭號限制級的遊戲!不好瞭不好瞭,這回真是連院尊也救不瞭你們瞭!”

  “呵呵,不錯啊,你們這位朋友倒是明理得很。哼哼,若是有她跟著,想必你們也不會冒險犯禁瞭吧!”女郎冷笑著揶揄伊博等人道。

  “你……”伊博恨恨地瞪瞭女郎一眼,轉而對露露問道:“對瞭露露,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那個天將軍呢,他在哪裡?”

  露露又氣又急道:“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說有事情發生,要我等他,結果一眨眼人就不見瞭,真是鬼一樣神秘!”停瞭下,稍換瞭口氣,又罵伊博道:“一定又是你出的餿點子,要出來玩這種遊戲,你真是想死瞭!今天晚上你犯的錯還少嗎?氣走瞭天將軍,還連累瞭淘淘,你你你……”

  見她氣極敗壞的樣子,淘淘抬眼看看伊博滿臉愧疚的樣子,忍不住輕聲道:“算瞭露露,事情已經發生瞭,怎麼辦呢?再說瞭,伊博也是想讓我高興……”說出這話,已經說明她並沒有因今晚的遭遇而責怪伊博的意思。

  “你——你腦子玩糊塗啦,淘淘!你們……”對淘淘的表現,露露大感意外,一時間來回指著淘淘和伊博,雙眸瞪得滾圓,顯然不敢相信這二人的關系會突然發生質變。

  “好啦露露,不要再說人傢瞭,看看你自己吧——今晚將天將軍跟丟瞭,看你怎麼回去向‘洞天居’交待!”巖脊看不過露露一個勁兒地指責他們,便出言譏道。

  “你——”露露氣惱地瞪瞭巖脊一眼,不屑道:“是啊,我是跟丟瞭天將軍,但巖脊你好像忘記瞭,本姑娘修習的是什麼心法!”

  此言一出,巖脊登時啞口瞠目,再回不出半個字來。

  “這麼說……天哪,不會這麼巧吧,天將軍他……他會在這裡?”淘淘最先回過神來,隨即大叫瞭一聲!

  這時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的女郎終於開口瞭:“嘿,你們四個還真是熱鬧啊,你來我往的——你們說的那個天將軍又是什麼人?難道他也參與瞭《殺戮》嗎?”

  淘淘正欲搖頭,伊博卻怱搶前一步接口道:“是又怎麼樣?你敢把天將軍怎麼樣嗎?哼哼,他可是與我們差不多年齡的,你是否也要把他捉起來呢?”

  露露一聽登時驚住瞭!

  ——這個伊博,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誣陷他人!

  正待出聲制止時,卻見伊博狠狠瞪她一眼,那意思自是要她不要揭穿。

  淘淘和巖脊顯然也嚇瞭一跳,驚訝的目光一齊轉向瞭伊博,不知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不過他們的表情,卻被那飛憲女郎誤解瞭:“什麼?還有一個?他在哪裡?隻要是違反瞭這條法令的,即便再高的軍階,本憲督也要將他繩之以法!哼哼,你們很不錯,主動供出瞭一個,本憲督看在這點上,倒是可以從寬處理的。”她立刻目光灼灼地盯著四人威嚇道。

  “是嗎?”伊博眼中閃過一線狡檜的喜悅——正合吾意!他忙道:“他本來跟我們在一起的,隻不過後來提前分手瞭——露露,帶我們去吧!”反正今晚所有的事情已經一場糊塗,他索性胡攪到底。

  露露神色數變:心中矛盾至極:“個是自己奉命陪遊的天將軍,如果找到他,萬一這女憲督真的把他捉走,那可是一件不得瞭的事情啊!“洞天居”不知道會給她們什麼嚴重的處罰!但另一方面,她要幫助的可是自己的好朋友啊,看眼前的情形,今晚他們可是很難過關瞭,不過既然那女憲督這麼說……

  思量再三,露露終於嘆瞭一口氣,低聲對女郎道:“跟我來吧!”

  “來,你跟我來。”天開語溫和地拍瞭拍後相軒的肩膀,笑著對他道。

  見到他淡然沉穩的神態,後相軒心中終於放下瞭一塊巨石。他知道,眼前這位天先生,的確不是一個普通人,正如先前曾經想像過的那樣,他真的可以幫上自己的忙……

  “元清靈氣”散去後,後相軒已經將之前所有的事情經過都回憶瞭起來,那驚怕之心也重新占據瞭他的心靈。不過此時天開語的出現,已經大大降低瞭他的恐懼之心——連那冰封的結界也被消除,而且自己也被他救活,他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做到的呢?

