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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讖言得證

  利用杞眉眉的個人識別號,天開語很快便聯上瞭《天機錄》。在開始《天機錄》的時候,另一個虛擬的影像也從一旁單獨顯不出來!這就是新元科技關於多影像同步獨立顯示技術,運用這種技術,隻要權限許可,就是同時打開千百個單獨的影像也可以。當然實際操作時是不會有人幹這種愚蠢的事情的。

  見天開語打開的是杏林各實業財閥的信息影像,杞眉眉納悶道:“先生,您難道對這些東西感興趣嗎?如果需要的話,眉眉這兒有專用儲存好內容的幻碟,可以單獨慢慢看的。”

  天開語笑道:“不用啦,我就這樣看看也可以的。對瞭眉眉,你也可以一起來玩《天機錄》嘛!”

  杞眉眉含情脈脈地看他一眼,道:“人傢不想玩,隻想在旁邊陪著先生嘛。”

  天開語苦叫道:“那怎麼行呢?我最怕有人在旁邊看著瞭——要不,眉眉去睡一會兒?”

  杞眉眉啐他一口道:“又在亂說瞭,這麼早,眉眉才不會睡覺呢!”

  天開語醒悟道:“對瞭,我都忘瞭,你們睡眠很少的。”

  杞眉眉溫柔地從身後伏在他背上,擁住他強健的脖頸,柔聲道:“既然先生不喜歡眉眉在旁邊看,那眉眉不看就是瞭。對瞭先生,這裡是眉眉的工作室,不會有其他人來打擾的。”

  天開語感受著背上那兩團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峰,雙手環到後面,反托住杞眉眉的圓臀,輕輕地捏著那充滿彈跳力的臀肌,輕聲道:“怎麼,眉眉要走嗎?”

  杞眉眉陶醉地嘆出一口氣來:心神蕩漾地將光滑的臉蛋緊緊貼在天開語臉龐,膩語道:“嗯,眉眉想去看一下自己的學生,先生先在這兒休息一會兒,眉眉很快就回來的。”

  天開語心中大喜,隻是表面上卻不能這麼表現,道:“是嗎?可是我很想要眉眉在眼前的呀!”說著他轉過身來,略一用力,便將杞眉眉自身後摟轉到瞭懷裡,跟著便是一陣熱吻輕薄。

  杞眉眉終忍不住反手緊緊勾住天開語脖頸,嬌喘籲籲道:“先生,您……您要瞭眉冒吧……”

  天開語愛憐地吻吻她,道:“當然會的,眉眉遲早都是我的。”說著捏捏她勃起的乳頭,從胸前抽出手來,替她整整衣服,溫柔道:“既然要去看學生,就快些去吧,我等你。”

  杞眉眉幽怨地望著他,點點頭,從他懷裡坐起身,又親瞭親他的臉,才起身道:“眉眉會盡快回來的,先生等著我。”

  天開語忍不住在她嫩滑的臉蛋上捏一把,笑道:“知道瞭,怎麼眉眉是那種做事拖泥帶水的人嗎?”

  杞眉眉臉兒紅暈隱隱,俏眸水汪汪地看著他,嬌聲道:“眉眉本來不是這種人,可是跟先生在一起,不知怎麼搞的,就變成這樣瞭。”

  天開語“呵呵”笑瞭兩聲,大力一拍她隆臀,笑道:“行啦,還不快去?再不去,就不要去啦!”

  杞眉眉再睨他一眼,這才風情萬種花枝搖曳地去瞭。

  她走後,天開語立刻將座位調整瞭一下,然後將那全息影像調節為定向全息顯示,這樣做的目的,是為瞭保證那關於杏林各實業財閥的信息影像達到偏振效果,從而除瞭特定的角度以外,隻能看到一堆雜亂無章的色彩波紋。這樣做的好處,便是可以防止萬一杞眉眉提前回來,會無意中發現他的秘密。

  隨便地在《天機錄》中建立瞭一個新的身分,略略通過幾個級別後,天開語便開始進行真正的“破解天機”的行動。隻不過這個“天機”,卻是自己的前世留下的秘密寶藏。

  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他尋到瞭那個“長生受”——‘金粉世傢’一級四大直轄主管中的“緣生”之下、二級轄屬三十六分支機構中的第一位的巨型實業。

  輕輕吸一口氣,再將之緩緩地呼出,天開語開始瞭行動。

  轉世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出,當時設定這些密鑰時的情景一一歷歷在目。

  以圖形、數豐、邏輯、想像,以及個人獨有的思維腦波組成的密碼在他沉著的應對下,自緊扣在他耳後的微型調掣鈕傳送到面前的固定型處理機!魔環中,再以幾乎同步的速度,經過瞭“長生受”的輔機,最後到達‘金粉世傢’的中央核心數據處理庫。

  ——寶貝兒,開門吧……

  天開語在心中默默地呼叫著。

  “嗶——”地一聲輕響傳出。

  這輕響是如此地輕微、如此地單調,但傳到天開語的耳中,卻不啻為來自天外的美妙仙音!

  “你很幸運,終於成為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踏進財富大門之人。快點把握住你的幸運,繼續努力吧!”一個悅耳柔和的女聲從面前的影像中傳出。

  ——當然,老子很幸運,因為老子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天開語表情輕松地瞇起眼睛,望著面前影像中美麗的虛擬少女,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好吧,開始下一步。

  嘴裡低聲念叨著,他走進瞭那少女躬身讓開的一條黑暗甬道。

  面前出現的是一個充斥瞭整個影像空間的石壁,沒有門,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標記。

  面對這堵古怪的石壁,天開語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笑紋。

  其實這堵石壁,本身就是由特殊的代碼元素構成的,要打開它,就必須以正確的“基元腦波”輸入,然後解開這石壁圖像的根本內容,再用通過第一道關卡的方法打開它。

  所謂的“基元腦波”,是新元科技針對人類泛腦波之外定出的一種特別腦波名稱。這種腦波,與人類泛腦波不一樣。泛腦波者,指的是人類普遍擁有的腦波域值。新元科技發現,人類雖然腦波的差別在萬億之數,但總脫離不瞭一個相對固定的域值——也正因為這個研究成果,大量的腦波科技得以發展。例如天開語在月亮城那“月燦星輝”的麗迪婭處,對文清瑩進行虛擬腦波模擬時所用的設備,便是其中的一類。

