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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雙雄初會

  “啊,天先生您來啦!”見天開語一行人進來,正坐著凝神關註眼前影像的血鏡蹤立刻起身站瞭起來,笑著上前迎接。

  見這個東熠赫赫有名的軍武教父如此客氣,天開語雖然自視極高,卻也不得不同樣客氣地上前回禮。

  “不好意思,天某來遲瞭,累血堂首久等。”天開語客套寒暄道。

  “哪裡哪裡,是血某失禮才對啊,先生來這裡多天。卻一直未再同先生晤面實在慚愧,還請先生多多原諒啊!”雖然身為一代宗師,但血鏡蹤此時卻平淡沖和,一如尋常人那樣,在言語中充滿瞭俗世的人情味。

  尋奇、禦安霏和杞眉眉不禁相互交換瞭一眼眼神,均從對方眼中看到瞭訝異——均對平日極其威嚴的首腦會露出如此和藹的態度而感到訝異。

  拉著天開語的手在身邊坐下,血鏡蹤見尋奇等三人仍垂手侍立,便笑道:“怎麼,你們也坐下吧,不用這麼狗束的,現在又不是開會。”

  三人忙應瞭聲,又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瞭個禮,然後才在偏旁的一隅正襟落座。

  血鏡蹤目光從禦安霏和杞眉眉身上掠過——二女立刻渾身感覺到一股宛若實質的壓力湧來,情不自禁下,毛孔竟然皆為之寒栗收閉!

  “嗯,看來先生對安霏地座和眉眉天浪十分滿意,怎麼樣?先生對‘國手堂’還有什麼要求嗎?有的話,可以盡管向尋奇天座提出的。”目光轉回天開語身上,血鏡蹤眸海深沉地對天開語笑道。

  天開語淡然一笑。

  他早就料到自己與禦安霏和杞眉眉的關系不可能瞞過這個武道宗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二女的投懷送抱,甚至可以列入“有意的安排”這個嫌疑!

  當然,他不會真的這麼確認。因為以他歷世的人生經驗,以及可以洞徹一切人心的“萬象幻鏡”來判斷,身邊這兩個妖嬈,的確是裡心與自己相愛的。血鏡蹤之所以這麼說,大有順水推船撿現成的可能。而促使他這麼做的,無非兩個原因:“是他根本不將手下看作一回事——每一個“國手堂”的教員,或者學生,都隻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二是基於他天開語的特別身分,這個東熠的軍武教父要做個無須付出高昂代價的順水人情,以方便其行拉攏攫利之實。

  “呵呵,不錯,安霏和眉眉的確令天某十分滿意……”天開語說著看瞭看早已經坐立不安滿臉通紅的禦安霏和杞眉眉,接著道:“所以呢,我想在離開賣堂的時候,將她們也一並帶走!不知血堂首可肯割愛放行?”

  此言一出,不但大大出乎禦安霏和杞眉眉的意料,便是全力按照血鏡蹤安排一切的尋奇,也大吃瞭一驚!

  ——這個天開語,也未免太過張狂瞭一些,居然膽敢向主人提出如此荒繆魯莽的要求,而且對象還是在東熠軍武界威名如日中天的軍武教父血堂首,一時間整個小會議室裡鴉雀無聲,寂靜得隻能聽見眾人沈緩的心跳,氣氛陡然變得凝重無比。

  三個人,六隻眼睛,提心吊膽地望著血鏡蹤,不知這個威勢凜然的堂首會做出如何反應。

  不過天開語卻一臉的輕松,似乎並不在意血鏡蹤做何決定一樣,仍然笑臉相迎地與血鏡蹤深不可測的瞳眸對視。

  與天開語相視片刻,血鏡蹤表情凝滯的臉上終於一點點地舒展開來,最後露出瞭一個難以看出其真實想法的笑容:“當然沒有問題,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本來就屬於職聘人員,如果她們願意的話,隨時都可以解除與‘國手堂’的聘約,自由地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當然……”停瞭一下。他大有深意地看瞭看一旁面色緊繃的禦安霏和杞眉眉,道:“她們的離開,是‘國手堂’的損失,按照常理,我們絕不會輕易放棄對她們的挽留——但是現在既然是天先生的要求,這一切當然沒有問題瞭!好吧,她們現在隻要去履行一下必要的手續,就可以離開‘國手堂’瞭!”