  當下後相軒重重地點瞭下頭,毫不遲疑地跟隨天開語向後相婷的房間走去。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非要弄出點事情才甘休嗎?”經過冰天裂身邊時,天開語冷冷地丟下瞭這麼一句話,然後便推開瞭冰天裂身後的房門。

  不過後相軒就沒有這麼好過瞭。

  就在他從冰天裂身邊經過時,沒有任何徵兆地,一股奇寒便透體而入,僅僅瞬間功夫,他側邊的整隻胳膊便覆滿瞭冰屑!

  “不好——”後相軒的臉色登時大變,整個人竟然迅速被那從身側入侵的寒氣凍住瞭!

  好在幸運一直陪伴著他,天開語本已經步入房間,但似乎想到瞭什麼,又退瞭回來,結果便見到瞭後相軒的變故。

  “唉!我倒是忽略瞭……你僅僅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也會被他的寒氣傷到的……”一面說著,天開語一面伸出手將後相軒拉瞭過來——他的手剛剛觸及後相軒的身體,後相軒便覺得體內的寒氣如湯沃雪般疾速消散得無影無蹤瞭……

  “謝謝您,天先生……”喉頭禁不住哽咽瞭一下,後相軒感激地對天開語謝道,同時也為自己白天在餐桌上對救命恩人產生過懷疑而慚愧不已。

  “你妹妹呢?”天開語卻不在意地笑笑,拉著他進瞭房間——原本充斥室內的重重冰雪,在他“凍冰粉星”的無上心法下,此刻早已悉數化為烏有。

  目光迅速掃視瞭房間一眼,後相軒便立刻沖進瞭浴室。天開語也忙跟瞭進去。

  出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個斜倒在墻腳的裸體少女,這時她正緊閉雙眸,明顯仍然處於昏迷狀態。

  “相婷!”後相軒臉色大變,一下急撲上前,一把將妹妹抱在懷裡,大聲呼喚她。

  “你不要亂動她……來,把她交給我。”天開語微微皺瞭下眉頭,上前對後相軒道。

  “是……”後相軒如奉綸旨,忙抱起後相婷,將她遞給天開語。

  “唔,她傷得很重,不過沒有什麼性命危險。來,我們把她放到床上。”天開語大略掃視瞭懷中赤裸的少女一眼,一面將她體內未盡的寒氣收攝,一面向浴室外走去。

  待到將後相婷安放在床上,並拉上薄毯蓋上她的胴體時,天開語已經以其超卓當世的究極修為,將後相婷的身體傷害修復瞭九成九。

  “不要緊瞭,等她醒過來,一切就都會沒事的。你在這裡守護著她,我出去看看。”天開語對站在身旁一臉焦急的後相軒簡單吩咐一聲後,便要起身出門。

  “先生,舍妹她……真的沒事嗎?”後相軒兀自緊張地望著天開語這大救星顫聲道。

  “沒事的,我已經將她體內的傷害都驅除掉瞭,隻餘下一些疲勞。你看著她,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便行瞭。”天開語笑瞭笑,輕輕拍拍後相軒,轉身離開瞭。

  “你們兩個還沒有結束嗎?”步出房門,望著依然大眼瞪小眼對峙的冰天裂和風君的學生,天開語好笑地揶揄道。

  其實他也很清楚,事情發展到眼前這地步,也並非兩個當事人所願,隻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無論哪一個想撤出,都得考慮一下後果——中止對峙,就意味著退出能量的對抗,而這當中,保持力量的始終平衡是最關鍵的:如果有一方能量消退出現不對稱,那麼偏頗的能量渲泄便會令其中一人斃命當場!

