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沖揚意氣飛揚地回到實驗室,天開語意外發現,實驗室裡竟然充斥著一片緊張氣氛!
實驗室裡,原來的人員與刀奪烽之後安排進來的人之間正劍拔弩張,彼此怒目相對。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開語不禁訝道。
一見他進來,碧絲絲等三人立即迎上前來,團團將自己的主人圍住“告狀”。
嘰嘰喳喳瞭好一會兒後,天開語才聽明白,原來從今天早上起到現在,整個實驗室的工作就停滯瞭下來,原因是出在瞭那個他做瞭手腳的步驟上。
基於上趟的失敗,他的那些助手——第一批助手著實下瞭一番苦功,仔細查找瞭失敗的原因,最後終於發現,問題就出在他經手的那段步驟。因此他們猜測,也許在他經手的過程中,這些正處於異變狀態中的菌體發生瞭某種不為人知的變化,由此才導致瞭後續的實驗錯誤。不過這也僅僅是猜測而已,並不敢真的肯定,所以在實驗進行到這一步時,這批助手便提出暫時中止實驗,一切有待“天先生”回來後定奪。
而由刀奪烽安排來的那些助手,卻因為極大的功利性,急於搶奪功勞而堅持將實驗做下去。結果雙方誰也說服不瞭誰,致使實驗雖繼續進行著,但是卻始終因雙方充滿瞭矛盾而進展緩慢。
這期間,碧絲絲、屏愛琳和左藍珂不知道呼叫瞭天開語多少次,卻一直得不到他的回覆,偏偏刀奪烽安排的那批人中領頭的軍階要比她們高,在“官大一級壓死人”的束縛下,她們也隻好無可奈何地任由這些人胡來瞭。
明白瞭個中原委後,天開語不禁舉目打量起那個刀奪烽安排過來的軍官,目光中射出詢問的神色。
那名軍官擁有月亮城人普遍生就的俊美體貌,不過此時他看天開語時的眼神可不怎麼友好。見天開語望自己,他也隻是禮貌性地點瞭下頭,目光在警惕中透出濃濃的不信任。
“他叫子元亮……”屏愛琳在一旁緊緊地依偎著天開語,初嘗男女情愛滋味的少女,煥發出不可方物的艷色,那臉上的明媚,真如正午的陽光般燦爛,再配合親密無間的依靠,令天開語不由得心動神飄。
“是嗎?”天開語輕笑著應瞭聲,低頭吻瞭小妮子一下,然後再深深看瞭那個叫做子元亮的軍官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緊緊摟著屏愛琳轉身朝監測室走去。碧絲絲和左藍珂忙緊步跟上。
“那個傢夥實在太討厭瞭,居然不主動來和先生問好!難不成還要先生向他行禮嗎?”進得監測室,碧絲絲噘著紅灩灩的小嘴道,一面微微帶著些酸意地從另一邊緊緊抱住瞭天開語。
左藍珂卻不以為意地搖頭道:“他既然與天先生有敵意,那麼不這樣做也是情有可原的。相反的,我倒覺得他這麼做,反而顯示出他為人率真,不太會以表面的辭色來掩飾內心的真實感覺。”
天開語聽瞭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左藍珂果然與屏、碧二女不一樣,看法和見識上都顯出外面社會的痕跡來,不似二女,完全是以軍中的思維來思考一切。
他笑著點點頭,一雙魔手已經探入屏愛琳和碧絲絲衣內,在她們光滑彈跳的嬌艷胴體上下其手起來,一面笑道:
“藍珂這話就說對瞭!不過對付這種人呢,無非是剛、柔兩種途徑,要嘛用好言好語軟化他們,要嘛就硬碰硬地令他心甘服輸——不過這兩種方法對我都沒有什麼用處……”
“是因為先生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興趣,是嗎?”兩團碩大柔軟的尤物自身後緊緊貼瞭上來,左藍珂充滿媚惑的聲音一下子湊近著湧人瞭天開語的耳窩之中。
天開語耳內不禁一陣癢癢,小腹下也不自覺地竄出瞭火苗-一這個女人,果然媚術瞭得!