  天開語笑著點點頭,身子略略向血鏡蹤前傾一些。道:“那天某就在這裡感謝血堂首的慷慨啦!不過請放心,對於她們離開造成的損失,天某人定會給‘國手堂’相對的彌補。”

  血鏡蹤眼中精芒一閃,現出一絲驚訝,道:“既然先生主動這麼說,血某便不會客氣瞭——隻不過……隻怕血某提出的條件,會令先生為難。”他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少年人,居然表現出瞭遠遠超過其年齡的成熟和老到,在聽到自己的慷慨大度後,竟沒有露出絲毫占得便宜的歡喜自得,相反的立刻點破瞭自己的用意!既然如此,他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將圖謀點透。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說吧,隻要天某能夠做到,且又不影響別人的,便沒有問題。”說畢目光轉向禦安霏和杞眉眉,對二女示以堅定安撫的目光。

  禦安霏和杞眉眉立時嬌軀一震,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回望向天開語——這個她們共同的愛人,美眸中齊齊射出感激依戀的神情。

  血鏡蹤將三人間的一切看在眼裡,心中自是不喜,但在表面上卻反露出喜色,聲音愈發溫和瞭,他對天開語道:“血某要求的,當然是先生可以做到的。至於是否會影響別人,那就不好說瞭——不如先生先聽聽血某的條件?”

  他話音剛落,小會議室的門便悄無聲息地打開瞭,如鬼魅般閃進來一個人。

  尋奇坐著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門口,見那人進來,忙點頭頷首,道:“巴斯庫特天座,您好。”

  聽他這麼說,禦安霏和杞眉眉也轉頭向門口望去,立刻也招呼瞭一聲:“巴斯庫特天座,您好!”

  那巴斯庫特天座忙點頭回禮,卻未先與他們打招呼,而是逕自對血鏡蹤道:“血堂首,按您的吩咐,已經準備好瞭。”見血鏡蹤點瞭點頭,目光並不望向自己,這才對會議室內的三位同事輕聲回禮道:“尋奇天座、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你們好。”

  天開語如同血鏡蹤一樣,也沒有向那剛進來的巴斯庫特天座望上一眼,瞳孔微微收縮,接著血鏡蹤的話笑道:“好啊,血堂首說來聽聽。”

  血鏡蹤這才將臉轉過來,對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的手下天座巴斯庫特點瞭點頭,道:“巴斯庫特你坐吧,我正在同天先生談事情。”

  巴斯庫特道才對天開語躬瞭躬身子,謙恭地道瞭一聲:“天先生您好。”

  他這麼做,立刻將自己對天開語的立場表現得一覽無還,雖然表面謙恭,但實際上卻向與坐眾人清晰地傳達瞭自己的態度——隻有血堂首,以及自己“國手堂”的同僚才可以引起他巴斯庫特天座的重視!

  他的態度立刻讓尋奇、禦安霏和杞眉眉不安起來,皆感覺他的表現未免太過分瞭一些,好歹天開語目前還是他們“國手堂”的貴客……

  不過對於巴斯庫特的行為,天開語卻未生出絲毫的不悅,隻輕輕揮瞭揮手,那舉手投足間,卻極為自然地流露出瞭無法遏制的霸氣!

  室內眾人立刻又生出瞭那奇異的感受——天開語在“國手堂”會客室內第一次與“國手堂”眾多高手見面時帶給他們的“至尊”感受!