  “好啦,你先收回吧!”天開語搖瞭搖頭,怱身形一動,已經插身在瞭冰天裂的面前,對他道。

  冰天裂先是一怔,隨即明白瞭他的用意,腳下步伐一動,已經離開瞭對峙的立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瞭。

  早在數天前,他便從冰後尊祖那裡得知有一個人,他的修為可能超出他之上的消息,而且知道瞭這人的姓名。

  “你就是天開語……”立在一旁,冰天裂低低說道,臉色陰晴不定。

  “不錯,正是本人。”天開語灑脫地對冰天裂笑笑,此時他已經將護體力場以極高的密度遍佈瞭身體的每一個部分——當然,這力場隻是均勻分佈在衣衫的表面,並未外逸。

  “謝謝你……”冰天裂說著,眼中掠過一抹嫉恨。他很想趁這個機會,將天開語一舉擊斃——因為冰後尊祖說過,這天開語是他今生唯一的勁敵。但天開語的表現,卻令他不得不打消這個卑鄙陰暗的念頭:這傢夥,居然一面抵抗那長相平庸傢夥的攻擊,一面神情自若地回答自己,這足以說明,如果自己真的向他發動襲擊的話,他應該有足夠的反擊力量……

  “免瞭吧——喂,你好像也可以罷手瞭,否則不要怪天某不客氣喲!”天開語嘴角露出一抹邪邪的詭笑,對那風君的學生道。

  “啊……”那風君的學生臉上露出驚異之容,果然大幅降低瞭攻擊的真元能量。

  “你是誰?為什麼有如此修為?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松懈下來後,那風君的學生終於可以開口說話瞭。

  “哦,沒有聽說過?嘻,你沒聽說過的人和事多瞭。”天開語並無惡意地“虧”瞭面前這個長相毫無特徵的男人。

  顯然天開語狡猾的神態讓風君的學生感到十分意外——擁有這種修為的人,怎會是這種樣子?全無一點莊嚴凝重之相……

  “可是……”風君的學生尚未來得及將疑問提出,走廊的另一頭便傳來瞭一陣喧鬧和吵嚷。

  “就是這裡……就是這裡瞭!”幾個嘰嘰喳喳的叫喊聲湧瞭過來。

  三人同時轉向雜訊傳來的方向——原來是幾個少年,還有……

  咦!竟然還有一隊飛憲跟來!

  ——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修為冠絕當世的年輕人心中同時生出這個疑問。

  三人中,天開語的感覺最為意外,因為他已經看到,這群人裡,帶頭過來的正是自己囑咐不要跟來的露露:她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至於淘淘等三個小傢夥,他倒(沒有怎麼在意。

  “你們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們中的一位嗎?抑或他們都是?”女郎在來到天開語等三人面前時,一面來回掃視三人的臉,一面問伊博等。

  這時巖脊忽然驚叫瞭一聲:“天哪!那……那不是前一段時間到我們這裡來的那個怪……人嗎?”說著,他的目光已經落到瞭冰天裂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巖脊的驚呼聲尚未落地,那飛憲女郎便已經以電光石火般的速度掏出一副脈沖電銬,並且帶出一片纖纖玉手的幻影,將冰天裂的雙手給攏在一起鎖瞭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冰天裂臉色登時一寒,怒視著女郎。

  女郎被他有若實質的目光一瞪,登時心口如遭重擊,一股熱血隨之自喉頭騰湧而出,所幸在口中之際及時忍住,生生運功將血吞瞭回去,但她卻知道自己已經受瞭嚴重的內傷……

  天開語看出眼前的事情有些蹊蹺,尤其是露露、淘淘等四人的臉色和眼神,無一不透著古怪:心下便已經有些明白可能是怎麼一回事瞭。

  “露露,不是不許你跟來的嗎?”臉色一沉,天開語上前一步,目光嚴厲地看著露露。與此同時,以與那女郎接近的便利,一股柔和的磁波能量已經透體而入,滋潤起女郎的血脈: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惹惱瞭冰天裂!

  他已從女郎的服色看出她“憲督”的身份。

  “我們……我們……”面對天開語那自然流露的無比威嚴,露露頓時慌瞭陣腳——這個天將軍,怎麼看上去比院尊還要厲害……畏懼加上心虛,一時間她競答不出話來。

  “你們是怎麼回事?事先我已經說好不許你們跟來的!”天開語的語氣愈發地嚴重起來。要知道,他這威勢乃是經過瞭幾世的積累,再加上今世強大的力量滋養出來的,在這個世上,有多少人能夠經受得起呢?當下伊博本有的小聰明登時潰散無蹤,隻感覺此刻自己面對的,分明是一座看不到頂的大山,那種壓迫感令他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又哪裡能開口分辯呢?