  而“基元腦波”,卻是任何設備也無法模擬到的一種腦波,一個人泛腦波的基礎本元,雖然可以被捕捉到,也可以應用到實際中,但卻無法模仿,它就是一個人真正靈魂意識所獨特而有的表現,但絕不會有兩個人一模一樣。

  驗證“基元腦波”的方法也十分的抽像,它的基礎依據來自於個人的潛意識。

  例如同樣是一堵石壁,不同的人,在看到這堵石壁時的第一反應絕不相同。僅從位置座標來分類,就有上下左右乃至微上微下微左微右等毫厘間的千差萬別再從第一眼看到時腦中產生的印象、聯想、色彩等等逐一分解識別,最後才從相應概率中進行確認。這種方法的驗證,比之尋常的身分確認方法具有更加“人性化”的特點。曾經有過這個案例:某人因失憶,無法確認自己的身分,當然也無法打開控制著自己財產的密碼,幸好他當時在加密時采用的是剛剛推出的“基元腦波”,結果最終通過驗證“基元腦波”的方法,不但確認瞭他的身分,還打開瞭密碼,重新獲得瞭自己的財富……

  不過由於“基元腦波”過於個人化,一來在操作方面的代價實在太大——需要巨型數據處理設備:二來加密過於難以破解,導致軍方的不滿,因此最終仍是遭到瞭“凍結”的命運。但由於這個方法已經被無孔不入的媒體大肆傳播開來,在民眾的壓力下,軍方才不得不采用瞭折衷的辦法,采用瞭“個人獨有信息”的方法進行推子。這種技術的直接產品之一,便是“紀牌”瞭。此外“幻碟”、“超微光晶閱讀器”等私人的物品也運用瞭這種加密技術。

  天開語擁有五世的記憶,因而他的“基元腦波”也遠遠超出常人的一條,具備接下來的每一關,天開語都順利地通過,而每一關卡,都有一個人聲警語對他進行告誡……瞭五條。

  其實在前面的關卡,他便已經使用‘金粉世傢’領袖的“基元腦波”進行解密,現在,他隻是重復進行一次而已。

  事實上,每個關卡的解密方法完全一樣,但是順序卻被悉數打亂,這使得‘金粉世傢’的超級機密足以得到最安全的保衛,而不必擔心有任何人、任何技術可以這一關也輕松地得以通過。

  這一關的通過提示是,知道嗎?你正在進入的,是一個令人神往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恐怖的世界——它可以讓你成為魔鬼,也可以讓你變成天使,好好想想吧,你想敵什變?在最後一關,天開語停瞭下來。

  他深深地吸瞭一口氣,然後徐徐吐出。

  一蓬藍熒熒的力場光華自他的身體幽幽透出,並越來越白,直到最後,變成一團雪亮刺目,不斷“劈啪”爆響著耀眼閃電弧光的力場墻,呈現半圓形狀,堅不可摧地矗立在他的周圍,正好阻擋瞭他面前的一切,在最大程度上保證瞭不被人窺視千擾。

  這一切防禦做完後,天開語開始解開‘金粉世傢’終極核心數據庫的最後一道密鑰。

  一陣泉水淙淙叮咚珠進的清脆樂音飄然傳出,那悠揚的曲調由淺及深,由弱及強,最後終於演變成洪大壯麗的交響!緊跟著,那影像變幻出無數絢麗的圖畫——有鮮花、有大地,有海洋、有星空,有高樓、有熔漿……當然更多的,卻是那象征著無限財富以及權勢的、萬眾集會的演講……

  一切終於淡去。

  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威嚴、須發皆白的老者漸漸地從一片虛無空白之中現身出來。

  天開語心臟幾為之停止跳動,呼吸也不由自主停止下來——在這個時刻,一切變得靜止瞭下來。

  眼前的這個老者,正是他的前生,‘金粉世傢’的超級領袖,這個世界經濟體系的完善者之一——“霸”。

  “你……終於來瞭。經過漫長的歲月後,你終於來瞭……宿命的輪盤,安排你延續瞭我的生命,驅使你接受我的傳承……不要猶豫,這個世界將因為你的出現,而變得更加精采……立刻行動起來……敞開你的全部心靈,把你一切的善與惡,都盡情展示給這個世界看……萬丈紅塵,你將成為主宰……來吧!接受我的一切!用我留下的一切,幫助實現你的人生夢想……幫助你為所欲為……”

  “霸”那深厚沉凝的聲音久久回蕩在腦海中。

  恍惚間,天開語感覺自己重新回到瞭過去,那個威嚴的影像與自己合而為一,那種真實的、無與倫比的,與思想回憶裡決然不同的豪氣——那吞吐天地的豪氣,在瞬間襲遞全身,浸透靈魂!

  血脈沸騰。

  熱淚滾滾而出。

  那種聯結歷史、創造歷史的動人感覺,令天開語有種大夢初醒重新做人的深刻覺悟:這種覺悟,令他真正知道瞭——

  什麼才是逆轉天道!

  什麼才是天賦之命在我手!

  緊緊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下斷流淌。

  不知過瞭多久,天開語慢慢地睜開瞭眼睛,抬眼望去——

  在他佈下的那道阻隔磁電力場裡,已經不僅是那單一的、耀眼奪目的閃電光華。在那力場之中,正在進現出無數色彩繽紛的彩練霓虹,顯得絢爛無匹、撼人心魄!

  天開語抬頭望向高大的房頂,心情無比激動。

  他知道,由於結合瞭時空的斷層,延續瞭生命的光輝,他的靈魂已經真正實現脫胎換骨,一躍成為無容置疑的、橫跨兩個輪回世代的超級強者!

