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和丫頭警惕的看著他,挪到我的床前保護著我。我笑著說:「沒事!要是找麻煩就不丟煙瞭!」倆妮子還是不放心,雖然離開瞭一點,但是還是站在我和那人的中間。在我不斷的示意下,才悻悻的坐到我後面的床鋪上。
看著這個叫唐進的傢夥我氣就不打一處來。媽的,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還敢單槍匹馬的來我這,要不是老子現在動彈不得,你小子別想豎著出這個門!我沒好氣的白瞭他一眼,道:「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吧,你想幹什麼?要打等我能下床的時候再打!」
唐進哈哈一笑,看著天花板伸瞭個懶腰,慢悠悠的說:「我說我是來交朋友的,你信不信?」
我撇撇嘴,道:「高攀不起!」
唐進楞瞭一下,說:「你知不知道我是湖南幫的?」
我切瞭一聲,說:「我知道。我不稀罕!」
唐進臉色一變,道:「我就是湖南幫的老大!跟我交朋友還怕辱沒瞭你?不誇海口,以後你在這個城市沒人敢動你!出瞭這個市,隻要你在廣東,道上的兄弟我多少也認得幾個,報我的名字也管點用!」
我嘴裡說著佩服,臉上卻甚為鄙夷,「原來是湖南幫的老大啊,真是失敬!那我更高攀不起瞭!我這人手笨腳笨,幹不得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唐進呼的一下把臉扭過來瞪著我,腦門上的青筋猛跳著,貓貓和丫頭一看情況不對,也同時站瞭起來,準備跑過來護著我。
唐進眨巴瞭幾下小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著坐瞭起來,向我一伸大拇指,道:「好!好小子!真他媽有種!老子就舒服你這股不怕死的勁頭!媽的當初我十幾個兄弟拿傢夥圍著你掄你他媽還敢還手!讓我們七八個人陪著你一塊躺下!真是有種!現在還有兩個兄弟在重癥監護室呢!」
我一聽原來我還不至於那麼差,被人打成這樣居然還有人墊背,心裡一爽,對他的態度也好瞭點,撕開他扔給我的煙,扔一根給他,自己也點瞭一支,把剩下的毫不客氣的藏在櫃子裡面。
我示意貓貓和丫頭出去幫我看門,省得小護士來瞭看到我們抽煙又要搶走我的。等倆妮子極不情願的出去瞭,我才對唐進說:「說吧,什麼事?」
唐進瞇著眼睛看著我說:「我想知道你和我哥到底有什麼過節?」
「你哥?」我疑惑的看著他,唐進道:「唐勇是我唐哥。雖然我也看不慣他,畢竟是我的親戚。我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不想讓你們以後再尋仇!」
原來是這樣!但是我可不能告訴他我和唐勇之間的事情,隻能對他說:「你可以問他,我不會告訴你什麼!」
唐進搖頭說道:「其實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隻希望你放過他。我清楚,沒有我在這裡,他打不過你,加上我那小侄子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小子練過的!」
我本不是個記仇的人,何況現在是出門打工,太計較瞭終歸不是好事,現在可以說是兩敗俱傷,誰也沒討得好,算是扯平瞭,所以,我對他說:「隻要他們不來惹我!」
唐進笑瞭一下,道:「我會去跟他們說。如果再有什麼沖突,怪我沒能力控制他們,隻要你不想讓他們殘瞭掛瞭,我湖南幫不會插手這件事。但是你要想讓他們以後站不起來瞭,別怪我事先沒招呼你,我不會坐視不管!」
想不到這個唐進居然這麼通情達理,我有點欣賞他瞭,笑道:「第一,我還沒想過讓自己下半輩子在逃亡或者監獄中度過的情景。第二,就算是我有那個想法,你要插手管,你以為——」
我撇瞭一眼他,繼續說道:「你以為我會怕瞭你們?!」
唐進正躺在床上吐著眼圈,聽到我的話剛想起來說什麼,被煙嗆瞭一下,拼命的咳嗽著,然後坐瞭起來,臉紅脖子粗的指瞭我半天,等稍微平息點瞭才道:「怪不得他們叫你石頭,你他媽真的是矛屎坑裡的石頭- 又臭又硬!不過老子就是喜歡!你他媽的太像我瞭!哈哈——」
我也罵道:「去你媽的吧,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啊!」
正說笑間,貓貓和丫頭突然推門進來,不停的向我使著顏色,我知道有人來瞭,一翻嘴把半截煙含進嘴裡,吳言皺著眉頭走瞭進來,小鼻子象狗一樣嗅瞭兩下,一眼就看見還不知狀況躺在床上優哉遊哉吐著眼圈的唐進,杏眼一睜,幾步跨過來,一把拔掉唐進嘴裡的香煙,扔到地上,使勁一捻,張嘴罵道:「你是哪個床的?」
唐進被人奪瞭煙,心頭正火,一見是個小護士,楞瞭一下,老老實實的回答:「41床的。」
吳言得理不饒人,「41床的跑這來幹什麼?你不知道這是醫院嗎?你看不懂漢字還是看不見東西啊?墻上寫著禁止吸煙你當是畫著玩的?誰的煙?給我交出來!——」
唐進被一連串的連珠炮直接給擊蒙瞭,臉紅脖子粗的用求助眼神看著我,這個時候我怎能坐視不理?我把大粗胳膊往上一舉,沖吳言叫道:「報告!煙在——他上衣口袋裡!」剛才就看到這小子口袋裡還有一包煙,現在正好方便我檢舉。
吳言不顧唐進的苦苦哀求,手腳麻利的從他的口袋裡掏出半包煙,往護士服裡一裝,然後指著唐進罵道:「你,趕快回你的病房!過一會準備打針!」
唐進驚恐的跳下床,氣急敗壞的邊往外走邊指著我罵道:「媽B的,你沒義氣啊!你出賣我啊!——」
吳言在後面推瞭他一把,叫道:「羅嗦什麼!快點走!」
唐進被推出門瞭,還聽到他在樓道喊:「跟那小子打!他比我傷的重!——」
「別廢話!快走!針是隨便打的嗎!你別在這瞎指揮!——」
我把嘴裡還沒有熄滅的煙又翻瞭出來,美美的抽瞭一口,然後和貓貓、丫頭三人捂著肚子在床上笑在一團,想不到堂堂湖南幫的老大,30好幾的人瞭,被一個不到20歲的小護士整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真是太可樂瞭!