“是啊,藍珂說得很對,他又算個什麼東西呢?對於這種本來算不上什麼,卻又把自己一廂情願地當作一回事的人,我向來不會讓他們在心裡占據一席之地的!”他說完這話時,明顯感覺出身後的胴體震動瞭一下。
“先生,要重新開始嗎?”碧絲絲嬌喘著撥動火熱的窈窕嬌軀呻吟道。雖然被先生摸得春情難耐,但她還是記得自己應該做什麼的,不似屏愛琳,已經完全沉浸在男人的愛撫之中,飄飄然不知身在何處瞭。
天開語仍然瞇著雙眼,隨口答道:“當然是瞭,要他們把以前的樣本都清理掉吧!”說著忽一挺身站瞭起來,轉過身對著三名美女上尉,嘴角露出一扶意味深長的笑容,沉聲道:“來,讓我們來做一個彼此都喜歡的遊戲吧!”
果然不出所料,這三名美女軍官的身分相當復雜特殊。
在這個世代裡,這是天開語第二次正式以後的“萬象幻鏡”對人進行施術。施術完畢後,他輕輕籲出瞭一口氣,人腦的結構實在是復雜精密無比。
雖然有著足以將白癡復原的超級醫術?但是在針對情況,完全不相同的健康人腦的時候,他仍然感到施術的費力。
根據自己後世身分“幻夢珠醫者”的研究記憶,天開認知道,正常的人腦在一彈指間產生的思維念頭便如同空氣中的塵埃一般無法勝數可那些因腦部有問題致呈現“白癡”狀態的人,仍有念頭產生,隻不過其數量和質量都無法與正常人相類比而已。如果說正常人的思維是基於某種特定的定勢在進行的,是集中的話,那麼腦部有問題者的思維則是沿著無法固定的軌跡進行的、是發散的,因此其思維產生的能驅動力量也不可避免地出現扭曲,進而導致與正常人格格不人的言行舉止出現——在這方面,往往一部分被譽為“天才”的特殊人類與之相當類似。
一般的催眠,僅僅是局限在以表層思維影響到深層思維,並試圖通過這一途徑的誘導暗示,來達到施術者圖謀的目的;而且如果被施術者曾經經過相當的訓練的話,施術者尚不一定能夠成功。因此,在人類對自己的大腦產生興趣,並加以多種方式研究以來的無數個世代中,從來就沒有一個所謂的“催眠導師”可以做到全盤地接管某個人的大腦,除瞭天開語的後世“幻夢大醫者”。
但畢竟人腦的構造太過精密神妙,而且每個人腦的物質結構都基本相同。試問,以相同的一樣東西,去解剖另一樣同類,這難度就可想而知瞭,這就如同真正地切割原子,隻有用原子自己實現一樣,是極其困難的,而且是普通環境所無法做到的正如普通催眠導師的腦力能量超過正常人一樣,“萬象幻鏡”同樣必須有非常強大的人體能量做為後盾。
現在,天開語以一己之力,去試圖以“萬象幻鏡”完成掃描屏愛琳等三個訓練有素的人,那份難度自然又比之尋常之人又高瞭十幾個倍數。
本來區區三個人算不上什麼的,因為他擁有著大地源源不斷的地磁能量供給。不過由於時地不對,為防止在實驗室裡大肆運用能量產生異狀,進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他進行這項工作時,未能展開進行,因此感覺不是十分的輕松——
而在對付刀奪烽提供的那六名美女時,他可是放手而為的,加上隻不過是進行區區的“父”、:“子”傀儡級幻術施種而已,並非全盤接管大腦精神領域,因此隻進行瞭不到一個鐘頭便達到瞭目的。
雖然隻有三個大腦,但他仍未能完全實現全盤接管。根據估計,屏愛琳、碧絲絲和左藍珂三個人的神識,他最多僅僅掌握瞭百分之七十而已。
不過這百分之七十已經足夠讓他瞭解她們內心的秘密瞭。
“媽的,還是破壞起來比較方便!”暗罵一聲後,他心中不期然地浮現出在平虜時曾經入侵赤武炎大腦的經歷,那時他雖未回憶起“萬象幻鏡”可輕而易舉地將他給毀掉瞭……
忽然間,天開語的心中輕輕抽搐瞭一下——
“這麼做,妥當嗎?就這樣將一個人毀掉,是否過分瞭點……”一種奇怪的不安心理悄悄生出,令他心神有些不寧。
“什麼跟什麼啊?天開語你在想什麼呀?那個可惡的傢夥,當時可是在欺凌雅兒啊!就算將他當場斃命,也不算過分的!”心中另一個聲音轉而否定瞭他的不安。
“是嗎?可是要真的將他弄死瞭,也許會更好——些……”原來的聲音又在心中說道。
“可是這樣做,豈不是便宜他瞭嗎!”另一個聲音不屑叫道。
“難道這種事情,可以用占便宜來衡量的嗎……”原來的聲音似囈語般道。
“怎麼不可以呢!”另一個聲音爭辯道。
“怎麼就可以呢?難道逆天而行定要大量的人做陪葬嗎?”原來的聲音否定道。
“媽的,這跟逆天而行有什麼關系嗎?”另一個聲音譏笑道。
正當兩個聲音在心中進行莫名其妙的交戰時,忽然——
“哎……”一聲悠悠的嘆息似從地底冒出來般在耳邊響起。
“何為對,何為錯……何為是,何為非……分辨出來很重要嗎……”
——天啊!是他!