  緩緩低下高傲的頭顱,天開語瞇起閃著灼人電芒的神眸,望著那全息影像中的“霸”,抿起線條剛毅的嘴唇,開始輸入今生的靈識烙印。從這刻起,‘金粉世傢’的一切,將由另一個自己來掌握。

  他,天開語,將成為這個世界超級財閥的新領袖!

  信息更改完畢,他凝視著那影像中的“霸”,低沉道:“從今往後,你將由我……”說著意念微微波動,那影像中的人形已然變成一團光子波紋,再也不復存在。

  “我,回來瞭!”

  這便是天開語最後留下的幾個字。在以無匹真元能量將面前的一切化做齏粉前,他選擇瞭“發佈”這條指令。

  “呀,天哪,這……這是什麼啊?‘我,回來瞭!’這是什麼意思啊?”

  “老天爺!是他!是他回來瞭!”

  “天啊!有人打開瞭密鑰!”

  “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打開瞭密鑰!天哪,‘金粉世傢’新的領袖出現瞭!”

  “太不可思議瞭!讖言應驗瞭!有人得到‘金粉世傢’瞭!”

  “‘我,回來瞭!’天哪,這不可能……”

  “一切要變化瞭嗎?”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同一瞬間,世界各地與‘金粉世傢’聯網的機構紛紛看到瞭這個震驚世界的宣告!。

  半個鐘頭之後,與‘金粉世傢’相關的各種金融指數急劇攀升,呈現一枝獨秀的驚人高檔!

  一個鐘頭之後,整個熠京開始動蕩起來,各種猜測甚囂塵上,與此同時,整個新元世界的經濟體系開始激烈波動——‘金粉世傢’這個巨無霸的金融帝國竟然發生如此異變,世界的一切都難以承受這樣的刺激,終於產生瞭天開語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終於第一次,以自己的意願,而不是命運的擺佈,開始影響世界的運轉。

  當然,發生的這一切,天開語暫時還不知道,現在他正在面對杞眉眉的大呼小叫——因為她房間裡的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僅剩下瞭一堆粉塵殘骸和工作室的空殼。

  不但杞眉眉抓狂,便是聞聲趕來的諸多“國手堂”師生也驚得目瞪口呆。

  尋奇和禦安霏因為負有照顧天開語的責任,一聽說杞眉眉處出事,立刻便想到瞭天開語,也趕緊過來一窺究竟,及至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禁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才好。

  再看天開語,卻仍是那副傲然而立的樣子,負手望天,仿佛周圍發生的一切,與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似地。

  眾人正在竊竊低語、指指點點,尋奇等感到莫名其妙而甚為不安時,血鏡蹤的聲音自半空中響瞭起來:“發生什麼事瞭,尋奇天座?”卻是通過“國手堂”的音響裝置在問話。

  眾人立即安靜瞭下來,目光齊齊轉向尋奇。

  尋奇不覺脊背沁出一絲冷汗,遲疑道:“是……杞眉眉的工作室被天先生給……給毀瞭……”

  停頓瞭片刻,便聽血鏡蹤道:“不就是一個工作室毀瞭嗎?尋奇天座,你明天立刻找人來重建——現在所有人立刻回自己的地方去,不得再行圍觀!”

  血鏡蹤命令完後,便沒有瞭聲音。

  圍觀眾人立即俏無聲息地紛紛散去,顯示出血鏡蹤在“國手堂”的絕對權威。

  現場隻剩下瞭杞眉眉、禦安霏和尋奇。

  “天先生,究竟發生瞭什麼事?能告訴尋奇嗎?”望著面前毀壞程度、毀壞方式超出自己理解范圍之外的現場,尋奇終於忍不住向天開語小心問道。

  “是啊,究竟是怎麼回事?請告訴我們……你這樣不說話,眉眉會受到懲戒的。”禦安霏走近天開語,神情復雜地低聲對天開語道。

  見天開語仍不說話,杞眉眉遲疑瞭下,終於緊張地走近他,掩在禦安霏身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天開語,道:“我……我不是有意那樣叫的,若是先生為這個生氣……眉眉……眉眉願意向先生道歉……”她以為天開語不說話,是因為她的大呼小叫引來瞭眾人而不悅。

  又沉默一會兒,天開語總算開口瞭。隻是他說出的話,卻令三人著實摸不著頭腦。

  “明天,明天會怎麼樣呢?真是令人向往呀……”他突然感慨萬千地說出瞭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靜瞭片刻,禦安霏匆臉色一沉,冷聲道:“當然,明天自然令人向往,因為明天有眉眉夫人陪著。”

  杞眉眉先是一呆,隨即明白瞭她的意思,忙擺手道:“安霏地座千萬不要這麼說,眉眉可沒有這麼多的地方給先生弄壞……”

  尋奇在旁不禁莞爾,輕咳一聲,上前道:“先生是否在武道上又有瞭新的心得?依尋奇來看,這室內的一切能夠毀壞到這種完全看不到原形的程度,而整個工作室的結構卻沒有遭到半點損壞,足可看出先生的真元控制已經到瞭外控由心的境界!實在是令尋奇欽佩羨慕——先生什麼時候能指點一二呢?”

  他這一說,禦安霏和杞眉眉二女這才醒悟過來,忙再看現場一遍。豈知越看越心寒,越看越懍然,二人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齊生出瞭“世間居然有這等人”的想法!

  “武道修為算得瞭什麼?”天開語開口便是出入意料的不屑之語。

  目光從茫茫天穹轉回,天開語心中充滿瞭對離字淒追求的理解。在與自己的前世完全融為一體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真正窺到瞭生命真相的一隅。自己的轉世記憶同這生命真相的一隅相比,實在有著熒火與太陽的差距,更遑論那博大深幽的生命真諦呢!

  目睹三人一臉的驚愕與茫然,天開語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自己所說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沒有半點意義,不禁輕嘆一下,憐憫地望著三人,道:“沒關系,多少損失,回頭我會補上的,尋奇天座務必把損失呈報給我。”在言語中,他很自然地用上瞭“呈報”這個顯示尊卑的詞語。

  尋奇先是一怔,也覺他說話似乎有些奇怪,但一抬眼,正好望見天開語那深邃的目光正閃爍著奇異迷幻的五色光華,胸口登時如同遭到重錘一擊般,幾乎是脫口而出響亮道瞭聲:“是!”仿佛那個聲音並不是自己的一樣。

  天開語再掃瞭三人一眼,淡淡說瞭聲:“對不起,我想回去休息瞭,明天見!”