  見四人均臉無人色,且都被鎖銬著,天開語越發可以肯定這些小傢夥在搗鬼,便轉而對女郎道:“真是對不起,我想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憲督你沒事吧?”說話間,他已經透過能量探測,得知面前這位女憲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

  “我……沒事,謝謝你……”女郎煞白的臉上終於恢復瞭紅潤,她先向天開語道瞭聲謝,然後才問道:“請問,你們三人中,哪位是天將軍?”

  天開語一怔,點頭道:“天某便是,難道憲督找本人有事嗎?”他當然想像不出來,自己剛剛到達熠京沒有多久,為何專管飛警及重案的飛憲會找到自己?

  女郎臉色立時微微一變,隨即眸中掠過一抹猶豫,但最終仍低低道:“因為天將軍違犯瞭法令,擅自越齡參與《殺戮》遊戲。”

  天開語皺瞭皺眉頭,目光轉向露露等人,見她與自己目光一觸,立刻低下瞭頭,顯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再看看淘淘三人,更是額上沁出汗來,便心中雪亮一片瞭!

  “憲督聲稱天某違犯法令,有什麼證據嗎?”在這個時候,天開語當然不會去與小孩子計較,因此便冷靜地詢問那女郎。

  “當然有,這幾個孩子便是人證。”女郎似有些抵受不住天開語深邃的目光,眼神不自覺有些發虛,眼也微微低垂瞭些。

  “是嗎?呵呵,憲督說笑瞭。”天開語臉上現出動人的誠懇笑容,道:“難道憲督僅僅憑著幾個小孩子的話,就可以判定天某違犯法令嗎?”

  這時女郎臉上現出不悅神情,道:“可是天將軍不是與他們年齡相仿嗎?怎麼可以說他們是小孩子呢?”

  天開語一樂,道:“說他們是小孩子,那是我想這麼稱呼,就像憲督你,如果願意,我也可以叫你小妹妹一樣——想來僅憑這種稱呼,你還不能治罪天某的吧!”

  沒想到天開語竟會這般歪纏詭辯,女郎登時臉色脹紅瞭一片,氣急道:“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當然可以,怎麼說話,那是天某的自由,隻要不涉及人身攻擊,相信任何人都無法指責天某什麼的。至於小妹妹你愛聽不聽,那就悉隨尊便瞭!”

  “你——”女郎登時氣得柳眉倒豎,怒視著天開語竟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想到,面前這個男子居然會當真稱呼自己“小妹妹”,要知道,他還是將軍職階-呀,說話竟會如此沒有水準!

  “大膽!居然敢對由恭憲督如此無禮!”這時女郎身後的隨從終於忍不住上前憤憤暍道。

  “你又是什麼東西?滾!”豈料天開語驀地勃然變色,雙眸一睜,兩道閃電也似的精芒隨之烈射而出,竟當場將那隨從震得離地騰空而起,疾速向後拋去,最後重重撞在走廊拐角處的墻壁上,再反彈著撲倒在地,一動不動不省人事瞭。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沒有人會想到,這天開語竟會事前沒有半點徵兆地猝然出手,而且出手份量如此之重!

  更駭人的是,他競僅僅憑藉那精亮遠勝於他人的目光,便將一名飛憲重創瞭——要知道,這些飛憲可是經過層層選拔,乃是飛警中精英的精英啊!

  “你……”死一般的寂靜持續瞭數分鐘,那被稱做“由恭憲督”的女郎也從巨變中回過神來。臉色蒼白地呆瞭片刻後,她才想起去察看一下生死不明的手下。

  伊博等人早已經嚇得渾身發顫,手腳冰涼瞭。他們知道,今天這個禍,可是闖得大瞭——居然讓飛憲受到瞭攻擊!

  不要說“熠都四少”,便是那冰天裂及風君的學生,也為天開語突然發作而大吃一驚:這個人的實力,竟然厲害如斯,看他的手段,似乎與四大院尊的實力也不相上下……

  “好瞭,你們幾個可以說出實話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天開語臉色再度轉厲,冷冷地暍斥露露等人——先前對由恭憲督貌似友好的狡辯,隻不過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手段而已,對他來說,這種屬於“王道”范疇的伎倆,用起來實在是太熟練瞭,這已經溶為他血液中的一部分。

  在強大壓力之下,露露等四人再也無法存有僥幸心理,當下便一五一十地盡數說出瞭事情的全部經過。

  “天……將軍,他們……我們……”淘淘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哭泣瞭出來:“天將軍,我們……我們可沒有跟著您,我們是……我們是自己出來玩的,結果就……就闖瞭這個禍,求求您,原諒我們吧……”