  隻是這回他們感受的時間卻很短暫!

  天開語輕輕地笑瞭笑,“局勢”立時便破,

  這個令“國手堂”高手忐忑狐疑的男子搖瞭搖頭,道:“血堂首不會是想讓天某人放棄參加‘震旦之約’吧!”

  血鏡蹤從那玄奧的“局勢”中回過神來,一面心中悸懍,一面強笑道:“當然不會,我們隻是想請先生……”

  “哦,不用多說瞭——這樣吧,我答應你們,我可以在震旦之約中避免與‘國手堂’對手……如果最後爭奪‘震日驕陽’是在我與‘國手堂’選手之間的話,我願意放棄——但是……”他停瞭一下,又接著道:“我要再附加一個條件!”不等血鏡蹤說出自己的要求,天開語竟一口打斷瞭他的話語,主動攤牌,說出瞭一番令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話!

  “什麼?”眾人幾乎一齊從座位上眺瞭起來,除卻天開語本人外,五個人十隻眼眸均在一瞬間瞪得老大,眼中皆是不可思議之色!

  饒是血鏡蹤養氣功夫精湛過人,也不禁為天開語這句話而臉露驚容。

  “先生的意思……”他謹慎地選擇著用詞。要知道,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可不能當作等閑之輩,他不但武道修為驚人——獲得瞭尋奇的極高評價,而且身分也甚為特殊!與月亮城大老離字淒平起平坐!

  “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天開語仰頭打瞭個哈哈,笑道:“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對瞭,既然已經說出來瞭,那麼幹脆將天某的附加條件也一並奉上吧!”

  天開語說著停頓瞭片刻,看看血鏡蹤的反應,見他沒有表示異議,便道:“我想獲得今後在‘國手堂’裡任意挑人的權利,嘿嘿,說實話,你們這兒的學員素質裡不是蓋的,的確讓天某人心動瞭。”

  “那怎麼行!”他話音剛落,一旁的巴斯庫特便失聲叫瞭出來。

  “住口!”血鏡蹤即時一聲斷喝,阻止瞭巴斯庫特的沖動。

  停瞭一下,血鏡蹤深深地看著天開語,沉聲道:“天先生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很想獲得這個權利嗎?”

  天開語揚揚眉尾,道:“不錯,的確如此。當然血堂首大可以當天某是一派胡言,如果這樣的話,那天某自會想出其他的辦法去達到相同的目的!”說這話時,他的語氣裡充滿瞭自信的霸道,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深信不疑的錯覺。

  吸瞭一口氣,目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天開語,血鏡蹤頭也不回,揮瞭揮手,命令道:“尋奇你們都出去,我想跟天先生單獨談些事情!”

  尋奇、巴斯庫特二人立刻面色一凝,斜對面的禦安霏和杞眉眉也是秀眉緊蹙。

  四人都不明白為什麼血堂首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說,他想……

  不待他們深思,便聽血鏡蹤又喝命一聲:“還不出去!”

  “是!”盛威之下,四人立刻本能地從座椅上彈起,“啪!”地立正回應,之後便迅速轉身離開瞭這間小會議室。

  “好,現在我們可以認裡談談瞭……”門關上的瞬間,四個人聽到血堂首這樣對天開語說道。

  “怎麼搞的,還沒有出來?”

  “是啊,這麼久,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希望不會,否則……”

  “你們不要亂猜!血堂首隻是與天先生單獨交談,不會有事的!”

  “誰知道呢?”

  “就是……”

  “唉,裡讓人心驚肉跳!”