  說罷他忽然騰空而起,完全沒有半點飛行的先兆,就這麼如一顆流星般劃破夜空,飛離瞭“國手堂”。

  良久……

  “天哪!他……”突然問,杞眉眉驚叫瞭一聲。

  “我的天!他竟然突破瞭‘國手堂’的力場防禦!”尋奇也緊跟著倒吸瞭一口冷氣,矯舌瞠目顫聲叫道。

  “這……這怎麼可能?以他的血肉之軀,竟然突破瞭我們‘國手堂’上空的力場罩!”禦安霏酥胸急劇起伏,掩口輕呼道。

  顯然三人對天開語的驚人之舉感到瞭無比的霞駭!

  正在三人驚駭不已時,血鏡蹤的聲音似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一般:“你們三個,立刻到我這裡來——尋奇天座,請將所有的天座喚來,安霏地座,你將所有的地座喚來!”

  三人頓時再度劇震一下。

  他們知道,天開語終於引起瞭東熠的“軍武教父”、赫赫有名的“國手堂”之首——血堂首的註意。

  他會如何評價天開語呢?

  他又會怎樣對付天開語呢?

  三人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到瞭疑問……

  天開語的目的地自然是行弈小組的駐地“子袤飄香”。

  以他的速度,兼之“子袤飄香”的顯著位置,他很容易便識出的“子袤飄香”,並到達瞭“子袤飄香”。

  不過在“子袤飄香”的附近,他被一隊飛警攔瞭下來。

  “先生,很對不起,這段時間,這種高度的空間暫時封閉,任何人不得隨便逾越飛行。另外,由於先生擅自進行肉身飛行,違反瞭空管條例,請跟我們走一趟!”那些飛警彬彬有禮,但卻十分嚴肅地對天開語說道。

  天開語一怔,隨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本不想與這些飛警糾纏,運用身法避開,後一想或許這麼做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便點瞭點頭,道:“好的。不過我想與佈爾聯系一下,好嗎?”

  那些飛警一愣。這時其中有人低聲耳語道:“這人的修為好厲害,居然以‘清流繞體’的方式飛行,別是什麼大人物吧?”

  此言一出,幾名飛警登時一懍,警覺地打量瞭天開語一遍,隨後一人低聲道:“請問先生是什麼人?”一邊說,一邊已經有人在聯系佈爾瞭。

  “哦,我是你們的客人,叫天開語。”天開語簡單答道。

  那幾人立刻又騷動起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天開語……天先生……佈爾隊長曾經提到過的……”

  這時飛警中一人的通訊器裡響起瞭佈爾的聲音:“○八○六,什麼事?”

  那被叫做○八○六的飛警惴惴看瞭天開語一眼,將天開語的情況報告給瞭佈爾。

  佈爾立刻道:“從現在起,禁令對天先生解除,你們立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不得騷擾天先生!”

  那些飛警登時一震,齊聲道:“是!”隨後一齊對天開語行瞭個禮,道聲:“請天先生原諒,您請自便!”接著便轉身撤回。

  天開語給他們這一弄,倒也不太想先回住處瞭,於是調整力場,緩緩地自空中滑落,選中瞭“子袤飄香”中下部的一層平臺處暗影角落停下。

  略整理瞭下因空氣鼓蕩而有些凌亂的衣擺,天開語從平臺暗影中走出,融入瞭三二兩兩正在休閑的人群中。

  摸瞭摸袋內的一角薄片,天開語信步向平臺的大門走去。

  衣袋裡的薄片,乃是“國手堂”在接待行弈小組一行時的午宴上給的,用以在杏林任意消費的特別紀牌。這個紀牌的有效力已經被限制瞭時間,隻能在一定時間內無限消費使用,其期限則是他們離開杏林的那一天。

  天開語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購買瞭一身新衣換上,並把自己原先的衣服粉碎拋棄,然後一個人在“子袤飄香”的購物中心裡到處閑逛。

  在一處珍器展示坊,他停下瞭腳步。

  這個珍器展示坊,他見到的是清一色的綠寶石,正在特別設計的光照下發出熠熠的光輝,置身其中,恍若進入瞭一個夢幻的世界。

  “先生,這些都是來自火星七百六十六區的產品,純凈度相當高,價格也很合適,最重要的,是它們的設計都十分精美特別……”一見有人駐步觀賞,一位苗條秀麗的少女便迎瞭上來,以其清脆嬌柔的聲音向客人進行職業性的介紹。

  天開語知道,自從火星那豐富的綠寶石礦藏在舊元世紀被發現後,人類便開始不斷地登上進行開采,由於機械自動化文明的空前發展,使得火星上的寶石得到瞭相對的開發。但真正的大規模挖掘,卻是在新元世紀。由於新元世紀“時空曲面”

  星際航行技術的成熟,使得人類往返地球與火星間的時間大為縮短,采礦成本也自然大幅度降低,因而原本高高在上的寶物,很快便達到瞭足以大量普及的程度,當然也對科研人員研究這種寶石提供瞭極為豐富的原材料!結果隨著對寶石晶體中能量結構釋放的研究發現,這種晶體的結構在幾種特定波長的激光激蕩下解體時,居然能夠釋放出極大的能量,而且這種能量的特性還十分的溫和與穩定!這樣一來,這種綠寶石的開發權立刻被軍方強行占有,在市場上這些寶石的身價也重新抬升瞭上去。雖然仍可購買,但賣傢卻無一不是具備強橫的軍方背景,普通商人仍是無法大規模地進行販售。

  眼前這問以綠寶石構成的珍器坊,無疑有著相當的後臺,是“子袤飄香”購物中心的一顆耀眼明珠——當然,若非如此,也不會吸引住天開語的註意,令他駐足不前。

  天開語伸出手,那少女立刻遞上瞭一雙雪白的手套,並殷勤地替他戴上。隨後。

  輕聲道:“先生,請問您喜歡什麼樣的風格,想放在什麼地方?是隨身佩飾,還是擺放觀賞?”