是那個怪老頭!
天開語猛地睜大瞭眼睛,心中不禁一陣驚呼,那個聲音隨之立即消散。
但是天開語卻僵在瞭當場。
基於後世對人腦精神領域的精深瞭解,他知道,自己剛才在心靈中忽然產生的那幾乎沒有任何先兆的對話,其實是每個人都會發生的;這正是那彈指間無數雜亂念頭中冷不防跳出來的一個,它沒有任何的意義——不,也許它有意義,但即使如此,它的出現也不過是十分意外而已。但他同時又知道,有許多這樣沒有絲毫意義的念頭思維,影響瞭無數人的生活。無數人因為這種無意識的念頭,而改變瞭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整整一生!當然,這種無意識的念頭思維,曾有許多超出人類常識,卻又對人類生活有著引領意義的,被人們美其名曰“靈感”。
對於這種念頭的看顧、分析訓練,是成為一名“幻夢大醫者”最基本的課程。天開語的今生得益於後世的裨益,自是不會輕易受其影響。
今天開語僵在當場的,自然不可能是這種念頭,而是那個怪老頭的聲音,以及他說出來的那番奇怪的話。
“何為對,何為錯……何為是,何為非……分辨出來很重要嗎……”
這個似乎很有哲理的話,其實人類早已經有瞭答案,尤其是現在的數字世界,這種問題的提出更是顯得沒有一點意義。
但是在此刻的天開語來說,他卻感覺出瞭另一層的涵義。
這涵義是什麼呢?
實驗進行得很順利——有天開語在場的時候,這種事情總是顯得很順利。
然而就在一切順利的時候,監測室裡傳來瞭那個青年軍官子元亮的聲音:“天先生,請您出來一下,刀將軍有請!”
天開語眉稍一挑——這麼快就來瞭!果然是他幹的好事!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悲憫地掃過瞭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具美女上尉的裸體,輕輕地搖瞭搖頭,輕嘆一聲,便轉身走向門口。
“天先生,有興趣參加今晚的舞會嗎?”坐在辦公桌後,刀奪烽神態友好地對坐在一邊的天開語道。
“哦?舞會?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啊!”天開語淡淡一笑,輕輕抿瞭一口杯中飲品,無可無不可地應瞭一聲。盡管表面看上去很友好,但是白癡用腳後跟都猜得出來,在刀奪烽友善的面具背後,定然是濃重的殺意!
刀奪烽的笑意更濃瞭!這令天開語更加警惕,因為這個表現與他平日冰冷的形象有著太大的不同。
“不知道我們和天先生的合作承諾,先生還記得嗎?”他提醒天開語道。
天開語點點頭,目光凝視著杯中剔透如水晶的液體,輕聲應道:“當然記得。我對於有利於自己的事情,向來都記得十分的清楚。”他已經明白,好戲將在今晚的舞會上出現。
“那就最好瞭!”刀奪烽身子往後一仰,擺瞭個舒適的姿勢靠在高大的椅背上,目光卻陡地凝聚瞭起來,射出灼灼的精芒,緊盯著天開語道:“可是據我們的調查,似乎天先生的所作所為正在背離我們雙方當初的約定哦?”
天開語哂然一笑,昂首將杯中飲品一飲而盡,目光毫不退讓地回視刀奪烽,語帶譏誚地回敬道:“是嗎?不過我好像也記得很清楚,刀將軍也並未表現出應有的誠意來促成我們之間的合作吧!如果我的記性沒有出問題的話,就在前不久,刀將軍還在威脅我。試問,如果是真心想合作的話,為何要用這種不平等的方法呢?所以,如果指責的話,還請刀將軍先自責一番吧!”