  “我也是……”

  門外不遠處,四名“國手堂”的一級高手正焦急地來回踱步,一面猜測著會議室裡可能發生的事情,禦安霏和杞眉眉的心情最為緊張,畢竟出現這個結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她們二人的身上。

  天開語對自己如此關愛鐘情,這令她們在感動不已、愈發堅定相愛的決心的同時,也深深地擔憂起這個事事出人意料的男人來——天知道強大的血堂首會與他進行怎樣方式的“交談”。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終於——

  聲音從門口傳來。

  四人立即同時轉向門口。

  是血鏡蹤出來瞭。

  望著血堂首那高大魁偉的身體出現,禦安霏和杞眉眉登時一顆心提到瞭嗓子眼!

  天哪,難道……不會是……

  二女的心同時向下一沉,渾身變得冰涼。

  幾乎同一時刻,她們都想到瞭那個不好的結果,那個她們最怕見到的結果。

  似乎是感應到同事的心情,尋奇和巴斯庫特回頭看瞭她們一眼,然後又相互交換瞭一下眼神!在對方的眼神中,他們都看到瞭惋惜和無奈。

  邁著與脈搏同步、沈緩而穩健的步伐,血鏡蹤大步向四名下屬走來。

  禦安霏和杞眉眉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堂首,似乎想從血堂首的臉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可以讓她們心安的表情痕跡來——當然,基於對這個冷血男人的瞭解,她們知道自己的這種探察隻是徒勞無功。

  “尋奇天座、巴斯庫特天座——我們走吧!”血鏡蹤來到下屬面前,目光並未與禦安霏和杞眉眉交接,隻是對尋奇和巴斯庫特吩咐道。

  禦安霏和杞眉眉登時心臟一陣狂跳!

  ——血堂首的話裡沒有提及她們二人,這說明……

  “從這刻起,安霏地座和眉眉夫人就不再隸屬‘國手堂’的管轄,今後何去何從,請二位夫人自行決定。”血鏡蹤這才轉向二女,語氣中居然帶著一絲無奈!而禦安霏更敏銳地發現,他在說這句話時,眼中甚至流露出瞭一抹難以掩飾的迷惘!

  心中的狂喜噴湧而出。

  “是……安霏知道瞭。”禦安霏竭力抑制情緒的陡轉變化,低垂露出喜悅光芒的美眸,聲音裡微帶著激動的戰栗回道。

  杞眉眉與她仿佛,也急忙回應瞭血鏡蹤的話!隻是她的控制略嫌有些不堪,嘴角的笑意已經開始蕩漾開來。

  二女的情緒變化,血鏡蹤並未在意——他的目光正穿過她們,虛虛地註意著前面的遠方。但是尋奇和巴斯庫特已然察覺,從那門裡出來後,他們心目中的至尊血堂首的身上似乎發生瞭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怎麼說呢?好像他原先凌屬四射的霸氣鋒芒變得柔和瞭許多……

  二人心中不禁惴惴,互相對視瞭一眼:心中湧起濃重的不安。

  “好,我們走吧!”血鏡蹤目光不作轉折,說出這句話後,便逕自從原地騰空而起,向地窟的另一端飛去。

  尋奇和巴斯庫特向對方點點頭,連忙緊跟著運氣飛升,追瞭上去。

  未及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禦安霏和杞眉眉便已經迫不及待地向那間小小的會客室沖去!

  門開。

  一股異樣的氣勢撲面而來!

  什麼?

  這是……

  一瞬間,禦安霏和杞眉眉感覺一陣暈眩撲面襲來,整個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巨浪沖擊瞭一下!

  就在這剎那,她們在不知不覺中,竟產生出一種時空扭曲的怪異感,好像在這一刻,腦中恍惚間失去瞭方位似的!更詭異的是,眼前的天開語,她們的男人,居然也變得既熟悉又陌生,在他身上,似乎多瞭一個人存在一般……

  驚駭之餘,禦安霏和杞眉眉情不自禁同時扭臉對視,竟俱在對方眼中見到瞭那因過度駭異而變形的瞳眸!不單如此,她們甚至生出瞭與對方融為一體的錯覺!