  天先生笑笑,道:“我隻是想看看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不用這樣跟在旁邊。”

  望瞭望周圍,笑道:“還有其他的客人,姑娘去招呼他們吧!”

  那少女顯然對天開語挺拔的身姿、泱泱的氣度以及彬彬有禮的神態十分有好感,聞言輕聲道:“如果先生有什麼需要的話,就請找彌綠——或者直呼我的編號也可以。”她說著將自己的胸牌給天開語看瞭一下。

  天開語掃視瞭一眼那聳挺峰巒上的胸牌,笑點瞭點頭。彌綠俏臉匆一紅,沖他鞠瞭一躬,然後轉身去招呼另外一對情侶瞭。

  天開語大略掃視瞭一遍眼前美麗的晶體,然後走到一隻碧翠通透的精巧六角盒前,輕輕從托架上取下,放近眼前仔細觀賞把玩。

  他的直覺並沒有錯,這隻翠綠色的小盒子,不但品質極佳——色濃、純正、鮮艷且質地極為通透:即便是在眼前大量熠熠生輝的綠寶石中,也可稱得上是數一數二。更為難得的是,在它的晶體中,那薄如蟬翼的雲絲,配合著本體的如洗碧色,以及晶體錯落透明的映像,竟天然地形成瞭一副雲淡天高的優美立體圖景。

  天開語立刻便喜歡上瞭這隻寶石盒,嘴裡不禁輕聲自語:“好漂亮……”

  “呀,先生也喜歡它啊!”耳邊傳來一聲驚喜的低呼,正是那叫彌綠的少女。

  “是啊,它很美。”天開語頭也不抬地應道。

  這時另有一個男子聲音輕呼道:“咦,怎麼我們剛才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它尼?”

  再有一個女聲也輕叫道:“是啊是啊,我們快買下來吧!”

  天開語視線從眼前的寶盒上移開,轉眼望向說話的這對男女。

  ——男俊女秀,真是一對璧人。

  天開語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笑道:“可是,我先發現它,並且也十分喜歡,怎麼辦呢?”

  這二人頓時一呆,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都是你啦,為什麼不早發現它……都轉瞭好幾遍瞭還錯過瞭……”那年輕女子臉現沮容,嗔怪男伴道。

  “我……它這麼小,又放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誰會註意它啊……再說,你也一起看的啊……”那男子委屈地為自己辯解道。

  那女子一聽便不樂意瞭,立刻對男伴進行回擊,二人就樣你來我往相互埋怨,居然低聲爭吵瞭起來。

  見二人爭執,天開語在一旁笑而不言,那彌綠卻著急瞭,不禁輕聲勸道:“你們……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這位先生,您……您能不能把它讓給他們?”

  天開語一笑,對她道:“當然可以,隻是,姑娘認為這樣做合適嗎?”

  彌綠登時一滯,臉色尷尬起來,無奈承認道:“不……不合適。”

  匆俏眸一閃,她又道:“不過先生或許可以提出轉讓的條件呢?隻要條件合適,我想他們說下定會接受呢!”

  這時那爭執的男女中,女子已經開始生氣地發出瞭哭腔,男子顯然被女伴弄得有些狼狽,一聽彌綠這麼說,忙搶過來說道:“是啊是啊,請兄臺開個價吧,我願意高價回購你的寶盒。”

  聽到男伴這麼說,那年輕女子立刻停止瞭對男伴的數落,俏眼巴巴地望向天開語。

  天開語匆笑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難道真的很想得到這個寶石盒嗎?那好,隻需在這價格後面增加一位數就行瞭。”

  彌綠和那對男女登時瞠目。彌綠更是臉色“唰”地一下變白,望著天開語的目光也充滿瞭對他逐利的鄙視。

  那對男女呆愕瞭片刻後,那男子忍不住叫道:“你!你怎麼能這樣,難道這要用搶的嗎?”

  天開語尚未來得及開口,匆聽彌綠道:“對不起先生,這盒子我們不賣瞭。”

  說著便要從天開語的手中取過那隻日陽碧滴翠的寶石盒。

  豈料天開語卻將手一抬,閃過瞭彌綠的手,嘴角流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像是看到瞭彌綠的內心一樣,譏道:“真的嗎?姑娘是想從我這裡取走寶盒,然後再轉賣給他們,是吧?”

  彌綠俏臉頓時一紅,望著天開語的目光也虛瞭下來,怯弱地栘到一邊,強自鎮靜道:“我聽不懂先生在說什麼——請先生把它交給我好嗎?”頓瞭頓,她眸中忽地掠過一絲狡黠,口氣也硬瞭起來,道:“不是我想轉賣,而是這件珍品已經被人預訂瞭!”

  聽她這麼一說,那對男女立時“哦”瞭一聲,露出一臉大失所望的表情。

  這時天開語卻看到,那彌綠飛快地對那年輕女子丟瞭一個眼神,緊接著那女子便怔瞭一下,隨即若有所悟的樣子,轉過來一把拉著自己男伴的手,道:“算瞭,既然早就有人預訂瞭,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在這裡傻等瞭。”

  那男子尚未回過神來,兀自還想爭辯幾句時,卻已經被女伴強拉硬拽地拖走見二人離去,彌綠得意地對天開語道:“好瞭,先生您也可以離開瞭嗎?”

  天開語搖搖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彌綠,道:“那可不行,在這個地方,我有充分的自由待到任何時候,你是不能隨便趕我走的——難道我不能再看看其他的東西嗎?”

  彌綠似沒有想到面前這個看似軒昂的男子,居然會如此厚顏無賴,隻是她也知道,這個男子說的確也是實話,因此矯舌瞭一下後,便恨恨地白瞭他一眼,語氣冰冷道:“那您隨便看吧,不過請先將它還給我,好嗎?”