  這時那由恭憲督在旁已經檢查完畢手下的傷勢,當然也一並將“熠都四少”的招供聽瞭個清清楚楚,一時間又羞又惱:羞的是自己竟然不作深入的調查,僅憑幾個孩子的話就莽撞地招惹天將軍,這種草率粗疏實在是與自己憲督的職位大不相稱:惱的是今晚的行動可說是一塌糊塗,非但丟瞭自己的英明聲望,而且還令一個手下受到重創——偏偏自己還沒有理由責罰那個兇手……

  “天開語,還是你厲害。嘿嘿,今日天裂算是見識到你的本事瞭!”冰天裂這時忽然開口,並且還極不協調地鼓起瞭掌。

  “唔,你也很好,確實很好。”天開語言不由衷地回應瞭一句。現在他的註意力已經轉移到瞭風君的學生身上。

  “你是誰?跟老頭子有什麼關系嗎?”他盯著面前那張沒有一點特徵的臉問道。

  “老頭子?呵呵,‘風相無形’敝人乃塵帝的第八個學生——屃風。”風君的學生回答道。稍愣瞭一下,他還是從天開語的口氣中聽出瞭“老頭子”指的是自己的老師。

  “原來是風君的學生啊,難怪如此瞭得!”冰天裂這時嘿然笑道。

  “怎麼,閣下也知道傢師嗎?”屃風面無表情地道,從他的語氣,可以感受到他對冰天裂並沒有什麼好感。

  “當然知道瞭,風君的拿手好戲‘風朽萬物’,天裂怎會不知道呢?”冰天裂幹笑兩聲,俊美的臉上露出陰陰的表情。

  “知道就好。”屃風冷聲道。“你還想做那種不要臉的事情嗎?”他接著語氣中帶著殺意道。

  天開語一怔,“不要臉的事情……”他忽然聯想到房內的後相兄妹,登時猜到瞭屃風話中的含意!

  ——原來這冰天裂竟是想對後相婷實施淫辱惡行!

  天開語立刻皺起瞭眉頭。

  “不要亂說還沒有證據的事情,小心告你誹謗!”冰天裂卻臉色不變地反口應道。

  “你……哼!等有瞭證據,一切就晚瞭!哼哼,以你的功力,達到目的後再毀屍滅跡恐怕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吧!”屃風厲聲斥道。

  “嘿,說得也是……不過很抱歉,本人可不想再留在這裡與你們糾纏瞭——天開語,你好,我記住你瞭!”說畢冰天裂怱身形一拔,隨即一股龐大的冰寒之氣洶湧而出,向四處襲卷!

  見滾滾寒浪到處散逸,天開語臉色一變,“凍冰粉星”立刻發作,將那些寒氣及時收攝殆盡。

  不過霧氣散去,那冰天裂卻也消失瞭……

  “媽的,這小子,居然從這裡逃走瞭!”屃風的臉色難看到瞭極點,恨恨罵道。

  天開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原來冰天裂藉著寒凍力量擴散之際,倉皇自他身後走廊盡頭破壁而遁瞭——那墻壁的大洞四周,兀自殘留著層層冰粒……

  見屃風作勢要追,天開語搖瞭搖頭,勸他道:“算瞭,不要再追瞭。這傢夥太厲害瞭,而且心狠手辣。如果你追他,說不定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屃風這才恨恨作罷,旋又向天開語道謝:“唉,天將軍果然修為過人,居然連那小子如此厲害的寒凍也可以輕易化解,——屃風佩服!”

  天開語淡淡笑笑不與他客套,而是轉回到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渾身簌簌的露露等人身邊,冷冷道:“你們怎麼樣?是不是還想栽贓天某呢?”