  時間在剎那間停頓。

  不過也僅僅是“剎那”而已。

  頃刻之隆……

  禦安霏和杞眉眉再次將視線轉回到天開語的身上——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瞭新的改變。

  房間還是那個房間。

  天開語還是那個天開語。

  一切如常,沒有絲毫特異的變化。

  兩人忍不住再次對視,在對方的眼裡,她們看到瞭濃得無法化開的疑惑,就如:同那“妖莽幽坑”的氤氳迷霧一般。

  推開門時的瞬間感受,令禦安霏和杞眉眉恍似做瞭一場夢,隻不過這場夢的時間太過短暫而已!不,這短短的一瞬隻是正常物理世界的衡量,但對身處其中的二人來說,卻不啻經歷瞭一個漫長的、侵蝕至心靈深處的幻夢……

  “一切都好瞭,你們不用擔心啦!”天開語笑著對面前兩個心愛的女人說道。禦安霏和杞眉眉推門而入時神情發生的瞬息變化早已經盡收其眼底,因此他急以“心能禦控”的速度及時轉變瞭之前與血鏡蹤“交談”時佈下的詭異氣機。

  見眼前的天開語再無絲毫異樣,禦安霏和杞眉眉這才松瞭口氣,臉現歡容地向愛郎撲去——不過就在身形躍動間,她們卻同時感覺到自己周身已是涼濕一片,顯然是方才那短暫的心靈震駭所引發的冷汗披淋所致……

  “先生,您沒事吧……”

  “主人,您真戰勝瞭血堂首?”

  “天哪,您不知道我們有多麼擔心呀!”

  “現在可好瞭……”,

  縱身入懷後,禦安霏和杞眉眉便如同八爪魚一般緊緊地抱住瞭天開語,在他臉上痛吻不止的同時,小嘴裡也是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緊緊地摟著兩具動人鮮美的胴體,天開語一雙大手暢意逡巡在那性感彈跳的高山谷底間,聆聽著清脆動人的嬌喃,瞇著眼睛展現享受的笑容,道:“是嗎?幸好為夫沒有令你們失望,否則豈非現在大傢要痛哭流涕瞭!”

  他這麼說著,卻見到禦安霏的美眸已經微微泛紅,一抹晶瑩正閃爍浮動。顯是處於喜極而泣的邊緣,忙緊摟她一下,俯臉分別吻著那對流波情眸,一邊大手擠捏她脹彈的乳峰,一邊柔聲安慰道:“好啦好啦,看看,剛說著,安霏就要流眼淚瞭……乖,不哭,啊?”

  這裡安慰著禦安霏,轉眼看時,杞眉眉俏眼紅紅的嬌柔模樣又落入瞭眼底,弄得天開語隻好再對她進行一番撫慰——女人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一有合適的機會,便會向她們的男人全方位地撒嬌撒癡。

  情緒總算平復下來,禦安霏和杞眉眉不再撲壓著天開語,而是分開一左一右地,緊偎著她們的男人。杞眉眉先忍不住發問道:“先生,您是怎麼戰勝血堂首的?他很厲害的。”她在說話時,身前的一隻手正親密無問地越過天開語,愛撫著禦安霏的豐潤嬌軀,“是啊,血堂首身為我們東熠的‘軍武教父’,身手之高絕非尋常高手所能企及,為何主人卻能夠輕易擊敗他呢?”禦安霏瞇著水汪汪的美眸,享受著女伴的親匿,也輕聲問天開語道。

  “主人?安霏姊姊,你……”乍聞“國手堂”有數高手禦安霏如此稱呼天開語,杞眉眉登時一愕,疑問眼著說口而出。

  禦安霏也是一驚,心道自己居然如此不小心,竟會因耽溺於愛人灼熱的懷中而失口暴露出兩人間的秘密來!