刀奪烽登時臉色大變!
這個天開語,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難道他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種田地瞭嗎?難道他真的不擔心,一切合作結束後可能得到的下場嗎?
見刀奪烽氣急敗壞的樣子,天開語終於搖頭嘆道:“想不到刀將軍居然如此沉不住氣,連這點涵養也沒有——真不知道你這將軍的位置是怎麼得來的,難道是靠阿諛奉承爬上來的嗎?”
這句帶刀的話,終於令刀奪烽這月亮城的頭號尖刀再也無法忍受!盛怒之下,熱血上頭的年輕將軍“霍”地自桌後立起身來,一股猛烈的氣勁隨之爆湧而出!
“轟!”
面前堅固的合金桌案登時被巨力轟成一團扭曲變形的金屬塊!
冷眼看著刀奪烽失去理智般地發出狂暴的行為,天開語心中不禁暗自冷笑——看來此君也不過爾此,稍稍動點手腳,便中瞭“幻鏡蝕心”的蠱惑!
不過天開語也知道,雖然眼下刀奪烽大失常態,但也僅僅是因為他一直以為面前的自己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因此未加以防備才如此容易中著的。換作那個時刻都對任何人保持著高度警惕的“衣色將軍”,恐怕這種心靈誘導的手段就未必能產生明顯的效果瞭。
看著眼前狼藉一片的場面,刀奪烽終於清醒過來。
天啊!自己做瞭什麼?
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失態,太失態瞭!
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幹的嗎?
一股強烈的恥辱和羞愧在瞬間湧上心頭,令他簡直無法面對眼前那個可惡的無賴——他竟然還在笑!
慢著——
什麼?他在笑?
一剎那問,刀奪烽終於徹底的恢復瞭神志的清明。
天開語過於鎮定的表現,激起瞭他心中的巨大懷疑。
相信在整個月亮城,不,應該說是在整個軍管區,都絕對不會有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麼人,能夠在面對自己剛才那暴怒之下的雷霆一擊時泰然自若的!
偏偏這個天開語,這個一直表現得都像個無賴一樣的傢夥,卻露出瞭非比尋常的鎮定姿態。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疑瞭……
“奪烽,你太小看那個天開語瞭……憑我觀人的經驗和直覺,他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普通人……”
衣色將軍的話在耳邊重重響起。
是啊!衣色將軍已經著重強調瞭天開語的特殊之處,可是自己仍然未將他真正重視起來,看來真是有問題啊……
“天先生,請您原諒……我的行為太失禮瞭……”在竭力平靜下來後,刀奪烽終於對天開語——他正式列為的對手使用上瞭敬語的稱呼。
“哦,沒什麼。刀將軍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新來談判合作的意向——不過先前的那些禮物,就隻能算作利息啦!”天開語不以為意地淡淡說道,順便又給瞭刀奪烽一記重拳。
果然,刀奪烽登時又是一噎,臉色也為之變瞭一下。不過既然重新調整瞭戰略戰術,他當然不會再輕易甘心失去主動!
“……你出手太小氣瞭!說實話,現在我都還嫌我們答應的條件不夠豐沃!好好地想想吧!相對於我們達到目標後的所得,眼前這些付出又算得瞭什麼呢!”
衣色將軍的教訓再次如雷鳴般響徹耳邊。
哼!既然如此,我便放大手腳又如何呢?
刀奪烽終於下定決心放手而為。
在目光一瞬不瞬地仔細觀察後,天開語知道,這個刀奪烽終於開始擺正瞭位置。當然,這將對自己獲得“黑洞力量”的秘密有著莫大的幫助!
既然雪兒的能力暫時達不到獲取那個機密的目的,那麼就隻有借助刀奪烽的力量來試試瞭。
“天先生說得很對,由於奪烽的過錯,那六名美人兒就算是奉送給先生的見面禮好瞭!而且,我答應先生,原來的條件可以再進行翻倍!”刀奪烽的態度完全來瞭個大轉變,出手陡然間變得闊綽瞭許多。
不過這對於前世貴為強勢財閥主席的天開語來說,尚未達到令他心動的地步。要知道,刀奪烽所能提供的,與他從前生活的荒淫奢靡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算不瞭什麼。不過天開語也知道,對於一個深藏野心、生活有序的軍人來說,恐怕這已經是他心裡所能想到的最大限度的條件瞭!