  淘淘早嚇得涕泗直流,便是伊博,也已經面無人色瞭。

  “不……我們不知道天將軍……”巖脊話未說完,便被身後的由恭憲督打斷瞭:“你們三個好啊!居然做出這種罪加一等的事情來!來人,將他們立刻帶回去,片刻也不得停留!”頓瞭頓,她神情復雜地看瞭天開語一眼,咬咬牙接著道:“天將軍,今天申司由恭錯責將軍,異日一定親自上門領罪!”說畢逕自命令手下押著淘淘、伊博和巖脊三人走瞭。

  “天將軍,屃風也就此告辭瞭。屃風還有事情,希望改天能夠聚會暢談。”見人都走光瞭,屃風便也向天開語道別。天開語也未多說什麼,隻點頭頷首作為回答,然後不待懇風動身,自己倒先轉身走進房間瞭,這種我行我素的風格,著實令屃風愣瞭一愣。

  “怎麼,你還不回去嗎?為什麼跟著我。”走進房間,天開語見露露仍然緊跟在身後,便說道。

  “我……我……”兩個字說出,露露的聲音裡已然帶瞭哭腔。

  天開語不再問她,而是逕自走向仍緊緊守護在後相婷床邊的後相軒。見他到來,後相軒趕忙站起身來侍立一旁。

  “怎麼樣,小兄弟,她沒事瞭吧!”略略俯身看瞭一眼後相婷,天開語關切地問後相軒道。

  “還好,小妹她看上去沒什麼事瞭……謝謝您,天先生。”後相軒由衷感激道,那眼中更是充滿瞭敬佩。

  “那就好。對瞭,你先前說過,是來‘天武道院’的,怎麼還在這裡?”天開語在床邊坐下,目光落在後相婷的身上。雖然蓋瞭一層薄毯,但絲織的蓋毯太過絹薄,不但將後相婷的嬌軀曲線勾勒無遺,甚至那嬌挺雙峰上兩點尖尖的蓓蕾也隱約可見。

  見天開語的目光在妹妹的身上巡視,後相軒雖覺尷尬,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對他來說,眼前這位天先生不但是他們兄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整個後相氏族的大恩人——因為他的幫助,他這個後相氏族的血脈才得以保存,後相氏族一脈傳承的“天脈通密”才可能繼續。

  “我們……我們進下去‘天武道院’……”後相軒難過地低下瞭頭,低聲囁嚅道。

  “進下去?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麼……哦,是你們鬣祖爺爺的函件嗎?”天開語皺眉道。

  “是有函件,可是……可是守衛不讓我們進去。他說這種函件見得多瞭,不管用……”後相軒沮喪地說道。

  “是嗎?不管用?既然不管用,你們那個鬣祖爺爺怎麼會給你們函件呢?難道他這麼大歲數的人,不知道該怎麼做嗎?”天開語一連責問幾句,怱想起身後遺有一個露露,便轉而對她道:“對瞭露露,他們說的情況在‘天武道院’真的存在嗎?”

  見天開語終於同自己說話,而且看其神情不像是生氣的樣子,露露趕忙答道:“這個……有時候會存在,不過如果他們兩個真有有效信函的話,我倒可以試試帶他們進‘天武道院’……”在這個時候,她得趕緊表現一下自己,盡量做到“將功折罪”,讓這位很難侍侯的天將軍心情好一點。

  “嗯,這樣很好。”天開語點點頭,也未對露露假以顏色。

  “那……我和舍妹就先在這裡謝謝大姐啦!”後相軒為人極具君子淳厚之風,受人恩惠後立刻誠心示謝瞭。

  “算瞭吧,你們兩個還不知孰大孰小,你就叫她露露吧——喂,露露,他叫後相軒,是我們東熠西域邊陲很有名的氏族後人,你要好好尊敬他。”天開語輕描淡寫地將後相軒的出身點瞭出來。

  “怎麼,天先生您也知道我們……”後相軒登時又驚又喜,臉上露出親近的表情——要知道,自己的氏族雖然有悠久的歷史,但到瞭這個時代,已經日漸式微,根本已沒有多少東熠中土人瞭解這個氏族瞭,可是這從未謀面的天先生,卻似乎很清楚的樣子,這如何不令他生出親切之感!

  “這個……嗯,露露知道瞭。”很明顯,對於天開語所說的這些,露露同其他東熠中土人民一樣,對後相氏族沒有什麼印象,隻是出於禮貌,抑或是對天開語的敬畏,才略作表示。

  “當然知道,你們的先祖曾經在參與新元創世紀的戰鬥中做出令後世激賞景仰的功績,這是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可以抹殺的。”天開語在說到後相氏族時,臉上的神情甚是尊敬與溫和,這令後相軒越發地對這位高大偉岸的恩人生出孺慕親近之心。