  不待禦安霏後悔掩飾,天開語已經大掌用力一拍杞眉眉的彈跳隆臀,笑道:“不錯,從今往後安霏就是天某人的愛奴!怎麼,眉眉不想仿效嗎?”說著一雙沉凝黑眸閃著霸道的神芒深深地往杞眉眉的眼中射去。

  杞眉眉頓時嬌軀重重一顫,一時間竟有種胸口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在驚駭與慌亂下,她情不自禁地叫瞭出來:“當然!當然眉眉願意……哦。求求先生——不,求求主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眉眉,人傢心裡好難受、好害怕……”

  見她一副乖弱柔媚的嬌態,天開語這才瞇起眼睛,收攝回那令人心寒的目光,這時禦安霏已經敏慧地領悟到瞭天開語的心意,便懼勢抓著杞眉眉剛才還在愛撫自己,但此時卻已經變得冰涼的纖手,安慰她道:“當然瞭,眉眉跟安霏同事多年,既然先生喜歡,她當然也心甘情願地跟隨在主人身邊的,是不是呢,眉眉?”她這話一半對著天開語說,另一半卻是針對杞眉眉的。

  杞眉眉本就是機警非常之人,否則也不會在這麼多年與眾多男人周旋而一直保持全玉之身。此時聽禦安霏這麼“調解”立刻會意地在天開語臉上討好地親吻幾下,媚笑道:“連安霏地座都是……主人的愛奴,那眉眉又有什麼資格和膽量不服從主人的呢?”

  禦安霏心中暗嘆這鼎鼎大名的眉眉夫人果然玲瓏剔透,那商業的天賦令她在人際的逢迎上圓滑得不帶半點雕琢痕跡!

  “眉眉你真聰明,願做主人的愛奴。知道嗎?既為主人的愛奴,便可時刻跟隨:在主人的身邊,無論在哪裡……”禦安霏搖頭愛憐地望著一臉敏慧的同伴,推心置腹地對她說道。

  “真的?”杞眉眉登時俏眸一亮,顯然禦安霏所說的這點是她沒有料想到的。

  “當然是真的,主人親口對安霏說的。”禦安霏笑著點頭道。

  “那……以後要怎樣做,就請姊姊多指點瞭。”杞眉眉忙乖巧地向禦安霏討好道。

  “哪裡,應該說是我們姊妹一起,將主人用心服侍好才對呢!”禦安霏疼愛地看著杞冒冒,柔聲說道。

  她二人在天開語身畔一左一右地親熱說話,天開語卻心思飄匆瞭開來……

  雖然與禦安霏和杞眉眉調笑,並聽著她們清脆動聽的聲音說話,但他的心情卻仍有大半留在前不久與血鏡蹤交鋒的情境之中。

  血鏡蹤給他帶來的感受實在不同凡響。

  他剛才真的贏瞭這威名赫赫的“血堂首”嗎?

  未必。

  如果說離字淒是屬於那種遠離塵世、超然有若當空皓月的話,那麼血鏡蹤就是那滾滾紅魔中的重重萬丈濁浪!

  與離字淒的一意出世,尋求人道與天命間的幽秘裡諦不同,這血鏡蹤分明就是那種全心霸據俗世人類巔峰的豪傑!

  在血鏡蹤的身上,天開語看到瞭自己前世“霸”的影子。

  一個追求武道極致的強者。

  雖然未曾擁有傳說中的五種神能巨力,但是血鏡蹤憑借其極高的武道天分以及超越常人的執著,竟然也達到瞭尋常武道的極限,直逼究極力量的境界——真不愧是東熠軍武者的“教父”!