“好吧!基於刀將軍的誠意,我就繼續履行承諾,將研究的進度緩上一緩。”天開語臉上露出笑意,施施然說道。
刀奪烽暗暗松瞭一口氣。
說實話,這個天開語確是整個計劃裡的變數。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恐怕那個老傢夥將永遠地依靠機器支撐肉體的存活瞭!
現在的形勢越來越緊張,不但月亮城原來的兩大主要派系的爭鬥日趨浮上水面,就連整個三十五號軍事管區的領導層都驚動瞭——甚至東熠軍方高層也開始介入進來!
媽的,誰都知道月亮城是東熠的明珠、是塊肥肉,誰都想來分一把、啃一口!現在就連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外來人天開語,也要從中分一杯羹……
“那天先生是答應出席晚上的舞會瞭?”刀奪烽思緒拉回眼前實際,語氣和緩地問道。
天開語點點頭笑道:“當然去瞭。對我來說,隻要是有人好意邀請,從沒有不去參加某個聚會的事情!不過呢,我想……今天下午剩下這段時間,似乎我不太適合再回實驗室瞭,刀將軍……”
刀奪烽立即會意,忙道:“這個好說,既然天先生如此合作,我們當然也要配合先生——這樣吧!距離晚上還有一點時間,不若讓個人陪先生去‘月燦星輝’,一睹月城的華服歌舞,如何?”說著輕輕一拍手——天開語立即感覺出身邊的空氣為之一陣激蕩,便知道他擊掌聲音雖輕,但卻是蘊含著控制自如的豐沛真力,將空氣進行定向振動傳出而發出的。這種聲音具有相當強的穿透效果,絕非一般人常識中的聲波四處分散那樣。
“不知這人與小卓相比怎麼樣……”天開語心中不禁暗自將刀奪烽與卓楚瞑作起比較。
隨著刀奪烽擊掌聲傳出,辦公室的門發出一聲輕響,被人從外面推開瞭。
一名金發碧眼、肌膚若雲、渾身散發出迷人青春氣息的女軍官,姿態娉婷地走瞭進來。
天開語不禁心頭一震,好純粹的“陽光”血統美女!
要知道,隨著舊元世紀的結束、新元世紀的誕生,人類種族的混居融合也達到瞭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種族歧視這一名詞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當中。
然而不論肩贅忿樣的融合,如何的在政治、經濟、文化中沒有地位差別,但各種族世代累積的獨特基因烙印仍不可避免地在部分不涉及普遍社會的層面上影響著人們,媲如審美情趣這種私人化的東西。
隨著時間的推移,純正血統的種族越來越稀少。曾幾何時,獲得一名純正血統的美女俊男,突然成瞭新元世紀那些追求刺激、享受新奇的權貴們的熱衷最愛!
在這純正血統的美女俊男當中,權貴們很自然地便以其數量的多少,形成瞭玩物價值的高低。由於雪膚、金發、碧眼的基因在人種混合中處於絕對的融合弱勢,因此這類純正血統的俊男美女便成為最為罕有的珍品,加之這類美女俊男的姿容艷光極為搶眼,故而被權貴們私下裡冠之以“陽光”這一充滿燦爛明麗的名字。
見天開語眼睛陡然發亮,刀奪烽不禁暗罵:“想不到這麼優秀的貨色,卻要給這種傢夥去糟蹋……要知道,安琪兒可是月亮城軍中數一數二的美女,即便是放到選美臺上,也足可獲得前列名次的呀!”