  天開語將那隻寶石盒托在眼前,再次打量瞭一眼,笑道:“那可不行,你說它已經給人預訂瞭,總得有憑據吧?來,把訂購憑證給我看一下,這樣我才會死心。”

  彌綠本就是因看不過天開語那貪婪逐利的行為才編出瞭那個謊言。她原本打算等天開語走後,等候那對情侶回來,再將這精美別致的寶石盒售與他們的,現在天開語居然不怕麻煩地又提出需要察看訂購憑證——她又哪裡能搞來什麼憑證呢?

  “你!”氣結之下,她忍不住怒視天開語,低叫瞭一聲。

  這時有一個男子從坊外走進來,見此情景忙上前呵斥住瞭彌綠,道:“七十一號,你這是在幹什麼!有這麼對客人的嗎?還不快下去!”七十一號正是彌綠胸牌的編號。

  彌綠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進來,更沒有想到,進來的人是她的上司!一時間慌瞭手腳,緊張得說話也口吃瞭:“先生,對不起,我……我……”

  天開語卻寬容地攔住瞭那男子,看瞭看他胸前的胸牌——二十號,道:“不用怪她,是我的事情。”

  那男子連忙對天開語躬身行禮表示道歉,然後才小心地問起事情的原委。

  天開語略去瞭那對年輕男女,隻說是自己看中瞭那隻綠寶石盒,而彌綠卻說已經有人預訂等等。

  那男子聽完後,立即對彌綠斥道:“既然這位先生想查看訂購記錄,就是給他看一下有什麼不可以的?還不去把記錄拿來!”

  彌綠恨恨地看瞭天開語一眼,一咬牙,道:“對不起,先生,那個預訂的人是口頭預訂的,一會兒就過來取,並沒有記錄。”

  那男子怔瞭一下,隨即對天開語陪笑道:“先生,您看……實在是對不起,口頭預訂我們也是可以接受的……”

  天開語打斷他道:“這我知道。不過我也知道另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口頭預訂必須在兩個鐘頭內付現,否則這預訂就會失效,不知你們這兒可是一樣呢?”

  那男子忙點頭道:“不錯不錯,我們這兒當然也是這樣——沒有人會把自己的生意風險放在沒有多少保證的口頭預訂上的。”停瞭下,他立刻轉向彌綠,道:“對瞭七十一號,你的那位客人多久以後回來?”

  彌綠正支吾時,天開語插道:“我記得我來這兒已經有一會兒瞭,之前我在附近閑晃時也沒有看到這裡面有什麼人,想必那人應該快來瞭吧!”

  那男子忙道:“是啊是啊,應該就快來瞭……是吧?七十一號?”

  彌綠額上早緊張得沁出瞭一層薄汗,聞言忙顫聲道:“是……是快來瞭……”

  見她眼中滿是茫然驚慌之色,天開語努力忍住笑意,調侃道:“對瞭,我聽說那人是姑娘的一位朋友,對嗎?”

  如同在黑夜中見到瞭一線光明,彌綠登時俏眸二兄,不迭口地道:“是的是的,我這就叫他快點過來!”說時望向天開語的目光裡竟也露出瞭些許的感激。

  見彌綠在一隅同“朋友”通話,天開語也不註意她說些什麼,隻是與二十號的男子閑聊。無非是誇贊他們這間珍寶坊的綠寶石品質是如何的優良,礦區是姐何的優質等等。

  由於在‘金粉世傢’,天開語本身就有這方面的事業,因此對整個流程也相當熟稔,說起來自然相當內行。尤其涉及到業界的一些大致分析,更是頭頭是道,聽得二十號的男子驚訝之餘,又十分佩服。

  不一會兒,彌綠走瞭過來,神情復雜地看瞭天開語一眼,低聲對那男子道:“他馬上就來。”

  果然,過不多時,三人便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從坊外快步走過來。

  彌綠忙迎上去將二人領過來,然後指著二十號男子和天開語介紹瞭一下。

  二十號男子忙恭聲道:“二位就是定下我們珍寶的客人嗎?真是不好意思,就請二位這就把東西取走吧!”

  那青年男子——彌綠的“朋友”一聽連忙客氣道:“哪裡哪裡,是我們不好,我們應該早點過來的,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誤會的。”

  旁邊的年輕女子也插話道:“想不到有人也喜歡啊?幸好我們先預訂瞭呢!好瞭,現在就把那隻綠寶石盒給我們吧!”

  天開語一笑,輕輕跨上一步,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擋住瞭這一男一女同彌綠之間的視線,背對著彌綠抬手托起瞭一隻綠寶石盒,笑道:“是它嗎?”

  這一男一女先是遲疑瞭一下,天開語看得很清楚,那女子向自己的身後投射瞭一個詢問的目光,顯然是在征詢彌綠的意見。

  “不錯,就是它!謝謝你瞭彌綠。”那女於臉上現出松瞭一口氣的表情,從天開語的手中接過瞭那隻綠寶石盒,與那年輕男子交換瞭一下眼神。那年輕男子立刻點頭道:“好瞭,我們這就付款吧!”說著轉向二十號男子。

  二十號男子歉然地望著天開語,道:“實在對不起,先生。那麼請先生再看看其他的好嗎?”

  天開語一笑,點頭道:“當然好的。”

  二十號男子這才殷勤地上前領那對男女去結帳。

  天開語轉過身來,正好見到彌綠得意的表情,小嘴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形,眸中當然也沒有瞭先前的敵意。

  “姑娘你好聰明。”天開語語帶雙關地笑道。

  “沒什麼,隻不過令先生失望,實在令我感到歉疚——先生不再看看其他的嗎?”彌綠的臉上重新露出職業化的笑容來。

  天開語淡淡一笑,道:“難道姑娘不覺得,這麼做,有違你的良心嗎?你知道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彌綠眼中掠過一抹不安,隨即強辯道:“可是先生那麼做,難道就應該嗎?”