我笑著對倆妮子說:「這個小護士,打針的技術真是人見人怕啊!」貓貓和丫頭笑得眼淚都流出來瞭,指著我話都說不出來。
笑完瞭,我又沉思起來。這個唐進,雖然幹的不是正經事,但為人也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想不到這次跟湖南幫沖突,受瞭傷卻交瞭這麼一個朋友,但是給我以後生活會帶來什麼後果呢?我無法預知,隻能深深的嘆瞭口氣,萬事福禍相依,順其自然吧。
聽到我的嘆氣聲,貓貓抬頭問我:「石頭,怎麼瞭?」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
貓貓道:「這個人來做什麼?」
我想瞭一下,說:「肯定是我沒向警察報案,過來跟我示好的。想讓我加入他們!」
貓貓緊張的抓著我的手,道:「那你答應瞭嗎?石頭,他們可不幹好事啊!」
我笑著刮瞭一下她的鼻子,道:「你老公我可是做個軍人的!怎麼會加入這種污七八糟的組織呢!」
貓貓紅著臉啐瞭一口道:「不要臉!你是誰老公啊!」話雖這樣說,表情卻是一副甜蜜的樣子。
隱約看到丫頭一臉悲傷的別過頭,站的離我遠遠的,看著窗外。心裡一陣愧疚,張嘴叫丫頭過來,輕輕的捏著她的小臉蛋,對她說:「妹妹,哥哥又讒雞湯喝瞭!」
丫頭驚喜的看著我,笑逐言開的對我說:「那我下瞭班就給你做,晚上拿過來喂你喝!」
我點點頭,丫頭開心的突然在我臉上香瞭一下,轉身蹦蹦跳跳的向外走去,說:「我去打飯,你們在這等著!」
我苦笑的看著丫頭走瞭出去,心想這丫頭,真是親密也不分場合!守著貓貓都敢親我!轉眼卻看到貓貓若有所思的盯著我,連我叫她都沒有聽見。
我拉過貓貓,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吻瞭一下她的臉蛋,問她:「寶貝,怎麼啦?」
貓貓猶豫瞭一下,眼睛不看我,嘟囔著說:「小丫頭怎麼能親你啊!」
原來這妮子在吃醋。我幹笑兩聲,道:「她是我們的妹妹啊!你不會在吃她的醋吧?」
貓貓扭瞭一下身子,直視著我說:「可是我看的出來,她對你很依戀。你也不是完全拿她當妹妹看!」
我被她看的一陣心虛,不由再一次感嘆女人的直覺,隻好抱著她說:「別瞎想瞭,貓貓!她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
貓貓嘆瞭口氣,抱著我說:「石頭,你知道嗎?我不怕以後你不要我,我怕的是有一天我不再愛你瞭!」
貓貓的話讓我冷汗淋漓。我一直搞不懂她話裡的意思,不愛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多年後的今天,當我再想起貓貓當初說這句話時的情景,我依然覺得無比沉重,我無法瞭解貓貓當時的心情,或許是我的花心,亦或許是我的任性,一至於貓貓在我們戀愛之處就覺察到瞭感情的不穩定?我無從知曉。
下午,貓貓和丫頭手拉手的去上班瞭。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百無聊賴,正想著下床去活動活動,吳言笑咪咪的走瞭進來。打量瞭一下病房,問道:「你的老婆們都走瞭?」
我老臉一紅,翻瞭她一眼道:「別亂說啊,我哈沒結婚呢!」
吳言撇撇嘴,站在我的床前,看我褲子穿瞭個半截,中間內褲露出鼓鼓的一大坨,臉迅速的就紅起來瞭。哈哈,看來這妮子是想起上次的事情瞭。
我打趣她道:「怎麼,又想來幫我把尿啊?」
吳言紅著臉在我肩頭打瞭一拳,罵道:「流氓!我是看你老實不老實!果然沒被我猜錯,你想遛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