“將軍,有什麼吩咐嗎?”安琪兒柔和清亮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回蕩著,似乎整間房屋內生硬冷酷的裝飾線條都變得柔性瞭許多。
天開語註意到,雖然面對辦公室裡被刀奪烽重拳砸得稀爛的桌案,但這個美麗的女子卻並未露出一丁點的異樣神色,目光仍是一瞬不瞬地對著刀奪烽的眼睛——似乎在她的眼裡,隻有刀奪烽一人存在,這表明,眼前的女子絕非她的外表那樣有胸無腦。在美色的幫助下,她應該歸納於那種很難對付的一類人當中。
“安琪兒,這位就是對我們很重要的天先生”刀奪烽說著將天開語介紹給瞭安琪兒。
見這位被刀奪烽叫做“安琪兒”的美女軍官對著自己忽閃著碧若大海的美眸,天開語突一笑,自軟椅上立起身來,對刀奪烽道:“謝謝刀將軍的美意!不過我向來不太喜歡與過分美麗的女子去共做一件事情。”
“哦?”刀奪烽雙眉一場,露出不解的神情。而旁邊的安琪兒,也在美眸中現出瞭一絲疑惑。天開語笑笑,神態自若道:“這很容易理解,試問如果有這麼——位美麗的女子在將軍身邊的話,將軍還能夠集中精力、專心一致地做一件事情嗎?”
原來如此。刀奪烽登時不禁大笑起來:“想不到天先生還是這樣幽默的一個人啊!不錯不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這時安琪兒的眼中也不自覺露出瞭笑意,似乎沒想到天開語居然會以這種迂回的方式贊美自己,偏這種有別於月亮城男人熱辣直接的另類表達方式又令她心裡感覺甚是舒服熨貼。
“不過,既然已經安排好瞭,想必天先生應該不會拒絕吧?我們的安琪兒可不會輕易陪人去看什麼歌舞的哦?”刀奪烽一副篤定的神情繼續說道——若說天開語不願意跟安琪兒這種級數的美女相伴?嘿,鬼才會相信哩!
果然!隻聽天開語打瞭個哈哈道:“既然刀將軍已經安排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聽他這樣說,安琪兒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輕蔑。她立即接口道:“那好,煩勞天先生在樓下稍等一會兒,等安琪兒去換一身衣服就來!”說罷對刀奪烽躬身行瞭個禮,便轉身去瞭。
“那……就請天先生樓下稍候瞭?”刀奪烽笑著按動腕間裝置,稍頃,便有一名青年軍官開門進來。待他行禮過後,刀奪烽吩咐道:“你陪天先生到樓下廳裡小坐一會兒,等安琪兒來後再去忙自己的工作!”
一聽到“安琪兒”這個名字,那青年軍官臉上立即流露出驚異之色,忍不住仔細打量瞭天開語一下,然後才大聲應道:“是!”
在大廳裡坐瞭半個鐘頭左右,天開語才見到一位身著素色緊身裙袍、戴著寬大深色風鏡的女子裊裊婷婷地朝自己這個方向走來,那頭原本紮成一束的金發,現在也飄逸若浪地拂動飛舞著,展示出她絕妙綽約的誘人風姿。
“天先生,我們走吧!”如風長般清脆動人的聲音自芬芳的紅唇間響起。陽光美人已經來到瞭面前,正向坐著的兩個男人展現其妖嬈明媚的魅力。
“你……你是安……安琪兒?”那一直枯躁無言地陪著天開語的青年軍官似舌頭打瞭結一般,表情僵硬、目光發直地瞪著面前的美女。
“是啊!你說得沒錯,兄弟。”天開語笑著站瞭起來,輕輕拍瞭拍他的肩膀。這個可憐的小夥子,恐怕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這種級數美女的青睞瞭——除非他有足夠的能力和耐心往上爬……原本以為天開語一登上觀光越流,便會對自己大獻殷勤,哪知這人居然一言不發!
一向以美貌自負的安琪兒不禁心中大為不滿這算什麼嘛!一點紳士的禮貌都不懂,難道不知道主動向女士開口說話嗎?!
一直到“月燦星輝”,天開語都未曾與身邊的美女搭上一句話——當然,安琪兒更不會主動與他說話瞭。兩人就這麼形同陌路,卻又肩並肩地走進瞭“月燦星輝”的大門。
其實對天開語來說,身邊有個美女相伴,本來是件很愜意的享受。隻不過,他此刻的心中卻不是很想與人調情。
在刀奪烽提出請他到這“月燦星輝”觀賞華服歌舞時,他便心有所觸瞭。
他想起瞭那個夏天的密室。在那裡,曾經有一個美麗可愛的女孩子與他親密無間……
文清瑩……
在這裡,還能遇上她嗎?
上回與小魂兒同來的時候,可是看見過她的呀……
在英俊的侍者送上食盤時,天開語便輕聲叫住瞭他:
“你好,能請你幫一個忙嗎?”