  天開語瞇起眼睛,打量她一下,不接她這句話,而是走向那排托架,從上面取不一樣綠寶石制品,眼露促狹道:“看來我隻好買這件瞭。”說著便走向瞭那二十號男子。

  彌綠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直覺感到事情不那麼簡單,連忙跟瞭上去。

  走不兩步,卻被那已經結帳完畢的兩個朋友給一把拉往一邊,低聲道:“彌綠,你可有十足的把握?那兩個人當真會回來嗎?如果不回來,我們可就麻煩瞭——好大的一筆錢,我們消費不起……”

  彌綠心神不寧地點點頭,目光直往那個身材高大英偉的客人瞟,此刻他正在結帳……

  “那好,我們先走瞭,彌綠回頭你帶他們來找我們好瞭……唉,這東西雖然好看,卻隻能看不能用,實在沒有什麼用處……”年輕男子說著摸出剛剛購買的寶盒遺憾道。

  “什麼!”彌綠的目光落到朋友的手中,登時腦中“轟”地一聲巨響!當時便忍不住失聲叫瞭出來!

  ——天哪,這哪裡是那隻綠寶石盒呢?分明是另一件珍器啊!難道說……

  感覺渾身的血液在頃刻間湧上頭頂,瞬間之後,卻又一下落到瞭腳底。彌綠隻覺頭腦一陣暈眩,身子一晃,雙腿發軟,競有些站立下住!

  她女友眼見其臉色不對,忙一把將她扶住,關切道:“彌綠你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色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這時天開語已經結賬回來。望著這走向自己、臉上掛著邪邪自得笑容的傢夥,彌綠略微鎮定瞭一下心情,咬牙仇恨地緊瞪著他,眼睛一瞬不瞬,似要將他以目光射殺一般。

  她身邊的兩位朋友這才明白過來,彌綠與這個客人之間似乎有某種糾葛。

  “彌綠,你們……”女友擔心道。

  “他有什麼問題嗎?看樣子不太像是我們杏林的……”男友皺起瞭眉頭,警惕地看著天開語。

  天開語走到彌綠面前,看看她身邊的兩位朋友,揶揄道:“姑娘的兩位朋友真是難得,居然心甘情願地串通做戲。隻可惜這種把戲鄙人早在兩輩子以前就會耍瞭。”說著他像變魔術一樣,攤開瞭大掌,掌中赫然便是那隻剔透美麗的綠寶石小盒。

  “呀!這不是彌綠你一直都很喜歡的那隻小盒子嗎?”女友驚叫道。

  “對啊,就是那隻彌綠一直想要,但是卻舍不得買的那隻盒子呢!”男友也睜大瞭眼睛叫道。

  天開語一怔——原來彌綠也喜歡這隻珍盒,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瞭。

  探詢地望向彌綠,隻見她貝齒緊咬著下唇,將唇色都咬得發白瞭,不禁心中生出一絲歉疚,道:“真是很抱歉,我不知道姑娘你這麼喜歡,早知道這樣,我就……”

  “你不用說啦!總之你是我見過的人裡面,最惡劣的一個!”彌綠突打斷瞭天開語的說話,恨聲叫道。

  她的叫聲立刻將那二十號男子給引瞭過來。

  “七十一號,你又在大呼小叫什麼……啊……對不起三位,七十一號也許是有什麼麻煩,所以才這樣,請諸位原諒——七十一號,你跟我過來!”二十號男子對天開語等三人陪笑後臉色一變,對彌綠低聲斥道。

  彌綠卻恍若未聞,狠狠地瞪瞭天開語一眼後,一宇一頓地咬牙道:“對不起,我辭職!”

  說畢竟猛地一甩手,轉身便走!

  那二十號男子一愕,顯然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手,手忙腳亂下,忙一把拉住彌綠,隨後又似覺不妥,趕緊松瞭開來,急促道:“彌綠你不要這樣……有話好說,為什麼要辭職呢?”情急之下,也不再故作矜持地呼喚彌綠的牌號,而是直呼其名瞭。

  彌綠停下來,轉過身,看看他,又看看天開語,冷笑一聲,欲言又止,轉身又走。

  這時她那對朋友忙趕上來勸道:“彌綠,工作不好找,你還是多考慮吧!”

  天開語在一旁看著幾人亂作一團,終於輕嘆一聲,定上前去,望著彌綠誠懇道:“對不起姑娘,我並不想因這件事情讓你辭職——真想不到,你的個性居然如此剛強。好吧,既然如此,我放棄這隻珍盒好瞭。”說畢便將手中的那隻精美寶盒遞向彌綠的男友。那男友尚未回過神時,不知怎地,手中的那隻盒子已經落到瞭天開語的手裡,取而代之的卻是那隻彌綠心儀已久的珍盒。

  做完這一切後,天開語掃視瞭目瞪口呆的眾人一眼,淡淡一笑,轉身離去瞭。

  不理身後彌綠等人的呼喚,天開語身形微動下,已經定出瞭他們的視線。

  那隻綠寶石盒對他來說,實在是件不起眼的東西。之所以他會興起執意要得到它的念頭,純粹是因為一時的心血來潮,喜歡上它質地的靈透精美,兼之彌綠這個女孩子給他的第一印象也相當不錯,與她爭執,也有很大一部分有著一逞弄之意。可是事情演變到後來,就有些低俗瞭——他並不想將這種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甚至會到要一個女孩子失去工作的地步,因此便斷然決定放棄那隻珍盒。在路過一間時裝屋時,他甚至將手中握著的另一隻綠寶石盒隨手贈給瞭一位正在挑選衣服的美麗少女,同時也將這短暫的故事給徹底地從腦中抹去瞭。

  徜徉在腦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在一問專以妝容扮秀的自助工作室裡,面對思維影像自動成型系統,天開語做出瞭一個決定,一個讓他有合適的形象進行一切活動的決定。

  他決定充分發揮自己靈識的作用,找到一個改變自己面容的方法。

  目前的妝容術,僅僅是根據一個人面部細胞的神經運動,來調整面部肌肉的形狀、厚薄,但仍不免因為個人的遺傳性狀、維持時間的過短而無法達到真正完美的改變(有關這方面的具體描述,請閱拙作《幻夢唯心》第二部《轉世風流》》,因此其局限性遠不能達到天開語的要求。

