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冷堯幽藍的眼眸冷凝,“江陵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比我更清楚。我如今告訴你結果,你卻還要和我兜圈子?!”
他站在韓錦卿面前,眸如寒星,氣勢逼人。
“魏將軍所言,本相當然相信,”韓錦卿與他對視,緩緩坐起來,將手中卷冊置於一旁,嗓音淺淡,“隻此事既是那人所為,必定牽涉極大,本相是擔心……”
“你不是正想要這樣的一個借口?”魏冷堯目光銳利冷然,“隻要坐實此事,再昭告天下,不用你我動手,早有異心的各州諸侯必有動作。”
韓錦卿修眉微挑,墨玉般的眼眸流轉,淡淡道:“這一天來得比本相預想的要快啊。”
“你誤入禁地,猶如踩瞭楊室命門,隻要你沒死,她還會繼續派人追殺。”魏冷堯負手而立,冷冷道。
韓錦卿鳳目微瞇,目中的凌厲一閃而過,“既然她動瞭手,本相也不用再隱忍下去,這是她自找的。”
燭火躍動,照亮他如畫般的眉目,他緩瞭口氣,道:“宋氏夫婦現下如何?”
“已安置好瞭,”魏冷堯沉聲道:“不會有人發現。”
“當年將人毒啞瞭就以為萬無一失,”韓錦卿眼露幾分譏諷,“也是這宋定坤醫術瞭得。”
“宋氏夫婦有舊皇的免死金牌,否則又怎能茍活至今?”
兩人又交談一陣,魏冷堯聽到報更聲,方起身告辭。
“你當日墜崖,是為瞭顧輕音?”臨走前,他高大的身形微頓,問道。
韓錦卿聞言,俊美的臉龐依舊淡然,“若不是本相,她或許已經丟瞭性命。”
魏冷堯靜默著,沒有馬上離開。
“本相聽聞,有一絕色女子正在到處打聽魏將軍的行蹤。”韓錦卿看著他的背影,低沉開口。
“她既然敢在我身上動手腳,就應該知道後果,”魏冷堯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頓瞭頓,緩緩道:“顧輕音,不會是你一人的。”
他高大頎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韓錦卿站在窗邊,墨發輕揚,緊握的指節已然發白,傷口隱隱作痛。
寧非然依舊每日到顧府替顧德明針灸診治,同時適度調整顧輕音浸泡湯藥的成分,且總是趁人不查時,在她的浴湯裡滴入指尖的鮮血。
如此過瞭五日。
顧輕音每隔一日都去禦史臺探望明筱鶴,順便帶些吃食點心過去。
明筱鶴見瞭她,每每欣喜非常,總是使盡手段讓她留下,香爐中的熏香清香四溢,裊裊升騰。
顧輕音之前因和他在紫嵐山莊有過一段不便提及之事,心裡總是存著芥蒂,而這幾日與他頻繁接觸之下,漸漸自在,隻對他的愧疚之情更深幾分。
這期間,顧輕音連著去瞭相府三次,但都被拒之門外。
最後一次她眼尖的看到楚風的身影,忙叫住他,這才被悄然告知相爺不在府裡。
她訝然道:“他才受瞭傷,身體如何經得起顛簸勞頓?”
楚風點頭,“相爺總是事務纏身,小的也擔心他身體承受不住,可他哪裡會聽小的所言,若是顧大人來勸,定然不同。”
顧輕音看他一眼,哼道:“哪裡不同?他要做什麼,我還能攔著不成?”
她從未想過要參與他的任何事情,畢竟他們同朝為官,就算如今已不是對立關系,但有些界限還是不要觸碰為好。
楚風眼眸一轉,湊近顧輕音耳語一番。
是夜,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入城門,守門的士兵隻看瞭眼令牌,便畢恭畢敬的放行。
這輛車很小,為瞭掩人耳目,韓錦卿不得已之下才坐瞭這車出城,一整天與那些州府刺史周旋,他早已疲憊不堪。