  武者之間到瞭他、離字淒及血鏡蹤這種級別的修為,即便是普通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便可以透過心靈的無形交流判斷出相互間的高下。也唯其如此,在剛才與血鏡蹤的短短交鋒中,無須進行真實的能量交戰。二人間才會很快便分出瞭高下。

  之所以能夠快速結束與血鏡蹤的“談判”,天開語當然還有其討巧的部分在其中!與任何人進行心靈上的交戰,他總是具有無人能及的先天優勢,在這方面,與接近天人修為的無虛大老離字淒的戰果便是先例。

  饒是如此,天開語仍不得不承認,這個血鏡蹤是一個足以令自己頭痛的人物。現在的情形,由於自己的身分特殊,故而血鏡蹤不可能真的與自己來場實戰。如果放手而為呢?盡管自己的修為深不見底,但相對於這與千萬人經歷過慘烈搏殺,並仍然昂然屹立於武道之巔的“軍武教父”的實戰經驗來說,即便自己能夠贏得瞭他,恐泊過程也不會如何輕松……

  在小屋裡,天開語一面與禦安霏和杞眉眉敷衍說笑,一面想著自己的心事,而在升往地面途中的血鏡蹤,心情卻無法像自己的對手那般有絲毫的輕松。

  緊緊跟隨身後,尋奇和同事巴斯庫特天座不敢發出些許粗喘的氣息,因為自他們的堂首身上所彌漫出來的沉重氣機,實在令二人心驚膽顫。

  尋奇還好,在與天開語相處的這些時日來,多少對他的驚人實力有所瞭解,因此雖然出現剛才的結果,倒也未過分驚駭,隻不過多瞭一些對所尊敬的堂首的擔心,而已。

  而巴斯庫特就不同瞭,在他的心目中,鼎鼎大名的東熠“軍武教父”血堂首,根本就是一個戰無不勝的無敵武者,皆因血堂首在這一百多年的生涯中。所經歷的大小戰鬥不計其數,從來就沒有輸過,在他這個多年跟隨的屬下看來,這個首領便是一座無人可以逾越的武道高峰——人人都說月亮城的大老離字淒如何如何神秘強橫,但那隻不過是傳聞而已,究竟實情怎樣,卻沒有多少人親眼目睹。

  然而……

  就在剛才……

  盡管沒能親眼目睹,但是依照跟隨多年的經驗,血堂首如此好強霸道的人物,根本沒有理由表現得那般沉默,因此其原因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

  他輸瞭!

  他輸瞭……

  多麼令人不可思議,又多麼令人惶惑不安。

  巴斯障特甚至感覺,眼前這座堅不可摧的山峰,倒下瞭……

  “尋奇,看來你的感覺是正確的。這個天先生的確高深莫測——不但行為,便是修為也是如此。看來是我們低估他瞭!”就在巴斯庫特心中茫然思索時,他聽到血堂首開口對尋奇說道。

  “不僅僅如此……”尋奇輕咳瞭一聲,略略向前俯身恭敬:“我們還可以推斷出,月亮城離字淒大老的修為已經到瞭何種的程度——據我們的情報,離字淒大老尚要比天先生高出一籌不止……”

  “哦?”血鏡蹤聽到這裡,停下瞭腳步,略側過身子,目光看著前方,眉峰微微顫動一下,道:“看來最近有傳聞,說什麼‘空王幻聖’,是有實據的瞭?”

  尋奇一怔,不解道:“‘空王幻聖’?這個……請堂首恕屬下不太明白。”

  巴斯庫特至此時才有機會說話,忙輕碰尋奇一下,道:“現在從月亮城正傳出一個民間謠言,說是月亮城有‘空王’離字淒大老、‘幻聖’天開語先生庇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無往不利呢!”

  尋奇又是一愕,忍不住道:“這離字淒大老被稱為‘空王’,倒還能夠讓人理解,因為這位大老的武道心法聽說非常奇特,是把一切力量化為空無……也不說他瞭,隻是稱天先生作‘幻聖’,就未免有些離奇瞭:因為據尋奇所知,這天先生的武道心法倒是很正宗的,隻是較之常人來說,有多種修為呈現高階並行的驚人狀態而已。但這隻能說他天分極高,並未能頭示他有‘虛幻’的特別表現啊?”