  現在天開語要做的,就是找到一個可以隨時自由改變自己的容貌,而且又不受時間長短限制的方法。

  唯有做到瞭這一步,他才不會在施行逆天大計的過程中,遇到不必要的俗世麻煩。

  他的想法便是從自身的基因著手進行改造。

  新元科技已經探出,人類的基因中包含瞭物質的遺傳和思維的印記——這在天開語,則理解為“靈魂的烙印”。雖然這兩者都對人類起瞭很大的作用,而且其中物質的遺傳對一個人的形貌有著很大的影響,但天開語卻以其後世“幻夢大醫者”的子博學識知道,在這其中起著決定作用的,卻是所謂的思維-也就是靈魂的烙印。

  他首先在思維影像自動成型系統中按照自己的轉世記憶,回憶出上上世的形貌——也就是那考古兼語言學傢的相貌來,在思維影像自動成型系統中生成一副新的臉容。那是一張消瘦而略顯憔悴的面孔,但是那雙眼睛卻十分的有神,而且充滿瞭掌握神秘的自信。接著他便半躺在妝容椅中,將頭枕進約束固定環內,閉上眼睛,任由那溫暖的面罩覆上臉廓,開始進行改容。在進行這一切時,他全身放松,將自己完全沉浸在對上上世的回憶之中,所有的喜怒哀樂,所有的心情故事,盡數轉回那遙遠的過去輪回之中……

  一聲輕響,將天開語從那深幽的前世喚醒過來。

  在醒來的一刻,他有一種錯覺,一種自己仍然是那形隻影孤、追尋人類逝去文明的旅者真/心中仍然充滿著對人類文明淪替更迭的凝厚與悲壯。

  他知道,自己成功瞭。

  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靈肉共鳴,令他可以無容置疑地確定,自己已經成功地回到瞭前世——因為他感到,自己的肉體也已經發生瞭改變,原先的健偉雄壯,已經變成瞭消瘦高長,原本合體的衣服,已經感覺空落落地無法貼身……

  似夢遊一般,他站瞭起來。

  看著虛擬影像中的自己——那個上上世的自己,天開語恍若沉浸在一個實在的夢中。他看到,那影像中的自己嘴唇輕輕蠕動瞭一下,隨即聽到自己說:“你好嗎?你又回來瞭……”

  來自靈魂的巨大沖擊令天開語再也無法站立,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如潮水般襲來,他一跤跌倒,重新重重地跌在瞭妝容椅上。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今世的一切又以更大的力量,一股壓倒一切的力量將他拉回:他虛弱地睜開眼睛,出現在那影像裡的相貌已經在頃刻問變回瞭今生的自己——天開語的形貌。

  嘴唇無力地動瞭動,一絲喜悅似幹涸的大地中從裂縫中湧出的細小泉水般汨汨湧出,並迅速地變成噴泉,進而急速擴大為滔天的洪水將他整個身心徹底淹沒!

  ——成功瞭!真的成功瞭!

  他的內心發出無聲的狂吼!

  他目光炯炯一瞬不瞬地註視著面前影像中的自己,再次凝聚靈識——隻見那影像中的虛擬形像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並漸漸地呈現出另一副面貌來。

  ——正是上上世的自己。

  靈識再次反覆,那上上世的自己又模糊起來,等到清晰時,呈現出來的,卻是自己的上一世,是“霸”年輕時的容顏!

  繼續調整靈識,眼前的“霸”已經變成瞭“幻夢大醫者”,而那速度,卻快瞭許多,連那模糊的過程都省略瞭……

  一種窺破天機的快感令天開語的嘴角露出一抹狂傲的詭笑。

  他知道,自己終於瞭解到瞭天道與人道之間的某種神秘聯系——盡管現在還不能完全掌握,但是起碼,他已經瞭解瞭為何離字淒大老可以“空”的力量,將自己的形貌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因為那是命運的力量在進行交錯,因為那是天道的縫隙——抑或說是恢恢天網的網眼!

  心中生出這個覺悟時,他看到,自己的影像立刻轉為模糊,根本無法看清楚那裡面的人形……

  在今生強大的力量下,在輪回烙印的催化下,他終於得到瞭毋需任何外在器械,便可任意改變自己形貌的奧秘。從今往後,他將擁有五個不同的形體相貌在這個世界上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這實在是妙不可言。

  當然,天開語深深知道,自己遠未達到瞭解天道終極秘密的程度。目前他因為自己擁有的幾世輪回靈識烙印,而能夠以這幾世的形貌示現於人——但卻不可能以同樣的方法,搖身變成其他的樣子,因為他並未擁有更多的轉世記憶。

  不過即便如此,在這世界上,能做到這一步的,恐怕也隻有他一個人瞭。

  字淒是這方面最典型的人物。

  由於無法窺透輪回,她即使察覺瞭天命五百年一次終結靈體的意圖,卻也隻能無奈地通過轉換男女形體,以非男非女相來擺脫天道的追緝。

  以她如此的修為都步履艱難,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更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瞭。

  從槽口抽出“國手堂”贈予的消費牌,天開語轉向定出瞭這問自助妝容室。

  這個時候,他已經變成瞭另外一個人,那個未來的一世——“幻夢大醫者”。

  他考慮過,在目前的情況下,那個考古學傢以及後世的普通人都不太適合擔當重返‘金粉世傢’的重任,首先便是他們的氣質沒有那種獨霸一方的神髓;而“霸”的容貌在目前1言已經應驗的情況下就更不適宜公開示人,故而略作權衡,他便決定選擇“幻夢大醫者”瞭。

  天開語再次購買瞭一套新衣。不過這回他卻是借用瞭別人的紀牌,以信用點的方式結帳的——對於這個新的身分,他可不想再與“國手堂”發生任何的關聯,因為在這個高度數位化的世界裡,哪怕是一點的疏漏,都有可能令自己的苦心付諸流。

  穿著一身與“幻夢大醫者”身分氣質都高度配合的服飾,那種心靈控制的夢幻感覺再次襲遍他的全身,令他看上去氣質高貴不俗,而又增添瞭幾分神秘幽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