  “我……可是我們後人……唉!真是慚愧,我們的衰落,給先祖的光榮蒙羞瞭……”後相軒面帶慚色地曦噓著。

  “這沒有什麼。大時代的變革,總會令一切發生變化的,而人類貪婪欲望的本陸,總會令原本純潔的東西蒙上塵垢,甚至消亡。所以你不用為傢族聲望的消減而自責。”天開語安慰著後相軒。

  “謝謝您……您雖然看上去與我們年歲相近,但……但我卻感覺你像是族裡的長者一樣……您是那麼的溫厚,那麼的強大……”後相軒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瞭。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他經歷瞭挫折和危險的地方,居然會遇到這麼一位如此理解自己、褒揚傢族的人……

  “好瞭,時間不早瞭,你也休息吧!”天開語笑著拍拍後相軒的肩膀,囑咐他道。

  “嗯。先生您也休息吧——您在哪裡,也在附近嗎?”後相軒忙點頭道。

  “不是,我不住這裡。”天開語笑著搖搖頭。“不過你盡管休息吧,有我在,今晚你們不會有事的。”他接著安慰後相軒道。

  “什麼?您……您在旁邊守護我們嗎?”後相軒的熱淚終於忍不住流瞭下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人,在這一剎那,他甚至生出瞭為眼前之人獻上寶貴生命的沖動!

  “是啊,我怕你們還會有危險。等你們到瞭‘天武道院’,我就放心瞭。”天開語含笑解釋道。說心裡話,其實他還是不放心那個逃逸的冰天裂,擔心他可能再返回加害後相婷。

  “不不,這怎麼可以呢?是您救瞭我們兄妹,應該您休息,讓我們守候一旁的啊!”後相軒的熱淚滾滾而下,被天開語關切的話語感動得一塌糊塗,聲音中都帶瞭哭音。

  “是啊,天將軍您應該回‘洞天居’休息的……這裡不適合您……”眼前的情景令露露大為觸動,一時間不覺對天開語的感覺也轉變瞭許多。

  “不用瞭。不過這裡的確不是很方便——這樣吧,不如露露你自己先回去,明天一早,我陪他們兄妹去‘天武道院’,你在門口接我們就好瞭。”也許是露露答應幫助後相軒兄妹,令天開語對她的印象有所好轉,此時說話的語氣也平和瞭許多——她當然不會知道,恩威並用乃是天開語前世“霸”最擅長運用的手段,此時對付她一個小丫頭,令她的感覺隨時發生變化,自然是翻手雲雨輕而易舉的事。

  “不……天將軍您在這裡,露露也不會回去的……露露今晚是奉命陪著天將軍的……”露露急忙搖頭道。

  “既然這樣,那就辛苦你瞭。”天開語本不是那種婆婆媽媽之流,而且轉世的高貴血統也使他不會特別在意一個普通女孩的感受,因此聽她這麼一說,也就不再堅持下去。

  “嗯。”露露臉上露出被人接受的喜悅連忙使勁點頭。

  “這……這真是太感謝您瞭……”後相軒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隻知道來回搓手瞭。

  “那就這樣吧,你也好好休息。對瞭,其實小軒你也可以打坐行功的,這樣時間或許會過得快些。”天開語笑著建議道。

  “是,我知道瞭。”後相軒立刻點頭,又接應天開語對他的稱呼,道:“小軒一定會努力的,絕不會辜負天先生今天的救命之恩!”

  天開語嘉許地拍拍他,道:“這樣就對瞭。唔,我曾經聽說過,後相氏族有一種心法很獨到的,希望你能夠將它發揚光大啊!”

  俊相軒眼中射出激奮的光芒,挺胸昂然道:“是,小軒一定會做到的!”他正欲沖動地將“天脈通密”一事告訴天開語時,天開語卻似乎看穿瞭他的心思一股,提前搶斷瞭他:“好瞭,我暫時不想知道你們氏族太多的事情——時間不早瞭,你快點休息吧!”

  後相軒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登時心中又掀起一陣波瀾:這位天先生,竟在瞭解自己傢族的情況下,仍然不會覬覦“天脈通密”這一心法,這足以證明他是個品德高尚的人……

  “是是,小軒這就休息。”後相軒終於聽話地走到房間一角,跏趺坐下,閉目行功。

  “露露你也休息吧,我到門外看看。”天開語和聲吩咐道。

  “是,天將軍。”露露乖巧地點頭應道。

  站在走廊裡,天開語望著墻上被冰天裂遁逸撞出的大洞,不禁陷入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