那侍者忙彎下腰來,恭恭敬敬地湊近道:“好的,先生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隻要能辦到的,我們一定盡力為您辦妥。”白天開語那超級無限制紀牌在門口刷驗過後,他便被“月燦星輝”的前場管理方面註意到瞭。對於這樣一位身分特殊尊貴的客人,他們必須盡心盡力地將其服侍滿意。
“哦,麻煩你把今晚所有出場演員的名單給我看一下好嗎?”天開語直截瞭當地提出瞭自己的要求。
“好的!請您稍候,我們這就為您安排!”沒想到會是這麼小小的要求,侍者忙殷勤地應承瞭下來,轉身急步小跑而去瞭。
安琪兒在一旁看得心中煞是納悶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從來沒有人到這裡來看演出還要查名單的!見天開語對自己視若無物,她心中越發地氣悶,終於忍不住自鼻中輕輕“哼”瞭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豈料天開語仍無動於衷,甚至幹脆將眼睛閉瞭起來,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似乎身邊根本就不曾有過她這個大活人一樣!
腦中胡思亂想瞭好一會兒,突然,一個靈光自腦際劃過——對瞭!定是這個原因!
安琪兒忽然想到,這個天開語如此矯情,定是在玩弄手段,認為這樣表現得很孤傲的形象,就會引起她的註意。
哼!原來如此啊,居然用上瞭這種低級無聊的方法……
心中這樣一想,她反而平靜瞭下來。
既然你想這麼做,那好,就看誰最後忍不住先開口說話!
心中打定主意,安琪兒決定跟天開語耗著;她相信,以自己的美貌,絕不會有男人不動心的,除非他有病!
然而她做夢也想不到,天開語不但沒有使用她猜想的那種低檔次的手段,甚至真的沒有在意到她的存在。
當然,天開語也沒有想到,自己因心事而無暇顧及身邊的美女,竟然會給她帶來如許的困擾,若他知道此刻安琪兒心中所想的話,恐怕會大笑出聲瞭!
其實這種情形也許隻會發生在天開語這個怪物身上瞭由於轉世的經歷,使他對於男女之情有瞭兩個截然不同的極點:“方面,他濫情濫性,對於和異性交往率性而為、兼容並蓄,從沒有任何的考慮和顧忌;另一方面,卻又極易從感情的漩渦中脫身出來,可以做到此一時彼一時,拿起放下於頃刻間,灑脫而無所羈絆。
眼前他便處在瞭後一種的境況中,對於身邊的絕色尤物安琪兒,雖然很感興趣,但是一旦有另一件心事出現時,便立即將之拋在腦後,不再有任何的牽掛。
侍者的動作很快,當晚演出者的名單不消片刻便取來瞭。
“先生,您請查看……如果先生有特別的要求,我們會為您另行安排的……”侍者一面奉上一本超微光晶薄本,一面補充說道。
“哦?怎麼說?”天開語揚瞭下眉,邊翻閱邊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可以為您單獨安排一場今晚的全場演出——如果你覺得這裡的環境不適合您的話……”那侍者謙卑地說道。
“哦?也可以挑揀演員嗎?”天開語心頭一動,想到一個可能見到文清瑩的辦法。
“當然,隻要您看中的,都可以!”侍者肯定地點頭答道。
“既然這樣……”天開語迅速翻看瞭一下手中的精美薄本,沉吟瞭一下——看來這裡面的名單都是演員的藝名,雖然可以通過點選名字的方法找到文清瑩,但這麼多人,若是想一一從中找到文清瑩,恐怕也是件很麻煩的事情。“我曾經在這裡見過幾位……呃——感覺相當不錯,隻不過當時很匆忙,未能及時記下她們的名字,你看能否通過……”他邊想邊說道。
“先生您是想說,通過即時腦像映射來描繪出您印象中的那個人,然後再由我們為您找出來嗎?”那侍者甚是機靈,立刻明白瞭天開語的意圖,忙接口說道。
天開語滿意地點點頭,誇獎道:“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這兒有這種設備嗎?”
那侍者立即點頭道:“當然有,在‘月燦星輝,客人的需要就是我們的目標!您請稍候,我這就去為您安排一下!”