  “是嗎?”聽到尋奇這麼說,巴斯庫特臉上露出瞭一片茫然,顯然不理解同伴的分析,倒是血鏡蹤開瞭口。

  “如果這麼說,那看來尋奇你尚未對這位天先生瞭解深入——唔,你這番話倒提醒瞭本堂……看來傳出這‘空王幻聖’謠言的人,與天先生的關系很不尋常哪——起碼也是如本堂這般,與其交過手的!”血鏡蹤若有所思地點頭沉吟道。

  尋奇的心臟陡地一跳!

  憑借多年來對武道修習的浸淫,他立刻敏銳地覺察到血堂首話中有著旁人無法捉摸到的深刻含意——難道與天先生交過手,能夠得到另外的收獲嗎?

  “尋奇你不要亂想瞭!”似感覺到尋奇心中所念,血鏡蹤即時打斷瞭下屬的沉思,還憾地看著尋奇迷惑的眼睛,道:“以你目前的修為,實在是與這位天先生差得太遠……說實話,如若真正動手,就連本堂也未必有必勝的把握。”

  “啊?”尋奇和巴斯庫特不禁一齊張瞭下嘴,顯然是沒有想到,之前在小屋裡,血堂首居然沒有真正與那個姓天的怪人動手!

  那麼他這一系列的感觸又是從何而來呢?

  為何他又要說“與其交過手”的話呢?

  空洞洞地一笑,血鏡蹤將目光從兩個屬下身上移開,重新邁動腳步,沿地窟的長廊前行,一面似自言自語道:“有的時候,兩個人的較量僅用心靈相觸,便已經足夠瞭……”

  地下的訓練場。

  “蘭特,你不要緊吧?”

  “嗯……”

  “唉,你又是這種樣子,什麼事情都藏在心底,說出來不好嗎?”

  “珠兒,我……我沒事的。”

  “真的嗎?可是最近你的話越來越少瞭呀!是在擔心嗎?”

  “嗯……”

  “唉,你擔心也是對的……真不知道這樣的尋找要到什麼時候……”

  “……我們的人分成四個方向去找,不知道別的人有沒有收獲……”

  “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消息傳來,那一定沒有找到——唉,真是一想起這個,就讓人心焦!”

  “但願典籍真的記載不會有問題……”

  “是啊,蘭特我們都出來這麼久瞭。”

  “典籍的記載,‘他’應該是出現在武道訓練場裡,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幾乎所有有名的地方我們的人都查找過瞭,卻一直沒有遇上呢?”

  “難道我們找的方向是錯的?”

  “應該不會……典籍裡記載著,‘那人’出現在一群小星之中,如同一顆太陽般綻放出無人能敵的奪目光華,令所有武者的武道之光為之黯然……”

  “那就是拯救我們族人的‘波切旬月大神’……”

  “唉,這內容就是倒過來背,也可以一字不差瞭,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遇到他呢?”

  “對瞭,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地方的資訊太過閉塞,其實外面已經有人找到大神瞭,但我們卻不知道呢?”

  “嗯,有這個可能性呢!蘭特你這麼說,倒是提醒瞭我——我看我們有必要與傢裡聯絡一次瞭!”

  “可是珠兒,這種聯絡方法可不能常用的,族長說過,非到必要的時候,不能使用的呀!”

  “管不瞭這麼多瞭!蘭特,我有一種預感,其實大神已經找到瞭,但是我們卻不知道……”

  “是嗎?珠兒你裡這麼想?”

  “不錯,但即使不是因為這個,我也想試一試。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珠兒你怎麼瞭?為什麼不說下去呢?”

  “因為……我不想再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樣子……”

  “珠兒……”

  “蘭特……”

  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杏林”迎來瞭本年度最尊貴的客人——月亮城的軍武新貴——卓楚瞑將軍。

  而天開語也終於見到瞭期盼瞭一夜的愛人,儀態萬千的美麗貴婦卓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