安琪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作怪扮酷的天開語是想在這裡找人呀!難怪要什麼名單呢——隻不知他要找的是什麼人呢?”心裡想著,不禁有些好奇,動瞭動嘴,忍不住有些想問時,好勝心終究戰勝瞭好奇心,竟硬是生生地將到嘴邊的話給咽瞭回去。
由於牽掛文清瑩的事情,天開語雖明知身邊有個絕色美女,但想想她與自己在一起,不過是基於利益的交換而已,況且幾世以來,自己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呢?因此索性對她冷淡到底,未有些微的辭色奉送。
大廳裡突然一片黑暗,盛大臥演出終於拉開瞭序幕。在規模宏大的月亮城贊美詩歌聲中,無數的俊美男女展動著雲霞般絢麗奪目的盛裝華服,載歌載舞,盡其所能表現出月亮城的富饒、美麗和自由。雖然經常觀看這經年不變的開幕式,但安琪兒仍然感動得熱淚盈眶,顯得情緒十分的激動。
隻可惜天開語對此興味索然——比這好看的歌舞,自己不知曾經看過多少遍瞭——媽的,怎麼那個侍者還不出現?
正有些不耐煩時,他的眼尾餘光便見那個侍者貓著腰從人群座位間鉆瞭過來。
“先生,一切準備好瞭,請您移駕跟我來。”這侍者小聲說道。
天開語立刻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緊隨他離去。
他這一舉動,登時令安琪兒大為錯愕噫!這個人怎麼真的說走就走,難道忘記瞭還有一位女士同他一起來的嗎?可是看他神情淡漠的樣子……
安琪兒終於意識到,也許自己真的錯瞭!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有男人對自己的美貌不感興趣。
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一種進退兩難的矛盾心理也同時難堪地產生。
怎麼辦呢?自己究竟是應該跟上去,還是繼續驕傲矜持,留在這裡觀看演出呢?
眼見著天開語和那個侍者的身影消失在角門處,安琪兒終於明白,自己的驕傲實在是沒有絲毫的意義。對於天開語這個特別的男人,連刀奪烽將軍都失常地擊毀瞭面前的桌案,自己又怎會不在與他的交鋒中落在下風呢?
這個可惡的男人——真想不明白,他怎會對那六個庸脂俗粉的女人感興趣的?據說還將她們弄得欲仙欲死……
安琪兒不再遲疑。
她必須趕緊跟上天開語,不然的話,一旦將其跟丟,事情可就不好玩瞭!
心念動下,她立刻發動身形,衣袖帶起一陣輕風掠到瞭天開語身影消失的角門邊。
不過正在她欲閃身進入角門時,門前出現瞭那名侍者。
隻見他禮貌地一伸手,將她攔瞭下來,並彬彬有禮地說道:
“女士您好……請留步,那位先生吩咐瞭,請您不必跟他進去,他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您可以在這裡繼續觀看演出,他的事情辦完後,會到這裡來找您的!”
安琪兒登時整個人怔住瞭。
這……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一點都未將自己放在心上嗎?
“他……他是這麼說的嗎?”她不禁茫然問道。
“正是,來,我來為您引路……”那侍者說著,已經開始作勢請安琪兒離開瞭。
回到座位上繼續觀看演出,安琪兒的心情無比沮喪。
還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夠拒絕自己的美貌啊!
憑藉出眾的美貌,加上成倍的努力和過人的智慧,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挫折啊!
這簡直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就在安琪兒心中時而憤憤不平、時而疑心重重地魂不守舍時,那個侍者再次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她的面前,並帶來瞭一個令她差點抓狂的消息:天開語已經離開瞭“月燦星輝”,並且要她自己想辦法回去!
天哪!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這個世界上當真有這種不可理喻的混蛋嗎?
在心中用優雅的言辭詛咒過天開語無數遍後,安琪兒總算強自抑住瞭內心的羞憤,努力以平靜的口吻對面前看上去同樣面目可憎的侍者問道:“那他還有沒有其他的交代呢?”
“沒有瞭。”侍者的笑臉在舞臺上明暗閃動的光線映襯下,顯得愈發的惹人生厭,彷佛在譏笑她這位美女的自以為是一樣……
安琪兒再也無法在這裡待下去。
她必須立即離開這裡。
這個令自己蒙上恥辱的地方,她將永遠不會再踏進半步,除非有奇跡出現!
步履匆匆地走出“月燦星輝”的大門,站在門口,安琪兒面對璀璨的星空,深深吸瞭一口夜初清新芳香的空氣,心中暗暗發誓道:“天開語,這次算你贏瞭!可是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